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肺都气炸了。王八蛋,今天不戳穿你们,我家儿子,那么多小孩,以后有什么日子过,已经可想而知,不要忙,看我们的。

眼看现场一片混乱,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们这一群,我招呼大大带领其他家电往教学楼后撤离,由蓝蓝断后,一面问我家的摄象机:“你认识那边那几台摄象机不?”

它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说:“都是专业型号的,两家没什么来往,不过多少认识。”

这样啊,那大家的录象可不可以互换呢?

摄象机想了一想,说:“那些型号都是数字模式的了,交换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先做个自动升级。”

阿BEN从一边插话:“转换数字模式是吧,我来,老关,你要做什么?”

以它的内存之大,数据处理能力之强,不用出此一问,其实已经了然。我家摄象机之前在楼上冒死录下了火灾现场的实况,绝对是第一手的震撼资料,可以打破一切谎言与虚伪。我们一齐望向身前混乱场景,马大有在记者群中居然已经做起了慷慨激昂状,这舌灿莲花的才子,不晓得在用什么托词推卸铁定应当加诸于身的责任,其他人乘机遁走,而无数迹近癫狂的父母,不断制造出巨大的哭叫声,寻找自己吉凶未卜的娇儿。世间真相,有时候倚靠于一二人之口,比一张白纸更易玷污。我这时候觉得后怕,情不自禁要去把历历紧紧抱在怀里,不止为他的安全,也是为我的安全。可惜我儿似提前进入叛逆期,居然大力挣脱我,冲到人群里去,念叨着:“阿衡呢,阿衡,我刚才看到她的。”我一楞,也追上去:“历历,你找谁?”

他东张西望:“我的同学,阿衡啊,在楼上我都看到她呀,现在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我听在耳里,油然有疑虑涌来,据阿BEN说,它在那个史先生的电脑上看到了火烧小学的字样,因此才发动家里所有成员来救历历,所谓虎毒不食女,为什么阿衡还会出现在火灾现场呢,她可是史先生的女儿啊。这大大的问题我一时来不及想,很快就被周遭嘈杂分散了注意力。尤其是蓝蓝已经在远处向我扬手,提醒我们要赶紧借机离开。

回到家里,后事还有一大堆。先要做多两个菜给能吃饭的人和动物压惊,当他们开始大吃辣子鸡和水煮鱼的时候,我还要打电话给电器修理铺,准备叫人家带工具上来检修,喷漆啊,换壳啊什么的。正在拨号,电话机的叉簧丁零的一声自己弹上来,问我:“你干什么?”

唉,你这个留守温室不知民间疾苦的家伙,没看到各兄弟都遍体鳞伤,蔫叽叽的吗?”电话机大为不爽,十个数字键跟钢琴一样乱弹了一阵,然后教训我:“老关,麻烦你长点脑子啊,人人看电视都知道今天小学大火,你叫熟手技工上来一看,明摆着大家的伤是烧出来的嘛。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说我们见义勇为奋发图强搞出来的吗?”

咦,言之有理啊。那怎么办?不能让大大和冰箱他们这样挺着啊。而且说到大大和冰箱这些比较硬朗的电器,受的都是皮外伤,其严重程度并没有上升到有生命危险,但阿三和微波炉她们就不行了,毁容啊,毁容带来的创伤级数,决不是内部零件失灵之类可以类比的。看看,阿三一反平时到了晚上就活蹦乱跳,栽歌载舞的习惯,缩在卧室一角默然不动,不时左边一扭右边一扭,看看自己外壳上焦黑的痕迹和凸出的包块,无声无息的叹口气。我走去安慰它,拍胸膛担保会让她修复原样,而且还要锦上添花,原来那层银色已经有点旧旧的了,不如乘此机会全盘剥去,喷个玫瑰灰色好了,上面拿微金挂蓝描一副莫奈的名画,哇,赞啊。世界电视机外层设计奖一定是我们拿了。阿三斜着眼睛看我说得眉飞色舞,一开始好象还跟着有点兴奋,后来大概觉得我的设计不够有TASTE,她又把脸垮下来,试试荧光屏,好似都有点问题了,真没有平时亮。她自言自语的叹息说:“唉,幸好还有个网多多对我痴心,实在不行去,去国安局混下半辈子吧。”相形之下,微波炉的反应还要稍微积极一些,可能是因为平时没事就换皮已经换习惯了,它对自己外表的受损没什么太大反应,哭了一场也就算了,可是在火场里的时候它英勇得很,开着门去保护小孩子,结果门上的轴搞坏了,看到蓝蓝拿着一碗剩饭过去热,它无精打采的扬扬插头:“今天不行,微波外泄要爆炸的,今晚没电视看,你要不要来个爆炸助兴啊?”

这样断井残垣的场面,在我家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都是拜那个什么火烧花菲菲小学的王八蛋所赐。蓝蓝带着历历吃完了饭,抱进卧室去讲故事了,南美今天样子也不是很振奋,丢下碗筷就不声不响出了门,问她去干什么,她只是懒洋洋的回身笑了笑,一旋就不见了。

看看时间,距离大火发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估计电视上的新闻直播节目已经向全城有电视人士通报过这个大新闻。阿三没心情工作,不晓得那些新闻报道到底是怎么说的。当然,恐怕是不能叫亲临其镜的我们满意的。

叫过了阿BEN和摄象机,先探查一番,恩,还好,这两位伤得尤其轻,一定是因为大大布置战斗阵形的时候,特意对他们加以了保护,要知道阿BEN 是食脑族,比体力连电饭煲都比不过,电饭煲还可以借煮稀饭时候的蒸汽力量烫死一两个来犯之敌,阿BEN只会一招力劈华山,把自己全副身家头尾都豁上去,砸到一个是一个,万一砸不到,说不定就要赔上自己的硬盘,彻底玩完。

既然安然无恙,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将我家摄象机今天所拍摄的内容输入到电脑中,阿BEN利用它海水不可斗量的高科技转换成适合大型电视台播放系统所适用的模式,再由摄象机重新摄录制作为成品。第一步工作完成了,我颤抖着自己的手按下了播放键,方寸大小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约可以容纳两百人的多功能厅,小孩子们整整齐齐的坐成一个方阵,仰起脸来,如一朵朵花儿也似。然后,烈焰好似在眨眼间就从多功能厅四围冒出来了,并且迅速逼近中心,小孩子们天真柔和的笑脸在瞬间变成扭曲的惊慌失措,骚动,混乱,哭叫,哀号,中心主席台上坐着的几个道貌岸然的成人愕然的站起身来,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发出混乱的喊声,互相推搡着,向主席台后的安全出口跑去,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双手围着几个满面泪痕的小孩子也走近了那道门,却被无情的一把推到边上,听到有人喊道:“关门,关门,免得火烧过来。”

咚!

一声巨响炸开在我们耳边,吓得我们三个都跳了起来,我一把捞住阿BEN轻放在桌上,惊魂不定的一回头,是我老婆啊。蓝蓝穿了个家常睡衣,好吓人,头发一根根竖起,跟一头箭猪刺一样,胸膛一起一伏的拉风箱,那是气出来的。我差点没趋前吻她的手希望她稍稍息怒,然后才小心的问:“蓝蓝,怎么了。”

她盯我一眼:“刚才的录象我看了,不是人啊,不是人啊。老关,你要怎么做。”

语气铿锵,字字作金铁响啊,看她的样子,要是我现在叹息一声,说算了,民莫与官斗,我们息事宁人吧,她一定会就手抄起旁边那张实木凳,打得我有前生没来世,见牙不见眼。因此于人于己,我都毫无选择,只能奋勇的跳起来一脚踏住那张随时会在我天灵盖上出现的凳子,赌咒道:“放心,我一定要去把真相捅出来,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勇往直前,直到鞠躬尽瘁。”蓝蓝偏着头打量了一下我的造型,叹口气失望的说:“哎呀,老关,你扮伟人真不像。”摄象机和阿BEN这两根墙头草,当即点头以示赞同,阿BEN还顺便加一句:“觉得你踩脏的凳子要自己擦啊,吸尘器也受伤了。”

一切准备停当,不过中午时分。我带着阿BEN坐上了车,前往市内最大的亮堂堂电视台。

亮堂堂电视台,号称本市传媒界旗手,所举的旗子上写了两个大字曰:八卦!其拳头节目有:今天晚上你后了没有----位置与激情。诸位倒是猜上一猜,这是个什么节目?什么?成人夜话?错!足球!经常听到主持人非常激情澎湃的说:“就是身后这么一顶,今天晚上的高潮于是顺理成章,如期而至。”

这句话影响多大?事关两人前途。不瞒你说,我家历历三岁就会倒挂金钩,本来是块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好料子,指不定将来可以在亚平宁踢出无数世界波来,光宗耀祖,我关家一门终于可以有张照片可以传后。结果有一天我抱着他,看这个所谓的足球节目熏陶意识,不慎被蓝蓝听到了这一句解说,从此以后,不但历历的足球梦我的星爸梦一灭到底,连阿三也面壁思过三天,不许进水米,不许放动画片,必须把频道锁定在伊拉克战争现场转播,可怜阿三平时连PG17以上的电影都不放,凭空播了好几天血肉横飞,思过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对我说:“老关,我思前想后,决定通电自杀。你不要想我,千万记得,电视无论如何要买国货!”说完一掉头,大义凛然而去,要不是我拼命拉住它,它就真的一头跳进浴缸里去了。后来专程到国安局,请网多多找了心理理疗仪回来,整整治了两个月,才让阿三恢复对人类的信心。

这么东想西想半天,亮堂堂电视台大楼在望了。拍拍阿BEN,我问它:“你紧不紧张?”它对我屏幕快速闪动三下,特意插上随身携带的小音箱以后才哼了一声,大模大样的说:“老关,紧张两个字,在我的输入法词库里是找不到的!”糟糕,它开始模仿拿破仑了,难怪昨天晚上说什么也不睡觉,在那里大打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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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电人生二

第六节

我们面临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如何混进电视台的大门。此时已经正午,门口站岗的保安频频四望,看样子是等换班的来,自己好去吃饭。果然不出十分钟,另一个保安便施施然走来,两人说笑了两句,把班换了。我目送那位仁兄走远,身影消失在大楼的转角处,立刻一头冲上前去,先对着人家摆出一个在客户服务领域堪称最高标准的招牌式笑脸,牙齿不多不少,露到八颗,固然一毫米都没少出场,也决计没有多余的半点白,完全可以摆到沃尔玛的人员培训课堂作为标本示范,永垂不朽。乘着这一秒钟的亲和力攻势,我开口说:“我是四海计算机维护公司的,贵台方台长的电脑已经修好了,现在把它送回来。”他表情迷惘的看着我看了半天,说:“方台长?我们没有姓方的台长啊。”我装做大吃一惊,把头往后一扬,抑扬顿挫的说:“不会吧,是你们的人亲自送来的呀!”虽然长期没有被星探赏识,我的演技看来还是非常之好,否则阿BEN不会一个忍笑不住,在我怀里发出了嘻嘻嘻的声音,顿时惹来保安先生狐疑的眼光。我掐了它的电源线一把,把阿BEN的盖子打打开,说:“你看,这么好的电脑,除了你们台长,谁用得起呀。”只见屏幕上跟开选美会一样,阿BEN调出了无数艳女图,在上面变换得不亦乐乎。人家保安先生是个淳朴的小伙子,哪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一拍大腿,无限艳羡的说:“哎呀,当台长就是好啊,电脑的花样都那么多。”

我把电脑一关,说:“那我送进去了。”

他真是负责任,还是多问了一句:“谁给你们送去的。”

我指指他身后,:“刚才那位保安先生啊,你们是刚换班吧,要不你去问问他。”

他点点头:“对,我去问问。”

走出来,还很小心的把围栏放放低,一路小跑就过去了,他刚一转身,我就一个饿虎扑食,扑地三翻滚,滚入里面,撒腿就往电视台大楼门口飞奔,跑了两步,一看手里空空,把战友拉下了,赶紧又撤回去,一把拎起阿BEN,听得他嘟囔着无比沉痛的说:“死老关,以后跟人打架不要找我,不讲义气的。”

进了门就好办多了,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电梯,直上十六楼,那里是电视台的后期制作室和演播厅。要说我一个推销员,怎么对电视台内部的情况那么熟悉呢,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点话长了。那一年本城举办盛大选美比赛,影响之大,令人叹为观止,到了什么程度呢,但凡在日常社交生活中收获过美丽及其美丽之同义词之类评价的女性同胞,一律前往报名,据说报名现场一度十分混乱,许多人不等正式比赛,已经开始投入热烈的战斗中,比自己漂亮的讨伐为狐狸精,比自己难看的则贬斥为猪八戒,这两种动物也没见招惹谁,那天被不停气诅咒一万次有余,十分无辜。动口也动手,硬是把许多低胸露背的裙子直接拉扯成了低背露胸,到得后来,整个电视台的男性成员都纷纷上书台长,主动要求献身维护电视台秩序,赶赴现场,去担当报名登记这一十分凶险的工作。本来这种事情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其时我还没认识蓝蓝,所认识的女性除了我妈妈以外,就只有楼下便利店的收银员,而且后者是否真的认识我,还是一件十分值得怀疑的事情,因为每次我去买豆浆的时候,这位记忆力应该很好的年轻女郎就会热情洋溢的说:“新搬来的吧?我们的豆浆不错哦。”可怜我一天买三次豆浆,喝得没事就跑厕所,拉肚子拉的都是豆汁~~~。这场选美经过许多明的暗的艰苦斗争,终于有十五位佳丽大无畏的闯进了白热化阶段:决赛。不但要比晚装,便装,职业装,而且有一个环节交关惊险,乃是比基尼现场展示。不得了,那天现场直播的票,在市场上卖到了天价,还一直供不应求,连我们家的电器,无论见多识广的阿BEN,还是眼高于顶的阿三,还是淡泊名利不问世事的收音机,还是最好无事生非的牙刷巴比,一律被勾起了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在家里吵吵嚷嚷,非要去观摩观摩。想我乃一介升斗小民耳,怎么可能弄得到票,要说去买,除非把血卖光。走去医院一看,好多人和我心同此想,一个个张牙舞爪在门口展示自家静脉之粗大,易于下手,如此捣乱市场,十分可恶,我只好又灰溜溜回了家,看了许多电器们蓝幽幽的冷眼。最后还是我们家的电话平时交际比较广泛,褒得多了,竟然交下了一两个十分有用的粥友,打去某位权势人物的家里,三说两说,居然教唆人家的电话子机跑去偷了主人的邀请券,然后我们家的电瓶车驱车十多公里,闯了好多个红灯,勇敢的将邀请券取了回来。到决赛当天,只见我穿了一个工装,揣着许多维修工具,身上鼓鼓囔囔爬满了各色小电器,雄赳赳往现场而去。我这去,不是准备流尽我半生口水去瞻仰美人的,而是要伺机将比赛实况全程录下,带回去以飨家电的,什么?你说电视本来就要直播,阿三他们可以在家里看?那我们费那么大工夫干什么?他们要我录的,是在后台换衣服的过程啊。于是人人都在台下喝彩垂涎的时候,我冒着被人一旦抓住,立刻打死的危险,先是凭邀请券进入会场,然后上洗手间,按照阿BEN绘制的建筑结构图爬进了通风管道,一直爬到了更衣室头上。人家电视台的防卫工作不可谓不到位,居然一早把一切该封的东西都封掉了。天花板上密不透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怎么想怎么想,我谅他们也没想到有人会带专业的切割机过来偷窥。等第一轮的展示一开始,我立刻下手开洞,设置机器,开始全程跟踪更衣室内情况,我家的摄象机那个激动啊,要不是没有腿,我猜她会自己一头跳下去给人家拍特写了。

忙了一晚,爬破了我一条上好的牛仔裤,一头都是灰,有功劳有苦劳,本来以为回家后可以和大家共享一番这精彩好戏,结果大大看了一点以后,认为这种限制级别的东西,无论对我的身体健康还是道德修养都会产生非常不利的效果,因此宣布在他们内部传阅后进行封存,直到我生完儿子,不怕绝后以后,才可启封。我申诉许多次,都被无条件驳回。

事隔多年,关郎重来,故地如初,大楼的格局没有什么改变,那番话便油然浮起在脑海,我禁不住对阿BEN 说:“喂,我现在有妻有子,回家可以给我那卷带子了吧。”阿BEN面无表情的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们没钱给你买礼物,已经把那卷带子卖到网上去了,我还花了好多工夫给那些人换了脸,免得将来吃官司。”我捂住心口,一阵胸闷的感觉向我袭来,挣扎的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阿BEN表现出一台领导技术潮流的电脑应有的智商,点点盖子说:“知道,所以我是进了本市公安局局长家里的电脑做的买卖。”这一刻,我深深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啊。

不表我满心的失落,十六楼已经到了,踏出电梯,迎面就是一号演播室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正在录节目。我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开了门,闪身进去。

正在录的,好象是新闻现场这个时事访谈节目,在摄影棚明亮的灯光下,亮堂堂电视台的名主持人苏家白神采飞扬的正在介绍今天的两位特别来宾。

右边那位,正眯着一双吊睛三角眼,作气沉丹田状。送上银幕去演一气功大师,绝对形神两备,栩栩如生。左边厢,方头大耳,虎背熊腰的,远望似屠夫,近观如土狗,生具异像,令人一见而生仰慕之心---这么大块肉,是红烧好呢,还是炖汤好呢。彼名字一报,顿时令我肃然起敬,两位大人来历非同小可,乃是本城最出名大学的资深教授,今日应邀而,要对全市人民宣讲全球经济同一化与失业率的关系.

台上天花乱坠,我就难免有点心里纳闷,照说花菲菲小学火烧开学典礼那么大的事情绝对,应该是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为什么现场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个个神气自如,毫无遇到紧急事件的蛛丝马迹,要不是我今天上午亲眼看到他们的采访车出现在现场,差不多就想跳出去随便抓一个记者大爆其料,发誓可以让他一举成名.

想什么来什么,果然,我藏身的门边厚帘子被人一拉,一阵风般有人冲了进来,扭住站在不远处摄象机位边的一个人,又一阵风的拖了出去.隐约便听到外面传来十分喧闹的声音,其中有一两个字好似是什么花菲菲,起火,听得我心里一个激灵,立刻前后脚跟了出去,只听到走廊上有人在说:"拍到了许多家电自己走路的画面,真的,而且还有花菲菲小学的一年级老师亲眼看到~~."

这句话一说出来,好似皇家礼炮二十一响直接在我耳朵里放,顿时惊得我目瞪口呆,当真是魂灵儿飞去了半边.想今天上午一片混乱之中大家分批后撤,行动相当谨慎,开路断后,分工有序,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上次从喀麦隆不远万里回家都全身而退,虽然为了托运这么多家电花了好多银子,不过银子都是阿BEN临时从银行里转出来的几个数字,从来没数过现金出去,我也不觉得心疼.那今次阴沟里难道翻了船?

我倚靠在演播厅大门中间,给两边的帘子盖住,脑子里紧张的转动着,阿BEN也听到了那段对话,悄悄对我说:"你记不记得那个穿好高鞋子的丑女人?会不会就是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立刻在我们面前揭晓,因为那个被自认TASE一流的阿BEN呼为丑女人的主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尖声对那两个人说:"你们快来看我在现场拍的一段,真的有很多家电,而且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