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万分。

真是太久没有要过女人了,纵是怀里这女人仍在发抖,在这一刻,他也克制不住这么多日子来未泄的火。

牙齿重重磕上她的唇,恨不能将她整个儿一口吞了。

她闷吟一声,似是吃痛,随即抖得更厉害。

他动作僵了一瞬,大掌移下去,箍住她的腰,使劲揉捏了几下。

滚烫的掌心触上那凉绸,竟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腰…毕竟不是那人的腰。

他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竟想在怀里这女人身上找那人的感觉。

眸子不由一阂…

脑中立时闪过另一双眼,黑黑蓝蓝,似苍似青,目光且柔且韧。

那人,声音轻轻,笑着唤他,何公子…

然后便贴过来,咬住他的下唇,温温润润,疼疼痒痒。

火烧火撩,焚遍了他的身心。

彻骨成灰。

心口瞬间如似针扎。

满身急火一下子灭了大半。

贺喜陡然睁眼,手紧紧握在乔妹的脸侧,盯着她看。

当初是因这双眼,才将她带回来的。

纵是这眼像那人,可人毕竟不是她…

浑身上下,哪里像她!

如是一想,再看乔妹,心中竟生了怒气。

再也不想看见这双眼。

这双眼…

不由又捏紧了拳。

他绝不让这宫里的女人能这般轻而易举地撩拨他的心思!

那晚的感觉…

旁人给不了他。

他也再求不来。

然一生一次,足矣。

贺喜松开她,“你走。”

冷冰冰的二字出口,与先前抱着她拼命亲她的那人,当真是天差地别。

乔妹水雾罩眸,咬着嘴唇,抬手拉好衣襟,“皇上…”

为何次次若是。

她到底是哪里不好,总惹得他动了情后又动怒?

心里闷闷地疼,诺大一个邺齐国,小小一个皇城内,却让她心无归所。

眼泪就要这么砸下来,可却不敢在他面前哭,生怕又将他惹恼了,便生生忍着,唇被自己咬得微渗血丝。

贺喜片刻不语,忽而又看向她,神色变了变,眼一垂,“送你回逐州。”

乔妹身子一颤,不知自己听见了什么,“皇上?”

贺喜眉头又皱了起来,“过两日朱将军会去逐州,你跟着他,回逐州城去。”

还是不敢相信。

若是他不要她了,随意将她搁在哪个深宫后院里便行;或是不愿见她,可以逐她出宫,入道庵削发为尼,守一辈子青灯。

皇上的女人,哪里能得自由身…

可他怎会愿意让她回逐州城去?

贺喜见她怔愣着不作反应,略微烦躁了些,“你且说你想不想回去?”

乔妹恍然回神,未加多想,便拼命地点头。

想,当然想,她做梦都想回逐州城!

可是心里又怕起来。当日她被人送给他,威胁她要好好侍奉皇上;现如今若是被他赶回逐州,那她…岂不是还如当时一样,左右还是要遭罪的。

乔妹头低了些,慢慢地摇了摇头,“民女还是想留在宫里…”

贺喜眯眼,“你怕?”见她略带迟疑地点头,才又道:“朕会着朱雄替你打点好一切的。”

如此笃定的语气,虽是毫无感情,可仍是让她感激万分,抬头去看他,哽咽道:“谢皇上。”

如同久旱之人见了水源一般,也不顾那水是哪里来的,只想要,喝上一口,解渴便好。

虽是不知为何他会愿意送她回去,可她不愿也不想去深究。

只要能回逐州,就好。

卷二一则以欢,一则以喜欢喜五

逐州城外狂风卷沙,蔽了日头大半。

狄风座下骏马喷着鼻息,低低嘶鸣一声,不耐烦地尥了尥蹄子。

身后阵中传来士兵小声的低骂声:“这鬼天气,婊子养的邺齐杂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说完还朝地上狠啐了一口。

狄风皱眉,勒缰回身望了阵中一眼,辨不出是何人说了那话,却见得士兵们脸上都带了些恼怒之色。

他目光遍扫阵前,“军法都忘了么?休得在阵中胡言!”

两千人的马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从辰时一直等到现在,眼看就要过巳时了,可邺齐那边连半个人影儿都没出现在这城外过。

莫说身后这些士兵们心里面怨气冲天,便是一向寡漠的狄风也不禁要咬牙。

奉了英欢之命,亲自押送八千名百姓至此,守时守约,可邺齐的人竟还不知在哪儿!

狄风抬头朝远处望,依稀可见远方那逐州城头。

约定不得进逐州城外十里之内,他是做到了,可他的耐性也是有极限的!

正想着,左阵前一名校尉出列,抬起手指着东边,大声道:“将军,你看!”

远处沙尘之后,隐隐有一人一骑飞驰而来。

狄风不由驱马上前几步,眯着眼望过去,待那人又近了些,才看清了,是邺齐的人没错。

那人驰马而来,离阵前仅二十步才停下,竟也不下马,直直地一拱手,开口道:“在下奉朱将军之命而来…”

话还未说完,邰涗阵中前排便有两人策马冲出阵外,护在狄风身旁,扬鞭指着那人便道:“我邰涗狄将军在此,难道朱雄不知道?他怎的不亲自前来!”

那校尉先前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便一股脑发泄出来,狠辣的两句质问之言,竟一下子摄住了那邺齐小校。

来人立即滚身下马,“在下不知狄将军在此,多有得罪。朱将军传我来告知将军,未免兵多致乱,还请两方各派百骑为限,在前面三里处相会。邺齐百姓请将军再另派两百骑护送过来。”

狄风脸色一僵,好大的架子!

手攥紧马缰,心中冷哼,那朱雄在沙场上也不见有多悍猛,怎么此时到摆起谱来了!

狄风想了片刻,侧身对身旁两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抬头对那人道:“便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