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想之辞霎那间变为惊喘逸出唇外,听在耳中,煞是撩人。

她满面涨红,抬手朝他脸上掴去,却被他轻易躲开。

贺喜眼里火光一跳,抓过她的手搭在自己右肩,低头看她,“如若想打我,当打这里才对。打这里,我会更疼。”

英欢手指微抖,落在他肩上厚厚的布条上,却是不敢碰,心中是恨自己,亦是恨他,眼里水光漾起,“你…”

他望着她,半晌后忽而轻笑一下,阖眸偏头,俯身再度吻上她。

动作温柔得醉人,让她迷了心神。

他的掌心向前一顶,包住她的乳尖,隔着纱袍轻旋打转,让她变得愈红愈挺。

英欢喘不过气来,眼前满满都是雾,看不清他,只觉他烫她也烫,她比他更烫…

贺喜侧过脸,贴着她的耳,低低道:“可比得过你宫中男子?”

她骤惊,随即恼羞成怒,“你…差远了!”

他低哼一声,猛地张口咬了她颈侧一下,痛中亦痒,她又红了一分。

随即埋下头,牙齿咬住她纱袍一侧,狠狠一撕,雪色香肩露出一方。

舌尖贴着她肩侧缓缓划过,牙齿轻磨,手扯落她腰间细带…

头一低,埋入她的胸间。

他的唇舌动一下,她便颤一下。

他牙锋撩过她的肌肤,带起点点红印,他热烫的呼吸洒在她身上,更是惹得她起了阵阵颤栗。

英欢背贴于墙,腿已软了,迷蒙中眼睛望向未关的殿门,开口却是无力:“门…你停下…”

贺喜扭头飞快一看,再回眼时眸色更深,大掌紧紧握住她的腰,抱住她,往门侧带去。

英欢惊不能信,手掐上他的胳膊,“你疯了!”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抬脚将门踢上,手将她纱袍拨乱,用力将她压在门上。

他双手捧住她的乳,拇指轻揉顶端,口中低喘,“说。”

英欢面色似要溢出血一般,头偏向一侧,不去看他,身子颤栗不止,在他手下如泥一般,软作一团。

她衣裙凌乱,长发垂散,轻袍薄纱不蔽体,绾发的绸带飘至地上,与褪了一半的纱裙缠在一起。

他上身尽裸,锦绸里衣堆于腰间,肩侧白色布条下隐约现出血色,却比不过他眼中烈焰更加刺人。

殿外夜风轻拍殿门,她的身子,一半冰凉,一半火热,她望着他,咬着唇,心中涟漪愈荡愈大。

屋内烛火时不时地跳动一下,他的脸逆着光,愈显峰棱,刀唇直抿,眼中之光堪比夜中星辰。

她贴在门上,他在她身前,烛光从内映过来,殿外若是有人走过,里间情境一望便知…

疯了,他疯了,当真是疯了!

这行径岂是一国之君所为!

英欢挣脱不得他的掌,颊侧有汗淌落,开口却觉嗓间干干,“放手…你究竟要听什么?”

贺喜指上力道加重了些,将她揉捻得微微发痛,“说,那一夜为何肯放我走?”

英欢眼睫轻抖,身子扭了一下,不语。

他松开手指,大掌裹住她娇小的乳,向上推去,然后低头猛地一吮,听见她低吟,他才抬头,哑着声音道:“说,为何肯将邺齐百姓送还与我?”

她抑不住一声喘,伸手去攥他的手腕,却惹得他更加用力。

他手朝下一探,猛地拽落她身下衣物,“说,为何要让狄风拿那珠簪来找我?”

她挡不住他朝她身下移去的手,唇咬得渗出血来,只觉身子已不似她的,热得惊人,如火在焚。

他的脸俯下来,直直盯着她,手指揉着那一点,看她在颤在抖,声音哑得听不清:“说,今晚为何会来这里?为何见我伤了会流泪?”

她身子再也禁受不住,眼中全是水,颤声道:“你明知故问。”

贺喜眉峰陡扬,指尖一压,“我让你说!”

英欢低泣一声,身子向后仰去,长发散落,就是不语。

他咬牙,看她倔强至此,心中怒气勃然而生,两指一并,蓦地挤进她的身子。

紧烫至极,他两指竟不能入,被绞裹得发痛。

她…幽狭得不可思议!

………………

贺喜薄唇微开,面色骤惊,抽指而出,手竟在抖。

他那带了刀茧的指粗砺不堪,一进一出,让她身子似被划裂。

英欢痛极,喉头呜咽一声,想也未想,伸手就朝他右肩狠狠攥去,用力掐住他,指甲陷入布条内。

血渐渐漫上来,染得那布条猩红。

贺喜亦是痛极,一下放开她,脚朝后退了一步,牙根紧咬,眉头拧得死死的,握成拳的手青筋毕现,身上俱是冷汗。

英欢脚下一软,顺着门滑坐于地,身子仍是在抖,先前那痛却是渐消渐灭。

他看向她,顾不得痛,面色仍惊,“你…”

她不语,心中震颤不休,抬手飞快地敛了衣物,扶壁而起,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却不知说什么。

贺喜僵在那里,任肩上火辣辣地痛,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心中百感交杂,不知能作何想法,她…

世人都道邰涗皇帝好男色,后宫男宠无数。

那一夜,凉亭间,她贴着他,她主动来咬他的唇。

可…

他手指慢慢地弯了弯,刚才那感觉,绝不是假的!

他惊诧,他震动,他…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心口在烧,他不知如何是好,头一次,对着一个女人,说不出话来!

英欢心头脑海全然乱了,只想夺门而出,此生再也不要见他。

可身子将转,余光就见他肩侧染血布条。

脚便无论如何再动不得。

她闭眼,心中默喘,再睁眼,然后朝他走过去,一张口就颤不成声:“等下传人来替你看伤。你…且先去躺着。”

贺喜一把握住她的手,按捺住心中惊潮,看着她,低声道:“你想让人人都知我受伤了?”

英欢欲抽手却不得,咬唇半晌,才道:“那你…”

贺喜慢慢松了手,“明日回营,自会叫人来看。”

她看他,见他面色发白,想到他这肩上之伤是为何而来,心中一郁,“让我瞧瞧。”

贺喜不动,只是望着她,心底大浪打翻了天。

十年间诸事,到底何为真何为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她。

一直以来,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英欢抬手,解开他肩侧布条扎的结,顺着他的下腹胸膛一圈圈绕开来。

布上的血染上她的指。

他的血染上她。

这血…

若非这一役,他怎会受这伤。

…到底是因她而伤。

英欢低着头,手上动作越来越慢,竟半天都不敢除去最后一层,撇开眼,轻声道:“是刀伤还是箭伤?”

贺喜不语,拉过她的手,自己抬手一扯,血布落地。

英欢深吸一口气,才敢抬眼去看。

肩上刀口纵深,一路延至背后。

她唇微微有些抖,轻挪一步,去看他的背。

贴得近了,可以闻到淡淡的草药味,想来他在营中,已是让人处理过了。

伤口结痂又裂,此时仍在点点渗血。

英欢看着那血珠,头不禁一晕,手下意识握住他的胳膊,缓了一瞬,才开口道:“你要置邺齐百姓、江山社稷于何位…怎的如此任性。”

身负如此之伤,却要徒留邰涗境内不归;天气炎热,却要亲自披甲驭马率军来见她;肩上刀伤不可用力,却要在两军阵前狠掷那一枪。

…明明是天子之身,却要率部亲征,若是他于此役而亡,邺齐会乱成什么样,他究竟有没有想过!

她去屋内一侧,抽了巾帕在铜洗里浸了水,绞干后拿回来,轻轻替他擦拭伤口旁边的血渍。

贺喜身子一震,眸子不禁阖上,心潮陡然涌起。

自母妃离世后,他就没再让女人如此碰过他的身子。

纵是与人欢爱后,他也不曾让她们这般抚弄过他。

她的动作又轻又柔,手中巾帕冰凉,在他背后慢慢滑过,丝毫不痛。

他缓缓睁开眼,心口骤暖,突然回身,将她抱住。

英欢一惊,却不敢动,怕他伤口又裂,抬头看他,见他神色有异,不禁开口道:“…怎么?”

贺喜眸色深深,“我知你在想什么。”

英欢望着他,不语。

他低笑一声,“这一刀,是我故意受的。”

英欢眯眼,嘴唇抿紧,故意受人一刀?难道就不怕别人将他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