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芮玮急得眼泪急流,老人脸色慢慢缓过来,望着芮玮缓声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他却是心肠狠毒的坏孩子……”

  芮玮不解道:“他是谁?”

  老人叹道:“不要管他是谁,总之亏得我出来救了你,只要迟一步不但要气死我,而且遗憾终生……”

  芮玮暗暗感激喻老前辈关心自己,心中不放心天池府,问道:“晚辈被黑衣蒙面人打昏过去,便不知一切,后来怎么啦?”

  老人道:“黑堡虽然有备而来,内外夹攻,人数又多,但是天池府个个武功不弱,他们不是对手,铩羽而归!”

  芮玮大喜道:“真的吗?”

  老人笑道:“我怎会骗你,天池府只被烧毁一栋房屋,黑堡本想窃取天池府的武学秘藉,结果连屁也没得到,他们哪知天池府三代聚集的武学奇书,全部藏在这里!”

  芮玮想到刘育芷的安全,讷讷道:“她……她们都没事吗……”

  老人道:“我救了你,见黑堡的人敌斗不过一一退走。便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他们是否有人受伤!”

  芮玮心中挂念,低声道:“老前辈,晚辈出去看看她们……”

  老人突道:“不要去!以后你不用再到天池府去了……”

  芮玮不安道:“但是恩公要晚辈……”

  老人叹道:“你何必再装扮他?”

  芮玮正色道:“晚辈忠人所托,不得不……”

  老人突然大怒道:“什么忠人所托!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他这一怒声喝叱,气得脸色苍白,芮玮看得不忍,安慰道:“老前辈不要生气,晚辈不去就是。”

  老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缓缓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实在是对那种不义之人,用不着守信,要知江湖的事千变万化,倘若不会应变,迟早要吃大亏,你心很好,但要记着这点,要随机应变,古来不少愚忠的大将,就因不能应变,结果功不成,身先死,那是多不值得的事!”

  芮玮怕他再生气,诺诺应声,不敢插嘴争辩!

  老人沉思一会后,蓦然好象决定一件事情,大声道:“你就住在这里罢!”

  芮玮惊道:“晚辈住在这里做什么?”

  老人笑道:“你可跟我学艺?”

  芮玮本身有段血海深仇的故事,他极想学得绝艺为被害者复仇,苦于空负雄志,而无明师指点,他知喻老前辈武功甚高,见他愿教自己本领,大喜之下,跪下磕头道:“晚辈愿学!”

  老人道:“我的武功十分难学,而且学会后,要有极大的毅力为我办一件事,你自认能够吗?”

  芮玮道:“晚辈不知自己有多大的毅力,但晚辈只记着一点,凡事诚心而为,无不可为,也无不可破!”

  老人大加赞赏道:“好志气!起来吧!喻百龙竭尽所能,将一生所学传授给你。”

  他带着芮玮走进巨墓内,这巨墓内暗道纵横交错,一间一间的石室,到里面去都有一定的走法,否则就要触发机关,遭到杀身之祸!

  芮玮不知走了多久,左转一个弯,右转一个弯,心想要一一记下来,还真不容易,走到最后,老人停身站住。

  老人道:“这前面是墓中最大的一间石室,你以后就在这里练习内功武术,直到我认为满意的一天再出墓!”

  芮玮眼看前面一大块石壁,哪有石室,心中正在奇怪,老人在石壁上下连摸三下,便见到石壁上三块石砖陷下。老人用力一推,石壁被推开一人高半人多宽的石门,芮玮才知这间石室竟然如此隐密!

  芮玮走进后,随手关闭石门,他们进来时本带着火烛,若无火烛,墓内黑漆漆的,哪能认路。

  这时忽见老人用力一吹,将火烛吹熄,顿时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暗黑一片,老人道:“这里虽然没有光线,却有充足的空气流通,你住在这里,专心习练,别的什么也不用管,我自会照料。”

  芮玮道:“晚辈就住在这暗黑的石室内,不用火光?”

  老人道:“正是。”

  芮玮十分奇怪为何要住在黑暗的石室内,而不住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只听老人又道:“常人练功因有昼夜之分,往往苦苦练来只得事倍功半之数,而今你住在这里,没有昼夜之分,练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勤练,如此心理上觉得永在练功,不会懈怠,练一分功夫就得一分功夫,比起常人练功就强多了!”

  芮玮道:“晚辈看不见前辈,如何向前辈学艺?”

  老人道:“任何武功,最重要的是内功,我先传你内功心法,再传武技,至于内功心法,只要知道口诀就可以。”

  芮玮道:“不知老前辈要传什么内功心法。”

  老人叹道:“这内功心法我也没练过,但我深知其效力大过任何内功心法,可说举世无其匹敌,名字叫天衣神功。”

  芮玮喃喃道:“天衣神功,好奇怪的名字!”

  老人大叹一声道:“天衣神功!天衣神功!这名字虽然奇怪,却害得不少武林豪士,寐梦以求,喻某何幸,能记得其口诀。”

  芮玮听他十分羡慕天衣神功,却不知为何不去练它,不由问道:“前辈为什么不练天衣神功?”

  半晌没听到老人做声,芮玮看不见老人脸上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哪知此时他忆起往事,是多么痛苦呀!

  芮玮正要说些别的话,打开僵局,老人忽道:“我因自己从小习得别种内功心法,便不易再学天衣神功,故而未学!”

  芮玮道:“晚辈也练了几年内功心法,不知可易再学天衣神功。”

  老人道:“令尊传你什么内功心法?”

  芮玮道:“先父说那内功心法,是龟息大功。”

  老人大声道:“龟息大功,这功练来甚难,我曾听过。”

  芮玮悲声道:“先父临去世时,传了我几句口诀,晚辈盲目揣测习练数年,也不知练得对不对?”

  老人迟迟道:“照理说,龟息大功练成,在功力上一般内功心法绝非其敌,大成者可为江湖一流高手。”

  芮玮叹道:“看来晚辈没练对,前天对敌时,晚辈曾打到敌人数掌,却无法将他们震伤,若然练成便不会如此了!”

  老人道:“你虽然没有练到大成的效果,也已经略有成效,只要好好努力下去,不难练得大成。”

  芮玮道:“习练了龟息大功可能再习天衣神功?”

  老人道:“这两种内功心法,都是玄门正宗,不相克犯,可同时练成,你既有了龟息大功的底子,再练天衣神功,成效比仅练天衣神功,要高得多了!”

  老人停下话声,芮玮没再问,他也没做声,好一会老人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令尊是谁?”

  芮玮道:“先父讳字问夫。”

  老人大惊道:“果真是他!”

  第八回 无敌剑

  芮玮道:“前辈认识先父?”

  老人道:“数十年前曾闻‘掌剑飞’芮问夫,是个豪侠仗义的英雄,只有他一人会武林绝传的龟息大功!”

  芮玮第一次知道父亲有个“掌剑飞”的侠号,他在八岁便失去父亲,快十年了,连父亲的面容都记得不清,现在听到喻百龙赞誉他,不觉象个孩童般的问道:“父亲真是个大侠客吗?”

  喻百龙沉声道:“他确是个顶顶大名的侠客,却未想到这么早去世,真是天不假年,你可知令尊是如何死的?”

  芮玮悲痛道:“先父是被人害死的!”

  喻百龙白眉一挑,怒声道:“仇人是谁?”

  芮玮轻泣道:“晚辈只知道害死父亲的仇人很多,却不能确定是哪些人!”

  喻百龙叹造:“别伤心!别伤心!以后你只要专心练功,绝艺学成后,慢慢访查,不怕仇人不一一授首!”

  *

  芮玮停住泣声,坚决地道:“晚辈定当努力习练!”

  喻百龙笑道:“好孩子!我先传你天衣神功三句口诀……”

  这三句口诀,含意甚深,老人解说很久,才使得芮玮完全体会,当下便按照其意,苦苦练去。

  芮玮昼夜不分在墓室中修练武林中两大神功,转瞬一年飞逝,龟息大功由于怪老人喻百龙的相助,已经练得十分透彻,练天衣神功虽然艰巨,亦被他练到七分火候。

  这天喻百龙带进食物,放在芮玮面前道:“玮儿,吃饭罢!”

  墓室中虽是一团黑漆,没有一点光线透进,但是芮玮现在已能看得清清楚楚,比之才进石室那如同瞎子般,截然不同,他居然习以为常也不为怪,却不知要是没有练成天衣神功,就是再在石室中住百年千年,也是像瞎子一样。

  芮玮吃完食物后,喻百龙笑道:“你今天跟我出墓,不要再住下去了。”

  芮玮道:“徒儿尚未练成武功,怎么就出墓了?”

  喻百龙道:“你可知道在这墓中住了多久?”

  芮玮道:“徒儿不知。”

  喻百龙叹道:“已经整整一年了!”

  芮玮惊道:“一年了!徒儿心中以为只有几月的功夫!”

  喻百龙道:“那是因你勤练艰巨的内功,自觉时日短暂,如今你的内功已经练成,不用再住在暗室中,且跟我出墓习练武技。”

  芮玮来到墓外,陡见日光,双目剧烈刺痛,当下即刻闭目静息,好一会才敢慢慢睁开。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白晰异常,回想当年人墓时的肤色,以为全在墓中不见日光的缘故?其实这也是练天衣神功的效果,越练到至深处,皮肤越发白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