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叫……”汪兰打量着她小巧漂亮的五官,缓缓和曾经在手机上看见过的照片重合上,“叫芙芙啊?”

  岑芙愣了,没想到这个阿姨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点头:“对,我叫岑芙。”

  “我是砚谈的师母。”汪兰主动介绍,她看着岑芙这张纯善的小脸,心里越发满意。

  她一眼看着就喜欢的女孩,也难怪让那小子惦记这么多年。

  汪兰也是不兜圈子的人,直接笑着问:“孩子,方便跟你聊聊吗?”

  作者有话说:

  白白:虽然两个人还没明确和好,但这气氛你们品,感觉没啥区别了,让这小子追,越追越甜!继续发扬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先把乱七八糟的事全都干一遍的原则!

  另外,双向救赎继续推进!!

  下一章是我认为各个意义上都把这部作品升华了的一章

第69章 Butterfly

  Butterfly:69.

  许砚谈不在家, 岑芙就把师母请到自己家里坐。

  因为是临时租用的房子,岑芙还没来记得买家用品,家里也没有备茶, 她就只能给师母泡了杯热的柠檬水。

  她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 却见师母站在餐桌前将自己的保温盒一样样展开,摆在了餐桌上。

  汪兰见她出来了,说着:“既然他不在家, 姑娘你要不尝尝我做的这些。”

  “没吃早饭呢吧?”

  岑芙把热水递给她,悻悻笑着摇头。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岑芙已经很久没吃这么有家里饭菜味道的东西了,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有些局促。

  “这都是许砚谈爱吃的几样儿, 你看看和不合你胃口。”汪兰看着她,似乎还有些期待。

  岑芙拣起一块煎饺尝了口, 是白菜牛肉馅的,她都等不及咀嚼完, 抬起头来跟师母眯起眼笑着称赞:“特别好吃。”

  汪兰听见眼尾的纹都笑起来了,还把粥给她推过去, “好吃你就多吃, 喝粥, 别噎着。”

  师母虽然看上去是个做事说话都利落的人,但是相处起来却十分亲和,让岑芙不会有任何尴尬。

  她喝了口温热的米粥, 不禁问:“您今天找许砚谈是什么事呢。”

  这么突然的上门, 还没见着人,说明事前并没有和许砚谈通知。

  “哦, 我也是脑袋一热就过来了, 有些事我想着电话里聊不如当面说。”汪兰说着, 她垂着视线,忽然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前两天听他师父同事告诉我,这小子正打算跟领导打报告下调,所以我过来想好好跟他谈谈。”

  岑芙听见申请下调几个字,惊得连粥勺都捏不住了,“什,什么?”

  许砚谈那样一个满腔抱负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主动申请下调。

  她迅速在脑子里串联思绪,试着问师母:“您…知道他最近被威胁的事吗?”

  “是,因为这个吗?”

  “这种事以前也有,他那种干起来豁出命的孩子,不至于。”汪兰见她主动往自己想说的方向走,顺水推舟,直接说穿:“我猜是因为你,孩子。”

  岑芙的心跳恍然间踩了空。

  “他是那种宁愿别人把狠都往他身上使,也容不得别人惦记他在乎的人的性格。”

  “更何况,许砚谈比其他人更怕这个。”汪兰想到一些,神情更加沉重。

  汪兰决定将那件砸在大伙心上,尤其是几乎让许砚谈崩溃的无法排解的过去亲自告诉她。

  “孩子,你不知道吧,我丈夫,也就是许砚谈他师父,去年没了。”

  “车祸。”

  ……

  一切要从许砚谈刚认识路真义说起。

  那是许砚谈刚进入区检察院的时候。

  许砚谈求学三年,享受了国内外最好的法学院的教育资源,他没有辜负教授们,长辈们的期待,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也成了无数人仰望的宛如站在金字塔尖端的天之骄子。

  可是,许砚谈没有再在学术的这条路上继续走远。

  或者说,在不断研究学术,扎根基层,一头扎进这项事业的过程中,许砚谈也遇到了迷惘。

  他自年少向往法学,无论多疲惫多困难,爷爷的一句话,还有他想利用法学束缚自己恶劣本性的目的,叔叔的期望,岑芙曾经的支持,这些都足够他坚持下去。

  可是,这些原因仅仅足够支撑他征服学术,然后爬进公检法这个大门。

  像他这样的新人刚来,自然接触不到什么案子,基层单位繁琐忙碌,工作单调枯燥,成天扎在档案室里,一次又一次让许砚谈怀疑。

  他到底是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干这行。

  野兽是向往广阔荒原的,是渴望那种驰骋领地,征服目标的。

  将它困在训练营接受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只会把它逼疯。

  就在这个时候,从上面抽调下来支援的路真义出现了。

  路真义人长得瘦小,地地道道的崇京人长相,脸盘瘦小,眼睛细长,尤其是右脸脸颊上还有一颗很大的圆形黑痣,长出一条须,见着谁都贱呵呵的乐,没一点气场和架子。

  所以总让检察院同辈的检察官们叫他外号“耗子”。

  许砚谈人长得高大,眉眼锋利,一看就是一头谁也降不住的狼,所以好多老同事都不想碰这根刺头。

  结果路真义一见着这批新人,头一个就相中了许砚谈。

  谁也想不到,最后初出茅庐的野狼竟然和老奸巨猾的老鼠成了师徒搭档。

  一开始,许砚谈瞧不上这个耗子师父。

  路真义没有半点市级检察官该有的样子,办个案子,到处当孙子。

  调查的时候跟各个方面求和说笑,面对明显胡搅蛮缠的当事人,他还赔着笑当孙子。

  许砚谈一开始把路真义的这些,全都当做是他的没能力。

  不过,路真义不跟许砚谈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唱反调,反而是他想做什么,路真义就让他做什么。

  他把许砚谈从沉闷无趣的档案室带出来,许砚谈想碰案子,他就给。许砚谈想跟着刑警队去一线,他也让。

  结果是,许砚谈工作经验不足,到哪儿都碰了一鼻子灰。

  最后路真义这个师父挨上头领导训的时候,让同事们都笑了好久。

  结果,大伙儿不知道的是,路真义等的就是这次。

  他看出许砚谈超出常人的自尊心,所以让他去碰壁,去发现自己以为自己多牛|逼,结果就是个傻|逼愣头青。

  最后让他看见自己瞧不上的师父却替自己挨骂,让他背这个人情。

  这股火气,足够让许砚谈沉下心来夯实基础了。

  许砚谈最喜欢挑战,路真义给了他挫败感,让他对当下的事业产生了澎湃的征服欲。

  之后短短时间,许砚谈彻头彻尾的改变,多基础的活他都干,不仅干好,还要干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增进经验的机会。

  狼和老鼠混成一团,莫名地产生了合作默契。

  师徒俩走到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戏本”就演到哪儿。

  一只狡猾老鼠,一头浑蛋野狼。

  路真义经验丰富,许砚谈洞察力异于常人,于是各种难题案子在他们手里查得又顺又快。

  最后提拔的时候,路真义带着许砚谈直接升到了市检察院。

  跟着师父回到市检察院以后,许砚谈知道了更多事儿。

  例如,他这个耗子师父看上去是个油嘴滑舌的,实际上,他比驴还倔。

  跟路真义同届的同事这个岁数早就高升或者稳定办公室了,他快年过半百的岁数,还在啃案子,跑一线,跟那些老大难的案子较劲,多少次挨批评,被威胁,被下调。

  许砚谈跟着路真义,见了太多阴暗,太多危险。

  有很多次路真义问他,如果他不愿意,路真义就给他调到其他部门。

  许砚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师父,他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明知道干这个有风险,为什么不走。

  路真义的回答,是响彻动摇许砚谈事业观的关键。

  他告诉许砚谈。

  “我能去哪儿啊?我哪儿也不去。”

  路真义用手指头捻着自己黑痣的那根须须,眯起眼睛笑。

  “所有跟人性打交道的职业都有危险,真怕死,直接回家吃老婆本算球。”

  警察,律师,法官,检察官。

  “许砚谈,你记住。检察官,是这个社会最后的良心。”

  检察机关是连接公安和法院的链锁。

  这根链锁只要断了,那就是多少无辜,多少罪恶被掩藏。

  所以在这里的人,常常被人笑称吃着一样饭却比法院清闲的人,必须拥有着比他人纯洁正直一万倍的心。

  一根正骨,不管经历多少磨难诱惑都不折不弯的,才能站在这里。

  才配得上是国家公诉人。

  而最后,路真义用自己的生命,向许砚谈证实了他的决心。

  从不是老鼠口中狡猾的一句空话。

  那件刑事案子牵扯太多,是前所未有的大案。

  路真义为此奔波调查了好几年,终于在快要破晓的时候,他开始频繁地遭到威胁,不仅是他本人,还有家里的妻女。

  许砚谈也是第一次,在路真义那张常常笑呵呵的脸上看到了即将崩坏的愤怒。

  那天,许砚谈下班去师父家里,说今天要一块包饺子吃。

  路真义临时还有事要办,让他先去。

  路真义是那桩案子的公诉人,当天傍晚,该案子的当事人的有关家属想跟路真义寻求确认一些事,约他出去谈。

  也就是在赶去的路上,路真义出了车祸。

  大货车直冲他的小轿车而去,车身都被撞变形了,碎片飞到整个十字路口的各个角落。

  路真义在里面,当场死亡。

  明明该是温暖舒适的周五傍晚,天边却染了血的颜色。

  电话里同事颤抖的声线,骤然脱落在地摔碎的盘子。

  破碎的声音,是许砚谈挥之不去的阴影。

  苍白的医院走廊,医生摘下的口罩。

  师母和家人哭嚎的声音,还有他大脑的那种麻木。

  是许砚谈一整年梦魇的根源。

  已经盖了白布的病床,他单膝跪在路真义的身边。

  路真义是他的师父,是师,亦是父。

  许砚谈再怎么捂,都捂不热路真义已经凉透的手。

  他多么要强的一个男人,握着师父的手,背着所有人掉了憎恨的热泪。

  恶魔的根种被怒火复苏,他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想去亲手撕碎罪魁祸首。

  可是不能,他不能。

  让许砚谈至今一直都过不去,也一直不肯放弃地埋头寻找线索的是。

  路真义意外死亡的案子很快结了。

  货车司机疲劳驾驶,依法判刑赔偿。

  跟路真义作为公诉人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但正因为路真义的去世,那桩案子主理人没了,案件不得已要中断进度,等同事接手重新整理。

  无论许砚谈多少次强调这两件事分不开的巧合,公安同志还是一次又一次遗憾的告诉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货车司机与案件当事人有直接联系。

  到最后,路真义连一个因公殉职都算不上。

  他连烈士都算不上。

  仅仅是车祸意外,死亡。

  那么一个为了检察事业连命都不要的人。

  执法为公,执法为民,他刻在了骨子里。

  也埋葬到了地下。

  路真义的死,如秋天的风沙,再次蒙了许砚谈的眼。

  那一阵子,所有人都说许砚谈疯了。

  他听不得任何关于路真义的事,听不得“耗子”这两个字,只要听见,他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全身痉挛,发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某次同事无意间提起“耗子”,开了句玩笑,甚至跟路真义无关。

  都被许砚谈揪着领子摁在墙上,差点打起架来。

  年少时,他人将许砚谈视为异类,坏种,神经病。

  那样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再次投射到许砚谈的背上。

  可是许砚谈不是一般人,他在迷惘的同时,从未停下脚步。

  他的愤怒,憎恨,化为了即便和师父一样赴死也要把罪人送进法庭的决心。

  那个时候,岑芙已经在周导的团队当上了选角导演,无论是收入还是事业地位,都到了颇有成就的位置。

  她的人生正在步入幸福。

  许砚谈也相信,她身边也一定不缺倾慕和照顾的人。

  这一年间,许砚谈接手了路真义的案子,继承了他的衣钵,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进去。

  随着案件逐渐攻破,危险系数加大,他也被逼到了师父曾经站到过的山崖。

  只不过他比路真义更要勇敢一些,因为他不过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他原本打算放手,只不过再转身之前。

  他想再亲眼,面对面的,见一次岑芙。

  于是,岑芙与他重逢的那天,是许砚谈刻意选好的一天。

  可惜,许砚谈高估了自己的潇洒。

  见到她脸庞的瞬间,与她对视的瞬间,放手的念头,许砚谈怎么都提不起来了。

  而危险,也迅速如毒蛇一样爬上了岑芙的身体。

  他无法想象,那天如果不是周霁成在,岑芙现在会是什么状态。

  许砚谈已经无法再经受失去身边珍惜之人的痛楚,于是。

  勇士第一次,产生了缴械的念头。

  为了软肋,为了心爱。

  ……

  吃过午饭后,两人又聊了很久,汪兰一直待到了下午,岑芙把人送走。

  她送师母下楼的时候,恰好遇上许砚谈穿着一身正装回来。

  三个人在单元门外面碰上了。

  许砚谈没想到师母回来,扫了一眼她们,看着汪兰:“您来怎么不说一声。”

  “你那一开起会来就关机的,我怎么联系你,没事,我跟小岑聊得也挺好。”汪兰提着保温桶,跟岑芙告别,“回头上家里吃饭啊。”

  她也没让许砚谈送,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时间留给年轻人。

  然后走远了。

  秋天傍晚这会儿正是气候舒服的时间,小风温柔,夕阳炽热。

  岑芙侧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怕被他看出自己哭过。

  然后她故作淡定,冷着一张脸走过去。

  许砚谈不知道她又要干嘛,眼看着她走向自己,打量着。

  还问:“你俩都聊什么了?”

  “申请呢。”岑芙向他伸手,非常认真,甚至有些凶:“你的转职下调申请报告。”

  许砚谈顿时就知道师母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他细细描摹着她明显不悦的目光,冷静又悠哉,把自己右手捏着的牛皮纸文件夹递出去。

  岑芙眼神一变,赶紧夺过来,然后拿着文件夹打在他身上,声音很大。

  打人的是她,眼圈变红的也是她。

  “我真想打死你…”

  一如六年前,他顽劣地把她逼到墙角,岑芙气得一边哭一边跳脚打他的画面。

  许砚谈懒洋洋抬起一只手护在自己胸膛前,无奈笑出一声,“干嘛啊,喊打喊杀的。”

  岑芙挥着文件夹,打的她直喘,她顾不得滑落的眼泪,颤抖着声线质问:“你脑子有问题是吗,你傻了是吗…”

  他师父递给他的,那么沉甸甸的责任和衣钵。

  他竟然为了她就能这么轻易的放下?

  就在岑芙气得想上脚踹他的时候,许砚谈一手攥住她的胳膊,直接把人逮到怀里牢牢锁住。

  岑芙滚烫的眼泪掉在他深蓝色的检察制服外套上,隐藏形状。

  她在他怀里颤抖,却再也无关应激反应。

  “值得吗……我配吗……”岑芙越说,哭腔越浓烈,几乎要喘不上气。

  许砚谈有些粗糙的指腹捏在她颈后的软肉上,一下一下,帮着她放松神经。

  他听着她破碎的哭声,心里软得塌了,可又真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因为许砚谈看见了裂缝。

  她逐渐对自己敞开的裂缝。

  “我当不了英雄。”许砚谈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颈窝处,眼角有些发抽,嗓音很低很闷,连挂着弧度的嘴角都有些僵硬。

  “我没你不行,我这辈子就你了。”

  “岑芙,是我窝囊。”

  这一下,两人的胸膛都开始发抖。

  岑芙在他怀里摇头,伸手将他抱得更紧,扣在他宽厚后背上的指腹泛白。

  “许砚谈…你已经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了。”

  “你真的好棒,许砚谈。”

  她稍许挣脱开,在傍晚的风中,与他额头相抵。

  岑芙看见他猩红的眼角,心里扎着疼,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去摩挲他脸颊上,隐形的眼泪。

  你这些年,怎么也过得这么苦。

  真狼狈啊,许砚谈。

  面对强大的敌人,在大义面前,两人之间那点狗屁算不上的隔阂太不够分量。

  至少岑芙是这样认为的。

  她明确地告诉他。

  “你要是真交了这报告,我才看不起你。”

  即使是那草原领头的狼王,也会愿意对配偶袒露自己的咽喉肚皮,献上自己所有的脆弱。

  亦如许砚谈此刻的眼神,他卸下了所有的坚强和顽酷,与他骨性极为不相符的柔和在他的棕色眼瞳中荡漾。

  手搂在她腰上,缓慢的抚摸。

  他这么看着她,诚实地回:“没打算交。”

  岑芙知道,再近,自己那藏在身体里的应激反应就要发作。

  可是她顾不得那些,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要送上自己的唇瓣。

  岑芙克制着,试探着自己神经的界限,用嘴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贴着亲他的薄唇。

  亲了两下,她咽下所有哭泣带来的酸苦。

  岑芙蹭着他的鼻尖,言语与温热的气息混作一团。

  她带着眼泪笑了,眼神十分坚韧,有着脱胎换骨般的霸道。

  “我不怕。”

  “你也不许逃。”

  去做完你师父没做完的事。

  去实现你的价值,许砚谈。

  你要光芒万丈,要成为最酷的检察官。

  这样,才配得上现在的我。

  作者有话说:

  白白:各种意义上都足够升华这部作品的一章…到后面我也哭了很多次,希望你们喜欢

  【还是单数章,记得留评红包,爱你们,明天见咯】

  BGM:《行走的鱼》徐佳莹(去看看歌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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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本章中路真义师父的遭遇→在去见案件相关人员询问案件的办理情况结果在途中遭遇车祸,不排斥是有人蓄意谋杀这一情节,灵感取自2009年真实案件,湖北的女性检察官在听说案件当事人妻子要向自己询问案件的办理情况,她赶去向其解释案件,结果在见面后却遭人报复,被那人泼汽油扔打火机,造成全身40%深二度、三度严重烧伤,前后经过数次手术,才于2009年7月4日离开重症室,转危为安。

  而这位检察官再遭遇过那样的伤痛后却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她甚至没有任何怨言,新闻报道上是这样记载着她说的话:【她说,检察官是斗士,很多战友都在用生命和鲜血与邪恶斗争,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是作为一名人民检察官所应该承受的。】

  我希望通过路真义和这位女检察官的事迹,歌颂所有坚守在公检法一线的同志,因为他们的勇敢,他们对正义的信念,才会有我们如今这么安稳公平的社会秩序。

  这也是我写了这么多个故事以来,无论承借什么题材,都想要表达的唯一一个思想:邪不胜正,我始终愿意相信:我们总怪罪或不满的这个世界,光明永远比黑暗要热烈盛大。

第70章 Butterfly

  Butterfly:70.

  岑芙哭得脑袋发蒙, 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许砚谈牵着走去的停车场,最后莫名其妙地被他扔进副驾驶,在车上跟他亲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对车里有莫名其妙的癖好。

  幸好他的车足够宽敞, 不然两个人全窝在副驾驶真的会磕碰。

  许砚谈先坐进副驾驶, 然后拽着她趴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顾及到会让她难受的心理障碍,他也小心翼翼的,让她在上面俯瞰着自己, 减少他对岑芙的压迫感。

  而正是意识到他这份顾忌,岑芙的心脏更热。

  也是想到五年前两人曾经在这辆车里曾经有过多少缱绻和旖|旎,让这场猝不及防的,毫无征兆的落日激情有了更厚重的伏笔。

  光从西侧的车窗打进来, 穿过两人抵着额头中间的这块空隙,金色描绘着他的山根眉峰, 也勾勒着她的唇珠下巴。

  许砚谈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岑芙的手搁在他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