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计:卧谈会 作者:大袖遮天

《惊魂六计·卧谈会》编辑推荐:“惊魂六计系列”单本普遍畅销五万册以上,有的甚至超过十万册以上,是悬疑恐怖小说中的典范!两岸三地一线悬疑推理作家首次命题创作!超豪华的作者阵容,超经典的故事情节,最扑朔迷离的真相,一次让你High个够!

第一个故事 泥娃娃传说
文/Lick Chen

我想每间宿舍里熄灯后都有属于自己的“卧谈会”吧,这已然成为各大高校熄灯后的文化了,而我们477男生寝室自然也不例外,我们寝室的卧谈会内容杂七杂八,有笑话,有八卦,有奇闻……不过每周四的卧谈会,我们一般都会讲鬼故事,主题是“每晚一个离奇故事”,一到周四晚上,熄灯之后,我们便一人开讲一个诡异故事……
今晚又是周四,灯刚刚熄了,老大赵文涛便招呼我们“开会”,老大干咳了一声,说:“好了,又到了‘每晚一个离奇故事’的时间了,闲话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主题,今晚谁先来?”
老四张夏文嬉皮笑脸地说:“我来,我来,白天看了一个特瘆人的故事,迫不及待地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大家都听过《泥娃娃》这首儿歌吧,我这个故事就是跟这首歌有关的,故事发生在一群不信邪的学生身上,他们是台大……”

这个世界上,有信鬼神的人,也有不信鬼神的人。
对于相信有鬼神的人而言,不信鬼神的人被叫作“铁齿”。
而“铁齿”又分两种。一种是不信鬼神,但也不会故意做出某些举动来证明世上没有鬼神的人。
这种人面对鬼神之说,最常见的一套说辞就是:“要我相信有鬼,除非让我亲眼见到。”
而这些人通常也没啥机会见到。
而另一种“铁齿”就不同了,这种人不但不信鬼神,还经常想证明这世上没有鬼神,愈有人说如何如何会撞鬼,他们就愈想要试试看。换句话说就是“白目”。
举凡鬼屋探险、冒犯禁忌、坟场夜游、碟仙钱仙等等,这些人可能都尝试过;说不定还到过意外现场或在丧礼上说过“好可惜”这一类的话。
如果这么做以后仍然平安无事,那么他就可以大剌剌地继续对灵异鬼怪之说嗤之以鼻。
但是,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在我们学校有个地下社团,社员人数不是很多,只有五个人。没有什么组织章程,也没有干部与社员的分别。
社团活动经费来源:社员们的父母。
社团成立宗旨:挑战为现代人所诟病的传统。
社员活动、聚会、吃喝拉撒睡的地点:大里的一栋四楼透天厝。
没错!我们是一个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所组成的社团。
社团名称就叫作“铁齿俱乐部”。
我们这五个人大部分都是从北部来中部念书的,只有一个是南部人,叫作阿光。
阿光虽然家住高雄三凤宫附近,但他却不信三太子,也不跟着家人信基督。
他说每次庙里有大拜拜,尤其是中元普度的时候,他都很想冲出门挥刀杀人。
而每次看到乘着游览车前来的进香团的时候,他都巴不得这些人出车祸。
虽然我也蛮讨厌信教的人,但不会想要他们死,或许是因为我没有住在神威显赫的大庙旁边的关系吧。
总之,成立这个“铁齿俱乐部”正是阿光的主意,覆鼎金(编者注:地名,位于台湾高雄市)夜游也是他带我们去的。
而我们已经在这房子里玩过碟仙、钱仙、笔仙不下数十次。
除了基隆的爱三路鬼屋没有找到,北部的各个著名“观光”景点,我们大都去过了。而到北滨公路那次,除了车子熄火一次以外,也只有收音机断断续续罢了,根本就不可怕。
也因此,我们“铁齿俱乐部”不断地寻找更刺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新玩法,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

我们所租的这一栋楼总共有五间房。
二楼、三楼各两间,四楼一间。
四楼不知道是不是房东后来加盖的,整层楼就只有一间房,所以空间是其他房间的两倍大,里面住的是中兴大学森林系博二的老吴。
他是我们这五个人之中最老、也最有身价的一个,开着一部ACCORD(本田雅阁),家境优渥,为人又慷慨,经常借车让我们去载美眉。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铁齿的一个人,只是个性豪爽,由着我们一群小伙子带着他一起去胡作非为。
三楼住着阿光和阿森,阿光是老吴的硕士班学弟,阿森则是台湾“中山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
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这两个人正好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铁齿的两个:鬼点子最多,最爱鬼混,最爱把马子。
阿光是台湾文化大学考进我们学校研究所的。
他说他在阳明山半山腰一间破平房住了两年,别说狐仙,连狐狸尾巴都没见过一条。
所以我想他的胆量必定是从那时候培养出来的,加上他们森林系不时要到各个山上采集,一待就是好几天;而且不分男女,人人都是一个背包、一套采集用具,有时候凌晨三四点都还在山里晃来荡去。
这也难怪一直以来他对魑魅魍魉的传说嗤之以鼻。没办法,没见过嘛!
至于阿森,他并不像阿光是因为历练才磨出一身胆;他是因为凡事讲求科学证据,所以才对灵异鬼神抱持怀疑的态度。
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边看着灵异节目,一边向我们提出一切可能的科学解释。
被他教育了将近五个月之后,我们也都能够对大部分的灵异事件提出合理的怀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可是念医学院的呢!
至于二楼,则是我跟小贝贝住的;我念食科所研一,小贝贝则是昆虫系三年级的学生。
听到小贝贝这个绰号,你们一定会猜他要不是个gay(同性恋),要不就是长得像女孩子。
其实你们都错了,小贝贝是他自封的,他最初的绰号叫作贝哥哥。
贝哥哥是什么意思,我想这就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释了吧!
小贝贝最喜欢制作标本,而且不局限于昆虫的范围;只要大小不超过标本箱的size(尺寸)、来源不是太难取得的生物,大概都可以在他的房间找到。
记得一次,邻居家的狗生了六只小狗,其中一只一出生就死了;要不是我极力阻止,恐怕这小狗就成了一具干尸了……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去年的USO(恐怖灵异电视节目)曾经播出过半夜钉草人、下诅咒的节目内容。
过了一阵子,八大也播出有人在金斗瓮里找到好几张被插针的大头照。
当时我们一群人常常一起看这些灵异节目,特别是USO的《都市传说》。
有一天,我、阿光、阿森三个正看到一半,阿森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说:“哎……我们也来下诅咒好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故意挖苦他说:“怎么?医生不想做想去当降头师啊?”
阿森摇摇头:“非也,不是真的下诅咒。我想的是有一点像那种‘连锁信’之类的东西。”
“好像有点老套,这样有什么好玩的?”阿光不以为意地说。
此时阿森诡异地笑了笑:“老把戏有新玩法,这个游戏可是融合了各家之大成……”
他停下来喝了口可乐之后又继续说:“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来做一堆草人,写张诅咒的字条或符咒之类的贴在上面,然后把它们一个一个寄出去,看看收到的人会有什么反应。这样一定很好玩。”
阿光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出他自己的点子:“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而且做草人的话,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在模仿电视节目了……”
“我想……用陶土或瓷土来做,你们觉得怎么样?嗯……字条上最好写上《泥娃娃》的歌词,最后再加一个‘遗弃我将有报应’。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阿森听了之后不禁为阿光的主意喝起彩来。
而我,光是听到阿光这样说,头皮就已经麻起来了。因为当时我的心里马上回想起《泥娃娃》这首歌的歌词。如果你没听过,或是已经忘了,让我来提醒你: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它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它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它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它没有亲爱的爸爸,也没有妈妈。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做它爸爸,我做它妈妈,永远爱着它!
了解了吗?跟之前网络上流传的《妹妹背着洋娃娃》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多加了阿光所想的那句话,真不敢想象收到这种东西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阿森跟阿光两人接着又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我问:“那你们打算寄给哪些人?”
阿森听我这么问,低头沉吟了几秒,随即抬起头来,满脸笑意地说:“就我们学校的护理系吧。她们常被自己的学姐讲的一些医院里的鬼故事吓得半死,想来应该是蛮胆小的……”
“还有……你的问题提醒了我,泥娃娃邮寄可能不太方便,我们就自己送货到家好了。呵呵……”
阿光这时兴奋地接口说:“上次一群大学部的死孩子惹得我们几个助教不爽,我也要趁机捉弄他们一下。嘿嘿嘿……”
我听他们这么说,突然想起企管(企业管理专业)跟园艺(园林艺术专业)那一群很傻很天真的学妹,不免也心痒痒的。
不知道她们收到这种东西以后会不会气得破口大骂,就像之前我们联谊迟到那次一样。
嘻嘻……

当晚小贝贝回来之后也加入我们的行列。
正当我们七嘴八舌讨论得正热烈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学长的电话,说是要我隔天跟他一起到台大(台湾大学)食科所去学新的技术。
什么?明天就要出发,今天晚上才通知。
我不禁在心里嘀咕着。
但我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哦……好!我知道了。学长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我在猜是哪个学姐自己不去推到我这边来。
虽然我是台北人,家离台大也近,但是学长又不是要带我去玩,干吗不让研二的去学,要我一介菜鸟去瞎搅和,真的是圈圈叉叉。
当时我的心里面真是千万个不愿意,不过事后想想,如果那时我没被学长拉到台北去,恐怕这件事就要由别人来叙述了。
讲到这里,我还真要感谢平时在实验室里对我“照顾有加”的学长们。
等我三天之后回到台中的时候,大伙儿正挤在小贝贝的房间里盯着计算机。
我往里面望了望,并没有看到老吴。
我问:“咦——?你们看A片没约吴老大呀?”
阿光回头说:“A你个头啦!我们在验收成果啦!”
“验收什么?”
我不禁也好奇地凑近看看他们在干些什么,只见屏幕上是BBS的画面,黄色字体的文章标题是《Re:我收到了怪东西怎么办?》,这么一来我就了解了。
我又问:“你们总共送出多少个娃娃呀?你们做的是什么样子的,还是买的?”
“草图在这儿,你看。”阿森扬了扬手上的一张纸,我接过来看。
“哇靠,你们还画符啊。”我惊讶地看着纸上所画的娃娃说。
这个娃娃的造型就跟道士作法的纸人差不多,构造超简单,很丑,加上娃娃肚子上那一道几可乱真的鬼画符,看起来真的是超有感觉的。
我想没有人愿意爱这样的丑娃娃一辈子吧!
我问他们:“这符看起来很像真的,你们怎么会画啊?”
阿光举起手说:“是我照着电视上画的。怎样?很帅吧?”
我笑笑说:“很帅啊,以后你失业可以去当神棍,哈哈……”
“对了,你们给了哪些人?”
小贝贝跷起二郎腿,一边抖着脚一边说:“阿森他们学校护理系送了四个。我们学校农资院各系都有份,一共有二十来个吧。应经(应用经济系)的最多,送了七八个。”
说完他还得意地扬起嘴角微笑,一副忘形的样子。
“唉……可惜,没整到那一群学妹。”我说。
这时阿光指指房子的西边说:“我们隔壁巷子就有一间陶艺教室呀!再去请他卖点陶土给你不就有了。自己动手乐趣多噢。呵呵……”
我摇摇头:“算了,我要忙专讨(专题讨论会)。对了,老吴也有插一脚吗?”
“什么……他要比你失踪更多天好不好……他去考察古迹啦!”阿光一边按着键盘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噢……”我走回自己房间,留下他们三人继续看那些回应文章,房里还不时传来阿森大笑的声音……当晚我一直在房间里整理文献到十二点多。
后来实在觉得整理得很烦,所以就开了BBS来看。
一看之下才知道“收到怪东西”这篇文章的回帖已经有两百条以上了。
其中有不少人说自己丢掉娃娃之后开始倒霉,还有人说娃娃晚上会笑会讲话什么的;讲来讲去似乎是这土做的丑娃娃真的有什么魔力一般。
我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时代了,身为大学生居然也这样被骗得团团转。
“书真是白念了。”我说。
我又接着跳过几篇,突然一个眼熟的ID出现在我眼前,那是我们系里一个大四的学妹小雯。
我进去她的文章一看,内容是写她把这个娃娃带回南部去给了妈妈的一个朋友看,她妈妈的这个朋友是一个修道场的会长或主任委员之类,具有通灵的能力。
他看过娃娃身上的符咒以后,说这个娃娃有点邪气,符咒也画对了,只是还不到可以拿来害人的程度。
至于字条的部分,他则不认为有什么诅咒的作用。
我看完之后不禁打了个冷战,原来阿光这死家伙还真的把符给画对了,难怪我一看到娃娃的设计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个学妹并没有讲“还不到害人的程度”是什么意思,是欠缺了施法念咒的手续,还是由于对方的毛发、指甲等细节的原因。
电视节目都有讲过,说什么画符要有信仰的念力灌注进去才会有效或什么的,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我靠在椅背上,反复想了又想,真不知这件事该如何来收尾。
这时我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于是我从纸箱里拿了碗泡面走到一楼的厨房去。
刚好阿森跟阿光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我端着冲好热水的泡面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正要开口问阿森,阿光就先开口问我了:“熊仔,你看过我们学校的BBS了吗?好多人吓得哇哇叫呢,真是好笑……”
“有啊,看了几篇。看来心理状态真的会严重影响人的行为,尤其是这种不理智的恐惧哦……阿森,我讲得对不对?”
阿森点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这些话都是他以前告诉我们的,我把它拿出来讲,一半是故意在挖苦他,没想到他还真的点头。
他接着说:“没错,这些人被吓得不但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把自己的失常归罪到运气头上。其实,撞车跟你的运气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自己不小心嘛,怪谁?”
“有人撞车吗?”我问。
阿光抢着回答说:“对啊……就是阿森他们学校护理系的啊。我们系上的更扯,还有人说晚上睡觉被鬼压的哩。接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被泥娃娃附身的,够夸张。”
我忍不住哼哼地冷笑了两声,因为阿光那副嘴脸真的是贱到了某种程度。
“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居然可以造成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大多数人还都深信不疑,以为一个由不值钱的陶土捏成的丑娃娃会有诅咒人的能力。再过一阵子,我打算把这些文章收集起来,写成报告交给老师。主题就写‘道教信仰与符咒迷信所导致之行为’,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阿森此时的笑声跟脸部表情让我感觉有点怪怪的,似乎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印堂发黑”。
这时我没有再搭腔,吃起我的泡面来了。
又过了三天,到了星期五,阿森念北医(台北医学大学)的女朋友小真来台中看他。
小两口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担心瘦瘦的阿森禁不禁得起这样子“操劳”。
阿光这个时候不在,只剩我跟小贝贝在一楼客厅看电视兼收听三楼的Live秀。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老吴终于结束一个多星期的考察,带着大包小包的名产回来。
他吆喝着所有人都下楼来吃名产,我告诉他说:“阿光不在;阿森跟他女朋友在房间里,别打扰他们啦。我们自己先吃就好了。”
老吴看看手表说:“哎呀!长夜漫漫。你上去叫他们先下来吃东西,非要现在亲热吗?晚上有的是时间。”
我侧过耳朵去听楼上的动静,好像安静了蛮久了,这才打算上楼去叫他们两个,要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我沿着楼梯走上三楼,正要去敲阿森的门,这时我才听到原来小真在唱歌。
她之前应该唱得很小声吧,所以我刚才上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听到。
我稍微聆听了一下,咦——?
“……她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小真唱的居然是《泥娃娃》!
是阿森要她唱的吗?这似乎有点可能,因为这首歌的歌词是我写给阿森的,所以阿森应该不会唱。
那他要小真唱给他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接下来要送人家诅咒CD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我敲了敲门,要他们两个下来一起吃老吴买回来的名产。
这时小真的歌声停止了,唰的一声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两只手举起来挡在脸的前面像个怕被揍的俗辣。(编者注:台湾流行口语,指没有胆量的人。)
过了两秒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实在很可笑,所以就慢慢地放下手来,尴尬地对她笑了笑说:“吴大哥买了东西回来请我们吃,叫阿森一起下来吧。”
小真不理会我,面无表情地自己走下楼。
这时我才看到房间里的状况,阿森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睡很久了。
我心想: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丢下脱光光的阿森自己下楼。
我进房间去打算叫醒阿森,谁知道我差点把床踹翻了,阿森还是不起来。
我一火大,下楼要叫小真自己去叫阿森起床。
我才走到二楼,刚好老吴跟小贝贝也上来,他们问我说:“阿森跟小真是不是吵架了?怎么小真自己走掉了,我们叫她也都不理。”
我带着他们上三楼看躺在床上光溜溜的阿森,气呼呼地说:“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老吴跟小贝贝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下到一楼来。
我坐在沙发上转头看着他们,老吴对我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们也叫不醒他。”接着就走过来坐下。
三个人当时都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不说话。
小贝贝一语不发地吃了一块老吴买回来的凤梨酥,然后突然开口问我们:“阿森会不会是嗑药了,不然哪有人能睡成那样子的?”
老吴皱了一下眉头:“不可能吧!熊仔你觉得阿森会去嗑药吗?”
听到老吴问我的看法,我不置可否地回答他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过刚刚小真的样子让我很怀疑,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小真给气走了吧。”
老吴点点头,因为小真离去时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小贝贝这时候说:“不管了,让阿森自己去解决。等他明天清醒了再跟他讲小真的事情。”
老吴跟我都点点头,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隔天是星期六,所以我不用那么早到实验室去,就睡到自然醒。
大约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一楼一阵砰砰啪啪的声音把我吵醒。
我下楼要去看的时候,小贝贝也刚好从房间出来。
我们两个一起下去看的时候,只见阿森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问阿森:“阿森,刚刚是什么声音?”
阿森指着厨房地板上的一堆碎片,我跟小贝贝都好奇地走过去看。
地上是一堆碎掉的灰白色陶土片,我还看到不锈钢洗碗槽的旁边凹了一块。
阿光这时候也跑下楼,走到我跟小贝贝的旁边问我们:“干吗?刚刚砰的一声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回头问阿森:“阿森,你刚刚摔东西是不是?”
阿森这时候仍然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是泥娃娃。”
阿光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片,然后转头问阿森说:“泥娃娃不是都送完了吗?怎么你还有留下来的?”
阿森这时候突然弯下腰,双手抱着头很痛苦地说:“不是我留下来的,是我今天早上在门口看到的。”
阿光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说:“那就是有人在模仿我们啊,干吗这么介意?”
阿森这时摊开他的右手,露出了他手上的字条。
阿光拿起来,照着字条上面所写的念道:“辛酉年元月二十四日早子时生,壬午年十月二十六日巳时死。”
听到阿光念的好像是生辰八字类的东西,我跟小贝贝都好奇地围到阿光旁边看那张字条。
阿森继续抓着自己的头发说:“前面那个是我的八字,后面那个就是七天以后的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这张字条是藏在那个娃娃里面的,我本来也以为是有人模仿我们恶作剧,后来看到娃娃的背后还刻上了我的名字,就气得把它给摔出去,结果就看到这张字条夹在里面。”
我看着那张字条似乎是用毛笔书写的,字体很秀气。
我对阿森说:“我看是你们学校那群小护士反过来捉弄你的吧。生辰八字用你的阳历生日对照一下农历就会知道了啊!现在算命的网站那么多,查农历又不难。”
阿森抬起头望着我,眼中泛着泪光说:“你会在自己的资料上写你是几点出生的吗?就算她们知道我的生日,那她们是怎么猜到我的出生时辰的?又怎么会猜到我会在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的时候把娃娃摔破?”
阿森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哑口无言。
小贝贝听到阿森说的话,突然提出了一个好笑的看法:“这不就是学‘七夜怪谈’的吗?看完录像带以后整整七天就会死掉……”
阿光跟我都笑了,只有阿森笑不出来,他哭丧着脸接着说:“我老实告诉你们好了,这字条上面的字很像是小真的笔迹……”
“她很喜欢算命的网站;有一次她要算我跟她的命盘合不合,硬是要我把八字给她;我没办法,打电话问我妈以后跟她讲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咒我死,我好难过……”
阿森的话让我想起昨天小真在房间里唱过《泥娃娃》这首歌,再加上她离开时脸上的表情,让我很想相信阿森的推测。
我趁这个机会问他:“阿森,你老实说,你昨晚是不是因为嗑药把小真给气跑了?”
阿森听到我问他是不是嗑药,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你会怀疑我嗑药?我看起来像吗?你说小真被我气跑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贝贝这时候插嘴说:“是我怀疑你嗑药啦!哪有人睡到捏都捏不醒的!你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睡得跟死掉一样,小真又对我们不理不睬的就自己跑掉,我当然这样怀疑啊。”
阿森这时很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的事,看得出来他对于小贝贝所讲的感到很茫然。
我本来打算趁这个时候把小真在他房间里唱歌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好,就先等他把昨晚的情形告诉我们以后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