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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上前,拿走她手里的药片,接着俯身弯腰盯着她,“所以,不能做?”

  陈静心狠狠一跳。

  她安静地蹲在原地,她沉静几秒,起身,她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走出来,递给他,示意他配着药喝了。

  傅临远直起身子。

  把玩着药盒,几秒后,拆了一片放进嘴里,压在舌尖上,拿过她手中的水杯,一口仰尽,喉结分明。

  陈静松一口气。

  看着他,“傅总,早点睡。”

  傅临远也看着她。

  她房间光线也昏暗,站在那儿,带着几分柔弱,却也有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看起来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看她好一会儿,随后抬手解着领带,跟领口,“你也早点。”

  说完。

  他便往房门走去。

  陈静站原地目送他,直到门关上,她坐到床边,发起呆。

  他有时真的坏。

  尤其是对着一个女人攻击的时候。

  坐了一会儿,陈静拿过杯子,也去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为以防万一,她也吃了一片醒酒片。

  随后。

  她才拿着睡衣去洗澡。

  为期两天的峰会,明天是最后一天,也很重要,陈静不再多想,洗完澡躺下就睡。但这一夜,陈静一直出汗,睡得不安稳,她起来几次,后来迷迷糊糊中发现来月经了,她半夜进洗手间处理一下。

  喝了两杯热水,又躺回去。

  到了晨早,肚子疼痛难耐,她的痛经又来了。

  _

  清晨。

  走廊安静,于从从房里出来,看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但陈静还没出来,于从在陈静的房门口徘徊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出来,只能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却关机,于从愣住,这时隔壁的房门也开。

  傅临远手臂搭着外套,领口微敞,走出来。

  于从立即道:“傅总,陈秘书手机关机了。”

  傅临远微愣。

  他看向那扇关着的房门。

  有一瞬间,他眉梢微拧,她逃了?

  下一秒,他否定掉这个想法,他叫于从敲门,于从不再犹豫,上前就敲,敲了几下依旧没反应。

  傅临远让于从给经理打电话。

  经理很快上来。

  傅临远:“开门。”

  经理拿着备用门卡,赶紧上前,滴滴两声,门开。傅临远大步走进去,拐过柜子一眼看到在床上侧躺着,指尖抓着枕头的女人。傅临远神色微变,坐到床边,握着她的肩膀,“陈静。”

  陈静一夜没睡好。

  疼痛令她有几分恍惚,她房里没开窗帘,所以不知时间,她迷迷糊糊地抬眼,满头是汗,发丝打乱。

  傅临远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

  陈静认出了傅临远,她指尖抓了抓他的领口,“我疼,你帮我拿毛巾,再热一热给我。”

  傅临远偏头一看。

  床头柜扔着一条毛巾,他拿起来,进了浴室,看到浴室垃圾桶里扔着卫生棉的边角,他收回视线,把毛巾用热水浸湿,随后拧开,转身走出去。

  陈静看到他来,伸手要接毛巾。

  傅临远坐下,手伸进被子里,没入她腰部,直接把毛巾贴在上面。陈静愣一秒,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手。

  他垂眸看她。

  “每次来都疼?”

  陈静还很疼,细细地那种抽疼。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她在被子下抓着他的手腕,道:“偶尔,这个月凉的吃多了。”

  傅临远神色不变。

  他抬眼。

  “于从。”

  于从站在鞋柜,背对着他们,听见这话,从那里拐出来,他不敢看陈静,看向傅临远,傅临远嗓音低沉。

  “买药,止痛经的。”

  于从点头。

  “好的。”

  随后他快步离开。

  原来是痛经?

  女人痛经会这么痛吗?

  门关上后。

  屋里安静。

  其实早上没昨晚那么疼了,陈静一夜没睡,整个人很困倦,腹部那暖暖的热气上来,又有一点昏昏欲睡。

  她强撑着精神,抬眼看他一眼,“傅总,我今天请个假。”

  傅临远嗓音低沉。

  “嗯。”

  陈静由下往上看着他的眉眼,随后慢慢地闭眼睡觉,她没昨晚那么疼的,应该能睡个好觉。看她睡着,傅临远抽出手,拿着毛巾,进浴室,再次打湿,热腾腾地拿出来,他坐回床边,拿着毛巾再次伸入被子里。

  她睡衣撩开。

  他把毛巾按在她腹部上。

  陈静睡梦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傅临远狭长的眼眸微眯。

  她对他可真信任。

  不一会儿,于从回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进来后,把药放在床头柜上,他看到傅临远坐在床边,手依旧帮陈静捂着肚子,男人领口微敞,眼眸偶尔看向睡梦中的女人。于从微微一愣,他从没见过傅临远这样。

  于从声音放低,“傅总,这药?”

  傅临远:“放着。”

  于从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顺手买的腹贴,他撕开了递给傅临远,道:“傅总,不如用这个,毛巾会凉的,这个可以一直热着。”

  傅临远看一眼他手中的腹贴,把陈静的毛巾取出来,他接过那个腹贴,于从懂事得先离开。傅临远掀开少许被子,仔细把腹贴贴在陈静的腹部上,她穿的是长款的睡衣,可腰线漂亮,白皙。

  傅临远静看几秒。

  才给她盖上被子。

  昨晚她应该睡得很不好,床边很乱,傅临远看了眼腕表,起身离开,于从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带上陈静的房门。

  傅临远整理着袖子,朝电梯走去,说道:“我坐宴珣的车去,你在这儿看着她。”

  “好。”

  目送电梯门合上。

  于从返回陈静的房门口。

  _

  有这个腹贴,陈静舒服很多,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她后背都是汗,她坐起身,人还有点迷糊。

  感觉到腹部上有什么,她低头一看。

  是她平时用的那款腹贴,这次陈静是没想到月经会这么准时来,她往常都要推迟个三四天,所以她没准备这个,这个卫生棉还是化妆包的暗格里塞的,以防万一,也只有这一片。而这腹贴...

  睡前的画面涌上来。

  他给她弄的热毛巾,那这腹贴,是他贴的。

  陈静心一跳。

  她拿过手机,发现居然没电了,这个旧手机的待机时间太短了,陈静赶紧给手机充上电,不一会儿,页面跳出来。

  于从:醒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带饭上来。

  是一个小时前的信息了。

  陈静立即给他回复:我醒了,你没在峰会现场?

  于从没回。

  陈静赶紧下床收拾下,房里乱得很,今天是峰会最后一天,下午回去了。收拾得差不多换了一身衣服,门就被敲响,陈静起身去开门,于从拎着饭站在门口,笑笑,“怎么样?好点没?”

  陈静头发扎起来,脸蛋清丽。

  她让开身子,道:“好多了,你怎么没去峰会?”

  于从把饭放在茶几上,坐下来,看她一眼,“你说为什么?傅总让我留下的。”

  陈静微顿。

  她走过去,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给于从倒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她走到单人沙发坐下。

  于从将筷子递给她。

  她说了声谢谢。

  折腾一个晚上,她其实也饿了。

  于从打的是炒饭,陈静低头开始吃。

  于从看她一眼。

  彼此之间都挺安静,其实于从看出陈静对傅总也不是无动于衷,但她对傅总的那种感情好像也不是像黄沫她们那种,具体是什么,他的感知也很模糊。吃过午饭,陈静精神更好些,她收拾桌面。

  于从说道:“傅总晚上跟宴珣先生他们有约,闻先生也回来了,我先送你回家,你今天好好休息下。”

  陈静笑道:“好。”

  反正她今天请了假。

  “你收拾吧。”

  于从起身离开。

  陈静应了声,她把房间稍微收拾下,别太乱,随后把洗漱用品以及睡衣之类的塞回行李箱中,合上行李箱,提着出门。谁知一出门便看到傅临远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手里握着手机正在接电话。

  他刚从电梯里出来,撩眼看到她。

  陈静脚步一顿。

  傅临远静看她几秒。

  陈静紧了紧行李箱,这时,傅临远的领带滑落在地上,陈静下意识地放下行李箱,随后上前捡起来。

  她抬手递给傅临远。

  傅临远没接,他听着那头的人说话,那头的人是顾家少爷。

  陈静手在半空中抬了几秒,最后,索性上前,把领带搭回他脖颈,傅临远微低头,给她方便,陈静拢了拢他衬衫领口,领口锁骨处的疤痕已经淡化,她静静地扣上钮扣。

  随后拉过领带。

  走廊一时安静,陈静细细地系着,傅临远垂眸看她,“还疼?”

  陈静撩眼。

  摇头。

  “不疼了。”

第24章

  没想到是你啊,陈秘书。

  两个人视线纠缠几秒, 她脸色其实有些苍白,毕竟昨晚没睡好, 身体又不舒服。头发都只是随意地用夹子夹着, 零散,凌乱。有种说不上来的柔软,傅临远挂断电话, 问道:“于从呢?”

  “他下去开车。”

  陈静给他完全系好, 男人喉结近在眼前,陈静弄好, 往后一步。

  傅临远看着她道:“等我。”

  说完他刷卡进房门,陈静愣了愣, 但她还是等着,不一会儿,傅临远出来,拿了件外套,陈静以为他还有什么事。

  静静等着。

  傅临远手臂搭着外套, 伸手拿起她的行李箱, 往电梯走去。

  “下楼。”

  他说。

  陈静微愣。

  她看着那在他手里的行李箱, 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傅临远夹烟的指尖按了下一楼。陈静呼吸屏住。

  电梯里安静。

  有人给傅临远发微信, 他点开按着。

  正是顾呈。

  顾呈:晚上喝酒啊, 哥。

  叮。

  电梯抵达一楼。

  傅临远提起她行李箱走出去,陈静安静地走在他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 于从坐在车里看到这一幕, 立即开门上前, 接过傅临远手中的行李箱, 他认出这是陈静的,说道:“傅总,我来。”

  傅临远松手。

  于从提着就往后车厢走去。

  陈静往前走,看他一眼,“傅总,我先走了。”

  傅临远拿出打火机,拢着点烟,撩眼看她,“好好休息。”

  “好。”陈静温柔一应,随后她走下台阶,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傅临远手插进裤袋里,看着她背影。

  于从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

  另外一辆车也开过来,是来接傅临远的,他走下台阶,烟雾缭绕,弯腰坐进那辆车的后座。陈静这辆车启动,她从车窗外看到驾驶位上的宴珣,也看到他的侧脸,她收回视线,车子开走。

  车里安静。

  放着音乐。

  于从看陈静一眼,安静地开着车。

  陈静多少有点困,打算回傅恒一趟,随后回家休息。

  于从却想着。

  他看见傅总提着陈静行李箱出来时,是真诧异啊。

  回了傅恒。

  陈静上楼处理一些工作,刘特助看到陈静回来,一直谢天谢地,他把手头的文件交给陈静,道:“齐总给的,麻烦你看看。”

  陈静接过来,放在桌上,道:“好。”

  刘特助仿佛有了定心丸。

  文件递交后,就回办公室。陈静看着时间还有,坐下来处理,乔惜跟冯志也上来一趟,看见陈静可亲切了。

  冯志还在顶楼的茶水间泡了杯速溶咖啡。

  乔惜站在陈静的桌前,说道:“天呐,这次峰会直播,傅总也太帅了吧。”

  陈静翻看着文件。

  听着笑笑。

  乔惜看着陈静,突地问道:“那个....方晓不是要追傅总吗?现在,什么进程?”

  陈静指尖一顿。

  她说:“我也不知道。”

  乔惜:“她不是加你微信了?”

  陈静拿起手机,晃了晃,道:“老手机,信号跟待机都很差,我经常收不到消息。”

  乔惜哦了一声,她几乎整个挂在陈静的桌栏上,她趴着说道:“你说,傅总会不会答应她啊?我觉得方晓人挺好的。”

  陈静喝一口咖啡,看乔惜一眼,道:“不知道,我揣摩不了傅总的心思。”

  乔惜点头。

  她看着陈静,突地,她说:“陈静,你该不会做坏事了吧?”

  陈静心一跳。

  “什么?”

  “这里。”乔惜伸手撩开陈静的头发,她指着陈静的脖颈,“这是吮痕吗?”

  陈静刷地拿起手机。

  点开前置摄像头,她拨开头发一看,白皙的脖颈上有个红色印子,昨晚他低头亲了几下。陈静把头发拨回去,按下心跳,她说:“不是,这是我自己挠的,酒店有蚊子。”

  乔惜哦了一声。

  歪头看了陈静一会儿,道:“也是,你又没男朋友。”

  陈静笑笑。

  乔惜又呆了一会儿,正好下午茶时间,陈静跟乔惜下一楼的咖啡厅,陪她吃点小蛋糕,蒋禾也下来松散松散,看到她们,端着咖啡坐到陈静的身侧,她询问陈静怎么回来了,陈静低声跟她说姨妈来了。

  蒋禾顿时紧张,“你是不是又疼了?请假了是吧?”

  陈静点头。

  “我等下就回去。”

  “好,晚上我给你带吃的。”

  陈静说好。

  吃过下午茶,乔惜跟蒋禾还得回去工作,陈静上楼把其他的文件整理下,放到傅临远的桌上,因为项目她都清楚,所以都会给他安排好轻重缓急。忙完这些,陈静拎着行李箱打的回公寓。

  换了鞋。

  坐到沙发上,陈静有些疲倦,她拿过抱枕靠着。

  手机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

  是陆臣。

  陆臣:陈静,今晚这边有饭局,可能没办法请你吃饭啦。下回,我包个特别大的餐厅,请你们。

  陈静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

  她回复:陆先生客气了,没事的,你忙吧。

  陆臣:我听于从说,你回去了?

  陈静:是的。

  陆臣:行。那就趁机放个假。

  陈静就没再回,她放下手机,继续靠着抱枕发呆。半个小时后,她才起身,把两天的衣服都洗了。

  随后稍微收拾下行李箱。

  她拿出一袋子药,里面是止痛的药。

  而那个腹贴,是购买痛经药搭配赠送的,只有一片,已经被她用了,陈静家里还有不少,不过这次已经用不着了。

  她拿上睡衣去洗澡。

  头发扎起来时,一眼看到脖颈上的吮痕。

  她微顿。

  脑海里浮现他偏头吻着她脖颈的画面。陈静呼吸有点不畅,一回眼,花瓶里的三支白玫瑰已经换成了郁金香,估计是蒋禾给换的。陈静收回视线,她洗个脸,拿点儿遮瑕遮一遮,弄完出去。

  蒋禾正好回来。

  她提了一袋吃的。

  陈静刚才熬了排骨粥,舀了两碗出来,配着蒋禾带来的菜吃,蒋禾擦擦嘴巴,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去看看医生?”

  陈静说:“看过,没什么效果,平时注意点就行。”

  “不是,我是说看看老中医,调理一下。”

  陈静想了想。

  “再看,我们家那边是有几个还不错的医生。”

  “那过年的时候回去顺便看看啊。”

  “嗯。”

  吃完晚饭,蒋禾得回去开视频会议,她最近跟在冯志身边学了不少东西,陈静送她走后,又坐回了沙发,发着呆,可能是身体累,所以脑袋只想放空,后来她拿了本书看,落地灯橘色的光线。

  温柔地打在她的头顶上。

  陈静安静地看着,膝盖上盖着灰色的毛毯,她翻过一页,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这时,手机响起,她一看来电。

  傅临远。

  她伸手拿起来,点了接听。

  “傅总。”

  声音一出,温柔好听,那边安静几秒,突地几个男人笑声传来,接着宴珣那把声音传来,“陈秘书,晚上好啊。”

  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陈静微愣,喊道:“宴先生,晚上好。”

  宴珣笑起来,道:“我们在喝酒,喝酒没意思,就找了点儿乐子,傅临远终于输了,我们就想看看他手机信息回复得最多的那个人是谁。”

  “没想到是你啊,陈秘书。”

  橘色光打在陈静的眉眼上,她心漏跳一拍,她声音温柔,“然后呢,宴先生。”

  宴珣接着又笑。

  他说,“然后,没什么了,哈哈。”

  陈静说了声好的,准备挂电话,这时,那边手机被拿走,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在休息?”

  陈静愣了愣。

  “是的,傅总。”

  傅临远指尖夹着烟,坐在角落里,听她的声音。

  他弹弹烟灰,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听完后,道:“好好休息。”

  陈静:“好。”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