安桀转身趴在浴缸的另一边,伸手要去开旁边的小窗。

正在讲电话的人过来抓住她的手,话筒被他按到肩胛处,“会冷。”

“不会,我觉得有点闷。”

“不行。”席郗辰说着把她拖到靠他那边的浴缸边并将她搂在腰侧。

“…可以…这事我会处理…”挂断电话,席郗辰低头吻住了她,一番纠缠之后他站起身说,“水有点凉了,起来吧。”

安桀下意识地摇头。

他的眼眯了一下,然后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别起来了。”

“嗯?”

“一起洗。反正我的衣服也被你弄湿了。”理由充分,席郗辰说完就开始解扣子,动作撩人。

第二天是星期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林女士打电话来叫安桀陪她去打网球。

室外的网球场上,安桀打了十五分钟后就投降了。

“真是没用。”席郗辰等安桀走到他边上坐下就说,“十个球你没有接住一个不说,去掉走上场走下场的时间,真正在打的只有七八分钟而已。”

“在旁边看的人没资格说话。”

席郗辰不再跟她浪费口舌,拿过她手里的球拍,他今天穿着一套纯白色运动服,他喜欢舒适的衣料,钟爱大师的设计,对衣服的要求颇高,也因他外形出众,基本上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抢眼。

既然他的小姐想要看他表演,那他也就不在意是不是欺负女性了,就算对手是未来的小姨,席郗辰伸手揉了下安桀的头发就上场了。

不到二十分钟,林女士跑下来,跟安桀抱怨Elvis连打球都那么冷血!

之后旁边场上的人来邀请席郗辰打球,他又打了一场,一小时后,他酣畅淋漓的走到场外拿饮料喝。

安桀因为昨晚没睡好,早已压低棒球帽在闭目养神了。

“要不要一同用餐?”有女人走到席郗辰身边问。

席先生客气疏离地道:“我想不行,我的太太在那边。”

“你已结婚了?好吧,有机会一起打球,你身手不凡。”

席郗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走到安桀面前蹲下,等她感觉到有人时便睁开眼,他就说:“你刚打球出汗了,回去洗了澡再睡午觉。”然后起身并拉起她,又跟林女士说,“我先带她回去。”

林女士点了点头,“我再找人去打一场。”

席郗辰揽着安桀去停车场时,后者还打着哈欠,但不忘揶揄道:“你已经结婚了?”他们还未结婚。

席郗辰搂紧了她一点,:“很快。”

安桀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她一定会点头?

这次席先生在芬兰待了一周后,安桀跟他一起回了国,因为次日就是朴铮的婚礼,这种日子她是务必去参加的。而林女士比他们早两天就回去了。

飞机上,安桀向空姐要了一杯颜色看起来很纯正的红色饮料,但席郗辰率先接了过去,他说:“我喝一口,看有没有酒精。”

安桀接过席先生确认过的饮料时不由心想:你问一声空姐岂不是更方便吗?

“我习惯亲力亲为。”席郗辰看着她笑答。

安桀真怀疑他会读心术,“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在同一班飞机上。”

“嗯。”席郗辰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朴铮的婚礼现场,喜庆热闹,两位新人是相亲认识的,两人志同道合一拍即合,从认识到结婚才短短半年时间。

安桀坐在那儿,看着远处朴铮满面红光地招呼着来给他道喜的人,真心替他高兴。

因为仪式还没开始,所以好多人还在走动,聊天。席郗辰靠在离安桀两三米外的墙边,在跟年屹聊,年屹是新娘子的堂哥,这种缘分也挺意外的。

安桀隐约听到年屹说:“你什么时候结婚?”

因为室内人多嘈杂,席先生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之后年屹又说:“行,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请帖就行。对了,那人跟我们解除了合约,到我们的对家去做幕后了,混得挺不错的,呵,我就佩服你这点。”

安桀回头看去,正好对上席郗辰懒懒地看着她的目光,他朝她微微一笑。

朴铮的婚礼结束后,席先生让安桀陪他在国内诠几天。他的事业在国内,却经常为了她跑国外,安桀想想总是他迁就她确实不公平,所以她跟公司又申请改了长假,留在这边。

隔天席先生去上班,安桀去书房找书看,地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但都被涂得面目全非了。

安桀好奇,灵机一动抽出下面那张A4纸,用铅笔轻轻来回涂,隐约看到了字:烛火晚餐?海边沙滩?游艇?节目直播?成卡车的鲜花?

求婚吗?

他为这事很头疼?

她莞尔,罢了,她认输。

所以那天晚上席先生在书房忙公事时,安桀抱了杯普洱进去,犹豫了一下问:“郗辰,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他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安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不乐意就算了。”

他笑着起身:“怎么会。”

就这样,两人的终身大事敲定了,安桀本以为这次是她主导了局面,但后来有一次她去他书房找铅笔,没有找到笔,又想到,他的书房以前也从没有铅笔。

她啼笑皆非,这位席先生果真是“腹黑”的典范。

第二章 好巧

自从结婚后,安桀变得无所事事,因为经常国内国外两边住的缘故,她最终丢了芬兰的工作,变成了无业人士。

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修长的手臂伸出,精准按下。

两分钟后,“郗辰,别闹了,让我起床。”

刚睡醒,席先生的声音慵懒而磁性,“还早。”长手一伸将要起身的人拉进怀里。

光裸的身子被圈着,安桀实在不自在,“我做早餐好不好?”谈条件。

“今天星期几?”

安桀想了想:“星期五。”

“哦,那本来就是要你做的。”

谈判破裂。

再十分钟后,“我觉得有些热。”安桀很诚恳。

席先生的回答也很真诚:“我也是。”

通常安桀起床都要比预计晚上半小时,当然,这是保守预计,如果发生其他激烈行为,基本会晚上一两小时。

“郗辰,粥里要放什么吗?还是纯粹白粥?”安桀站在厨房通向花园的门口问。

席先生有钱,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婚后,国内的住处也换成了带小花园的两层别墅。

席郗辰拿着报纸走进厨房,他一身米色休闲装,头发没打理,有些微乱,看起来非常性感。

“水果,好不好?”

“好。”安桀回身打开冰箱挑水果。

席郗辰将报纸扔在了大理石台上,“我来削。”

“好。”

“今天要出去吗?”

“嗯,面试。”

席郗辰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看情况。”

席郗辰削水果极少断,惯例问道:“要不要许愿?”

安桀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削好的苹果,“呃,希望我今天面试成功。”

“啪!”苹果皮应声断裂。

安桀瞪眼:“你故意的。”

“手滑。”席先生的理由。

“…”

席郗辰削下一小片苹果喂给安桀,他习惯用手喂而不是插在刀子上,一是怕刀子会割到嘴唇,即使这处概率小之又小,二是他喜欢用手喂。

“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要了,我坐公车就行。”

“不适合你。”

“还好,可以接受。”

席郗辰没再多说,一边削水果一边走过去翻了一页报纸,“…本市101路公车发生一起持刀抢劫事件…”

“…”

“安桀,要加一个梨子吗?”

“谢谢,不用!”

安桀上午跑了两场面试,结果均为等通知。她不禁恨恨想着,肯定是因为那个苹果!从第二家公司出来,安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早晨席先生送她过来的时候,她伸手要了一张一百块,现在刚好可以用来吃中饭。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安桀看了一眼接通。

“我在大和屋,你过来。”后面又回了句,“好吗?”

通常席先生都会在祈使句的最后非常绅士地加一句询问句,当然,对象只针对自家老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句话安桀没觉得怎么样,加了之后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不想吃日本菜。”那边有交谈声,应该不止他一人在。

“哦,这样。”席先生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很大席“自己坐车回家吗?”

“我想先逛一逛。”

那头停了一下,“那也行。”

电话是席先生先挂断的。

安桀抿嘴一笑,然后开始逛。

然而,安桀的逛一逛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在她刚啃完一块小蛋糕的时候,席郗辰的车子就很偶然地经过路边,过去了十几米又倒回来。

车窗摇下,“好巧。顺路,我回家,要不要一起回去?”

这种偶遇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发生过很多次,曾经安桀一度以为席先生在她身上装了跟踪器,但是,再三研究之后貌似真的只是偶遇。安桀非常无奈地想。

“还不想回家吗?”

“回。”

席郗辰轻轻一笑,“其实你想再逛一下也是可以的。”

“郗辰,你中饭吃了没有?”

席郗辰笑了笑:“吃了一点,怎么?”

“回家煮饭给我吃。”安桀说完这句,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席郗辰状似小小斟酌一番:“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今天是星期五。”

安桀俯身上前搂住席先生:“我明天要把你绑在床上,让你下不来,出不了门!”

车子发动,平稳前进。

“这样啊。”温柔的语调不变,缓缓道出,“也可以。”

第三章 只要你喜欢

周末,装修人员过来换墙纸。上周安桀心血来潮把客厅的窗帘换成了暖色系——紫红色,金色花边,相当炫目。席先生从外面进来,看到时稍稍愣了下,然后挺真诚地说了句:“很好,就是…难看了点。”

安桀微微一笑,“谢谢。”坚决不把窗帘换下,反而隔天又去挑了墙纸——橘红色。

席先生淡笑地看着老婆忙进忙出,他自然不在意窗帘、墙纸是什么颜色,他只是喜欢看她为他们的家忙碌,哪怕只是一只茶杯的选择。

“师傅,不对,这颜色太暗了,跟我去爷你们店里挑时看到的感觉不一样。”难道是灯光有差别的缘故?

老大叔打着赤膊,晃动手上的墙纸,“小姐,这是咱店里最艳的颜色了。”

安桀沉吟道:“不是我要的橙色。”

旁边的装修师傅凑过来,“这是橙色呀,小姐,是橙子色的。”

“不对,我要的是那种艳得有些发亮的橙色。”

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的席先生听到这句不由轻轻一笑。

老大叔疑惑,“小姐,你真奇怪,哪有人家里的墙纸是要发亮的。”

旁边的师傅摇头,“小姐,这颜色也就你敢定,太艳,别人家都没敢贴的。”

“是这样吗?”安桀转头求助,“郗辰,怎么办?”

席郗辰懒洋洋地侧头,看了一眼笑道:“再艳一点比较好。”

安桀狐疑,“真的?”

老大叔目瞪口呆,“先生,你也觉得这个不够艳?”这一家人真是喜好特别呀。

“是不够艳。”席先生说。

两位装修师傅互看一眼。

席郗辰放下报纸,“钱不用退了,墙纸也不必换了。”

拿钱却不用做事,老师傅踌躇道:“先生,要不你们去店里再选选看?可能有你们满意的。”

席郗辰笑了笑,起身走过来,“不用了,我太太不满意,那么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