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所冬暖何所夏凉上一章:第19章
  • 何所冬暖何所夏凉下一章:第21章

“科拉是吧,形象不错。”

小迪悄悄潜到我身侧低声问,“她是你的什么朋友?怎么回事?把你拉到这种场合里来。”

我配合她压低声音,“是叶蔺的同事。”

小迪低咒一声,“一丘之貉。”

我笑道,“人不错的。”

“得了,你看谁都不错。”

我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还有这样纯良的形象。

“你呢?以后想往哪一方面发展?”坐在我左前方的一名男士向我提问。

我直起身子,这个问题还真要想一下,“可能律师,可能助教。”我回答地算认真,我在法国学的是国际公法,选修心理学。

显然这位男士没有料到我的答案,表情有些诧异。

小迪在一旁嘿嘿笑,“老板,她不是艺人,她是我高中同学。”

“我说郁老板,你道你的经济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这种场合带朋友过来。”有人半开玩笑,“不过的确是难得的机会,这里在场的人只要有一个人赏识你,基本上就可以成名。”他看着我评估道,“资质不错,五官秀气,身高也足够高——席总,你确定不是你公司的新人?”

“不是。怎么?荣经理有兴趣要拉她到自己公司?”

“即使我有意向,那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了。”荣姓男士转过头来,还真认认真真问了我一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明星?”

“不是太有兴趣。”我实话实说,我的梦想真要说起来是当画家,不过这已经不太可能了。

大概是难得听到这种话,荣姓男士爽朗笑出声,“席总,看来我这座小庙人家还真看不上呢。”

“你的小庙够大了。”有人笑说。

老实说我能有这样的耐性坐在这里已经出乎我意料,想到叶蔺在外面等估计要发火了,真是有点头痛。

“对不住,我家那位怕烟味,我得克制着。”

我微微楞住,抬头时看到席郗辰推开那位郁老板递过去的香烟,称得上是最正常的社交语气,我听进去却是激得心中一片不宁静。

“席总,你还怕老婆呢。”

席郗辰状似无奈,客套道,“是,有些怕。”

荣姓男士深有同感,“哎这年代,早知道我就不结婚——”

接下来我没在听,陷入某种情绪中。

小迪凑过头来,“安桀,那位成业的老总你应该认识吧?”

我吓了一跳,“什么?”

“很吃惊吗?我以为附中出来的都应该知道的,他是我们师兄,大我们几届,那个时候他就满有名声了,当然现在更不用说,真后悔我念书的时候没有借机去认识一下这么一号人物——估计这个时候上去叫师兄人家肯定不会理睬的。”说着小迪用手肘轻撞我手臂,“喂,安桀,我是不是说得很响啊?”

“没有。”

“那么,‘师兄’为什么在看我们啊?”

我没有抬眼,事实上是不敢。我低下头摸出从刚才就一直在振动的手机,我的预感准确,叶蔺。

“小迪,晚一点我再联络你。”说完便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并不太在意包厢里的那些人是什么反应,当然,我也得承认那个人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你们的帐单,席先生已经买了。”

“你这个表亲还真是慷慨大方。”叶蔺拉着我走着,脸上是窒冷的平和。

我有意回避这个话题,看了眼向我们挥着手反方向离开的人群,”你不跟他们一起?”

“我现在想跟你一起!”突然站定,叶蔺的表情不大好看,后半段用餐时他一直沉默着,现在倒像是全部爆发了。

说实在,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去费力揣度他的想法,因为我已经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耐性,”你没有跟她结婚,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突然不想结婚了,就这样。”

我拉起他的左手,那里缠绕着一块黑色丝巾。他一惊想要抽回,却因为我事先的紧握而没能挣脱,脸极为不自然地转到一边,手有点颤抖。

我拉开那条丝巾,手指抚摩上隐藏在里面的伤口,”我想知道有这些伤口又是怎么回事情?”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嘴唇抖动着,原本平静的眼波好似突然被一道锋芒割破,忧郁而破碎。

“叶蔺。”

“你会关心吗?!你会在意吗?!”他痛苦的轮廓变得鲜明。

“我依然在乎你,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安桀,安桀,安桀!”他将我拉进怀里,”我不要玩了,简安桀,我不玩了!我认输,我认输了!”

“你利用了她,她又何其无辜。”

“她会好的。”

“还是一样的自私啊。”

“是,我自私,我小气!”他的手臂紧了紧,”可是你别忘了,是你把这份丑陋引导出来的。”最后那句他说得很轻柔。

“简小姐。”恭谨的声音响起。

我一愣,转头看向五米外不知何时停着的一辆黑色车子,以及站在车门旁的司机。

叶蔺笑着将我放开,嘴角带着明显讥讽,”来得还真快,看来我这个免费司机今天是用不上了。”

“简小姐,先生让我接你回去。”

这个司机我见过,他是席郗辰身边的人…席郗辰吗?

正当思捻间,额头被人印上一吻,叶蔺的笑意味不明。

我用了点力推开他,他这态度分明像是在做给谁看的。

“我要重新追求你。”他的鼻息在我耳边略过,宣布着只有我听得到的誓言。说完潇洒朝着他的跑车走去,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直盯着他走向停在餐厅门口的车子,然后扬长而去。

我皱眉,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简小姐,请上车吧。”司机略显紧张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点了点头不觉有他,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车门刚合上,一股力道将我猛地向后一拉,因惊吓微张的口瞬间被封住,清泠熟悉的薄荷香抵入舌间,用力吮吸辗转,疼痛紧随而来,过于急噪的进攻掠夺,好似要让最真实的感官来证实什么。

“郗辰?”我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因为一个吻而窒息,身体有点颤抖。

席郗辰重重闭上眼睛,一个深吸呼后放开我,握紧的手指泛着苍白。

“陈浚,开车吧。”眼神穿透车窗,看向窗外,飘渺而凉薄。

“我要下车。”我突然说,语气很平静。

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我转身试着开了开门,动不了,”让我下车。”我淡声说。

“陈浚,你下车。”

“席郗辰!”

“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近乎狠烈地将我拖进怀里,吻粗暴地失了所有技巧,充满失控的暴戾,不能呼吸的难受让我反复挣扎着试图避开他的吻,却是遭到更□的追索。

身体被紧实的拥抱钳制不得动弹,我闭上眼睛,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对,我刚才是生气了,生气他的别扭,生气自己因他的别扭而那么难受…

终于,我沉吟着叹息,”郗辰,不要在这里…”

他放开我,看着我,眼神慢慢柔和。

情潮翻涌,如海浪般浮沉起落,我的双手深深陷进床单中,那双黑到浓烈的深眸凝视着我,炙热的欲望那么明显,慢慢地,他俯下身,火热的嘴唇一寸寸往上轻啃,强势又带着点故意的惩罚意味,最终,湿热的舌尖停留在我的锁骨下方,有力地吮吻起来,汗水热气在两人的皮肤间缠融蒸腾,感觉到潮热的手指探入下身,不适与燥热激地我战粟连连,他的攻击不带温柔,甚至可以说是野蛮的,这样的刻意而恶劣,”别…”

他打断我,牵引我的右手伸向他的隐秘处,我一惊,想要缩手,却被他霸道地牢牢按住无从逃脱,那炙人的温度以及真实火热的触感让我几近羞愧欲死,可他却执意要我去感受那份前所未有的炙热,无力的右手被带领,颤抖而生涩地使力,淫糜色情。

狂乱地纠缠,他眼中的灼热越来越烈,平日的冰冷高贵清雅早已无迹可寻,剩下的只是一片迷乱欲念。

…他开始实质性的霸占与掠夺,我只觉眼前升起一片浓雾般的白茫,然后下一刻便陷入了混乱但却不名所以的强烈需求中,□的节奏伴随着狂乱的快感,沉沦堕落…湿濡的身体,粘稠而柔软的床单,一切都仿佛来得过快过急,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前一波的余韵还未消退,食餍未足的他又一次发出执拗的相邀,俊逸无比的面容,贪渴而痴迷地注视着我,幽深的黑眸中那火一样的热烈好像要将我焚烧透尽,过于急噪的进犯让我来不及喘息既而又落入了另一波翻天覆地的逆流中。

41朦胧稀薄的阳光由窗纱中隐射而入,柔和清凉的微风撩起帘布一角,四周静谧安详,我按着太阳穴坐起,环顾四周,简约独特的格局,明晰的摆设,黑白二色的冷色基调,想起昨天席郗辰带我来的好像是北郊的一幢高层公寓——揉了揉额头,早晨的头痛让我无计可施,裹了被单向浴室走去。

镜子前□的身体布满了□的痕迹。

不太讲究的淋浴,在左侧的更衣间找了一件勉强可以穿的衣服,上面淡淡的薄荷香让我有些体热,按着眉心向房门口走去,手刚放上把手,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交谈声。

“今天,那孩子回简家…”

“林玉娟的话,她倒还是会听几分的。”

“…郗辰,你要不要也回去一趟?”

片刻的静默后,是席郗辰的声音,”我会过去。”

我转身折回床上,没过多久昏昏沉沉地又像要睡着了。

混沌间感觉一旁的床垫陷下,身后的人将我拥入怀中,手有点不安分。

“…痒。”

低低的笑,”起来吃早餐。”

“不饿。”

“吃一点,胃会舒服。”

我伸手环上他的颈项,侧头吻住那片冰凉的唇瓣,席郗辰微愕,随即慢慢加深这个吻。

各自出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性情上,两人都偏于独立,一份感情,不会改变多少心性,相守相腻,亲密而无从分割,在我们来说都过于文艺。

我打车去了朴铮的住处,没有找到人,倒是不意外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回简家,我答应。大人的恩怨情仇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她是我的母亲。

青砖红瓦,悠转廊道,荫郁花园,物是人非。

佣人看到我没有太大的惊讶,迎我入门。

客厅,简震林,沈晴渝,一些不认识的人,以及——闲雅坐在一旁的席郗辰。

简震林看到我,由沈晴渝搀扶着站起。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苍老的声音,却依然的严谨。

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阻止自己在人前示弱,只是,不争气的胃从踏入那扇门开始就一直抽搐着,早晨被逼着喝下的白粥现在看来也抵不了多少作用了。

“这就是小桀吧,都长成婷婷少女了,我是宁世伯,还记得吗?”

“老宁,你可别吓着小丫头了。”另一个长者笑说。

“瞧徐老说的,她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称宁世伯的男人笑着站起来,有着一身官僚世故。

“我们家小桀一直住国外的怕是早不记得您老了。”沈晴渝笑着。

“这一代的年轻人都喜欢往外面跑,一样,我家那兔崽子在美国呆了三年,回来连叫声爸都生疏了。”

“宁二公子那可是有为青年哪。”沈晴渝笑。

“有为什么,整天无所事事,二十八岁了都还没给我带回个女朋友看看。要我说郗辰才真得我心,如果能有这么个儿子,叫我少活几年我都甘愿。”

“郗辰是,连我这个做阿姨的都感到万分骄傲。”

“哈哈,小沈,就你懂得两面说,但也说的动听。”

“宁老您这话可不诚了,我向来是实话实说的。”

席郗辰只是静静坐着,没有参与任何的谈话,像一个局外人,淡然的。

沈晴渝笑着转向我,”安桀,别一直站在那里,进来进来,今天算是巧,你的几个世伯都过来看你父亲。”

“小桀…”简震林的眼中浮上愧疚。

“简先生。”终于,我开口,”重复的把戏一再玩难道你不觉得——恶心。”

“安桀!”沈晴渝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惊叫出声,不过下一刻又马上缓下口气来,”怎么可以这么跟你爸爸说话。”

“晴渝。”简震林拍了拍沈晴渝的肩,”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震林,小沈,你看你们,连跟小孩子都要这么见识一番,小桀,宁世伯给你当靠山,甭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