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阴森的,让人寒气从脚底直冒到头顶。”
老警察缓缓道:“但那个时间死者已经被人杀死了。”
“会不会是凶手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年轻警察问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否则那么血腥的现场,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多逗留的。”
“那本来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要不谁有那么凶残的手段,会将人头生生地割下来?”年轻警察恨恨地说,“我怀疑那是一个职业杀手,否则整个现场不会那么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任何

一点线索。”
老警察陷入了沉思,许久他叹了口气,“我总感觉这个案件有点蹊跷。按照常理,不论是怎样的职业,那样凶残杀人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一定是指纹或证物,但至少会有一些其

他的痕迹,还有弄出声响。晚上11点半,并不是一个很晚的时间,凶杀案又是发生在民房里,里面的居民杂多不说,隔音效果也都很差,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死者的任何挣扎或呼救的

声音。这么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人夺命了去,估计连职业杀手都难于做到,除非她是事先被人迷倒,或是晕倒。可这里的问题是,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来广州不到半年,连结识的

人都没有几个,会哪里来怨气这么深的仇家?”
“那你的意思是……”年轻警察试探地问。
老警察点起了一支烟,转过头对苏阳说,“我想了解更多有关于你所说的‘朱素’的信息。我觉得那是一个破案的线索。”
苏阳无奈地伸了伸手,“但我和她接触的就那么点,全都告诉你们了呀。”他突然记起昨天里的QQ聊天记录,“哦,对了,我可以给你们看看我和她的聊天记录。”
苏阳飞快地打开电脑,进入QQ,但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朱素的QQ头像,“真是奇怪,怎么不见了呢?我不可能删掉的啊。”
老警察深吸了口烟,“不用找了,我想你是找不到了。”
年轻警察和苏阳都奇怪地看着老警察。老警察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他淡淡地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那些重大的凶杀案发生,经常会伴随着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说是鬼吗?”苏阳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但也就是因为没有鬼,所以发生那些事情才更让人揪心,更匪夷所思。”
苏阳着急了起来,“那你说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都不好说,只能说,有些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奉劝你一句,世上更多的鬼是存在人的心中,你不要自己吓着自己就行。只要你能够坚持下去,那么就一定能够等到水落石出的

一天。”
苏阳默然。
“好了,别再多想。命运就是这样,不论好运还是歹运,它真的要到来的话,你挡也挡不住。我要你现在带我们去你那网友朱素,去她家看一看。”
苏阳望了望老警察,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默默地去卫生间里换了衣服,穿好鞋子。
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低低地交谈着什么,看见他出来,都止住了声。苏阳也无心多问,跟随在他们身后,上了警车。
警车自公寓缓缓驶出,经过拐角。苏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民房二楼,似乎有一双眼睛悬在二楼的窗户上盯着他,目光冷峻得就像是一支冰箭,穿透他的心,寒意弥散开来。警车自拐

角的斜坡上去,苏阳慌乱地转头,却一眼望见704房的神秘男子正站在阳台上,眼神冷漠地看着警车。之前相遇时的那种不舒适感重新爬上苏阳的心头,他觉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怎么了呢?”老警察察觉到苏阳的异样,问道。
“我……好像看到那民房的窗户里有人在看着我。”苏阳犹豫着说。
“哦?什么人?”老警察警惕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苏阳捂着怦怦直跳的心,不断地告诫自己说:世上没有鬼,一切只是幻觉,不要怕,我要赶走它。这是苏

阳以前从心理学书上学到的一点自我暗示法,虽然知道其作用微小但对于现在深陷入恐惧泥沼中的他来说,这无疑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哦。”老警察重新放松了下来,将头靠在座枕上,“这也是人的正常心理,对恐惧的正常反应。当人认定某个地方有鬼,或是有恐怖的东西存在的话,就容易产生幻觉,惊吓到自己。

所以你要记住,鬼并不可怕,因为它本来就不存在,只有心魔才是最可怕的,不要让自己心中因为这起凶杀案而植入恐怖的意念,更不要被它所左右。”
苏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生活从未像现在这么糟糕,更要命的,他隐约地觉得,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就当做是一次练胆的机会吧。


车子很快就抵达步云花园。花园看起来比晚上时更为破败。苏阳指引着警察上了6栋602。邻居们都惊诧地看着他们,窃窃地议论着,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不安。
老警察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朱素的门户,铁门上的锈迹和尘灰都逃不出他敏锐的眼睛。年轻警察则在一旁不停地拍照。老警察直起身来,问旁边的邻居:“这是朱素的家吗?”
邻居点了点头,反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难怪好几个月没有回来。”
“几个月没回来?具体有几个月?”
邻居扳着指头算了算说:“有四个月多一点了。”
老警察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对年轻警察说,“打开门吧。”
苏阳急急道:“为什么不敲门呢?她昨天晚上还给我发短信说她有回来的,只是邻居没有看到而已。”但随即想到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又闭上了嘴,暗骂自己的贱,都被人

卖了,竟然现在还傻傻地相信着别人的话。
老警察注视着年轻警察戴上手套,从背包中拿出一堆工具着手进行开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苏阳:“你没有看到铁门上的灰吗?这门至少有半年没有人出入了。”
年轻警察很快就将铁门和房门都打开。老警察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苏阳手心中满是冷汗,却还是咬牙跟着进去了。房间里很黑,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只有微弱的光从厨房里透了进

来。年轻警察摸索着开灯,却早已被供电局停掉了。
苏阳很快就适应了屋里的昏暗,但屋里弥漫着的一股腐臭味却让他胸口发闷,大脑发涨,肠胃翻腾。他深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句:“这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黑暗中传来老警察低沉的声音:“如果让你当几年警察,也许你就会习惯这味道。”
苏阳还想多追问究竟什么味道,眼前突然一亮,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光线,原来是年轻警察把窗帘拉开了。屋里的轮廓顿时清楚了起来:这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他们现在所站的客厅中

摆放着一套家庭影院,一张沙发,还有一张茶几,茶几上零散地堆放了遥控器、CD等杂物,令人意外的是,茶几上竟然放着一只花瓶,花瓶上插着两枝百合,不过早已枯败得只剩下两根

残梗。看来朱素应是一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
突然,苏阳惊叫了起来。两个警察猛地转身,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也齐齐心跳了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阳的身上,却见他直直地指着门后的一个角落里,面无人色。老警察警惕地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红提……红提……”一时间,苏阳心如乱麻。两个警察也是脸色一变,年轻警察快步走上前,将一袋红提从角落里提了出来。红提犹然显得新鲜,与屋子里的陈腐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显然绝对不可能是四个月前的遗物,那只有一个解释:昨天晚上有人在苏阳走后,将他遗留下来的红提带进了屋!
老警察脸色一沉,示意年轻警察和苏阳退出了门。
门口,众邻居一个个脸上呈现狐疑与不安的神色。老警察也不作解释,掏出手机,走出人群,打起电话:“刑警大队吗,我是老陈。我和小张现在在白云区步云花园6栋602。我们怀疑这

里面曾经发生过凶杀,而且与昨夜的那起割头案有关。请紧急派遣人手过来增援搜查。”
邻居们躁动了起来。老陈走进人群,目光扫视过众人,沉声问道:“你们当中有谁和朱素比较熟,知道朱素的联络方式和其他情况?”
一个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说:“我有她的手机号码,等等,让我查查,嗯,是1386235****。不过我和她也并不太熟,她虽然在这里住有几年,但基本上都不跟其他人串门,我也是一年

前她要我帮她修热水器时才留下的电话。”
老陈的目光停留在苏阳身上,苏阳正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对照朱素的电话号码,脸上明显的有一种见鬼了的恐怖表情,“怎么可能呢?难道网上真的是朱素?那她人呢?究竟是人还是鬼

?”
老陈将手搭在苏阳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他转身再问周围的邻居:“在朱素失踪前,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什么异常之处?还有啊,她失踪后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
邻居们七舌八嘴地说了起来,总结来说有几点:一、朱素是差不多三年前跟她的父母一起搬到步云花园6栋602,买的是二手房,搬过来不久后,她父母就移民去了澳洲,没再回来过,只

有她单身一个人住在这里;二、朱素虽然年龄不小(谁也不知道具体多大,从相貌上猜,不超过二十八九岁),长相不错,但却极少有见她带朋友回家,也几乎不跟邻居串门,只有在她

失踪前的两三个月时间里,偶尔会有一个男的过来找她,但自从朱素消失后,他也就再没来过。男的多数是在晚上十来点以后过来,个子不高,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皮肤挺黑的;三

、朱素失踪后,除了查水表收电费的来敲过门外,大概平均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年轻男子来602敲门找她,直到邻居告诉他们说朱素不在这,602是一间空屋后,他们才将信将疑地离去。
老陈在心里细细地将这些线索梳理一遍,看来那个皮肤很黑的男子存在着很大的嫌疑,不过为什么每个月都有男的来找朱素,这就有点奇怪。莫非那些年轻人的身份都跟苏阳一样,是在

网上被“骗”过来的,那幕后主使者的意图又是什么?
老陈还来不及在心里找出个答案,刑警队已增派了五名警察过来做援手。老陈简略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案情,再彼此碰头嘀咕了一小会儿,老陈转身对苏阳说:“要不你先回去吧,这边

暂时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如果有其他的什么问题,我们会届时再找你协助调查。”
苏阳摇了摇头,“不,我想跟着你们查清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早一刻知道答案我也可以早一刻安心。”
老陈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你进屋后不要乱动,以免破坏现场。”
老陈示意小张警察再把门打开。门刚一打开,苏阳只觉得腐臭的气味比之前更为浓烈,几乎要侵入人的每一个毛孔中。几个警察交换了下眼神,神色都凝重了起来:看来果然是有情况。
门被缓缓地全部推开,几乎所有的人都“啊”地惊叫了起来:屋里竟然盘旋着一大片的绿头苍蝇,就像一片绿色的、诡异的云,门被打开所卷起的风吹得四散到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小

张惊异地张大嘴,喃喃道:“都秋天了,怎么这么多苍蝇?”他捂住鼻子,强忍着屋里的难闻味道和心头的恶心,快步去开了窗户。
苏阳跟着警察进了屋。大家都厌恶地用手挥散扑到身上脸上的苍蝇,怀着敬业的精神忙碌了起来。
苏阳呆立在屋子中央,看着众警察仔细地检查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从厨房到卫生间,从卧室到客厅,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那些苍蝇也不闲着,它们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似的,或者是因为苏阳身上的某种气味吸引了它们,它们纷纷地往他身上落去,任他左挥右赶,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仿佛屋里的所有苍蝇都

聚集在了苏阳身上,密密麻麻,像一张绿色的、黏稠的毯子,将他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苏阳顿时觉得整个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惊恐地张口叫道:“老陈,快来救我……”只这么张嘴

的一瞬间,苍蝇已步步为营,将他的口腔占领满。想到含着满腔的苍蝇,世上最肮脏的生物之一,苏阳只觉得整个喉咙、整个胃部都翻山倒海了起来,他跌跌撞撞摸索着往卫生间的方向

跑去。
老陈听到苏阳的叫声,转头望去,却见到骇人的一幕:数以万计的苍蝇黏附在苏阳的身上,随着苏阳身体的晃动幽幽地发着绿莹莹的光,诡异而又可怖。老陈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冲

苏阳跑了过去,用力地扑打那些苍蝇。
但那些苍蝇仿佛带着神秘的使命,任老陈左扑右打也岿然不动。老陈惊骇地止住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阳跌跌撞撞地扑进卫生间,抱住马桶,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那些苍蝇也如同解

冻了的冰屑,自他的身上渐次剥落,掉在地上,厚厚地铺了一层。
所有的警察目睹着这一幕,眼神中都掠过惊诧与恐惧。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苏阳只觉得自己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但那一阵阵的恶心感,还是让他无法抑制地继续干呕着。终于,他再也禁受不住胃的无力收缩,一

屁股坐在苍蝇铺就的地毯上,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苍蝇尸体迸裂的声音。
老陈等人站在卫生间门外,望着苏阳的举动,一个个胃里也跟着翻腾,迟疑着是否应该上前帮忙。
许久,苏阳抓着马桶沿儿,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极力地不去看马桶里的秽物,但却又忍不住地扫了一眼,但只这一眼,几乎令他魂飞魄散,真灵出窍:他看到马桶里的呕吐物凝成一个人

头的形状,而苍蝇的尸体漂浮在上面,恰似女人披散的头发,然后似乎底下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女人的人头,又似是女人张大嘴,将所有的秽物吞入进去,只见得那些黑白相间的秽物打

着旋儿,飞速地自马桶里坠下,进入底下的水管中。
苏阳惨叫一声。老陈心里一惊,忙冲进卫生间,一把扳过苏阳,“你怎么了呢?”
苏阳两眼外凸,手指僵硬地指向马桶,“人头……在吃……”
一句话,令所有的警察都打了一个寒战。小张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马桶,里面干干净净,真像是有一张大嘴将所有的秽物舔舐干净了似的。小张将头扭向另外一个警察,不安地问道:

“你刚才检查厕所,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警察摇了摇头,“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老陈扶着瘫软如泥的苏阳往外走。门外的邻居纷纷捂着鼻子闪避。也难怪,现在的苏阳,浑身都沾满了苍蝇的黏液,衣服上还挂着刚才吐出的秽物残余,最主要的是,他脸色没有一丝血

色,两眼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地披散在额头,简直形如恶鬼。
老陈招呼小张过来,“你送他回去吧,不要再让他受什么惊吓了。”
不料苏阳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地一下直起身来,“不,我要留在现场,等结果出来后再走。”
老陈愣了一下,“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能白受了这么多苦。不管是有人捉弄我,还是真的有鬼上身,我都要弄一个水落石出,否则我会真的永远不得安宁。”
老陈看着苏阳的坚决的表情,沉吟了会儿,说:“那好吧,你就继续留下来。小张,你陪着他,注意不要再让他出任何的意外。”
苏阳步履蹒跚地跟着老陈、小张等再度进入了602。尽管仍然是面色惨白,但他眼神中已经褪去之前的恐惧,而代之以一种愤怒,甚至是渴望。想来也是,苏阳二十多年中,何曾遇上过如

此离奇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对控制自我情绪颇有几分自信,但今天却连对方半个鬼影都没摸着,就平白地让人家接连吓了个半死,搞得在老陈等人面前狼狈不堪,于是这反倒激

发起苏阳的斗志来,誓要将真相追查个一清二楚。
几个警察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论尸体还是凶具,甚至连血渍等蛛丝马迹也没有。小张疑惑地看着老陈,“难道是我们判断错了?”
老陈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重的尸臭味,还有这么多逐臭的绿头苍蝇,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只能说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而已。”
“但能找的我们都找了啊,连个耗子的尸体都没有发现。”
老陈望着满屋的狼藉,确实所有可能藏有尸体的地方都找遍了,包括大小柜子,床底屋角。马桶、浴缸,甚至连墙板也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近期动过的痕迹。“那究竟能藏在什么

地方呢?”调查陷入了困境。大伙都一筹莫展地望着老陈。
“再检查一遍吧,仔细些。”老陈也有一点无奈。
几个警察都默默无语,分散开更仔细地搜查起来,将每一个抽屉都打开,每一件衣服口袋都掏出来,所有可能藏有物件的地方都掀起来查看,甚至连墙角的老鼠洞都用铁丝钩伸进去探测

,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凶手真是个老手。”小张恨恨地说,“又是一个无头案。”
老陈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算了,大家把东西复原一下,撤吧。”然后转过头对苏阳说,“什么都没发现,也许我们就是多疑了。”
苏阳却侧耳倾听着什么,继而脸上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指向客厅正中央那台29英寸的电视机说,“那里面有人,在杀人……”
老陈看了他一眼,心头一动,回头对队员说:“把那电视拆了。”
几个人很快就将电视的外壳拆了,但里面除了正常的电视零件外,什么都没有。老陈扳过苏阳,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苏阳眼神中一片迷离恍惚,“我只听到有人在哭泣,说别割她的头,好痛。就是从那电视里传出来的。”
“但你也看到了呀,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定又是你的幻觉。”小张耸了耸肩,“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不过我觉得最怪的还是你。”
“这不是幻觉!”苏阳激动地抓住小张的肩膀,“我真的听到了,很细的哭声,你们仔细听听,真的有的。”
老陈掰开苏阳的手,“你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别再多想,案件我们会破的,到时候结果出来再通知你。”
苏阳颓然地收回了手,“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呢?”他挥舞着双手,悲愤地对着空中大叫了起来:“但你为什么又偏偏找上我呢?”
老陈朝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会意,上前抱住苏阳往外拖,“走吧,我们出去吧。”
“放开我,她在向我呼救呢,你听,她叫得多凄厉:‘别割我的头,我好痛哪!’”苏阳张牙舞爪地挣扎着,终于被小张硬拖出了602。
老陈待所有警员都退出了房门,最后扫视了一下屋里,当目光掠过电视时,他突然感到心头一凛,仿佛电视里真的有一双冷酷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这种感觉是他从警二十多年来从未

曾有过的。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去电视屏幕上只有幽微的反光闪烁,两边立着的两个一米多高的音响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一切都与普通的家庭影院并没有什么差别。
老陈缓缓地退出了门,心里叹息道:“看来这里真的要变成一座凶宅了。”
老陈和小张刚回到局里,同事就递给他一份材料,“老陈,你早上要我查的手机1386235****的记录已经出来了,这个号在四个月前已经欠费被停机了,然后一个月前重新被人开通,就是

死者陈丽娟,这是她最近的通话记录,她昨天晚上的短信记录显示,她只发出了12点50的那一条短信。至于前一个机主的通信记录,移动公司说他们暂时只能查到最近三个月的记录,超

过三个月的,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搜寻,但最多也只有最近半年的记录。”
“那最后一条短信是谁发的呢?”小张失声道,“那个时间陈丽娟已经被杀死了,难道是朱素的鬼魂不成?她和陈丽娟又是什么关系呢?”
“也许就是为了引我们去侦破她的冤情吧。”老陈若有所思。
“你是说,朱素就是确定已经死了?”
“应该差不多吧。也许602里的浓重尸味就是她发出的。”
“真惨。”小张摇摇头道,“也不知是谁和她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怨。如果真的可以确定那又是一个凶杀案的话,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入手?是先找到她的尸体呢,还是先找到相关的可疑者

,比如她的男朋友?”
老陈点了根烟,吐了口烟雾,再挥了挥手,驱散了烟雾,“不,我觉得我们可以监视苏阳,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线索,甚至可能会带领我们找到朱素的尸体和凶手,当然了,前提是他禁受

得起恐惧的考验。”
“那如果禁受不起考验的话呢?”
“那他就有可能会成为另外一个无辜的死者。”
小张嘟囔着,“那这不成了一个鬼案?我们如果要阻止它发生,岂不是就成了法师?”
“你当是香港电视里的鬼片啊?真的有一个鬼魂等你拿符来罩它?我们现在对付的,是心魔,而不是真的鬼。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些被压抑的阴暗面,而这些阴暗的部分一旦被外界的

环境所影响,就会产生一些幻觉幻听,或是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行为,如同精神病人。他们的生活世界,就是远离了我们真实的客观世界,而沉浸在自我想象的一个奇特世界中。但人其

实很难分清到底是精神病人还是我们正常人眼中的世界会更接近这个世界的客观面目,因为你的眼睛、耳朵会欺骗你,就如同佛教中说的迷障,而这迷障有时候的力量是很大的,大得甚

至足以超越我们的人性以及控制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小张一脸的迷茫。
“我想你最好先去睡一觉,养蓄一下精力,我们晚上去监视苏阳。”
“你是担心他有危险,还是真觉得可以从中找到线索?”
“两个都有。不过说句实话,我很害怕他真的成为那一个引路人,那样虽然有助于揭开朱素的谜底,但却可能让陈丽娟的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而且说不定他又会成为另一个命案的受

害人。唉,只可惜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的力量所能阻止得了的。”
老陈将燃了一半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心情如同那烟头,明灭不已,最终化为一缕青烟,飘散而绝。
上领公寓里,苏阳洗了个澡,坐在屋里,心绪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细细地回想昨天晚上与朱素认识的经过,还有凌晨先后收发的那几条短信,以及今天在602里接连发生的怪事,越想越

觉得不可思议,不寒而栗。冰冷的阁楼……在民房二楼……我在你门口……苍蝇……马桶里的人头……电视里的杀人声音……一连串的事件联系下来,他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覆盖满了寒

意。他慌忙地把门一摔,直奔电梯而去。在他进入电梯的刹那,他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吃吃窃笑。顿时,苏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他慌乱地死死按住闭合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