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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茯苓进来,递了她一个请帖。

  阮安接过后,垂眼一看,发现要宴请她的人家,她并不相熟。

  茯苓恭声解释道:“夫人,高夫人同抚远侯府的葛夫人自幼相熟,想必就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要邀请您去参加她们府上幼女的笄礼吧。”

  阮安点了点头,待打开那纸纹繁复的请帖后,竟发现,里面还夹了个信函。

  她颇感惊诧,待将那信函拆开,读了番上面的内容后,阮安的心中更觉费解。

  这怀远侯府的葛夫人,怎么还要她去做笄礼的正宾啊?

  虽知做及笄贵女的正宾,是件面上极有容光的事。

  可阮安满十五岁那年,压根就没人给她办过及笄礼,她对这些贵族的礼俗毫无经验。

  况且,如果是要做这侯府小姐的正宾,这回她再去这怀远侯府参宴,可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吃吃瓜果,喝喝茶水,糊弄其事了……

第50章 我都许给你

  远郊大营,赤红的军旗正迎秋风猎猎作响。

  霍平枭坐于通体墨黑的烈马金乌,兽首兜鍪下的眉眼深邃矜然,他亲自率领数十名骑兵,以此来为在鸳鸯阵前打头阵的兵员讲解着破阵之法。

  “铮——”一声。

  待他猛地用陌刀挑起了盘桓着锋利狼筅的倒刺后,低声命道:“这时该挈脚架上,再试一次。”

  说完,霍平枭“唰”一声将陌刀收回,冷淡看向持着狼筅的那几个兵员再度尝试抵御着骑兵的进击。

  今日的这场训练到底是实操实演,跟在霍平枭身后的将领个个骁勇善战,丝毫不惧那些形状狰狞可怖的狼筅。

  眼见着其中一个骑兵即将骋马跨过防备较为松弛的盾兵,站于那盾兵身旁的狼筅兵反应迅速,立即用狼筅及时将跃马的骑兵阻拦。

  电光火石之刹,那狼筅上的倒刺即将钩破骑兵战马的皮肉,霍平枭豕突跃马而至,他单手利落挽缰。

  另手则挥起那把通长一丈的陌刀,“嗙”一声,空气中遽然划过刀锋的凛凛寒光,带着能撞裂疾风的劲气,转瞬间,那把看似无坚不摧的狼筅便被男人一砍而半。

  战马虽逃过一劫,却还是受了惊,前蹄离地,仰起颈子,凄厉地嘶鸣了数声。

  持着狼筅的兵员眼睁睁地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兵器,神情骤然一骇。

  “休息一会儿。”

  霍平枭低声命完,冷淡垂眼,看向地上的狼筅。

  这种凶狠的兵器光从气势上,就能震慑住想要跃马破阵的骑兵,上面的倒刺更是能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能在战中扛起狼筅的步兵需要有极其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臂力,且要经由好好地训练,否则,它们手中的狼筅非但起不了拦截骑兵的作用,更无法和盾兵配合得当,反倒会伤及自己阵营中的兵员。

  被霍平枭将手中狼筅砍断的兵员在持着水囊饮水时,提了嘴:“都说这鸳鸯阵无坚不摧,更无人能破,可在战场上,如果遇见将军这样的敌将该怎么办?”

  另个兵员不以为意地回道:“这阵法是将军自己完善的,当然能寻到破解之道,再说,西宛的那群蛮子怎么能跟将军比?”

  “这倒也是。”

  孟广见霍平枭纵身下马,走到他身前,无奈道:“侯爷,眼见着咱们就要率兵去打西宛了,军中这几个月,都折损了多少狼筅了,现让将造库的人打根本就来不及了。”

  霍平枭在训军时当然有张有弛,但却架不住有兵士在他的威势下心生胆怯,如今这年头战马和骑兵都是最宝贵的。

  身为主将,霍平枭不希望在自家军营中还要见血,况且他一贯体恤自己的兵士,自然会在发生意外时,及时将他们救下,是以男人在这几月中,已经用那把陌刀砍断了十余个狼筅。

  副将曹纬提议道:“东郊陈郡公的军营中,肯定还有几十把狼筅,他们是驻卫京师的军队,根本就不用冲锋陷阵,一时也用不上狼筅,派几个人去他们军营借呗。”

  霍平枭淡淡地瞥了曹纬一眼,懒声回道:“是得去他们军营借一趟。”

  孟广又说:“可陈郡公能借给我们吗?”

  虽说霍平枭现在的官位是大司马,掌管着大骊国的兵马调配,可陈郡公这人向来与霍平枭的关系不睦,且皇帝有意为了制衡霍平枭的军权,有意纵任陈郡公的行径,当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虽说去陈郡公的军营,能最快地借到狼筅,但两军怕是会因这件小事再起冲突。

  这厢孟广正担忧着,却听霍平枭淡声命道:“先去他军营借一趟,如果那老头不借,本侯再想别的法子。”

  到了下午,大将营帐。

  霍平枭正和副将在沙盘旁研究地形,商议着进军路线。

  ——“侯爷,孟将军回来了。”

  帐外兵员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谈话,霍平枭长手持着小型的赤色令旗,他微微觑眼,沉声命道:“让他进来。”

  “是。”

  孟广大步流星地进了军帐后,没料到里面会站在这么多副将,他无意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便对着其余的副将一一聊表了番歉意。

  霍平枭放下手中令旗,问道:“借到狼筅没有?”

  孟广的语气带着难以自抑的兴奋,回道:“借到了。”

  这话一落,营中其余的将领皆面露惊诧。

  孟广又说:“陈郡公借了我们二十个狼筅,现在都在我们军营里,他还说,侯爷在出征前如果还有缺的兵器,都可以往京卫军中借。”

  霍平枭冷峻的眉目也是微微一变,他不解地问:“那老头没吃错药吧?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容易就借给我们了?”

  孟广这时走到霍平枭身前,刻意避着其余的军将,将声音压得很低,同他解释道:“其实陈郡公的原话是,借咱们狼筅都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

  “因为嫂子救了他爱女陈贵妃和他外孙一命,不然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兵器外借的。侯爷,看来这次是嫂子帮了咱们呢。”

  傍晚,霍平枭回到侯府。

  无意帮他解决了棘手之事的小妻子,却在正厅中一脸忧虑地来回踱步,霍平枭倒是甚少得见阮安这般束手无策的急切模样。

  他走到阮安身前,低声询问:“怎么了?”

  阮安掀眼看向他,将收到抚远侯宴贴的事同他说明了原委。

  “笄礼对一个少女来说,是最重要的日子了,可不容有疏忽,这怀远侯夫人怎么还选我做正宾了?”

  瞧着她那副慌乱无措的模样,霍平枭突地意识到,阮安不仅连自己生辰是何年何日都不清楚。

  在她十五岁那年,也定然没有人给她置办过像样的及笄礼。

  十五岁那年,阮安正好在南下游医,还要扮成个老妇的模样。

  阮安的师娘和师傅都去世后,她好像在一夜间,就从懵懂温纯的少女被迫成长,既要照顾同样变成孤儿的孙也,还要在朱氏将孙神医的遗产都吞占后,想尽各种办法贴补家用。

  可在那几年中,没人照顾她,更无人会疼惜她。

  本就活得艰难的她,却还在那么小的时候,怀上了他的孩子。

  阮安没注意到霍平枭看她的目光有了变化,只讷声又道:“这事问婆母也不好,毕竟房姌十五岁那年,父母还在世,再怎么说她也是房家的姑娘,在蜀中时肯定也是举行过笄礼的。”

  “不行还是得请个嬷嬷来,让她来告诉我,这正宾到底该怎么做。”

  阮安说完,却觉霍平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虽在看她,可男人好似并没有在认真聆听她到底讲了些什么,那双沉黑如墨的眼里,蕴着的情愫不明。

  “好。”

  霍平枭嗓音低沉地应了她一声。

  阮安略微松了一口气,决意将人家姑娘的及笄礼放在心上,不能糊弄其事。

  她还没试过诰命夫人的服饰,宫人送来的碧罗冠子看着也挺重的,为了不在侯府的笄礼上出差错,她这几日得尽量熟悉它的重量。

  手头上突然多了两件待解决的事,阮安不准备在这儿多耽搁时间,刚要回书房将未完成的医稿写完。

  霍平枭却突然唤住她:“阿姁。”

  阮安顿住脚,她轻抿柔唇,悄悄地在心中想,虽然霍平枭已经唤过她小字无数次了。

  可每一次,在听他唤她阿姁时,阮安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漏个几拍。

  回首看去,霍平枭硬朗的轮廓逐渐隐匿于愈发黯淡的夜色中。

  他的嗓音透着罕见的温和,低声问她:“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在哪一天,那我给你择个日子,算作你的生辰,可好?”

  阮安的眼睫微微一颤,却状若平静,温吞回问:“那你要择哪一日啊?”

  霍平枭淡哂,回道:“就择,你夫君得胜归来的那日。”

  得胜归来。

  阮安将这四个字默默地在心中念了一遍,却又将它悄悄地改成了,平安归来。

  说完这话,男人的眉间恢复了平日的恣意懒散,又道:“等我这次回长安,就给你补个及笄礼,你提前想好要什么。”

  “我都许给你。”

  霍平枭凝睇她看,在说这四个字时,他刻意将语气放轻了许多。

  阮安颔了颔首,温声回了他两个字:“好啊。”

  其实她的心愿,就是他在战场上不要受伤。

  霍平枭能够平平安安地得胜归来,于她而言,就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生辰贺礼。

  入夜后,阮安让霍平枭抽空教她写了会儿字。

  每次练字时,阮安都会在男人略有些无赖的要求下,坐在他的腿上写。

  久而久之,姑娘早已习已为常,早就不会在他的直白目光的注视下,觉得害羞或是不自在。

  反倒是能格外专注地将心思全都放在写字上,阮安持笔的姿势被霍平枭纠正后,写出来的字也愈发工整,甚而有的字,都能称得上一句漂亮了。

  姑娘能够专心致志,在身后拢护着她的男人却有些心猿意马。

  鼻间萦绕着她发丝间的清盈甜香,霍平枭略微垂眼,看向她软小耳廓上的那颗红痣。

  到现在,阮安坐在他腿上时,连耳朵都不红了。

  姑娘没以前那般不禁逗弄,他也越来越难看见她害羞的一面。

  霍平枭刚要伸手,去摸她的小耳朵。

  阮安在这时,突然扭头看向他。

  姑娘杏眼温良,神情带着天真和憨甜,软声问他:“夫君,你看我这回写得怎么样?”

  霍平枭及时将手收回,刻意瞥眼,同她错开视线,淡声回道:“挺好的。”

  阮安却觉得男人的态度颇为敷衍,不禁埋怨了句:“你也没看啊?”

  以往这种时候,霍平枭都会吊儿郎当地往前倾身,还会突然抓住她手,懒懒散散地提点她几句。

  今日他看着情绪不太对劲,莫不是在军营中累到了?

  阮安决意给他做些药膳补补身体,起了这种想法后,她顺势往后面坐了坐。

  她纤瘦的背脊离他越来越近,霍平枭的呼吸骤然一深。

  阮安自然觉出了男人的异样,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坐得太随意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平枭的嗓音低低沉沉,似在压抑着什么情愫。

  阮安没弄明白他的话意,霍平枭已突然俯身,用唇瓣衔起她耳垂。

  他轻轻地咬了那处一下,语气无奈,莫名透着纵容意味:“就仗着自己来月事,料准了老子不敢收拾你。”

第51章 一更

  赶在中秋佳节前,阮安命人购置了些香料,将几款去温病的香露尽数调配了出来。

  又在霍羲的帮助下,从诗经里选了些风雅的词汇,给这些香露都取了名字。

  魏元还特意拿了几个釉瓶的图样供她挑拣,阮安按照各个香露的气味,挑选了适合盛装的容器。

  阮安这几月在同一些世家贵妇接触时,也越来越能了解她们的喜好。

  等去抚远侯府参加笄礼做正宾时,干脆带了一套香露做为贺礼,将它赠予了这家的嫡小姐。

  及笄礼的礼俗也没有阮安想得那般繁琐,她身为正宾,穿着一袭繁复的青罗绣翟衣,头戴二博鬓花钗冠,一进到侯府,便被这家的主人,亦是抚远侯夫妇亲自接待。

  这一环节唤作迎宾之礼。

  阮安心中虽有些紧张,可面色却未显露任何异常的情绪,待神态平和地同抚远侯和葛氏一一作揖后,便听得府内已传来阵阵的乐声。

  抚远侯府的家风极好,虽然抚远侯的后院里也有几个妾室,但夫人葛氏治府有方,也很善待那些妾室所出的庶子庶女们。

  阮安在参加笄礼时,便看见这家的子孙相处得极其融洽,那种自然的亲昵之态绝非是在外人面前刻意装出来的。

  等在女使的指引下落了座后,阮安和其余贵妇齐齐看向了笄者席。

  赞者在净手后,持起篦子为侯府的嫡小姐梳顺头发,敛饬妆容,为她绾起象征着从少女蜕变为成人的发髻。

  眼见着那侯府嫡小姐原本稚嫩的面容,逐渐透出与年纪不符的严肃之态。

  阮安忽地觉得,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并非按她之前所想,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经此一礼,如这位侯府小姐一样出身的姑娘,便再不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尽管她在年少时受尽父母娇宠,可她将来不管嫁给谁,身上负担的,都是两家人的荣辱。

  阮安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及笄礼,可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即将蜕变成人,不禁由衷地为她感到欣喜,好似她的那些遗憾也都因此被弥补了一样。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阮安说完祝辞,便同侯府的老夫人一起为这家姑娘加笄。

  当然她并未瞧见,在她为侯府小姐簪笄时,席下的许多年轻姑娘却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定北侯夫人一样的女子。”

  “是啊是啊,她今年才刚满二十岁,就已经是朝中的正二品诰命夫人了,我将来能在三十岁时,得个三品淑人的身份就好了。”

  高氏将身后贵女的小声交谈都听到了耳里,心中的感受竟是由衷的自豪。

  原本阮安刚刚嫁进定北侯府时,高氏和贺馨若都曾认为,阮安很难在长安贵妇的圈子里立足,八成会成为边缘人士。

  可谁能料到,不过是短短半年,她不仅得了诰命,还受到了这么多小辈的歆羡,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礼毕之后,阮安同高氏聊叙了几句,便同她告了辞。

  因着身上还穿着繁复的诰命服饰,阮安不方便直接去药圃,便准备回府换身轻便衣物,再赴远郊。

  行驶的马车轮音辘辘。

  阮安见身侧的白薇面露疑惑,不禁问了嘴:“怎么了?”

  白薇恭声回道:“夫人,来抚远侯府的路上,奴婢看见贺家的二小姐了,她好像跟个书生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着挺亲密的。可适才马车路过西市时,奴婢又看见了那个书生……”

  “只这回,那书生的身侧却不是贺家二小姐了,而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看她穿着,不太像是世家出身的小姐。”

  白薇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将这件事情说得更破。

  见阮安静默半晌,没有回话,白薇探寻似地问道:“夫人,您是嫌奴婢多管闲事了吗?奴婢…也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贺家的二小姐毕竟是房家小娘的亲女,也是您的表妹,所以奴婢才忍不住将这些话同您说出来的。”

  “并未”

  阮安摇首回了她两个字后,便掀开车帷,看向了窗外熙攘的景象。

  她突然想起前世的部分回忆,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

  贺馨芫虽出身于世家,却并未像怀远侯府的嫡小姐一样,在所有长辈的祝福下,完成由少女到成人的笄礼,获得心性上的历练和成长。

  前世阮安被困宫廷,而贺馨芫脸上的痘疮在贺馨若的算计下,也自然未得痊愈。

  贺馨芫虽为庶女,但贺父还是为她的婚事做了番打算,贺父觉得自己府上的门生邱瑞是个性情敦厚,且有前程的有志青年,便准备让贺馨芫下嫁给邱瑞为妻。

  骊国的世风还算开放,在婚前,两个人就相处了几回,邱瑞待人温和,从未嫌弃过贺馨芫脸上的痘疮。

  而贺馨芫情窦初开,也对这个外表温润的青年很有好感,及至对他心生爱慕。

  房小娘经由多番考察,也认定了邱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虽然他家境贫寒了些,但却在会试中榜上有名,将来定会前途无量。

  为人母的自然希望女儿在婆家不受委屈,房小娘觉得,哪怕自己多贴补点嫁妆给贺馨芫和邱瑞,也比贺馨芫嫁到别的高门做妾,受夫家怠慢要强。

  是以,贺、邱两家很快定下了亲事。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贺馨芫这样容貌不佳的姑娘能嫁给新科举子为妻,也是桩极好的婚事。

  可任谁都没想到,看似敦厚老实的邱瑞却早就在贺父看中她前,与一个贫民出身的女子私定终身,那女子甚至怀了他的孩子,可邱瑞为了自己在官场上的前程,暂时将那女子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不让她对外声张,也对贺家瞒住了这件事。

  等邱瑞入朝为官后,干脆软饭硬吃,明晃晃地就将那女子和已经会走的私生子接进了家中。

  贺馨芫因为脸上的痘疮,在邱瑞的面前,一贯是自卑且怯懦的,虽然在得知这件事后,贺馨芫的心中很伤感,却还是同意了让那女子进门为妾。

  阮安是在东宫得知的这件事,前世贺馨若和太子妃李淑颖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也是贺馨若将贺馨芫的下场告诉的李淑颖。

  贺馨若提起这个亲妹妹时,语气极为平淡,好似事不关己。

  她说,贺馨芫不久后也怀上了邱瑞的子嗣,可却在那恶妾的算计下小产失子。

  最后得了失心疯,跳河淹死了,据说官兵将她捞上来时,她的尸体都被河水泡肿了。

  而那时的贺馨若,刚刚被圣上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又同太子妃交好,在长安的世家圈子里风头正盛。

  阮安悄悄听得,贺馨若好似有难治的不孕之症,高氏一直催促霍长决纳妾,贺馨若自然因这件事而倍感苦闷。

  贺馨若向来见不得庶妹贺馨芫比她好上一点,原本贺馨芫在嫁给邱瑞后,已经算是踏进了虎狼窝,悲惨不已,贺馨若犯不着再痛贺馨芫去比较。

  可在贺馨芫有了身孕后,贺馨若还是起了妒怨的心思。

  前世贺馨芫突然失了子嗣,怕也与贺馨若的算计脱不开干系。

  忽有凛冽的秋风漾进了车厢内,阮安渐渐止住回忆,亦将车帷轻放。

  她眉目微颦,自然没想到,这一世的贺馨芫还是和邱瑞走到了一处。

  阮安复又算了下时间,若按前世的进程,与邱瑞无媒苟和的女子怕是在这时,就怀上了他的骨肉。

  而贺家和贺馨芫自然被他们蒙在鼓里,想必房家小娘还在欣喜地为贺馨若筹备嫁妆,那邱瑞在前世的官运如此亨通,当然离不了贺家和沛国公府的扶持。

  邱瑞这人,还真是将两头都占尽了。

  想起前世那些惨绝人寰的祸事,阮安就倍感恶寒,也愈发痛恨像邱瑞和贺馨若这样的歹毒之人。

  自重生后,就开始有的想法,也突然有了改变。

  她不能再选择袖手旁观了。

  她要插手,且一定要将它制止。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像贺二小姐那样良善的姑娘,再次重蹈覆辙。

第52章 夫君仲洵大捷(二更)

  两日后,霍平枭即将率大军去西宛扎营。

  今晚是霍平枭出征前的最后一夜,阮安的月事却刚过第四天,她的身子还未爽利,逢上这种时候,心中自然备觉无奈。

  行不了那码子事,霍平枭的神情并未见任何恼愠,待懒懒散散地同她和衣躺下后,男人似是很快阖眸入睡。

  枕边人清浅的呼吸逐渐均匀。

  可阮安在他出征前,却怎样都睡不下。

  适才霍平枭微微翻了个身,阮安虽然在夜里看不见,耳畔却听得“哒”一声。

  挂在他颈脖上的狼符好似落在了枕边,就在她手旁不远处。

  阮安寻着琥珀的气味,悄悄地朝它方向伸出小手,指尖触及到它表面,上面犹带着他体温的暖热。

  她将它小心翼翼地包覆在掌中,旋即,下意识抬眼,想观察霍平枭有没有苏醒。

  凭着除了视觉外的感官,阮安觉得霍平枭应当还在睡着,略微松了口气,便放心地把玩起那枚狼符来。

  她先用手摸了摸它嵌着琥珀的眼睛,转而又去用指腹摸它的腰节、四条正呈着奔跑态势的腿、再到它的尾巴。

  姑娘正专心地把玩着,殊不知男人早就在她靠近他时,就清醒了过来。

  霍平枭垂眼看去,缄默地观察着阮安的一举一动。

  姑娘眉眼温软,神情毫无防备,专注的模样带了些憨甜。

  颇似个刚得到玩物的小孩儿,随意一个摆件都能让她玩上半天。

  见阮安仍没有要松开那枚狼符的迹象,霍平枭隐忍蹙眉,硬冷的喉骨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阮安用软软的小手摸那狼符时,就像是在摸他一样。

  转瞬间,男人那双深邃的眼,浸了些淡淡的侵略意味。

  须臾,阮安终于松开了那枚狼符。

  刚想再度尝试入睡,忽觉耳旁拂过一道温热气息,男人磁沉的嗓音随即响起:“我要出征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阮安蓦然一惊,瘦小的身体微微僵住。

  霍平枭这时突然抬掌,猛然抓住她腕骨,并往身前带去,将其放置在某处禁地。

  阮安的双眼盛满惊恐,想要将他挣开,男人却攥锢着她纤软的小手,不许她乱动。

  “不要~”

  阮安软声央求着,亦紧紧地闭了下眼,连连地摇了几下头。

  霍平枭虽没松开她手,并没再得寸进尺,却仍用坏坏的语气吓唬她说:“下回起了玩瘾,记得找准地界。”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将她往怀中拥带,俯身对着她耳,又拖长了话音,用气声说:“往、这儿、摸。”

  阮安又羞又气,偏她是个不会骂人的,只用杏眼瞪了他一下,却因着那副温软的模样,丝毫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

  她咬了咬牙,半晌,只嗡声嗡气地斥了他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啊?枉你还是个侯爷呢,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听完她的指责,霍平枭低低地哂笑一声。

  他将羞恼的小妻子又往怀中拥了几分,让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肩头,懒洋洋地又问:“你还没回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了?”

  阮安被他直白的话戳破了心事,却撒不出慌来,只将脸埋在他肩膀那儿,一声都未吭。

  霍平枭见她这样,又笑。

  她的呼吸正与心脏跳动的频率渐趋一致,只听霍平枭低声又说:“没事儿,我舍不得你就行。”

  他说着,吐出的清冽气息从她发顶拂过。

  阮安神情间的愠恼渐褪,心扉亦随之泛起微悸,怦然加快。

  姑娘终于抬眼看向他,很想鼓起勇气,同他说一句,我也舍不得你走。

  阮安这时有些羡慕霍平枭,为何他就能如此坦荡地将这些话都同她说出口,可她却不能。

  分明她那么喜欢他,而且喜欢了他那么久。

  为何她连句不舍都说不出口?

  阮安启了启唇,几度尝试,甚而捏紧了拳头,却还是没有成功,眼神渐渐染上一抹低落情绪。

  霍平枭自然不知她的那些想法,只扬了下眉稍,不解地问:“你又不是要守寡,作何用那种眼神看我?”

  阮安这时急了,软声制止道:“你…你出征前,就别混说这些话了。”

  “放心。”

  他突然用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懒声又说:“你夫君能平安回来,你想好要什么生辰礼物,回来我好送你。”

  阮安任由他将她发丝抓乱,乖巧地阖了阖眼眸,嗓音温软地回道:“嗯。”

  “那你再答应我一件事么?”

  他突然又问,看她的眼神褪去平素锋芒,带着浅而淡的温和。

  “什么事啊?”

  阮安懵懂仰起小脸儿,复又眼神失焦地看他。

  霍平枭用大手扣住她脑袋,微微探身,与她额首相触,没立即回复她。

  她的样貌本就生得温软好欺,在夜里视力不佳,什么都看不见,偏还用那等天真的神情看着他,颇像是被恶狼盯上的幼兔,处于危险而不自知。

  有多少次,他都想将她狠狠地欺负哭,却又怕再也哄不好,只得将所有邪祟和恶劣的心思尽数收回。

  每一夜都在隐忍不发。

  霍平枭用额头蹭了蹭她光洁的小脑门。

  再开口,男人的嗓音透了些哑,低沉问道:“等从西宛回来后,你能不能给老子吃胖点儿?”

  说完,他伸出大手掐了把她的腰肢:“行么?”

  触感虽然软,却没什么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