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人说道:

  “老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堡主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回来?”

  老汪道:

  “堡主之事,咱们怎会知道。”

  那人又道:

  “听说堡主上京城去了可是?”

  那老汪点点头道:

  “不错!”

  那人道:

  “这趟生意大概总不会错吧!”

  老汪道:

  “大概不错,听说这趟是受雇于魏宗贤,想那魏宗贤权倾天下,如今有事求着咱们这些

草莽人物,哼哼,堡主也非等闲人物,不扎扎实实敲他一下才怪。”

  另外那人笑道:

  “这一来,咱们起码可以有好几年日子好过,用不着东奔西走的在刀口上舔血啦!”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眼看已快走到那黑衣人藏身之处犹不自觉,那黑衣人哼了一

声,双掌蓦然翻起。

  那姓汪的微有所觉,喝道:

  “什么人……”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一紧,双双倒下地去!

  那黑衣人喃喃的道:

  “两个啦!”

  他并未立刻掠进堡去,沿着碉堡一侧,转过墙角,那是一间小小的房子,房中一灯如

豆,正有四名银衣大汉在赌牌九。

  居中那人一脸胡碴,此刻脸上喜气洋溢,八成是赢了钱,一边砌牌一边絮絮不休的道:

  “还有一把便该我胡老二巡哨去了,哈哈,今天手风不错,明天到街上去,又可和我那

香姐温存温存了!”

  另外三人都怒目瞪着他,其中一人冷冷说道:

  “老二,别高兴太早,说不定你这最后一把会砸锅哩!”

  那胡老二摇摇头道:

  “不会,不会,快下注吧!”

  那三人纷纷下注,却不知就在这时,那条黑影已悄没声息掩了进去,双掌一错,飚风骤

起,那胡老二等人只见一条黑衣人影当门而立,还没来得及呼叫,胸口一窒,齐齐倒下地

去!

  那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六个人了,只不知这城堡上共有多少人,我绝不能容他们走漏一人!”

  嘴里说着,身子并未停下,依然朝前走着。

  他对这里地势真是熟悉不过,向左一拐,碉楼前面又亮出一排房子,那排房子共有三

间,此时也亮着灯火。

  他仁立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心想:

  “难不成这些混蛋都睡死了?”

  他慢慢移步过去,谁知走出不远,蓦见暗角闪出两名银衣人,左边一个矮胖汉子喝道:

  “嘿!站住!”

  那黑衣人不理,依然向前走着。

  那矮胖汉子怒道:

  “朋友,你想到太昭堡生事,那可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

  黑衣人依然不理,大步往前走着。

  那两名银衣人见他笔直走来,突然和他森寒目光接触,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身子

陡然一退。

  那矮胖汉子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叫道:

  “来人呀!”

  “呀”字刚落,两声尖锐指风响起,那两人连抬手都来不及,喉头部位已被指风戳中,

扑通便倒。

  就在这时,忽从那排房中奔出七八人,那黑衣人一见,心道:

  “来的正好,碉楼上的人大概都在这里了!”

  原来碉楼上只驻扎一小队银衣人,一名中年汉子似是这些银衣人的头目,他跨步而上,

喝道:

  “什么人?”

  黑衣人依然不理,笔直向前走去。

  那中年人哼道:

  “你聋了么?难道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

  黑衣人的的的眼光闪动了两下,眼中的杀机却是越来越加浓重,人却依然向前走去。

  那中年汉子不由心里发麻,颤声道:

  “说不定那边的人已遭到毒手,要不,他怎会走到这里来?”

  他这话好像是对自己而发,周遭之人没有一个答应,斯时,那黑衣人距离他们已不及五

尺。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呛”然拔出背上单刀,其余之人也纷纷亮出兵刃,齐齐一声大

喝,都向那黑衣人攻去。

  那黑衣人屹立不动,容得四周兵刃即将加身之际,突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双掌翻飞,

只见人影乱晃,那七八个人没有一人哼出一声,先后倒下地去。

  那黑衣人站了一会,喃喃的道:

  “刚才是八个,现在是八个,正好十六个人!”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见没动静,飞身一掠,人已进入堡内,他缓步前行,动作依旧,生

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他走了两步,忽见从右面房中掠出四名银衣人,那四人身上都背着剑,一齐朝外面走。

  一名高瘦个子道:

  “他妈的这几天真怪,为何左边眼睛老是跳动不已,难不成最近要发生什么事?”

  另外一人哈哈笑道:

  “你未免大多疑了,要知在当今天下有谁敢来太昭堡生事,便是那武啸秋也……”话声

一顿,忽然喝道:

  “前面有人!”

  四人身子一顿,原来那黑衣人并未隐藏身子,是以那四名银衣人没走多远便发现了他。

  前面两名银衣人飞身了过去,长剑一展,喝道:

  “尊驾是谁?”

  那黑衣人缓缓说道:

  “你们银衣队共有多少人?”

  他久未说话,甫一出口,便是一句奇特的问话,而且声调低沉,叫人摸不清他葫芦里面

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后面两名银衣人也跟踪奔到,一名麻脸汉子哑声道:

  “老子们问你,你倒反问起老子们来了,哼!”

  那黑衣人低沉的又道:

  “听清楚了么?你们共有多少人?”

  他冷然相逼,好像别人不回答他的活便不行似的。

  那个高个子银衣人怒道:

  “他妈的,好大的架子!”

  那黑衣人锐利的目光一扫,道:

  “你们不说,我自己可以去找!”他举步欲行,那四名银衣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剑子一

亮,四股森寒剑气已罩了过来。

  黑衣人心道:

  “他们比前面那些人强多了。”

  念随心转,呼地一掌向右边两柄剑子拍去。

  那两名银衣人十分机警,见那黑衣人掌式沉雄,剑子一垂,硬生生的撤了回去,却让另

外两人攻了一剑。

  黑衣人身子一个大盘转,手臂一抡,劲风如山而出,那两人只觉剑子一颤,心头俱各为

之大骇,欲待收剑,哪还来得及,只觉胸口一闷,蹬蹬向后退去!

  上手仅只一招,四名银衣人窘状立现,他们脸色不由大变,那高瘦个子寒声道:

  “他的手法好快,快通知领队!”

  一名银衣人抖手打出一只蓝色火焰箭,那火焰箭拖着一条紫色尾巴直没空际,大概上面

还有响铃,一直响个不停。

  刹时,四面灯光大作,无数条人影分从四面八方飞纵而来,身法竟都快得出奇,不多一

会,那黑衣人四周已围了数十条人影,其中有老有少,一齐怒目蹬视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反背着双手仰首望天,对四周之人宛如未见,但他嘴里不断发出冰冷的笑声。

  一名枯瘦老者排众而入,他目光一扫,便已落在那黑衣人身上,早先那四名佩剑汉子躬

身道“参见领队!”那枯瘦老者挥挥手道:

  “罢了!此是何人?”

  其中一人应道:

  “属下等正要到各处巡查,后见他如鬼魅似的昂然而入,属下等问他,他却置之不理,

但他武功却高的惊人!”

  那枯瘦老者沉吟了一会,喃喃说道:

  “奇怪,有人进来了,碉楼那边怎么没有人示警?”

  此话一出,太昭堡的人都不禁为之耸然色动。

  一人忽然接口道:

  “待我去瞧瞧?”

  那枯瘦老者点点头道:

  “好吧,你去瞧瞧。”

  那黑衣人冷冷的道:

  “不用去了!”

  那枯瘦老者哼道:

  “为什么不用去了?”

  那黑衣人道:

  “他们都已被我杀死,一共是十六个人对不对?”

  他杀了人还要报数,就像不算一件事情似的,那枯瘦老者脸色一变,嘿然冷笑道:

  “好狠的手段,老夫问你,太昭堡究竟和你有什么仇?”

  那黑衣人道:

  “夺人之产,到时自应归还!”

  那枯瘦老者听的一怔,突然大喝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轻哂道:

  “你还不配问!”

  那枯瘦老者勃然大怒,一挥手,那围在四周的银衣队已纷纷拔出兵刃,一时但见刀光剑

影,齐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渊停岳峙般没有动弹,直待那片刀光剑影相距他不及五分之际,蓦见他身子一

旋,双手有如鬼魅似的疾抓而出,劲风旋激,“喀嚓喀嚓”之声连响不绝,其中半数兵刃都

被他折为两断,那些没有被断去兵刃之人,也被那股如山掌风迫的透不过气来,人人俱觉胸

口一窒,数十条人影在一招之中都被迫的往后退去!

  那枯瘦老者睹状大骇,喝道:

  “陈亮,快去请总管来!”

  一名汉子应声而出,如飞向山头奔去。

  黑衣人仰首默想了一会,他突然作了个决定,嘴角发出冰冷的笑意,缓缓拔出身边的长

剑。他拔剑的动作十分缓慢,只是当剑身慢慢拉开之际,那浓重的杀机几乎呼之欲出,枯瘦

老者骇然呼道:

  “谢金印,是你!”

  黑衣人不理,只听“呛”然一声,剑花飘飞,森寒之气大作,那数十人俱觉寒意袭身,

只听黑衣人喝道:

  “尔等还不动手么?”

  枯瘦老者反手拔剑,同时高声叫道:

  “大家都上!”他手腕一振,一片银光已飞洒而出。

  那黑衣人不屑的道:

  “天山剑客孙志坚也是有头有脸的脚色,想不到却在这里替人做走狗的头儿!”

  孙志坚没有理会,剑去如矢,这时,那数十名银衣汉子都纷纷出手,有兵器的用兵器抢

攻,没有兵器的便用一双肉掌在一旁助威,漫天气劲绕着那黑衣人冲击,威势当真不同凡

响。

  黑衣人低嘿一声,剑光绕体而飞,刹时,他的剑幕圈子慢慢的扩大,尖锐异啸随剑而

起,久久不息!

  蓦地,剑光一熄,劲风骤止。

  场中人影都静寂不动,但是鲜血却由他们额心流下,“呛”地一声,天山剑客孙志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