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对,萨米,”本·拉多打断他的话说,“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考虑这个不大可能实现的可能性。请放心,如果有债主的话,他们早就出来了。咱们还是谈谈克朗代克吧。你一定会认为我没听人说过这些矿床。尽管那里的开采两年前才开始,我阅读过关于这个地区丰富矿藏的所有文章,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足以使你不再无动于衷。除了澳大利亚、加利福尼亚、南非之外,人们可以认为在地球上已经没有其他的金矿了。然而,在北美的这个地区,在阿拉斯加和多米尼翁的边境上,人们偶然发现了新的金矿。并且,北美这些地区在这方面似乎得天独厚。不仅克朗代克有金矿,在安大略、米执皮科坦、不列颠哥伦比亚也找到了金矿,在那里组建起实力很强的公司,如‘战争之鹰’、‘标准’、‘沙利文集团’、‘阿拉巴卡’、‘弗姆’、‘辛迪加特’、‘桑波尔’、‘卡里布’、‘鹿尾巴’、‘乔治亚芦苇’等,还有其它许多公司。这些公司的股票不断增值,还不算那些银矿、铜矿、铁矿、锰矿和煤矿。至于克朗代克地区,萨米,你想一想这个金子矿区的面积,它长250里①、宽约40里,这只是在多米尼翁土地上的面积,没有算阿拉斯加那边的有金矿的地区。这难道不是为人类活动提供的广阔天地吗?也许是地球表面被发现的最广阔的天地呢。谁知道,有朝一日,这个地区的产量不是用百万来计算,而是用十亿来计算呢!”
①法国古里,约合4公里。——译注以下译文中均是如此
就此问题,本·拉多可以长时间地谈下去,萨米·斯金不再听他说了,斯金耸耸肩膀说:
“算了,本,这非常明显,你发烧了……”
“什么?……我发烧了?”
“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是发黄金烧。这种发烧用奎宁的硫酸盐治不了,因为遗憾的是,它不是间歇热。”
“我亲爱的萨米,请放心吧,”本·拉多笑着回答,“我的脉搏并不比平常跳得快。此外,我让你和一个发烧的病人接触,有损你那无与伦比的健康,我在责怪自己……”
“噢!我嘛!……我接种了疫苗,”萨米·斯金以同样的口气接着说,“不过,我承认,我不愿看见你迷失在没有任何结果的、空洞的梦幻之中,并且如此冲动……”
“你在哪儿看到这些的?”本·拉多打断他的话说,“就目前而言,只是研究一件事情,如果可能,从中获取利益。你认为咱们的舅舅在他的投机中并不幸福。的确,有可能四十里河的地块给他带来的泥土多于金块。但是,他可能没有必要的财力继续开发,可能没有采取应该采用的方法……”
“一位工程师的方法,难道不是吗?本……”
“应该是吧,一位工程师……”
“你的方法呢?……打个比方说。”
“干嘛不呢?”本·拉多回答,“不管怎样,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只是应该了解情况。在咱们了解了那个地块的价值之后,咱们再做以后的打算。”
谈话到此为止。总而言之,没有必要反对本·拉多的建议。先了解情况后作出决定是很自然的事情。毫无疑问,表弟这位工程师是个严肃、聪明、实际的人。但是萨米看到表弟如此贪婪地扑向突如其来送上的猎物(用来满足其野心),仍然感到痛苦与不安。当然,无论如何,萨米·斯金与本·拉多也不能分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但是,他不后悔诅咒乔赛亚斯舅舅去克朗代克发财的坏主意,那里等待他的是贫困与死亡。他甚至希望了解到的情况使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下午,本·拉多到公证人的事务所去看看产业的证明文件,他认为这些文件完全合乎手续。一张大比例的地图准确标明了129号地块的位置。此地块距哈得逊海湾公司在四十里河右岸创立的小镇库达希要塞42公里。四十里河是育空河的许许多多的支流中的一条。育空这条大河在浸润了多米尼翁西部之后穿越整个阿拉斯加,自从俄国将这个广袤的地区让给美国之后,这条河的上游属于英国人,下游就变成美国人的了。
“斯纳宾先生,您没有注意一个相当有趣的独特之处,”本·拉多仔细看过地图后说,“四十里河在汇入育空河之前与作为多米尼翁与阿拉斯加分界线的141度经线相交,这条子午线与我们的地块的西部边界线相重合,这样,精确地说,我们的地块就处在西个地区共同的边境上。”
“确实如此。”公证人同意。
“真的,”本·哈多接着说,同时继续审视地图,“初看起来,这样的位置并不坏。没有理由认为四十里河比克朗代克河、或者它的支流包南扎河差,当然也不比它的支流的支流维多利亚河、埃尔多拉多河和其他的河流差。这些河流的黄金产量高,是采矿的人们所追求的。”
本·拉多的目光吞噬着这块奇妙的土地,这块土地上的水文地理网中流动着丰富的金子,按照道森城的比价,一吨黄金价值234.2万法郎!
“请原谅,拉多先生,”公证人大胆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您的意图是不是要亲自经营去世的乔赛亚斯·拉科斯特留下的金矿?”
本·哈多做了个模糊的动作。
“斯金先生……”斯纳宾先生暗示。
“萨米不可能发表意见,”本·拉多明确声明,“我自己保留我的意见直至我得到一切有用的情况……并且,倘若必要,我要亲眼所见……”
“您打算长途跋涉、到克朗代克去?”斯纳宾摇着头问。
“为什么不去呢?不管萨米怎么想,我认为这件事还是值得一去的……到了道森城之后就清楚了……不论是出售那块地方还是估算它的价值,您同意我的看法吧,斯纳宾先生,最好先看看那个地方。”
“这有必要吗?”斯纳宾问。
“哪怕只是为了找到一个买主呢?”
公证人刚要回答,就被拿着一封电报进来的职员止住了。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的话,”他拆开电报后说,“这封电报可以免去您这次长途旅行的劳顿,拉多先生。”
斯纳宾说完话,就把这封8天前发出的电报交给本·拉多。电报从道森城送到温哥华,再通过多米尼翁的电缆传到蒙特利尔。
这封电报上说:“英美运输与贸易公司(芝加哥一道森)是一家已经拥有8块开采面的美国集团,其经营由希利上尉领导。他们出5000美元现金购买四十里河的129号地块。收到同意出售的电报后就将钱汇到蒙特利尔。”
本·拉多接过电报,仔细阅读,仔细的劲头不亚于刚才研究产业证书的劲头。
“拉多先生,您的意见呢?”公证人问。
“没什么,”工程师回答,“5000美元购买克朗代克的一个地块,这个价钱够不够?”
“有5000美元就拿5000美元。”
“斯纳宾先生,少于1万美元。”
“显然如此。但是,我估计斯金先生……”
“如果我的意见有充分的理由,萨米总是同意我的意见。如果我向他证明了这次旅行的必要性,他会去的,用不着怀疑。”
“他吗?……”斯纳宾大叫一声,“公证人在其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幸福、最独立的男人!”
“对,这个幸福、这个独立的男人,如果我向他表明他可以更加福、更加独立……既然我们总是可以接受这个集团出的价钱,无论怎样,我们会担什么风险呢?”
本·拉多离开事务所之后,抄近道返回。他边走边思考应该采取的立场。当他回到雅克—卡蒂埃街的住所的,他的主意已定。他立刻上楼来到表兄的卧室。
“那么,”表兄问,“你见到了斯纳宾先生了?有新的情况吗?”
“是的,有新情况,萨米,新的消息。”
“好消息?”
“大好消息。”
“你看了财产证书?……”
“理所当然,它们符合手续。咱们是129号地块的主人了。”
“这将大大地增加咱们的财富!”萨米·斯金笑着说。
“也许比你想的要多。”工程师用严肃的声调说。
接着,本·拉多将“英美运输与贸易公司”的电报交给表兄。
“这太好了,”后者叫起来,“没什么可犹豫的。咱们尽快把地块卖给这个送上门来的公司吧!……”
“可以值更多的钱,干嘛只卖5000美元呢?……”本·拉多补充道。
“但是,我亲爱的本……”
“那么,你的亲爱的本回答你:不能这样处理事情。为了在了解情况后再采取行动,必须看一看,亲眼看看,这才叫看见。”
“你还是这种态度?”
“态度更坚决了。萨米,好好想一想。他们出这个价钱来买,说明他们知道那个地块的价值,知道这个价值比那个价钱高出不知多少倍。在克朗代克的河流沿岸或者山里面并不缺少其他金矿。”
“你知道些什么?……”
“并且,”本·拉多没有理会话被打断继续说,“这个公司已经有了好几个地块还要买咱们的,说明它不止有5000条理由出5000美元,它有1万条、10万条理由……”
“100万、1000万、1000亿,”萨米嘲笑地接着说,“真的,本,你在玩数字游戏。”
“数字就是生活,我的亲爱的,我认为你的数字观念不够强……”
“这可能是因为你的数字观念太强了。”
“算了吧,亲爱的萨米,我是非常严肃地和你谈话。我原来还犹豫去不去。收到这封电报之后,我决定亲自去给他们答复。”
“什么?……你要去克朗代克?……”
“对。”
“在没有了解情况的情况下?”
“我在当地了解情况。”
“你又把我一个人留下啦?……”
“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
“你去。”
“我永远不会去!……”
“你会去的,因为此事与咱们两人有关。”
“我委托你全权代理。”
“我拒绝,我要你的人去。”
“1500里的长途旅行!……”
“不是这么回事!……只有1800里。”
“我的天啊!……需要多久?……”
“需要多久就多久。的确,有可能咱们的利益不在于卖掉地块,而在于经营它。”
“什么……经营它?……”萨米·斯金发狂地大叫起来,“那么,要整整一年……”
“两年,如果必要的话。”
“两年!……两年!……”萨米·斯金重复。
“有什么关系!……”本·拉多大声说,“每个月、每天、每个小时,咱们的财富都在增加!……”
“不,不,……”萨米·斯金一面高叫,一面深深地蜷缩在沙发里,就像一个下定决心永不离开沙发的人。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位强者。毫无疑问,本·拉多只有在经过激烈斗争取得他的同意后才会放过他。
“至于我嘛,萨米,”他最后说,“我决定去道森城。我不能相信你拒绝陪我去。何况,你时至今日,屁股也太沉了!……应该到世界上去跑跑……”
“哼!……”萨米·斯金说,“如果我有兴趣,美洲、欧洲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参观。当然,我不会一开始就深深地陷在克朗代克那个可恶的地方。”
“萨米,当你亲眼看到那里到处是金砂与金块时,那里就是可爱的地方了。”
“本,我亲爱的本,”萨米·斯金哀求地说,“你令我害怕!……是的,你使我害怕!……你要投入的事务中只有危险与破灭的幻想。”
“咱们走着瞧吧!……”
“从那个该诅咒的地块开始,它大概还不值一块白菜地!……”
“那么,为什么那家公司要出几千美金呢?……”
“本,我想必须到一个气温降到零下50度的地区去找这个可笑的地块!……”
“咱们烧火。”
本·拉多总是有话可说。对表兄的苦恼,他完全无动于衷。
“本,绿谷呢?……”表兄叹口气说。
“好吧!……”本·拉多回答,“克朗代克的平原上有的是野兽,河流里有的是鱼。你可以在一个充满意外的、新的地区打猎、钓鱼。”
“但是咱们的雇工呢,等待着咱们的善良的雇工们呢!……”萨米呻吟着说。
“当咱们回来时更加富有了,可以为他们建起其他农庄并且买下整个地区,他们对咱们的离去还会遗憾吗?”
最后,萨米·斯金承认自己失败了……不,他不能让表弟一个人去克朗代克……他要陪他一起去,哪怕只是为了尽早把他带回来……
因此,当天一封电报就通过多米尼翁的电缆传给了克朗代克道森城的英美运输与贸易公司经理希利上尉,告诉他129号地块的所有人本·拉多先生和萨米·斯金先生行将出发的消息。

第三章 出发
到克朗代克去的旅游者、商人、移民、淘金者可以乘坐加拿大太平洋铁路,不用倒车,不用离开多米尼翁,从蒙特利尔直接到温哥华。在这个哥伦比亚省的大城市下车之后,他们可以选择陆上、河上或者海上的通道,把可行的不同的交通方式结合起来,船只、马匹、车辆,加上大部分旅途的步行。
出发一旦确定下来之后,萨米·斯金只好把旅行的所有的细节问题交给表弟本·拉多处理:准备物资、选择路线。这正好是这位雄心勃勃、且聪明过人的工程师的事情。他是这次行动唯一的发起人,自然要担负起全部的责任。
首先,本·拉多非常正确地注意到出发的时间不能再推迟了。乔赛亚斯·拉科斯特的继承人必须在夏天开始的时候到达克朗代克。这个临近北极圈的极北的地区夏天也只有很少的几个月天气暖和。
果然,当他查阅适用于育空地区的加拿大矿藏法典时,他看到第9款是这样写的:
“在气候良好的季节里(由专员确定)。任何一个地块在15个24小时内没有进行采掘就将被充公,除非得到专员的特许。”
尽管良好的季节来的较早,也要到5月的中下旬。所以,在这个时期里,倘若129号地块停工超过15天,乔赛亚斯·拉科斯特的产业就将归多米尼翁所有。并且,美国的那家企业集团极有可能把它觊觎的产业的停工的原因报告有关的部门。
“萨米,你要明白,”本·拉多说,“咱们不能被人家赶到前面去。”
“我明白你让我明白的所有事情,我亲爱的朋友,”萨米·斯金回答。
“更何况我完全正确。”工程师补充道。
“我不怀疑,本。并且,我一点也不反对立刻从蒙特利尔出发,如果这能使咱们早日回来的话。”
“咱们只在克朗代克,呆一段必须呆的时间,萨米。”
“同意,本。什么时候出发呢?……”
“十来天之后,”本·拉多回答,“4月2日。”
萨米·斯金抱着胳膊、低着脑袋,真想大叫一声:“什么!……这么早哇!……”然而,他没有吭声,因为抱怨无济于事。
况且,本·拉多将最后的出发日期定在4月2日是非常明智的。他看着地图上的路线,进行着充满数字的一系列的思考,他以无可非议的才干摆弄这些数字。
“去克朗代克,”他说,“咱们只能在两条路线中选择,因为只有两条路线。也许有一天可以经过埃德蒙顿和圣—约翰要塞,沿着和平之河到达育空河,和平之河在哥伦比亚省东北部穿过卡西亚具……”
“我听说那是一个野兽很多的地区,”沉迷于狩猎梦想的萨米·斯金打断他的话说,“对啦,干嘛不走这条线路呢?”
“因为咱们离开埃德蒙顿之后,还要走1400公里的陆路,穿过基本上没有开发的地区。”
“那么,本,你打算走哪条路线呢?”
“毫无疑问,走温哥华。下面是一些非常准确的数字,告诉你行程的长度:从蒙特利尔到温哥华是4665公里,从温哥华到道森城为2489公里。”
“那么,总计为,”萨米·斯金一边计算一边说:“5加9等于14,我进1;8加8等于16,我又进1;7加4等于11,我又进1;5加2等于X……一共是7164公里。”
“完全正确,萨米。”
“那么,本,如果咱们能带回7164克黄金就好啦!……”
“按照目前1克黄金2340法郎的价钱计算,共价值16763760法郎。”
“但愿咱们只带回760法郎。”萨米轻声嘀咕。
“萨米,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亲爱的本,绝对没说什么。”
“对于这个数目我并不惊讶,”本·拉多接着说,“地理学家约翰·明不是宣布阿拉斯加比加利福尼亚生产更多的黄金吗?仅在1861年,收入既为4.05亿。为什么克朗代克不能为全球250亿产值的黄金财富作出自己的贡献呢?”
“我认为这是非常可能的,”萨米谨慎地表示同意,“不过,本,要考虑准备工作了……咱们不能到那里,到那个难以置信的地区,只带一件换洗衬衣和两双袜子。”
“不用担心,萨米,一切由我负责。你只要在蒙特利尔登上火车,在温哥华下车就行了。至于咱们的准备工作,和移民大不一样;他们要在遥远的地区漫无目的地游荡,不得不带许多东西。咱们的东西已经全部还给咱们了,就在乔赛亚斯舅舅的地块上。咱们只要人到了就行了……”
“哼!这已经有不少东西了!”萨米·斯金大叫一声,“这值得采取某些措施……特别是要防寒……嗯……我觉得已经被冻僵了,都冻到手指头了。”
“算了吧!萨米,咱们到达道森城的时候,正好赶上良好季节的旺季。”
“但是,不好的季节还会到来的。”
“请放心,”本·拉多回答,“哪怕是冬天,你也会什么也不缺的。暖和的衣服、美味的饮食。你回来时比出发时会更胖的。”
“啊,不,我没要求这个,”萨米·斯金反驳道,他采取了忍让的态度。“我提前告诉你:如果我将来体重增加5公斤,我就不去了!”
“开个玩笑,萨米,你愿意开玩笑就开玩笑呗……但是,请相信我。”
“对……信任是必不可少的。那么,说好啦,4月2日,咱们作为黄金国的一员启程上路……”
“是的……这段时间作准备够了。”
“那么,本,既然我还有10来天的时间,我打算去乡下渡过这些天。”
“随你的便吧,”本·拉多同意,“尽管绿谷的天气还不会变好。”
萨米·斯金可以回答:无论如何,那里的天气比克朗代克强多了。不过,他还是止住了话头,他只是肯定地说:他非常高兴在这些天里和他的雇工们在一起,再看看他的土地,哪怕被白雪所覆盖;看看挂满冰霜的美丽的森林、披上冰雪铠甲的河流和圣—洛朗河淤寒的硕大的冰块。并且,在异常寒冷的时候,猎人有更多的机会打到漂亮的东西,不论是飞禽还是走兽,更不用说在附近游荡的猛兽了:狗熊、狮子和其他的野兽。仿佛萨米·斯金要向整个地区的住户告别一样……
“本,你应该和我一起去。”他说。
“你这么想吗?”工程师回答,“谁负责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呢?”
第2天,萨米·斯金就上了火车,在绿谷车站碰上套好马的驿车,下午就到了农庄。像往常那样,萨米·斯金对受到的亲切的迎接表现得颇为感动。但是,当雇工们得知他这么早就来的原因、整个夏季主人都不在时,他们掩饰不住这个消息给他们带来的忧伤。
“是的,我的朋友们,”萨米·斯金说,“本·拉多和我,我们要去克朗代克,一个魔鬼的地方,属于所有的魔鬼。那是十分遥远,来去都得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这一切都是为了去拣金块!”一个农民耸耸肩膀说。
“如果能拣到的话。”一位老者富有哲理地补充道,同时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
“我的朋友们,有什么办法呢,”萨米·斯金说,“这就像发烧。或者说像一种传染病,它不时地席卷全球,造成许多受害者!”
“部么,我的主人,为什么要去那儿呢?”农庄的最年长的女人间。
这时,萨米·斯金就解释了他与表弟如何继承了刚刚过世的舅舅的一个地块,为什么表弟认为他们必须到克朗代克去。
“是的,”那位老者接着说,“我们听说过多米尼翁边境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许多一贫如洗的人;他们因劳累过度而命丧黄泉!总之,斯金先生,您没有必要留在那个地方,您把那堆泥土卖掉之后,您就回来……”
“请相信这一点,我的朋友们!不过,到我回来时,五六个月过去了,好的季节也要结束了……我要损失一个夏天!……”
“夏天损失了,冬天更悲惨,”一位老太婆补充道,她手划十字,说:
“愿上帝保佑您,我的主人!”
萨米·斯金在绿谷过了一周之后,认为是与本·拉多会合的时候了。他与那些善良的人们告别时不无激动之情,大家都很激动。想想吧,几个星期之后,4月的太阳将出现在绿谷的地平线上,春天的首批绿色植物将从雪地里冒出头来。没有这个该诅咒的旅行,他会像每年那样回来住在这所房子里直到初冬的降临。在这8天的时间里,他模模糊糊地希望本·拉多送到绿谷来一封信,告诉他,他们的计划无法实施。但是信没有来……一切照常……按原定的时间出发……因此,萨米·斯金让人把他送到火车站。3月31日上午,他在蒙特利尔见到了可怕的表弟。
“有什么新情况吗?……”他像问号一样站在表弟对面说。
“没什么新情况,萨米,不过,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这样,你有……”
“什么都有,除去路上可以找到的食品,”本·拉多回答。“我只准备了服装。至于武器,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咱们习惯使用的两支猎枪和猎人的全套装备。不过,既然在那里不可能重新购置服装,咱们每个人就带上了下面的各种衣服以备不测:法兰绒衬衣、紧身短上衣和毛质短裤、粗毛线织的毛衣、条绒套装、粗呢裤子和棉布裤子、蓝布套装、带毛皮里子的皮外衣和帽子、水手用的雨衣和雨帽、胶皮大衣、6双贴脚的袜子和6双大1号的袜子、独指棉手套和皮手套、带大钉子的狩猎靴、高腰皮便鞋、球拍状雪鞋、手绢、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