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乐:“你说的倒轻松啊,略施一点小手段?他们也与你无冤无仇,你怎可随意伤人?还自称是吃素的居士!”

金线鼠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的目的不是伤人,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有两次出手发现要出人命,还运转法力往回收了一下,把那些人的命给保住了。他们自己尚不爱惜自己,我就让他们尝尝苦头受点教训,又有什么不对呢?”

宋召南已经旁听出一些眉目了,插话道:“差点弄出人命的是你,暗中扶一下让人只伤不死的也是你,没人会感激你的好心的。人家自己不小心出的工伤事故不关你的事,但你出手捣乱便是肇事。…你自称居士,这是读的哪一部佛经、又是哪个和尚教你念的?”

金线鼠答道:“我找到这里来的时候,庙早就没了,更不可能见到庙里的和尚,没人教我念经。但我向往前辈的传说,此地又有绝佳的修行洞府,我就留了下来。平常听见乡民的谈论,其中有提到佛理的内容,我便记住了自悟。”

宋召南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你都是怎么想的啊?”

金线鼠:“佛说众生皆苦,生老病死皆是苦。那些人跑到这里捣乱,身处险境却不自知警觉,受伤病之苦而已。”

宋召南苦笑道:“你是指这里的安全防护措施不全、施工人员的安全意识又淡薄吗?有开发方的原因,也有工人自己的原因,在你看来都是这些人自己做的事。但你说众生皆苦,却解错了,佛陀的意思可不是让你加一把火,而是度人苦厄、看透这世间的道理。我们是被业主请来解决这件事的,既然把你抓住了,该怎么处理呢?”

金线鼠的神情既好奇又害怕:“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没别的目的,就想守住那片遗迹。”

成天乐插话道:“宋教授,根据我的查探,你的考证结果完全正确。在那片草坡土层下面两、三米深的地方,确实有古建的地基,传说中的忠烈祠、海神庙、教堂应该都修在那里。这黄大仙的洞府是在后面的高坡下,开发虽然碰不到它的洞府,却可能碰到片遗迹。”

宋召南叹了一口气道:“小黄鼬,你是听了传说才会跑到这里的吧?那黄鼬神龙的传说是你的精神寄托,所以你想守护那深埋土下的地基,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实话告诉你,你的想法与做法有些不切实际,那庙宇早就变成了教堂、教堂也早就淹没于历史,若遍地皆遗迹,今人又该如何立足耕住?沧海桑田变迁是历史的规律,你再大的本事,用这种方法也是挡不住的。”

成天乐也说道:“小黄鼬,你不要害怕,我们若有恶意的话也不会这么跟你说话了。别的事情先不谈,先介绍介绍自己的来历,跑到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这位宋教授很好奇,我也很感兴趣,等听完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你。”

金线鼠也清楚成天乐说的是实话,假如他今天真有伤人之意,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一开始成天乐很客气地请它出来说话,后来斗法时也一直控制着法阵的威力,就连激斗时都没有损伤它的本命法宝,等它折腾够了这才被拿下的。

性命无忧、修为无损,已经落到人家手里,金线鼠只得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自己的来历。有意思的是,它也不清楚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金线鼠,因为没人告诉过它。它原先是一只开启灵智的黄鼬,几十年前在一户人家偷鸡的时候,偶尔听一位老人对孙子讲述那个黄鼬神龙的传说,版本与宋教授所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在那个年代,还有不少解放前长大的老人生活在这一带,其中很多人都是见过那座教堂的,知道那座教堂是一座庙改建、原址大概在什么地方。这个传说对黄鼬妖有莫大的吸引力,它善于搜寻,找遍了这一带果然发现了这里的遗迹、印证了传说。

那荒坡的土层下有一片保存完整的地基,后面还埋着两块刻字的碑,其一是“大明忠烈祠记”;其二是“立海神庙碑记”。小黄鼬刚开始不认识字,为了看懂这两块碑特意去偷学,用了十年的功夫,才把碑文完全看懂。

在常人看来,用十年才识字有些不可思议,但那时它是一只尚不能变化人形的小妖,世间又没有专门教它读书的学校,它是听人之言、学人之语,到乡村小学的房梁上偷观讲解,每天还要藏匿身形修炼,本身尚在懵懂之中,碑上刻的又是没断句的古文,所以断断续续用了这么久。

“大明忠烈祠记”的内容讲的是立祠缘起,它是为了祭奠在抗击倭寇中为国捐躯的将士以及民勇。至于“海神庙碑记”很奇特,它并没有砌在寺庙的山墙下,刻成之后就和原先的忠烈祠碑一起深埋地下,上面记录了为何要将忠烈祠改建成海神庙。

这与一段历史有关,就是清兵入关、攻占江南。这里是大明英烈祠,到了明末清初,此地一度被郑成功所部占据,这座祠堂又添了“汉室孤忠”的匾额,有了特别的含义。等到清廷占领这一带设置州府,这座祠堂肯定是要被拆毁的,当地民众特意将之保护了下来,以示不忘抗倭战斗中保家卫国的英烈。

当时用的是偷梁换柱之法,将忠烈祠改成海神庙,既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民间也传说有一位朱三太子出家为僧。此地百姓出海时都要到海神庙来焚香祈福,其实人们心目中保佑平安的不是那所谓的海神,而是击退掳掠沿海倭寇的先烈,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

改祠为庙的时候,有人刻了一块碑,说明了这么做的原因。这样的碑是当然不能公然放在明处,而是和原先的忠烈祠碑一起埋在庙后地底深处。碑文上说的也很清楚,期待此碑、此祠将来能重见天日,不要埋没先烈的浩然英魂。

第246章、芳草蔓,天涯明月何年归

但此事不见公开的记录,庙宇代代相传,这一段隐秘渐渐深埋地底。百年之后,当地的民众只知这座海神庙,而大多不知当年的英烈祠了,出海前来此向海神祈福已成为一种风俗,却不知这风俗的由来。庙里供的“海神”是南海观音,它在当地又被称为观音阁。

及至清末、西风东渐,有西洋传教士来到这一带活动,聚集信众发展教徒,拆除了海神庙建了一座教堂。这个过程伴随着血腥,因为当地也有很多不信教的乡民不愿意,毕竟出海之前来到这里祈福已是二百多年的风俗。信众和阻拦者之间发生了冲突,发生过好几次大规模的械斗、死了不少人,但最终海神庙被推倒,教堂还是建了起来。

待到新中国成立时,教堂被废弃,当地老百姓拆了砖头拿回家垒猪圈了,但地基还留着。这里又成了一片荒坡,雨水从高坡上冲刷浮土掩盖,浮土上又长满了草木。

小黄鼬的思维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样,它既然找到了这片遗迹、印证了这里曾经真的有庙,当然也认为有一只黄鼬神龙曾在此修炼,于是又去寻找庙宇后那神龙的洞府。如果找不到也就罢了,偏偏它找到了,便对传说再无任何怀疑!

在那庙后的高坡下,古时或许真有山洞,但洞口早已坍塌被深埋,地底深处却有一个房子大小的地方,一进去便知是古时留下的修行洞府。洞府石壁上并无任何文字图片,但非常适合吐纳修炼,小黄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将之视为自己的道场,常年匿伏不出、潜心修炼。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它全身的毛发渐渐变成了暗金色,也拥有了更奇特的天赋神通。小黄鼬不知道自己是变异金线鼠,只认为是在这里修炼的缘故。其实它也想过,那传说可能并不是指一只黄鼬修成了神龙,而是这洞府中的前辈可以变化各种面目示人。

它在此很有所收获,修为精进也比前些年快得多,自然不会愿意离开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偶尔听到的传说引导它寻找到此地,果真发现了遗迹和那两块石碑,这就是它的精神寄托与所追寻的理想道路,小黄鼬的思想是很单纯的。

因为那传说发生在庙里,成了妖的黄鼬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习性,自称居士从此吃素。也幸亏它已修炼成妖,否则普通的黄鼠狼是不可能以食素为生的。大约在三年前,这小黄鼬终于历魔境劫凝炼妖丹成功。假如换成别的妖修,可能化为人形设法混入红尘。但这只黄鼬妖却没有那么做,一方面此地适合修炼,它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洞府;另一方面它也是懵懂不通世事,假如离开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类妖修全凭自悟修行,也借助混迹人间的种种见知,凝炼妖丹之后的小黄鼬境界更高、法力更深,发现这座洞府还另有讲究。有先人布置好的法阵,施展法力运转便可形成守护结界。结合它的天赋神通,这结界宛如金光环绕可攻可守。假如遇到危险,就算有人能攻到这深埋地下之处,它也多了自保的手段。

成天乐他们在外面做手脚,小黄鼬原本自信能守住洞府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发现对方布成法阵把它困住了,这才觉得不妙。它躲的地方深达地下十余米,想强攻进来很难,而且能发动结界护身耗下去。

但被人困在洞府中终究不是办法,死守只是无奈之计,小黄鼬突然发现那法阵出了破绽,抓住机会便想遁出包围圈。本来明明能突围的,结果却失算了,莫名其妙被挡了回来,再想钻回洞府也未能得逞。幸亏成天乐没想伤它,而是将它拿下问话。

成天乐听完之后也暗道一声侥幸,假如这金线鼠不是看准破绽突围的话,就跟他们玩老鼠不出洞的把戏,想抓住它还真不容易。那洞府太深、又有法阵结界守护,就算动用各种手段强攻,不惜代价、花费功夫破了洞府结界,其结果恐怕是玉石俱焚、伤了金线鼠的性命。

讲完自己的经历之后,金线鼠最后道:“我有一个愿望,也是我在这里修炼的愿心,就是希望那碑记上所说的事情能够成真,所以想保护那遗迹。”

宋召南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假如我也是黄鼬成妖,与你一样的经历,恐怕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你还是不太懂事,真想这么做要自己付出代价,世事自有它的规律和规矩,你应该去劝说别人或者自己努力,将此地按你的愿望去开发,而不是单纯用那种方式阻止别人做什么。…成总,前因后果都清楚了,你想怎么处置这位黄大仙啊,又打算给岸达公司那边什么说法?”

成天乐:“黄大仙是抓住了,事情也搞清楚了,我还想请教宋教授该如何圆满的善后?你比我有见识也比我有学问,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若能拿出一个方案来,我就照着做。”

恰在这时宋召南的电话响了,是岸达公司的老板李立打来的。李立知道成天乐与宋召南这两位“高人”今天夜里要对付黄大仙,终于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宋召南接通电话答道:“李总啊,这边已经搞定了,情况可能比较复杂,我正在与成总商量该怎么处理呢。…这样吧,今天下午就在你的办公室,我们过去好好谈谈。…放心,问题已经查清楚,成总这样的高人出手怎会没结果呢!”

挂断电话后,宋召南打了个呵欠,看样子显然是倦了。成天乐问道:“宋院长,你没告诉李立我们抓住黄大仙的事?”

宋召南点了点头道:“是啊,这种事情很难说清,而且我还不知道成总想怎么处置它?你要我帮你想出个解决方案,先得自己有个主意才行啊,你是怎么想的呢?”

成天乐看了那金线鼠一眼道:“我还没太想明白,需要和这位黄大仙居士再私下聊几句。宋院长,你也累了一夜,先回酒店休息吧,我中午再过去找你商量。”

宋召南起身道:“那我就在酒店等你,你也不要太为难它,凡事都可以想办法的。”

宋召南走后,成天乐将黄裳等三妖都叫了过来,他们就在别的工棚里呆着呢。等人都到齐,成天乐站起身来拢住声息道:“小黄鼬,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还不清楚自己是何种异兽、也不明白为何毛发变色有护体金光。那黄鼬神龙的传说我不明真假,古时应该确有高人在此地修炼,否则也不会有那座洞府。但发生在你身上的是一种异变,你是金线鼠!”

别说那金线鼠,就连旁边的三妖也是一愣,他们以前也没见过黄鼬妖,刚才斗法时就觉得这位“黄大仙”天赋神通奇特、很难对付,却没有想到别的。黄裳与吴燕青对望一眼,露出恍然之色,他们听过有关金线鼠的传说,但了解的并不是很具体;而禇无用和那黄鼬妖同时问道:“什么是金线鼠?”

成天乐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讲述了他所知的有关金线鼠的记载,最后说道:“小黄鼬,你在洞府里躲的很好,我把你逼出来才发现了你的身份。这些年连你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假如你暴露了行藏,处境可能很不妙!”

那金线鼠已经有点听傻了,修炼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什么!过了半天,它突然哎呀叫了一声道:“不好,我可能早就被人发现了!两年前有一个女的来过这里,偶尔看见了我,然后围着我的洞府转了半天,我能感应到她在以神识法力查探,然后就走了。我当时吓的好些天没敢出来,后来再也没有看见过她才放心。”

黄裳插话道:“根据成总所说,金线鼠修成气候极难,恐怕所谓的劫难也包括世间修士的窥伺。有人发现了你,只因你气候未成,所以才没有动你。等到你成了气候的那一天,恐怕就会被人收服驱使,因为你早就暴露了。”

成天乐突然皱眉道:“刚才动手的时候,我莫名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黄裳和禇无用摇了摇头,吴燕青却说道:“听成总这么一提起,我当时好像也有点感觉,就像被人盯着看,但也没发现什么。因为当时成总确实盯着我们在看,我便没想到别的可能,可是现在仔细一回忆,被成总看不应该有那种感觉的。”

黄裳又对那金线鼠道:“小黄鼬,今天算你碰到天大的运气了!成总并不是来收服你这异兽的,而是帮这里的业主解决问题,碰巧发现了你的身份、还好意告诉了你。金线鼠想成气候极难,就算将来突破风邪劫成为大妖,你已经露了行藏、必定会被人擒走。

世间各派修士传承法诀以及豢养灵兽之法对金线鼠的修炼帮助都不大,落到他们手里你的下场难测。幸亏成总宅心仁厚,动手时没有伤你,让你自知处境。成总是精通各类修炼的高人,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得到成总指点的妖修!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第247章、孺子教,琢玉成器人之道

黄裳此人才是真正的宅心仁厚,而且非常聪明通透,听说眼前是罕见的异兽金线鼠,便起了帮一把的心思,既帮助这位妖修、也帮成天乐收服一只很用的异兽,所以才会如此提醒。

那金线鼠眨了眨眼睛,也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于铁笼中伏下身体道:“成总,你若能帮我完成心愿,我愿拜你为师!”

黄裳与吴贾铭都不说话只看着成天乐,禇无用却呵斥道:“你想的倒美!别忘了我们今天是干什么来的?是你在这里伤人捣乱,业主才请我们来收拾你!传承法诀是莫大的福缘,谁也不欠你的!你想拜师就拜师、好像还给了成总挺大的面子?

成总凭什么收你这徒弟啊?就凭你在这里伤人作乱?那也应该是收拾你才对!我们追随成总多日,事事听从吩咐,也得到了很多指点,心中只有感激却不敢妄求福缘、说什么拜师之事。就凭你一只作乱的小黄鼬被拿下,居然还有脸让成总教你修行,还以此为条件,让成总帮你完成什么心愿?”

这番话不仅把那金线鼠吓了一跳,就连黄裳和吴燕青也有点微微变色。这老猪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修行秘法传承,是超脱族类逍遥于世的门径、世间难得之大福缘,这可不是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成天乐也没有责任非要传授给谁,归根到底,修行追求的是一种自我存在境界的超脱。别说世间难得的秘法传承,就算是世上种种职业技能经验,除了正常的培训途径之外,在其他场合,也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直接教给谁。

自古以来世上行无私教化之人,为何可尊圣称贤?道理无非如此。而常人非圣贤,亦不可以圣贤之行束人。假如真是那样,首先应想想又以何行束己?

那金线鼠心性单纯,在某些方面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它不懂这些事也正常。勤学好问自然是一种美德,但勤取好索却不是。它本是有求于成天乐,却说出“假如你帮我完成心愿,我便拜你为师”这样的话,确实不合适。

黄裳等人认识成天乐这么长时间、得到了他那么多指点,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拜师,只是找机缘请教而已。尊其为师自然没问题,索其为师就不对了,除非成天乐自己愿意。黄裳与吴燕青听见金线鼠要拜师,在那里不说话,自然也有私心,假如成天乐点头了,那么他们当然也可以顺势求师承、求到完整的传世法诀,但禇无用这个直肠子倒是直截了当呵斥了金线鼠。

金线鼠不懂事很正常,而世上比它更不懂事的人还有的是。有的孩子从小被父母长辈转圈宠着、就像是世界的中心,想教他什么得哄着才行,还小心翼翼怕他有什么叛逆情绪。若有人说的话是他不爱听的,就莫名心生怨恨,甚至不想想人家是为什么、是不是说给他听的?

有一种白日爽梦,很多人都喜欢,比如深山遇仙缘得法诀,从此神通广大而且财富美色滚滚而来。那高人前辈不仅传他秘诀,还得把衣食住行什么都安排好了,否则就是受了委屈、有违他的心志。做这样的白日梦倒也正常,谁不愿意没事想着好事爽爽呢,但要是形成一种心性可就有问题了,难道就不想一想——凭什么?

就算世上有这等好事,他又凭什么得到这一切呢?素不相识之人不是宠爱他的父母,更不是学校里有教育责任的老师。这一种人,教之其烦、责之其恨;等到他向人求教或索取时,却像给了别人天大的面子——要你的东西就是看得起你。

人们确实可能会被勤学好问之心打动,但绝不属于这种情况;世间孺子有可教有不可教,谁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那金线鼠倒不是这种情况,它就是不太懂事而已,听见呵斥吓了一跳,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太合适,讷讷的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求成总帮我完成心愿,我今后就听命于成总、受成总的差遣;假如成总能指点我修炼,待我修成气候,便以天赋神通相助成总。”

禇无用皱眉道:“你总说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心愿啊?”

成天乐一摆手道:“刚才它说的话你们没听见,与它的来历有关,也与此地的历史有关,我告诉你们。”

成天乐将金线鼠方才所说的经历转述了一遍,最后道:“小黄鼬,拜师之事先别提了。至于你的心愿,也确实事出有因,假如有办法的话我愿意帮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缘故。但事情成与不成,你却不能强求。你已经暴露了行藏,又怕将来被人擒去,既想托身庇护所又想完成心愿、还想有人指点你的修行,确实有点想的太美了!这不在于你想怎么样,而在于你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别人那样帮你?”

金线鼠连连点头道:“值得,一定会值得!只要你帮了我这些,我发誓,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成天乐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自己应该做什么!”

禇无用此刻却转过语气求情道:“成总啊,这小黄鼬涉世未深,也一直猫在地洞里修炼,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本性倒是不坏,也算是可造之材,就把它带回去吧,能给多少指点就给多少指点。”黄裳与吴贾铭也开口求情,他们也是妖修,都挺同情这只金线鼠。

成天乐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求情了,那我就给诸位个面子。但可能有人在暗中窥探,假如得知金线鼠被带走、并查到了它的下落,将来或许会有麻烦,对它也不利。”

黄裳道:“假如继续将它留在此地不闻不问,对谁都不利!成总,您既然是受人之邀来解决问题的,那么我们就尽量帮着把事情做好,总不能杀了它吧?…若怕人查出它的下落,我倒有个偷梁换柱的主意。”

他拢住声音悄悄说了将金线鼠带走的方法,最后又道:“反正谁也没见过它化为人形的样子,以后它不再以原身出现便是。假如再习练成总所传收敛神气之法,那就更没问题了。”

金线鼠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我不想离开洞府。”

禇无用又喝道:“这也不想那也不想,哪有那么多美事?你不离开也得离开了,自然是去更适合你修炼的地方。你的心愿,成总会想办法尽量完成,至于能不能成功,却不能勉强。你自己选吧,要不然就把你关在笼子里交给此地业主,说是抓住黄大仙一只,让他们去处置吧!”

金线鼠:“我愿意跟你们走,刚才说的话也都算数,但是你们说话也得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