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在昏迷中苏醒,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被“海外三煞”之一的白发婆婆三掌震伤,昏死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悠悠醒转。

  他迷蒙中恢复了知觉,不知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活?首先传人耳鼓的是盈耳的水声。

  那水声鸣金击玉,叮叮咚咚,犹如一曲仙乐。

  而且,那仙乐似的流水声中,尚隐约交织着缥缈的歌声,听来婉转柔和,非常悦耳。

  展白不知是真?是幻?是梦?是醒?

  更不知自己置身何地?他尽力回想着以往的经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终于,展白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蔚蓝的天。

  蓝天是那么蓝,那么亮,蓝亮得几乎透明,犹如一潭凝碧集翠的湛蓝湖水,又如一整块透明的蓝玉石板覆盖在他的头顶。

  蓝天上有几朵洁白无比的白云,怡然舒卷,使人看了有着说不出的悠闲宁静之感。

  转眼向左看去,是一带奇峰竞立的琼崖,奇岩怪石,瑶草奇花,几如一道锦绣的屏风般迤逦摆开,正好做了他存身之处的天然屏障。

  琼崖绝高处,一道流泉,喷珠溅玉似地直泻而下,依着山势,盘曲三折,到了将近地面一片平台似的山石上,分成无数细流,涓泻而下,成为一大片的天然喷泉,景象怡人已极。

  想那仙乐似的流水声,就是这些细流形成的了。

  在山脚下,聚水成潭,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及琼崖上的奇花异草,相映成趣,景致之美,犹如仙境。

  再看自己,则是仰卧在一块比床铺略大的白石上,白石呈长方形,而且石山边生了一层如茵的细草,倒在上边竟比锦褥绣被的床铺还要来得舒服。

  而且,在他仰卧的身躯四周,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简直把他装饰成花国里的一位睡王子。

  展白暗暗纳罕,这是谁把自己放置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哪里?哪里有这么美的所在?又是谁采来这么多鲜花放在自己的身边?

  问号实在太多了。

  他不由又转脸四望,当他的眼光转到那碧波荡漾的湖水中时,使他更愕了。

  原来在那春水碧波之中,分明有一个长发披肩,肤白如凝脂的赤裸美女,正在一边歌唱一边戏水。

  那赤裸美女,原是在水中俯泳着,此时,她忽然游近浅处,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

  那一来,展白更感惊异了,他纵是一个不出世的奇男子,见到此种光景,也不由怦然心动……

  原来那赤裸美女站立起来,水浅及膝,她一副玉石雕刻般的赤裸胴体,毫无遮掩地映人了展白的眼帘。

  只见那少女的裸体之美,真是难描难画,洁白晶莹,浑圆丰满,全身上下每一根曲线,都充满了和谐的美。

  那赤裸少女虽是背向而立,展白从她身后望去,只能看到侧背,与一少部分斜前面,但也不由从心底喝彩,女人能有如此完美形体,堪称得起是上帝的杰作了。

  那赤裸少女却不知展白在尽情地欣赏着她,嘴里低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伸出柔荑素手,在浅水处摘下一朵盛开的白莲,俛首插在自己的鬓边。

  啊!原来她是采摘那朵白莲去戴的。

  可是,也就在她采下白莲,俛首插在鬓边时,微一侧脸,却看到了展白。

  她见展白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出神发呆地望着她,不由发出一声喜极的欢呼。

  “啊!白哥!你醒转来啦!”

  一边欢呼,一边在水中踢水溅波地向展白跑来。

  一边嘴中高兴地叫道:“白哥!你醒了!你醒了,可得陪我玩,我一个人守了你两个月了。这样的深山静野,只是我一个人,可闷死了……”

  她一路乱叫,展白却被她赤裸着身躯在身上滚动着,爱如燎原之火般地迅速燃烧起来……

  终于,展白不是个世俗的色情男子,霎时克制住爱之欲火,说道:“翠翠!快把衣服穿起来……哎……我……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嗬……啊这是什么地方……”

  展白虽然强收心神,但被她裸体在身上一阵滚动扑抱,说话也显得不成语调。

  谁知翠翠一撇小嘴,从展白身上站直,一挺酥胸道:“穿衣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我从小在海岛上生长,在海里玩,在沙滩上跑,在树荫里睡,向来就是不穿衣服的。”

  展白看她憨态可掬,不由笑道:“那时候你还小,当然可以不穿衣服。可是,现在你长大了,应该穿衣服了。”

  翠翠秀眉一挑道:“谁说的?就是前几个月,我还是不穿衣服在海边玩。”

  展白道:“你那是在荒岛上没有人的地方,到了中原,处处有人,就不能不穿衣服……”

  展白话未说完,翠翠撇嘴道:“屁!荒岛上也有渔民,这地方倒是真没有一个人。”

  展白被她说得语塞,一时答不出话来。又见她玉乳酥胸,当面而立,赤裸的胴体洁美得使人眩目,禁不住心猿意马,周身血液如万马奔腾一般奔流起来,倒闹了个面红气喘,只睁大了双眼呆呆发起怔来……

  在这样美丽的仙境,欣赏这样女神一样完美的裸体,恐怕在人世间是梦也梦不到的。

  展白正望着翠翠呆呆发怔的当儿,翠翠却忽然噗哧一笑,道:“白哥!你为什么用那种眼光望着我?”

  展白如梦噫般地喃喃道:“哎……你真美…”

  翠翠听展白赞美她,笑容如春花盛开,道:“那么,你不再逼我穿衣服了?”

  经此一问,展白突然记起在“豹突山庄”庄外小山上,被“银箫夺魂”章士朋箫音所迷,自己撕破身上的衣服,也有类似的冲动,觉得“人,原是大自然中的动物,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去,穿衣服是人为的矫饰,不穿衣服反而更接近自然,更纯真,更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