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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不肯搭腔,也并没有过激的情绪,神色漠然眼神锐利,反而让顾清心中更加没底,一时间气氛显得尤为尴尬。

两人相对无言的站着,顾清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把暗中观察的祁慎看得心头冒火。

沈惜穿得单薄,天又渐凉,她到底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虽然竭力克制自己的动作,还是被顾清瞧出了端倪。顾清踟蹰着想要脱下自己的外裳替沈惜披上,又怕沈惜会真的觉得自己轻浮孟浪。

“外头冷,还请夫人进屋一叙罢。”过了好一会儿,顾清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来。

本身已经在牢笼中没了自由,沈惜倒没想故作姿态的委屈自己。她矜贵的微一颔首,神色从容走了进去。

顾清愈发觉得手足无措。

他早就知道沈惜和原先大有不同了,却没想到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原先的沈惜总是害羞而安静的,甚至有些自卑——而此刻的沈惜却是从容镇定,举止大方自信。

难道嫁给乔湛后,竟令沈惜改变了如此之多?

千思万绪在顾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顾清跟在沈惜身后进了房间。

他不得不承认,沈惜比初见时更美了。原先如同空谷幽兰的她,如今一身红衣似火,如同牡丹般国色天香,令人移不开眼。

连暗处的祁慎也觉得沈惜确实有做红颜祸水的资本。

“惜娘,我知道你恨我。”顾清失神般的看着沈惜,突然道:“只是当初我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惜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尤其自己做了侯夫人,又有了卫国公府这个外家,一时间显赫风光,才让顾清愈发放不下罢。

“顾大人说什么,我和您只见过寥寥数面,未曾有过半句龃龉,何来恨之一字?”沈惜神色坦然,不紧不慢的道:“怕是您有什么误会罢。”

“惜娘,你不要赌气。”顾清又往沈惜身边靠近了一步。

沈惜打定了主意不承认和他有私情,这事本就是口说无凭,以顾清的谨慎,定然也没留下什么证据。

而顾清心中的理智和感情却在拉锯。

瑞亲王把沈惜送到他身边,不仅是为了拉拢他,更是为了威慑他,还存了想利用沈惜的意思。

顾清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帕子,递到了沈惜眼前。“惜娘,你可还记得这个?这是我所画的竹子,你绣到了帕子上,那时你练了好久才成功——”

从进门时就镇定自若的沈惜,眼神微闪,似是有所触动。

顾清和祁慎俱是以为这帕子触动了沈惜,却不知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头一个想法竟是回去要乔湛把这帕子丢了!

怪不得原主特特的留着这块帕子,还有这段故事。

“我不记得。”沈惜这么说也不算撒谎,是原主的记忆与她无干。她摇头道:“我不知顾大人为何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您把我绑到这里来,莫非只是想说这些?”

这块帕子称得上是顾清准备的杀手锏了,也是他身边唯一留下的与沈惜有关的物件。每当看着这方帕子时,他都能想起那段美好的时日。

他自是不信沈惜说不记得的话,可他也从沈惜的眼中找不到丝毫情绪波动。

似是这一切真的都与她毫无干系。

顾清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

书房中。

“已经十数日没有乔湛的消息了,只怕是瑞亲王已经动手。”乔三老爷来回踱步,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当初父亲便更偏心大哥、宠爱乔湛。他清楚地记得,父亲曾把尚是垂髫之龄的乔湛抱在膝上,连声称赞乔湛肖似他,以后定能继承永宁侯府威名。

乔三老爷每每想起来,心中对长房的恨便会多上几分。

一旦乔湛死了,永宁侯的位置便是他的。哪怕是乔湛已经有了嫡子,可瑞亲王既是决定动手,就绝不会留下后患。只怕乔琰的性命亦是难保——

乔四老爷也被叫了过来,见到隐隐陷入狂热的乔三老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只是他知道自己三哥的痛处,不敢当面说破罢了。他委婉的道:“三哥细想,当初乔湛曾从敌方的千军万马中带着人杀出来,即便是瑞亲王用了鬼蜮伎俩,只怕也难以辖制住他。”

果然乔三老爷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寒声道:“果然是乔湛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成,竟口口声声为他说起话来!我才是你亲哥哥!”

还不等乔四老爷解释,他又道:“当初瑞亲王说的话你不肯信,如今还不是一一应验?今上果然病重,安亲王势弱,后宫中有太后和皇后盯着,太子之位非瑞亲王莫属。”

祁慎曾经许诺过,只要自己肯站在他这一边,永宁侯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起初乔三老爷还有所怀疑,等到果真传来乔湛在边城失踪的消息,这方才信了。再加上瑞亲王连番做出排除异己的举动,圣上却仍然称病不出,未免给人造成宫中已经被他控制的错觉。

若是此时提前站队,一旦瑞亲王登上皇位,那便是从龙之功!

“如今方阁老在内阁说不上话,卫国公和世子亦是不在京中,永宁侯府仅有沈氏母子和未出阁乔漪。”乔三老爷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他不停的说着,不知是在说服乔四老爷还是在说服自己。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三哥,此事非同小可,千万要慎重。”乔四老爷听到他似是有站队的意思,忙劝道:“从龙之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亲王在京中经营多年,此时却极为低调,任由瑞亲王在朝中肆意而为,这本就不同寻常。圣上真的是病了么?是受人胁迫病了,还是他自己需要“病”这一场来验证些什么?

此时宜静不宜动。

“老爷,出事了!”兄弟二人正在僵持间,乔三夫人突然走了进来。“沈氏带着乔漪和乔琰离开了永宁侯府!”

她的话音未落,兄弟二人面上皆是露出错愕的神色。

乔湛失踪的消息传来后,太夫人也惦记上了爵位,只是不好做得太露骨,故此每日派人过府探望。这日照例过去时,却发现永宁侯府的主子们全都不在了。

只要沈氏没有太蠢,就不该轻易离府。在外头能被人下手的机会太多了,若是留在府中,倒还强些。

“她们去了哪里?”乔三老爷马上追问。

乔三夫人摇了摇头,“下人说是沈惜带着小公子和四姑娘要去京郊的庄子上。娘派人去看过了,哪里有她们三个!”

缘故无非有二,一是沈惜自己躲了起来,二是被人胁迫离开。

而三人心中,都隐约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正在落针可闻的沉默间,帘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太夫人请二位老爷并夫人过去!”

第218章 说服

等沈惜又被送回去时, 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见到顾清的那一刻起便猜测自己可能不仅仅是用来辖制乔湛, 还有可能被祁慎当做人情送给顾清。

明明顾清是个再谨小慎微不过的人, 怎么会把这样授人把柄的事抖落给祁慎知道?

顾清绝非感情用事之人, 明明眼下就有大好的前途,为何想不开偏要和瑞亲王走到一处?她才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 让顾清头脑发热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忽然她想到了慧娘。

莫非是慧娘知道了些什么, 为了讨好瑞亲王妃,说出了自己的事?原主和顾清暗生情愫时, 正是原主在刘氏身边服侍。若是有心要去查,或许真会有些端倪也说不定。

沈惜定了定神。

瑞亲王还没有露面,说明乔漪和乔琰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她们应该已经顺利的到了那处庄子罢?

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就好,虽然她在这里, 可祁慎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只是——沈惜咬紧下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只希望顾清好歹理智些,不要冲动。

房中静悄悄的,沈惜打量着她所在房间,面上的镇定却难掩心里的焦急,也不知同她共乘一辆马车的兰草被关在何处,莫非祁慎怕两人在一处逃跑的几率更大些?

正在沈惜猜测祁慎的想法时,忽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沈惜忙站了起来, 只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妇人正捆着一个被蒙住了脸的女子走了进来。

“兰草?”沈惜又惊又喜, 她断不会认错的。

她话音未落,摘下面罩后,果然露出了兰草的脸来。兰草的嘴里被塞了布团, 一时发不出声音来,见到沈惜时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夫人,我家主子说了,怕别人服侍您不习惯,便把您的丫鬟送了来。”其中一个妇人面容端肃,声音听起来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说着,她便解开了兰草身上的束缚。

兰草挣脱后忙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沈惜身边,生怕什么人再把她从沈惜身边带走。

那两人也没有废话,把兰草送来后便离开了。

“夫人!”兰草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却先关心沈惜,哽咽道:“您有没有受伤?”

沈惜亦是红了眼眶,用力的摇了摇头。

祁慎要拿她做筹码,自然不会待她太差,称得上优待。可他对兰草这样的下人就无甚耐心了,逼问过她乔漪和乔琰的下落无果,甚至对兰草动了刑。

那时兰草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一问三不知,咬死了只答是夫人带着小公子和四姑娘出门散心。

“夫人,小公子和四姑娘——”兰草略去自己受刑的事,说了自己和沈惜分开后的遭遇。她见房中无人,压低了声音想问,却见沈惜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房中看似静悄悄的,殊不知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监视她们的举动。而祁慎会把兰草送来,也并不是大发善心,只怕是想让沈惜放松警惕,好说出些关于乔漪和乔琰去向的线索。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沈惜看出了兰草正在忍痛,心疼的道:“快让我瞧瞧。”

兰草并不在意,“不过是些许擦伤已经有人帮奴婢包扎过了,您别担心。”

沈惜到底坚持亲自看了一回,才稍稍安心了些。

“夫人,您也别太难过了,小公子和四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两人一直沉默也着实奇怪,在沈惜的示意下,兰草出声道:“倒不知是何人把您带来此处?”

沈惜便把在此处见到顾清的事情提了,又苦恼的道:“我不过与顾大人见过数面,不知顾大人何故有此举动。”

无论如何,沈惜都咬紧了和顾清没有任何暧昧。

两人便顺着这件事说了下去,把怀疑的苗头引到了顾清身上。

天色渐暗,始终没有人来。兰草端来烛台点好,烛影摇动,未免有些阴森可怖。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祁慎到底会怎么做?恼羞成怒直接动手?

沈惜看似淡然的闭目养神,心中的不安却没有消减。兰草悄无声息的陪在一旁,只得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四姑娘她们一切平安。

“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门外突然想起一道女声,紧接着便是她推门而入的声音。

只见一个模样干练的嬷嬷带着三个小丫鬟进来,手中提着两个黑漆镶云母的食盒,摆在了沈惜面前的圆桌上。“夫人请用。”

沈惜神色间一片漠然,不为所动。兰草站到了她身侧,防备的看着她们。

那人倒是满脸和气,又笑着劝道:“夫人快用些饭食罢,别饿坏了身子。大人说了,只要夫人肯好生在此处修养,就把四姑娘和小公子带来见您!”

听她提到乔漪和乔琰,沈惜才像是猛地回过神来,“你们把乔漪和乔琰也抓了来?”

见沈惜终于有了反应,那人笑吟吟的从袖中拿出一支长簪来,在沈惜面前晃了晃,道:“夫人总该认识这支簪子罢!”

赤金的簪子虽是样式精巧,握在手中的分量也不轻。沈惜忙拿到手中定睛细看,那样式、色泽都是她极为熟悉的——这是方氏嫁妆中的首饰,也是这些日子来乔漪惯常用的。

在簪子的隐蔽处,还刻着小小的标记。“盛和轩”三个字让她的呼吸蓦地一顿。

“现下四姑娘和小公子一切安好,夫人请不必惦记。”见沈惜明显变了神色,那人才道:“待时机一到,总是能见到的。”

沈惜手中紧握着簪子不发一言,身子却是几乎站不稳,幸而兰草在一旁扶着,才没有跌倒。

说完,她命人把饭菜摆好,便带着小丫鬟退了下去。

“夫人、夫人!”见沈惜慌了神,兰草心中焦急。正要搜肠刮肚的想些话来劝沈惜,却发现连自己都很难说服。乔漪这些日子同沈惜一处起居,她的钗环首饰兰草也是认识的,确实是乔漪的没错。

等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沈惜才收起了眼底的慌张,随手把簪子丢到了一旁。

兰草见状愣了愣,还以为沈惜是受了刺激。

“别慌。”沈惜示意兰草跟她过来。

祁慎没有想着亏待她,故此这房间还算宽敞。沈惜在软榻上坐下,从外头影影绰绰的看过去,仿佛撑着头暗自伤心的模样,实则正同兰草低语。“这不是阿漪的簪子,不过是他想让我慌了神罢了。”

兰草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仿得倒是精致。”沈惜声音短促而轻,她冷笑道:“只是印记上错了。”

这簪子是方氏陪嫁中的,是个旧物。那时“盛和轩”三个字的印记与如今有细微的不同,这支簪子是仿照乔漪那支做的,别的地方都无可挑剔,唯有印记一处是错的。

不知是祁慎还是徐氏的主意,要拿这支簪子来唬她,想要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到底是谁提供给两人这消息的?沈惜在心中快速的过了一遍,思来想去唯有一个人最可能,那就是慧娘。

前些日子为了带容娘出门交际,乔漪没少陪着容娘和慧娘一同出门,且慧娘又和徐氏走得近——连同她和顾清的旧事、还有乔漪簪子的样式,慧娘如数都说了出来罢!

幸亏这印记不仔细观察是不会注意到的,慧娘疏忽了,自己才能看出破绽。

能拿出这么个东西来唬她,只能说明祁慎并没有找到乔漪和乔琰,这让沈惜心安了不少。

祁慎迟迟不露面,只怕也想给自己找个退路,可以把事情推到顾清的头上。

知道乔漪和乔琰是安全的,沈惜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总要打破这僵局。虽说到此时都还没有乔湛的消息,沈惜却对他充满信心,而自己决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来人!”沈惜突然扬声道:“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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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颇有些失魂落魄的从祁慎的别院离开,等到回府后自己关上书房门时,才惊觉自已出了一身冷汗。

瑞亲王不肯自己露面,只怕是也想找个退路,一旦事发,还能把掳走沈惜的罪名推到他顾清身上。其实瑞亲王出面的效果可能更好些,只是迟迟没有寻到乔湛的下落,反而让瑞亲王不安。

万一乔湛真的平安归来,得知妻儿被掳,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就成了瑞亲王的替罪羊!

虽说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就在眼前,对于顾清来说,还是自己的官途和性命更重要些。他原本有大好的前程,不想因为身陷皇子们夺位的争斗,而毁了自己。

“大人,那府里来人了!”正在顾清焦头烂额之际,他的贴身小厮突然进来,压低了声音道:“请您即刻就过去。”

顾清听罢,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可又不敢不去,只得硬着头皮走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竟是沈惜主动要求见他。

“是顾大人把我抓到此处的么?”沈惜一反上次的冷淡,主动开口道:“大人真是好生厉害,永宁侯府的护卫是侯爷精挑细选留下的,竟也拦不住您的人。”

顾清抬眼,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惜。

先前沈惜装作不认识他还能理解,毕竟沈惜已经嫁给乔湛,终究是个把柄。可他的品性和家世沈惜该是清楚,即便是他入朝为官,他一没能力也没胆量做绑架侯夫人的事!

在沈惜和乔湛关系最差、沈惜真实身份还没被翻出来的时候,他尚且都没有动作,更何况是此时——

沈惜不会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他所为吧!

“惜——”顾清着急,才要解释又想起祁慎派人监视在周围,被听了去就不妙了。他试探道:“乔夫人,这其中只怕是有些误会。”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只听沈惜放缓了声音道:“我只同大人有数面之缘,我想也是有些误会,大人才会把我带来此处。”

顾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沈惜端起茶盏,掀开了桌布的一角,露出黄花梨的桌面来。她撒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皙纤长的手指就着茶水快速的勾画着。

“大人请坐。”沈惜一心二用,声音不高足以让外头的人听到,手下的动作却不停。“若是解释清楚,是再好不过的。”

顾清一时愣了片刻,尤其是见到那几个秀气的字后。

“我知大人是受瑞亲王所累。”

他没出声,沈惜怕引起外头人的怀疑,才要出声提醒他时,顾清终于开口了。“夫人肯听我分说,那是最好不过的。”

同时,顾清强作镇定的拂去沈惜写过的水痕,拿出自己珍藏的那条手帕擦干,重新沾了茶水开始写字。

沈惜勾起唇角,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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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惜和兰草收到消息让她们准备出发时,沈惜知道必是顾清依言帮忙了。

那日她和顾清一面说着不知所云的废话,一面以茶代墨写字交流。

果然自己没有料错,顾清做到这步是受祁慎的威胁。她刻意忽略掉顾清那些许主观的意愿,把责任全推到了祁慎身上。而后她便为顾清分析利弊,只要拿他的前途做诱饵,顾清必会动心。

她知道顾清不是为了情爱就不顾一切的人,孤注一掷可不是他的性格,左右逢源才是正道,无论如何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想要让他帮自己去送信太难,也容易被祁慎察觉到,只能选择委婉些的方法。

在离开侯府前沈惜做了些安排,哪怕是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尽快从这里脱身。

她不怕死,可她更想留着自己的命看小葡萄长大,和乔湛白头到老。

第219章 心愿

沈惜将信将疑的上了马车, 兰草亦是全神戒备。

瑞亲王府押送她们离了那间院子后,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 路上便突然窜出一队人来劫持她们的马车。

来人俱是武功高强, 瑞亲王府派出的护卫竟没能抵挡住,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带走了沈惜和兰草后, 并不恋战, 趁着林中起了雾无声无息的离开。

好不容易得以重见天日的沈惜并不能判断自己身处何方,在京中这些日子她甚少出门, 只是感觉到来人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直到有人把一个小小的锦囊交到她手中,她才猜到些端倪。

她端详着手中的碰一下都要往下掉碎渣的枯草,勉强还能看出是小兔子的形状。当时只是为了哄着烺哥儿玩随手编的, 却没想到他一直留到了现在。

想起往事,沈惜露出追忆的神色,兰草却愈发提心吊胆。

先是被瑞亲王的人掳走,又来了安亲王的人——夫人这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要是自己有兰香的本事就好了,好歹也能护着夫人些。

上次的信件便是祁恪亲笔所书,还附带了一只先前她亲手所编的蝈蝈。这一回又是夹带了除她之外别人不会猜到的“信物”——祁恪有帮她的意思,可这善意到底是出自对她曾照拂烺哥儿的报答, 还是他要对抗祁慎才出手相助?

然而真相是第二种可能的话, 落到祁恪手里,比落到祁慎手里也强些罢!

毕竟祁慎回京没多久便曾想要了乔漪的命,虽说她对祁恪也并无好感, 可他未曾伤害到永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