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左丘超然,唐柔,邓玉函四人相对一望,立即分四个方向悄出船舱!

四人身形极快,但第一个足尖点及船梢的是萧秋水。等到他脚尖也触及船板时,邓玉函也点落在船头。他们四人一望,只见系住画舫的八根大绳,已经俱被削断,此时春水激流,江流浩荡,水流之急,无法想象,系锚一断,再被人一推,即卷入洪流,飞驰而去!

岸上一人,手持双刀,纵声长笑。

就在这片刻间,船已离岸数丈!

也在这刹那问,萧秋水已飞身掠出!

萧秋水一动,邓玉函也就动了!

萧秋水犹如大鹏,飞掠长空,险险落在滩头渡桥之端!

这一下,岸上的人都张口结舌,好一会才会叫好;连岸上的“双刀客”符永祥,一时也忘了出手。

可是邓玉函因比萧秋水迟霎眼问的功夫掠起,距离便已拉远了五六尺,邓玉函雪衣飞动,离滩头尚有十余尺,强自提气,只差三尺,但已往下沉去!

众人自是一声惊呼。

就在这时“双刀客”符永祥便已发动了。

符永祥左手刀如飞瀑千重,直奔萧秋水。

他要在萧秋水尚未落定蓄势便要毁了他。

萧秋水右手拔剑,左手“呼”地扯开了腰带,“飓”地抛上了半空。

邓玉函半空捞住了腰带,萧秋水一抽,邓玉函象一只燕子一般地已落到滩上!

这时符永祥的左手刀忽然不见,只剩下右手一刀,直刺萧秋水!

右手刀才是杀着!

但是萧秋水的剑就刚刚横架在刀锋上!

符永祥大怒,回刀再斩,忽然侧面一道寒风,吓得连忙闪身回架,只听萧秋水对邓玉函疾道:“这厮交给你了。”

邓玉函点头,符永祥挥刀再上,邓玉函的剑寒立时把他迫退下来。

这片刻光景,船已离岸数十丈。

萧秋水担心的是,仍留在船上的两个朋友,不会应付不了薛金英与战其力,但却应付不了这长江水。

因为他已瞥见画肪两侧的船桨,全已中断。

他真后悔为什么要轻易地放走那六条大汉。

长江水里,显然还会有朱大天王的人。

船一旦翻,唐柔的暗器在水里就没了分量,左丘超然也不熟水性,而自己呢?连水都没有沾过。

萧秋水飞身到了艘扁细的龙舟上,呼叫一声道:“借用!”

“刷刷”两剑,削断了辔绳,左右双桨,飞快地划去1这叶龙舟,冲刺力本就极大,加上风向急流,和萧秋水的双桨,简直像飞一般前航!

但是这时画舫已遇上一个险境。

原来秭归有一个地方,江中有巨石横卧,造成险滩,行舟的人,最怕遇到这地方。

传说屈原沉汩罗江后,其姐一天在此洗衣,见神鱼负屈原尸体溯江而至,乃葬之。

故秭归亦有屈原墓。是为秭归八景之一,名“九龙奔江”。

画舫却正向险滩巨石撞去!

岸上的人纵声高呼,给萧秋水助威打气!

萧秋水此惊非同小可,双臂一加力,桨如双翼,他的腰带因救邓玉函而失去,长袍松阔,江中风大,白衣翻飞,吹成一叶白衫,真如飞行一般!

龙船眼看就要追上画舫,而画舫也眼看就要撞上巨石!

这只不过是转眼问的事,萧秋水的龙舟已与画舫紧贴而进,前面已是一处峭壁了!

这里的江水奇急而窄,如果贴舟而行,随时会遭撞毁,如果萧秋水一缓,则画舫必撞上险滩,欲救不及了!

好个萧秋水,却突然再加快速度!

萧秋水的龙舟闪电一般已越过画舫,千险万惊中几乎撞中了峭壁,但萧秋水猛用左手抓住岩石,猛止住船势,右手持桨,竟向撞来的画舫一拦!

这一拦,萧秋水也没多大把握,江流如此之急,画舫如此之疾,萧秋水眼看它距巨石不过十数尺,只求拦得一拦,再谋他策!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那横滩奇石上,竟有一人!

一名铁衣老翁,竟在该处垂钓!

只见那老翁猛抬目,精光四射,稳成立桩,把手中鱼竿一送,顶住画舫,竿竟是铁铸的,虽已弯曲,但老者步桩纹风未动。

那船居然给老者顶堵住了。

再加上萧秋水这及时一拦,画舫是顿住了。

就在这时,画舫上疾飞出两个人!

一人飞扑入萧秋水的龙舟上,正是唐柔。

唐柔一到,他的双袖暗器便发出!

水里立刻冒起了几道红血。

朱大天王的人正想跷翻萧秋水的船与画舫。

但唐柔的暗器虽在水里威力大减,可是从船上打到水里去却还是强劲如箭。

一人飞扑向巨岩,手中持了一柄杖,也顶向船身,以助者者一臂之力。

这人正是左丘超然。

左丘超然一顶住画肪,便知压力,忍不住脱口向老者道:“好腕力!”

老者淡淡一笑,也不打话。

左丘超然自幼师承“擒拿第一手”项释儒以及“鹰爪王”雷锋,腕力之强,只怕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他,而今却自叹弗如。

老者、萧秋水、左丘超然互望了一眼,发力一拖一带,同时大喝一声,一拔一捺,萧、左原来二人木桨折断,只有老者还能抽回铁竿,画舫已被他们三人借力带撞上滩—

—且险险避过了巨石,搁浅在碎石滩之上。

萧秋水立时拾起另一支桨,全力稳住差点又被激流催走的龙舟,驶向沙滩,唐柔不断发出暗器,水里不断地冒出血红。

忽然唿哨一声,唐柔也不再发暗器了,水里也没有人了。

龙舟停在滩上,老者一手就把它扯上岸来,萧秋水,唐柔跳下舟来,看着左丘超然,一时生死乍逢,呆了一阵,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那员外等,才敢从画舫中探出头来,还弄不清楚自己是在生地还是鬼域。

岸上民众,淳朴温厚,忍不住喝彩如雷动。

因为发生事件,岸上的人已越聚越多,恐怕已有千数人了,萧秋水一下龙舟,他们的心也吊在半空,现在见他虽屡遇奇险,却仍救下画舫,不禁欣喜无限。

萧秋水正想向老者道谢,老者却铁青着脸,飓地笔直上了画舫。

萧秋水一怔,左丘超然即道:“他俩已给我封住了穴道。”

不料船上传来两声惨呼。萧秋水及唐柔、左丘超然立时掠上了船,只见老望脸色铁青地持棍而立。薛金英、战其力目毗尽裂,天灵盖各已被一棍击碎!

萧秋水一怔道:“老丈,您这…”

船上妇孺,各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

老叟气呼呼地道:“这种人,还留他在世上干什么?多留一个人渣,多害一群孺子!”

忽然转向三人道:“敢情你们是初入江湖,是不是?”

萧秋水心中敬佩老望力挽狂澜的功力气魄,当下俯首道:“正是,尚请老前辈多多指点。”

老要抚髯而道:“这批人是朱大大王的手下‘三恶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中的‘三恶’,三恶不除,永无宁日,就算你们慈悲为怀,也得为长江两岸的人民想想啊…就算三恶不除,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左丘超然道:“前辈说得有理。前辈是——”

老叟忽然道:“你们之中不是还有一人留在那岸上与符大恶作战吗?我们快赶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