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辅全觉得累啊,真是累,和她说着话,送点儿东西,怎么就这么难?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正常想法的时侯,就把这送药当成普通的关心?

别整天地想些有的没有!

孙辅全忙道:“卫小主,您误会了,这么珍贵的药,哪会直接用瓶口往伤口涂?奴才用之时,都是拿银碟子先滴一滴出来,再混上其它的普通伤药,这才往奴才身上涂的!”

卫珏此时才略略地放下了心,脸上带了丝笑意,说话真诚起来,接了他手上那两个瓶子,“多谢孙公公,这般地照顾着我。”

孙辅全含笑道:“隔几日,便是复选了,奴才也不期望小主不能参选,奴才在这里便预祝小主,顺利入选。”

卫珏抬起头来,也笑了:“我原以为孙公公对我有些误会,巴不得我选不上才好,却原来孙公公的心胸这般的宽大,倒是我误会了。”

孙辅全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咳了一声:“小主说笑了,说笑了,奴才怎么会这般的想?”

卫珏垂了眼眸,把玩着手里那两只药瓶子,“也不由得我不这么想,想想孙公公递这两个药瓶子的时侯,脸上虽笑个不停,那眼神儿也不太友善…”

孙辅全忙笑了:“小主,奴才的眼睛的确长得不太好,别人看了我的眼也是这样想的,说奴才什么都好,就是一双眼长得太过阴冷,笑起来不象笑…”

卫珏便笑得更为灿烂,“原来还有这个理儿?倒是我人生经验不足,完全误解了孙公公。”

孙辅全全没有想到卫珏直直地指出他心底所想,暗暗生惊,心想这小女子可了不得,洞察人心的本领当真是一等一的高明,想他孙辅全,自小便伺侯皇帝,什么人没有见过?从皇帝那儿也学来不少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一张笑脸里藏些什么,想些什么,可偏偏卫珏就能一眼看透。

第一百四十八章 骂她

可她怎么就看不透皇帝的一颗心呢?

孙辅全在心底暗叹。

难怪他送来两瓶伤药,她全没有旁人的感激戴德,却原来,她早已将他看得明白。

孙辅全连肚子里都不敢再骂卫珏了,脸上倒露了些真心笑意来,对卫珏道:“小主,这药,您且放心使用,奴才再大胆,也不敢在这上面跟您使坏…再者,咱们了没什么利益冲突不是?”

卫珏笑了:“孙公公,您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两句倒显得真诚,如此,卫珏便多谢公公了。”

孙辅全示意抬轿子的内侍起轿,看着卫珏放下了帘子,脸上的笑意一丝儿都不敢消失,直至那轿子越走越远,这才收了脸上笑容,抹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微汗,心想,怎么每次和她说话,总象打了一场仗一般,累,真是累!

其累的程度,可以堪比和皇帝禀报,被太皇太后询问。

卫珏手里把拿着两个药瓶子,看清那瓶子一只由价值不菲的顶极羊脂白玉制成,一只却是内镶金珠翠玉的琉璃瓶,光是瓶子而言,就值黄金千两,更别提里现的药膏了。

孙辅全说得没错,这两样药,定有奇效…可当真是他自己的东西?

卫珏却不敢相信!

这样贵重的物品,是不可能赏赐给奴才的。

如此说来,这是皇帝赐的了?

卫珏心底不由微微地笑了,皇帝他这么做,赏了好东西,却不让孙辅全说了出来,无非是想她记着他的好罢了。

这也是他玩弄人心的帝王之术吧?

如不是这般,真不想她知道,随便赏个一般瓶子装着的药物便罢了,何必用这等贵重的瓶子,让人一猜便猜得中?

她将手里的瓶子随手放在轿子的坐位之上,心底叹了口气,累,真替他累得荒,想必自坐上皇位之日开始,他便事无巨细地计算着,收拢着人心,真是蒙他看得起,连她这个小小的秀女都要这般的用心。

他不这般用心,又岂能以幼龄之岁坐稳了这皇位如许多年?

记得阿玛官摆三品之时,虽是外放之官,却也有机会进宫面圣,那一日,他进宫之后回来,便不停地称赞皇帝,说他小小年纪,便有明君之相,竟是知道小一个外放之官所有的事儿,还和阿玛谈论诗词,记得当时,阿玛诗兴大发,满面喜意,把皇帝赏给他的一件天青冻砚台不停地抚摸擦拭。

他竟知道阿玛唯一痴的,便是收集砚台,便赐了上好之砚给他。

从此之后,阿玛便死心塌地。

直至身亡。

卫珏看着放在椅凳上那两只精致的瓶子,那般的晶莹剔透,仿佛夺了天地间所有的颜色,她却半点儿没有拿起它们的愿望。

阿玛喜欢的砚台,包括皇帝赐的那件,已全被收入以充国库了,这两件,是不是也会这样,在她手里转了一圈儿之后,又回到了原来之处?

这里边的药,倒是好药,却不可以浪费。

卫珏重把那瓶子拿起。

这药擦在身上,却不会再被收了回去吧?

轿子直从储秀宫的南门抬了进去,内侍拿了牌子出来,掌匙姑姑见是乾清宫的牌子,便连问都没问,便任由他们进去。

直抬到了卫珏的住处,凤光室,轿子才停了下来。

凤光室门前,素钗正焦急地等着,见她出来,轻吁了一口气,上前道:“小主,可急死奴婢了,都这么夜了,您被叫去,隔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卫珏见她直望着后边,便道:“素环回不来了,别等她了。”

卫珏怕她见到嘴角的伤痕,一直拿帕子掩着嘴,素钗却没有注意,听了她的话,吃了一惊:“素环被慈宁宫的人唤去,只说有事,这怎么就回不来了?”

卫珏笑了笑:“你还是别打听这么多为好。”

素钗眼底竟现出了丝惊恐,垂头道:“是,小主。”

卫珏知道素钗是什么人,在宫里头,她属于那种明哲保身之人,不会象素环那样为了一已私利而害人,但也不会主动去帮人,所以,卫珏屡次遇险,她便只在一旁看着,她若提醒,也只是点到既止。

宫里头大部分便是这样的人,只求保命,到了年岁,平安出宫而已。

但卫珏所求,不就是这样的人而已?

在宫里头,能够不害人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才走进内室,赫舍里丽儿屋子里的锦画又来相询,见卫珏好端端地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珏小主,您可回来了,咱们小主可掂记着呢,派奴婢来问了好几次。”

卫珏忙道:“你且回去同她说,我没什么事儿,平安着呢,让她早早歇着。”

锦画便行礼了,前去回话。

素钗见卫珏困倦了,便拿了洗漱工具来,伺侯卫珏洗漱,又见卫珏带回来的两只瓶子,放在案几之上,精美无比,实在忍不住,便道:“小主,这两只瓶子,要奴婢替您收着么?”

她的手指刚接触那瓶子,卫珏便道:“不必了,你且出去,我自己来。”

素钗收回了手,讪讪地道:“那奴婢便先出去了,小主早点儿歇着。”

等到屋子里没了人,卫珏便打开了那只琉璃瓶,将伤药擦在自己的脚上,她豪不吝惜,象倒油一般地倒着那瓶子里的药膏,将那药膏涂在腿上,弄得满脚都是。

这药膏当真有奇效,一涂上去,便立既感到了受伤之处微微发热,小半个时辰之后,伤处的痛疼便好了许多。

她心底暗暗赞叹,想起嘴角的伤来,忙对着镜子察看,却见嘴角肿起了好大一块,清清楚楚地现出两个牙印儿来。

卫珏心底暗暗咒骂,心想这伤处如果不尽快消肿,自己出都没办法出去见人。

她拿起那羊脂白玉的瓶子,按照孙辅全所说的,滴了两滴透明液体出来,却只见那液体一出了瓶口,便异香扑鼻,更似曾相似,她想了半晌,才明白这伤药里边怕也加了千金难求的金爪兰?

等她将那伤药涂在嘴唇之上,那香味便更为浓烈了起来,简直有点儿使她昏昏欲醉。、

第一百四十九章 痛楚

可嘴唇上的痛楚隔不了一会儿便消失了伤处也凝了薄薄一层膜来,嘴角的牙印子眼看着便渐渐消褪,卫珏松了一口气,心想有了这药,近几日到底可以出去见人了。

她听到了外边的更声响了四下,被那香气熏着,也有些犯困,便除了衣衫,躺上床去,隔不了一会儿,便进入睡梦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珏是被一股从头至脚的彻骨寒意惊醒的,她张开眼来,却几疑自己正在梦中。

她正坐在宽大的宝椅之上,手脚却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屋子里光线昏暗,而刚刚那股从头到脚的彻骨寒意,却是有人向她泼了一盆子凉水。

因是逆着坐着,她看不清面前站着人的面孔,只有一个依稀模糊的影子。

屋子里有股潮湿而霉乱的气味。

卫珏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腕被捆得紧紧的。

屋子里忽地燃起了烛光,那个人影在卫珏的眼前慢慢地现了出来,卫珏看得清楚,可不正是瓜尔佳凌月身边那位陌生面孔的嬷嬷?

她慢慢向她走近,手上的烛火将她的面容照得纤豪毕现,眼神阴冷,面容在灯光照射之下,有些变形。

她用冰冷的目光朝卫珏望着,让卫珏被水浸湿了的身子,更觉凉意透骨。

“卫小主,让你受惊了,奴婢不得已,以这样的方式,将你请了过来。”红锦慢慢地道,却将手里拄着的红烛触近了卫珏的面孔,见她不由自主地闪躲,眼底更添几分残忍,“卫小主,你真有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孔,难怪我家小主,远不是你的对手。”

卫珏抬起头望她:“红锦姑姑,你家主子已回不来了,你又何必这样,让自己处于临死的边缘。”

红锦笑了:“卫小主不光有一张倾世容颜,却还有一张巧嘴,难怪连那小皇帝,未见你几面,便被你迷惑!”

卫珏看清了她眼底的黑暗与疯狂,知道象她这样的人,不能再刺激着她,便轻声叹道:“红锦姑姑,你说什么?什么皇帝被我迷惑?我若有那等本事,怎么还会被你带来了这里?”

红锦笑容不改,顺手拿起案几上那瓶子,道:“这一瓶,是朝鲜国上贡的金脂玉露,对伤口愈合极为有效…”

卫珏看去,可不正是那瓶羊脂白玉的瓶子。

红锦把那瓶子放下,拿起了另外那瓶,道:“这一瓶,却是凝花露,对内伤极有效,这两样东西,你可别告诉我,是你那宫里边相好的公公送的。”

她说得恶毒而粗鲁,直指卫珏言行有失。

她想看到卫珏失去控制,想看到她发怒,想看到她那张绝美的面容现出羞愤的容色。

毕竟,被人这般的说道,对一个未婚女子来说,却是最难堪,最难以忍受的。

可她看不到,她只见到了卫珏脸上的笑意更为明艳了,眼底却是温和平静,“红锦姑姑所说的,是严华章么?”

她居然和她商讨了起来,她卫珏的相好是不是严华章?

红锦心底升起了股恼怒,道:“怎么,你还有别的相好么?”

卫珏温吞吞地笑了:“要是姑姑说的这样的相好,卫珏的确还有很多,多得姑姑十个手指都数不清,姑姑如没有事做,可以学那村子里的长舌妇一般,每日里向别人闲扯,告诉人家,这一位,是卫小主的相好,那一位,又是卫小主的相好…”她笑吟吟地看着红锦脸上忽青忽白的颜色,“卫珏的名声,定会败坏得不得了了…您说呢,红锦姑姑,这个方法好不好?”

她讥讽了她一顿还不止,相反的,还向她咨询起意见来!瞧她眼底诚恳的神色,倒象真是替她着想,十足十的真心实意!

但红锦看清了她眼底的讥嘲,仿佛在告诉她,你这种手段,实在是不入流,要不要我再告诉你几件入流一些的?

红锦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狼狈,原本这种狼狈应当从卫珏的脸上看到…她双手被捆在了宝椅之上,身上被淋得满头满脸的水渍,一缕湿发挡住了她的眼,可她含着微笑朝她望着,却象在提笔书写,闲庭信步,又象坐于金玉华堂,无比清华。

红锦只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她替鳌拜管理府中大小事务,处置过不知多少不听话的奴婢,甚至于那些别有想法的通房妾室,到了最后,连鳌拜正室夫人提起她,脸上都有几分惊色。

可她不同,她眼底只有戏谑与嘲意,就象私熟里的夫子看着顽皮的孩童:这些个手段么,我还有很多,要我教你么?

她不害怕,眼底全没有害怕的神色,既使被捆在冰冷的宝椅之上,既使是水渍满身,衣裳尽湿。

红锦原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这样的手段,她进行过许多次了,那些女子,处于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还没有发问,便已经崩溃。

红锦捏紧了双拳,抑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冷声道:“卫珏,就算你再怎么巧如舌簧,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你还想着那泼天的荣华富贵么?”她缓缓走向她,倾下身子来,“既使你得了皇帝的青睐,那又怎么样,你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里。”

她疯狂的眼眸微微泛着红意,嘴角微微地抽搐,她看着这张绝色的面孔,刚刚失去的信心却又回来了,甚至觉得好笑,她为什么怕她,一个绑在椅子上任人鱼肉的人?

她再怎么的满身高贵清华,落入她的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红锦想起了她初次进行这样的事,那是老爷的一位不听话的小妾,自娶进门后,还和外边的男人勾三搭四,虽则老爷是强娶的,但既进了老爷之门,哪还容得她这般?

她原是清贵之女,只因阿玛获罪而流露花坊,却成了名满江淮的花魁。

她被绑在椅子上时,也曾满身清贵,绝代风华,和红锦对峙了两天两夜,可最终,她的精神依旧崩溃了,走出这屋子的时侯,却是温顺如小鸟,从此之后,将老爷当成了她的天,看见红锦,竟然会浑身哆嗦。

第一百五十章 笑意

卫珏眼角的笑纹未改,嘴角微微上扬:“走出这里?走出这里干什么?我和姑姑聊天聊得好好儿的,为什么走出这里?”

红锦嘴角的残忍笑意消失,不自主地,竟往后倒退一步,“你说什么?”

等她说出这句质询,才感觉自己气势消弱,后悔不已。

卫珏却接着了她的话:“我想和姑姑好好儿聊聊天,不成么?姑姑心底定有许多的疑问,要向我询问,不如姑姑好好儿的问,我来好好儿答,这不就是好好儿聊天么?”

这原是红锦要说的话,全被卫珏说了,她望定了卫珏,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卫珏的发髻,使她的头往后仰,道:“那好,你便说说,这两只瓶子是怎么得来的?”

她极为用力,满意地看到卫珏脸上露出的痛楚之色,她喜欢看美人脸上的痛楚,甚至于比看到美人脸上的微笑还让人感觉兴奋。

卫珏脸上痛楚不减,眼角却笑意也丝豪未减,“姑姑,轻一些,仔细你手痛…我今日头上h的是双叉簪,一不小心,刺破了姑姑的手便不好了。”她很是识实务,“刺伤了姑姑的手,姑姑心底更不痛快,我就要受苦,咱们就不能好好儿说话了。”

她没有求饶,反倒关心起她的手痛不痛来了?

红锦只觉心底升起股无力之感,她看清她眼底如馨石般坚定的神色,既使说的话这般的荒唐,也让她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真是在担心她的手。

无畏者则不惧。

红锦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般的底气,可她隐隐知道,她奈何不了她。

红锦松开了扯着她头发的手,从头上拔下了一个银制的簪子,那簪子发部极为尖利,发着微微豪光,她的手指抚上了那簪子的尾部,向卫珏微微地笑,“你不说是么?”

她拿着那簪子,凑近了卫珏的脸,尖刺般的尾部便在卫珏脸上轻轻划过,“这般的丽容,如添上两道伤痕,却又会怎样?”

卫珏没有避开,只垂了眼,看定那只簪子,忽尔一叹,“姑姑,我只是停了一停,在想着,应该怎么跟你说好一些,你怎么就这么急呢?”

依旧如此,红锦从她眼底看不出害怕神色,就算那簪子真划破了她的脸,她也不会在乎。

卫珏有一幅绝美的容貌,这容貌便是她的资本,获得一切的资本…每一次红锦使用这样的手段之时,便会看到那些高傲的美人脸上瞬息崩溃的神色,或是痛哭流涕,或是一叠声的求饶,匍匐在她的脚下,因为她们知道,她们唯一依靠的便是这张脸。

可卫珏没有,就仿佛她那张脸不是她自己的。

红锦的手凝了凝,不知道该不该刺了下去。

却听卫珏叹道:“姑姑聪明绝顶,早就知道这两瓶子的药是从何而来的了,何必再问?不如咱们说说别的吧?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红锦看着她恳切的双眼,很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感。

她收了手里的簪子,冷声道:“你这么识趣就好。”

卫珏笑了,慢悠悠地道:“不如我来猜猜,姑姑想问些什么?看我能不能猜得中?”

红锦只觉现如今仿佛受着质询的人不是她卫珏,而变成了自己,可她嘴里却不由自主地道:“你能猜得中什么?”

卫珏脸上笑容更深。

红锦头一次这样的厌恶一个人的微笑,虽说她笑得如春天盛天的百花,她也想撕碎了她的笑。

可她心底知道,她不能动手!

卫珏说得没错,她想知道的东西,卫珏还没有说,在未说之前,她不能将她怎样…而卫珏,仿佛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无所顾忌!

红锦在心底冷冷地想,等这一切结束之后,看她会怎么样的刨制她!

卫珏慢吞吞地道:“这一次,姑姑的主子,凌月小主怕是要被送出宫去了,姑姑被派进宫里来助她,却使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姑姑可要怎么办才好?”她脸上露出丝同情,“我可真替姑姑担心!”

红锦再也忍不住,挥起手掌,一巴掌便打了去,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打得一偏,嘴角渗出血来。

卫珏歪了头,却是笑了,伸出舌头来,tn着嘴角的血迹,“姑姑这般的失措,便代表着,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