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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样斯斯文文的不得能啊。

  苏枝儿站在那里,悄悄挪到门帘口,那里正有热风吹出来。

  不热也不冷,正好。

  舒服的她想对鹦唱歌。

  苏枝儿一抬头,对上鹦鹉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中一软。

  -

  太后在佛室里坐了半个时辰,平日里非常适应安静的她再次忍不住朝外面瞥了瞥。

  嬷嬷懂她的出门去看。

  只见门帘子口,小娘子裹得严严实实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闭着眼睛都能睡着!

  嬷嬷气炸了,当即就想要教训教训她,可一想到那位太子殿下,又生生忍住了。

  那边,郑峰看完了太医,过来感谢太后的出手相助,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雪白身影。

  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因为怕冷,所以苏枝儿脸上的毡帽盖住了眼睛,不仅遮光,而且防风。

  郑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

  小娘子睡得酣熟,无知无觉。

  “啊啊啊啊啊啊!”笼子里的鹦鹉突然疯狂吼叫起来。

  鹦鹉以为郑峰伸手是要去扯它的羽毛,那叫声震天响,苏枝儿立刻惊醒。

  “太后,我是不是能走了?”她推开毡帽,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睡意,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郑峰。

  男人一只手杵在她眼皮子底下,马上就要碰到她。

  哦豁。

  “有片梅花瓣。”

  太后的寿安宫内种满了梅花,因为太后喜欢梅花的高洁和坚韧。

  郑峰指尖确实有片梅花瓣。

  苏枝儿后退一步,拉紧毡帽。

  虽只是看了一眼,但郑峰却觉得这双眸子似乎有点眼熟,不过他也只是想了一下罢了,并没有深想。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在他眼里其实都差不多。

  只分能利用,和不能利用罢了。

  传闻这位长乐郡主是个放荡女子,可如今看来她却避他如蛇蝎。

  这是为何?难道传闻不符?

  “郑公子?”嬷嬷撩开帘子,看到郑峰。

  郑峰拱手,“嬷嬷。”

  “进来吧。”嬷嬷颇为客气,然后一扭头看到苏枝儿,脸又垮下来,“时辰不早了,郡主去吧。”

  苏枝儿乖巧点头,眼看着郑峰和嬷嬷进去后,裹着大氅离开了。

  -

  太后看到从外头进来的郑峰,心里正憋着一股气。

  “那疯子今日又发什么疯?”

  郑峰摇头。

  太后又问,“你没事吧?”

  “多谢太后关心,臣无碍。”

  太后稍稍点头,朝嬷嬷看一眼。

  嬷嬷会意,“已经让长乐郡主回去了。”说完,她亲自出去把守门口。

  屋内闲杂人等都走了,太后这才开口,“苗内阁那边怎么样了?”

  “苗内阁已对太子恨之入骨,苗小姐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只要苗内阁稍有动静,便能将苗小姐请出来辖制他。”

  苗内阁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大好人,没曾想步步都是棋。

  “不错。”太后赞赏地点头,“你办事哀家是放心的,真不亏哀家当时制造机会,让你娶了李家那个女儿。”

  郑峰垂眸不言,太后也不多言,只道:“还有那个长乐郡主,哀家看她真是胆大包天,若是她真跟那个疯太子成亲了,到底会影响到窦美人一案,此事你可要好好盯着。”

  礼王无子,收养了一个女儿,外头都传闻宠得无法无天。

  如今太后一看,确实是无法无天。

  若是真让这郡主跟疯太子成婚,礼王说不准要抛却那陈年旧事,重新过活也指不定。

  到时候若是站到疯太子那,他们可就难办了。

  “是。”郑峰艰难拱手道:“我会盯住的。”

  -

  跟郑峰谈论完正事,太后按照每日惯例,出门准备揪一把鹦鹉毛,没想到嬷嬷一揭开帘子,就见那笼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鹦鹉?

  “怎么回事?”太后大怒。

  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好像是笼子的门开了,老奴听说以前有鹦鹉会开笼子门。”

  太后听到此话,虽然生气,但也无奈。

  “算了。”

  -

  苏枝儿一出寿安宫,就看到了周湛然。

  男人像上次一样,再看到她后侧身往前面去。

  又是路过?

  真是太巧了吧。

  男人又没撑伞,不过幸好,这次金太监的手里拿着伞。

  雨是突然下的,这次轮到苏枝儿没伞了。

  她厚脸皮地走过去,“好冷哦。”

  男人罩着一件大氅,语气平静道:“不冷。”

  苏枝儿:……

  金太监有眼色地撑开伞遮住苏枝儿和周湛然二人。

  男人看她一眼,加快脚步。

  苏枝儿没追上,金太监看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一眼苏枝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她。

  “郡主,奴才送您回去。”

  苏枝儿盯着周湛然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

  东宫内,苏枝儿让珍珠去准备了一个垫满棉花的窝,还有一些鸟类吃的小黄米,瓜子之类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鸟喜欢吃什么,反正让珍珠都拿一点过来,并让召月去找一个会养鸟的小太监过来。

  吩咐完,苏枝儿小心翼翼的从大氅里把鹦鹉掏出来。

  小娘子的大氅里暖和极了,鹦鹉一开始使劲挣扎,被苏枝儿强力镇压后,居然窝在里面睡着了。

  苏枝儿轻轻的把它放到窝里,鹦鹉震了一下,惊恐地睁开眼,又开始疯狂嚎叫和乱飞。

  “没事,没事,下来,下来……”苏枝儿轻轻唤着它安抚,可没有任何效果。

  鹦鹉到处乱飞不说,还因为惊恐,所以到处拉屎。

  苏枝儿眼睁睁看着它在周湛然的床铺上拉下一坨新鲜的鸟屎。

  苏枝儿:……

  “珍珠,赶紧让人过来换了!”

  -

  周湛然情绪不好。

  他早就到了寿安宫门口,可他一直没有进去。

  他在外面徘徊,他想到刚才少女看到他踢打郑峰的样子,他没杀他,是因为她在。

  她说,害怕杀人。

  既然她害怕,那他就不在她眼前杀了。

  寿安宫内传出鹦鹉狂乱的叫声,周湛然眯眼,抬脚跨入。

  郑峰正将自己的手从少女面前拿开。

  他垂眸看她,语气温和,眼眸亦是柔情似水。

  周湛然看不到少女的脸,可他想到她之前是郑峰的人。

  他想到了那个麻药包。

  他努力忽略的那个麻药包,就在此刻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本来该杀了她的,可他舍不得。

  杀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

  那就先养着,想杀的时候再杀。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男人的杀意逐渐消散,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她乖乖的,他就不杀她。

  就算养胖了也不杀。

  可现在,那股早已消散的杀意又重新复燃。

  她是不是,又要背叛他。

  -

  苏枝儿好不容易抓住鹦鹉把它包裹在衣服里,那边,正好养鸟的小太监被带了过来。

  小太监瘦瘦小小,明显是换了新衣,他站在那里,紧张极了,根本就不敢抬头。

  “你看看。”一道柔软的声音唤他。

  小太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一位容貌艳丽的美人。虽艳但不俗,也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极温和的柔软感,像冬日暖阳,夏日凉风。

  小太监看得有点怔,直到他身后的珍珠推了他一下,他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鹦鹉。

  作为献给太后的礼物,这只鹦鹉自然是万里挑一的。

  那小太监看到秃毛鹦鹉顿了顿。

  苏枝儿满脸愧疚,“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小太监哪里敢责骂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他小小声解释道:“冬日脱毛是正常的。”

  正常吗?一般不都是夏天吗?

  行吧,你是专业的,你说是就是。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鹦鹉放到笼子里,盖上黑布,然后问苏枝儿,“郡主想养在东宫内,还是由奴才带回去?”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的动作,想大家一样一双手,怎么它到你手里就这么乖?

  “养在这吧,你每日过来看看它,行不行?”

  当然行了!

  养鸟这种活虽然悠闲,但下贱,没有人看得起。

  小太监能日日入东宫,还能见到主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用一朝升天形容都嫌弃它太慢。

  “当然行,当然行了。”小太监不住谢恩,欣喜至极。

  -

  鹦鹉被养在了东宫内,兴许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只鹦鹉只要别人稍稍靠近一点,它就会又飞又叫。

  幸好小太监有经验,用好吃的诱惑它,又时常陪它玩,跟它说话,鹦鹉的心理创伤这才缓慢恢复。

  这只鹦鹉被训练过,会自己定时定点的飞出来拉屎。

  之前乱拉是因为心理创伤还没好。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把鹦鹉拿出来,放到苏枝儿面前的梳妆台上。

  鹦鹉喜欢镜子,它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突然又开始垂头丧气,然后拔自己的毛。

  你都秃了还拔?

  鹦鹉拔了几根,看中了苏枝儿的头发,又伸着鸟脑袋去叼,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监阻止。

  “它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没毛的模样,伤心了。”小太监如此解释,生恐苏枝儿厌恶了鹦鹉。

  这只鹦鹉不只是鹦鹉,而是他自己的缩影。他的前途性命都寄托在这只鹦鹉身上,鹦鹉能得主子高兴,就相当于他得了主子高兴。

  小太监惴惴不安地看着苏枝儿,他看惯了那些主子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

  那些坏模样都是对着他们这些奴才的。

  苏枝儿点点头,拿出一块布,给鹦鹉做了一件小衣服,然后让小太监给它穿上。

  小衣服很小,只有苏枝儿巴掌大。

  从鹦鹉的两只爪子那里套进去,后面露出一块屁股用来拉屎。

  鹦鹉似乎很喜欢这件衣服,一点也不挣扎。

  苏枝儿有点高兴,她看着这只鹦鹉,突然就想到了小花。

  他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宫里的流言越来越多,圣人逼于压力将小花软禁于皇宫之内。

  各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将这个疯太子拉下马。

  “杀,杀了她,用毒,用毒……”突然,鹦鹉开始说话。

  苏枝儿一愣,说的什么?

  鹦鹉对着镜子歪头晃脑,说了几句又不说了。

  小太监没听清楚鹦鹉说的什么,他只知道鹦鹉说话了。

  主子们喜欢瞧新鲜,鹦鹉说话是件新鲜事。

  小太监之前会教鹦鹉学些吉祥话。

  可这鹦鹉聪明归聪明,它不按套路出牌,它就喜欢讲它想讲的。

  不过总归是说话了。

  小太监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去瞧苏枝儿。

  他没接触过很多主子,可这位主子却是他接触的人中脾气最和软,性格最温柔的一位。

  小太监赶紧道:“这鹦鹉是最聪明的一只,只要讲过几遍,它都能讲出来。”

  是嘛。

  那它讲的话是谁说的?

  苏枝儿伸手碰了碰鹦鹉的翅膀,鹦鹉猛地一下缩起翅膀,又开始“吱吱哇哇”乱叫起来。

  等一下!

  鹦鹉是挂在房廊下的,太后又喜静,白日里说话或许不明显,晚上一定能听到。

  若是说什么私密事,太后或许会让人守着不让别人靠近,可你会提防一只鹦鹉吗?

  不会!

  苏枝儿顿时恍然大悟,这只鹦鹉或许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太后一定有问题!

  -

  苏枝儿兴奋至极,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小花,可她不知道小花在哪里。

  “金公公?金公公?”苏枝儿寻到金公公,询问小花现在哪里。

  金公公道:“殿下一般都会去猫儿院。”

  猫儿院?

  经过金公公的解释,苏枝儿才知道原来东宫也有一座猫儿院。

  那么承恩侯府里头的猫儿院这名字居然不是乱取的?还是一座皇家分院呢。

  苏枝儿由金公公领着去往猫儿院。

  到了猫儿院门口,金公公却不敢进去。

  “郡主,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是不敢进去的。”

  苏枝儿犹豫着问,“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进?”

  金公公笑了笑,说,“郡主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有九条命不成?

  苏枝儿也没敢进去,她踮脚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大门虚开一条缝,苏枝儿瞅着瞅着,门突然被人打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肖楚耀。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嗯?这个不就是她的沉重版行李箱吗?

  对于苏枝儿来说异常沉重的行李箱对于肖楚耀来说却是非常轻便。

  行李箱的缝隙里滴滴答答正淌着血,肖楚耀看到苏枝儿,拱手道:“郡主。”

  苏枝儿的视线落到那个行李箱上。

  肖楚耀道:“这里头装着一具尸体。”

  男人非常兴奋,“这东西是有个小丫鬟想出来的,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用,可后来发现用这玩意搬运尸体不仅方便,而且隐蔽多了,比什么麻袋、布袋也干净多了。”

  苏枝儿:……

  苏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肖楚耀说完了,一侧身,“郡主是来找殿下的?”说完,他将门大开,招呼苏枝儿进去,语气欢快,就仿佛那种做不正当生意的人终于开张接到第一单。

  猫儿院很大,可男人就坐在院子中央。

  他躺在大猫身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微微掀开眼皮,仿佛最贵最嚣张的那只……花魁?

  接客了?

第47章

  来都来了。

  那就……进去吧。

  苏枝儿脚步轻移,慢吞吞地挪到男人身边。

  男人一动不动,仰头看天。

  天有什么好看的?

  苏枝儿不懂,她也抬头望了一眼,然后立刻就被风吹得红了眼。

  啊,迷眼睛了。

  苏枝儿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通红着一双眸,像是哭过一般小心翼翼地蹲在周湛然身边。

  小娘子的裙裾拖曳到地上,男人轻瞥一眼,“地上有血。”

  苏枝儿下意识一惊,立刻站起来,果然见自己裙裾边被沾染了一圈血迹。

  呃……浑身恶寒。

  幸好沾的是斗篷,苏枝儿赶紧把斗篷脱了下来。

  斗篷最是防风,苏枝儿这一脱下来,顿时浑身一抖,热气消散一半。没办法,她只能一边搓着胳膊抖,一边哆哆嗦嗦的跟周湛然说话,企图快速解决问题。

  “我前几日送了太后一只鹦鹉,昨日刚刚拿回来,它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这些话一出来,苏枝儿顿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奇怪的人。

  男人转头看她,双眸黑漆漆的。

  苏枝儿略显尴尬的解释道:“呃,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那只鹦鹉真的说了人话,先前我把它送给了太后,它说的话应该就是从寿安宫里面学的,我怀疑……”苏枝儿看一眼男人的脸色,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怀疑窦美人的事情跟太后有关。”

  男人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嗯。”

  这是……相信了?

  苏枝儿一愣,他都不多问问的吗?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疯子?

  “你相信?”

  “嗯。”

  苏枝儿突然感觉面颊一热,她看着男人朝自己望过来的眼眸,连脖子都红了。

  “我,我说完了,我走了。”苏枝儿赶紧转身跑了。

  作为一名背景npc,她的任务完成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让小花去做吧。

  她只是一条智商有限的咸鱼,干不了这种宫斗剧本。

  苏枝儿一路奔回正院,面颊被风吹得冰凉,可她身上却是热的,那是被臊出来的。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匪夷所思的话他居然会相信。

  虽然电视剧里曾经有过什么警察靠一只鹦鹉认出了杀人凶手之类的,但毕竟是电视剧。

  因此,本来苏枝儿还想了很多借口,比如说,佛祖托梦?别看这种借口虽然跟鹦鹉说话差不多,身但为古代人,大家对神佛的信仰程度可是有十万伏特。

  苏枝儿坐到鹦鹉笼子前,鹦鹉正在喝水。

  它虚着一双眼珠子朝苏枝儿看一眼,然后继续喝水。

  苏枝儿脸上的热度缓慢褪下去。

  窦美人的事,能完美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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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枝儿愁了一夜,她甚至做梦都没有放过自己。

  她梦到自己提着那只鹦鹉去跟太后对峙,然后被太后诬蔑诽谤,说要告她。

  场面一转,苏枝儿就站在了被告席上。

  太后穿着宫装站在原告席上,指着她大骂。

  苏枝儿急啊,急得把鹦鹉提溜起来让它说话。

  可鹦鹉不说话,苏枝儿被太后骂得狗血喷头,然后“咚”的一声,法官捶着小榔头说她的罪名成立,然后她被两边的警察架着往外走。

  苏枝儿懵啊,她手里还提着鹦鹉,问警察她要被送到哪里去。

  警察说去了就知道了。

  然后铁门一关,苏枝儿就变成了铁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