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袁家在招魂幡绝对不能落在外人手中,飞儿,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将这半卷七星招魂引熟记,然后去趟安徽吧。”爷爷虽然是用着商量的口气,可是语气却是不容质疑。自小到大,我熟悉爷爷的脾气,他算是一个独裁者,他说一,就断然容不得我说二,所以,我虽然放不下我那小小的私人侦探所,可是还是老实的点头应允。
爷爷又看了我一眼,摞下一句话——你的武功很不错,天资也高,风水玄术自然是难不倒你,可是你胆气太小,一个骷髅头都害怕?怎么进入大型古墓?也罢,今天晚上,去开开眼界,练练胆气吧,现在,你先把这半卷七星招魂引看看。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顺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我与一个陈旧的死人骷髅关在一起。
由于自幼的耳濡目染,出于对鬼神的恐惧——应该说是对未知物的恐惧,任何一个正常一点的人,只怕都会惧怕死人,本能的认为这是不详与不干净的东西,除了我那个有点变态的爷爷外,谁会喜欢骷髅?
我转过脸去,再次看着摆放在地上的那个白色的骷髅头,爷爷刚刚虽然对我述说了关于我的身世,可是对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却一点都没有提,比如说,这个骷髅头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在房间内的床底下“收藏”一只骷髅头?
一个活人面对着一只骷髅头,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会不舒服,所以,我尽管非常的讨厌与死人骷髅接触,但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心中默念着“得罪得罪”,小心的再次将骷髅头捧了起来,准备放入描金红漆巷子内。
但天知道是什么缘故,骷髅头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窝子,似乎正冷冷的盯着我,尤其的他的嘴巴,两排狰狞的牙齿,似乎正在冲着我笑着,我心中已经,手一滑,一个哆嗦,骷髅头“啪”的一声,就掉在了水泥地上,已经被爷爷“收藏”了好多年的骷髅头,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啊……”我大惊,本能的惊呼出声。不管这个骷髅头是什么人的,打碎人家的骷髅头总是大不敬,我的心不争气的“怦怦”乱跳,难怪爷爷说,我的胆子不够大。
我脑子里一瞬间一片空白,爷爷既然将这人的骷髅头保存了这么久,必定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也许,还有可能是我的奶奶?我该怎么办?向爷爷坦白吗?不——爷爷的脾气我的知道的,这么多年我就是在他的棍棒教育下长大的,要是让他知道我打碎了他珍藏多年的骷髅头,只怕非得将我打个半死不可。
想到这里,我急中生智,当即手忙脚乱的将所有个骷髅头碎片收集起来,准备放在红漆描金箱子内,然后将箱子推进床底下,只要能够瞒过爷爷这三天,等到三天过后,爷爷不是要我前往安徽吗?如今,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是,就在我准备将骷髅头放进箱子的时候,猛然一个小小的碎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好歹学过一些破案原理,所以,我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颗小小的碎骨,仅仅只有人类的小拇指半大小,但却圆润得很,很有光泽,不像是普通的骨头那么简单,但绝对不是人类脑子里的东西。
人的头上有些什么骨头,我还是知道的。我反复的将那颗碎骨在手中观看着,猛然心中一动,以前看武侠电视小说,常常看到舍利子这个词,传说中,得道高僧死后圆寂,头盖骨中会产生舍利子。
莫非这个骷髅头居然是某位高僧的遗骸?爷爷是个富有传奇而神秘的老人,有些奇怪的东西也不例外,我正欲将那小小的碎骨放入箱子内,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我却震惊能够到发现,在白森森的头盖骨上,居然有着红色的液体,鲜艳异常,宛如鲜血。
不——我只当我是眼花了,这个骷髅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肉身早就腐朽,剩下的仅仅是枯骨,怎么会有鲜血?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箱子内的哪一堆碎骨,果然,并不是我眼花了,在某个骨头的断口处,确实有着红色的液体,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将那片碎骨再次取了出来——
对着光,我看得分明,那并不算血迹,而是一种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夹在了头盖骨中,隐隐约约的看着,似乎构成了某种字迹。我的手再次忍不住开始颤抖,我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缘故,我有点歇斯底里的将所有的骨头一点点的取出来搜寻,果然,你抹红色的夹在头盖骨中的神秘染色,在头盖骨的内部,构成了某种古怪的文字。
可惜,我一个都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我用心默记,将头盖骨内的古怪文字全部记录下来,死死的印在脑海内,唯恐忘记,我有着一种隐晦的预感,这古怪的文字,势必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收拾好骷髅头,将红漆描金箱子再次推进爷爷的床底下,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强制的压下恐慌与怦怦乱跳的心脏,在爷爷常坐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九章 没影子的人

现将那面小小的三角旗——“开阳”招魂幡把握了片刻,然后,我颤抖的打开了那半卷七星招魂引。
原本看着似乎没有异样的半卷招魂引,好像与所有的古书都是一样,可是,当我彻底的摸在手中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书本身也不简单,纸张质地光滑异常,我竟然无法分辨这是什么纸张,但又不是丝绸绢帛之类,真是奇怪。
而著书的搬山道人,更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是何年代的。中国历史上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我也心中也清楚,中国历史悠久,素来草莽之中出英雄,市井多奇人,这搬山道人名不见经传,倒也正常。
我小心翼翼的翻看七星招魂引的第一张,一排鲜红的大字,顿时映入眼帘——
有干天和,沦劫莫怨!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大的口气!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有干天和?
我怀着崇拜、敬畏、甚至有点恐慌的矛盾心理,又翻看了一页——天地生阴阳二气,聚者成型,散而成气,人死魂不灭,气未尽也,若得异法,可再次聚气成型,起死回生,天道轮回,永生不灭……
我忍不住喃喃念叨着——天道轮回,永生不灭?那又是什么样的概念?
我怀着矛盾的心态,再次向下看去,风水学又称堪舆学,堪为天道,舆为地理,风水玄术是上观天文,下察地理。接下来就是详细的讲解风、水、气、以及龙、砂、穴、水、坐等等,甚至还有图文标志,不过二十一张薄薄的书页,可是却是包罗万象,上达天文,北斗奇术,命司所属,下有地理,寻龙问脉,乘风点穴。
我一时之间也领会不了那么多,唯有采用最笨的法子,将整本书熟记在心。中午是爷爷送了点饭菜进来,晚上也是一样,幸亏我已经将那只神秘的骷髅头收进了箱子内,爷爷也没有过问,目前算是瞒了过去。
晚饭过后,爷爷问我可有不懂的地方?我老实交代,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于是,爷爷又给我讲究了一翻,可是也不知道是我天赋不好,还是实在不是那块料,我听得依然糊涂。
直到半夜,爷爷实在拿我没有法子,就说,算了,一时三刻的要你记下这么多,也有点为难你了,我们出去走走,现场实习一翻。
我听得呆了呆,爷爷不会是老糊涂了?这里可是北京城,而七星招魂引上面记载的,都是风水玄术、墓葬知识,他准备带我上什么地方去实习?不会是准备去八宝山挖骨灰盒?如果真是这样,他老人家自己去玩吧,请恕我不孝顺,不奉陪了。
虽然我心中叨咕着,可是,爷爷已经闪身走了出去,我无奈,也只能将半卷七星招魂引与那面小小的招魂幡贴身收好,跟随在爷爷的身后出了门。
由于已经到了半夜,虽然北京是中国的首都,繁华的程度不是普通的城镇能够比拟,可是,半夜的时候还是人影稀少,适合作奸犯科或者游魂活动,所以,爷爷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展开轻功身法,如同一溜烟一半飞快的向前飞驰,也不怕惊世骇俗。
我不顾上想什么,慌忙展开轻功,跟了上去,出了潘家园,原本以为爷爷会带我去什么荒芜的地方,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爷爷居然带着我跑到了市中心的北京医院。我不解的看着爷爷。
爷爷明白我的意思,阴沉沉的开口道:“医院,自然是病人汇集的地方——生病,难免痛苦、伤心,由于痛苦伤心以及无奈之下,自然会生出许多幽怨之气,凝聚与上空,久久无法散去,越积越重,形成了无形的幽怨汇集之地。而人死之后,原本存储在身体内的天地之气,却并没有散去,一旦尸体中的天地阴气与幽怨之气汇集在一起,你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不怎么懂风水玄术,可是,我的记忆力却惊人得很,七星招魂引上有着这么几句——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我当时不怎么明白,如今被爷爷一说,心中霍然开朗,一个人已经死了,可是,那只是他生命一部分的终止,另一部分却未必就全部死去,比如说,细菌、微生物、甚至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却因此而活了过来。
可以说,人死,事实上是一个生命的终结,另一个生命的开始或者是延续,但不管怎么说,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也许就会产生很多我们现在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爷爷刚刚说的幽怨之气,凝聚不散。
若是说出去,只怕会被现代的科学家们视为无稽之谈,更会被人认为是疯子行径,但我心中却明白,这股幽怨之气,是真的存在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人生——不过就是一口气而已。
爷爷在医院的门口徘徊了一圈,那个普通的,一米过高的电子们,自然是拦不住我们爷儿俩,所以,几乎是没有费吹灰之力,我们轻易的潜入了医院。爷爷似乎对这家北京人民医院非常的熟悉,熟悉得让我有点郁闷,自小到大,我还没有见过爷爷上过医院。
我跟随在爷爷的身后,白天看着并不显得阴沉在夜晚中,所有的灯全部关系,空荡荡的走廊上,幽暗而深邃,接着远处一点微弱的灯光,爷爷佝偻着身子在前,如同是一个游魂一样。一个漆黑漆黑的影子,映在旁边的墙壁上。
一个影子?我心中猛然一惊……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着映在墙壁上的影子,那是我的影子,可是,爷爷的影子呢?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爷爷居然没有影子……小时候曾经看过鬼故事,说——活人都是有影子的,只有鬼才没有影子。
不……不……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我的爷爷居然没有影子,那么,他是活人,还是鬼魂?我被的这个发现惊呆了,我的腿肚子只打颤,几乎不敢在向前迈进一步。
“怎么了?”爷爷转过身来,阴沉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着。
我嘴巴发干,心中酸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即硬着头皮摇头不语,爷爷皱眉道:“那就快点,子时快要到了,这个时候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不要磨蹭什么。”说着他首先向前走去。

第十章 控尸

不知道为什么,我凭空感觉,似乎就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在对我说——快点,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我与爷爷自幼相依为命,怎么说我都不该怀疑爷爷。可是,为什么爷爷没有影子?为什么爷爷的床底下藏着一个死人骷髅,为什么骷髅的头盖骨中有着古怪的文字?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对这个从小将我抚养长大的爷爷有着一种隐晦的、莫名其妙的惊恐。
爷爷,真的太神秘了……
基于自幼的养育之恩,我依然强撑着,跟随在爷爷的背后,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爷爷避开了所有的病房与急症室等等地方,而是带着的走到医院最最北面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我抬起头来,清楚的看到在一扇大门的上面,写着“太平间”三个大字,黑漆色泽,阴沉沉的有着一种沉重的恐惧。
爷爷微微的侧过身去,低声吩咐道:“这门是不锁的,你来开……”
我依然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不过,既然爷爷让我开门,我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当即走到太平间的门前,伸出手来试了试,果真如爷爷所说,门是虚掩着的。我手上微微用力,太平间厚重的门发出“吱吱”声,缓缓的向两边打开。
我就在门刚刚一打开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在门内,一个黑影一闪而逝。可是当我想要继续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全神戒备,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太平间应该是住死人的所在。
门已经打开,我转过身来正欲招呼爷爷,可是,这一个转身之间,我不禁毛骨悚然,刚才还在我身后的爷爷,如今却是踪影全无,如同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爷爷……”我忍不住低声呼唤,可是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与身后黑黝黝的太平间内回荡着,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正对着太平间的门口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藏身之处,爷爷既然说是要带我过来看看眼界,总不会是将我带到太平间的门口,自己就先跑了吧?我再次想到刚刚爷爷诡异,心中寒气直冒,怎么都没有胆子迈进太平间一步。
而就在此时,原本死一般寂静的太平间内,传来“砰”得一声大响,似乎有重物倒地,我吓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一颗心几乎要挑出嗓子眼。心中不得不诅咒我那位神秘的爷爷。
既然爷爷不见了,不如——做一次逃兵,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就做一次丢脸的逃兵,我素来都不够胆子大的。想到这里,我一个回身,转身就向着走廊奔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走廊的尽头,过了这里,前面就算是比较正常的地方,可是,就在走廊的转弯处,一个黑影猛然挡在我的面前,我差点就收势不住,撞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阴沉沉的声音在我的心底狠狠的撞击着,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
“爷爷……”我嗫嚅着道。
“你怕什么?”爷爷的声音依然冰冷,“我袁家的招魂术可以控制所有凶神恶鬼,今天晚上,我就教你如何控尸。”
控尸……我心中一阵恶寒,双脚发软,虽然我从小练习先天灵气,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武功,胆识要比普通人壮上一点点,但对于我这个神秘莫测的爷爷,我还是感觉到恐慌。控尸——莫非就是控制尸体?
人死如灯灭,一具尸体,还控制它做什么?
我硬着头皮,再次跟着爷爷走向太平间,但当我再次站在太平间门口的时候,不禁傻了眼——刚才我明明已经推开的大门,如今再次死死的关上,门上面那三个黑漆漆的字体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恐慌与无奈。
在爷爷的逼迫下,我无奈的再次推开了门,接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我忍不住向里一看,顿时就被吓得差点失控叫了出来。
一具头脸已经完全被压扁的尸体,头朝外,脚朝内,就这么直挺挺的横在门口,出于职业本能,我扫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这具尸体很年轻,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死因,不用说,头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够活吗?除非的见鬼了。
一想到这个鬼字,我心中一寒,这样的尸体,原本应该静静的躺在太平间的某个冷冻箱内,为什么她跑了出来,还躺在了门口,也不怕吓着人?
我转过身去,唯恐这次爷爷再次消失不见,不过,幸好没有,爷爷已经一步跨进太平间内,似乎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一样。
我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太平间内是一排排的冷冻箱子,里面或者是空着的,或者装着我的同类的尸体。爷爷阴沉沉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猛然,我的脚下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上,出于一个自幼习武者的本能,我狠狠的一脚踩了过去。
同时,我低头看了下去,这一看我不禁肝胆俱裂——刚才还横躺在地上的女尸,被压扁的脑袋上甚至还带着动冰冻箱子内出来的冰屑,甚至血肉模糊的脸面都已经不再,但她的一只右手,却抓向我穿着的运动鞋。那是一只白皙的手指,甚至指甲上还吐着鲜红是指甲油……
一个人在惊恐到了极致的地方,往往反而会冷静下来,我今天连接遭受惊吓,如今对于这等诡异的情景,居然有点想要疯狂大笑的冲动,我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我抬脚对着女尸的腰际狠狠的踢了过去。
我自幼修炼内家灵力,可不是现代人修行是散打等花拳绣腿,而是真正的内家功夫,这一腿的力量,一点不夸张的说,足够踢死一头牛,理所当然的那具女尸也被我踢得一个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一拍冰冻箱子上,然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具已经死得不能在死的女尸,居然在倒地之后,再次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压扁的脑袋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只有红红白白血肉模糊的一片,我心中寒气直冒,背心早就被汗水湿透,我的双腿再次忍不住开始颤抖。
“那位同行在这里?”爷爷阴沉沉的声音为这个黑暗死寂的太平间平添了几分死气。
女尸就这么站在冰冻箱子前一动也不动,如同是一座雕像,而我却非常不要脸的躲在爷爷的背后。
爷爷冷哼的一声,在次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倒地怕什么?尸体?鬼魂?”
我摇首不语,我倒地怕什么,不管是尸体还是鬼魂,我都怕。爷爷的目光原本已经浑浊不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在黑暗中看着,却异常的明亮,仿佛是闪现在黑暗中的一缕黑光,阴沉沉的黑光。
“你在我的身后寻求庇护,你安知道我是人是鬼?”爷爷的声音再次阴沉沉的响起。
我愣愣的看着在闪着诡异光芒的爷爷的眸子,回想起在走廊上诡异情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耳朵内轰轰作响,只剩下了爷爷唯一的一句话——你安知道我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猛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已经是草木皆兵,全身一个激灵。
“问得好,问得好……”黑暗中,某个冰冻箱子的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人是鬼……
我转首看着爷爷,虽然爷爷诡异神秘,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是我唯一的依持。爷爷没有也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冰冻箱子的背后,鬼气森森。
一个影子,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凝聚成人形,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应该是一个年轻人,非常的年轻……我可以判定,他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左右,由于太过的黑暗,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面,我在心中纳闷,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
我原本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自从今天看到了那女尸的诡异情景,在加上我家那份七星招魂引,以及招魂幡,彻底的颠覆了我的信念。

第十一章 夺魂铃

“回来吧,辛苦你了……”黑暗中的人影对着站在冰冻箱子前的女尸招了招手,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法子,那女尸居然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拉开其中的一只冰冻箱子,发出刺耳之际的难听声音,然后,就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女尸躺进冰冻箱子内,黑暗中的人影一脚踢在箱子上,将箱子关了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一只没有说话的爷爷冷冷的道:“是那位高人朋友,控尸居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老人家误会了,这不过是一点傀儡术小把戏,哪里是控尸了?控尸乃是袁家的不传秘技,我又怎么会?”黑暗中的人影摇头说着,可是语气中却是不含丝毫的情绪波动,如同个一口古井,透着死气。
我也没见爷爷有丝毫的动作,可他却如同是鬼魅一样,欺近黑暗中人影的身边,一掌轻轻的印向他的胸口。
黑暗中的人影似乎没有想到,爷爷连招呼都不打,说动手就动手,当即一个后仰,手一扬,迎上了爷爷,同时,我的耳朵内听得一声清脆之极的铃声,直透心扉。我一时之间无法形容这铃声,但被这铃声在心底一撞之下,我居然气血翻腾,几乎要控制不住。
“夺魂铃……”爷爷一掌攻出,随即后退,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转身就向外走去。
背后的那人也没有理会,直到走出了医院,在繁华的大街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彷徨与不安一起压下,再也忍不住问道:“爷爷……”
“什么都不要说,先回去。”我想要问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出口,爷爷就冷冷的阻止道。
“老先生是不是姓袁?”一个影子仿佛的阴魂不散一般,死死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这个依然看着模糊的影子,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二十岁的年龄,却有着八十岁的沧桑与阴沉沉的死气,基本上,这人与我的爷爷大概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死气,或者应该形容为鬼气。
爷爷没有说话,放开抓着我的手,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黑影。
黑影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终于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他的脸面,这个人,应该是算是一个比较英俊的年轻人,有着一张堪比电影明星的脸面,但他的一双眸子,却是绿色的,碧绿碧绿,宛如的猫眼,散发着鬼气。
“鬼宁?”爷爷似乎吃了一惊,惊问道。
“不错,我是宁家人——宁珲,老先生还没有告诉我,你老是不是姓袁。”宁珲的语气中,依然是不戴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老夫姓袁!”爷爷说,今天第一次,我感觉到爷爷没有用那阴沉沉的话语说话,而这四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似乎想要宣布着什么。
“我们查了很久,才算是知道,原来昔年鼎鼎大名的幽冥老祖,居然躲在了北京城内,正所谓是大隐隐与市,小隐隐与野,还真是一点不错,原本我们一直以为,老人家就算要隐居,也会找个山清水秀,风景绝佳的龙穴隐居……”
我原本对这个宁珲非常的惧怕,可是当他报出名字后,心中对于他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听得他出言讽刺我爷爷,我在也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冷冷的指着他的脸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才找个龙穴隐居呢!”
年轻人好大的火气——宁珲冷冷的说道。
我憋了一天的惶恐、惊惧、不安与层层叠叠的谜团,塞在我心中几乎就要爆炸,如今悲被他一激,全部爆发出来,——这年头谁怕谁了,别说他是人,他就算是鬼,老子也今天也揍得他找不到鬼穴。
所以,我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一拳对着他的脑袋轰了过去,宁珲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手,形同偷袭,当即一个矮身,闪了开去,同时脚下很扫,对着我下盘扫来,我扭身闪开,反手为抓,扣向他的脉门。
宁珲似乎没有想到我的速度这么快,匆忙后退,躲闪的好不狼狈。我在太平间被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如见眼见他狼狈不堪,顿时心中舒畅,得理不饶人,我连连强攻,打得宁珲左右躲闪。
但不知道为什么,宁珲的身法好生奇怪,每每到了紧要关头,总是被他用一种诡异之极的步法闪开,眼看着我几乎就要得手的时候,他却如同是泥鳅一样的从是手中滑开。我们两人相互换了五十多招,我渐渐的已经能够摸清楚他那诡异步法的一点点规律性,不禁打得火气,祖传的七星拳招招式式,不离他的要害。
又过了十多招,我基本能够摸清出他的步法要领,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他,宁珲从一开始就一直被我打在下风,若不是靠着那诡异之极的步法,只怕早就落败受伤,如今眼见我上面空门大落,居然不疑有诈,长拳只进,打向我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