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掌入氅去捻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唇不松手不停,感到她地腰在他身上盘动,心口不禁一颤。

她紧紧搂着他地脖子,脸烫心亦烫。费力撑起身子,寻着他那一处,然后缓缓坐下去。

感到他身子绷成了一条板,看见他眼唇俱缩,她才松了气,沉沉放下身子,将他全数压了进来。

她微微仰起下巴,指尖陷入他肩侧袍内。双腿在抖,这姿势几要将她撑破,可心中却被暖意填得满满当当的。

是满足,满足得都想落泪。

世上万万物,其实她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他。

她紧得要命,轻喘连连,脸上血色万方,埋下头去轻轻咬他耳廓,颤声讨娇道:“你…你动啊。”

他牢牢揽住她,被她阵阵紧缩逼得几欲发狂。却强忍着,眯了眸子低声道:“果真是什么都不懂,”他抱着她慢慢起身,“什么都要人教。”

她低头。枕在他肩侧,弱似小猫,由着他带她往雪地外面走去,感到他强硬似铁一般在她体内缓缓磨动,不禁又是低喘又是颤,红了脸道:“随你怎么说…”

她全都不在乎。

只要他肯要她,肯让她满足,就够了。

他以氅蔽过她的身子。抱着她朝远处宫灯影晃之处渐走渐疾,越过重重廊道扇扇门,罔顾一路上遇见地宫人面上之色,脸冰神亦绝,迫得无人敢视。

她埋了头,偎在他怀里。头一回感到被他遮护原来是件如此安心之事。他的强和狠,此时此刻筑成了她的盾。她什么都不需想都不用管,只消想着他念着他便可。

既是只这一夜,那便怎生放纵都无妨。

天下除却他,再无人能护得了她,她逞强数十年,独独此夜,愿为弱一回。

他额上汗粒渐多,忍得已要崩裂,握着她腰的掌也越来越紧,几要陷入她体内。

抬脚踹开殿门,一大步迈进去,再将其狠狠踢上。

殿中暖意甚盛,金花红烛灼亮,处处可见喜红之色。

她身上鹤羽大氅滑落及地,破衫碎裙遮不去满身粉嫩春光,映着烛光将他地眼阵阵刺痛。

他忍不住去咬她的唇,含糊道:“抱稳了。”

然后他握着她,走至一侧坐榻,紧着眉缓缓坐下,才大喘一口气,将她的腰提起些,再慢慢揉下来,看她水眸罩雾面泛涟漪,低声道:“这样动,会了么?”

她扭过头,羞赧万分,莲足抵着他身后榻上软垫,搂紧他,试着提腰再坐,腿一颤,喘息愈急,扣着他的肩喃喃道:“感觉…甚怪。”

他唇弯而笑,笑声低哑,眼里火中带了水柔之光,大掌将她地臀朝上推了推,引来她一声惊喘,才又松了手道:“看样子就是此处了。”他怜惜地吻吻她的颊侧,“教你甚难,只是此时我忍不得了。”

她双眼迷蒙,只觉体内热意阵阵袭来,听不明他话中之意,刚欲开口时,就觉身子一斜,一条腿被他拉起,抬至肩上。

来不及叫出时他已狠命撞起来,朝着先前令她惊喘地那一处,每一撞都精准不已,顶着她揉着她磨着她,一下连着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烫,越来越硬,令她心魄冲上头顶,飞了出来。

眼前只剩他地这双眸,心中只剩他的无边霸悍之气。

瞬间沉沦到底,心随身动,快意滚滚而来,让她浑身发软化成水,不可控制地阵阵急缩,绞着他想让他再快些,再狠些。

他沉着眉,火眸一眨不眨地盯牢她,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看着她地脸红得绽光,看着她欢愉地颤动,看着她嘴唇抖着叫他,他心中快意几要冲破胸腔。

此生头一回,心甘情愿将一个女人的感觉凌驾于他之上,只消看着她满足,他便觉得满足才知男女之事,并非是只发泄和占有,原来心中之感可以盖过身上重重快意。

她温润如细绒,紧紧裹着他。与他丝丝契合。

如同剑与剑鞘,天下只此一对,她生来便当配他。

他心中波动无边,如海之浪潮翻来涌去久久不休,恨不能一直将她留于身侧。占着她不让旁人窥觑碰触。

她低吟之声渐渐高起来,从最初的断断续续变成纠缠不断,快意层层叠叠积蓄着,几要令她崩溃。

串串吟叫之声只是催情万分,他听了动作愈大愈猛,身上汗粒溅下来,额发早已湿透,撑着身子低下头。去吻她的胸,手指一路摸下去,按着她那一点,边动边揉她。

她惊叫出来,声音颤而利,双腿不可控制地抖起来,体内狂烈地阵阵紧缩,至萃灿尽头地那一刹,瞬间将他逼至极限。

他死死地咬住牙,待她稍许平复之时。才抽身而出,尽数泄在外面。

她软在榻上,再也无力动,由着他起身;他脱去衣物。然后又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赤脚而行,绕过殿后屏风,推门而过。

潮气渐起,空气中香氛撩人。

她虚弱地抬头,轻声问他道:“是要去何处?”

他不语,低头轻点她地唇,褐眸望着她的水翦。眉头微动。

有水流之声自前方传来,她偏过头,一眼看去,竟是殿中华池。

水雾缭绕,温热怡人,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萦绕在池周。池水清透泛碧。一望见底。

她闭了眼睛轻叹一口,“你倒是懂得享受。”

他低笑。抱着她走下池,水波渐渐涌上来,湿了他二人,他将她放下,拉过她*在自己身上,撩水过来抚动她的身子,“开宁冬日有温泉,行宫之中引温泉而入,不足为奇。”

她伏在他肩上,动也不动,温水及身地感觉甚是安神,手环上他的肩,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他僵了一下,双眸眯了眯,低眼去看她,见她神色安然,在他胸前*着,一副半寐半醒之样,不禁一笑。

真是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一面,肯依入他怀中,肯放心在他怀中安歇,浑身之刺尽数收起,不再与他争锋相对。

到底是何事能够让她变成这样…

她感到他的僵硬,眉头小动,睁了眼去瞧他,脸色微红,“怎么?”

他摇头,胸口满满俱是暖意,又低头去吻她的唇。

她捶他一拳,迎着他的吻伸出舌,手滑至他背后,轻轻触碰他。

右肩及下,粗糙疤痕硌了她的掌心,令她停了动作。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清醒了大半,眼睛一湿,“你这伤…”

他扯她入怀,“不碍事。”

她不依,费力推他转身,定要看个究竟。

长长深深的疤痕纵骋他地肩背,狰狞万分,疤侧皮肉微突,可想见先前是怎样一番皮开肉绽之象。

她胸口大恸,颤声道:“在凉城时,这伤哪里有这么严重?!”

他身子僵僵,双手撑着池岸,一声不吭。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不由急了起来,贴上他的身子,手滑至他胸前轻抚,“究竟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肩膀动了动,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在南岵境内时未顾上管它,才又厉害了些。”

又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她不能忍。

她的手抚上他地背,轻轻地摸着他,忍不住泪滑满面,“莫要骗我。”

他牵住她地手,转身看见她的泪,眼底不禁一沉,伸手去拨她脸上泪珠儿,叹道:“能见你今日之情,也是值了。”他紧紧捏着她地指,“攻寿州城时潮气太重,军中药已用完,只得由着它发溃。”

她心口疼起来,又听他继续道:“寿州城破当日,我亦因这肩伤发热不止,几要于军前昏迷,因是邺齐大军才未继续北上。简单几句话,令她心中又惊又痛。

当日邺齐大军破寿州,却未趁胜势北上攻伐南岵京北逐州,只留朱雄于南岵境内留守已下诸地,人人都以为他计谋多变,不知后着如何,就连中宛援军都未敢轻举妄动,只在北面驻守,不曾南下扰过邺齐诸军。

只是今日才知…

哪里是他奇谋诡变,只是伤重难行罢了。

伤口溃烂,人高热不止,几乎昏迷,他当日之境该是多难多苦!

她再不能言,不敢相像他当时该有多么恨她,一时间连看也不能再看他一眼,只是偏了头垂眼落泪。

他伸手去勾她地下巴,声音漠然沉稳,“那时恨你,恨得几欲纵马过秦山,将宁墨杀了去。”

卷三欢若平生,喜之不尽帝业九

她的手指一颤,险些从他掌间滑出。

原来他不是恨她夺了逐州,而是恨她当日所下大婚之诏。

他箍紧她的手,眼底愈沉,看着她道:“只是那时不知杀了他,似你这般无情之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她转头抬眼,脸上泪痕于暗光下忽闪,咬了唇,说不出话来。

无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