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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给的赏赐固然厚,可更厚的赏赐还在侯爷那儿呢。”文竹自信满满的道。

他这话,两人便有些疑惑了。他们不过是送些东西,分内之事,怎的侯爷的赏赐还会越过大奶奶?

“等明日你们便知道了。”文竹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说。

两人一头雾水的对视,更加迷惑,也更加好奇了。

他们离开后,沈惜对着箱笼和包袱发愁。

虽说她做好了准备,可眼见乔湛的东西被送了过来,像是要长住的意思了?

兰香兰草等人则是积极性很高。

“大奶奶,奴婢们把侯爷的东西拿出来?”兰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要把箱笼搬进去。

她的力气足以抵得上两个小厮,搬起东西来还是很容易的。

“去罢。”事已至此,沈惜再推脱反而显得矫情,她才点了头,兰香便搬起了箱笼,冬梅上前打起来帘子,丫鬟们径直都往里屋去了。

姑嫂两人用完晚饭,等了一个时辰,乔湛还没回来。

沈惜先让乔漪回屋歇着,她自己留下等乔湛。

永宁侯府,侧门。

当乔湛披着一身夜色回来时,文竹已经等在了门前。

“侯爷,小的已经把您的东西都送到了荣宁堂。大奶奶还在等您,不若您直接就去荣宁堂?”送衣物确实是乔湛的吩咐,可那一箱笼的东西,却是文竹做主送过去的。

若是侯爷责问下来,他也有应对之词。

乔湛对他特特到这儿来等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依言去了荣宁堂。

等随着沈惜进了里屋时,他才明白文竹的意思。

好小子,都敢私自替他做主了?

不过,关于这件事——

乔侯爷表示,做得漂亮。

第44章 上门

见乔湛一时没说话沈惜还以为他是对屋中的布置不满意。

“侯爷,是不是哪里摆放不太妥当?”沈惜试探着问道:“您觉得哪里不妥,我明日再让她们重新布置?”

乔湛回过神来掩饰去眼底的那点子高兴清了清嗓子似是漫不经心的道:“没有不妥当不必麻烦了。”

重要的是把自己重新在媳妇这儿落实了,这些细枝末节他真的没在意。

他深怕沈惜说“若是侯爷觉得不方便,明日搬回松涛院也是一样的”等等看似很识大体的话。

尽管他这么说沈惜还是趁他去净房洗漱时交代了兰草明日去松涛院叫两个贴身服侍乔湛的人过来帮忙看看是不是要重新安置。

乔湛回来得晚沈惜等他的时候早就收拾妥当了。

经过前两次的经验沈惜深知兰香等人“不靠谱”,她亲自挑了一件柔软的嫩黄色寝衣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起来那种。

明日还要去承恩伯府,两人歇下时,乔湛难得的没有什么小动作。

“我派人往伯府送信了说明日咱们一齐过去。”沈惜面对着乔湛不自在已经少了很多。

乔湛轻轻的应了一声,继而握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有我在呢。”乔湛发现现在自己只要对上她就忍不住心软想要帮她把一切都摆平。

不过他更知道,如今的沈惜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大包大揽,她自己有能力去做的事,就让她放手去做。自己在她身后,护着她便是了。

“恩。”沈惜轻轻应了一声。

被那双略显粗粝的大手握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觉。

“三婶今日亲自过来了,问过了红缨的事。”沈惜想起了乔三夫人今日亲自上门来求,还是要知会乔湛一声。“您看”

乔湛拍了拍的她手,轻声道:“先晾她两日,过些日子我自然把人给她送回来。”

还有乔三夫人表哥表嫂那儿……

乔湛在心中冷笑一声,让他媳妇不痛快了,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行。

“时候不早了,快些睡罢。”乔湛的大手动作轻柔的覆上了她的眼,本就低缓的声音放得更加轻,安抚的意味似乎能催人入眠。

沈惜在他的掌心蹭了蹭,乖乖的闭上了眼。

更加像猫咪了。

乔湛强忍住想要逗弄她的举动,自己轻笑一声,也闭上了眼。

安心睡罢,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当然,他在床上的那种“欺负”除外。

乔漪知道哥哥嫂子一早便要出门去承恩伯府,便也早早的起床梳洗,和哥哥嫂子一起用了早饭。

等到乔湛夫妇离开后,她便立刻着手“搬家”。

那院子从前几日嫂子就吩咐人去通风、熏香,早就没什么奇怪的气味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嫂子难为情,或是觉得像是赶她一样。

如今哥哥的东西已经往这里搬了不少,俨然是长住的架势,她也得早些把自己安排好了才是。

一时苏姨娘听到动静想要过来请安,正好乔湛和沈惜已经离开,乔漪又不喜欢她,不咸不淡的对付了她两句,便赶了她离开。

已经在路上的沈惜自是不知道小姑子这番举动,她带着兰香兰草坐了一辆马车,让两个粗使婆子压着冯嬷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乔湛仍旧骑马。

承恩伯府离得不算远,等他们到时,承恩伯府已经大开了府门,正迎着他们进去。

在乔湛面前,刘氏惯会做场面的。

她把承恩伯张通请到正院,还让两个嫡子一同过来,两个嫡女更是精心梳洗打扮过。

柔娘嫁到永宁侯府是没有希望了,可嫡次女慧娘兴许还有希望。刘氏也知道希望着实渺茫了些,却不妨碍她让两个女儿在永宁侯面前留个好印象。

还有嫡长子张仲和嫡次子张传,若是以后仕途上有永宁侯的提携,也会顺当不少。

至于容娘,面对张通的询问,刘氏只说她身子这两日不舒服,便没让她往前头来。

张通面上顿时便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眼见沈惜和乔湛就要到了,他也不便发作。

站在刘氏身边的慧娘,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柔娘。纵然她妆容精致,却掩不住面上的气愤之色。

柔娘起了个大早便开始梳洗打扮,把今年从天衣阁新做的衣裳都翻出来看了一遍,挑了件最漂亮的留仙裙,选了套她最喜欢的头面。

镜中少女姣好的面庞,如同娇花般含苞待放。

她身后的奶娘丫鬟才要起身夸赞时,她却狠狠的把靶镜扔到了地上,红了眼圈。

凭她这副好颜色,怎么就不能打动乔湛?出身、教养、才学她样样都比沈惜强上十倍、百倍,可那日、那日乔湛竟把沈惜抱了回去!俨然还是对她没放下!

她怎么能甘心?

还是奶娘最懂她的心,只得好言劝道:“姑娘快别置气了,为那人不值得。咱们姑娘这模样、脾气、品性,要挑什么样的好姑爷没有?”

“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打那些人的脸呢。”

柔娘好歹气顺了些。

她能想象今日的沈惜过来,定然还是听那位乔三夫人的“好心”指点,穿些颜色老气、样式难看的衣裳。到时候乔湛才能知道,他是瞎了眼才看上了沈惜!

刘氏看起来满面笑意,可对沈惜突然说要过府,还是乔湛一起陪着过来,一点儿谱都没有。

莫非是感谢这段时日对她病中的照顾?

“表姑奶奶、侯爷过来了!”小丫鬟们跑进来通报。

承恩伯府上下对乔湛的称呼并没有变,仍是称呼他为侯爷。看起来似乎是对乔湛的尊敬,实则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有刘氏自己才清楚。

房中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门前。

只见帘子被丫鬟掀起,乔湛和沈惜相携进来,若是房中足够安静,还能听到整齐的抽气声。

乔湛还是一如往常,高大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不凡的气度。令人大吃一惊的却是沈惜。

今日沈惜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穿了件明蓝色滚边的织金长褙子,底下配了条绫裙,清爽又不失贵气。乌黑的长发梳成牡丹髻,头上戴着整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最出彩的是一支五尾的赤金凤钗,凤嘴上衔着一串流苏,坠着的红宝石刚好垂到沈惜的眉心,越发衬得她整个人在娇艳中又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沈惜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整间屋子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明亮不少。

柔娘几乎气红了眼。

刘氏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却很快的被笑意取代。

张仲和张传更是一时看直了眼,他们知道沈惜漂亮,可没想到如此华贵妆扮的沈惜,竟会如此惊艳。

乔湛目光扫过众人,见两人眼神不对,不由蹙了蹙眉。

“见过姑父、姑母。”沈惜上前行礼。

以乔湛的身份,略拱了拱手,还是看在沈惜的面子上,对他们客气些。

他知道这一家子对沈惜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有利用而已。故此他也懒得过多周旋,淡淡的开口道:“如今有件事,我本想直接出手料理了,可偏生惜娘心软,说是事关伯府,还是同伯夫人说上一声为好。”

刘氏心头猛的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柔娘此时心中的不甘和愤怒达到了极点,只听乔湛亲昵的叫沈惜“惜娘”,便觉得心中百爪挠心似的难受。

乔湛干脆的点明了这次的来意。

即便接下去是沈惜同刘氏交涉,可乔湛的态度已经摆在这儿。这件事他知道了,若是刘氏的处置方式不能让他满意,他完全不介意自己亲自来。

如今的多此一举,完全是看沈惜的面子上。

“既是如此,不若惜娘随我来后面细说。”刘氏心中不安,面上还强撑着笑道:“伯爷和仲哥儿、传哥儿便陪着侯爷去书房坐坐罢?”

倒不知是什么事,引得乔湛都出面了。如果不当着乔湛的面,只有沈惜的话,此事还好办些。

沈惜笑盈盈的应了。

张通见状,便带着两个儿子要引着乔湛去书房,乔湛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动作亲密的在沈惜耳边低语了一句,才随着他们离开。

不单是柔娘,就连慧娘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即便是新婚回门时,两人都没有如今的亲密之态。在沈惜回侯府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同样好奇的还有刘氏,只是她到底经历的事情多,面上还撑得住。

“惜娘,不过若去里屋——”刘氏慈爱的笑道。

沈惜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左右也没有外人在,这里更宽敞些。”

更宽敞些?

母女三人一脑门子官司,不懂沈惜这话是何意。不过她们很快就明白了。

“把人带进来。”沈惜扬声往外吩咐一声。

只见两个粗使婆子压着冯嬷嬷走了进来。

刘氏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惜表姐,你这是做什么?”柔娘早就对沈惜怒意达到极点,她不满的道:“好歹冯嬷嬷也是娘身边出来的人,素来都是十分稳妥的人,好意派去照顾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还如此对待她,到底是何意?”

沈惜正等着她这句话。

“是啊,我素日也觉得,姑母给我使的人,定然是千妥当万妥当呢。”沈惜翘了翘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谁知我一时放了心,便出了大岔子。”

刘氏掌心沁出了不少汗,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第45章 对质

冯嬷嬷素来行事稳妥让她随沈惜到了永宁侯府后,从来没出过差错。如今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乔湛都给惊动了?刘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冯嬷嬷从承恩伯府中拿走的那套头面。

莫非……

沈惜并没有让她们困惑太久很快便直截了当的道:“冯嬷嬷看起来忠厚私下竟贪了我许多嫁妆!还很有主意死不承认。”

冯嬷嬷跪在地上,来时被堵住了嘴如今见了刘氏,忍不住呜咽起来。她心里还留着一丝期盼希望刘氏能想往常一样安抚住沈惜让她别再追究。

“惜娘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刘氏大吃一惊下意识的还是先否认。

一旁的慧娘略知道些风声,仿佛娘确实对沈惜的嫁妆做了手脚如今果然见沈惜问起来,不由紧张的攥紧帕子。柔娘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在前些日子她还认为那些都会成为她的东西。

柔娘竖起眉毛厉声道:“沈惜,你别胡说冯嬷嬷怎么偷你的东西?”她从心底自始至终都瞧不上沈惜同她姐妹相称更是觉得自贬身份。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别是你自己弄丢了罢?”

刘氏明知道柔娘的话不妥,却没立刻制止柔娘。她也想看看沈惜的反应。

“大妹妹的话真是让我伤心啊。你宁可去相信一个外人,却不相信自家姐妹。”沈惜勾了勾唇角,悠悠叹了口气,道:“瞧瞧,我的嫁妆少了,头一个该怀疑的不就是冯嬷嬷么?”

柔娘被她恶心了一把。

要知道就在一年多前,沈惜在伯府中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丫鬟!只有被她呼来喝去的份儿,哪里能跟她平起平坐,甚至以姐妹相称?

更别提沈惜还成了高高在上的永宁侯夫人!

“谁跟你是姐”柔娘气结,才要脱口而出那些不妥的话,却被妹妹慧娘拉住了衣袖。

慧娘挤出一抹笑容来,对沈惜道:“惜表姐,姐姐她是关心则乱,一时言语无状,你别介意。”

见自己姐姐在沈惜面前这般表现,慧娘觉得十分无奈。原本姐姐不是如此冲动的人,只是没能成为侯夫人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连日来说的亲事又都不满意,才把怒火都想发泄在沈惜身上。

可沈惜早就不是当时那个任她欺负的小丫鬟了。

对于慧娘的解释,沈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事情究竟如何,也得听冯嬷嬷说一说才是。”刘氏见沈惜的态度不似往日,心中既是焦急又是烦闷,只得对身边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去把她嘴里东西拿出来。”

才有人答应着要去,只见沈惜的带来的一个婆子却挡在了冯嬷嬷身前,不让她动手。

柔娘见连下人都敢不听她娘的话,更是心头火起。“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这里是承恩伯府,冯嬷嬷也是我伯府的人!”

那婆子压根不理会柔娘,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若这张大姑娘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自己是永宁侯府的人,自是只听侯府和大奶奶的吩咐。

见那婆子还是不懂,柔娘气红了眼,目光怨毒的看向了沈惜。

好、好你个沈惜,竟敢指使下人瞧不起我!

不等柔娘再说话,刘氏先一步开口道:“惜娘,即便冯嬷嬷真有什么不妥,姑母绝不姑息她。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定了她的罪。”

沈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怎么能让冯嬷嬷不说话呢?不说话怎么会攀咬出她们母女来?

“让她说话。”沈惜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只见那两个婆子放开了冯嬷嬷,也拿去了堵在她口中的布团。

“冯嬷嬷,我看你素来行事稳妥,在阖府中千挑万选才定了你去服侍表姑娘,你到底是哪里惹得表姑娘不高兴了?”刘氏抢在沈惜前面道。“别仗着是我身边出去的人,就敢对表姑娘敷衍,若我知道是定不饶你的!”

听起来她这一通话倒是一心为沈惜,好像是沈惜不知好歹一般。

“夫人、夫人,奴婢不敢!”冯嬷嬷跪下磕头,她心下有几分触动,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

见她往日的能言善辩的伶俐劲儿全都消失不见,刘氏心中暗道不好。

“兰草。”沈惜懒得看刘氏做戏,干脆的把证据摆在了刘氏面前。“这些册子,姑母想来很眼熟罢?”

刘氏命身边的丫鬟接过兰草搬过来的匣子。

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册子,看起来很新,没什么翻动过的痕迹。

“这不是你的嫁妆册子?”刘氏强笑道:“有什么不妥吗?”

沈惜浅浅一笑,不知刘氏哪里来的信心,既是自己已经搬出了这套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册子,她还是不肯认账么?

“自然是不妥的。”沈惜的声音同样冷了下来。“您知道,我这些嫁妆是怎么来的。如今我竟发现,这些嫁妆册子压根不是当初侯爷给我的!”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刘氏迫不及待的道:“你把这事告诉侯爷了?”

沈惜疑惑的挑了挑眉,痛快的承认了。

“惜娘,你”刘氏才想说话,看到永宁侯府的两个婆子立在冯嬷嬷身后,像是随时都能挟制她的模样,不由对沈惜道:“惜娘让她们先出去罢。”

原本刘氏以为沈惜一定会听话,却没想到沈惜摇了头。

“我的嫁妆少了,罪魁祸首应该就是她没错。”沈惜神色笃定的道:“若是冯嬷嬷此时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只怕我后悔莫及呢。”

刘氏忍了忍,没有即刻发作。

“惜娘,你怎么这样糊涂!”刘氏也不提嫁妆的事,一副语重心长的神色。“姑母同你说过多少次,你虽是出身伯府,但咱们伯府终究是不如侯府,姑母怕你吃亏,总是告诉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姑母便是,自有姑母帮你。”

“如今在侯爷面前闹起来,侯爷只会觉得你连嫁妆都管不好,对你印象更差。”刘氏压低了声音,倒是全心为沈惜的模样。“好容易你又回了侯府,就不该用这些事惹得侯爷不快!追究到最后,还不是你吃亏?”

沈惜惊讶的睁大了眼。

刘氏可真行,那些个经不起查的册子,她竟连看都不看,直接想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