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打开了门,提了包,向外走去,犬犬躺在我背在背后的包里,哼唧道:“桑眉,瞧你,还是神仙呢,胆咋这么小呢?”

我哼一两声:“你叫一个人缠上试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他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没人愿意缠我!”

这只犬很有些被虐的气质。

我们终于来到了火车站。又终于上了火车。我终于放了心,没见到孟宇这小子!

等我从狭窄的火车走道来到我的卧铺上,就看见对面有一人对着我微笑。床底下放着与我一模一样的旅行袋,到底还是没躲过孟宇这小子。

他早来到了火车上了!

我很怀疑。他怎么知道我的卧铺坐位的?我想了一想,莫非那房东又给他开了我地房门,让他偷溜进了我地房里,查看了我的火车票?

我闪闪烁烁的把我地怀疑问他,他淡淡的道:“这么小地事。我都办不到吗?”

我想起了拥在他身边的那一堆人,的确,他的属下现在够多的了,也不知这节车厢里藏了多少?

他道:“别看了,我并不喜欢前呼后拥。只不过那些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他向我微微而笑,我则哦了一声,放下了行礼,他帮我把行礼推上了行礼架。

我把背包放了下来,犬犬呆在我地背包里,早憋得很了,一吱溜。从背包里窜了出来。见孟宇坐在对面,一点也没有惊奇的样子。一双狗眼显示出孟宇理所当然的应该在这里的神情。

犬犬又舒舒服服的蹲在了我地枕头上,目光炯炯的来回打量着我与孟宇。

看来,他学习的劲头还没有削弱。

从犬犬前头说的话来看,他很想学习一下孟宇是如何死缠乱打的。

我从包里掏出话梅,塞了一粒在犬犬的嘴里,犬犬的一张狗脸酸得表情非常之生动,上下铺的人见了,个个惊奇的打量着,噢,这狗还吃话梅?

我谦虚地向各位解释道:“这是条富贵狗,富贵惯了地…”

孟宇见了恍然大悟:“原来你这话梅是买给他的?”

我冷冷望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是买给谁地?”

他垂头没有说话,青涩的笑了笑,周围人中有一个很聪明的年青人深思道:“小姑娘,他当然是以为你买给另一个人的啦…”

我感觉自孟宇坐在这里之后,像一个发光体一般的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探头探脑,连女列车员对我们的态度都好了很多,以前我搭火车,哪有这种待遇,时不时的来问一句:“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吗?”

孟宇自从上火车之后,开始一见面笑了一笑之后,又恢复了那种疏离冷淡的样子,与先前那对我一笑时的亲切和蔼完全不同,不管对什么人都是淡淡的。

而且,我发现,他与一帮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太爱讲话,不比与我在一起,话多过茶,我怀疑,他是不是把话积攒积攒了,找与我在一起的机会,才讲个够本的?

他用一堵墙把他与旁的人隔开,使旁人难以触及,既便是他如今身处最热闹的火车,也仿佛四周围砌上了一座水晶城,那列车员来了几趟之后,便领悟了孟宇浑身散发的冷意,也就不再过来,倒让我少了很多的方便。

我想,我很不理解这个人,他仿佛天生是这样,不管什么人,都难以接触到他的内心深处。

唯一的例外,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不以为我中了头奖,我总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原因。

犬犬吃了话梅,仿佛还是不抵事,开始昏车,昏昏入睡的趴在枕头上,我很担心他呕在我的枕头上。

于是,抱了他往洗手间走。

孟宇见了,关心的望着我,也站起身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小狗拉屎而已…”

犬犬用虚弱的眼神幽怨的扫了我一眼。

蚊子很长时间没有出声,一出声便道:“桑眉,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贵宾车厢里,有我们一个熟人,经过我长时间的打探,恩,的确是我们的熟人…”

我竖起了耳朵,大感兴趣:“我们的熟人?”

我不知不觉的念出了声,猛然记起孟宇听不见蚊子讲的话,我不能对着空气讲话,要不然,别人要把我当神经病的。

忙闭了嘴,抱着犬犬往外走。

孟宇怀疑的望着我:“真不需要我帮忙?”

我冷冷的道:“上厕所,你要去吗?”

他只好讪讪的坐下。

我们的上铺,有一名少女,看来是还在读书的那种,我进门的时候,她坐在上铺,翻看一本书,时不时偷看坐下下铺的孟宇,很有些春心荡漾的意思,见我毫不客气的对孟宇讲话,便用冷冷的目光扫我,看来,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在里面,可见,孟宇这小子到了哪里,就挑起我与其它人之间的战争,特别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来到走廊上,我又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电话,蚊子很忧虑的告诉我:“桑眉,我虽然是近视眼,看不大清楚周围的人,但是,自从你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我就留意上了周围的人,你还记得上次你在舞台之上,遭到袭击的事吗?那个中年人…”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怀疑

我想起那中年人扮成粉丝的样子,亲切和蔼的眼神,一瞬间显露出来的残忍,我寒意顿生,问蚊子:“你发现了他?”

蚊子道:“那一次,他正要跑得非常快,但是,还是给我叮了一口…哎,我是蚊子仙,也不知道再饮凡人的血,会不会再减少修为?”

我心急想听到后续内容,打断他的话:“蚊子,你还有什么修为可言,天庭都把你一摞到底了…快说说,后来怎么样?”

蚊子道:“我饮了他的血之后,可能几千年没做过这事儿了,顿时周身不舒服起来,也就没有能上他,他做的这个事儿,看来是预谋了已久的,潘哥当时就带人追了过去,但他身手极好,跑得很快,我看见有人接应他…”

我沉思道:“你的意思,你饮了这个人的血,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蚊子点了点头:“虽说饮了他的血之后,拉了好几天肚子,可这种记忆已经被我的感官记住了,所以,一上火车,我就感觉到,他也在火车上,而且,离得极近,我这种感觉,在百米之内才有效的!”

想不到蚊子关键时候还有这功能,可见,这些具有特殊本领的动物类,既使不是仙了,也比我们人类有本领一些,想想我的窝囊,我很有些感慨。

我感慨的道:“蚊子,那你要多饮饮别人的血才行啊!”

蚊子冷笑:“你以为这么容易吗?我饮他一个人的血,冒着变成普通蚊子的风险,拉肚子拉得我手软脚软!桑眉。你可真毒,你想让我冬天就没了?”

我愧疚心起,想想蚊子是为了我,才犯了成仙地大戒,开戒了的,我非但没有安慰他,还把他往吸血鬼的路上带。我真是冷心冷肺啊。

本来。如果犬犬正常地话。再加上蚊子地直觉。是很容易找出那个人地。可是。现在犬犬正昏着车呢!

我和蚊子在车厢内转了一圈之后。蚊子地感觉如雷达一样越来越强烈。他领着我。向贵宾车厢逶迤而去。从那节车厢里走出来一个人。梳着整齐地头发。手指上带着一个黑色地戒指。冷冷地目光。如果不是先入为主。我绝对不会想到那位有点委缩。仿佛街上走过地大部分中年阿叔一般地人。就是这个人。我地心扑扑地跳着。看着他走入了那节豪华车厢…

当我回到自己地座位地时候。孟宇斜斜地倚在卧铺地床上。我站在他地面前。如一截木头桩子。他抬起了头。问我:“怎么啦?”

我问他:“孟宇。你认识一个叫权叔地人吗?”

孟宇地脸上不见丝毫地动容。侧头思索了一下。笑了笑:“不认识?怎么啦?”

我微眯了眼睛。望向窗外。火车隆隆地向前开着。绿色底带着白色小花地窗帘微微而动。我也笑了笑:“没什么。偶尔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

他说不认识?不认识?

我感觉心跳得如此的激烈,仿佛要从心腔之中蹦了出来。眼前这位清秀俊朗如修竹一般的少年。在他平静地外表之下,隐藏了我多少事?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的平静。可以一边欺骗,一边却对我透出那样的关怀与关心?

我第一次感觉到心很痛,仿佛有人用刀剖开了我的胸腔,从里面拿出那颗心,再放了进去一样。

可能感觉到我的异样,孟宇站起身来,走近我:“桑眉,你不舒服吗?”

我用手抚了抚犬犬的头,道:“哦,刚刚这只小狗在厕所居然呕了,你看好不好笑…”

犬犬有气无力地望了望我,咕哝道:“你就知道拿我当借

上铺的人惊奇的道:“这狗居然像人一样昏车?哇,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孟宇没有笑,他皱紧了眉头望着我,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什么时候,我也得用伪装的假笑来面对他了?

蚊子建议:“桑眉,你不如直接问问他?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心想,孟宇这样的人,总有千万个借口来解释这一切的,何不静等事情的发展?是真地,自然会露出马脚。

什么时候,两小无猜地相斗,居然变成了实打实的互相猜忌?我不明白,真地不明白。

一路上,我很少说话,不是望着窗外发呆,就是睡在床上,孟宇虽呆在我的对面,见我这样,却没有如平常一样插语打浑,只是皱了眉头,不分黑夜白天的坐在那里,脸被火车的灯光照得或明或暗。

我想,我还得保持正常,要不然,这场戏要怎么演下去?

于是,我勉强保持了正常,除了有些蔫蔫的之外,时不时与孟宇斗了斗嘴,他这才略略除了眼中的疑色,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猜忌,已如大树的根一样,深入了泥土,扎入各自的心里。

回到家里,我感觉母亲老了很多,鬓边白发丛生,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带了一些凄苦,她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退了学,而且,还登上了舞台,成为青少年崇拜的偶像,虽然是戴着银色面具的。

那还不得把她急死?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我感觉她衰老软弱了很多,我在家的时候,有时半夜醒来,常常发现她坐在我的身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柔得如丝绒一样,她一定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所想要人陪,却不愿意叫醒我,才坐在我的身边的吧?其实,我感觉自己很不孝,在外面风风光光,却很少想到母亲独自一人在家的苦处。

她对孟宇,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喜爱,而这次回来,喜爱之中却又带了一丝欣赏,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只在内心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