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仁也在边上,老泪顿时就下来了:“到处都看遍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名医。”

邱新禾也很失望,却忙安慰他姑父:“姑父你莫急,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陈七星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小院子里,不多会关莹莹也回来了,问道:“师弟,什么事?谁得病了,不会是包二叔吧。”

这丫头,也不怕包勇听见了瞪她,不过邱新禾那急火火的样子,也难怪别人往这方面想,陈七星说了邱小玉得的怪病,关莹莹叫了起来:“你也查不出来,到是怪了,带我去看看。”

那语气,她是大师父了,陈七星忙劝住,人家得了病,急得不得了,你去瞎瞧个什么热闹,关莹莹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嘴上却不认:“怎么我就是瞎热闹了,我娘的医书我也看了好几卷了呢,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带雪儿给爹看去。”

抱了九尾灵狐献宝去了,不过她的话到是提醒了陈七星,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云素娘医书中但凡妇科的记载,陈七星都略过了,这会不看也要看了,肚子里怀的东西居然会咬人,妇科病就这么怪?也太怪了吧,到要看是个什么。

不过一时却不得空,他一回来,病人就一串串的来了,直忙到天黑,这才歇下来,回到主宅,吃了饭,关莹莹抱了九尾灵狐不知去哪里献宝,荷叶丫头饭都没给他送,去书房,拿了云素娘的医书出来看,不过一时之间却查不到相似的病例,要知云素娘本是女子,医书上关于女科的记载占的比例相当大,丝绢本薄,一册绢书,少也有几十万字,好容易查得到。

第二天又是瞧了一天病,晚上回来再找,还是没找到,一直到第五天,突然看到一个病例,名字极怪:孕魄。

孕魄,就如女子怀胎,不过肚子里怀的不是婴儿,而是一个魄,十月胎满,生下来的更不是孩子,而是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具体要看怀的是什么魄,有的是一堆小蛇,或者一群蛤蟆,或其它什么东西。

孕魄不是自然而来的,是有人种魄,孕魄其实是种魄的一个旁枝,只是更歹毒更隐密而已,有些黑暗魄师,摄了魄,觉得魄力太弱,于是就找一个女子,以邪术将魄种在这个女子的体内,让魄吸收女子的精血,培养魄力,十月胎满,魄师才下手摄取,魄摄走,女子生一堆古怪玩意,普通百姓不知玄机,只说是什么鬼胎啊什么的,哪知是无良的黑暗魄师捣鬼。

“这也太下作了。”陈七星看完,拍案而起,黑暗魄师之下作卑劣,简直出乎他想象之外。

“邱小玉怀的,肯定是个魄,难怪那么凶,居然会咬人,把一个女孩子害成那样,那个黑暗魄师该千刀万剐。”陈七星牙齿咬得格格响。

邱新禾跟陈七星说过,邱小玉本是要嫁人了的,突然肚子就大了起来,男方自然起疑,退了婚,虽然稳婆查验说邱小玉仍是处女,可人家不信啊,就他们镇子里的人也大多不信,难道要邱小玉张开大腿,全镇的人都给查一下?孕魄最卑劣的一点就在这里,往往让那孕魄的女子百口莫辨,最终含冤而死,即便惜命的,生下一堆怪胎后,一生也毁了,哪个好人家会娶一个生鬼胎的女子进门啊,邱小玉就几好次起过自杀的心,只是爹娘还有丫环下人看得紧,但一生差不多也就毁了。

天一亮,陈七星找到邱新禾,说了自己的推测,道:“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有七八成的把握应该是这样,孕魄的魄本来就弱,人的抗力又强,一般又都会吃药,成功率不高,所以黑暗魄师往往一次种好几个魄,如果你表妹那地方还有这样的病例,那就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了。”

“确有好几个这样的病例,都是没嫁人的黄花闺女,好端端大了肚子,有几个自杀了,有几个和我表妹一样,家里又看得紧,苦苦熬着,竟然是这样,这些天杀的,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邱新禾眼中喷火。

“陈师弟,这种孕魄的,有药治没有,能治好吗?”

“只要确定是孕魄,可以治。”陈七星肯定的点头,云素娘医术中有记载的:“把种在体内的邪魄驱散,剩下的东西自然化血流出,调养几个月也就好了,在成胎之前治,不产下鬼胎,对孕魄的女子名声上也有好处,不过关健是要除掉那个种魄的黑暗魄师,永绝后患。”

“给我抓到那王八蛋,非活剥了他不可。”邱新禾拳头捏得啪啪作响,当下便去请示包勇,包勇同意他去。

陈七星也跟关山越说了,关山越也是颇为愤怒,道:“除恶务尽,绝不能放过那贼子,你要尽量帮那些被种魄的女子恢复过来,多带点银子去,给她们点钱,以助将养。”

“好。”陈七星点头。

“我也要去。”关莹莹在一边叫。

“你一个女孩子家,凑的什么热闹?”关山越瞪她一眼。

“什么叫凑热闹。”关莹莹嘟起嘴巴反驳:“那些给种魄的都是女孩子,小师弟一个男子不方便,我刚好帮得上忙,雪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她揪了揪怀中九尾灵狐的尖耳朵,九尾灵狐小脑袋乱点,嘴里还吱吱有声,灵狐有灵,加上每天大鱼大鸡吃着,九尾灵狐已完全给关莹莹收服了,每天吃在一桌睡在一起,闹得关山越也要天天跟条狐狸同桌吃饭,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她这话到确是说到了点子上,关山越略一沉呤,问明邱新禾也要一起去,便就点头,邱新禾的第二个魄是一条野牛魄,魄力极强,松涛宗所有修成两个魄的三代弟子中,他的魄力最强,而且办事稳重,所以关山越放心。

陈七星,关莹莹加凶丫头荷叶,再有六名健壮家丁,浩浩荡荡十来个人,与邱新禾相会,邱新禾那一面却也有七八个人,原来包丽丽不知怎么听说了,竟然也要跟去,也是带了丫头巧儿和四名家丁,大宗派果然就是声势大,陈七星暗暗摇头。

邱仁的家在两百多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名叫三山镇,陈七星那天给邱小玉看了病找不到病因后,失望中的邱仁也就带着邱小玉回去了,这么几天过去,肯定已经回了镇子,邱新禾估计,他们也不大可能再到其它地方寻医觅药,一行人直接去镇上就是。

包丽丽跟关莹莹不说话,显然是赖赌注闹的,到是一路缠着陈七星问东问西,她缠着陈七星,关莹莹可就不高兴了,冷嘲热讽包丽丽又当没听见,她就抓着陈七星发脾气,糟了池鱼之灾的陈七星哭笑不得,他也不能板了脸将包丽丽赶开啊,到是心下奇怪,包丽丽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了,没道理啊。

正文第十一章

他们人多,都有马,走大路,要经过万松城,却又碰到那天讹诈陈七星的胖店东夫妇,不过陈七星这时个子长了起来,胖店东是认他不出了,陈七星也没想再找回场子,反是心生感概,来时只是个凄凄惶惶的孤儿,这会儿却是光明七宗之一松涛宗的弟子,当日看着关莹莹惊若天人,就好比天上的月亮,只能远远的看一看,今天呢?哦,今天他是关莹莹的开胃菜,苦乐只有自己知,但在别人眼里,他是如此的让人羡慕,要知道换了其他男人,莫说靠近关莹莹,就是多看一眼,凶丫头荷叶就要瞪眼了,想代替陈七星来给关莹莹捉弄使唤的人,远的不说,就松涛城里也是一抓一把。

陈七星不记仇,关莹莹却记着呢,陈七星是她的禁囹,她自己可着劲儿欺负,却绝不许别人碰一下,哪怕是以前的旧帐也要找回来,她抱着九尾灵狐,俯身在灵狐耳朵边上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九尾灵狐忽地就从她怀里窜了出去,眼睛尖的,甚至可以看清灵狐后爪那一蹬,恰是蹬在她胸前,鼓弹弹的胸脯一缩一弹,仿佛灵狐竟是给她的胸乳弹出来的,这是少女的骄傲,那该死的狐狸,又是多么的幸运。

不幸的是胖店东夫妇,九尾灵狐一闪窜入店中,在货架上一通乱窜,爪抓嘴咬九条尾巴扫,唏里哗啦,百货如雨点般落地。

“天杀的,哪家的狗。”胖店东夫妇并没留意到街上的陈七星一行,更没看到九尾灵狐是从关莹莹怀中窜出的,也没认出是狐狸,竟以为是哪家的野狗,两人暴叫着上前打狗,一个从里向外,一个从外向里,里外合围,打的主意不错,扑得也凶狠,可惜对象是九尾灵狐,哪里扑得到,九尾灵狐一闪,从两人胖大的身子间一闪而过,跳出店子,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关莹莹,关莹莹向外面的摊子一指,这畜生灵异得很,一蹦上了摊子,就在上面跳起舞来。

胖店东夫妇迎头对撞,撞得肥肉啪啦啪啦,胖女人给撞了个仰面撞天,肚子露出来,好大一圈肥肉,关莹莹瞟了一眼,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可是女人的噩梦,其实对男人也一样,若关莹莹这般露出小腰肢,全街的男子都要眼直,可胖女人腰肉一抖,看见的男人个个扭头,那脖子细的,差点儿就扭成了麻花。

胖店东也给撞了个头昏眼花,回头看到九尾灵狐在摊子上扫货,本来就撞恼了,这下更如火上浇油,一声狂叫,一个饿狗抢屎和身扑了上去,手堪堪挨着九尾灵狐尾巴,九尾灵狐一跳一闪,消失不见,胖店东是连人扑上的,想收也来不及了,整个人扑在了摊子上。

“轰隆。”有如天边打个闷雷,货摊子整个瘫塌,摊子下面的瓦货自然也是玉碎瓦不全,全给压得稀烂,胖店东自己还摔惨了,陷在百货堆里,爬不起来,只在那里哼哼。

“天杀的。”却是胖女人爬了起来,一看到外面的惨象,张嘴要骂,忽一眼看见了马上的荷叶,一见她张嘴,荷叶眼睛就瞪了起来,纤手一指:“那女人,你要仔细,若敢骂一句脏话,我切了你肥肉喂狗。”

恶人最怕恶人磨,对恶人的印象也记得最深,虽然一年多过去,胖女人对荷叶仍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荷叶就是主仆两个,她也不敢撒泼,何况今天,荷叶身前身后,十余条壮汉,一水儿高头大马,着劲装背长刀,横着眉毛攥着拳把子,这是她惹得起的?她打一个哆嗦,差点儿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只怕抽一下疯,舌尖上蹦个什么字出来,那就真个倒了血霉了。

“当家的,当家的。”不敢骂,去扯胖店东,一时扯不起,到把自己带翻了,“叽嘎”一声,肥屁股下面又不知压碎了个什么,一时悲从心起,放声号淘:“老天爷啊,我这是前世做了孽,这一世来遭报应啊。”

“知道是报应就好。”荷叶哼了一声:“回头焚香净嘴,好好敬敬祖宗神灵吧。”

“好了,好了,走吧。”反到是陈七星不想看下去了,没意思,今天的他,不需要这个。

马队启动,关莹莹突地尖叫起来:“你个死雪儿,你个臭雪儿,我打不死你。”

原来九尾灵狐那一窜,不知如何竟还带回来一条臭鱼干,躲在关莹莹怀里,双爪捧着啃呢,关莹莹闻着臭味才知道,伸手就打,九尾灵狐也知道闯了祸,丢了鱼干,先一下逃到荷叶怀里,看看不是路,又逃到陈七星怀里,关莹莹一路追打,顿时鸡飞狐跳,满街大乱。

走大路绕得远了点,直到第三天晌午时分才赶到三山镇,说是三山镇人,邱仁家其实还不在镇上,在镇东五里的一个村子里,村子叫靠山村,名字取得好,村后就是连绵的群山,这山靠得硬扎。

邱小玉父女果然是回了村里,听得邱新禾带了人来,邱仁心下感动,哭着迎了出来,扶着一个中年女子,便是邱新禾姑母,姑侄两个更是抱在一起痛哭,听说陈七星找到了病因,能把病治好了,眼泪成了喜泪,到越发落得多了。

把陈七星一行人接进屋里,邱仁家算富裕,老大一幢宅子,住个一两百人也不成问题,陈七星一行二十人不到,自然轻松塞了进去。

陈七星先看了邱小玉的病,这次有了定见,魄去内里一探,外用针一扎一逼,果然如此,邱小玉肚中大动,把个肚皮撑得帐蓬也似,养的那魄是越发强悍了,感觉到陈七星一缕魄光,又思下口,陈七星不想惊动它,忙收了回来。

“如何?”关莹莹最是性急,见陈七星收手,当先问了出来。

“是给邪人种了魄,确症无疑。”陈七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