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藏在片片绿荫里,伴随炙热的阳光, 乱鸣成网。

  恰逢雨后,所以空气没有那么躁得慌。

  和煦的午后, 快临近四五点钟, 暑热褪去, 温度难得舒适。

  岑芙蹲在学校小道边,欣赏着这块被圈起来的区域种植的花草,被人架了很专业的收缩花棚。

  这里的花种和学校里种的都不一样, 学校里大多喜欢月季这种明艳的, 开放持久的花作为点缀。

  而这里却种着芍药花,类似月季, 却没有月季那么富贵。

  还有矮山茶花, 虞美人。

  少见又娇气的花在这一小块少被人熟知的小道里绽放得肆意。

  岑芙蹲着, 与花们平视,她没有采撷的念头,只是轻轻探头,把鼻尖凑过去。

  阖眼嗅花香,眉眼舒展,得到片刻松懈。

  金色的光筛过绿荫叶,成碎片状,将她的侧脸照得亮白。

  她露在T恤外的胳膊纤细又漂亮,仅仅通过视线,省略触觉,就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这次就算你喜欢,可能也没办法让你带走了。”

  周霁成的嗓音出现在她身侧。

  岑芙倏尔睁开眼,偏头,在有些逆光的身位仰视着他。

  周霁成穿着学校校医的白大褂,背着光,替她挡了大片的刺眼夕阳。

  他的眼镜挂在口袋边,那双笑而深的眼没有隔档地与她相接。

  她利落站起来,因为久蹲一站起来恍惚有些眼发黑,踉跄了一步。

  周霁成往前走,抬手想去扶,见她自己站稳了,又缓缓收回手。

  “老师,这不会又是您养的吧?没想到您还有学校花匠的兼职。”她失笑,问着。

  周霁成露出无奈的神情,给她指着小花丛正对着的一楼窗户,说:“墙那边就是我的办公室,我每天上下班都会从这里经过。”

  岑芙都忘了校医务室的位置,而且这边小道偏僻,她一时没想到,尴尬地眯了眯眼睛。

  “当初搬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窗外这块地方明明还算宽敞,夏天的时候却没有植被点缀,有些可惜。”

  “于是就种了些喜欢的花。”

  岑芙颔首,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最近心情比较低沉,遇到周老师这样并不熟又年长的人,感觉找到了情绪的抒发口。

  即便是说些不相关的话,总比一个人憋着要好。

  她往前走了走,视线一直流连在花丛中,岑芙略懂一些花卉的品类,于是念叨着:“芍药花,虞美人…”

  “芍药又名别离草,有难舍难分的花语,所以是七夕节的代表花卉。”

  “虞美人,据说是为了缅怀虞姬,所以代表着生死离别,是离歌之花。”

  说完,岑芙回头看向周霁成,笑了:“老师,您是悲观主义者吗?”

  周霁成听着,面对岑芙的调侃,反而很是欣赏地笑着点头:“看来你很懂花,我是遇到伯乐了。”

  “不过呢。”他也望向那盛开妖冶的虞美人,内敛又艳丽,说着:“我总认为,花语是不能为世人所框架定义的。”

  “同一种花,不同人的会寄托不同的情绪。”

  “你说花是离别之花,不过是因为心中多是这样的苦闷,恰好遇到了合适的花卉,于是将心中不能说,不愿说的字眼吐露出来罢了。”

  周霁成平平淡淡一番话,搅得岑芙心海波涛,在这闷热的午后,在美丽的花丛旁,悲伤突袭。

  眼底说热就热了起来。

  岑芙默默转身,不让周霁成看见自己的失态。

  “还有这山茶,我也很喜欢。”周霁成伸手,用自己微凉的指尖抚摸花瓣,“你知道,山茶花的凋零通常不是整朵枯萎的。”

  “它凋谢时,是一片一片地掉。正是这缓慢的凋落,好像是对无法抵抗的衰败露出的依依不舍。”

  “试图对抗自然,也试图挽留什么。”

  周霁成收回手,看着面前偏着身子低头不语的女孩。

  像是自我解读又像是在暗指什么,他始终微笑:“所以山茶也能代表爱情,大抵是…无法改变结局而又眷恋不舍的爱情。”

  岑芙将自己发抖的指尖握拳藏起,难以控制心中跌宕的情绪。

  她换着激动的呼吸,抬眼,向周霁成投去求助的目光。

  “老师。”

  “玫瑰和面包只能选一的问题,我想知道您会怎么解。”

  隐晦的询问,是她为这份少女心事最后的掩饰。

  这是他代他们班大学生心理课的那天,让他们自由讨论的问题。

  玫瑰代表爱情,浪漫,抛弃一切的,与爱人的温存。

  面包即代表现实的,生活的,自己果腹之理想的。

  周霁成看着她眼眸里逐渐涨潮般明显的泪意,微笑也逐渐淡去。

  他没有立刻回答,一步步走向她,仰头感慨。

  “六月,是个美好又悲伤的时段啊。”

  “最近倒是给不少应届毕业的情侣学生们做过心理疏导,这确实是个很难抉择的难题。”他不打算奉陪她顺着隐晦和代指讨论,而是直接明说。

  芍药和虞美人在旁悄然观察着,落日之下,周霁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名牌手帕,递给她。

  在动作的同时,周霁成扬起了浓郁的笑,极其有治愈力,令人忍不住对他放松,想要信服。

  他说:“小同学,银莲花跟着凤凰木去南方绽放,可是会被长江以南的阳光烤死的。”

  “他人固然可以带给你安全,可有朝一日离开了温室,你依旧会感到冷。”

  “人之价值,人之自信,只有自己能给自己。”

  “在追随他人之前,不妨先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够不够黑。”

  岑芙接过他的手帕,盖住了自己再也拦不住泪水的双眸。

  眼睛被盖住,颤抖的肩膀和下巴暴露了她所有的崩溃。

  她知道,她明明知道最正确的选择。

  可却这样掩耳盗铃地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身边的人,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剜心的现实。

  是在寻求什么呢,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周霁成就站在她面前,双手抄兜,眉眼掉光了所有笑意与柔和。

  “滋滋——”

  “滋滋——”

  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又急促的震动起来。

  岑芙赶紧擦了擦眼泪,对周霁成道了声歉,红着鼻子拿出手机。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皱起了眉,迟疑地接通,放在耳畔。

  岑颂宜焦急的哭腔传来。

  “岑芙,你快回来吧。”

  “我…爸爸…咱家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白白:这章是单数章,留评红包,今天两章更八千字了!夸我!明天见!

  【另外贱兮兮求个作者收藏,家人们喜欢我的话!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作者专栏~】

第56章 Anecdote

  Anecdote:56.

  医院走廊的颜色苍白, 即便是再温暖的光,投进窗子以后也会被这一室的消毒水味漂得苍白无力。

  岑芙手里捏着单子,往外走着。

  这张确诊单, 她本来该留在病房里, 但是不知怎的忘了,就这么带了出来。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许砚谈爷爷病重。

  岑芙没想到, 短短时间内,她会再次怀着忐忑苍茫的心情走进这里。

  而这一次,是她的爸爸。

  随着风脆弱飘荡的白色确诊单上的铅字印得清楚又残酷。

  岑康发,四十九岁, 肺癌III期。

  时间太久了。

  已经扩散到胸腔中心,外科手术已经无法将肿瘤切除干净。

  何芳华坐在长椅上低头扶额沉默不语, 岑颂宜泪流不止绝望失措。

  而岑芙作为仅剩的能维持理智并能行动起来的人,现在捏着确诊单, 双眼发直地往医院外走,回家给爸爸收拾行李住院。

  前阵子的幸福, 好像是她从上帝那儿偷来的。

  最近的一桩桩事像是对她贪恋快乐的惩罚和抱负。

  人影窜动的医院大厅, 少女单薄的身影缓缓停下。

  岑芙徐徐地弯下腰, 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垂着头,像绷紧即将裂坏的弓。

  她低着头, 头发将她的脸遮住, 路过的人只能瞥见她急促的呼吸和抖动的肩膀。

  岑芙就这么弯着腰在原地驻足了很久,极度的绝望和害怕麻木了她的神经, 整个人还处在无法接受的蒙然中, 她半滴眼泪都分泌不出来。

  她只觉得喘不过气, 弯着腰一口一口大喘气,夺取氧分。

  “哈…哈…”

  良久。

  她再次直起腰,扬着那麻木的表情继续往外走。

  还有要做的事,不能倒下。

  不知是上天故意设计,还是缘分就如此巧合。

  医院大厅那么多出入的玻璃门,偏偏让她与许砚谈在同一个出口差点撞上。

  他进得匆忙,她低着头没看路。

  岑芙一头撞进他怀里,往后退了两步,在闻到熟悉味道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缓缓抬头,用不太敢置信的眼神望着许砚谈。

  “你…怎么在这。”

  许砚谈身上的黑T恤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他颦眉,呼吸还没完全平息。

  像是一路跑来的,没平时的悠哉样。

  “你给我发的消息,说在医院。”他说。

  自从三个月前,他对医院这个地点就有些敏感,收到她说自己在医院却没有后续的消息,他想也没想放下手里所有事赶了过来。

  岑芙“啊”一声,还是呆愣愣的,像是丢了魂:“我给你发过消息吗?我不记得了……”

  许砚谈看了一眼身边还在不断进出的人,拉着人走到旁边。

  “怎么了?”他放柔语气,问着。

  她太不对劲了。

  两人又冷战了这么长时间,原本再说话应该会感到别扭,可因为另一件事的冲击力过于强悍,让岑芙都忘了去计较两人之间的冷战。

  她本是不打算告诉他,可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瞬间本能性地给他发了消息。

  像是求救,是撑不住需要依靠的信号。

  岑芙颤抖着手,把确诊单递给他,越说呼吸越急,含着哭腔:“我爸爸…我爸爸…”

  “肺癌…三期。”

  “你不知道…他就躺在那儿…脸色那么差…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瘦成那样了…”

  说着,她像是被抽去支撑力般瞬间发晕,腿软往下栽。

  许砚谈一把扶住了她,搂到怀里。

  触碰到他的瞬间,岑芙的泪腺就像是水与液氮碰撞到一起的化学反应,嘭地爆发出蒸腾的眼泪,决堤而出。

  “呜…呃…”剧烈的哭泣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双腿发麻,抓着他的胳膊,指尖抠着他的胳膊,不管不顾地用力。

  “许…许砚谈…”岑芙眼泪和鼻涕融为一体,哭的狼狈,绝望得大脑空白:“我爸爸…”

  她因为四肢无力一点点往下滑,许砚谈只能更使劲,圈紧她的腰稳住她。

  岑芙破碎的哭声几乎剜了他的心,许砚谈眉头锁紧,摁着她的脑后安慰,也用足了力度。

  “别怕,我在。”

  “会有办法,会有办法。”

  岑芙已经哭蒙了脑子,跟着自己的心胡言乱语,她淌着眼泪,语调混沌地抽噎:“许砚谈,救我。”

  “救救我…”

  许砚谈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不知在隐忍什么,额头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搂着她腰的手指,在收紧时轻颤。

  ……

  最后,岑康发住院需要的行李和东西都是许砚谈差人收拾完送过去的。

  岑芙当晚的情绪和身体状态实在撑不住她这么来回折腾。

  因为过于波动的情绪,岑芙没有感冒的症状回家却突然开始发了烧,浑身滚烫。

  许砚谈和景淮一个伺候一个做饭,来回照顾。

  半夜的时候,岑芙迷迷糊糊醒了,勉强吃进去的退烧药终于起了效果。

  她扒开黏住的眼皮,先是感觉到自己后背有只手一直揽着,随着清晰的视线,岑芙看见许砚谈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即使已经进入睡眠,眉头却不知为何一直锁着。

  岑芙悄悄伸出手,而在她动弹的时候,许砚谈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两人躺在床上,拥着,平静的对视着。

  许砚谈眼神深邃,瞳色被深夜染了漆黑。

  他就这么看着她抬起手指,任由她的指尖抚摸在自己的眉宇之间。

  岑芙用自己的指腹描摹着他眉毛的走向,小声开口,嗓音有些哑:“我没事的…”

  不要为了我,把眉头皱成这样。

  许砚谈平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最后,他收紧手,把人紧紧拥抱在怀里,合上眼,不让她看见自己逐渐暴露混乱复杂的眼睛。

  两人拥抱着入眠。

  各为彼此的栖息地。

  *

  第二天岑芙就退了烧,然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医院照顾爸爸。

  岑康发醒了以后精神状态不错,尽管人已经消瘦,气色也不好,但是他看见岑芙之后,依旧扬起了往常那副和和气气的微笑,看见小女儿高兴得笑纹没松过。

  爸爸越是这样笑,越是这么安慰她,岑芙心里就越难受。

  岑芙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削掉的苹果皮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漂亮又利落。

  她平淡着脸专注手里的苹果,而后猝不及防的听爸爸开口。

  “小芙啊,爸爸有个事要跟你说。”

  “我跟你妈妈…打算离婚。”

  削苹果的动作一停,岑芙握着水果刀,愣了。

  她缓缓抬起视线,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您说…什么?”

  岑康发躺在病床上,被小女儿这般质问和不解的眼神看着,忽然一阵愧疚,“其实…”

  话没说完,岑颂宜踩着高跟鞋走进病房。

  岑芙偏头,看着她拿着一堆单子走过来。

  岑颂宜看了一眼岑芙,直接问岑康发:“爸,我去缴费,用哪张信用卡?”

  岑康发打开自己的钱包,挑了挑,抽出一张递给她。

  岑颂宜拿着信用卡刚要转身走,突然被岑芙叫住:“你等等!”

  岑颂宜回头,压低眉头:“干嘛。”

  “不对,”岑芙看了看这父女俩,找到关键:“为什么交费不用储蓄卡,要信用卡,这次治疗的钱明明不多,家里又不是没有钱。”

  她这话一出,岑颂宜露出意外神色,然后看向自己的爸爸,想让他解释给岑芙。

  病房里安静了。

  “你妈…今天早上跟我提离婚了。”岑康发一低头,腰背就弯了下去,苍老的感觉骤然出来。

  他维持着干笑,像个只知道吃亏的老好人,满眼苍凉:“她说…你姐姐现在演戏刚出头,正是入圈用钱打点的时候。”

  “我这病这么治下去,耽误她们母女。”

  搽——

  岑芙直接把水果刀扎进苹果里又快又狠,啪的拍桌子起身,指着岑颂宜,气得双眼通红:“岑颂宜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还有心吗!?是畜生吗你!”

  “这是你亲爸!他从小到大怎么对你的!?”

  岑颂宜咬硬了牙,对她的辱骂无法忍耐,大声反驳:“你以为我想?我要是不管爸爸我还能在这儿!”

  她偏开头缓了口气,然后看着岑芙,烦躁地开口:“妈这阵子在外面打牌你知道输了多少钱?现在家里能动的钱都让她还债了!”

  “我是要拿我片酬垫医药费的,是爸不让。”

  岑康发抬着无力的手,去拉小女儿的胳膊。

  岑芙带着愤恨的眼神回头,差点吓到了岑康发。

  岑康发叹了口气,劝着岑芙:“芙啊,离了好,我把能动的钱划给她,让你妈赶紧把账还了。”

  “我不给她钱,她就会拿你姐姐好不容易攒的积蓄去还…”

  岑芙听到了自己父亲隐忍的哭腔,那是一个男人的绝望。

  “离了好,我给她钱…我不拖累她…算是还了她当年扶持我生意的恩。”

  岑颂宜听着,忽然仰头看天花板,胸口起伏着,忍无可忍般地合上了眼。

  然后她转身,拿着信用卡出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削好的苹果还在桌子上摆着。

  刀刃扎在果子里,果汁流了一桌面。

  “爸。”岑芙倍感无力,一腔愤怒根本发泄不出去,她不得不照顾自己爸爸的情绪,怕他身体扛不住。

  她撑着床边,酝酿很久,也只是吐出一句,带着悲凉的笑意:“您何必呢。”

  您把何芳华视作恩人,可我只觉得。

  是她毁了您的一生。

  ……

  岑颂宜交完钱返回住院楼,走在楼道里,远处就看见岑芙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经历过之前那件事,两人已经没了所有姐妹亲情。

  她把缴费凭证放回病房就要去拍摄,就在岑颂宜的手已经扶上门把手的时候。

  “岑颂宜,我以前觉得你只是瞧不上我。”岑芙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低头坐在长椅上,说着话,抬起带着恨意的眼睛瞪着岑颂宜。

  “我现在觉得,你他妈的是人畜不如。”

  难得骂了脏话。

  在即将烧钱治病的父亲和还有利用价值的母亲之间。

  她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跟何芳华博富贵。

  岑颂宜听看着以前那么懦弱胆小的岑芙,现在竟然用这样恶狠的眼神对自己骂脏话。

  她笑了,咯咯地笑了好几声。

  她往前一步,高跟鞋的尖锐声音在地砖上踩出。

  “岑芙,我告诉你,你恨错人了。”岑颂宜想到那些,也红了眼睛,她伸出手指,戳着岑芙的肩膀,一下比一下重。

  “要不是因为他许砚谈,爸爸至于今天躺在这儿?!”

  岑芙的眼角倏地怔松。

  心跳都停了。

  作者有话说:

  白白:这两天稍微短一点,下一章分手,下下章结束回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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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另外对留学生进公检法的这个,再补充一下hhh——今天早上妈妈跟我说,她昨天晚上特地又给另一个在公的亲戚打电话问这件事,另外一位亲人的态度是,肯定不会说只要留学生就绝对不要,这样的规则是不会出现在我们国家的公检法系统的,如果只要留学就不要,那这种制度也太不“开放包容”了,我们国家不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们国家的法学和国外的法学并不是一个系统,所以可能因为这些。

  总之具体怎么样我只能了解到这里啦,许砚谈留学的设定继续保持,大家也就当架空看啦。

  感谢支持,爱你们。

第57章 Anecdote

  Anecdote:57.

  许砚谈排队买了岑芙最喜欢吃的烧麦和竹荪汤, 拎的东西太多,他腾了个手,输入指纹解锁大门。

  随着智能锁的一声铃声, 他肩膀顶着门进去。

  家里有些昏暗, 但是客厅那边开着壁灯。

  许砚谈低头瞥见岑芙的鞋,说明人在家。

  他随便一个偏头,扫见了她立在门边的两个行李箱。

  许砚谈颦眉, 歪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岑芙,开口问:“这两个箱子干什么的?”

  岑芙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看着他淡淡笑了下, “回来了?”

  “你先过来,有事问你。”

  许砚谈扶着玄关柜把鞋换了, 拎着外卖袋子往客厅走,脚步踩在瓷砖上, 声音很轻。

  “什么事儿,你先把饭吃了再说?”

  他把外卖放在茶几上, 岑芙看着那些。

  都是她爱吃的。

  岑芙眼底暗淡, 突然开口:“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