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档案703幽灵公车 作者:夜不語
出版社:春天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11/03
ISBN:9789865706906
【内容简介】
二十二年前的18路公交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今天出现的只有我们五人看得到的浓雾、红线,以及早已失踪的鬼公交。为什么偏偏会在今天,诡异地再次出现呢?任何不同寻常的事件,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也绝对不是巧合。
公交车,是人类最重要的公共交通出行工具之一。
如果将公交车视作虫子的话,那么车内的大多数人就是正常细胞。可是在这个污秽不堪的社会环境中,总是会繁衍出癌细胞的。
一旦,这个癌细胞进入了全是正常细胞的公交车内时行驶着的密闭空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呢?或许结局,依旧是那么难以猜测……

引子
据说,决定一个人未来的是三个“商数”,也就是许多人都听说过的;智商.情商.逆商。
智商和情商都容易理解。可,逆商是什么?
说来也简单,那便是一个人面对困难.挫折,失败的抗打击能力。
举个例子,有的人高考失败了,很痛苦,但很快就另谋出路。而有的人无法承受高考失败,便选择了自杀。后者比之前者,就是逆商不足。
逆商不足的人,容易精神癌变,癌变之后,就会将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他人,自杀了一了百了后还好,最多痛苦的是父母家人,但最为恐怖的是,他登上了拥有正常社会细胞的密闭公共交通工具,将自己的一腔仇恨向无辜者发泄,从一个可怜者,变为一个可恨者。
张栩就是这么一个精神上的癌变者。
他的一生,称不上苦,他有个很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还有普通的生活。不普通的是,他烦透了现在的普通,想来想去,张栩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没有色彩了,如此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的好。
人太普通,这个疲倦不堪的肮脏,繁琐,扭曲的社会,对他们而言,每一天也是一种难解的煎熬和挫折。
不过普通的死去,似乎也揭不掉“普通”这个烙印。
于是张栩决定在死前干一件事,大事!
9月20日那一天,他辞掉了无趣至极的工作,甚至还一巴掌扇在了老板脸上,在所有人诧异的表情里,张栩哼着不成调子的歌,脚步极为轻盈地离开,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轻松惬意。
或许结束自己的生命,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栩买了一瓶550毫升的汽水,又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加油站,在卫生间里,他拧开盖子将汽水全部倒掉,再到加油枪前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加油员将汽油灌入汽水瓶中。
哼着小曲,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一座高架桥边的大厦上。
冠宇大厦的五楼,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因为地理位置原因,源西镇的其中一个公交车站就架设在这儿。整个站台都很简陋,而且只有一辆公交车会每隔大半天才来一次。
停靠在五楼的18路汽车,在整个源西镇都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本地人。
张栩恰巧是知道的人之一,这辆18路汽车的起始站是源西镇公交站,而尽头,他却不晓得,当然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满脑子只想在死前干一件大事。让整个源西镇,不,是让全国都惊动的大事。
简陋破旧的站台,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站顶的塑料天花板也破了好几个大洞。张栩从早晨十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终于18路公交车来了。
一整天没吃饭的张栩完全不觉得饿,他紧了紧提在手里的装有500毫升汽油的包,镇定的看了公交车一眼。
这辆公交车和车站一样破旧不堪,刷成红色的车身早已漆影斑驳,车窗肮脏,行驶起来吱吱呀呀的,停车时发出一阵仿佛随时都能散架的刺耳响声,透过倒映着天空颜色的窗户玻璃,张栩看到了公交车内一张张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的脸。
人不多。
张栩皱了皱眉头,上车,然后装出不经意的表情扫视着车厢内,人果然不多,这辆准载五十五人的车,只不过才二十多个乘客,无法达到自己心目中“大事”的标准。
售票员穿着俗气的花袄子,是个中年女人。最特别的是这个女人的身材很矮,只到普通人的腰部,说话也尖声尖气的,让人听着很讨厌。从她手里买了票后,张栩慢吞吞的在车尾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决定等等。下几站是大站,上车的人肯定会多起来。
果不其然,过了两站后,上车的人确实多了,18路公交车本来就很老旧,载重越多,停车和启动的速度越是缓慢停,听在张栩耳中,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再说最后的遗言。
张栩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车上新上来的乘客们三三两两地或坐或站着,刚好北京的一辆公交车最近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灵异事件,大家越传越离谱,哪怕是在车上,也有许多人应景地讨论着。
张栩听得很开心,他眼看车上坐满了人,甚至就连过道上都有不少人站着,心道,时机应该成熟了,于是他将座位让给了一个老人家,满脸笑容的接受老人的感谢后,慢吞吞的移动到车中央的人堆里。
这里离后车门最近,一旦堵住,人很难逃出去。
张栩右手摸向打火机,就在这时,18路公交车再次减速,下一个站台就快到了。
“上车的人越多越好。”他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去,决定在下一段路在进行自己的大计划。
车停稳时,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那个破旧的站台只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老旧红衣服的女人。女人披着凌乱的长头发,脸藏在毡帽中看不清楚。
张栩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长发女人看不出年纪,安安静静的站在站台上,犹如一张色调暗淡的恐怖图画。太阳已经完全躲进了西边的山沟中,整个世界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味。
等车停稳,女人动了。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迈步向车上走。张栩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再看车上的其他人,似乎对这女人并没有多加注意。
难道,只有自己看出来了?不应该啊,这不科学!
张栩摸了摸脑袋,决定不再理会。自己是要干大事的,谁上车,最终的命运都一样。
女人上车后,整个车厢都阴冷了起来。她买了票,一步一步在人堆里移动着,最终在离张栩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说不在意终究是假的,张栩用余光一直打量着那女人,女人的身上挎着一个硕大的麻布袋子,袋子里似乎装着某种圆滚滚的物件。随着车辆的起步,物件露出了黑黢黢的一角。
张栩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只是用视线余光接触罢了,那黑黢黢的辨别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都令他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寒,他用力的摆头将注意力转移开。
之后,张栩下了决心。再次将袋子里的打火机抓在手上,右手偷偷的摸到了饮料瓶,想要把瓶盖打开。
他有些紧张,手发抖的厉害。
就在这时,张栩突然吓了一大跳,那个离自己几米远的女人,突然不见了。怪了,
明明没有见她移动过,怎么会猛然间就在人堆里消失掉了呢?
还没等他回过神,张栩居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扫过了自己裸露的脖子,皮肤被某种毛发物刺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立刻回头望去,顿时心脏都快停摆了。
那原本消失的女人,竟然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的身后,女人垂着脑袋,毡帽中涌出乱七八糟的长发,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有一部分甚至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张栩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的行李抵住了他的背部,接触位置只留下一阵冰冷麻木的生硬感,就如同一块万载寒冰紧紧的贴着自己,哪怕是隔着衣物,都冻得刺骨。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该死的黑衣女人是鬼魂?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得到的鬼魂?许多恐怖故事里不是常常说,人要死了,肩膀上的三把火就会熄灭,鬼怪就会来缠你?自己确实是要自杀的,但是他明明铁了心要让公交车上的所有人都陪葬,但是为什么别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觉得这女人古怪?
只有自己,只有他自己发现了怪异?
难道等一下死掉的只有他张栩一人而已?自己的大计划将会失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时间张栩脑袋里蹿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恐惧得几乎快要窒息了。谁说要自杀的人不会害怕的?
他。怕的要死!
身后的女人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脖子中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突然,张栩呆了一下。不对,不对不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鬼。
他明明有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从女人的鼻孔里喷出来,虽然很轻很微弱,但她确实在呼吸。而且呼出的气,是热的。
鬼肯定不会呼吸,也不会喷热气。她不是鬼,难道只是个单纯的疯婆子?
张栩稍稍心安了一点,他怕夜长梦多,干脆一咬牙揭开了饮料瓶的盖子,左手摸索着打火机的摩擦轮,想要将火点燃。
可是车微微一震,打火机在摇晃中,被他失手掉在了地上。张栩暗骂晦气,无奈的缩着身子,在重重叠叠的人群中蹲下身,想要将打火机给捡起来。
他缩着脖子,蹲下后,脑袋刚好碰到了诡异女人的行李。就在这一刹那,张栩竟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可怕景象。
那女人的行李明明是一个粗麻布的编织袋,并不透明。可是他转头时视线接触到了袋子的瞬间,却看到袋子里如同呼吸般,正在散发着一幽一明的微弱黄光。黄光中,一个人头打的黑色酒坛子形状的物体,从袋子中露出了形迹。
最恐怖的是,不光是编织袋,就连古旧的酒坛子,也在那层黄光中变得透明起来。
一呼一吸间。张栩甚至能看到酒坛子中盛满了恶心的肮脏液体。液体里一个婴儿尸体般的玩意儿,沉浮其中。
仿佛是察觉到了张旭惊讶的视线,婴儿居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只眼睛对视在一起,碰撞出了惊人的邪恶气息。
张旭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也顾不上什么打火机。什么自杀。什么大计划了。他拼命地在人堆中向后退了好几步。
“兄弟,你在干啥喔?把老子的脚都踩痛了!”张栩背后的几个男人没好气地抱怨道。
他尖着嗓子,恐惧地大声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行李里有一具尸体!”
“女人?什么女人?”经他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的人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张栩背后,似乎真的有一个穿着肮脏衣服的女人。
大家纷纷讶异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上车的?怎么谁都没有看到?好脏啊,这么脏谁看的到了都应该记住才对。”
女人见众人都在议论自己,并没有开腔,甚至没有动弹丝毫。他依旧那么静悄悄地站着,全身弥漫着死气。
“她行李里有一具尸体!真的!”张栩再次大声喊。被那个死婴看了一眼,他整个精神状态都濒临崩溃了。
“尸体?”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大多都不太相信。
张栩指着女人:“是一具婴儿尸体。恐怖得很。”
矮小的侏儒乘务员眼看事情有些超出想象,连忙挤了过来,对那怪异女人说:“女士,请把你的行李交给我检查一下。我们公司规定,违规物品不能上车。如果你的行李里真的有婴儿尸体,按规定,我们要将车开到警局去。”
女人没有开口,也看不出表情。她缓缓的动了,将行李递给了侏儒乘务员。
车,又是一抖。乘务员没将行李提好,那个编织袋猛地随着摇晃而掉落在地。只听一声清脆的闷响,女人行李内的东西隔着编织袋摔的粉碎。
大量黄褐色,伴随着恶心腥臭味的液体从袋子中浸了出来。犹如和车内的空气产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液体发出嗤嗤的声音,不停的冒着气泡。
“什么鬼东西!”矮小的乘务员被那液体沾了一裤腿,顿时吓了好大一跳。
乘客们被臭味熏的难受,大声嚷嚷着:“是不是毒气什么的,快把那玩意儿扔到窗外去……”
几个乘客眼疾手快,逮住编织袋打开窗户就往外扔。
只见编织袋被扔出去的一刹那,18路公交车周围开始迅速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白雾,白雾笼罩了所有视线可及的范围,顿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张栩被这么一惊一乍,双腿瘫软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果然还是怕死的。
什么自杀,什么干大事,经历了那诡异女人的一幕,突然变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活着比较重要,平凡一点,普通一点又怎么样呢?
活着,比较重要。
张栩感觉自己又重拾起了活下去的信心。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突然发现刚才还一直哑巴着的诡异女人,随着他的行李被扔出去后,整个人都失踪了。遍寻车厢,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那个女人,去了哪?
张栩使劲转动眼珠子,妄图将那女人找出来。而其余的乘客们也纷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找那个有可能携带危险禁品的女人。
可是在18路公交车里,终究没有将她找到。
突然一个人指着车外的浓雾,声音吓得发抖:“你们看,那是什么?”
翻滚的浓雾中,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追赶起这辆老旧的18路公交车。
貌似,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终究是什么女人,能够以五十多公里的时速奔跑?
这是18路公交车中所有乘客最后的念头……
1993年,9月20日。源西镇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恐怖新闻。一辆18路公交车在下午两点行驶出公交总站后,再也没有回到过终点。
他和车上四十多名的乘客,一同失踪了!
只有两个人下了车。

第一章 停在五楼的18路汽车
“我在温和宽广的天幕下,徘徊在这三个墓碑周围,守望着飞蛾在三楠和钓钟柳丛中扑打着翅膀,倾听着和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心中疑惑不解:何以有人想象出来,那些长眠者在如此安谧宁静的土地之中,却不得安谧宁静地沉睡?”
《呼啸山庄》这本小说, 是以这样的文字来结束的。我第一第读这本小说时,才八岁。虽然年纪小,但是仍旧觉得它的结尾自有深意。
不错,它结尾的深意,确实隐藏着关于人和命运的根本问题。
老人们都说,什么年龄做什么事。这句话同样也是真理。一如生了小宝宝的父母们,才会生出“时光飞逝,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感慨。
同样,也只有沦落到了我现在的这种诡异境地,才能明折,逃生无门是什么心情!
据时悦颖说, 我叫奇奇。一个挺古怪的名字。
我失忆了。我现在的境地,貌似真的有些山穷水尽的意味。
冠宇大厦,像是一艘孤舟,承载着我和李梦月,漂浮在白雾之上。
整个源西镇都被白雾笼罩了,我的视线实在穿不透阳光下的雾气。只是隐隐觉得,雾气中仿佛有什么在不停地翻滚着。
大厦五楼的天台上,我和李梦月面面相觑。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道。
明媚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之上,一丝一缕的光芒落到我俩身上,却仍旧令我们感到 浑身冰冷。
“这雾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强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不过是来调查那家所谓的“理想中心”而已, 怎么会被突然而至的白雾给袭击了?甚至,这怪雾还神秘莫测地笼罩了整个城市。
迷雾怡好沉浮在五楼的高度,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
三无女李梦月轻轻摇了摇脑袋,表示同样费解。
“算了,管不得那么多了。”我抬着看着天空的太阳,“总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天台上。谁知道下边的雾气到底什么时候散?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散掉的迹象的话,就试探着往楼下走。”
躲在天台已经有两个多钟头了,日头开始向西天垂落,犹如脸色暗淡的暮年老者。
今天的太阳,红得如同蒙了一层血,非常吓人。我很担心时悦颖的处境。她身旁也不太平,真不知道这雾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噩运。
李梦月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待总是煎熬的,我在心里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自从失忆后,诡异事件就连续不断,层出不穷。不久前,时女士的女儿小萝莉妞妞找到了一口装着死婴的神秘酒坛。加上那拥有着恐怖超自然能量的老照片,以及现在脚 下莫名其妙出现的雾。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摸不着头脑,并且心中恐惧。
这看起来白森森的雾,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对于危险的事情,我从来都很谨慎。怎么说,源西镇都不是多雾的城市地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时分涌出如此浓稠的雾,根本就无法解释。
时悦颖啊,千万不要有危险!
犹如过去了半辈子,一个小时的光阴这才缓缓流徜殆尽。而,手机上的时刻,也准确地指向了四点整。
李梦月看了我一眼:“雾,没散。”
不错,雾完全没有丝毫将会散掉的模样,甚至还变浓稠了许多。我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正准备做决定时,一个令人更加目瞪口呆的诡异现象出现了。
和冠宇大厦顶楼同一条水平线上,有什么东西貌似在无声无息地往这边靠近。开始还是一个红点,紧接着便越来越大。我和李梦月同时被惊动了,转头望了过去。
刚看了一眼,我俩立刻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辆车,一辆犹如行驶在海中大雾里的船一样的车,平稳地径直往这边驶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中的景象。那辆车,居然是一辆刷成红色的公交车。车身老旧,表面的红漆早已经斑驳不堪了。车正面印有一个小小的“18”,表明它是18路公交车。
这辆车,在这浓稠的白雾中行驶得极为顺畅。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位于五楼的天台,离地面的距离可是有15米高度,什么时候公交车先进到可以摆脱地球引力了?
在我俩的震惊中,红色老旧的公交鸣了几声笛,然后缓缓地停在了不远处。车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响声后,极为艰难地向两旁敞开。
公车门大开,犹如一张可怕的嘴,等待着食物自己走进去。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想看清楚车里边究竟是什么光景。但是视线一刺入车中,就仿佛蒙上了一层黑布,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
红色的公交车静静等待着我们上去。
我犹豫了,眯着眼睛。
上?还是不上?
情况实在有点诡异,怎么想这辆车都绝对有问题。
最终还是三无女比较干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袋抽风了,也不管我。径直往前走,几步就跨到了车上,我苦笑一下,也只得跟在她后边, 走上了去。
一上车,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本来外界还算舒适的温暖空气被隔绝开,只剩下了扑面而来的阴冷。
冷风吹个不停,切割着我的脸部皮肤。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视线这才恢复过来。只见神秘公交车的内部比外部的狼狈模样好了许多,至少还挺干净。可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排一排大红的座椅紧紧钉在车底部,活像是一根根的钢钉。
回想着公交车的形状,我顿时打了个寒战。怎么越想越觉得,这公交车犹如一只被几十根图钉刺穿的硕大的红色毛毛虫?
公交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不对。
驾驶座其实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司机,司机的额头低垂,手平稳地握着档位杆。他的帽子压的很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喂,交钱。五毛一张票。”突然,从左边冒出了一声冷冰冰的女性声音。我忐忑的心脏又被吓得怦怦直跳。
那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冥界传来的一般,比三无女李梦月更加阴森。我顺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瞅过去,立刻看到了一个不足1.1米高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明显患有侏儒症,就连五官都有些扭曲。
她麻利地从票箱里扯下两张票,吃力的举起来递给我:“喏,你和她,一共一元。”
“还真便宜,都说最近经济不好,看来确实是真的。就连公交车票价都跌了。”我咕哝着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她的钱箱里。售票员看也没看,将票和九十九块钱捏成一团塞到我手心里,然后就一声不坑地坐回了售票椅上。
我胡乱将钱塞进兜中,心中的疑惑和惊讶越来越深。
李梦月坐在最靠后门的座位,头侧到窗户那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看了窗外一眼。
隔着玻璃就是落日的晴天,西边的火烧云呈现猩红色。透过丝丝云朵的阳光,照在源西镇的天空时,就变成了另一番复杂的模样。
沧桑的18路公交车犹如行驶在海中,被阳光追赶着,朝背对西侧的东边一路开过去。车轮下是翻滚的浓雾,除了高于十五米的建筑外,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浓雾遮挡了一切视线。
探出头来的半截建筑,就像是一座一座的孤岛。而等我坐好时,才惊然发现,公交车貌似正循着一定的轨迹在驾驶。
“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我坐到李梦月身旁,低声问。
李梦月没有回答,反而是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你呢?”
“发现的东西太多,多到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苦笑。通过观察,我发现这辆看起来悬浮在十五米高空的公交车,其实是在高架桥上行驶。只是被雾一遮,就显得云山雾罩了。再仔细一想,冠宇大厦附近确实紧邻着一座高架桥。
我对这个城市不熟,但是许多临山的城市,例如重庆等,有好几个公交站台都位于一定的海拔高度。在重庆待过的我,也经常体验到“停靠在八楼的2路汽车”是什么情形。倒也不足为怪。
但是,这辆“停靠在五楼的18路汽车”。哪怕 是行驶在高架上,也实在有太多令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说”李梦月说的话简洁明了,幸好我的理解能力丰富,明白过来,她是让我说来听听。
刚好车窗由于内外温度差别而开始蒙雾了,我干脆用手指在上边一边画一边解释:“你看,这辆车有许多我无法理解,甚至无法解释的地方。首先是票价,五毛一张,而且没有分段价格,这很不合理。现在的公交系统早就废除这种收费方式了。”
“第二,公交车上居然还有售票员。现代公交系统,早就变成了自动售票。当然,除非一些偏远地方或农村的合营公交车,这辆车,显然不属于后一种。”
我不停梳理着脑子里的疑问。
李梦月认真听着,没有表情。不过这只三无女本来就是面瘫,实在很难通过她的脸看出其内心活动。但是显然,她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最诡异的地方,这辆公交车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为什么在大雾天气,它居然还能运行?冠宇大厦附近确实有一座高架桥,但是我也没看清它是怎么从高架桥上拐到大厦天台的。究竟天台和高架桥之间有没有通路,也需要存疑。”说着,我皱了邹眉头。
“最后一点,公交站的站台。冠宇大厦的天台是肯定没有的。”我摸着下巴:“况且,现在这辆古怪的18路公交,好像已经将所有冒出浓雾的建筑物都视为站台了。”
话音刚落,一直都在朝一个方向行驶的公交车突然拐了个弯,平稳地向前方最近的一座冒出诡雾的建筑行驶过去。
车发出刺耳难听的刹车声,最终,停在了这栋大厦的五楼平台上。
这栋不知名的大厦平台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公交车却没有继续往前开,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我看了窗外 一会儿,突然冲李梦月问:“你曾经说时悦颖家的博时教育公司,神秘地死了好几个学生。而死亡前,都遇到了某种白色的浓雾,浓雾里全是纠缠的红线,对吧?”
李梦月点头.
“你认为,那种浓雾,和我们脚 下,笼罩了整个城市的雾,会不会是一种东西?”我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