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天乐再看到自己回到画卷中时,又迎来了另一个关键时间,便是那位交易部的副总经理任铮将要辞职离去。上一条线索断了,成天乐本没指望这条线索能有什么重大发现,却没想到竟找出了任铮的下落!

第190章、天网恢恢,抬头三尺见神明

至于任铮,成天乐与“耗子”在他离职前就盯着。这位外汇交易部的原副总经理生活看似很简单、很有规律,日子过得比总经理成天乐要轻闲多了。他经常借口跑外勤夜里不去上班,实际上白天也没什么事,就是在苏州一带游山玩水,晚上回家照常睡觉休息,还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去过夜。

“耗子”是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在成天乐面前骂道:“我帮你做总经理,操心劳力,而他倒好,拿着高薪却一天到晚什么正经活都不干!”

成天乐苦笑道:“不干活就对了,他既然是毕明俊的同伙,早就知道这个外汇交易部是怎么回事,还会操心什么业务呢?…你现在骂他挺起劲,想当初你揽总经理的活不是更起劲吗?他如果插手业务太多,你恐怕会更不满意的。”

“耗子”想了想也笑了:“是的呀,他当初是总公司安排的人,我们看着不顺眼,又没有权力把他辞退掉,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了,还巴不得他不上班、别管事呢!”

日子很逍遥的任铮在离职前几天变得忙碌起来,几乎每天都要去总公司,并不是汇报日常工作,而是在毕明俊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关上门不知说些什么,每次私谈的时间都不短。有时候成天乐隔着大厦的窗户可以看见他们聊天,但在画卷里却无法听见声音。

任铮辞职后的第三天就离开了苏州,在园区火车站坐高铁走的,上的是一趟开往南京的火车。成天乐在画卷中的追踪到此为止,元神定境观画,移换场景的速度再快也追不上高铁,况且他已打开场景之外的地方是看不见的。

但成天乐并非没有收获,他至少有两点很重要的发现。首先他发现了目前“法力”的极限。所谓法力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东西,并不是能在仪器上读出数据的力量,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自古以来人们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概括,于是便称之为法力。元神定境观景能容纳的范围有多大,也意味着某种能力的强弱。

据说人的大脑能记忆存储的信息量相当庞大,庞大的超出想象,理论上可以记住有生以来见到的每一件东西、听见的每一句话。所区别的是,有人能回想起更多,而有人却有很多事想不起来,那些信息就像埋藏在无法翻阅的记忆深处。

但是人的一念之间,又能清晰的浮现出多少信息?闭上眼睛试想一下,勾勒一幅你熟悉的画面,能够在脑海中显现出多少细节、这些细节又能清晰到什么程度?精神越专注、心境越投入这幅画面便越清晰,到达极致处便是元神内景的概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每一个人的“法力”。

成天乐这段时间观画,在画卷中打开了很多场景。但我们平常所见的场景,只是自己走过的地方,受到见知的局限。比如说我们每天去一栋大厦上班,其实远不了解这栋大厦的全貌,所见到只不过是大厅、电梯、走廊、自己公司的办公室、午饭的餐厅等等,对自己家住的小区了解也是如此。

成天乐在画卷打开的场景,就是他走过的路径,虽然看似走遍了苏州城内外,其实还是这座城市很小的一部分。前一阵子他在上方山一带寻找毕明俊的落脚点,几乎把那片山野都转遍了,画卷中场景打开的范围极大。他的法力相比以往深厚了许多,接下来再去追踪任铮的行踪,却突然发现再打开新场景变得吃力了。

所谓吃力并不是他在画卷中的追踪速度变慢,而是在元神中展开的画卷已经到达了一定的范围,需要更强的法力才能打开更多的新场景。明白了这一点,成天乐意识到不能在画卷中漫无目的的乱走了,虽然随着法力的增长他能展开的世界更大,但世界是无限的,他的元神中能同时展现的见知却是有限的,必须要有重点。

他也提醒了“耗子”,“耗子”闻言也暗中注意。“耗子”打算除了按照计划在画中盯着几个重点区域之外,先把苏州城中重要的园林都逛完了再说。足不出户能游遍苏州,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美妙体验。

第二个重要发现是关于任铮的。在任铮离职之前,除了去飞腾公司见毕明俊之外,最常去的地方是一家银行。根据成天乐已掌握的资料,那并不是外汇交易部的开户行也不是与飞腾公司有合作的银行,包括任铮本人的工资卡都不是在那家银行开户的。

画卷中虽然能移换场景观察,但却不能跟着任铮进到银行里面看他干什么?成天乐通知了易老大,让易斌去调查这个线索。成天乐提供了准确的时间和地点,银行应该有监控,就不知过了这么长时间后是否还保留了当初的影像资料?

易老大仍然派李相庭去负责这件事,李相庭查到的第一个信息是——任铮在这家银行没有开户。那么任铮去银行要么是给别人汇钱或办理其他业务,要么他就另有一个账户、户名却不叫任铮。

李相庭继续在查,而成天乐又给李轻水警官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李轻水,自己一直在调查飞腾公司一案,没有找到毕明俊的下落,却有另一条值得注意的线索。外汇交易部原副总经理任铮在离职前后多次去了一家银行,但那家银行里却没有他的账户。

调查这种事情,警方的速度可比易老大快多了。以前查不出来是因为没有线索,成天乐提供了准确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就好办多了。李轻水两天后就给成天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任铮在那家银行曾有开户,存入与汇出过巨额款项,但户名不叫任铮,而叫云一帆。

警方想查这件事并不难,因为他们有权调阅各种监控资料,并拿着任铮的照片去银行让员工们辨认回忆。银行内部有监控录像,银行外面也有警方的各种监控,有些信息已删除,但有些信息仍然保留着。在成天乐指出的时间和地点,果然看见了任铮,经过调查,发现他在银行办理业务时所使用的名字却是云一帆。

在银行开户是实名制,需要提供身份证。云一帆可能是任铮的另一个身份,或者任铮是化名,而云一帆才是他的真名,警方和成天乐现在要找的便是这个“云一帆”。李轻水本不必将警方的内部调查结果告诉成天乐,但他还是说了,并没有透露具体的细节,只是告诉成天乐:信息无误,任铮确实在那家银行开户了,用的名字却是云一帆。谢谢成天乐提供的线索,有什么新的发现再及时通知。

警方现在要抓云一帆,而成天乐却想抢在警方之前找到这个人,于是立刻通知了易老大。这一次易老大的速度可比警方快多了,接到消息的当天晚上,李相庭便带人赶到了南京。两天后的一个凌晨,正在南京郊区一处农家小院中熟睡的云一帆被人“请”走了,天一亮就被带回了苏州。

那时候,苏州警方还在向各地警方发出协查通知呢,刚刚确定云一帆最近的登记住址在南京玄武湖附近,抓捕人员还没有派出去。云一帆的登记住址在市区,但本人却住在郊区,李相庭先找到了他。

云一帆就是任铮的本名,他原是南京郊区的农家子弟,读书一直读到大专毕业,后来进城搞装修,并拉起了一支小装修队曾在苏州接活。他前两年赚了钱,在南京市区买了套商品房,警方先查到的住址就在那里。而云一帆又在郊区弄了块地,用小舅子的名字建了一个独门小院,布置的很舒适,如今与老婆孩子都住在那里。

李相庭带着手下打开的院门,然后很有“礼貌”的敲响房门将正在熟睡中的云一帆惊醒,很“客气”的请他出门去谈一笔生意,车就停在院门外等着。见此架势,云一帆不去也得去了,他的腿发软几乎走不动路,而老婆孩子都被吓着了。

李相庭就站在旁边着等,云一帆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回头对老婆说不必担心,他出门谈谈生意就回来,千万不要和别人乱说云云,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她不要报警。云一帆知道李相庭是易斌的手下,能摸到这里来他就得认栽了,只希望老婆孩子别有危险,他可是多少也了解易老大那些人的手段。

云一帆还在路上哀求李相庭,他犯的事找他就行,希望易老大不要难为他的家人。李相庭却一言不发,到了苏州后天已经亮了。在市郊的一处出租房中,云一帆很意外的发现等他的人竟是成天乐!

成天乐等云一帆的地方很有意思,就是传销团伙再次转移的驻地、云少闲曾住过的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画卷中的时间距传销团伙的上次转移已经又过去了五个半月,云少闲等人再一次转移了,当时是春节。

第191章、泥足深陷,渐行渐远渐已迟

于飞随着传销团伙到了另一处驻地,和团伙中的其他“经理”们一样,年都没有回家过。也许是他不想回家,也许是没脸回家,也许是想等到“成功”之后再衣锦还乡,怀揣着这样的妄想继续漂泊在一个封闭灵魂的世界中,用妄想安慰着自己继续沉沦。

“耗子”跟踪传销团伙又到了新的驻地,此时画卷中的时间与现实的时间差距是十个月,也就是说传销团伙的第二次转移是十个月之前的事。这一次成天乐没有着急通知李轻水,他自己先去实地看了一眼,发现传销团伙已经不在那里了,这十个月中必然还有第三次或者第四次转移。

此时恰好抓回了云一帆,云少闲曾经住过的房子还空着,成天乐便让易老大把它暂时租下来,就在这里亲自“审问”云一帆。

云一帆看见成天乐非常意外,张口结舌道:“成,成总,怎么会是你?”

客厅很空,只有一桌一椅,成天乐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呢?身为总经理,就不能找你这个副手谈谈工作吗?…我该叫你任总呢还是叫你云总呢?想当初你在我办公室里装窃听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云一帆面如死灰,他万没想到成天乐竟然会和易斌搞在一起,而且他做过的事情已经让对方知道了。他并不清楚成天乐的底细,但当初可没少得罪过成天乐,现在成天乐与易斌联手抓住了他,这比落在警方手里要可怕多了,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手扶着墙壁腿直哆嗦。

成天乐却没理会他的反应,扭头问李相庭道:“我们是守法的人,请任总过来的时候,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李相庭答道:“按成总的吩咐,我们天不亮就到了任总家,客客气气的敲门请他出来,他是主动上的车来谈生意的,我们没有使用暴力更没有绑架他,他的老婆孩子都可以作证。”

成天乐一摆手道:“这就好,你们都出去吧,在楼下等着!…我与任副总十个月没见面了,当初他离职匆忙,有很多业务都没有交代清楚,我需要和他好好聊聊。”

李相庭出去了,顺手把房门也锁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云一帆与成天乐。在云一帆的印象里,这位被毕明俊特意找来顶黑锅的交易部总经理一向傻乎乎、笑呵呵的样子,可现在成天乐不笑了,眯着眼睛目光带刺似的盯着他。

云一帆越看成天乐越害怕,身子不住的后退已经靠在了墙角,成天乐不说话他却吓得要命,终于忍不住颤声道:“成总,你,你,你想干什么?…是我在你的办公室装的窃听器,但那都是毕明俊指使的。我只是收了他的报酬听命行事!…后来他让我主动辞职,我就走了,其他的事情与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毕明俊去哪儿了。”

成天乐依然不说话,袖中却飞出一阵阴风,在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恐怖!那阴风飞到云一帆身前,竟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幻影。云一帆喉咙里发出怪声,双眼翻白顺着墙角瘫坐在地,竟当场被吓晕过去了。

现身的“耗子”以鄙夷的语气道:“真没用,我还没说话呢,他倒先晕了!”

成天乐:“你非得出来现眼,他不被吓晕才怪呢!我们也没打算杀了他灭口,回头他出去乱说怎么办?”

“耗子”笑道:“反正也没别人看见,他爱怎么乱说就怎么乱说吧,这世上牵强附会、神神叨叨的传闻还少了吗?街道上的大妈都能给你讲出一串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吧,他不敢出去乱说,就算说了也没人信,说不定还能更添你的神秘感。”

这番话倒是挺有道理,乡间街头各种小道传闻中总有神神叨叨的事情,说的是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听者也都是将信将疑。比如成天乐曾看中的那栋宅子闹鬼的事情,结果并不是有谁去管闲事抓鬼,而是没人再敢上门骚扰。

今天“耗子”终于忍不住在云一帆面前露了面,反正也没有别人看见,就算传出去也不过和网上那些神秘故事差不多。如今这种段子多的是,“耗子”最近正上网看各大灵异论坛呢,觉得自己也可以出来逛逛。

成天乐呵斥道:“你出来就出来吧,但是人吓晕了,还怎么审?”

“耗子”:“施个小法术把他弄醒就是了,这样才好审呢,我保管他一句谎话都不敢说,就算原先准备好的瞎话恐怕也被吓忘了,我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它判断的没错,当云一帆再度醒来的时候,厅里蹲着一个半透明的鬼东西,竟然能口吐人言!云一帆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仿佛这个恐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面前一团会说话的光影,问什么就答什么,就连事先准备好在万一情况下对付警察审问的那一套话都给忘了。

没费什么劲,成天乐就了解了所有的情况。云一帆是在两年半以前认识毕明俊的,当时他接了一个装修的活,甲方就是飞腾公司。干完活之后,飞腾公司结账很痛快,云一帆想请毕明俊吃顿饭表示感谢,没想到还真把人给请来了。

毕明俊在酒桌上对他说,还有一笔业务想找人合作,先给一百万的定金,只要合作顺利,每年还有一百万的奖金。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在飞腾公司下属的一个分公司中任职,监督与汇报各种情况,平时的很薪水也很高、工作很轻闲。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干这个工作应该换个身份,任铮这个身份是毕明俊提供的。

云一帆当时并不清楚详细的情况,但他因报酬而动了心,当时就答应了,被毕明俊安排进飞腾公司做了外汇交易部的副总经理。那时候外汇交易部的经营是正常的,云一帆也不知是计,天天过着舒服的日子、干着轻闲的工作,转过年到了年底,果然又拿到了一百万奖金。

云一帆的工作就是掌握所有的客户资料,与财务一起掌控外汇交易部客户资金的往来。客户保证金名义上是放在账面上,但经常被毕明俊拆出去搞别的投资,云一帆和财务都是经手人。毕明俊这么做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因为客户想取回保证金或者想取出炒外汇的盈利,交易部总是能及时支付,从毕总那儿调资金就是了。

云一帆是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的,当他拿到第三个一百万的时候,毕明俊决定将外汇交易部迁址,并让任铮在总经理办公室装上窃听器。从那时起,客户资金全部被拆借出去,因为地下外汇交易本身就不合规,名义上是在一个香港的对应账户上进行操作的,所以这种资金转移也不引人注目。

客户资金一到外汇交易部的账户,就会被转走,至于具体被转到了什么地方,云一帆并不知情。但他是经手人,当然也明白了一件事,毕明俊根本不在做什么代理外汇交易,他所要的就是这些客户资金。但此时云一帆入局已深再难回头了,也只得配合毕明俊继续干下去。

成天乐坐在外汇交易部总经理的位置上,和其他员工一样,看到的都不过是账面上的模拟盘,他们其实都是傀儡,自以为在搞业务经营,客户们也自以为在炒外汇,其实这些交易与业务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没有云一帆和财务暗中做手脚,毕明俊是不可能办到的这些的,至少不能在无声无息间干的那么漂亮。

据云一帆交待,毕明俊并没有打算那么早就卷款走人,他的计划至少要等到迁址后满一年,外汇交易部的客户资金规模更大了再动手,可不知什么原因却提前发动了。但在云一帆看来,毕明俊还是挺够意思的,并没有把他这位合作者给扔出去,而是提前给他准备了退路,早就安排好了任铮这个身份。

其实这正是毕明俊的聪明之处,假如云一帆没有退路的话,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是不会放心大胆跟着毕明俊一直干下去的。而用另外一个身份做事,就算将来警方查起,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就在春节过后不久,毕明俊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找借口辞职离去,并安排他去做另一件事。

云一帆以小舅子的名义在郊区建的那个院子,就是毕明俊安排的。毕明俊要云一帆住在那里,后院不许任何人进去,有几个箱子也一直放在后院的小屋里。毕明俊还告诉他,每天上午去看一眼,如果哪一天东西不见了,那么事情就结束了。

云一帆辞职之后,按照毕明俊的安排老老实实潜回南京,又恢复了原先的身份。他在飞腾公司工作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云一帆、在南京乡下连老婆孩子都有了。而他的老婆孩子也只知道他在外地打工挣大钱,每年会回来几次,却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第192章、亡羊补牢,一朝梦醒再从头

云一帆刚开始没有通知住在南京市区的老婆孩子,自己在那郊区小院里住了几个月,有一天突然发现后院小屋里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是空荡荡的!于是他暗中打听了一下情况,听说毕明俊已卷款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警方也没有对“任铮”发出通缉令。

等他自以为风平浪静之后,觉得在郊区的生活很舒适也更隐蔽安全,虽然他已与“任铮”这个身份告别,但还是尽量小心一点的好,暂时不想再到闹市中露面,于是把老婆孩子也接来同住。这还没住两个月呢,李相庭就上门了。

这便是云一帆交待的所有情况,他一点都没有隐瞒,更多的东西实在是问不出来了。说完这些,他不敢看“耗子”,却抬头望着成天乐道:“成总,我…”话音未落,只见屋中那半透明的鬼东西突然朝他飞了过来,似是张开大口要将他吞噬。

云一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想起身逃跑身子却不听使唤,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当云一帆再度醒来的时候,“耗子”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成天乐坐在椅子上手扶桌面冷冷地看着他。云一帆内衣已经湿透了,全是冷汗,就像虚脱般瘫软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既惊惧又茫然,看上去完全被吓傻了。

成天乐暗中运转法力安扶他散乱的神气,冷冷地问了道:“任铮,不,云一帆,你都看见什么了,干嘛这幅样子?”

这话仿佛让云一帆回过神来,身子似触电似的抖了几下,挣扎着抬头道:“那是什么东西?”

成天乐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你说什么东西?”

云一帆的身体又哆嗦起来:“就是刚才那个鬼东西,像一团影子还会说话…”

成天乐憋住笑,仍然冷冷地说道:“云一帆,你的坏事干多了,见到我心里有鬼,居然连幻觉都出来了!…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呢?”

云一帆的眼神又有些发直,混乱的脑海无法清醒的思考,他搞不明白刚才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难倒真是幻觉吗,可那幻觉也太真实、太可怕了!成天乐心中一直在笑,觉得十分之解气,他肯让“耗子”现身问话,不仅是恶作剧,更多的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这云一帆可能自以为作恶不多,但对于成天乐而言,此人实在可恨!

云一帆身为原外汇交易部的副总经理、成天乐名义上的副手,却从来不忙业务、不听他的指挥,只顾着向总公司打小报告。这些尚是小事,但云一帆在毕明俊的指使下,将成天乐以及交易部的全体员工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自己倒是赚了大钱逍遥而去,越看越是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