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方还是穆家的政敌。

与其被对方气死,穆长风选择先气死别人。

他理了理身上的锦缎长袍,兀自欣赏一遭,哪里像个莽夫了?分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京中贵公子一个个长的比娘们儿还白.嫩,还像个男人么?!

***

穆温烟这次依旧等的很着急,但她不敢闹脾气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没有去浴殿,身上只裹着一件宽大的帝王中衣,她平坦着的,中衣领口大口,她嫌开的不够,又拉了拉,露出半边萧昱谨最痴恋沉迷的.酥.软。

听见动静,穆温烟探头去望,这次乖巧的不行,“皇上,你可算是来了。”

萧昱谨知道她心急。

他更急,几乎是急步跨上榻。

内殿无一名立侍,安静的落发可闻,穆温烟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卷着脚丫子,就在她满心欢喜的等待更加令人舒服的悸动时,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顿时哭出声。

“皇上,你作甚么呀?你起开!快起来!”她打小怕疼,此刻的痛感差不多是她体验过最难以忍受之痛。

她像跳活蹦乱跳的鱼,方才还迷迷糊糊、老老实实,但眼下却是不要命的推萧昱谨,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像决堤的水,瞬间染湿玉枕。

穆温烟就连哭的美感都不在意了。

她只知道疼,撕心裂肺,难以言表的疼!

疼的灵魂都在抽搐。

她不明白萧昱谨为甚好端端的要伤害她?!

等等!

娘亲在未央宫对她说过一句什么来着?

第一遭咬紧牙关熬一熬?

她原本不懂为何娘亲会这般说,此刻好像瞬间如醍醐灌顶。

阿兄变了,娘亲也变了,她怎就不把会说全了呢。

她熬不住,一点熬不住。

“萧昱谨,我就要死了,嘤嘤嘤……”

穆温烟痛哭流涕,雪腻的身子像鱼儿一样不停扭曲。

帝王抬头,止了动作,他还未怎么样……就这般卡在……半道……

两人对视,内殿诡异的安静了片刻,二人一个是泪眼朦胧,近乎惊悚;另一个俊脸微红,仿佛在强忍着某种即将迸发的情绪。

穆温烟哽咽,早知道真正的侍.寝这样痛苦,她一定会把机会让给淑妃!

“皇上……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了?”穆温烟只觉得自己还处于被人生生劈开的状态。

萧昱谨没给她答复,他忽然俯身,埋首沉默,片刻后才给了穆温烟一条活路,“穆温烟,你……”

就在穆温烟以为自己得救了,死里逃生了。萧昱谨一把捏住了她的双腕,然后往下……

穆温烟触碰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机智如她,无数画面在脑中浮现,再加之.避.火.图.的启.蒙,穆温烟仿佛在一瞬间顿悟了什么。

穆温烟:“……”

她果然还是太纯真了,怎么会把生孩子当做是一桩简单的事呢!

穆温烟被抓住双手,被迫配合。

她的掌心滚烫,身上痛楚消失后,眼泪说止就止,虽然“求知若渴”,但仍旧强迫自己不去看,也不去问。

她是个内敛的女子,不懂的时候,务必要装懂。

好半晌……

穆温烟终于又想哭了,帝王额头豆大的汗珠滑下,滴落在了她微红的眼梢。

她太累了。

身心疲惫。

难得贪恋上某件事,却是发现那件事又并非自己能吃得消的。

她又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同时也开始思量她待在皇宫的意义。

“皇上,我好累呀,你怎的总是不好……”

穆温烟的手被男人握着,萧昱谨气息不太稳,那双深若古潭的眼瞥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

日落黄昏,西边天际的晚霞久久不散,晚风卷着不知名的花香荡入内室。

穆温烟小脸红扑扑的从浴殿爬了上来,宫女上前伺.候她更衣。

她纳闷的问,“皇上人呢?”

宫婢道:“回娘娘,皇上与几位大人在勤政殿议政,皇上让娘娘您先歇着。”

穆温烟的肩头很痛。

是萧昱谨结束后狠狠咬了她一口,还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妖精。

这就是污蔑!

她牺牲了自己的双手,成全了他,哪里没良心了。

穆温烟不敢久留。

她揉着手腕,方才用了香胰子搓洗,可她总觉得今晚不能自己吃饭了。

行至内殿,她看见长榻上一抹醒目的鲜红血渍……

穆温烟眨了眨眼,还是速速离开吧,会闹出人命的。

穆温烟心情沉重的回了未央宫,对争宠一事再也打不起兴趣。

***

未央宫,华灯初上。

庄嬷嬷等人已经听说了御书房的事,服侍着穆温烟上榻歇息时,庄嬷嬷被雪腻肌肤上点点红梅吓到了,她给穆温烟褪下绫袜时,只见脚踝上也有错落不齐的.吻.痕,粉白的脚丫子上还有牙印……

皇上这是真的……吃了娘娘了?

穆温烟一头栽进了榻上,抱着一只秋香色大软枕,水眸朦胧,但又哭不出来,哀叹了一声,“嬷嬷,我的命好苦。”

庄嬷嬷:“……”别这样,娘娘您已经宠冠后宫了。→_→

庄嬷嬷小心翼翼掀开了穆温烟的衣袖,见手臂上的守宫砂尤在。

嬷嬷她震惊了一下,好在见多识广,尚能勉强稳住自己,“娘娘,皇上他……对您做过什么了?”

穆温烟此刻只觉万念俱灰,如实答话,“什么都做了。”

庄嬷嬷抖了抖胆子,继续问,“那……见红了么?”

提及此事,穆温烟更悲伤了。

她上次来了月事,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嬷嬷告诉她,从今往后月事每月都会光顾,也就是说,她每月都要经历血流不止……

可谁知.侍.寝.的也是要见红的。

如今,她在皇宫唯一的一点盼头也打消了。

“流了一大滩,差点疼死我了。”穆温烟哽咽着,再度感叹,“嬷嬷,我的命好苦呀,嘤……”

庄嬷嬷:“……”

她又看了看守宫砂,的确还在,并非是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见红了却还没成事?!

莫非,皇上真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根本……不行?!

***

“皇上,这一份是傅恒泽命人快马加鞭送入京的战报,皇上过目!”心腹大臣递上战报,再有李德海查验是否有诈,这才转呈给萧昱谨。

帝王鬓角微湿,以往一直紧锁的眉,此刻似乎稍稍舒展开了。

虽然帝王面无他色,但李德海跟在萧昱谨身边多年,看得出来皇上今个儿心情不错。

萧昱谨翻开战报一看,一目十行,但仍旧没甚表情。

此时,心腹大臣再度抱拳道:“皇上,傅恒泽他……他私自动用战马给皇后娘娘运了一车荔枝,途中累死了几匹赤兔马,此事该如何处理?”

战马不论在任何时代,皆是至关重要。

即便傅恒泽身为这次南下镇反的主帅,他的做法也是有违大楚军律。

帝王幽眸微眯,未提及对傅恒泽如何处置,只道:“荔枝查验过后,送去未央宫。”

萧昱谨回到御书房旁边的偏殿,穆温烟已经不在。

帝王的目光扫了一眼龙榻上的褶皱的被单,那上面的一抹红还未干透,妖艳妩媚,如冬日绽放在枝头的红梅。

难怪她哭的那样凶……

萧昱谨知道穆温烟很惧疼,她幼时顽劣不堪,肌肤又娇弱,很容易磕着碰着哪里,几乎每天都要哭上几回。

“来人,被单晾干收好,放入国库。”帝王吩咐了一声。

李德海,“……”

大楚国富民强,国库充足,皇上怎么连一条被单也如此看重了?!

***

国公夫人与穆长风入住了帝王钦赐的府邸。

此番,母子二人从西南前来,自然带着自己人,帝王赐下宅子的同时,也赐了仆从,这些人无疑皆是帝王的耳目。

穆长风厌恶极了京城的险恶,难怪好端端的妹妹会傻了。

屏退了下人后,母子两人坐下谈话。

穆长风单刀直入,“母亲,皇上下旨让我暂住京城,只怕是拿我做人质。如今烟儿和我皆在京城,皇上就不会担心爹有任何动作。看来,皇上还是怀疑穆家与傅恒泽有牵连。”

国公夫人淡淡扫了他一眼,漂亮细嫩的手端起一杯君山银针,细细饮了一口,“皇上命人送来的东西倒是极好的,单是这茶就是极品。长风啊,烟儿不能一人留在京城,你这个做兄长全当是为了她才留下吧。”

穆长风一想起穆温烟给萧昱谨立下了.肉.麻.的字据就叹气,“烟儿与傅恒泽两情相悦,皇上他岂能横刀夺爱!”

“咳咳!”国公夫人清了清嗓子,“长风,有件事你要记住,烟儿如今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不管她以前是谁,又与谁交好过,这些都过去了,再者……当初的事,谁能说得清?你又怎知烟儿与傅世子是两情相悦?”

穆长风噎住,随即又说,“烟儿喜欢谁,我还能看不出来?!”

国公夫人想了想,还是打算给继子一个致命打击,否则他在京城容易放松警惕,“长风,烟儿现在都不认识你了,我听说她连傅恒泽也不认识,却独独记得萧昱谨,这说明什么?”

穆长风只听出了一层意思。

他在妹妹心目中,还不如那个冷面无温的萧昱谨?!

***

次日,后宫出了一桩大事。

那个前阵子跌坏了脑袋,失了心智的皇后,她病了。

玉芙宫内,一宫之主的淑妃坐在上首,她下面的位置坐着周昭仪和王傛华。

周昭仪自顶替了长姐后,别说是争宠了,帝王连她的身子都没挨近过,她的眉眼有那么一丝丝像穆温烟,也因此沾沾自喜,难免自负。

她一心认为,自己之所以还入不了帝王的眼,皆是因着穆温烟使了手段勾住了皇上。

“娘娘,臣妾打听了消息,说是皇后她这次病的下不了榻,就连持筷的力气都没了,从昨个晚上开始,便是未央宫的宫婢喂她进食。”

周昭仪只觉大快人心。

在场几位妃嫔皆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们很自然的成了联盟。

王傛华的位份比周昭仪高出一些,她入宫早两年,是当初萧昱谨强.娶.了穆温烟时,皇太后作为交换条件,硬塞给帝王的妃嫔之一。

两年前,帝后大婚那日,后宫就进了七八位美人。

熬了两年之久,王傛华对穆温烟的憎恨远在周昭仪之上。

“宫里新进了一批荔枝,皇上都命人送去了未央宫,就连太后娘娘的长寿宫都没份呢!”

王傛华的话无疑是刺激了淑妃,她到要去看看穆温烟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皇后“重病”,宫里众妃嫔理应过来探望,淑妃等人携补品到未央宫时,德妃一伙人已经到了。

二妃碰面,只是相顾一笑,并未寒暄。

玳瑁瞧着一屋子的妃嫔,蹙了蹙眉才上前,“诸位娘娘,皇后有请。”

此时的穆温烟还神情蔫蔫的躺在软塌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哪里不适,总之是浑身不痛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众妃嫔按着品阶顺序迈入内殿,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穆温烟猛咳了起来,她这样的.娇.软.美人,哪里经得起这般.磋.磨?

穆温烟顿时泪眼朦胧,少了此前小兽.般的凶悍,因着侍.寝一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此刻面对众妃嫔,并不觉得碍眼了,反而觉得一个个眉清目秀。

穆温烟搵了搵泪,柔态百出。

众妃嫔请安之时,心中纳罕不已。

看来,皇后这次当真是病重了!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难得你们都来看本宫。”穆温烟扫了一眼,发现萧昱谨后宫的女子皆来了,又扫到了众妃嫔带来的礼物,穆温烟吩咐道:“玳瑁,皆记账收下吧,既是她们的好意,本宫岂能不收。”

众妃嫔:“……”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作为四妃之首的淑妃先开了腔,“娘娘可宣见了太医?怎的忽然就病倒了呢?”

面上虽是关切,淑妃内心却是恨不能咆哮:穆温烟,你怎么还不病死?!

穆温烟打量了淑妃的身段,虽是比她高挑,但身形毫无弧度,前不凸后不翘,面容虽然精致,但也是靠着脂粉涂出来的,尤其是艳红的口脂。

穆温烟不记得以前的事,却是记得这阵子,萧昱谨很是喜欢吃的小嘴,还有……

她的手触及了自己软.鼓.鼓.的.胸.脯,很纳闷萧昱谨对淑妃是如何下得了口的。

不过……

她已经打算功成身退,这后宫的天下今后就交给别人了呢。

侍.寝那种丧命活,更是要交给淑妃!

穆温烟抽泣了一下,蔫蔫的依靠着软枕,小手捂着胸口,一脸悲切。

“本宫身子不虞,几时能好也尚未可知,这今后在座的诸位定要好生伺.候.皇上床榻。此前太后娘娘说的是,本宫的确应该劝说皇上雨露均沾。虽然本宫比在座的都要美貌数倍,但本宫不想独占皇上。本宫拟了名册,你们二十八人,每日轮流.侍.寝.,多出了两日就要劳烦淑妃了。本宫养病这阵子,侍.寝.之事,切不可懈怠。”

众妃嫔:“……”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论一位皇后的自我修养这门课,本宫觉得,本宫应该是A+

淑妃:本宫是在做梦么?我竟然比别人多了两天机会??

德妃:这一届的女主太强大,非一般的宫斗技能,本宫表示应对的力不从心。

帝王:???朕的一月三十天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穆温烟,你完了!是你自己自找的!

庄嬷嬷:皇上不行啊,要不要劝说娘娘回西南?

——————

姑娘们,万字更新奉上哦,V后的几天需要大家订阅支持,鞠躬啦,感谢~红包掉落~

PS:和谐时代,大家都懂的,为了可持续发展,咱们来日方长,后面会给大家一点点的发肉丝,姑娘们莫要心急。

第29章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李德海惊的无以言表, 他一心以为帝后二人之间的关系, 时隔两年后终于有了质的突破。然而这还没维持两日, 皇后娘娘又闹出了幺蛾子。

竟然单方面给皇上安排好了雨露均沾之事。

并且就连日子也安排的明明白白,每位妃嫔各占一日, 淑妃独占多出的两日。

人虽是失了智,脑子倒是算的很清楚。

帝王在未央宫安插了人,此前穆温烟太过谨慎小心, 帝王根本探查不到什么,眼下倒是能轻易掌控着未央宫的一切。

宫人跪在大理石地面, 御书房内安静的落发可闻。

方才一一禀报了皇后的言行,她虽然不敢直视龙颜, 但仍旧明显察觉到了帝王周身上下的威压与戾气,就连御前大太监李德海也吓的忙是安抚帝王。

萧昱谨端坐龙椅, 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一层霜色。

好一个穆温烟,她得偿所愿了, 就一脚把他推开!

做得好!

二十八位妃嫔,每天给他塞一个!

她倒是很会算账!

帝王突然起身,绛紫色锦缎帝王常服随着他的动作甩出一个决绝的弧度。

“皇、皇上!”

李德海紧跟其后, 几乎是一路跑了出去,才勉强跟得上帝王。

***

未央宫这边,众妃嫔尚未离开。

穆温烟没有失智之前是个美艳清冷的女子, 且又聪明心机。从不会轻易便宜别人,但也不会被任何人下套。她不争宠,也不会阻止旁人争宠, 虽然身处深宫之中,人却仿佛置身之外。

失智后,穆温烟蛮横矫情,忽然在一夜之间开始争宠了,非但行径大胆,还妄想.独.占帝王。

她今日再度“性情大变”,令得众妃嫔完全预想不到,且笃定了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淑妃揪着手中锦帕,她入宫两载从未承.宠,枯熬了这样久,对帝王的宠爱近乎渴.望成魔。

在场妃嫔,无一不想得到帝王的雨露滋润,且不说圣宠意味着无上荣华,单单是萧昱谨本人,便是神祗般风光霁月的男子,他至高无上,俊美无俦,只一个眼神,就令得无数女子想要倾倒他足下,成为他忠实的信徒。

穆温烟对帝王雨露均沾的安排,无疑令得众妃嫔心动了。

一时间,妃嫔们皆未告退,穆温烟的反常让众位妃嫔心存疑虑,但又皆无证据,要知道就在半盏茶的时间之内,皇后的眼泪当真是不要钱一样流淌。

“嘤……本宫乃后宫之主,可眼下突染顽疾,你们虽远不及本宫美貌倒也无妨,皇上不是挑剔的人。”说这话时,穆温烟挑了挑湿润的眼睫,多看了淑妃几眼。

远不及……她的美貌……

众妃嫔:“……”忍了再忍!这已经不是穆温烟今天第一次诋毁她们的容貌!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淑妃面色一僵。

她敢保证穆温烟是在针对她。

可她也毫无证据。

毕竟,雨露均沾的事,她比旁人还多得了两日。

可穆温烟提及“皇上不是挑剔的人”时,反复多看了她几眼又是甚么意思?!

此时,穆温烟依旧“虚弱无力”的依靠着软枕。

即便是眼下看淡一切,方才让众妃嫔入内殿之前,她还是命人给她稍稍打扮了一番,无论几时,美貌都是头等大事。

她盘着垂云髻,发髻上紧插了一支蝴蝶钗,一双白嫩小手无力捂着胸口,一袭水粉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堪堪包裹住少女曼妙玲珑的身段。

纵使她已决定退出争宠,她也要让后宫妃嫔明白,她穆温烟才是后宫最美貌的女子。

穆温烟止了泪,方才多言了几句,喉咙干涩,就给玳瑁递了一个眼神。

玳瑁会意,立刻端着一盏盛有荔枝压榨出来新鲜甜汁,给穆温烟润喉。

德妃昨日半道上撞见了穆温烟,见她气势汹汹去见了帝王,结果次日穆温烟就“病”成这般。

若说穆温烟下不了榻,她还能够理解。

可因何双手也不得力了?

德妃稍稍凝神,面上关切一问,“太医给娘娘看诊后,可知娘娘凤体是有何癔症?娘娘的手……”

穆温烟眼中噙泪,友好的莞尔一笑,“本宫的病,本宫自己心里清楚,无需太医诊治,至于本宫这手……难道德妃当真不知?”

德妃:“……”

穆温烟以为,萧昱谨一定也抓过别人的手干过那种事。

见德妃似是愣住,穆温烟轻叹一声,“罢了,你们又不是本宫这样的娇.软.美人,又怎会明白本宫心里的苦,皇上大约也喜欢皮糙肉厚的,嘤……”

穆温烟想起昨日,帝王面颊微红,在她手上完全.释.放后,冷硬的眉目似染上一层薄薄的和煦微光,咬着她的肩头,嘲讽她,“朕的皇后这样弱,以后可怎么给朕.侍.寝?”

帝王身形矫健.修.韧,穆温烟瞧见过他身上每一处的肌理,就连那不可描述之处也格.外.嚣.张.跋.扈,想来能与帝王“势均力敌”的女子,必然五大三粗。

穆温烟又深深的看了淑妃一眼,不晓得淑妃一身的排骨架子如何能承受的住?

淑妃身子一僵:“……”这傻子又特意打量本宫作甚?!

众妃嫔:“……!!!”

受不了了!忍的太艰辛!

德妃曾经与穆温烟还交过几次手,她自幼备受家中教养,一切皆是为了入宫争宠,尚且能够揣度穆温烟的几分心思。

可是眼下,德妃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毫无线索。

德妃以帕遮唇,清了嗓子,“娘娘说的是,姐妹们的确不如娘娘貌美。”

众妃嫔面上附和,早就将手中帕子揪的死紧。

这时,殿外宫人见帝王从廊下一路大步走来,年轻的体.魄.雄.伟..挺.拔,一袭帝王常服,因着行走动作过大,衣摆被侧风掀起一抹翩然弧度。

宫人立刻跪下,萧昱谨手一挥,制止未央宫的立侍禀报。

李德海会意,一路紧跟帝王身侧,不得叫任何人通传。他心中陡然不安,每回皇上“偷听墙角”后,总会与皇后娘娘闹上几日,这回的事态远比此前严重。

萧昱谨站在内殿月门处时,坐在下首的妃嫔已经留意到了他的存在,萧昱谨面色冷硬,幽眸淡淡一扫,李德海站在他身侧,对众妃嫔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众妃嫔纷纷悄然无声的端坐着,下意识的留意仪态。

穆温烟躺在软塌上,玳瑁.伺.候.着她饮用了荔枝榨出来的甜汁,睡了一整晚,她眼下的精神气还算好,就是下面和.胸.口也有些微疼,双腕自是不必说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穆温烟见众妃嫔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无聊的紧,见众人无比端正的坐着,显然是被她这位皇后的威压给震慑到了。

如此一来,穆温烟更是姿态慵懒,糯糯道:“本宫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总之,你们二十八个从今个儿晚上开始,要积极给皇上.侍.寝,尤其是淑妃,你好歹也是四妃之首,容貌不济就罢了,但要担起为妃之责。”

淑妃早就气的咬牙切齿,碍于身份,她无法当面对穆温烟如何,可此刻帝王就在内殿,她当然要抓住机会给穆温烟使绊子。

淑妃眼眶微红,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娘娘,伺.候皇上是臣妾份内之事,即便娘娘不交代,臣妾也定当尽心尽责的伺.候,可娘娘屡次诋毁臣妾们的容貌,这也未免……让姐妹们太难堪了。”

淑妃之言,激起了众位妃嫔满心愤慨。

她们能入宫,那便必然容貌不俗,几乎皆是京城才色双全的贵女,可到了穆温烟眼里,却都成了枯枝烂叶了!

穆温烟瞅了一眼淑妃低泣的模样,如此一看倒是个可怜人儿了。

穆温烟不高兴,她不喜欢旁人也能哭的梨花带雨。

而且,一想到皇嗣之事,她的小脸就更拧巴了。

她想要间接坐拥天下,就必须生下皇太子,可生孩子这种事当真不是她此前想的那样简单。

她当然不能让淑妃生下皇长子。

可她自己太过娇软,根本承受不住帝王。

太难了……

穆温烟越想越是矛盾犹豫,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她如此美貌的妙人儿,没想到如今也要面对鱼和熊掌的问题!

老天爷难道不打算多多眷顾美人了么?

就在淑妃与众妃嫔等着穆温烟中计时,却见她出现了一阵的恍然,之后就抽泣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哽咽低泣,随即哭声渐大,不消片刻,她将自己的脸埋入软枕,嘤嘤嘤的痛哭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太委屈了,这都答应让皇上雨露均沾,你们还要逼我!”

淑妃:“……”她们怎么逼了她了?!

众妃嫔神经顿时紧绷,恨不能上前揪起穆温烟,使劲摇晃她:穆温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污蔑!

一旁的玳瑁:“……”

讲道理,就连她也不明白,皇后娘娘怎的忽然这样失落,哭声与言辞之中,简直透着无尽的委屈。

李德海侧眸瞅了一眼萧昱谨,只见年轻的皇帝面色稍稍缓解,少了方才的煞气凌然,正拧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软榻上痛哭不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