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图腾4:险境虫重 作者:闫志洋

内容简介
闫志洋编著的《虫图腾(4险境虫重)》是“驱虫秘术”式悬疑小说史诗之作!《虫图腾》系列第四季!
辗转了大半个中国,潘俊一行人赶到新疆欧阳家宅,不料深入陷阱,性命堪忧。与此同时,遥远的北平城中,时淼淼、管修和子午三人为了追查北平秘牢背后的阴谋而想尽办法。在重重疑云面前,众人历经磨难。最后发现,潘俊的身世中,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故事的最后,武田终于见到了北平秘牢中的神秘人。
这神秘人是谁?人草师到底又是谁?潘俊的身世之谜背后究竟又有着怎样的秘密?那个在北平、安阳、新疆都出现的黑衣人又是何方神圣?一切的一切,尽在《虫图腾(4险境虫重)》!

作者简介
闫志洋,笔名狼七,男,80后。
曾出版畅销书《人皮手札》系列等。
大学毕业后本有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却突然辞职、销声匿迹因一张神秘照片,他行走于山野之间,搜集民间“虫”事,一年后著成《虫图腾》一书:引起轰动现为专职作家。

引子

刺耳的轰鸣声,让我的耳膜隐隐作痛。望着首都机场腾空而起的飞机,我心中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班航班是从北京飞往乌鲁木齐的,欧阳子月说过,她爷爷晚年时有三个心愿:第一个是希望能在死前得到潘俊的谅解,第二个是自己过世之后能魂归故里,而第三个心愿…
想到这里我的手腕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我连忙挽起袖子,左腕上的伤疤微微泛红。这个伤疤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一旦我想触及那段记忆的时候就会提醒我。
出租车停在了北京某军医院附属医院门口,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可医院门口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我下了车,沿着甬道走向医院后面的住院部,谁知刚一进门便看见父亲和几个伯伯焦急地站在住院部门口,我心头一紧,难道爷爷的病情恶化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道:“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几个人见到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过了片刻父亲才将我拉到一旁,低声对我说道:“还记得前几天我曾经和你说过,每到半夜你爷爷就会趁着我们睡着的时候离开病房吗?”
对此我并未在意,疑惑地点点头,惊异地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神秘,接着对我说:“知道你爷爷去做什么了吗?”
父亲的语气很低沉,似乎并不想听我的回答,而是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递给我说道:“你看看!”
我不解地接过照片,这是一张早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三四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我很容易便从这张照片上找到了爷爷。虽然他此时已经年逾古稀,但是那种独特的气质始终没有改变,而照片上的其他人…正在我琢磨的时候,忽然我盯着站在爷爷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爸爸,这个女孩子…”我指着那张泛黄的照片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父亲看着我指着的那个女孩子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也认出来了!”
我慌忙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恍惚,难道是我最近“穿越”的电视剧看得太多了?或者是产生了幻觉,照片上的女孩子与照顾爷爷的那个叫宁宁的护士竟然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般。不过,几分钟之后我立刻明白了,接着问道:“爸爸,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是谁?”
“时淼淼…”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我已经几乎窒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喘过气来说道:“那…难道这个女孩和时淼淼…”
“嗯!”父亲将我拉到门口,一边点着一根烟一边微微地点点头说道,“我和你的几个伯伯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可是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诧异地望着父亲。
“唉!”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一直以为你爷爷每晚只是起夜,不过这几天我忽然发现,你爷爷总是在这个护士值班的时候才会失踪。后来我偶然在你爷爷的床下发现了这张照片!向你几个伯伯确认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时淼淼!”
“哦,原来如此,那爷爷晚上失踪,应该也是想确认这个女孩与时淼淼之间是否有关系!”我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嗯,我想是这样的!”说着父亲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扭过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本来你大伯想直接去问那个女孩子,不过既然你来了,我想你去确认的话会比我们几个老头子要好得多!”
“老爷子,不是吧!”我一脸窘相地望着父亲,见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其实即便他不让我去,我也想尽早确认一下这个女孩子究竟和时淼淼有没有关系。
父亲和几个大伯分别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爷爷闭着眼睛半卧在床上,在床头摆放着欧阳燕鹰的回忆录《百年虫史》,还有几个新鲜水果。我坐在床头对面的沙发上打开电脑,看着文档心中却万分忐忑。刚刚看了一下护士的值班表今晚又轮到那个叫宁宁的护士值班了。
如果直接找她问: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叫时淼淼?恐怕有些唐突。正在我琢磨怎么接近这个女孩子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孩子笑颜如花地推开门,向屋内望了一眼,见爷爷睡着了,又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问我爷爷是不是睡着了!
我正要点头,只见爷爷轻声说道:“是小宁吧!”
“嗯,是我!”叫宁宁的护士这才左手推开门,右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到爷爷床前说,“我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没有!”
小护士开心地坐在爷爷的床前说道:“潘爷爷,您猜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咦!”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小护士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
爷爷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那微笑的意思显而易见,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如此熟悉了。只见那个女孩子神秘兮兮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爷爷面前,然后扭过头对我说:“帮忙把灯关了!”
我一头雾水像个丫头一样起身关掉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闪烁的灯光从窗口射进来,有些朦胧地洒在这一老一少身上。只见小护士将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瞬间两个小小的光点从盒子中飞出,它们向着灯光的方向飞去。
爷爷坐在床头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牙齿之间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如蚊叫,只见那两只萤火虫像是忽然找到了方向一般,向爷爷的方向飞舞过去,之后从房顶黑暗处相互盘旋着从上到下飞舞。
虽说我知道爷爷是驱虫师,可这也是我第二次见爷爷用驱虫之术,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爷爷微笑着对我说:“沐洋,把窗子打开让它们走吧!”
我这才缓过神来,慌忙站起身推开窗子,那两只萤火虫就这样相互盘旋着从窗口飞了出去,之后才各自飞走了。我站在窗前痴痴地望着那两只萤火虫,突然一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闪过,难道这个小护士也知道爷爷是驱虫师?
正在这时病房里的灯被小护士打开了,她笑着说道:“潘爷爷刚刚那一招真是厉害!”
“呵呵!”爷爷淡淡地笑了笑。
“潘爷爷,我先去别的病房看看,一会儿再来看您!”说罢小护士满意地笑着推开门走了出去,我连忙推开门跟了出去。
“护士小姐…”我轻轻地喊道,这时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的声音被这宽敞的走廊奇妙地回应着,仿佛在暗处藏着另外一个人。她停下脚步,微弱的灯光照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竟然和照片上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一时间我竟然语塞,难道她真的是时淼淼的后人?
“怎么了?是不是潘爷爷找我?”小护士警觉地望着我说道。
“不…不是…我是想…”我双手相互摩挲着,涨红着脸却始终说不出话来。还是她先打破了尴尬,“你是想问我名字吗?”小护士似乎见怪不怪地道,“我叫于冠宁!”说完她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扭头向另外一间病房走了过去。她进了隔壁的病房,我才如释重负地低着头推开门走了回去,刚关上门就发现爷爷坐在床头正冷冷地盯着我。
我低着头,避开爷爷的目光向沙发的方向移动。谁知爷爷轻轻地正了正身子,幽幽地说道:“她不是时淼淼的后人!”然后闭上眼睛躺了下去。而我却如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爷爷这句话显然已经知道了父亲和大伯们的怀疑。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闪烁的文档上轻轻地敲击着,脑海中依旧不解,这小护士是什么时候和爷爷这般熟络了?爷爷为何会在一个外人面前展示他的驱虫之术。所有的谜团宛如黑洞般几乎将我吞没了。
一直写到午夜,我始终打不开思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正要点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医院。无奈之下我只得站起身向爷爷的方向瞥了一眼,此刻老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不时地传出一阵有节奏的鼾声。
我揣着烟出了病房向走廊一端的窗口走去,站在窗口。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医院中的病人更是早早地入睡了,我点上一根烟靠着窗口,一阵夜风吹来,我裹了裹衣服。这时我敏锐地感觉似乎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我连忙扭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站在走廊里向我望过来。
她发现我察觉到她后,这才缓缓地向我走了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于冠宁轻声说道。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指着叼在嘴里的烟说道:“睡不着,烟瘾犯了!”
“呵呵!”于冠宁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的烟瘾这么大,睡觉都能被烟瘾给勾出来!不过也挺难得的,现在像你这样孝顺的人很少了!”
“哪里啊!”我长出一口气,将剩下的烟一口气吸掉,轻轻掐灭烟蒂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说实话自从爷爷说了这个女孩子与时淼淼没有联系,我对她的好奇已经减了一大半。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于冠宁好奇地问道。
“搬砖的!”我打趣地说道。于冠宁立刻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讪笑着说道:“有这么干净的搬砖工吗?”
“嗯,只不过我们搬的是字而已!”我确实很难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
“哦,写作的是吗?”于冠宁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应该是在构思吧?”
“嗯!”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都写过什么?”于冠宁来了兴致,对我产生了极大兴趣。
“以前写过几本书,现在正准备写一本关于驱虫师的书!”我淡淡地说道,随手又点上一根烟。谁知于冠宁听后身体微微一颤说道:“我曾经听母亲说她也懂一些驱虫术!”
我像是被电了一下:“你说什么?”
“驱虫术,好像和潘爷爷说的不太一样。我母亲说家里流传着一种驱虫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据说有两种,一种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人皮面具,另外一种好像能彻底改变人的容貌,我想应该和整容差不多吧!”于冠宁的话说得漫不经心,而我却听得激动不已。
“你母亲有没有说那个会驱虫术的人是你什么人?”我激动地抓住于冠宁的胳膊问道。
于冠宁眉头微皱,一双跳动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嘴角微撇,低着头望着我抓她的手。此刻我才发现,是因为自己太过激动抓着她胳膊的手没轻没重,想必是将眼前的这个姑娘抓痛了。我连忙缩回手抱歉地笑了笑。
“我外婆…”当我放开手,于冠宁一面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面轻声说道。
“你外婆还健在吗?”我连忙追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时淼淼,谁知于冠宁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向值班室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等待于冠宁的消息,偶尔会接到欧阳子月的电话,她已经找到了欧阳燕鹰所说的新疆欧阳家的旧址,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完成欧阳燕鹰的遗愿。童亮那边的电话总是能给我带来兴奋的消息,关于《虫图腾》的选题已经顺利通过了,只是我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始,因为对于里面太多的人和细节我实在捉摸不透。
三天之后本该轮到于冠宁值班了,她却没有出现。我有些焦急地向另外一个护士询问。原来于冠宁是他们的院花,刚毕业不久,经常有病人的家属会缠着她。我想当初我追出去的时候于冠宁想必也把我当成是追求者了,因此才那么随意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显然这种事她经常遇见。
不仅如此,于冠宁家里算上她已经有三代人在这个医院工作了,她的母亲也在这个医院,而且是外科的主任。至于今天于冠宁为何没来她也不知道原因。
在临走的时候我又扭过头问里面的护士:“她…还没有男朋友吗?”
那护士一脸黑线地望着我,我识趣地走开了。
从值班室到病房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于冠宁肯和我说驱虫师的事情,那么想必爷爷也知道了。可是为什么爷爷又说这个女孩和时淼淼没有任何关系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向门口走去,正在此时,迎面的走廊中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接着从对面走过来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看上去和爷爷的年纪差不多,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军装的人。
医院来一些部队上的人也不奇怪,不过看那些人的气势倒是有点意思,跟班的两个人的军衔应该是上尉级别的,而中间的那个人虽然是一身便装想必军衔也不会低。正在我琢磨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在我前面的一个病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轻轻地在门口敲了敲,停了片刻见无人回应两个军官均扭过头望着中间的老人。
我这时才发现那三个人站的病房正是爷爷所住的房间。我急忙走上去有些胆怯地问道:“你们…你们找谁?”
“你认识病房里的人?”其中一个军官看了看我问道。
“嗯,我爷爷!”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心想这几个人一定是走错了,我爷爷在北蒙待了一辈子了,也没听说他和部队有任何联系啊!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中间那个老头死死地盯着我左手的手腕,我连忙将左手背到身后。这时那老者微微笑了笑,肯定地说道:“我们就是找你爷爷的!”老者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退,推开房门,发现爷爷正坐在床头戴着一副老花镜,手中捧着那本《百年虫史》专心致志地看着,眼角上闪烁着一些晶莹的东西,甚至我推开门都没有注意。
“爷爷,有人…有人说要找您!”我小心地扭过头向身后望了望还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谁知我的话刚说完那个老头已经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床上的爷爷不可思议地喊道:“潘爷…”那声音宛若从胸腔里发出的一般,虽然轻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力量。
爷爷听到这声音像是被人点中了穴位一般,身体立时僵住了,手中的书悄然滑落。良久才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向门口的老者走来,此时爷爷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而眼前这位老者也皱着眉头,控制着眼泪。
“管修兄!”爷爷沉沉地喊道。
我不禁一怔,眼前这位竟然是管修。只见管修大步走到爷爷近前,两个七旬老人紧紧地握着双手,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却始终一句话不说。良久之后,爷爷才开口说道:“管修兄,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唉!”管修长叹了一口气坐在爷爷床头道,“五十多年了,五十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撒手人寰了!”
“五十年了,你我已经从二十来岁的青年变成糟老头子了!”爷爷说完风趣地笑了笑。
“潘爷,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之后我们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寻找你的下落。新中国成立后我们也从未停下过!”管修娓娓道,“这些年你究竟在哪里呀?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宁宁那丫头恐怕我一辈子也看不见你了!”
“于冠宁?”我颇为诧异地小声说道。
管修听到我的声音,不禁微微扭过头看着我问道:“潘爷,这孩子是您的…”
“是过继给我的,叫潘沐洋!”爷爷幽幽地说道,而管修像是早已猜到了一般点了点头,道:“她说的没错,至今为止她说的所有事情都应验了!”
“她…”爷爷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还好吗?”
“唉,当初我们都认为你死了,唯独她一个人不相信。看来她真的猜对了。”管修说到这里从床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两个军官识趣地退了出去。我也会意地转身向外走,谁知却被管修拦住:“沐洋,我听宁宁说你正在写一本驱虫师的书,这些你听听没有坏处!”说完又扭过头望着爷爷,爷爷点了点头。
“潘爷,我真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忽然离开?”管修见我坐在沙发上又走到爷爷床头说道,“难道真的是因为燕云?”说着管修扭过头看了看我的手臂。
“那是我欠她的!”爷爷说完痴痴地望着窗外。
“这就是你选择沐洋的原因?”管修中气十足地说道。其实就像我在之前那几部书中所说的那样,关于为什么爷爷要收我这个外姓人跟随他的姓氏,甚至给我取潘沐洋这么一个名字,即便是我的长辈们也未必知道。听到这里我自然是来了精神,好奇地盯着爷爷,心想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原因。
只见爷爷微微颔首,看来爷爷选择我的原因真的如管修所说是因为欧阳燕云,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激灵,难道说之前那个屋子里的女人就是…欧阳燕云。可是究竟为什么选择我呢?
听到这里管修沉默不语地坐在床前,下意识地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自顾自地点上说道:“潘爷,她等了你五十年,你不想见见她吗?”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将脸别向一旁,望着夕阳不再说话。而管修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你们在新疆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想打破屋内尴尬的气氛,谁知我的话一出口,两个老者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我真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谁知过了片刻,两个老者相互对视了一下,爷爷向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也该告诉你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在那个傍晚,伴随着血色夕阳,坐在屋子中的三个人完全沉浸在那段五十年前的历史之中了。

第一章 秘钥现,奇阵惊现世

窗外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此刻依旧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冯万春披着一件翻毛貂皮大衣,敞着怀,神色凝重地用铁筷子在火盆中夹起一块红彤彤的炭火停在半空,双目如炬盯着眼前的炭火,然后长出一口气将叼在口中的烟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鼻孔喷出。放下手中的铁筷子,冯万春在大衣内侧翻了翻,掏出一张字条。双肘按在双膝上,靠近火盆轻轻地展开字条,上升的烟雾钻进眼睛,冯万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却始终盯着字条,几个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天命秘钥。四个大字下面写着一行细密的地址。
冯万春盯着字条愣了一会儿,将字条丢进了火盆中。字条落在炭火上,慢慢卷曲,鲜红的四个大字也随着字条一点点地蜷缩消失在浓烟中,忽然字条从中间和四周燃烧了起来,几个字完全淹没在了火中,却牢牢地印在了冯万春的心头。
驱虫师家族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每一系驱虫师都有本系的独门秘术。土系驱虫师也不例外,除了分水断金,深谙阴阳之术外,更有可以在地下开掘地道的神兵利器——神农,但这些秘术本系入门七八年的弟子都可以学到,唯独这天命秘钥,却是只在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之间代代秘传的。虽然冯万春刚刚二十岁便已经当上了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但让他最感到遗憾的便是自己不曾学过这天命秘钥的秘术。冯万春的父亲在他出生不久便失踪了,这近三十年来冯万春一直不断地打听父亲的下落,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父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因此当下午冯万春收到徒弟送来的这张字条时,他震惊了,虽然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极其模糊,然而父亲的字体他是认识的,字条上的几个大字正是父亲所写。一瞬间那种积压在胸口多年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若不是字条上详细写明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的话,恐怕冯万春早已经飞一般地直奔那地点而去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前面的西洋钟,此刻已经接近午夜。冯万春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站起身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灯,系上扣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雪依旧扑簌簌地不停落着,整整三天,早已经过了脚踝。冯万春不想惊动其他人,绕到后门离开了冯家大院,三转两转便走到了大路上。街上鲜有人走动,冯万春的脑海里始终记得那张纸条上的地址,脚下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着。
在转过几个巷口之后,冯万春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嘴角微微一撇,然后绕过眼前的大路向一旁的巷口快步走了过去,脚步飘忽不定,时快时慢。就在他走进小巷片刻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朋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冯万春说着已经将手缓缓地伸向腰间,摸到别在腰间的佩枪。
“呵呵,土系君子的八观果然不同凡响啊!”身后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中气十足。冯万春不禁愣了一下,他诧异地转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黑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冯万春听到他竟然熟知土系驱虫师的秘术,不禁警觉地问道。
“呵呵!冯师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并未直接回答冯万春的话反问道。
冯万春恍然大悟般地道:“难道那张字条是你…”
“嗯!”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说罢那人转身向一旁的巷子走去,冯万春快步跟在那个人身后,一连串的疑问在冯万春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那张字条既然出自父亲的手,那么眼前这个人必定与父亲有联系。
那人带着冯万春从城中转了一圈,最后钻进了一个四合院。中年男人推开门招手让冯万春进来,然后自己伸长脖子向外左右望了望,见左右无人这才关上门。然后引着冯万春走进前面一间屋子中,刚一进屋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冯万春微微掩住鼻子,心中的疑惑更胜。
中年男人带着冯万春走进一旁的一间屋子,点燃中间的蜡台,才将一直戴在头上的翻毛皮帽子摘掉,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道:“冯师傅,请坐!”
借着烛火冯万春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面貌,此人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有神,却平静如水,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您是…”冯万春迟疑了一会儿,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木系潘家的人?”
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坐在桌子旁说道:“冯师傅果然好眼力!”接着他拱手道:“木系君子潘颖轩!”
“啊!”冯万春连忙站起身弓身道,“原来是世叔!”
“冯师傅不必多礼!”潘颖轩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冯万春的肩膀说道,“虽然木系和土系多年鲜有来往,不过今天我从北京来到长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冯万春的心头始终挂念着天命秘钥,口中机械地重复着潘颖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