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忆太久远了,但他想起了那个箱子,那是20多年前,在老挝的雨林里,那磅礴的大雨,无数人在惨叫,那是一段他无比恐怖的回忆。

  那一次的遭遇,一切都因为这个箱子,是在哪儿挖出来的?是为什么去的?那个箱子,就是在雨林里,在他们疯狂逃跑的时候不见的,上一秒那个箱子在他手里,是的,那个箱子是他丢失的。

  那段回忆让人毛骨悚然,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烟。

  这东西怎么会在刚才忽然出现了一下,是幻觉么?解雨臣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强烈的不适让他立即停止了回忆了,他刚想问解雨臣,对方就说道:“如果你看到了,你一定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恐怕会出事。”

  这一下他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出来就是嗯的一声,对方不让他反应,继续把三个规则和他说了一下。

  刚才强烈的回忆,让黑眼镜心里有一股爆裂的能量,他听着的时候觉得胸卡发甜,听完才真正恢复了平静。

  “这有意思,今天晚上睡不着了。”他道。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假装没有看见,这个没有看见到底是谁来判断的。”

  是的,黑眼镜心里说,刚才自己算是假装没有看见成功了么?他看了看郑景银,这小子应该是没看出来。

  “你的邻居是不是在吓唬你,尤里想把你吓的离开这里。”黑眼镜继续说,他忽的脑子里又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让他回忆清楚当年的事情,但他死死的压抑住了。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总之,你探索完,不要深入,我们可能需要讨论一下,这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好的老板。”黑眼镜说道,他回头再次看了看坑底,里面什么都没。

  “正经人同志,都是同胞,你总不会站在俄罗斯人这边忽悠我吧。”他对着正经人笑。

  “我站在老太太这里,但只要是能帮助你们工作,我都会帮忙。”

  黑眼镜指了指四周:“那你老太太知道不知道,他儿子在房子里挖那么多洞?”

  郑景银看着千疮百孔的池塘底部,叹了口气。

  “这我回答不了,看样子他是在挖什么东西?是不是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所以和我们一样,在找设置在他家里的风水局。”

  “嗯。”黑眼镜不置可否。

  黑眼镜往回头,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跟过来了,是来监视我的?”

  “宅子里有很多古董,佣人们担心你会顺手牵羊。”

  “啊,有很多古董啊?”黑眼镜说道。

  “我是不是提醒了不该提醒的信息?”

  “没有,最不缺就是古董,你放心吧。”

  两个人回到走廊上,黑眼镜就往刚才的岔路口,通往后面巨大建筑群的上山的路走去。

  “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探索。上面的区域,没有佣人,我们很容易迷路的。而且你这一脚泥。”

  黑眼镜根本没理他,直接往山上走去,很快,后山建筑群的正门就出现了。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木门,年代很古朴,在门口,有一个石头的渔夫雕像放着。上面全是青苔。

  有一条非常粗的铁链锁着门,一副封闭已久的样子。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思路,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帮到你。”郑景银追着说道。“你要开门的话,我来叫佣人。”

  “齐秋提示了我们,下一次凶局,是在东方,大概率是在这里。”黑眼镜说道:“而设置了风水局的地方,一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如今你们公子爷在池塘里挖了那么多坑,很不正常,你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郑景银显然无法回答,就拿出手机打电话询问佣人,黑眼镜耳机里的解雨臣说道:“你怀疑已经出事了?”

  “嗯。”

  “你等我一下,我过来。”

  “不用。”黑眼镜说道,这时候,就听到耳机里另外那个老外的声音在对解雨臣说:“你朋友今天晚上会死。”

第17章

  黑眼镜没有理会。

  天没亮之前,他是无敌的。

  有佣人过来开门,脸色很难看,一直反复在说什么,郑景银告诉他,佣人说如果夜晚进入这个房子,主人会非常生气,他只能开门,并不敢进去。

  这门后面,就是无数古木结构的老房子堆砌起来的巨大建筑群,据说起码有六座寺庙和一百多幢最晚是明治时期的老别墅。空间非常的多,日式建筑的门四通八达,结构复杂,光线昏暗,非常容易迷路。

  同时这些房间包裹了几十个庭院,最小的只有一个茶几大,最大的里面容纳有巨大的古树,庭院和这些树木也都是从日本各地收集来的。很多庭院还有大师级别的作园人,除了主人特别喜欢的,其他的都杂草丛生,几乎荒废。

  进入门内,第一个房间,一看就是一个小型庙宇的佛堂,很多木质的半人高佛像贴墙放着,空着的墙壁上挂着鎏金的各种主题的木版画,头顶的梁很低,上面也全是各种主题的木版画。

  主位置上的佛像已经被移走了,此时放置着一个奇怪的东正教的陶瓷神像,说实话,他看不懂这人到底是谁。应该是那个病人俄罗斯人神棍在这里设置的。

  “说实话,我们不住这儿,如果哪里有不正常的东西,我们也不会知道啊?”b边上的人说道。

  从这个佛堂继续往里,有两个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各是房间,黑眼镜指了指左边:“我们分开。”

  “我应该跟着你。”

  “我如果想要甩掉你,你两秒内就看不到我了,所以你别争论,否则你就没得好争论了。”

  “不行啊,这个——”郑景银刚说完,就发现黑眼镜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

  他转身看了看四周,黑眼镜完全不见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hello?”

  没有人回应,郑景银就觉得莫名其妙。

  “hello?我懂了,我不说话了。”郑景银说道:“您出来吧。”

  四周只有那些木质发黑的佛像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回音。手电能照出大概四五个平方的距离,四周的佛像隐在光晕外,看起来像魑魅魍魉。

  “hello?”郑景银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里空气都冷了下来,他打了个冷颤。

  左边,那个人刚刚说他要去左边,而他让我往右边的房间去探索。

  他手电照了照右边的房间,那里一片漆黑,他吞了口口水,决定不了,还是往左边跟了过去。

  此时在右边的房间里,黑眼镜已经摘掉了墨镜,这里的房间太黑了,让他无比的舒适。

  他走路没有声音,听郑景银走远了,点上烟,开始往这个建筑的深处走去。每吐一口烟,就似乎是从他身体为中心,发出一道声呐波,在这个区域内无论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隐藏自己,包括邪祟。

  一路上,就这样在黑暗中,他走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已经到达了建筑的很深处。

  首先他发现很多地方都有那东正教的瓷像,而且那些瓷像的朝向,都是对着上一个,这就可以利用这些瓷像当作路标。

  这条路线非常干净,显然有佣人会做清洁,那就是他们常用的路线,而路线之外的地方,有些房间灰尘沉积,都是十几年的程度。

  房子太大的,难以打理。

  大部分房间里都放置着东西,都是日用品,被堆成一堆一堆的,上面全是灰尘,能看出里面有玩具,脸盆,各种东西,是当时收购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被丢弃?现在无法推测。

  终于,他来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特别的大,可能是某一个大型寺庙的讲经的地方,他走了进去。

  里面是绝对黑暗,他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几乎是靠烟头上的火星和烟尘配合。

  房间的地板全是榻榻米,因为无人打理,竟然全部都腐败了,踩上去感觉很微妙,似乎有黏液,他往里走了一步,仅仅是为了深入一点,观察完这个房间。

  就是那一步,他发现这个房间的黑暗,整个空间都涌动了起来。

  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全是蟑螂,成千上万的蟑螂被他的进入惊扰。

  它们在这里吃那些腐烂的榻榻米。

  黑眼镜吐了一口烟,就看到这个房间黑暗的尽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中式棺材。

  是一个明朝的铜角古棺,贴墙放着,四周放满了东正教的瓷像,都看着这个棺材。

第18章

  “你还在么?”黑眼镜说道,他没有立即靠近那奇怪的区域,站在外沿看着。

  耳机里没有回音,他带上墨镜,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

  重新摘掉墨镜,他叹了口气,空气中霉烂的腐败之味让他作呕,整个房间整体在腐烂,无数的蟑螂在黑暗中,天花板上。这个维度的这个品种个头非常大,因为日本的建筑本身地基下就很适合蟑螂生存,所以十公分的蟑螂都不是很罕见。

  这东西在日本的历史中曾经有一段时间被称呼为黄金虫,寓意富有之家才会出现的虫子,其实是一种本末倒置。

  如果要说找不正常的地方,现在这个环境也太不正常了,而他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古棺是贴着这个房间的最里面放置的,房间太大,光线太差,这里就那么几个佣人,几乎不可能找遍所有的地方,很多房间只是打开门看一看就结束了,而这个棺材在那么深的位置,手电照一下,是找不到的。

  他想了想,就抬脚跨进了那些东正教瓷像的堆里,所有的瓷像都如同守卫一样,死死的围着这个棺材,如果这东西是那个番僧放置的,那么他早就发现这个地方了,并且做了措施,似乎是让这些瓷像来封锁这个棺材。

  这其实和道教用符箓是一个道理,东正教用圣物,而道教用符箓,都是一种让邪祟害怕的美好愿望。

  希望这些东西是有效的,黑眼镜心说,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理论,就是养尸之地,会养出邪祟,各地的地气不同,尸体的状态不同,邪祟也各种各样。

  走到古棺的面前,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东西来自于中国的古墓,而且没有开过棺。

  把中国的古棺材原封不动的运到日本,基本上是用货轮走私进来的,然后把这个东西从港口运到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来。

  倒也不是太难,因为这里确实人手非常不够,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太多的监控设备。

  明朝的棺材,铜角,木头外壳腐烂的很厉害,但里面还十分的结实,在棺材的棺头,雕刻着花雕的一圈花纹,是一只猴子和一只凤凰,凤凰在前,猴子在后,托着一个人往天上走。

  但那图案奇怪的是,凤凰飞起来了,猴子却飞不起来,所以那个人出现了很戏谑的动作,整个构图显得非常的活泼。

  “跨凤乘猴?”黑眼镜觉得奇怪,显然在这里出现这样的图案很奇怪。这图案和棺材里尸体的八字有关,但人都死了,为什么要把八字术数刻在棺材上。

  棺雕一般只有轮廓,看不出更多了,黑眼镜掏出所有的烟,点燃之后一只一只的立在棺材上。

  立到第十七支的时候,再也立不住。

  不论是换多少根烟,第17支只要放到棺材盖上,就一定会倒掉。

  他坐在棺材前,看着满天的烟飘起来,齐家的技术,要点到第24支棺材才能开,每点八支烟,都要心中运算一次奇门八算,一共三遍,结果都是一样,这件事情可下铁口。

  这是断大事的过程,一是问神,二是问自己,很多人到第三遍之前,自己内心就动摇了,就不断了。

  很多事情,其实能不断就别断,棺材能不开就不开,这是他从老齐家学来的最大的道理,九门最惜命的一家,所有的绝学都是放弃和逃命用的。

  所以齐家是九门中,做事求120%保险和安全的奇葩。

  每算一次,就要在棺材上放一支烟,当年是用香插在棺材边上的土里,黑眼镜经过实践,知道香烟在棺材盖子上也可以。

  但17支怎么都放不起来,祖师爷是让他走啊,不让他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黑眼镜是不怕任何的邪祟的,特别是在夜晚,他端坐身体决定问老祖宗一个问题。

  就在刚才,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易心,就是他预感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有什么地方,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一个俄罗斯富豪家里被人用风水袭击了,俄罗斯富豪让他们两个救命,他们发现了齐秋的尸体,齐秋的回答指向了东方,正好是富豪小儿子的所在。

  所以他们认为小儿子是下一个目标,过来保护小儿子。

  但是,就在刚才,他忽然起了一个易心,他觉得这个过程,哪里出现了问题。

  黑眼镜安静了一下,在心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对于事情的判断,是错的么?”

  刚提完这个问题,忽然一只蟑螂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掉到了他的面前的棺材铜角上。

  黑眼镜愣了一下,他瞬间发现那不是一只蟑螂,那是一只螳螂。

  而且是一只兰花螳螂,非常漂亮

  错了。

  自己的判断错了。

  心易的奥妙来自于梅花易,他的本质是你相信这个世界在向你诠释一切信息,毫无保留,但你必须有能够相信和观察到提示的心。

  他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识到,四周爬满的,可能不是蟑螂,而是这种兰花螳螂。

  黑眼镜觉得空气冷了起来,他问了下一个问题。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是否我预估的不够,那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问完这个问题的瞬间,所有棺材上的香烟,全部倒了。

  倒落的香烟滚落到地上,全部滚到了墙壁的踢脚线处。

  他愣了一下。

  也许这是一个提示,或者说,刚才的棺材,细微的震动了一下。

第19章

  铜角棺,所谓铜角,其实用铜把棺材的八个角全部都包住,有人传言说把棺材的木头漆成金色,可以显八方富贵,其实所谓的铜角金棺,金指的是金丝楠木。

  而铜片有很强的锻造性,古代的工匠会把棺材盖部分的四个角,做出各种造型来,这个铜角棺材,四个铜角中面对黑眼镜的那两个,阴刻的花纹是两个伎乐神,那如果猜的不错,对面的两个,是文武门神。

  里面的尸体肯定动了一下,这是毋庸置疑的。老法在墓室里,四周的香,烟气几乎都是直直上飘,但只要棺材有一丝抖动,烟就会立即感应到细微的乱流。

  会有徒弟专门坐在棺材之前观烟,那徒弟年纪要小,心思要稳,戴着口套,纹丝不动,这辈子不学别的,就是观烟一法,已经够在九门吃饭。

  那时候齐家的香都是特制的,插香的时候,必须完全笔直插入地中,这是特别难练的功夫,因为这样香烧下去,香灰不会自然脱落,而是留在香烧完的那一段。

  整段香烧完,还是一根完整的香灰,立在那里,但这种状态非常脆弱,只要棺材一动,香灰立即就会落地。看香灰,就能知道棺材里的东西,是什么种类的邪祟。

  当然到了老九门那一代,齐家其实早就不下墓了,但是这些手艺一直流传下来,说明齐家早年间各种术数还是为了下墓准备的。这个家族在胆小如斯之前,也应该有过草莽的时候。

  可惜这种细致的事情,他是一点都没学,只是把香烟摆在棺材上,这棺材一动,他抬手就把手放到了棺材盖子上。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棺材里细微的动静,那动静不大,黑眼镜的第一个感觉,是里面有一条鱼,或者是某种大概人手臂粗细的东西,在扑腾。

  尸变是尸体整个身体发生变化,所以要动,一定是多个点同时动,这是人行动模式的基础。

  这种运动模式,就算你有意轻手轻脚,产生的力量也非常大。

  这棺材的震动并没有那么大,但又没那么细微,确实如人手臂大小的活物的感觉,钓上来一条手掌宽的鲫鱼,最开始的扑腾,就是这种力度。

  黑瞎子摸了摸棺材的边缘,所有的棺材钉死死的打在盖子上,明显是老棺材钉,很多都烂在木头里面了,这种棺材里要么就尸变了,要么就全干了,怎么会有小型的活物在里面?

  他想了想刚才的心易,易心已经过了,心中一片空白,知道刚才机会已经过了。

  而从刚才开始,天花板上不停的落下兰花螳螂来,这种大螳螂会飞,似乎已经适应了黑眼镜的到来,开始放肆的满天飞舞,就像樱花落下来一样。

  这个场景实在太诡异了,黑眼镜在手机里拨通解雨臣的电话,他知道没有信号,但他需要一点分析支持,希望有渺茫的机会可以打通。

  他全部的注意力必须放在当下,没有办法再思考更深的前因后果,但现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显然非常复杂,可能在当下是难以直接下任何的定论的。

  这往往让他非常不爽,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打手。

  没有信号,他抬头,就看到整个天花板,全是兰花螳螂,而此时他看到在棺材的正上方,是兰花螳螂最聚集的地方。

  那些螳螂几乎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

  天花板上有东西,黑眼镜心说,他看了看棺材,说了一句:“得罪了,兄弟,我知道你肯定很厉害,但——这里有点高。”

  他一脚踩上棺材,然后当做台阶,直接往上一跃,单手抓住上方的房梁,然后扭动腰部力量,翻了上去。

  一落到房梁上,无数的兰花螳螂被惊扰,直接飞开,露出了它们包裹的东西,那是一个俄罗斯人的尸体,他就跪在棺材正上方的房梁上,已经高度腐烂,身上全是啃食他的螳螂。

  “我——”,黑眼镜就笑了,想说句脏话但忍住了,他们来晚了?这是不是尤里?

  他低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了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棺材和四周的东正教的瓷像,所有这些东西,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再看俄罗斯人的尸体,他在飞机上看过小儿子的资料,他凑近了,看他胸口的纹身,就直接确定了,这尸体就是尤里。

  尤里和下面图案的位置太精确了,黑眼镜立即知道了,这是一个仪式。

  如果是有人设风水局害尤里,尤里还请了人来保护自己,那他看到这个房间里这奇怪的东西,一定会在凶性生效前处理掉,或者干脆自己搬走。

  但尤里却以一个跪拜的姿势,死在了这个东西上方的横梁上,黑眼镜再看四周,就看到房梁上方的空间里,四处都挂着一团一团黑色的东西,发出奇怪的味道,他仔细打量了,发现这些都是内脏。

  这很明显是一个献祭的状态,但尤里是主持献祭的人,献祭时候出了意外死了,还是也是祭品的一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眼镜继续低头看下面的棺材,这里面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如果献祭的话,那祭拜的肯定就是这个棺材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明朝的中国的棺材,那这个局,到底是个什么局?

第20章

  解雨臣插兜站在渔夫雕刻面前,看着后面的门。

  门开着,黑眼镜肯定进去了,现在完全失联。

  出来的时候,病人俄罗斯人劝他千万不要跟过来,但他还是来了,虽然他相信黑眼镜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他很担心这个人破坏现场。

  遇到危险的时候,黑眼镜会解决危险,同时,现场也会一片狼藉。

  如果现场有名贵的东西,赔款也是惊人的。

  他的手电是问佣人拿的,并不是探险用的手电,他们如今探险都开始带那种巨大流明的小太阳,打开可以照亮整个山头的那种,底下人都说是鬼见愁,感觉对着黑瞎子一照,就可以把他眼镜照炸裂的那种。

  如今手里的手电就是两三米的距离。

  他从门缝里走进去,立即就闻了一股特殊的气味,他适应了一下,这气味不是普通的霉味。

  佛堂里有很多的佛像,他目光凌厉的扫过这些东西,发现这里有两条路,他没有犹豫,往右走去。

  这个地方如此复杂,所有的房间都应该是相通的,更多的是思维习惯。

  他瞬间就看到了那些东正教的瓷娃娃放在拐角的地方,蹲下来,仔细打量。

  毫无疑问这是路标。

  路标大概率会有指导意义,黑眼镜因为性格上的问题,对于任何的既定规则,他是不害怕而且希望正面了解的。比如说看到路标,他就会顺着走下去,不太去管这会不会是陷阱。

  所以,顺着路标应该能找到他。

  他看了看手机,到了这里,信号已经非常微弱了,往里走大概率信号会消失。

  他也顺着路标往里走,一路上,烟味越来越重,其实跟着烟味就行了。

  奇怪的是,有烟味的地方,这个地方空气中奇怪的臭味就没了,而没有烟味的地方,那种臭味又会出现。

  一开始解雨臣以为是烟味能够掩盖那种臭味,但他后来发现不是。

  并不是掩盖,就是没有。

  对于细小异样的察觉是他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的,他可以看每天窗帘的褶皱,就知道有没有人在今天拉动过窗帘,和别人吃饭沟通的时候,会注意别人的指甲。

  解雨臣知道这些细节里全是秘密,而且都不是什么小秘密。

  他带着怀疑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到了人的喘气声,从边上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将手电放到地上,然后侧身到一边,缓缓的拨开那道门。

  这门很久没有开启了,就算这么慢的拉动,也发出了木头摩擦的声音。

  手电在地面朝里射入,从里面看,就是人站在门口开门,其实解雨臣是在侧边,如果有埋伏,对方会先攻击手电的位置。

  门被拉开了,里面人的喘息声更加的明显,喘息声很绵长。解雨臣听了一会儿,看了看一边,另外一边有一个庭院,解雨臣来到房檐下,直接轻轻一跃,用攀岩的办法,直接利用柱子,横梁翻上了房顶。

  在房顶上,看整个建筑物,连绵起伏,可见其规模巨大,中间不乏有参天大树从各种庭院里拔起,他问了问味道,这里的臭味反而更加浓重。

  他来到刚才的屋子的房顶,估摸着刚才那呼吸声传来的位置,爬了过去,开始小心翼翼的拨开一块瓦片。

  手电还在刚才的位置,照进房间里,手电的光线很暗,基本无法照亮房间,所以解雨臣只看到一个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房间里,全部都放满了水缸,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不知道日本有哪个习俗,会在房间里放满水缸。

  而他看到了水缸的中间,有一个人在爬。

  这个人爬的动作非常奇怪,似乎是被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努力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行。

  就在他看的功夫,那人竟然打开了一个水缸的盖子,像一只动物一样爬了进去,然后非常缓慢的,自己把那个水缸的盖子给盖好了。

  他没有理会门口的手电,甚至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之后水缸纹丝不动,他等了一会儿,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

  解雨臣却觉得哪里不对,他闭上眼睛,仔细思考刚才在极度昏暗的环境里,那人的动作。

  这人是在摸索。

  他看不见,那个人他进入水缸的所有动作,都是一个盲人的状态。

  解雨臣无法得出什么结论,就是觉得心中有一丝不详,这个状态,他以前似乎见过,或者听过,他睁开眼睛坐起来,还在思考,瞬间就看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就像刚才下面那人一样爬着的趴着,就在他一臂之内。天上只有星光所以非常黑,这个距离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整个东西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