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流星雨?这是流钱雨吧。”周子衿戳了戳许昭意的手肘,“我在叙利亚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淡定,天大地大寿星最大,”许昭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应该有当好一个合格背景板的自觉。”

  “单方面宣布这是今日最佳,这是我收到的最惊喜的礼物。”沈姒抬手捂了捂心口,心底已经“呜呜呜呜呜”了好半天,“我是不是应该许个愿?”

  “许什么?”齐晟嗓音低低地淡嗤了声,不以为意,“流星都是我让人造的,你求它还不如求我。”

  他的眸色沉降下来,“不过今晚,先让我求你一次,姒姒。”

  “求我干什么?”沈姒没跟上他跳脱的思路,偏过头来看向他。

  刚一转头,她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齐晟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挑开了一个黑色方盒,“沈姒,给个机会,嫁给我好吗?”

  盒子里一道流光溢彩。

  铂金的戒托之上,银白色的小钻石环绕了一圈,中心簇拥着一枚50克拉左右的八角切割钻石,火彩在光线下十分奇特,有酒红色的光晕,像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玫瑰。

  是第四枚戒指。

  沈姒大脑轰地一声。

  “原石很久之前就寻到了,不过戒指是在温泉之后定做的,怕你跟我怄气,想不出来拿什么哄你,索性做成戒指。”齐晟墨黑的眼深邃似海,格外沉静,“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姒风吻玫瑰,沈姒的姒。”

  姒风吻玫瑰。

  也许爱就像风吹过玫瑰,在三尺心房留下不灭的浪漫和温柔。

  “你——”沈姒怔怔地看着他,失声了一样,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混,以前还干过不少不顾你意愿的事,对你来说,我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算不上良配,”齐晟漆黑的眼瞬也不瞬地攫住她,“但是我愿意为你改变。”

  他的嗓音低哑又沉缓,“我不能保证一夕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但我能保证,对你,永远是另一标准。”

  山色如娥,温风如酒。

  潋滟的灯火折入齐晟漆黑的眼底,沉冷,明亮,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你永远是我的例外,沈姒。”

  沈姒怔了好一会儿。

  她其实有点反应不过来,本来是料到他要求婚,结果他不像,等她以为今晚走到尾声时,又收到了预期之外的东西,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说什么。

  良久,她平静地看着他,没说好不好,只磨出几个字来:

  “再说一遍。”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齐晟措手不及。

  沈姒的反应太反常了,没拒绝,也没接受,反倒让他再说一遍。

  虽然理解不了,但今天他向她求婚,沈姒说什么他就肯做什么。齐晟当真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嗓音很勾耳,低得让人心口一颤。

  然而这次沈姒直接沉默了。

  她想拒绝?

  齐晟微蹙了下眉,沉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自下而上一掠。他忽然起身,一手取了戒指,一手拽过她的手,直接将那枚戒指往她无名指上戴。

  动作简单又粗暴。

  戒指盒“骨碌碌”地滚落在脚边。

  “你干嘛?”沈姒诧异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不干了,“你先把我手给撒开,朋友,我同意了吗,你就戴?”

  她挣了下手,抽不出来。

  “你收了我三枚戒指了,沈姒,现在想赖?”齐晟掀了掀眼皮,眼似刀刃,视线落在她身上,阴沉又冷戾,“能嫁就嫁,嫁不了我不介意强娶。”

  沈姒真是惊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们还没结婚你就原形毕露了,”她抬手砸了砸他的肩膀,没好气道,“你刚刚不还说为我改变吗?变哪儿了?”

  “强迫你之前,给你提供一个心甘情愿的机会。”齐晟言简意赅。

  “……你这是强盗逻辑吧,齐晟,”沈姒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连求婚都不能多一点耐心?”

  “你肯嫁给我,我才有耐心。”齐晟定定地看着她,目标始终明确。

  沈姒转了转指尖的戒指,气息很轻地“嗯”了一声。

  “答应了?”齐晟攥着她的手轻轻一捏,低声确认。

  沈姒答非所问,半嗔半怪地责备了一句,“你不是订了三枚戒指了吗?已经花了好多钱,怎么还买?”

  “看到了就没有惊喜了,多没意思?钱花在你身上就值得,”齐晟轻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姒,”

  他低冷的嗓音似诱似引,“我曾经的心意和现在的喜欢,都属于你。”

  尽管不想承认,沈姒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活蹦乱跳起来。

  她埋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你这人真的好犯规。”

  当初因误会从生日结束,今天又从生日重新开始。

  也许,这也算善始善终。

  -

  宴厅的舞会刚刚开场。

  二楼乐团的一段小提琴独奏之后,优美徐缓的舞曲飘了出来。灯火璀璨的宴厅内,华服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

  浮光声色,不过如此。

  圆桌上摆着空运过来的玫瑰,娇艳欲滴,还挂着露水。沈姒伸手折了一支,别在鬓角,浓烈的红色衬得清艳的一张脸越发妩媚。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支舞?”她突然说了一句。

  好久之前,她在公馆外等了他很久,他没有来。

  虽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可她到底有些不甘。

  齐晟轻轻一哂,饮下岩石杯的烈酒,朝她伸手,“赏脸吗?”

  标准的邀舞姿势。

  冰块在残余的烈酒中相撞,琥珀色的酒液在岩石杯中浮荡。

  “看你这么坚持,”沈姒看着他,眸底潋滟着动人的光芒。她拖长了点尾音,盈盈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她将手轻搭在了他的手心。

  今夜爱意汹涌,浮光声色下钟酒盈杯,你折一枝玫瑰别在鬓角,在舞池中裙曳香暗,我牵你的手,同你饮下此刻盛大的祝福。

  遇见你,是限定心动。

  也独你,配得上明目张胆的偏爱、至死不渝的浪漫,还有独一无二的温柔。

  -

  我从黎明前打捞出一盏将息的萤火,迎着疾风骤雨,踏过荆棘沙砾,孑然一身,奔波于茫茫人海之中。遍寻世间多少年,蓦然回首:

  拨开深云浓雾,你便是光。

  此刻金光勾云边,映亮四方清晓、山川怀抱,仿佛望断一生晦朔春秋:春时露、夏鸣蝉、秋叶红、冬初雪,朝霞暮霭平铺万里,春花秋叶流落晴川。

  在这千红葳蕤、万艳旖旎的红尘世间,我只皈依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番外预订:

  婚后撒糖/拍卖会/特殊遗产/初见/家宴(齐家,可能出现两个哥哥)/少年篇/IF线……

  还有之前你们提过的很有意思的点梗

  不打算写女主认亲,人生本来就不圆满,没有那么多皆大欢喜,不打算强行认亲,但会给个交代。还有初见,不写是因为男主并不想让女主记起,女主也是真不记得,后面会解释原因。

  ——————

正文完结了,不想说太多矫情或者煽情的话,但真的谢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一段时间,我是一个很喜欢看评论区的人,所以有时候看到熟人,甚至是从第一本就在的熟人,其实很感动。

  我没那么优秀,还很不争气,跟了我那么久的朋友,可能都感觉不到养成作者的快乐。

  这点其实真的很抱歉。

  对喜欢我文的人,或者喜欢过我文的人,郑重的说一句对不起,要说认真地说一句谢谢你。

  相逢即是有缘,如果有来日,愿你我巅峰再会。

  以前4本没存稿,这本也只有14章,如果以后我还写文的话,一定存到40章再开。(如果还开文,我还是能保证存不够绝对不开的)

  完结后再搞阿斯顿马丁。

  P.S.“纠缠如毒蛇,执着如冤鬼。激烈得快的,也平和的快,甚至于也颓废的快。”——鲁迅

第69章 意乱情迷

  主宴会厅内灯光如瀑, 来宾三三两两地凑在起低声说笑,推杯换盏, 娇艳欲滴的玫瑰和香槟酒塔浸在浮光声色里,堆砌了今夜的纸醉金迷。

  二楼乐队现场演奏,切换了几支华尔兹舞曲后,宾客才察觉到异样来。

  生日宴中心的主角不见了。

  “我去,这两人招呼都不打声就撂下所有人走了?”周子衿的视线在会场内睃巡了圈儿,诧异道,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听到动静。”

  许昭意见怪不怪,“要就告诉过你,你的作用就是求婚背景板。”

  她热爱美食的人设始终不倒, 专注于今晚的各色小甜品,“再说了,有吃有喝有玩不好吗?我可不期待围观什么爱情小剧场。”

  周围响起阵窸窸窣窣地议论声, 但没人多管闲事, 很快平息下去。

  仲夏夜漫天繁星如撒金,林间的风吹散了暑气,四下虫啾蝉鸣。

  “我们去哪儿啊?”沈姒跟在齐晟身后, 爬了会儿石阶,晃了晃被他牵住的手,“作为宴会的主人,中途撂下客人开溜,是不是不太好?”

  “换个地方。”齐晟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进行下半场。”

  下半场?

  沈姒会错了意, 默不作声地在台阶上站住了。她四下环视了圈儿,面色复杂地看向他,接受不来, “你该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吧?”

  齐晟轻挑了下眉。

  他看着她有些无措的脸,突然很想逗逗她,语气坏极了,“有何不可?”

  “不是,”沈姒张了张唇,“你就不能挑个不那么畜牲的地点吗?”

  热衷于野外是什么恶趣味?

  齐晟的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她全身,轻轻笑,满目风流,往日阴沉的戾气散了,他整个人轻佻又邪气,“以前在猎场野营的时候,你不是很主动?”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低冷却磁性,“初次都不害怕,怎么现在——”

  “你没觉得自己特别狗吗齐晟?”沈姒视线和语气都凉凉的,抬手捂他,面上红阵白阵,“我中途反悔了好不好?你竟然还好意思提。”

  昆山猎场的营地里的那晚,披星枕月,在旷野的草地上。她轻而易举地勾到他,只是主动完,她忽然觉得顺利得像误上了他的贼船。

  她心生退意,他却不肯放过她。

  巫山之旅势在必行,他哄她乖点,而后在她挣动时,领带直接缠上她的手。沈姒只记得怎么哭都没用,耳边是他温柔的诱哄,承受的却是凶狠的力道,直到后半夜才云歇雨停。

  齐晟好像就没干过人事。

  从初次开始,他这些年简直贯彻畜牲行径到底了。

  胡思乱想间,齐晟不甚温柔地揉了下她的长发,“想什么呢姒姒?今天你生日,我们不做这个。”

  他肆无忌惮地低笑了声,“我只是想带你去山顶,等个日出。”

  沈姒忍不了了,没好气地砸了下他的肩膀,恼羞成怒,“你又耍我。”

  她作势要走,错开他半个身位。

  擦肩而过时齐晟锁着她的手肘将人扯了回来,低了低嗓音,“别闹。”

  沈姒倒也没想跟齐晟折腾,她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忽然抽开手,“那我不想走路了。”

  并没有跟齐晟商量的打算,沈姒勾着齐晟的脖颈,直接跳到了他后背上。她牢牢勾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才慢悠悠地同他说,“你背我吧。”

  先斩后奏。

  她这次连撒娇都省了。

  齐晟伸手托了她把,嗓音沉沉地低笑,“你跟我还挺不客气。”

  “我走累了嘛,脚都走疼了,”沈姒趴在齐晟肩膀上,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妩媚得跟个妖精似的,声音又娇又软,“你舍得让我疼吗,三哥?”

  齐晟托住她的手在不可言说的位置狠狠握,“又招我?”

  沈姒低低地尖叫了声,“流氓!”

  没让他背多久,附近有上下山用的观光缆车。沈姒被齐晟放下来时,看他动作异样,才想起来他前段时间雪崩受伤,恐怕没好利索。

  沈姒怔了下,“你怎么不提醒我?还由着我胡闹。”

  齐晟不太在意地说了句“不要紧”,单手箍住她腰身,抱到了自己身前。他看她紧张的面色,勾她的下巴,轻轻哂,“这么紧张?”

  “当然紧张,”沈姒抬手勾着他领带把玩,半开玩笑,“我这么贪心的个人,图谋你的权势地位多年,朝得手了,当然希望你长命百岁。”

  齐晟冰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擦过她的脸颊,眼底漆黑而沉静。

  “只图权?”

  沈姒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秒,扯着他的领带凑近他,“还图色。”

  作为个颜控,还是个重度慕强主义者,她打小接触的几样东西,舞蹈、戏曲、古玩,都跟艺术相关,审美标准直很严苛,看谁都挑。

  所以,她刚跟他在起时,不管怀了什么心思,欣赏他的实力是真的,迷恋他这张脸也是真的,她甚至度觉得齐晟“除了脾气不太好、对她不怎么上心,其实很符合她的审美标准”。后来跟他闹脾气,她也忍不住想“看在这张脸的份上算了吧”。

  但凡他肯哄,她都肯顺着台阶下,只可惜他从来跟温柔体贴不沾边。

  想到这儿,沈姒摸出了手机,调出段音频,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我想了想,好像是你更贪图我的美色。毕竟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话音落,她按下了播放键: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混,以前还干过不少不顾你意愿的……”

  是他今晚求婚的内容。

  她录音了。

  难怪她当时反应古怪,敢情她早就想好了,还搁这儿等着笑他呢。

  他完全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竟然被她成功得手了。

  “老实说,你求婚的台词是自己想的吗?”沈姒莫名有点抓到了他的小把柄、扳回局的得意,啧了声,“这么肉麻的话,练很久了吧。”

  “沈姒你胆儿肥了?”齐晟手劲儿松,转而捏了捏她的脸颊。

  “怎么了?”沈姒抬高了点尾音,怕他抢,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佯装恼怒,“跟我表白很见不得人吗?”

  她骄矜地轻哼了声,“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排队给我送情书我都不看眼好吗?你才表白次,我就录下来收藏,你该开心才对。”

  齐晟不跟她争,顺着她的话头应了几声“行”,轻笑道,“我去给你包全国各地的LED屏表白,再开个发布会公开求婚怎么样?”

  “……”

  沈姒怕他真的干的出来,“倒也不必如此轰动,我开玩笑的。”

  观光缆车滴地声停在山顶。

  沈姒下缆车时略微诧异,“你怎么突然想带我来天文馆?”

  小型天文馆观星台,圆环形建筑,中间展厅顶端时玻璃,可以投影星空的全息影像,也可以随时变成露天的合院设计,抬头就窥见满天星辰。

  天文望远镜捕捉到的画面在闪现。

  宝瓶座的“上帝之眼”,英仙座的“圣劳伦斯之泪”,还有青白色的仙女座星系……专业的观测和摄影仪器,将宇宙中的浪漫尽收眼底。

  齐晟牵住她的手往里走,穿过长廊走到观测台,“我给你买了颗星星。”

  玻璃悬顶下投影了全息影像。

  距离仙王座3300光年的地方,NGC7129布满玫瑰色的星云,他买下的是其中的颗恒星的命名权。明亮的气体和尘埃云盘旋缭绕,像朵半开的玫瑰,恒星就闪烁在花瓣上。

  沈姒抬头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抱住了齐晟,将脸埋在他怀里,“今年的生日是我过的最惊喜的天,真的。”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轻下来,“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会依赖你。”

  “戒指都收了,还说什么傻话?”齐晟揉了揉她的长发,难得的耐心和温柔,“你不知道沈姒,对我而言,你才是惊喜,从我第次见到你。”

  不等他说完,沈姒在他怀里抬眸,勾着他脖颈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暗瘾在瞬间被点燃。

  就像掉落在野草上的明火,初初燃起,便疾疾燎原。

  齐晟手掌着她的后颈,将人拉开了点,眸色沉了沉,“姒姒?”

  “零点零五分。”沈姒纤细的手指搭在他领结处,轻轻勾,扯松了领带,“我生日已经过了,想吗?”

  齐晟手上带,将她按到了天文望远镜旁边的沙发上,欺身而下。

  接下来的切都顺理成章。

  齐晟漆黑的眼睛像潭秋水,深不见底,上来就从她身后压制着她。

  玻璃悬顶正下方的桌面是个好地方,沙发也不错,休息室也可以。

  反正人在这儿怎么都行。

  沈姒只觉命都捏在他手上,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浮浮沉沉,无休无止。

  S型的纹身烧了起来,蝮蛇与玫瑰缠绕相生,也互相绞杀,鲜红的颜色落在雪色的肌肤之上,瑰丽而妖冶。身后的冲击过重时沈姒手臂松,不管不顾地塌下身来,蝴蝶骨如断翅。

  齐晟握着沈姒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星辰璀璨下的吻。

  玻璃悬顶之上是宇宙群星的投影,恒星穿过亿万光年,将惊艳绝伦的画面带到人们面前,悬顶之下是绞缠的影子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婉转低缠。

  沈姒偏开脖颈,虚搭在他身后的手攥紧他的衬衫,又无力地垂落。

  齐晟半垂着视线,观赏她因过深过重而掉下的眼泪,听她软着声遍遍告饶。他眸色沉了沉,嗓音又低又哑地问她,“喜欢吗,姒姒?”

  “三哥,”沈姒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遍又遍,“三哥,我爱你。”

  我爱你,最简单也最磨人。

  更何况她随随便便个眼神都轻易勾人,媚到了骨子里。

  齐晟撑在沈姒身侧的手青筋暴起,利落的额发被薄汗微润,眼底漆黑了片。他喉结上下滚,拇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泪水,掌控着她更加发了狠。

  叶底藏花度,梦里踏雪几回。

  遇见你,任何消遣都是值得花心思和时间的,每分、每秒。

  -

  次日清晨,沈姒就被吵醒了。

  枕边的动静其实不大,不过天文馆的休息室不是什么好地方,沈姒睡得不怎么安稳。而且昨夜被齐晟狠力贯入的感觉还没退散,她酸软得厉害。

  室内冷气开得十足,空气中还充盈着甜腻的气息,浮尘飘荡。

  沈姒从齐晟身后软绵绵地抱住他,任由薄毯从肩上滑落,“你去哪儿?”

  齐晟系衬衫袖扣的手顿。

  “接个电话。”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忽然反手捉住她的腕骨,把拉到了自己身前。没急着碰她,他的视线寸寸从她身上掠过,让人心悸。

  本来怕吵到她,现在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初醒的迟钝感让人反应缓慢,沈姒枕在齐晟膝上,没意识到危险。她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如黑色蝶翅般扑簌了下,“怎么了?”

  齐晟单手把她捞了起来,没给她缓冲的时间,压着她的肩膀按下来。

  玻璃悬顶外天蒙蒙亮,青灰色的云团,薄雾样的暗色天光,甚至还有几颗星星。沈姒看着天幕中闪烁的点,强忍着咽下了所有声息。

  她觉得自己快散了。

  相对而言,齐晟的气息似乎没怎么乱,偏冷的嗓音依旧沉冷自持。

  只是通话的内容似乎让人不痛快,他的面色沉郁,视线沉冷如刀刃,只消眼,都让人心惊肉跳,杀伐气太重,气场阴鸷得实在有些骇人。

  沈姒隐约听到了几句,不太敢放纵自己的声音,煎熬得不行。

  直到通话结束,她才气息不稳地问了句,“半个月前不是刚审查过吗,怎么又来了?贺家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针对你,打点了人恶意报复?”

  海岛之行后,麻烦就找上门来了,市场监管总局针对蓝核未及时进行审批报告,处罚123.34亿元。不过隔了四五天功夫,竞争监管机构又对君建涉嫌垄断行为处罚139.66亿元。

  罚款不是目的,监管只是在敲打,靴子落地后股票其实又涨了波。

  沈姒也知道这笔数目对蓝核去年的营业额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两边都被罚款,贺家其实也没落到好处。只是看他亏钱,她心里总不舒服。

  “AT是现在科技创业公司的最主要投资方,上面只是怕掐尖并购,家独大。”齐晟还埋在她身上作乱,抬高她的腿,似笑非笑地安抚她,“你放心,公司破产了我也养得起你。不过再过个几十年,公司也不见得破产。”

  沈姒差点没压住自己的声音,绵软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闹我。”

  回应她的是更刻骨和强烈的体验。

  外面已天光大亮,山顶的光线折入玻璃悬顶,冶艳又明朗。

  最后也没看成他昨晚说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