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宫殿,装潢得金碧荧煌,富丽堂皇。

身边一个极是动听的声音轻轻响起:“终于醒了。”

那声音几乎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掉。

只是此时听去,直冒一身冷汗。

转过头,直对上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

我低头一看,自己竟坐在一张金丝镶边的大床上。

那床大得简直和浴池有得一拼了。

那男子躺在床上,只随意披着件雪白单衣,一条薄被轻搭在身上。

睡眼惺忪,似乎刚才起来。

明亮的荧黄火光映照在他袒露出的皮肤上,血红色的莲花图腾看去更是十分妖异瑰丽。

只是他看上去依旧带着几分疲惫。

不知是不是因为练功被我打断了的缘故。

我慢慢坐起身子,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莲宫主好。”

他轻轻拢了拢被子,道:“看样子你还没那么笨,知道我是谁。”

我立刻笑得异常灿烂:“莲宫主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武功盖世独步天下,为人和善平易近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重莲疲倦地点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愣,道:“马大头。”

“马大头?这是什么名字。”他眨了两下眼睛,笑得极为妩媚。

紫罗兰色泽的清澈眸子流转着柔和而明亮的光。

我这是又看傻了。

以至于我完全忘记他把我逮到这里来的目的。

他微笑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林宇凰,哪有父母会给自己儿子取蜻蜓名字的?”

我笑眯眯地说:“原来莲宫主知道马大头是蜻蜓呀。”

但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了。

然后那个笑容就一直凝固在了我的脸上。

脸色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很难看的死灰色。

“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重莲道:“想要查一个人的名字还不容易么。”

我说:“哪有这么快的……”

重莲道:“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个的,宇凰,方才我听你在睡梦中说自己不是断袖。”

我有些尴尬地说:“我是做噩梦了。”

脑中又浮现了和林轩凤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景象。

我在想什么啊。

晃了晃脑袋。

重莲靠过来了些,用手指挑起我的碎发,轻轻把玩着:“你看不出我是男的么。”

我一时吓得只想往外跑。

大哥,你是调戏女人么,动作这么暧昧。

嘴上还是说:“怎么会看不出来,莲宫主这么有男人味。”

说违心话不会被雷劈吧。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断袖,又为何要亲我?”

正中要害。

大美人,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为何要亲你?

我都想问问我自己!

天杀的,当时我肯定是被林宇凰附身了。

“那个,其实,当时我是把你当成女的了。”

宁可死也不承认自己是断袖。

他轻声念道:“大美人,你当姑娘比较好看哦。”

我怔了怔。

他又用那让人骨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念道:“美人啊美人,你要是姑娘我就娶你了。”

这话真耳熟,我在何处听到过?

不是我说的吧。

我抓抓脑袋,道:“嘿嘿,莲宫主记忆力真好,小人好崇拜你。”

话音未落,惊呼一声。

重莲轻巧一翻身,压到了我身上。

我的娘啊我的妈!

这个世界的人莫非都是断袖?

老天保佑不是我想的那样,是我太色了,是我太色了。

“那个,莲宫主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是不可以再做这种动作的……”

我干笑两声,试图说服他下去。

“我更喜欢女子,毕竟女子要柔软些……”

重莲那脆脆的声音就在我耳边飘啊飘。

不小心碰上了他的视线,想避开,发现自己又一次挪不开眼了。

跟昏了似的。

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不过你和寻常男子不同,你比他们要柔多了。”

他的手一边轻轻朝我衣带解去,一边用那种诱人至极的声音说道,“虽然你害我散功了,但是我很喜欢你,当我情人,你说好不好?”

“好……”

什么,是谁,是谁在说这种窝囊话!

苍天,我说了什么!

我怎么一时就这么鬼迷心窍了我!

“那个,莲宫主,其实我不是——唔……唔唔……”

这种感觉和我亲吻他时的感觉绝对不一样。

感觉像被强奸。

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确定,我是在做梦。

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么?为什么这些男的总爱非礼男的?!

一个林轩凤不够,现在还来个重莲。

终于结束了。

还好没有伸舌头进来,否则我会疯的。

重莲坐起身,理了理及腰的长发。

“莲宫主,其实我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当——”

没下文了。

他朝我颈项下一点,我就说不出话了,估计是被点了哑穴。

我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他脱衣服做什么?!

不,不,我要理智,男人和男人不能做那档事的。

大不了给他摸摸,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宫主,又是个大美人,我不吃亏,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慢条斯理地脱了自己的外套,露出血红色的莲花图纹。

一种危机感渐渐地侵袭上了我的心头。

我在怕个什么劲。

重莲从床头拿了一罐青色的瓶子,手指朝里面搅了搅。

蘸了些白色的东西,似乎是药膏。

他冲我温柔地笑了笑。

我晃晃脑袋,不能再被迷惑了。

越来越紧张。

直接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不会发生好事。

我用力朝他摇头,他视若无睹。

俯下身来,头发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有些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扯了一根丝绸,将头发松松地系在脑后。

然后他抬起我的腰。

细长冰凉的手指直伸入了我的后穴。

我的身体都跟抽筋似的痉挛起来。

他的手指就一直在我后面抽插,我痛得浑身发抖,连连抽气。

我叫不出声来,只有冷汗一直流个不停。

隔了好一会,他终于将手从我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松一大口气。

接下来我看到了什么事。

他……他他不会是想把他的那个,放到我的……那个里吧?

………………

重莲,我挖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

既生凰,何生莲。

我心里默默替自己哀悼。

相信重莲不会这么无聊吧,顶多吓吓人罢了。

重莲伸手一挥,房内的烛火顿时都熄灭了。

一片黑暗。

笑不出来了。

唯独窗外的月影照着他修长的身躯。

隐隐可以看到血色的莲花在黑暗中变成了绛紫色。

一只手猛地将我的腰勾了过去。

身体立刻贴到了一片温热光滑的皮肤。

胆战心惊。

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发丝凉得彻骨。

一触碰到他的头发,就像是碰上他的视线。

将人的心缠得紧紧地,喘不过气来。

这种发自内心的惶遽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片微凉的唇欺了下来。

我往后躲,但被他按住了后脑勺。

一时昏了头,满目都是那双迷魂夺魄的深紫瞳人。

吻得越来越深。

身体越像是要燃烧起来。

直到意乱情迷,直到迷离惝恍,直到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自己是谁。

冗长深沉的吻忽然结束了。

我被重重地抛在了床上。

腿被抬了起来。

害怕得浑身瑟缩。

虽然我没和别人那个过,但是我也知道,做这种事是需要前戏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直接挺入了我的身体。

痛。

不是那种受到外伤的痛。

小时候曾摔断过小腿骨,人的全身痛神经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那里。

但是我都忍住了。

有些痛可以忍,可有些痛不能。

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最不可暴露的地方被别人羞辱了,最不能让别人触及的地方被撕得伤痕累累。

捅破的不仅是我的身体。

还有一些深藏心底的东西,也随之碎去了。

整个人被他撞击得头昏眼花,几欲呕吐。

背上不断冒出冷汗。

没有一丝快感。

只有自尊和骄傲被撕裂的疼痛一直缭绕不散。

从小不断有人对我说,我是一个皮厚肉糙的人,神经大条得不正常。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无忧无虑的。

我从未感到过绝望,即使是最喜欢的人离我而去的那一刻。

可是此时我觉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折磨并不漫长,他也没有用其他变态的方法来摧残我。

可是那短短的半个时辰,已经让我死亡了好多次。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交合。

半个时辰后,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哑穴被解开了。

我躺在床上,稍微动一下,下身都会疼痛得让我直咬牙关。

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重莲坐在床旁,接过她倒下的酒。

销肠酒。

烈性,芳醇,味美且浓郁。

传说饮此酒者皆感消魂迷醉,愉悦者心情更加欢畅,悲愁者越发断肠。

重莲轻掂着酒杯,细细品尝了一口。

“很委屈是么,你现在可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