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说几句软话就能翻篇的事,横竖都结束不了,他根本不肯放过她。

  她低估他了。

  铃铛声片刻不停,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动,持续响到后半夜。

  “取下来吧。”沈姒攀着他的肩膀,靠在他怀里,薄瘦的后背都微拱起,仰着细颈,低声求饶了好几遍,“真的有点疼,齐晟,我错了行不行?”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候还考虑面子,战线还不知道要拖多长。

  齐晟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声说道,“我们要个宝宝吧。”

  “啊?”沈姒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齐晟喉结上下一滚,又问了一遍。

  沈姒根本腾不出精神细想,只有喘息和心跳,没有声音。

  齐晟擦掉了她眼尾的泪水,看着她发丝尽湿,眸色迷离,像极了默许。他虚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拢,稍一用力按了下去,替她做了主。

  沈姒搭在他背后的手,划下了痕迹,在他的视线下偏开了脖颈。

  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2

  次月,燕京下了一场雨。

  四九城的冬天萧瑟又凛冽,阴沉沉地压着一片天,是昏昧不明的青灰色,冷风和冻雨带着烈性的寒,冻得人肌骨皆颤,这时节下雨,还不如下雪片子呐。

  沈姒踏进四合院门的时候,脚边忽然窜过一团黑影,被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毛茸茸的小松鼠滚在沈姒脚边,扒拉了下她细高跟前缀着的流苏。

  “不好意思,没看住这小东西,让它从后院溜出来了,把您的鞋子都弄脏了,”家里的阿姨揪着小松鼠拎起来,道歉连连,“这是二公子养的松鼠。”

  “怎么会想到在家里养松鼠?”沈姒略微好奇,随意地问了句。

  “听二公子的警卫说,在云滇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这只松鼠分了神,反而躲过一枪,所以带回来了。”

  阿姨解释完,“这只松鼠还挺见钱眼开呢,不往窝里搬坚果,就想着搬宝石,也不怕生,见到亮晶晶的东西就扑。”

  沈姒想起齐晟养的那只藏獒来。

  齐晟当初感兴趣的那只藏獒,被养得多金贵,住的是上千万的豪宅,出门是限量超跑,甚至还配备了专属的佣人、司机和保镖,活得比人都烧钱。

  敢情这一家子的作派一脉相承。

  司机正撑着伞跟在沈姒身后,她倒也没太当回事儿,拢了下风衣往里走。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进了第三重院,隐约听到一段醉心荡魄的苏州评弹,《钗头凤》。

  “奶奶,我好几天没来,您也不念叨我?”沈姒朝廊下走去,“我今天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瞧瞧,这丫头多会推脱。”齐奶奶转头跟在座的几个人笑道,“她自己在外面忙,还要怪我没念着她呢,狡猾得跟个小狐狸一样。”

  而后她朝沈姒招了招手,“来,到我这里坐,我还给你留了好东西。”

  “老姐姐,你这就是偏心,”旁边的人纷纷打趣,“你那几个孙子孙女来过,也没见你拿出什么好东西。”

  “偏心那也是因为我这个老太婆高兴,”齐老太太笑了笑,面色慈和道,“沈丫头比我这几个孙子都孝顺,知道哄我一个老人家开心。这要不是嫁给了阿晟,我也要收个干孙女。”

  沈姒陪着老人说了几句,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后,听到有人问了句。

  “你们结婚大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老姐姐抱上小重孙?”

  沈姒呛咳了下,“这不着急吧?”

  她莫名其妙想到上个月,齐晟在最后一刻压制着她的样子。

  事后她拿着枕头砸向他,有点委屈地说自己没反应过来。抗拒小孩倒不至于,她就是觉得自己有时候的心态就挺像个小孩,还真没下好决心。

  而且他那一晚也太凶了。

  长辈围绕着小辈无非就是学业、事业还有婚姻几个话题,这头一开,后续话题全围着这事儿转。沈姒听得脑壳都疼,有种过年被唠叨支配的恐惧。

  其实就那么一次没做措施,不过算起来,她这个月好像延迟了。

  不会这么巧吧?

  沈姒正想得有点出神,听到齐晟的声音。前院催着开宴,话题这才结束。

  -

  寻常家宴,全程都很融洽。

  齐老爷子把齐晟叫到书房,沈姒几个小辈陪着老太太闲话了几句,夜色深了,外面凉,也都各自散了。

  帝都的夜色旖旎,灯火潋滟,云水和亭台楼榭遥相辉映,千年文明的宏伟壮观震住了纸醉金迷的繁华夜景,气势巍峨,让人望而生畏。

  进了卧室,齐晟瞥见了一堆未拆的包装盒,微微蹙眉,“什么东西?”

  满地狼籍。

  沈姒刚吹完头发,从里面谈了谈脑袋,笑着说了一句,“你自己拆啊。”

  定制的超跑模型。

  这玩意儿比跑车还难买,而且汽车总部出的模型往往比跑车原型金贵。

  材质就两种,碳纤维的,或者是纯金打造的。不过一套模型涵盖了齐晟车库里的莱肯、科尼塞克、帕加尼、布加迪、兰博基尼和西尔贝的限量款跑车。

  定制这种东西,其实很费劲儿。

  顶级跑车多少年才出一款模型,价格都赶上甚至超过一辆真车了。

  齐晟没料到,看了好一会儿,嗓音沉沉地低笑了声,“送我的?”

  他确实被愉悦到了。

  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喜欢沈姒很乖很软很顺从的样子,尤其是花心思取悦他的时候,即使以前是装出来的。

  反正他很吃她这一套。

  “明天你生日嘛,我要第一个送你生日礼物。”沈姒看他反应沉静,忍不住问道,“不喜欢吗?”

  “喜欢,”齐晟漆黑的眼攫住沈姒,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指尖下滑了几寸。而后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一抬,“不过姒姒,还不够。”

  “当然还有别的。”

  话音刚落,沈姒忽然被他按在了盥洗台上。

  ——还不够。

  显然,她没精准领会到他的意思。

  “你干嘛啊?”沈姒想躲,却发现自己完全被他掌控了,动弹不得。

  “拆惊喜。”齐晟松掉了领带。

  “别闹,”沈姒在他怀里缩了下,“惊喜在外面,还有别的东西呢。”

  她觉得齐晟这人越来越要命了。

  “我只对你感兴趣,”齐晟漆黑的眼攫住她,低头贴上她的耳垂,轻吻着向下。他的嗓音又低又哑,近乎痴迷,“你才是最大的惊喜,宝宝。”

  只对她感兴趣?

  沈姒承认自己有被他一句“宝宝”蛊惑到,不过她不太喜欢这种被牢牢掌控的感觉。她攀着他的肩膀,纤细的腿向前一勾,卡住了他劲瘦的腰腹。

  “三哥,”她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秒,轻笑,“你确定,不是对上我感兴趣?”

  齐晟掐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眼沉冷又凌厉,亮得惊心动魄。

  “你今天上杆子找日?”

  “会不会说话?”沈姒倒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衬衫纽扣,缓慢地把完,“我玩期货加杠杆,不过港交所最近不稳定,有个人老对着我狙。也不用你透消息,但你教教我?”

  她以前也是玩基金和股票居多,没怎么碰期货。

  大学虽然学的是金融,不过实际操作和沙盘模拟出入很大。这种事就是该抱大腿抱大腿,毕竟不是谁都有他那种,几乎像与生俱来的灵敏度和天赋。

  他就是现成的外挂,当然要用。

  齐晟手劲一松,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她几秒,冰凉的手指贴着她脸颊,轻拍了两下,“原来夫人是有事求我?”

  动作很轻,但意态也轻佻。

  “你就说给不给嘛。”沈姒按住了他作乱的手。

  “给,当然给。”齐晟拇指的薄茧抵在她耳根处,轻轻一揉,不太走心地应了声。

  感觉到沈姒在自己怀里缩了下,肌肤在颤,心跳和呼吸都加速,齐晟才放过她。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几秒,勾了下唇,“不过你打算怎么求我?”

  她眼底的明光尽数被他遮挡。

  “是你明天过生日,只要别太过分,”沈姒纤眉轻轻一挑,并不怎么意外,顺应了他,“尽兴为止。”

  她贴近他,又轻又软地唤了他一声,“可以吗,教授?”

第84章 天成地全

  3

  第二年春日,帝都,政和园。

  一场薄雨缠绵了几日后,东风袅袅泛崇光,明光潋滟,胭脂点点。海棠初开的时候,齐晔和齐钊诞生了。在医院待了几天,才回老宅住了一段时间。

  “你想去加利福尼亚?”

  齐晟摘掉钻石袖扣时,扫了眼床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停留在聊天页面。

  “嗯,”沈姒从浴室慢悠悠地踱出来,发梢的水还没擦干净,水汽浸润的面容像一枝沾露的花瓣,清艳妩媚得不可方物,“想去丹麦小镇和戒指海滩,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火焰瀑布。”

  娇容玉色,直如海棠睡未足。

  齐晟掀了掀眼皮,视线在她身上一掠,嗓音微冷带沉,“这个月不行。”

  “凭什么?”沈姒咝了一声,“我都无聊了大半年了,每天都有一种被软禁了感觉好不好?好不容易才出去玩。”

  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儿都叫嚣着抗议,“再说了,我又不打算跟你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齐晟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确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比如某个雨天她心血来潮,想起南方的山荷花,一种沾水就变透明的植物,他就真让人空运过来移植了一院子;

  再比如怀孕后她胃口越来越刁,今天想吃软酪,明天突然想起德国的红果羹,然后家里养的厨师凑齐了八大菜系和德法日韩好几个国家;

  再再如她觉得无聊,计划跟周子衿一起去申城听演唱会,齐晟不同意她来回折腾,但也懒得跟她讲理。反正次日,该明星估计迫于权势,直接将半个月后的演唱会延期,改到了燕京。这要不是还没开始售票,明星估计要被骂死……沈姒想想到底有那么一点心虚,怕连累人遭罪,自此之后,她安分了点。

  可是宅在家将近一年了,每次出门兴师动众得像公主出巡,真的受不了。

  “我就想出去散散心嘛,”沈姒比划了三根手指保证道,“绝对不碰冲浪、攀岩、滑索等剧烈活动,行不行?”

  “不行。”齐晟淡淡的。

  “哪有多忌讳。”沈姒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坐月子又不是坐牢——”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齐晟朝她走过来,拦腰抱起,将人扔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一手拢着她细颈,一手扯着领带送了送,遮住了她眼底全部光线。

  “你干嘛啊?”

  沈姒看着他漆黑的碎发和沉冷的眼,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绵延千里。

  有点怵。

  “你别乱来啊,”沈姒躺在床上踹了下他,脚踝搭在他肩上,白皙、纤弱,似乎不经一折。她警惕地看着齐晟,“医生说一个月之内不能同房。”

  铂金的细链挂在她的脚踝上,随着她的动作,银质的小铃铛清脆而响。

  齐晟的视线下压,变深变沉。

  他低了低头,覆着她身前温软处,上了点手劲,“换种方式也能做。”

  沈姒尖叫着骂了句,“禽兽。”

  她吃不住他这眼神,像野兽盯紧了猎物,生怕再撩他两句,他就真把她按在这就地正法了。当即拿枕头砸了下他,她往旁边翻了下,缩进了薄毯里。

  隔着薄毯,她声音闷闷地,“今晚我要跟儿子睡,你自己睡客卧吧。”

  “你想好了再说,沈姒,这就翻脸不认人了,”齐晟扯了下她的薄毯,作势要掀开,“今晚我怎么办?”

  “我不管,”沈姒躲了躲,缩在薄毯里装死,“你就是活该!”

  去年那一晚,意乱情迷时他贴着她耳垂问她,想不想要个小孩,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上一拢,按着她的腰压下去了。事后虽然有点恼,但结婚了她也没多抗拒,也就被他内身寸过那一回。

  结果真就怀上了。

  好事是齐晟平时不干人事,她怀孕,他还能收敛点儿,坏事就是她真心有种被软禁的感觉。而且他的手段太变态,这几个月的收敛,还不知道要怎么偿还。

  比如前几日,非常离谱,他竟然还惦记过儿子的口粮。

  沈姒最初一直不知道怎么弄,怕疼。月嫂过来劝了几句,她也推着不太想。后来还是齐晟过来,扫了她一眼,不太走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吗?”

  “什么?”

  沈姒还没反应过来“帮什么”和“怎么帮”,被他锁着双腕按在了沙发上,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齐晟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住她心口,拇指缓慢地抚过s形的玫瑰刺青。

  花蔓和蝮蛇随体温烧了出来。

  阴毒的毒蛇与曼妙的花枝缠绕,一枯一荣,一生一死,刺青的灼灼艳色覆盖了雪白的肌肤,有一种独特的视觉冲击力,她的紧张和加速的心跳无所遁形。

  齐晟低下头来,手底下轻轻一捏,放在齿间轻磨,直接切入正题。

  我靠,我靠靠靠靠靠。

  沈姒的大脑轰地一下爆炸,她一辈子也想不到,还能这么玩。

  而后绵绵密密的感觉侵袭,沈姒几乎压制不住呼吸和声音。过于让人面红心跳的场面,和他强势的作派,还有腕间温润的佛珠,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佛珠、暗香、刺青、娇吟,这样的场面,除了禁忌,还是禁忌。

  就在她受不住这种氛围时,齐晟从她身前抬眸,放过了她。他捏住她的下巴,轻笑,“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药,就算是没怀,也能让这里流——”

  “齐晟!”沈姒又惊又急又羞又恼地捂住了他,“你闭嘴!”

  她只知道他是真的很变态!

  “这么害羞?以前又不是没碰过这里。”齐晟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掠,落在她身前顶端,勾了下唇,“玩铃铛…夹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抗拒。”

  他挪开她的手,“再说你怕什么?这种东西,我又不舍得在你身上用。”

  平心而论,她真想趁着月黑风高捂死这个不干人事的老畜牲算了。

  当然,她不敢。

  所以现在,齐晟一靠近她,她就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沈姒着急扯开话题,“说起来,我怎么感觉,你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

  完全没有电影里男主初为人父的激动和喜悦,他对俩儿子始终冷淡。在医院病房,医生说完恭喜,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去看她了,守了她很久,一直等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足了一觉。

  真就,俩儿子像个意外一样,明明那天还是他提议要个小孩儿。

  “没意思,”齐晟勾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缠了两圈,“我想要个女儿。”

  “那你想想吧,我就很喜欢儿子。”沈姒怀孕时就很想生个缩小版的齐晟,心满意足,“如果性格老成,就培养成运筹帷幄、走一算十的掌权者;如果脾气温润,就养成一个钢琴书法绘画赛车样样精通的翩翩公子,多好玩儿?”

  “没你好玩儿。”齐晟勾了下唇。

  “别碰我,赶紧起来,”沈姒抬手抵着他的肩膀推了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畜牲事儿,齐晟,我今晚就要跟我的宝贝儿子一起睡。”

  “别吵。”

  齐晟微蹙了下眉,掌心迅速下移狠狠一掐,“再动一下,我不介意把你全身上下都办一遍。你想用哪儿?”

  沈姒张了张唇,彻底安静了。

  救命!

  4

  齐晔和齐钊不太像亲兄弟,至少从不是“相亲相爱”的亲兄弟。

  就性格一方面来说,两人的脾气秉性截然相反,像是齐晟的两面性。齐晔自小做事深谋果敢,沉稳老辣,冷鸷得如冰川冻雪;齐钊年少轻狂,做事阴戾狠绝,狂妄恣意浮在面上,但算计和心机藏在心里,似乎更像齐晟。

  性格不同,水平始终不相上下。

  沈姒还半开玩笑似的感慨过,“幸亏齐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她这俩儿子的性格脾气还有能力手段,不太容易相处,反倒太容易相争,放在古代皇室家族,妥妥的要来一出夺嫡大戏。

  不过双胞胎可能真的有心电感应,或者是一种神奇的联系。

  就算称不上兄友弟恭,他俩也绝不存在兄弟阋墙,关系始终都还好,虽然,这种维持关系的互动体现在了,利用已有特殊条件,进行日常互坑上。

  比如,他们生了一模一样的脸。

  41

  年幼时期,齐钊就特能烧钱,但他父亲十分痛恨废物,也并不期待养出一个纨绔,所以家里就算富可敌国,兄弟俩的零花钱也是有数的。

  齐晔作为兄长,还是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但齐钊忍不了。

  向来心思多的齐钊很快就学会了利用这张脸,收走齐晔的压岁钱。

  两份压岁钱的快乐,他哥哥体验不到。

  齐钊并不怕齐晔告状,咬死了不承认好了。再说他哥挺吃苦耐劳无欲无求的,对他玩的乐高滑板无人机之类的都不感兴趣。反正也不花,留着浪费不如“孝敬”给自己最亲爱的弟弟。

  如他所料,齐晔的确不在意钱,但他非常反感被人摆了一道。

  出了年关,齐晔就顶着跟自己弟弟一模一样的脸,认领了弟弟的名字,在外面闯了一堆出圈儿的祸,然后齐钊一回家就莫名其妙地被关了禁闭。

  “不愧是你,亲哥。”齐钊一边跪祠堂,一边咬牙切齿。

  42

  不过齐钊屡教不改,下次还敢。

  到了中学时期,他直接喊一声“哥”,齐晔转头的瞬间,他晃了晃手机,就听到一声系统提示音,“滴”,一串零的数额就直接从他哥账户转入他的账户。

  他哥再也没用过人脸识别支付。

  当然,这六位数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齐晔当天趁他午睡,拿着他的手机,把他看上的一个小丫头的邀约搅和黄了,齐钊什么都没做,收获了一堆风流名。

  “渣男!”

  隔天,书本擦着齐钊的脸飞过,教室里陷入一阵死寂。

  全班都在前线激情吃瓜,只是没人敢出声议论,低着头装死。但教室内暗流涌动,不少同学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八卦的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风流校霸遭毒打

  校园论坛热帖预订,基本掐断了齐钊一年的桃花——毕竟他性格过于阴狠乖戾,他哥又长了跟他一样的脸。虽然冷漠,再怎么样也比他好相处——送情书的小姑娘分分钟转移了目标。

  “齐晔你有意思吗?”

  “劝你早点认清现实,”齐晔翻了页书页,头都没抬,“你哥还是你哥。”

  “……”

  这些事儿沈姒基本都知道,齐晟更不用说,不过没人干涉。

  好事儿。

  齐钊这种有点偏执阴损的性格,也就齐晔能治,至少压得住。

  43

  年少时的小打小闹,延续到后来,看着特有针锋相对互相厮杀的感觉。

  简单而言,京圈都以为他俩不对付。

  两兄弟作为双胞胎,并不经常待在一起,反而各有各的社交圈。怎么说呢?看着就不像兄友弟恭的范儿。

  美国发布的虚拟金融货币比赛,本来是对常春藤大学开放的,不过京大附中有渠道,不少学生试水。齐钊在23小时之内,从起步10万美元,玩到搞垮了一家公司,在所有参赛者里一骑绝尘,也略胜齐晔一筹。

  不过也不奇怪,他大哥那种行事做派,以后大概是要从政的。

  周末,齐钊那群狐朋狗友在游艇上开party给他庆祝,其间有人为了巴结他,自然大肆吹捧他,拿齐晔做例子,对比拉踩了一遍捧他高兴。

  “要我说啊,齐晔算什么?跟我们钊哥一比,他可差远了。”

  齐钊眼皮都没掀一下,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笑了笑,“是吗?”

  “那当然,”那人完全没觉出不对味来,继续道,“齐晔天天跟我们钊哥过不去,一点也不拿自己亲弟弟当回事儿,也不想想,他算什么东——”

  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冷光闪过,齐钊手里那把水果刀贴着那人脖颈划过,钉在房门上。

  扎得很深,入木三分。

  那人颈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脸上一片煞白,连尖叫都忘了。

  在场的一票纨绔都没声了。

  “你算什么东西,”齐钊起身,卡着对方脖颈把人砸墙上了,咣咣几下,他看着对方额角都是血,眼底全是阴沉的戾气,“也配对我哥说三道四?”

  没几个人敢拉架,在脾气上,齐钊绝对是圈子里最不好处的一个人。

  直到快闹出人命了。

  嘴碎的那个差点被齐钊丢进海里。

  幸亏关键时刻,他那个宝贝妹妹给他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这位小公主又看上了什么东西,说大哥不在,催着他回来,这事才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