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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让凤凰男高攀不起①⑥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大红色的简易帷幕缓缓拉开,露出后面姜黄色的木板舞台,俱乐部里的灯灭了, 舞台上一排炽黄色的暖灯投向正中央, 把地板照的发光发亮。

温曜噙着笑优哉游哉的看着台面,一旁的何日越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在阴暗处的她有种神秘的色彩,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采撷。

尤其是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带着女人特有的魅惑, 看的何日越越来越着迷, 要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约束着他,他真的想一把把罗素素搂在怀里,狠狠的亲吻她乳白的皮肤,还有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细腻无暇的脸蛋。

陈民翰是喝醉了,但是他没有断片,他也是男人,最了解何日越对罗素素的眼神了,里面带着□□裸的欲望, 掩都掩不住。

陈民翰一边生气, 一边又想冷笑, 罗素素的确是有迷惑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怀过孕后有了母性,她似乎变得更有魅力更迷人了, 但和她相处过就会知道,这是个很会伪装的女人。

陈民翰见过她在家里逞威风的样子,就再也对她提不起兴致,可这也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惦记。

陈民翰口中带着酒气,低沉道:“罗素素,我警告你要点儿脸,你现在还没离婚呢!”

温曜似有似无的扫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倒是觉得,快了。”

陈民翰还想说什么,突然音响发出滋滋的杂音,半晌没有音乐放出。

台下的专家和台上的演员均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而在后台管理播放的员工,此刻早就不在原地守着,作业一队的司机老刘是他的哥们儿,刚才也不知道怎的,老刘急匆匆的给他打电话,非要他赶紧来采油现场,刻不容缓,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担心老刘出了什么事儿,又觉得演出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只是匆匆拜托打扫俱乐部的阿姨在节目完事之后关掉收音机,就跑了出去。

滋滋的声音总算过去了,团长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台下的窸窣也安静下来。

继而,取代了何日越悠扬音乐的陈民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素素,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产生误会了。

——好吧素素,我以前是有些不注意分寸了,现在刘香婷也被你爸赶走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这样了,你就别揪着这件事了。

——你大点声承认,以前是不是跟刘香婷苟且了?

——是,我以后不会了!

——素素,你去跟你爸说一说......

——老孙他年纪大了,不懂得变通,又只是个技校毕业,根本没有资格当这个队长,我从大学里学到的知识才能用来领导作业一队......

场上一片寂静,谁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那些喝的醉呼呼的靠在椅子上浑身松弛的专家们,此刻也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将嫌弃和惊讶的目光投向方才他们还很欣赏的陈民翰。

同样看向陈民翰的,还有所有厂里的领导,俱乐部的员工,和拿到了单位演出票的普通员工们,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着陈民翰,以及他旁边俏丽的身影。

陈民翰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他的酒全醒了,脊背出了一层冷汗,透心凉。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舞台,还有台上缩在两边尴尬的演员们。

他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这不会是戏吧,这不会是他喝多了做的恐怖的梦吧?

他呆滞的企图给自己找一个可以生存的缝隙,可惜没有,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也超出了他大脑的想象空间,他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任何精力去想该怎么办。

事实上也没有怎么办,他早已经无力挽回,就好像已经决堤的水,只会逐渐将口子越冲越大,时间永远不会倒流,给他提前稳固挽回的机会。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段声音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俱乐部的后台,还在给首都专家和油田领导表演的时候放了出来。

他僵硬的扭过头,去看身边的罗素素。

在黄色光晕的笼罩下,他看不清罗素素的表情,或许她就没有什么表情,她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蜡人一样,对面前发生的事毫无反应。

她是在隐藏自己的恐惧和紧张么?

陈民翰低头看她的手,轻柔的搭在椅子把手上,圆润的指肚还轻轻敲打着冰凉的把手,不,她一点也不紧张,甚至不在乎,不在乎这件丑闻传遍整个采油厂,甚至传到别的采油厂去。

陈民翰心里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天在的,就只有罗素素,他和她妈,罗素素又是话剧社的人,所以......

他觉得此刻的罗素素更像是一个魔鬼,一个要将人赶尽杀绝的魔鬼,罗素素大概是疯了,才会把这段话录下来,然后早有预谋的在大庭广众下放出来。

突然。

滋滋声又重新响了起来,很快,陈民翰承认自己婚外情,以及瞧不起老孙的话重新响彻了整个俱乐部。

打扫的大妈实在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按钮哪个才是关闭键,她一会儿按了重播,一会儿又按了加速,一会儿又减速,后来实在受不了肩负那么大的压力,反倒扔下拖布跑了。

罗胜国脸色铁青,手指把椅子把手攥的咯吱吱直响,他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眼前一片片的发黑,好悬一口热血喷出来。

他身为一厂之长,现在家里的丑闻被堂而皇之的放了出来,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倒是专家们不想参与到这些混乱的事情当中,纷纷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罗厂长,我们也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别的采油厂参观。”

罗胜国心里一沉,完了。

原本他们采油厂一直是市里的先进,是产量最高的一个,甚至他还从外面引进了一套全新的数据库管理系统,首先在他们厂适用,由于效果大好,被油田局长当众表扬并做推广,如果不出意外,他觉得自己在退休之前,还可以再往上爬一爬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虽然这件丑闻无关乎他,但是好像他怎么处理都容易踩雷。

不处置陈民翰,一定会引起全厂员工的不满,毕竟厂里没几个是大学生,他们虽然珍惜大学生,但也见不得人家那么看不起技校毕业生,这里面好几个科级领导,甚至就是技校毕业的,更是心里堵了个疙瘩。

但是陈民翰,不还是他女婿么,如果他真的不徇私,把陈民翰的队长一撸到底,并且从此不给他评级的资格,陈民翰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难不成真的要素素和他离婚么,可是离婚后素素要怎么办,一个二婚的,怀过孕的女人,还能找到好人家么?

他甚至不惮怀疑,这件事就是素素操控的,这让他心中悲哀又绝望,素素总是那么想当然,离婚之后的苦日子,怕是想都没有想过。

日后不仅是素素,还有他们全家,都要面临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的现实,并且这件事不会过去,反而会愈演愈烈,罗胜国心力交瘁,差点儿就昏倒在俱乐部里。

专家们尽数撤了,可罗胜国和一众领导们没有动。

俱乐部里维系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的气氛,但大家都相信,这种气氛不会维系太久,很快就要破裂爆发,这里面所有的人,都别想全身而退。

温曜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细瘦的曼妙的背影在台下竟然是那么夺目,细长的影子一直拖到俱乐部的背景墙上,腰肢和翘臀之间,滑过一条圆润的和谐的弧度。

“陈民翰,离婚吧。”

她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与轻松。

陈民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双眼猩红,手指颤抖的指着罗素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你们全家!”

温曜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神犀利的盯着陈民翰,无情道:“不害死你,难道等你害死我么?”

陈民翰脸憋得通红,脑袋上青筋直跳,他的牙齿咬的咯吱吱响,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险些就要没了理智。

温曜的手已经弯了起来,修剪平滑的指甲微微向外,安静的带着一丝冷冽。

何日越偏在这个时候插了一杠子,这时原本轮不到他插手,但是他已经被罗素素迷的没有了理智,此刻满心只有英雄救美这一个念头。

他一把揽过罗素素,伸手拍掉陈民翰的手:“你有什么资格冲素素喊!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么?你是怎么当别人老公的!”

陈民翰正愁没有地方发泄,一个拳头朝何日越砸了过来:“有你他妈什么事儿!”

何日越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酒气作祟,他也不甘示弱,扑上去就跟陈民翰打了起来,男人打架最是凶猛,才几拳下去,鼻子嘴里就见了血,两人不依不饶,恨不得几拳将对方锤死。

温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仿佛在看一场表演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可身后的其余人却坐不住了,这要是出了大事儿,厂里可担待不起,于是赶紧冲过来拉架,五个科级领导,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陈民翰和何日越拉开。

两人可太惨了,身上都沾着血,也辨不清是谁的血,眼睛也肿了,脸也肿了,连脖子上都是深深的抓痕,陈民翰的鼻子还在一直流着血,止都止不住。

罗胜国在后面看着,猛地揉了揉脸,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赶紧送卫生所!”

陈民翰声嘶力竭的朝罗素素和何日越喊道:“奸夫淫-妇!你们就是合起伙来害死我的!”

何日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晃悠悠的还要冲上去打,被人拉住也一起送到了卫生所。

卫生所的医生早就下班了,又被贺笑天一个电话给叫了过来。

贺笑天还没走,他本来是不愿意回家,宁可跟医院值班的小护士插科打诨,谁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自己家里的人可差不多全来了,陈民翰也太惨了,像个战场上的重伤员似的,路都走不动了。

他一晃眼,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罗素素,罗素素今天也很美,小牛皮带勒着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让人心痒难耐。

罗素素倒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丝毫没有面对姐夫时的热情,贺笑天有点儿伤自尊。

同在这一个医院养伤的,还有陈民翰的败家弟弟张民祥,张民祥的手指头已经不疼了,骨头慢慢的长在了一起,但是长没长歪却不好说了,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怎么样。

他正在床上歇着,看墙上吊着的小电视,整个住院部就一台电视,遥控器就在他手里把着,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谁也抢不过他,他把那股地痞小混混的习气,也带到了医院里。

他看着看着就发现外面乱成一团,好些住院的病人都跑下去看了,然后回来窸窸窣窣的说——

全是大领导们,听说陈民翰和新来的大明星打架了,挺惨的,正包扎伤口检查有没有骨折呢。

陈民翰是张民祥的哥啊!

张民祥坐不住了,他一下跳下床,往人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刚挤到人堆里,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直哎哟的陈民翰,陈民翰的确太惨了,当然他旁边的何日越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是懒洋洋站在一旁的罗素素,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受伤的不是她老公,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样。

张民祥看到罗素素还是不由得打怵,他永远也忘不了罗素素掰断他手指的那一幕,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女人是如何出的手,也根本不知道她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就好像被妖怪附体了一样。

想罢,张民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鬼故事,吓得他都不敢往里面凑了。

他跑到卫生所的服务台,赶紧拿起电话给他哥家打电话。

赵慧兰一晚上没睡着觉,她总觉得今天眼皮直跳,要出什么事儿,在灯光下,她盯着自己的胳膊一直看,时而觉得黑气又进去了一些,时而又觉得看不见黑气。

正在想着,张民祥的电话就打来了。

“大姨你快来吧!我哥被人打了,现在在卫生所呢!”

赵慧兰脑子翁的一声,吓出了一身汗,言语中瞬间带了哭腔:“哎哟,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严不严重啊?”

张民祥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挠了挠头:“大姨你还是快来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哎哎,我马上来!”赵慧兰挂了电话,拎起自己的小布袋子,小跑着出了门。

她不熟悉采油厂卫生所的地理位置,少不了跑了好些弯路,等到了卫生所的门口,热汗已经打湿了单薄的布衫,少有的几根头发也紧紧的贴在她松弛的脸上。

赵慧兰不管不顾的往里面挤,一边挤一边抹泪:“民翰呐!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好好的跟人家打什么架啊!”

赵慧兰一看陈民翰的脸,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她最宝贝的大儿子,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了,下手的人也太狠了,太不留情了!

想罢,她转头怒视在一旁的何日越,甩起自己的布包就要往何日越身上砸,她才不管有多少人看着,她就是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赵慧兰你够了!”罗胜国咆哮一声,一把推开赵慧兰。

赵慧兰毕竟是个女流之辈,罗胜国用的力气又大,这一下直接把赵慧兰推了一个跟头,实实在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慧兰尾巴骨上里面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她顿时嚎开了:“民翰啊!我苦命的儿子,你妈都被欺负了,就是你那个败家媳妇的爹,你说你造了什么孽了,娶了这么个媳妇!”

温曜在一旁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慢悠悠的走到赵慧兰面前,饶有兴致的蹲了下来,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赵慧兰的下巴,狠狠一用力,赵慧兰就被迫抬起头来,直视她的眼睛。

温曜幽幽道:“你心疼你儿子被人打了,那你知道人工流产有多疼么?你儿子是人,别人的女儿也是人,你自己把自己当做生育的工具,可别寄希望于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愚钝不堪!”

说罢,她猛地一甩手,赵慧兰立刻向一旁倒去,下巴上传来隐隐的钝痛。

赵慧兰一边哆嗦一边怯生生的看着罗素素,吃惊道:“你...你敢打我!”

温曜微微一笑,反倒将目光转向了陈民翰:“你要是还不离婚,我倒要佩服你骨子里的奴性了。”

陈民翰躺在床上,愤怒的咆哮道:“罗素素!你就是个贱人!”他一动,竟然真的咳出些血沫来。

温曜眼中却是嘲讽的一笑。

罗胜国在一旁听着看着,心中却是一阵阵的震惊。

素素原来是骄傲的性子,但绝对没有这么强势,这么有戾气,素素到底还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耳根子软,没什么自己的主意,可看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罗胜国只觉得非常陌生,甚至害怕。

就好像没有什么是罗素素不敢对付的,包括她的亲人。

罗胜国轻轻摇了摇头,他或许是喝多了,竟然惧怕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想罢,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罗素素,沉声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他把罗素素拉到了背人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别跟我说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温曜懒洋洋的勾了勾唇,坦然道:“音都是我录的,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罗胜国没想到,罗素素就这么承认了,这让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张民祥的手指真的是我掰断的,怪只怪他伤了我的人,碍了我的眼。”温曜挑了挑眉,直视罗胜国的眼睛。

罗胜国冷笑一声:“我再问你,你给寒厉账上垫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温曜倒是颇有意外,但是眼中的笑意未变:“原来爸爸都知道了,那当然是陈民翰背着我眛下,想要偷偷转给赵慧兰的工资了。”

罗胜国还不知道这一档子事儿,他皱了皱眉,却觉得重点不在这上面,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给寒厉?我们跟他非亲非故。”

温曜微微眯了眯眼,眼角的泪痣一颤,异常妩媚,她意味深长道:“谁说非亲非故了,寒却将来就是我的人。”

罗胜国受到的震惊不亚于知道陈民翰婚内出轨,他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不敢相信的质疑道:“你和寒却?寒却现在还是个高中生!”

温曜不耐烦的冷道:“那又怎样,他就是刚出生我也能等他长大。”

罗胜国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要疯了,他的女婿跟办公室里的妖精搞暧昧,弄得鸡飞狗跳尽人皆知,她的女儿喜欢上了寒厉的儿子,对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关键寒厉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他原本还想着,就凭寒厉的棺材本,将来根本给自己儿子娶不上媳妇。

现在可好了,他女儿上赶着等人长大呢!

罗胜国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严厉的警告道:“罗素素,我不同意!我警告你,我宁可你和陈民翰将就,我也不可能让你跟寒厉的儿子搞在一起!”

罗胜国发泄完了,却又觉得十分无力,因为罗素素的表情都没变一下,甚至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她根本不需要听从罗胜国的意见,她只是例行通知而已。

罗胜国表情僵硬,咬着牙疲惫道:“素素,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的?难道就只是因为流掉的那个孩子?”

温曜失望的看了罗胜国一眼,或许从头至尾,罗胜国都不明白罗素素为什么走向自杀这条路,在罗胜国的眼中,罗素素的一生是他安排好的,完全可以接受的日子,甚至是在旁人眼中相当红火的日子。

以至于后来,有记者采访罗胜国的时候,罗胜国只是敷衍的推开镜头,声称罗素素有遗传的精神病史,是犯病了才自杀的,跟流产没什么关系。

她微微颤了颤眼睑,看着罗胜国祈求的仿佛受了天大打击的脸,冷淡道:“这个时代最悲哀的,就是造就了一批你们这样的人,冥顽不灵,自欺欺人。”

就在医院一片混乱的时候,采油一线却传来一个惊人的噩耗,新开采的那口井,由于陈民翰工作的疏忽,注水不够,发生井喷了!

第58章 让凤凰男高攀不起①⑦

病床上的陈民翰尚且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咬牙切齿道:“罗素素!你别想跟我离婚!我就是要像水蛭一样吸在你身上, 让你得逞不了!”

罗胜国大步跑过来,猛地扇了陈民翰一个巴掌:“你他妈做的好事儿!”

陈民翰一下子被打蒙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罗胜国是在给罗素素出气, 心里对罗胜国的怨气又多加了一分。?

可谁想到罗胜国带着几个科级干部急匆匆的就跑了,所有人均是面色凝重, 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赵慧兰心疼的趴在陈民翰床边, 看着他更肿的左脸, 不断咒骂罗胜国。

张民祥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向陈民翰看着, 陈民翰阴沉着脸,问道:“民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民祥嘴唇抖了抖,抬起眼小声道:“哥,我听他们打电话,好像说是井喷了,啥是井喷啊?”

陈民翰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咕噜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 他才觉得骨头节都疼, 被何日越打的快要下不了地了。

井喷对一个采油厂来说, 可以堪称重大事故了,稍有处理不慎,就可能引发井场爆炸, 更何况,喷出来的那些气体和油,本身就对人体有害。

不过这个年代,这种基层单位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顶多觉得,即便把井喷抑制住了,周围杂七杂八的石头泥浆也要清理很长时间。

温曜靠在卫生所的门口,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她正在系统里查阅这一次事件的资料。

在第一世的记载里,的确也发生了井喷事件,只不过那次是因为从农村招来的临时工没有灌够泥浆,导致了地底压力过大,发生的井喷,而陈民翰在这次事故中,英勇冲上去,带领着一干工人处理了井喷,最后没有发生任何爆炸危险,受伤的人数也很少,损失降到了最低。

陈民翰因此被厂里表彰,被市里破格提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科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现在,这个井喷事故却变成了陈民翰的工作过失,由于和刘香婷的事情曝光,和罗素素的家庭不和,还有来自老丈人的压力,以及随时失去队长身份的恐惧,导致他根本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地质队新找到的这个采油区块本身就地形复杂,陈民翰却没有过多重视。

一切犹如蝴蝶效应一般,从温曜来这里的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躺在床上的陈民翰还在思索,其实井喷虽然算是一个事故,但同时也是一个机遇,如果把握好这个机遇,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如果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解决了井喷......

大概会被厂里乃至市里竖成典型吧,甚至还有更多的他没想到的潜在好处。

陈民翰热血沸腾了,他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就是应该有野心,有狠劲儿,他就算豁出半条命去,也得赶到现场,成为最有用的那个人!

想罢,他咬着牙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冲张民祥招了招手:“民祥,快过来,扶我去现场!”

赵慧兰吓了一跳,扑过去抓住陈民翰道:“民翰呐,你干什么去,那可是井喷啊,你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陈民翰皱着眉甩开赵慧兰的手,叹道:“妈,你懂什么!”

张民祥在病房门口微微垂下了头,嘀咕道:“哥...他们好像说是因为你,因为你才井喷的...”

陈民翰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的胸腔压迫的肋骨隐隐作痛,他瞬间想起了罗胜国的那一巴掌,身上的冷汗霎时渗了出来,这事儿如果是他造成的,性质可就变了,原来方才罗胜国不是为罗素素出气,是为了井喷么?

他也不管不顾自己的伤了,顶着被包着纱布的脑袋,蹬上鞋,一瘸一拐的就往门外面跑。

他要尽自己全部的能力,把这件事情压制住,或者说,把能证明是他过错的东西销毁掉。

陈民翰的眼神发狠,像是两颗冰冷的带毒的钉子,此时此刻,真正威胁到他利益的时候,陈民翰终于原形毕露,他所伪装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形象,在一瞬之间崩塌。

他只是个输不起的小人,他这么多年努力从农村考出来,从种地的阴影下逃出来,从一辈子没出息,吃不起好东西的生活里涅槃重生,他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被打回原形的,哪怕用最低级最卑劣的手段,他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陈民翰脑子里疯狂的回忆着,如果现场认定是他的责任,那一定是各种数据的原因了,他作为采油一队的队长,只可能是开采具体用料的问题,那只要证明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别人的责任,他顶多算是一个监管不当,可能会被批评,会被降职,但绝不会一蹶不振。

老孙......

陈民翰有一个邪恶的念头,老孙是采油队的副队长,和他其实算是平级,他能做的决定,事实上老孙强硬一点也不是不能做,他只要把这件事推到老孙身上,并且最好能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老孙造成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民祥,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医院。”陈民翰双眼猩红带着野性的交代道。

张民祥是个文盲,对自己哥哥唯命是从,他赶紧点点头:“行,反正咱俩长得像,我在你床上装会儿你,你赶紧走吧。”

赵慧兰六神无主,眼巴巴的望着陈民翰跑出了医院,她喘着气坐在椅子上,不明白今天晚上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陈民翰没有去井喷现场,反而趁着大家全都赶往一线的时候,偷偷溜到了采油队的办公楼外。

门口传达室里的老大爷睡着了,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他蹑手蹑脚的弯着腰,生怕弄出一点儿响声来,好在队里还没有引进监控摄像,门外的那个也早就不好使了,就是个摆设。

等拐过了楼道,彻底离开了门卫的视线范围,陈民翰的一颗心稍稍踏实了些,他和老孙的办公室就隔着一堵墙,但他知道,老孙有个习惯,喜欢把备用钥匙放在门檐上。

陈民翰先是到了自己的屋里,把所有跟新区块开发有关的资料调了出来,有研究所传来的,还有地质所传来的,他对比着自己总结下发到一线的各种数据,这才赫然发现,在注水和泥浆的用量上,他竟然少填了一个零。

少加了一个零,那就是多大的量啊,怪不得压力不够,造成了地下的井喷,他不记得自己在做这个表的时候干什么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的这个表,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太多,压力也太大了,无暇管工作上的事情。

陈民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拿着这些资料,蹑手蹑脚的跑到了老孙的办公室门口。

他伸手在门檐上摸了一把,很快,摸到了一个银色的小钥匙。

其实办公室的门都不太严实,用的也都是最普通的锁,以前有人丢了钥匙,都是几个大男人用脚踹门,踹几下也就打开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不能留下一点儿把柄,他把钥匙拿在手里,露出一丝邪笑。

其实也不怪他,要怪就怪老孙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谨慎,钥匙放的位置,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老孙偏偏就是副队长,怎么会那么巧,一定是老天不想亡他!

陈民翰将钥匙插进了锁头,听着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心里砰砰跳,不由得又涌起了一丝巨大的快感,他发现他找到了一个新思路,谁规定成功一定要是按部就班勤勤恳恳呢,有多少勤勤恳恳的人,最后还不是被有权有势的挤了下去,有多少像他一样有才的人,最后还不是一辈子被人压着。

说实话,他跟老孙无冤无仇,但是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国时期的枭雄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多么有气势,多么有王者之风!

他就要成为那样的人!

陈民翰一鼓作气,猛地推开了老孙办公室的门,手往门边一拉,拉亮了灯绳。

他脸上疯狂的笑意突然凝结住了。

温曜靠着老孙的办公桌,两条长腿微微交叠着,双手虚虚的环抱着胸,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桃花眼紧紧盯着陈民翰:“总算来啦。”

陈民翰狠狠一抖,不由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