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褚葆龄所说的“不一定嫁给刘芒”,那只是一个掩饰,其实就是准备和刘芒“过一辈子”的了。她需要一棵“大树”荫庇,这棵大树,就是刘芒。

  正因为他明白了褚葆龄的心事,许多说话,他也不方便再说了。

  褚葆龄笑道:“小承子,你不会像爷爷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的就恨刘芒吧?”

  展伯承道:“姐姐见识比我高,你所喜欢的人应当不是坏人。但爷爷说他们这家人来历不明,姐姐,你可曾打听过他们的底细么?”

  褚葆龄皱了皱眉,说道:“是爷爷托你向我打听的吗?”

  展伯承想起刚才听到的说话,心里有点难过,说道:“并非爷爷要我打听,是我不大放心。”

  褚葆龄道:“哦,我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放心了?你当真要听爷爷的吩咐来管束我么?”

  展伯承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既然与这位刘大哥交了朋友,总应该知道他家的底细好些。”

  褚葆龄冷笑道:“爷爷总是喜欢瞎疑心,说什么来历不明?哼,若说路道不正,褚、刘两家都是一样。”

  展伯承道:“啊,原来他们是绿林出身。”

  褚葆龄道:“这又怎么样了?我爷爷是绿林大盗,你妈妈也曾经是绿林盟主的女儿。”

  展伯承笑道:“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许多气话。”

  褚葆龄也觉得对展伯承过分了些,忙转圆说道:“小承子,我不是和你生气,我是说我爷爷。嗯,我知道你听了爷爷之言,先入为主,心里也许有点不大高兴刘芒。其实他并不是坏人,他虽出身绿林,却很有志气,胸襟广阔,也喜欢结交朋友。我对他说你帮忙了我许多事情,他也很感激你,想要结识你呢。”

  展伯承只好笑道:“姐姐既然说得他这么好,那一定错不了。”心里则在想道:“什么胸襟广阔,我初来的时候,他曾经想找我拼命,你还替他掩饰。”但褚葆龄既然如此称赞刘芒,他还怎能在她面前再议论刘芒半句?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赶路,不知不觉,已到了家。只见褚遂站在门前,说道:“你们到哪里玩了这许多时候?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褚葆龄笑道:“爷爷,我已经一个月没出过园门,闷得发慌,今天才叫小承子陪我到山上玩了一趟,顺便也练练轻功。”

  褚遂道:“小承子,她有没有说谎?”展伯承略一迟疑,在褚葆龄的眼色下替她圆谎,说道:“没有。龄姐聪明极了,今日她与我练了一套五禽掌法,我家传的轻功诀窍,她都已经领悟啦。”

  褚葆龄嘟起小嘴儿道:“爷爷,你就是相信小承子的话,不相信我的话。”

  褚遂道:“没有就好。快回家吃饭吧。”往日褚葆龄向爷爷撒娇,只要井非犯了过错,爷爷总会眉开眼笑的和她说几句好话,但这一次却有点异乎寻常,冷冷淡淡。正是:

  女生外向寻常事,祸起萧墙却可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深情岂料招奇变

  藏宝原来是祸胎

 

 

 

  吃饭的时候,三人都是各自怀着心事,褚遂没有多问,褚葆龄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展伯承则只是低头扒饭,根本没有插嘴。

  吃过晚饭,展伯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哪能睡得着觉?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只有一个时辰,就是三更了。刘家父子和那复姓独孤的书生,与褚葆龄约定的时间就是三更!他们要褚葆龄里应外合,来取宝藏。

  日间的情景,在展伯承脑海中重现,尤其是最后一幕,褚葆龄临走之时,那姓刘的虬髯汉子交给她一件东西,要她用来对付褚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