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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就是九口人了?

  算下来,几乎每个月都有人过生日啊!

  要是再扯上什么洗三、满月、百日……

  得了吧,全家啥都不用干了,光过生辰办酒席就能让家里人全喝西北风去!

  人嘛,本来就是富贵了才会搞出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事情来,恨不得屁点儿大的小事都整出惊天动地的花样来。

  杨冬燕在心里感概了一番后,扭头叮嘱小杨氏,满月酒好好办。

  对呀,人还有一个特质,就是双标呀!

  “想想你去年生饺子……呸!是冬哥儿!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亲爹娘呢,就这么坑孩子的?”

  小杨氏低头作聆听状,一副乖乖好儿媳妇的模样,心下却是忍不住腹诽,心说这婆婆看来是不能要了,骂个人都能劈叉了。骂人诶,就不能专心致志的骂?冷不丁的就拐到其他地方去了,多傻呢?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杨冬燕斜眼看向小杨氏。

  “哪儿能呢!”小杨氏满脸的冤枉,“娘你又不知道我这人天生嘴笨,别人长一张嘴那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我长了这张嘴哟……”

  “那就只能用来吃。”杨冬燕接口道。

  要不怎么说大实话最是噎人呢?

  小杨氏被噎得差点儿翻白眼,但行动却比脑子转得快,话还未出口,倒是小鸡啄米般的点起了头,之后又连声道:“娘说的是,娘说的话最是有道理了。对了,那个饺子……冬哥儿哟!”

  好悬啊,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

  在心里暗暗念叨了好几遍自己儿子的小名后,小杨氏这才说起了满月酒的事情。

  冬哥儿生在去年冬至那日,那会儿家里已经彻底不差钱了,再说入乡随俗嘛,在老家时甭管他们怎么干都无所谓的,没人会说他们。可搁在南陵郡呢?就算老魏家上下不在乎,这不还有个窝头吗?

  既是入仕为官了,很多事情就是摆在台面上的。别看小小的洗三、满月、百日了,今个儿魏家做全了,外人不会赞一句好,但凡有个不周全,搞不好回头就能传出窝头不待见年幼堂弟的说法来。

  这其实也挺正常的,毕竟外人很少会看到杨冬燕为这个家做出了多大贡献,他们只会觉得是窝头带着一家人腾飞。自家爹娘和奶奶是没啥,二叔二婶就很那啥了。本来,魏家二房并无儿子,三个姑娘是迟早都要嫁出去的,等于说窝头给这个家挣来的一切将来迟早都是他的。

  谁能想到呢?莫名的又窜出来一个抢家产的……

  天地良心,窝头才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可他也明白一旦进入了官场之中,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的,除非当实力到达碾压众人的地步,不然最好还是顺其自然吧。

  所以,冬哥儿就成了全家里头第一个开洋荤的人。

  洗三满月百日,这些一样都没落下。

  噢,还有一周岁时的抓周呢,不过这个倒是不着急,还有好几个月呢。

  只是,当时操办这些事儿的人是方氏,起码她是占了大头的,猪崽作为辅助。眼下,方氏还没出月子呢,洗三倒是顺利的办下来了,可洗三是只针对自家亲眷的,满月酒显然要隆重多了。

  “你嫂子年岁大了,大夫也说她以前身子骨亏损得太厉害,就算这回顺顺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了,可那也得好生养着。我寻思着就让她坐双月子吧,这期间你多操心着点儿。”杨冬燕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放心,“实在不行让猪崽多跑跑,我看她比你倒是靠谱一些。”

  小杨氏好委屈,但她不说。

  “嗯,好的,正好猪崽马上也要定亲……我还有事儿,我这就去办!”

  傻子的直觉还是很灵光的,杨冬燕方才一通责骂都没让小杨氏变了脸色,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杨冬燕是骂着玩儿的,纯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拿她当消遣。

  结果,杨冬燕下一秒就变脸了!

  赶紧撒腿儿就跑!

  杨冬燕都无语了,天知道这一个两个的,都胖成球了,咋动作却这般灵活呢?猪崽也就算了,前阵子因为议亲的时候,被她压着瘦了不少。小杨氏啊,那就是膘肥体壮啊!

  真难为她还是跑得如此之快!

  不过,猪崽就要定亲了……

  没关系,定亲怎么了?先不说定亲的正日子在中秋节前夕,哪怕今个儿已经定亲了,那也没说立马就能成亲了啊!

  杨冬燕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很快就有了对策。

  现成的榜样搁着呢,咱们可以向圣上学一学嘛,君不见刘侾和三公主都已经被下了旨赐了婚,结果到如今各种流程连三分之一都不曾走完。

  照着这个趋势看起来,只怕等刘侾及冠了,都别想嫁出去。

  学起来!

  ……

  又几日后,就到了魏家馒头满月的日子了。

  这天并非休沐日,好在圣上一贯体恤臣子,像家有大喜事儿的,想要请假还是很容易的。搁在窝头身上就更容易了,主管御学事务的老学士只吩咐他出个难度较高的题目,让学生们去写,写完上交再由窝头稍后批复、答疑。

  总之,就是逼死学生的惯常套路。

  其他学生倒也罢了,刘侾就很想哭,他也想跟着去凑热闹的,毕竟杨冬燕是他奶,那魏家新得的小哥儿,四舍五入就是他弟了。

  结果上头无情的驳回了他的请求。

  行叭,他这个小胳膊确实掰不过人家的大腿。

  也因此,这一日刘侾缺席。不过没关系的,永平王府其他人是来了的,还有一个挺意外的来客,就是已经出阁了的刘韵,即安平王府世子妃。

  杨冬燕没邀请她,因此看到她时,不由的愣了一下。好在,她很快就缓过来了,以为是刘二太太邀请的,忙满脸笑容的招呼起来。

  没办法,方氏还在月子里,小杨氏太不靠谱,猪崽倒是能帮上一些忙,却架不住刘韵的身份太高了,不合适啊!

  “老太太。”刘韵笑着唤了她一声,随后压低声音,用只有杨冬燕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老祖宗,韵儿有一事相求。”

  杨冬燕惊讶的看着她。

  眼下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多,魏家这边实际上并不是很清楚,她那个一魂双魄的说法之所以未被怀疑,全然是因为她在魏家的十年里建立了极高的威信。

  但其实,真正清楚前因后果的,大概也就只有永平王府的那几位了。

  这里头并不包括刘韵。

  假如刘韵喊的是老太太,那杨冬燕还不会这般惊讶,可她方才分明是喊了老祖宗的。

  “老祖宗千万不要怪罪我娘,这事儿是我自个儿猜到的,并非她告诉我的。”刘韵一脸歉意的垂着头道,“另外我想求老祖宗的事儿,就是希望您得空来我府上瞧一瞧徐老太君。”

  对刘韵能猜到这个事儿,杨冬燕也不是那么惊讶的,旁的不说,以刘韵对她爹娘的了解来看,这莫名其妙的认干娘本来就有问题,外人会以为是永平王府的人疯了,她肯定不会这么想的。而但凡心里起了疑,留神细心观察的话,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就太容易了。

  说白了,杨冬燕不过是仗着多数人想不到那一层上头去。

  因此,她很快就回到了问题本身:“徐老太君……她又犯糊涂了?”

  刘韵轻轻的点了点头,迟疑了一瞬才道:“她这阵子不是很好。应该说,从去岁冬末开始,她清醒的时候就愈发少了。这阵子,不知怎的,徐老太君一直念叨着您。”

  杨冬燕啧啧两声:“这倒是稀罕了,她念叨我干啥?”

  别看俩人当初的交情不浅,但问题是,勋贵人家的老太太其实没那么多时间相聚的。道理也简单,她们不太出门,而让对方上门探望,一两次尚可,次数多了主动上门的那位就显得掉价了。

  假如是永平王府的门第高,那兴许当初在杨冬燕缠绵病榻后,徐老太君还是会时常登门的。但实际情况却是正好相反,也因此哪怕是在上辈子那会儿,她俩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回的。

  本来只是个简单的问题,不想刘韵听着却面露难色。

  杨冬燕其实不太了解这个孙女,上辈子她咽气的时候,刘韵大概也就如今小小妹这般大小,看得出来啥呢?这辈子等她跟儿子们相认时,刘韵又差不多要嫁出去了。

  看她一脸的为难,杨冬燕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你说,有话直说,是不是你那个奶奶婆骂我了?”

  刘韵被这般直白的说法给惊了一下,随后忙摆手解释:“并非如此,只是惦记着老祖宗您的身子骨,说想去王府探病。”

  这不瞎扯淡吗?

  安平王府不可能让身子骨和脑子都已经垮掉的徐老太君出门的。再说了,永平王府又要从哪里变出一个病入膏肓的杨老太君供人探望呢?

  杨冬燕沉默了。

  她忽的想到,是不是在她上辈子病逝之前,她那老姐妹也曾闹着要去探病?但南陵郡这边规矩多,勋贵人家更是有很多忌讳的。不可能让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去探望另一位年老体衰的病人的。

  怕冲撞,更怕因此伤了神,毕竟看着自己身边的老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那种感觉不可能好的。

  杨冬燕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刘韵的手背:“我知道了,你看看啥时候方便,我也去瞧瞧她。”

  刘韵欣喜的点了点头。

  她也没立刻走,来都来了……咳咳,甭管真实的意图是什么,但起码她明面上是来参加老魏家的满月酒的。

  其他宾客不敢上前跟她搭话,还是直到永平王府的人来了,刘韵才有了说话的伴儿。

  还是因为老魏家如今的地位太低了,但凡高一点儿……估摸着就该有一群人跑去巴结刘韵了。

  总的来说,馒头的满月酒办得还是很顺利的,当然宴席上的菜肴没话说,定是精心准备的。不过宾客才不会在乎这个,男宾在前头且不说,后宅的女客们都悄悄的在打量着永平王府的人。

  从王妃到世子妃,再从刘二太太到她那嫁去安平王府当世子妃的女儿……

  永平王府后宅的女眷来了个齐全!

  当然,这是指嫡出的。

  等办完满月酒之后没几天,杨冬燕就坐着安平王府派来的马车,跟亲自过来接她的刘韵一起,去看望了病重的徐老太君。

  徐老太君并非是得了什么重病,她就是年岁太大了,身上哪哪儿都不利索了,眼神也不太好了,耳朵也开始背了,脑子更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就没清醒过。

  杨冬燕过去时,徐老太君果然在念叨着要去永平王府,

  “小玉姐啊,你身子骨好点儿了没?”杨冬燕特别自来熟的凑了过去,只差没把自己的大脸盘子怼到人家徐老太君眼前了。

  徐老太君一脸大写的懵。

  “咋了?不认识我了?我听说你病了,特地赶过来瞧瞧你。”

  “呃……不是你病了吗?”徐老太君很努力的想啊想,没错啊,她记得呀。

  “瞎说!你瞅瞅我,我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还真是。”徐老太君忽的就高兴起来了,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没病就好,我可担心你了,他们还不叫我去你府上!”

  “你是姐姐,当然是我来瞧你。哪天你闷了烦了,使人去喊我一声,我来看你!”

  徐老太君可高兴了,喋喋不休的跟杨冬燕闲聊起来,一会儿说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一会儿又儿媳妇不搭理她,转头盯着韵姐儿看了半天,嘀咕着咋有日子不见,儿媳妇还能变了模样。

  韵姐儿:……我是你孙媳妇。

  不过她又能说啥呢?前阵子徐老太君闹成那样,甚至一度昏迷不醒,如今瞧着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

  待送杨冬燕回去时,韵姐儿真诚的感谢了她。

  杨冬燕摆摆手:“你婆婆走得早,也就只能让你多费些心、受些累了。回头要是有啥事儿,你直接去喊我。不过也没啥的,她都这个年岁了,你也想开点儿……”

  其实道理谁不懂?但真的要送走一位老人,心里还是非常得难受。

  她跟永平王府的其他人不同,当初杨冬燕咽气的时候,她还太小了,是依稀有些印象,但实则并无任何伤感。

  “我明白的,老太君都这个岁数了。”刘韵轻轻的点了点头。

  安平王府徐老太君是当初开国勋贵女眷里头年岁最大的一个了,也是跟杨冬燕关系最好的那个。

  但岁月不饶人,在她这个年纪,就算真的没了,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儿。人生七十古来稀,她都八十多了……

  谁曾想到,就在安平王府上下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时,徐老太君居然慢慢的好转了。

  究其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一贯身子骨不如自己的杨冬燕还活蹦乱跳的,她的好胜心就起来了。

  顿时,精神头好了,胃口也开了,也愿意配合太医治疗了。

  又一个月后,安平王世子携带诸多谢礼,亲自登门拜访感谢杨冬燕。

  安平王世子一面命人将重礼送上来,一面对目瞪口呆的杨冬燕夸赞连带解释着。

  “杨老太太可真是能耐!自打您去探望过我家老太君后,她的精气神就回来了。如今,尽管偶尔还会犯糊涂,但太医说她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我家老太君还邀请您有空常去找她,还说定要同您比一比,看谁更长寿!”

  杨冬燕:……

  呔!!

第140章

  这感人至深的姐妹情啊!

  杨冬燕差点儿没叫她的手帕之交给气死, 心说上辈子也就算了,她年轻时候跟着老王爷一起上战场,各种明伤暗伤一大堆, 哪怕比徐老太君小了差不多十岁光景,却还是没能熬过对方。

  可这辈子呢?她这个岁数, 都能当徐老太君的儿媳妇了!

  呸呸呸——

  杨冬燕想起来了, 她倒不在意叫人占了辈分上便宜,而是想起徐老太君的儿媳妇啊,也就是安平王世子他娘呢,老早以前就没了。

  比她上辈子没得还要早。

  当下,杨冬燕只一脸冷漠的看着安平王世子,让他把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安平王府送过来的礼物那绝对是好东西,等人一走,杨冬燕就唤来了猪崽,让她随便挑。

  “好歹也是王府出来的东西, 你多选几样, 到时候给你当嫁妆。”

  要不怎么说杨冬燕这人拧巴得很呢?一会儿是不舍得嫁孙女, 一会儿又觉得对方都这般委屈的愿意娶猪崽了,她不得多弥补一些?没错, 卢家是不差钱, 但也应该对人家好歹。

  娶了一头猪呢!多厚道的人呀!

  得亏猪崽不知道她奶这会儿心里在想啥,要不然她可不会一脸傻乐的挑选礼物。

  挑了几样后, 猪崽就停了下来:“我去喊小妹?”

  “喊她干啥?”杨冬燕一脸的纳闷。

  “只给我不给她吗?”猪崽迟疑了,瞧了瞧被自己挑出来的几样东西,寻思着回头分猪小妹两样。

  哪知,杨冬燕大手一挥:“边儿玩去!我凭啥要给猪小妹准备那么厚重的嫁妆?我家小妹哟, 长得好看人又乖巧懂事,回头轮到她议亲了,媒人一准儿踏平了咱们家的门槛……还备嫁?想得倒美!不好生表现一番,谁也别想娶到她!”

  猪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她认为自己应该好好捋一捋她奶说的这番话。

  照她奶的说法,之所以要给她准备厚重的嫁妆是担心她嫁不出去?也不对,亲事都定了。那就是补偿了?反过来,猪小妹是不需要这般厚重的嫁妆,还要增加无数关卡才能求娶到猪小妹……

  明白了。

  这倒霉奶奶还是别要了吧!!

  哪怕最后,猪崽不光拿了自己挑选的东西回去了,后头还跟了一串人,将杨冬燕选出来的也一并给送到了她那屋里……

  她依旧不高兴。

  猪小妹听说以后,很是羡慕的跑过来,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模样。

  “奶最疼我了,你知道不?”猪崽本来是想分给妹妹一些的,可一想到她那个倒霉奶奶说的话……

  噫!

  不想,猪小妹却点了点头:“对,奶最疼姐姐了。”不等猪崽面露喜色,她又补充道,“以前奶总是背着姐你嘀嘀咕咕的,说万一你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呢?还念叨着,一定要多给你准备一些嫁妆……对了!姐,我也把我的嫁妆给你吧,这样你就一定能嫁出去了!”

  猪崽:……

  妹啊,你这不叫补充,你这分明就是补刀啊!

  继祖孙情破裂了,姐妹情也宣告危急。

  万幸的是,卢家一点儿也没想过要搞事儿,甚至他们比老魏家更着急的,想赶紧把定亲酒给办了。

  日子是定在中秋前两日的,可这会儿才七月中旬……

  等盼啊盼的,终于盼到了八月里,最开心的却非方氏莫属了,因为她终于出狱了!

  讲道理,坐月子可比坐牢恐怖多了,哪怕她不用喂奶也不用带孩子更不用搓洗屎尿布,那依旧非常可怕。别的不说,前头她刚生完孩子可是盛夏时分啊!坐月子讲究的是不见风,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简直跟个蒸笼没分别……

  方氏真的好久好久没吃过这种苦头了!

  要知道,南陵郡的夏天本来就比济康郡那头更热的,更别提城里一贯比不得乡下地头凉快。再就是,自打老魏家跟永平王府打赏关系后,每年夏天都能得到不少冰块。

  想想以前,再瞅瞅如今,方氏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了。

  生孩子真苦啊,坐月子真难啊,这还是在有人帮衬的前提下。

  她错了,她以前不该嫉妒小杨氏生了一个又一个的,比起怀孕时吃的那点儿好东西,遭受的苦头才叫人受不了呢!

  足足被关押了五十天,事实上依着杨冬燕的说法,是叫她做双月子的,但方氏真的受不了了,说什么都要出来。就因为方氏闹得厉害,家里给她喊了大夫,确定没啥问题后,让她如愿以偿的放飞自由了。

  “终于舒坦了……我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方氏咬牙切齿的道。

  小杨氏打了个哈欠,更没诚意的接口道:“为啥啊?”

  “生孩子苦死了!”

  “我觉得还好啊,有的吃有的喝,还能躺着不动弹。”小杨氏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点头附和道,“是挺苦的,搓屎尿布别提有多苦了。”

  方氏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再度为自己过去的言行感到愧疚。

  不过愧疚也就短短的一瞬,毕竟当时家里穷,再说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看小杨氏去年生冬哥儿的时候,不就舒舒服服的了?

  也因此,方氏很快就丢开了关于生孩子的感想,先提了最近的一桩事儿。

  猪崽定亲。

  显然,小杨氏的不靠谱已经深入人心了,哪怕她再三强调一切都安排好了——也没啥好安排的,定亲的主力是男方——可方氏不相信。

  看着干劲十足的方氏,小杨氏连一点儿磕绊都没打,快速且娴熟的将事情交了出去。

  “嫂子哟!打从今个儿开始,猪崽就是你闺女了!”

  方氏目送小杨氏颠颠儿的跑路,嘴角抽了抽,随后却吩咐跟前的丫鬟:“去二房那头把我闺女唤过来!”

  猪崽当然是住在二房院子里的,只是同时她在杨冬燕那头也有一个屋儿。不过,这会儿她确实是待在二房这头的,听说大伯娘唤她过来,很快就来了。

  “闺女哟,你那不靠谱的娘把你给我了。来,跟我说说事情办到哪一步了?到时候宴请自家亲眷的事情你就不用愁了,你娘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方氏一脸的喜色,白捡一个大胖闺女多开心哟!

  划重点,大!胖!闺女。

  于是,猪崽继荣获一个倒霉奶奶之后,又多了一个不着调的娘。

  生活不易,猪崽叹气。

  做猪啊,真是太难太难了。

  **

  中秋前夕,两家的定亲宴照常举办,地点却并非在卢家,而是在东西坊市的酒楼里。

  更确切的说,卢家为了庆贺自家儿子终于有着落了,特在自家名下十八家酒楼里,同时举办定亲宴。

  当然,最重要的宾客是被安排在卢家最大的酒楼——云鹤楼。

  就是这个云鹤楼,杨冬燕上辈子人都凉了,还惦记着再吃一次。其实对于勋贵来说,有钱就能订上一桌的,只要提前预约就行了。但如果是寻常百姓,哪怕不差钱都排不上号的。

  谁能想到呢?

  反正猪崽是肯定想不到的,自己的定亲酒居然是在云鹤楼里办的,还包圆了。

  真实情况更夸张。

  卢家在南陵郡名下的十八家酒楼,当天尽数不营业,虽说是不营业,却欢迎大家光临赴宴,酒水管够,菜肴管饱,生生的就在南陵郡的东西坊市里,办了个高规格的流水宴。

  当然云鹤楼是不可能让寻常人进来的,只有手持请帖之人,才能入内……

  就这样,三皇子被拦在了外头。

  天地良心啊,且不说卢家那边的亲眷好友了,单说老魏家这边,真的是把自家认识的所有人都请了个遍。这来不来是你的事儿,反正请帖是必须给的。

  给的有多全呢?永平王府自是不用说了,窝头的同僚同窗先生等等,但凡有些许交情的都请了,反正云鹤楼很大的,身份不够就在一楼大堂里用餐,身份高的就上楼,互相也没影响。

  甚至连安平王府都送去了请帖,但独独……

  忘了皇室?

  不是啊,就算是去年刘韵的亲事,永平王府也没说要给皇室送一份呢!那还是两个王府之间的联姻,都没惊动皇室,怎么嫁头猪还能引来三皇子了?

  结论就是,三皇子有病→_→

  本来,若是没有圣上下令将三皇子重新塞回御学——其实,圣上最想做的是将三皇子重新塞回皇后的肚子里去——要没这事儿,东西坊市的人都是认识三皇子的,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起码知道他是混世魔王刘侾的好胖友。

  可这不是,这俩倒霉孩子都去念书了吗?

  这是去年会试后发生的事情,算下来都快一年半了。

  拥有着金鱼记忆的南陵郡百姓们,成功的将这俩剔除出脑海。

  刘侾还好,他是跟着他爹娘过来的,有请帖的!可三皇子就惨了,没人邀请他,不请自来的他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立在云鹤楼前……

  秋风瑟瑟,形影单只。

  安平王世子携世子妃前来赴宴,然后就一眼看到了蹲在云鹤楼前画圈圈的三皇子。

  怪谁呢?只能怪三皇子长得太普通,他今个儿穿得倒是不错,却并不能显出他的身份来。况且人家也不是赶他走,而是劝他去别的酒楼,今个儿卢家名下的酒楼都是免费的,去别家,别家不要请帖也是随便吃的。

  三皇子才不干。

  他宁可蹲在一旁画圈圈数蚂蚁,就是不去别家。

  安平王世子无语的看着他,半晌才道:“走吧,我领您进去。”

  三皇子斜眼瞥他:“你谁啊?”

  “大胆!敢对堂堂……”

  “闭嘴!!”安平王世子恼火的喝止了手下,还伸手抹了一把脸,叹气道,“三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安平王府世子……”

  “想抢刘侾当小媳妇的那个!”三皇子想起来了!

  虽然这也是他的黑历史,但问题是,他说这话时,刘侾是穿着粉色宫装的,他纯粹是被蒙骗了。可安平王世子不同,他见过刘侾好多次了,那就是纯粹眼瞎。

  安平王世子抬头望天,拉过世子妃,径直走进了云鹤楼里。

  爱谁谁!

  再搭理这个傻子,他就是傻子!!

  然而没必要了,谁让他已经叫破了三皇子的身份呢?这谁还敢拦呢?麻溜儿的放行呗!

  于是,三皇子成功的打入了内部。

  打入内部就好办多了,毕竟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的。跟安平王府不同,永平王府几乎是全家一起出动,因此三皇子才打算从楼梯往二楼去,迎面就看到了永平郡王。

  永平郡王心情十分复杂。

  他跟圣上年岁相仿,又因为上一辈的缘故,比起一般臣子还是要亲近许多的。因此,每次看到三皇子,他都会真情实感的心疼一把圣上。

  看!贵为天子,都能生出这么个操蛋儿子来!

  “三殿下,臣领您去找刘侾如何?”不等三皇子开口,永平郡王就赶紧让人把愚蠢的侄儿喊过来,并将这一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

  刘侾:……

  “我亲妹子嫁人的时候你都不来,今个儿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嫌弃归嫌弃,任务还是接了的。刘侾拽着三皇子去了二楼,打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免得那厮又搞事。

  试想想,万一三皇子搞了事儿,当然圣上肯定会收拾他的,但刘侾也一样讨不了好的。凭啥呢?他凭啥要为了三皇子一起受罪呢?

  被杨冬燕亲口评论为猪朋狗友的刘侾和三皇子啊,那友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基本上就是有福可以同享,但有难请你自个儿上。

  只这般,刘侾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紧盯着三皇子,唯独他搞事连累了自己。

  不过,今个儿三皇子还真就没有搞事的想法,听了刘侾的话,他还道:“放心啊,虽然你妹嫁人我没去赴宴,可回头你成亲了,我一定会亲自到场的。”

  这话听着多感人……

  啊呸!

  刘侾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我成亲?我是要尚公主的人,我成亲你要是敢不到场的话,圣上能打死你!”

  有道理哦!

  三皇子同情的看着刘侾:“兄弟哟,我可真心疼你,你说你咋就被我妹瞧上了呢?唉,那丫头哟,干啥啥不行,眼光那叫一个刁钻哟,她肯定是看上你这张脸了,毕竟你除了这张脸也没啥旁的优点了。”

  刘侾:……喵喵喵???

  要不是时间、场合都不对,刘侾绝对要让三皇子知道,什么是将门之后!!

  不过没关系,会有机会的。

  定亲宴跟真正的喜宴还是有区别的,主要就在于仪式上头。不过,在吃好喝好这方面来看,明显是定亲宴更好一些。这也很正常,喜宴那是在家里办的,肯定没办法做到像酒楼这般,啥都是现成的。

  反正猪崽很满意。

  她没跟卢家少爷在一块儿,而是和家中女眷一起被安排在其中一个雅间里。当然,面儿还是见过的,谈不上满意不满意的,反正卢家少爷的长相是肯定比不上刘侾的。

  正常人都比不过。

  但考虑到刘侾是外人,猪崽甭管心里是咋想的,肯定不能说出口的。因此,在杨冬燕询问她对卢家少爷的看法时,猪崽直接扯上了她哥。

  “他比我哥长得好看。”猪崽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不能光用好看来形容男子,立马改口道,“他比我哥高了好多呀,身板也结实!”

  窝头:……

  他就想问,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面对一下子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窝头果断的闪人。他到底干嘛非要过来找不自在?跟同僚好友在一块儿喝酒谈天不好吗?明知道他妹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偏要往这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