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日血帝的一生在他的脑中闪电般掠过,幻日血帝是他的第三位师父,从今天起,他要敬他、谢他、学他。

陈七星换了衙役的衣服,回到牢中,将所有牢门全部打开,嘶吼一声:“天子驾崩,新帝即位,大赦天下。都回家喽!”

早给开锁声惊动的囚犯一阵乱,随即便如烧滚的水,沸腾开来。

陈七星先一步出去,打开大门,往旁边小巷里一钻,又幻成孤绝子的模样。幻日血帝是嚣张跋扈的,也是精明细心的,傻瓜二愣子,成不了幻日血帝。

“先去看看莹莹,得跟她打声招呼,要不这丫头着起急来,咋咋呼呼的,以后跟我算总账就麻烦了。”从脱镣始,他的眼光就一直冷得像刀一样,直到这一刻,才有丝丝暖意。

陈七星回到宅子,从侧面翻墙进去,摸到关莹莹房外。房里有响动,虽然没点蜡烛,但主仆两个明显没睡。

“莫非她心里忧急,竟是一夜没睡?”陈七星倒有些心疼起来,凑到窗前,从窗缝里看进去,却是一愣。

关莹莹站在房中,就下身一条秽裤,上半身竟是赤裸着的,双手还高高举起。她的裸体非常美丽,纤柔白嫩,尤其这么举着手站着的时候,真如一管刚剥出来的葱白。

她的胸乳不是很大,但非常的挺拔,尖尖的,翘翘的,顶端一粒小小的红豆,随着呼吸,轻轻地颤抖。陈七星眼光落上去,竟仿佛是给勾住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了。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关莹莹这丫头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尤其夏天里,穿得单薄,一低头一弯腰,经常就是春光绽放,有时打打闹闹,碰一下撞一下也是常事。不过像这次一样全裸出来,而且双手向上,把胸脯这么高高挺着,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荷叶站在关莹莹身后,手中拿了一条长长的白绢。她将白绢从后面绕过来,裹住了关莹莹的双乳。

“用力,绑紧。”关莹莹低叫一声,似乎嫌荷叶绑得不够紧,双手下来,压住双乳,尖尖翘翘的宝贝儿给压成了两团肉饼。

眼前肉光消失,陈七星眨了眨眼睛,有些糊涂:“这丫头玩什么?平时好像没这么裹着啊,难不难受?”回想一下,确实没有。关莹莹走路爱蹦蹦跳跳,胸前那对宝贝常常比兔子蹦得还欢,陈七星可是太熟悉了。

白绢密密裹了十几圈,关莹莹自己将它扎紧,然后穿上衣服。荷叶也脱了,关莹莹给她帮忙。这丫头双乳比关莹莹的要大,不过陈七星只是扫了一眼,便错开了眼光。他心里倒是越发迷糊了,却听荷叶道:“小姐,宗主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那又怎么样,还会打死我啊?”关莹莹“哼”了一声,“最多骂我一顿,又不会死人。可我师弟的脑袋若没了,可就真接不回来了。”

“可……可我这心里老是跳,劫法场这样的事,都只在戏里听过呢。”

“你要怕就别去。”

“劫法场?”陈七星脑子里有些发晕,好一会儿才彻底明白过来,关莹莹这么做,是想女扮男装劫法场。

看着关莹莹忙忙碌碌、有些假小子味道的身影,陈七星的眼圈慢慢红了。他抬眼望天,又想到了关山越,想到了荷叶转叙的,说关山越在祝五福门前跪了一天一夜的话。

“老天爷,我们的账两清了,你虽然拼死折腾我,至少给了我师父和莹莹。老天爷,你听好了,我在这里,以幻日血帝之名起誓:这世间,任何人若敢伤害他们,我必要他后悔为什么活着,不管他是谁。”

关莹莹、荷叶两个还在屋里折腾,陈七星绕到屋前,血烈鸟挂在窗下,他取下来,打开笼子,放了一只出去。若两只齐放,血烈鸟就跑了;只放一只,就一定会回来,同时也就带来了血影。

十三血鹰是幻日血帝手中最噬血的一只鹰,十三血影则是陈七星手中最锐利、最隐秘的一把刀,虽然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用,但先召来了再说。害他的人诡秘莫测,从今天起,他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关莹莹。他还想到了尸灵子,有了沉泥陷甲,活死人魄已经无用了,但尸灵子这个人有用,忠心的手下只嫌少,不嫌多,只不过暂时没法子召他来而已。

放了血烈鸟,陈七星翻墙出去,找了家布店,做了一个大大的幌子,取根竹竿高高撑了,上写三个大字:劫法场。

他估计关莹莹两个会从后墙翻出来,便在巷子口等着。果不其然,不多会儿,关莹莹两个出来了,都作男子打扮,紧身劲装,外罩宽袍,挂了剑,看上去倒是利索得紧,只是长得太俊了点儿。

“劫法场啊,有同路的没有啊,一起去啊。”

关莹莹两个刚从巷子口露头,陈七星这一嗓子,把两人又吓得缩了回去,好半天才探出个脑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往这边看。陈七星装作才回头的样子,叫道:“喂,那位英雄,可是要去劫法场?我们同路啊。”

劫法场有这么大喊大叫的吗?看大戏啊?关莹莹一缩头,随后便转了出来,叫道:“喂,你这人,大清早在这里发的什么神经?”

陈七星惊讶道:“我怎么发神经了?”

“还不是发神经,”关莹莹瞪眼,“你嘴里叫的什么?啊呀,还有这幌子,你说,这都是什么?”

“劫法场啊,您不识字?”

“你才不识字呢。”关莹莹瞪他,“劫法场,你以为看大戏啊?这么敲锣打鼓大喊大叫,还举着这么高一个幌子,你当官兵都是瞎子、聋子?”

“那你说该怎么去?”

“当然是悄悄地去啊,趁着官兵不注意,悄悄地靠近,突然动手,劫了人就跑,那才能成功啊。”这、r头把她的计划全说了。

“这大小姐果然是戏看多了。”陈七星暗笑,连连摇头,“错了,错了。”

关莹莹不服气:“哪里错了?”

“请问你觉得小陈郎中冤不冤?”

“当然冤啊。”

“说他为几颗珠子杀人,别人信不信?”

“我师……啊,小陈郎中为几颗珠子杀人,猪才相信呢。”

“对啊!正因为绝不可能,所以我们才要大张旗鼓地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小陈郎中就是被冤枉的,倒看他们敢不敢杀。我们若偷偷地去,真的劫了小陈郎中跑了,反倒是坐实了下毒之名了。”

“对啊!”关莹莹顿时击掌叫好,“我跟你去,帮你喊。你这人脑子蛮灵活的,叫什么名字啊?”

“不敢,某家孤绝子。”陈七星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

“孤绝子?”关莹莹眉头猛然一竖,“你是害死我包师伯的那个孤绝子!”

“什么害死你包师伯的孤绝子啊,你包师伯是谁?我早间倒吃了两个包子,却没害过什么包师伯。”陈七星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

关莹莹一脸狐疑地在他脸上转了几转,点点头,把乔慧说的话说了。

“你说那个啊?”陈七星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连拍脑袋,“你们也太疑神疑鬼了,我是听说有个嘴里喊幻日血斧的傻丫头,被乔大小姐带走了。幻日血斧你也知道的,人人好奇,乔慧乔大小姐带她回去,估计也是因为好奇吧。那么我也好奇一下可不可以呢?所以摸了去,不想却挨了乔大小姐三箭。惹不起,咱躲得起啊。可后来怎么扯到包二爷身上去了?”

这个推论,祝五福他们当时也想到过,巧儿口中叫幻日血斧,谁都好奇的,孤绝子为这个摸去巧儿房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陈七星说的其实就是祝五福他们的推论。关莹莹一听却就信了,点点头:“有道理,我听见了也要好奇一下。这件事揭过,我们一起去劫法场。对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小陈郎中啊?”

她还真容易相信人,陈七星暗暗摇头:“这大小姐,江湖经验若跟乔大小姐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不经贫困难成人,不栽跟斗老天真,还真是这话啊。若不吃点儿苦头,这大小姐估计永远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