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沉思了一会儿说:“那要到11点才是开船的最好时机。”
“我也是这么认为。”布莱恩特赞同说。
“嗯,在那以前得做好一切准备。”高登果断地说,“我们现在先吃点东西。真要是掉进海里,也要等我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逃生。”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并且立即行动起来。有了饼于和果酱吃,小伙子们顿时将烦恼抛之九霄云外,因为一连24小时未吃东西了,他们不停地吃,好像总是吃不饱似的。
过了一会,布莱恩特又上前望了望海面上的礁石。
潮水似乎退得非常缓慢!但水还是下降了不少,因为小艇越来越倾斜。莫科取来测深绳,量得海底深度为8英尺。在这种情况下帆船开得动吗?他不敢想象。为了不惊动别人,他伺机把情况悄悄地告诉了布莱恩特。
布莱恩特走过去和高登商量了一会儿。显然,由于受北风的影响,潮水没有像在天气平静的日子里那样退去。
“怎么办?”高登说。
“我不知道!”布莱恩特回答说。“当事情必须由大男人才能完成时,我们这些小孩子是多么地没有用处啊!”
“那当然!”高登赞同说。“但你可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千万不可泄气!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们得想点办法。”
“是的,我们必须想点办法。如果我们在再次涨潮前没有离开帆船,那我们就完蛋了。”
“确实是这样,到时帆船会被撞碎。我们无论如何得弃船而去。”
“对,无论如何都是这样!”
“我们就不能造一条小木筏吗?”
“我也这样想过,但几乎所有的帆桅都被暴风卷进了海里。我们又不能将甲板上的横木拆掉用来造木筏,况且时间也来不及。现在只有这么一艘小艇,海上的波涛又这么汹涌。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只有将一根绳索缠在礁石上,然后将绳索固定在对岸的岩石上。这样我们就都能靠岸了。”
“谁愿意去缠绳索呢?”
“我愿意。”布莱恩特回答说。
“我来帮你!”高登站出来说。
“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乘小艇过去吗?”
“那样会把小艇弄丢的,还是将小艇留到最后再用吧。”
在实施这一风险计划前,布莱恩特还采取了另外一道预防措施。船上还有几个救生圈,他让那几个年纪小的穿上它们。万一他们真要弃船而去,而海水又太深上不了岸的话,这些救生圈能帮助他们浮在海面上;而对那些大一点的伙伴们来说,只要紧紧抓住绳索,他们一定会被拉上岸的。
已经10点15分了。再过45分钟是水位最低的时间。现在船首的水位有四五英尺深,但看起来好像只有两三英尺深。因为海水清澈见底,并且无数礁石顶部露出了水面,这附近60码远的海域都显得相当浅。
游过这60码远的海面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要是布莱恩特真能将绳索牢牢地系在对岸的一个尖石上并且利用起锚机将绳索拉直,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了。他们可以将帆船上的包裹、食物和其他东西利用绳索滑过去。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大事,布莱恩特宁愿自己去冒这个风险,而不让别人去。
他挑选了一根中等大小的绳索,脱下衣服,将绳索系在腰间。
“喂,大家都到这边来!”高登大声喊道。“大家站起来放松绳索。”
唐纳甘和他的伙伴们以及其他人都走上前来,站着准备缓缓地将绳索放下去,尽可能地减轻下掉的重力。
眼看布莱恩特快要入海时,他弟弟跑出来哭叫道:“哥!哥!”
“别担心,杰克,别担心!”布莱恩特一边应答,一边钻进海面,系着绳索拼命向前游去。
即使在平静的海面上游60码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海浪在礁石间掀起一阵阵波涛,顺流和逆流不时相撞,使这位勇敢的男孩不能径直向前游。当他面临激浪时,他只能艰难地绕道而游。他慢慢地向海岸游去,但他显然已体力不支。他从帆船上下去游了不到20码远,就遇上了顺流和逆流相交的漩涡。如果他能绕过这道漩涡或者径直游过去,一切都好办了,因为那边的海面非常平静。他试图从左边游过去,但是没有成功,哪怕是身强力壮的游泳好手也游不过去。他很快被漩涡卷走,他试着想挣扎出来,但很快被漩涡卷向海中央。
“救命啊!快拉啊!快拉啊!”他大声呼喊,紧接着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船上的人陷入一片恐慌。
“快把他拉上来!”高登冷静地说。
那些男孩子拼命地向上拉绳索,不到一分钟就把布莱恩特拉上了船。他当时不醒人事,但很快就在他弟弟的臂弯中苏醒过来。
这次努力没有结果,下一步怎么办呢?就这样等吗?等又能等来什么呢?能等来救援吗?这救援又从哪里来呢?时间已过了中午,海水又开始涨潮了。随着水位的上升,海面又变得波涛汹涌。因为是朔月,潮水会比先天晚上涨得更高。风力虽然减弱,但还是有轻微的海风吹拂;帆船可能会从礁石层中挪动,摇摆。然后撞碎在礁石上。那样将无一人幸存!并且还无计可施。
稍大一点的男孩子和小孩子们都聚集在船尾,眼睁睁地望着水位上升,巨大的礁石在激流中消失。风向又转换成了西风,尽情地向岸边吹去。由于水位上扬,海浪不停地涌起,吹打着船身。到午后两点,帆船又摆正了倾侧的位置;船首开始移动,并且在礁石中上下颠簸,而船尾却纹丝不动。很快帆船开始左右两边摆动。孩子们紧紧抱在一块,生怕从船上掉进海里。
突然一阵山洪一样的激流从海面袭来,将船尾抬高了几英尺。激流高达20英尺,呼啸着汹涌而来,激流盖过了礁石,激流推动帆船离开了礁石向前行驶,但竟然没有撞上礁石。不到一分钟,在巨大的海浪冲击下,这艘破帆船被冲到了岸边,在离峭壁脚下的树丛不到几百英尺的沙滩上停泊下来。这样帆船就被搁浅在这里,而海水则又退了回去,将帆船遗弃在那里。

第三章 漂游
查曼寄宿学校是当时新西兰奥克兰省最大的一所学校。它拥有来自这个殖民地国家最显赫家庭的一百多名学生。它的课程设置和管理方式与英国国内完全一样。
1860年2月15日下午,一群像飞出樊笼的鸟儿一样快乐的男孩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出了校园。假期开始了,这意味着他们将有两个月的独立与自由。而对于一些孩子来说,这意味着几个月来他们念叨了无数次的出海旅游梦想的实现。别的孩子是多么的妒忌他们能够乘船环游新西兰啊!孩子们的亲戚朋友们包租了一艘帆船,并准备了六周的充足的必需品。这艘帆船属于其中一位孩子的父亲,他就是人人都信赖的老商船船长威廉·加耐特。家长们承担了旅途的全部费用。对于欢天喜地的孩子们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度假方式了。
这群幸运的男孩的年龄都在8至14岁之间。除了法国人布莱恩特两兄弟和美国人高登以外,其余的人全部都是英国人。
唐纳甘和克罗丝的父亲都是在新西兰享有盛誉的富有的地主。他们是表兄弟,都是13岁多一点,都上五年级。唐纳甘是个优等生。他又聪明又勤奋。凭着对学习的热爱和好强的性格,他的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他那种贵族的傲慢态度使他获得了“唐纳甘老爷”的绰号。他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使他处处企图发号施令。正是由于他和布莱恩特之间的这种竞争,这种自环游开始便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使布莱恩特在同伴中的影响力大大增加了。克罗丝是那种极为平常的男孩,对于他的表见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钦佩得五体投地。
巴克斯特也是一个读五年级的男孩。他13岁,是一个冷静善思而又聪明过人的小伙子。他的那双手几乎能够做出一切东西。他是一位小康商人的儿子。
韦勃和威尔科克斯都是12岁半,都上四年级。他们都不是特别聪明,常被人们认为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他们的父母都是有钱人,在新西兰地方保安官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加耐特和索维丝都上三年级,两人都是12岁,一个是退休的商船船长的儿子,另一个的父亲非常有钱。两家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加耐特和索维丝更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们不是十分勤奋,但正如法国人常说的一样,一旦他们有了田地的钥匙,他们决不会让它闲在口袋里。加耐特有一项不寻常的爱好,他热爱拉手风琴。他把他的琴也带到了帆船上,像一个真正的水手的儿子一样打发空余时光。索维丝是校园里的幽默大师,人群中最活跃最吵闹的人,他脑海里装满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旅行者的故事。他非常崇拜历险英雄鲁宾逊·克鲁索和瑞士人鲁宾逊一家。
在这群孩子中,有两个才9岁。一个是金肯斯,新西兰皇室议院秘书的儿子;另一个是埃文森,圣保罗大教堂牧师的儿子。金肯斯上三年级,埃文森上二年级,两个人都是很乖的孩子。托内和科斯塔比埃文森还小1岁,两人都来自军官家庭。这是两个小调皮鬼。托内十分固执,而科斯塔十分贪心,两人都上一年级,才刚刚学会读书写字。
其他三人当中,高登是美国人,约14岁。他长得清瘦,使他看起来不大像一个美国人。他做事略显迟钝和笨拙,使他和其他五年级的孩子之间有一些距离。虽说他不是特别聪明,却是一个头脑清醒、见多识广的孩子。他有着严肃的品味、机智的性格和冷静的性情。哪怕是做再小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是井然有序,正如他桌上整齐的物品一样。他脑中的一切想法也是有条有理。对于所学的东西,他立即分类、摘要,并记入不同的笔记本中。他的伙伴们都喜欢他,认为他品学兼优。高登是波士顿人。他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父母,只能由其监护人照料的孤儿。他的监护人是领事的顾问,他有幸赚了一大笔钱后在新西兰定居下来。
布莱恩特兄弟俩是一位法国工程师的儿子。他们的父亲应聘到新西兰负责治理沼泽的工作,聘期为两年半。布莱恩特13岁,是一个聪明却不怎么勤奋学习的小家伙。成绩常常排在整个五年级的后几名。但只要他稍加努力,他的成绩在班上也能上升得非常快。这得归功于他机智的理解力和惊人的记忆力。他勇敢、有进取心、积极、反应灵敏,性格开朗随和。人人都喜欢他。当船在航行中遇到困难时,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大多数孩子都是按他的指挥去做。他是在从欧洲到澳洲的一路行程中学到这些自然学常识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法国男子汉了”。
他的弟弟杰克也是一个幽默的人。如果没有索维丝,那杰克一定会成为校园里的明星。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制造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去捉弄他的同学。他为此也惹了不少麻烦。但不知为什么,他这次在船上的行为与平时判若两人。
这就是被暴风雨搁浅在太平洋海岸的一群孩子。在环绕新西兰的航程中,这艘船一直由加耐特的父亲指挥着。这艘船有好几次远离了澳洲海岸线最南端的泰斯马尼海岬,一直到托内斯海峡,甚至还到过被称为巨轮危险区的摩鹿加群岛和菲律宾群岛。这船是如此轻便牢固,它良好的构造足以使它抵抗海上的各种恶劣天气。
船上有一名大副,六名水手,一名厨师和一个叫莫科的孩子。莫科是一个12岁的黑人孩子,他们一家服侍新西兰的一位显赫家族已有多年了。值得一提的是一条名叫“小迷”的美国狗。它是高登的宠物,整日与高登寸步不离。
他们是2月15日启航的。船停泊在商贸码头的末端。当1月4日晚上小乘客上船时,工作人员还并未到船上。加耐特船长更是要开船时刻才会到。大副和莫科接待了高登及来送他的亲友。当船上工作人员清查完乘客人数后,所有的孩子们都早早睡去了,以保证明日清早开船时能精力充沛。大副打算去城里找他的水手。他让莫科负责船上事务,但是莫科实在是太疲倦了……
大副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至今无人知晓。但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有人故意捣乱,船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就起了锚。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海上风浪很大,波浪把船推向了大海。当莫科醒来时,他发现船已在海上随波漂流了。
他的尖叫声惊醒了高登、布莱恩特、唐纳甘和船舱里其他的一些孩子。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怅惘地大声呼救,但海港的灯火早已看不见了。他们的船已出了海港,离海岸已有3英里多远了。
在布莱恩特和莫科的建议下,孩子们决定张起帆,让风把船吹回港口。可是帆太重,他们拉不动。而且,此时已由船头朝顺风方向转为船尾朝前方了。船很快绕过了科尔维尔海岬,驶过大巴瑞尔岛之间的海峡,驶离了大陆。然后,帆船直向东边驶去,离新西兰不知有多少英里了。
这下就糟糕了。现在他们得不到来自陆地的帮助了。就算是有另一艘船来救助他们,追上他们的船也得花几个小时,而且在黑暗中很难找到他们。即使等到天亮,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想找到这样一艘小小的帆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风向始终不变的话,那么,任何回港口的希望都要泡汤。唯一获救的机会是向往返新西兰的其他船只呼救了。为了引起其他船只的注意,莫科连忙在船头挂了一只灯盏。接下来,就只能静候天亮了。
许多年龄小一些的孩子还在熟睡,大孩子们认为还是不要叫醒他们为好。
他们多次试图使帆船调头,但一切都是白费力气。船头总是马上又转了回来,朝着东边不断漂流。
突然,两三里外出现了一盏灯光。这是一盏白色的桅灯,这说明远处有一只船。紧接着,船舷边的红灯、绿灯都从地平线那边浮了上来。所有这些灯光的出现显示出那船是朝他们的船的方向开来的。
孩子们大声呼救起来。海浪声、船的马达声交织在一起,怒吼的风声掩盖了孩子们的声音。如果对方听不到叫声,那么他们是否可能看见船头的灯盏呢?这已是最后一线希望了。但不幸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震荡中,桅杆断了,灯盏掉入了海里。船的位置没有任何标识可以显示了。而那一艘路过的船正以每小时12海里的速度驶了过来。
再过几秒钟,两条船就要相撞了。孩子们的船可能会被撞沉,如果他们不能及时调头的话。幸好,他们的船尚来得及稍稍调转了一点,两条船只是稍稍碰了一下。
由于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那只路过的大船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依然向前行驶。孩子们的船被遗弃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摆布中。本来,那只船上的人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停下来救助这只邂逅的船只的。但不幸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船上的人们并未感觉到两船的撞击,也没有能注意到黑暗中另一艘船的存在。
帆船随风漂流在海上。孩子们知道自己已迷失在大海中。天亮了起来,广阔的地平线一片苍茫,在太平洋航线中,无论是从美国开往澳大利亚的船只还是从澳大利亚开往美国的船只,都比孩子们的船的航线要偏南或偏北一些。他们什么船也看不到。从西边吹来的风从未停过,虽然有时也会偶尔和缓一些。
海上的漂泊将持续多久,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无从得知。他们徒劳地想把帆船驶回新西兰海域。正是这一段时间里,布莱恩特表现出的少年老成的超凡的能力、他对伙伴们的号召力,连唐纳甘也不得不服。即使是在莫科的协助下,他也无法把船向西调转。他只能保持船的航行。布莱恩特丝毫不敢松懈,他整日整夜地观望,不停地扫视海平面,希望有获救的机会。他还向海里投放了数只瓶子,瓶子里装着记录了他们这只帆船的遭遇的纸条。虽然毫无疑问,获救的希望很渺茫,但他也并未因此而放弃。
在船驶离豪拉科湾几小时后,暴风雨骤起。以后的两个星期里,风雨交加,巨浪阵阵袭来。船几百次从被山峰般的波涛淹没的危险中逃脱了出来,最后搁浅在太平洋一座无名的小岛上。
这些遇难的孩子们的命运将是怎样呢?如果他们无法自救,那他们又将从何方得到救助呢?
他们的家人全都以为他们早已葬身大海。警报在船被发现消失的那一刻就已发出了。这里也无需长篇累读去描述亲人们得知这一消息时的震惊了。
船的主人加耐特先生雷厉风行地派出了两只小船对海湾和周围方圆数英里的海域做过仔细的搜寻。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寻觅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却一无所获。天亮之后,船驶回了奥克兰,他们的归来破灭了每一位可怜的家长的幸存的一丝希望。帆船没有找到。但厄瓜多尔首都附近的人们却发现了一块在撞击中船裂下的船壳板——孩子们所在的船的一部分,可是基多城的人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在船壳板上还残留着船名的三四个字母。
看起来这艘船的确是遇难了。它已沉没在距新西兰数海里之外的海洋中了,且无人生还。

第四章 登岸第一天
正如布莱恩特先前在前桅顶端的横杆上所见到的情况一样,岸上是一片荒凉。帆船搁浅在岸边的沙层中已有一小时了。岛上看不到一点人烟。悬崖下树丛边或是正在涨水的小河边,哪儿都看不到一间房子或是小棚屋。在长满了长长的海藻的河边——这些海藻挡住了汹涌的潮水——也看不到一个脚印;河口看不到一只渔船;在由南北两道海岬所围成的一片环形海湾,也不见一丝炊烟袅袅升入天空。
闪入布莱恩特和高登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穿过树林,爬上树林后面高耸的悬崖。
“我们上岸了,真值得庆幸!”高登嚷道,“可是这样~座渺无人烟的小岛是哪儿?”
“重要的是现在这儿并不是渺无人烟了。”布莱恩特说,“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弹药能支撑一阵子。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容身之处,起码为了那些小孩子们。”
“对,你说得很对。”
“我们应该确认自己的位置所在,”布莱恩特接着说,“在我们不能干其他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如果这里是大陆,那么我们有可能获救。如果这里是一座岛屿,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那结果是明摆着的了。快来,高登,让我们开始探险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树林的边缘,这片树林蜿蜒耸立在离河口右岸三四百码高的悬崖上。
树林中一个人也没有,也找不到一只脚印,甚至连一条小道也没有。历经沧桑的老树于横倒在地上,地上的树叶几乎堆到了孩子们的膝部。岛上的鸟儿见了人立即惊飞而去,像是受到过人的伤害。这小岛一定曾经有人踏上过,也许就是附近的人们吧。
孩子们在树林里走了10分钟,树林里越来越阴暗,两旁的岩石高耸,宛如一堵百尺高墙,这“墙”上是否有大裂缝或者于脆就是中空的可供容身呢?只要有一个洞穴,让他们能够躲避树林中的狂风和暴雨的袭击,让他们能在仔细寻觅内陆深处之前暂时有栖身之所。
不幸的是,这悬崖就如防备森严的城墙一样陡峭。没有洞穴,甚至在悬崖上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供攀登。要想攀上去,只有让河水不断涨起来,直至淹没悬崖。
半个小时以内,布莱恩特和伙伴们一起顺着悬崖脚下向南走,直到他们来到从东曲折而来的河水的右岸。站在河右岸那片高大的树荫下,他们看到河的左岸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土地,平坦且寸草不生,就像一大片沼泽,向南一直延伸到天际。由于无法爬上悬崖,这块土地更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也就无从得知了。孩子们失望地回到了船上。
唐纳甘和其他一些人在岩石间攀爬着,而金肯斯、埃文森和托内、科斯塔则在捡着贝壳玩耍。探险者们报告了他们见到的一切。在没能进行更远距离的探险之前,看起来还是不要遗弃这艘帆船为妙。这帆船虽然底部已经被撞穿了,但作为一个临时的栖身之处还算不错。虽然甲板已被撞裂了,但船舱却还能作为上佳的避难之处,抵抗暴风雨的袭击。最令小孩子们高兴的是,船上的厨房没受到丝毫的损坏。
最幸运的是他们不必将幸存的物品从船上搬到岸上了。如果帆船在暗礁中就撞坏了,那很多东西就很难保存下来了。汹涌的大海很快就会把船撞个粉碎。那时,存粮、武器、衣服、卧具。炊具,一切都会被凌乱地抛上沙滩。幸亏船是被埋进了沙层。在现在看来,它再也不能航行了,但起码在一段时间里还可以用来居住,在它完全报废之前孩子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小镇或是村庄。如果这里确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孤岛,孩子们则希望能找到一个可改造成为栖身之处的洞穴。
那一整天,他们都在努力把帆船收拾得更舒适些。船舷右侧的绳梯成了上下船的通道。莫科作为船上的服务员,略懂一些厨技,就负责厨房事务。他在索维丝的协助下做了一顿晚餐。由于人人胃口都十分好,这顿饭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甚至连金肯斯、埃文森、托纳和科斯塔都十分满意。只有杰克一人表现异样,他的性格一下子似乎全变了。面对伙伴们的询问,他也只是含糊其辞。
在危险中过了这么多日日夜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了。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年幼的孩子们早早就回到了船舱,其他的人也很快就入睡了。布莱恩特、高登和唐纳甘轮流值班。会有野兽出现吗?或是一小队比野兽更可怕的当地土著人?幸好什么也没出现,整个晚上都平安无事。太阳升起的时候,孩子们一起祈祷,感谢上帝庇护他们度过了危险,然后就开始工作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列一张存货清单:粮食、武器、工具\厨具、衣物、仪器等等。粮食问题十分严峻,因为他们所处的岛屿。看来似乎是一座荒岛。如果有什么可供捕获的话,他们也只能靠捕鱼和狩猎。唐纳甘这位有名的神枪手注意到四周除了停在暗礁和海边的飞鸟,再没有别的东西。但是仅靠吃海鸟为生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他们还必须弄清楚如果节省着用的话,帆船上的食物还能维持多久。
除了饼干的贮备比较充足以外,还有一些果酱、火腿、肉馅饼(用面粉、肉末和香料制成的那一种)、腌牛肉、咸牛肉和海制品,这些加起来大概最多能维持两个月。所以从现在起,他们必须想办法在当地找到食物,而把存粮留作以后用。一旦他们不得不向几百里之外的内陆港口或是村镇转移时,这些存粮就十分有用了。
“要是这些吃的东西遭到损坏,”巴克斯特问道,“要是海水从船底的洞里进来了怎么办?”
“如果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哪天打开盒子时发现一切正如你所说的,”高登说,“但如果我们再煮一煮的话,还能吃。”
“我负责照看食物。”莫科说。
“越早越好,”布莱恩特告诉莫科,“开始这一两天,我们不得不完全靠这些食物维持了。”
“不如今天就开始行动吧?”威尔科克斯问道,“难道在南边的岩石间我们不会发现一些鸟蛋吗?”
“是啊,一定会有!”托内赞同道。
“去钓鱼怎样?”韦勃问,“船上不是有鱼竿吗?谁愿去?”“我去!我去!”年纪小的孩子们异口同声说。
“好吧,”布莱恩特说,“只是别闹着好玩。我们只把鱼竿交给那些办正事的人。”
“别太兴奋了,”埃文森说,“我们要保持镇静,就像——”
“还有一件事情,”高登补充说,“我们首先还应列出船上还有些什么。除了食物,我们还有许多别的问题要解决。”
“我们还能去弄点牡蛎来当午餐。”索维丝提议说。
“好极了!”高登称赞道,“你带两三个人去,莫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