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样说,开工前,竣工后,宣潇都是利益关健的一个重中之重的人物。
不谈滨江市了,现在外省的一些路桥建筑公司,哪个不想方设法的与宣潇结识,恨不得把他当天王老子般的供着。
逢年过节,全国各地的土特产、各种各样的名贵礼品,把宣潇家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大车库堆得满满的。池小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找车把这些运向宣潇的父母家、亲戚家和自己的娘家。
宣潇路桥工作室,在滨江市只算一个小公司,可是每年赚的钱可是一些大中型公司望尘莫及的。
今晚,宣潇本来准备加班和员工赶一个标书的,燕南南打来电话说,滨江市的跨江大桥交通部批下来了,工程金额高达三十个亿,分作五个标,水建公司想投一个标,标书就请宣潇来编。
宣潇路桥工程室自创立起来,这么大金额的标,宣潇是第一次遇到,他很兴奋,就像是一个猎人终于等到了挑战难高很高的猎物。
他交待了员工标书上一些关健部分的注意事项,就赶到了望江楼酒店。水建公司的高层全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很激动。如果能中标,水建一处几年不接工程,也能养活一大帮子了。
老总要了四瓶茅台,五个男人,两个女人,菜没什么吃,酒全喝光了。宣潇没什么讲话,破例的来者不拒,谁敬他酒,他都一干而尽。
宣潇的酒量只能算一般,没支持到最后,他就醉了。
宣潇喝醉了,也不说话,只是笑,迷人的微笑很电人,坐在他旁边的燕南南看着他,几次筷子都夹不住菜。
老总是酒场高手,几瓶酒不在话下。其他几个男人东倒西歪,舌头变大,吐字都不清了。
燕南南没什么喝酒,她是坐宣潇的车来的,自告奋勇送宣潇回家。
宣潇摇着手,直说不要。燕南南含笑把他塞进车中,他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雨不知何时小了,雨丝若有若无,窗外掠过的绿色却已洇成一片。静默的车内只有车轮驶在湿润的马路上如蚕嚼动桑叶的沙沙声,格外柔,格外撩动人心。
车沿着街道缓缓地驶着,燕南南不时侧目凝视着宣潇。
老天真是太偏袒这个男人了,给了他杰出的才华,怎么又能让他生得如此英俊呢?
睡着的宣潇没有了平日里的疏离和精明,头发有几缕耷拉在额前,像个可爱的大男孩,明明已三十二岁了。
宣潇是柏远的好友,以前,她一直觉着宣潇有点阴冷,还有着干部子弟高傲的架子,给人距离感。大学的时候,她有柏远宠,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的,何况宣潇身边有了池小影。
会宠女人的男人,不会只宠一个的。
而骄傲的男人,却非常专情。毕业后,她进了水建公司。几年下来,做到了业务部经理的位置。因为工作,和宣潇联系多了起来。
一起吃饭,一起出差,一起开会…是环境弄人,还是日久生情,有些情愫像雨后的杂草,不受控制地就蔓延开来,她就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疯狂地迷恋上了宣潇。
他讲话的声音、微笑的样子、走路的步伐,抬臂举止间、犀利的谈吐…所有所有的都成了她喜欢的理由。
与之比较,她与柏远的从前只不过是年少时异性之间的相吸,而非爱。
池小影那样内向、淡定平凡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宣潇这样杰出的男人呢?她,漂亮、聪明、有能力、有志向的女子才是与宣潇工作上、生活上并肩携手的贤内助。
天随人愿,柏远恰到好处地又给了她一个脱身的机会,她终于可以像朵花二次开放了。
十字路口,红灯。
燕南南松开方向盘,扭头看向宣潇,昏暗的路灯朦朦胧胧地照进车内,洒在宣潇俊伟的面容上。
差不多过了午夜,又是雨天,路上的车很少。
燕南南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倾身过去,啄吻了下宣潇。
宣潇抿了抿嘴唇,没有睁开眼。
她突然心一动,从后座的包里掏出化妆袋,对着后视镜涂上艳丽的口红,然后把香水朝着空中喷了几下。
绿灯亮了,她收拾好一切,嘴角弯起,驶过十字路口,车头一拐,把车开进一个林荫道,停了下来。她熄灭了车灯,扭动开关,宣潇的车椅往后慢慢倾斜,将空间调到最大。她俯身上前,像刚才那样轻轻啄吻了下宣潇,再慢慢地把唇移向脸颊、脖颈,一朵朵草莓随即在宣潇的身上盛开着。
“南南,你在干吗?”在她独自劳作时,耳边突然想起宣潇清晰的问话。
她身子一僵,索性头皮一硬,突地跨坐到他的身上,劈头盖脸就吻了上去。“你说呢?”她气息不稳地喘道,一边解开他的裤扣,拉下拉链,手蓦地伸了进去。
熟男熟女就这点好处,心照不宣,前戏都省了,直奔主题。
但她没有成功,喝醉的宣潇清醒了,阻止了她的下一步接触。
“南南,你喝醉了。”宣潇坐直了身,推开她,含蓄地说道,语气却很愤怒。
“没有,我没有,宣潇,我知道我在干什么,爱我好不好?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她什么都不管了,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的上衣,拉着他的手伸了进去。
宣潇抽回了手,“南南,你真的喝醉了,我来开车吧!”他腾开了车窗,一股寒风夹着雨气吹进车内,燕南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说过我没喝醉,如果你觉着车内不自如,我们去宾馆。”燕南南不放弃地握紧他的手。“你不记得上一次在北京,你整夜抱着我、柔声安慰着我,你明明有感觉的,为什么要躲避?”
是男人,都逃不过她的美人关,除非他不正常。只是披着件道德外衣,装模作样。撕了不就得了。
她勇猛地贴上他的唇,宣潇侧过了头,俊眉蹙起。“上一次的事,不要再提了,那是个意外。”
燕南南抬起了头,冷冷一笑,“不提就没发生吗?你用一个意外就把那一晚概括了,告诉你,我没那样想,你说过会照顾我的,我因为你这句话,已经…和柏远离婚了。”
宣潇沉默地把她从身上挪开,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任雨丝肆虐的打在身上,神色陡地凝重成冰。
“你说话,说话呀!”燕南南跟着下来,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我会比池小影爱你多百倍,你看这么晚了,她都没有一个电话问候下,她根本不体贴,不懂爱…”
“够了。”宣潇低吼了一声,神情铁青,“我说过照顾你,是看在柏远的面子上,不是因为别的,你想太多。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我也不会再接你们公司的业务,上车,我送你回去。”
燕南南一下慌了手脚,嘴唇发白,“宣潇,你不要这样无情好不好?我知道是我急了,我不催你,我可以等。只要你肯爱我,哪怕做小三也可以,我不在意的。你如果不接公司的业务,我…会失去一切的。”
丽容上,突地就泪如雨下。
宣潇重重地闭了闭眼,手握成拳,“好了,现在一切都不要再说,我们有可能都喝醉了。”
“对,对,什么都没发生,我明天把大桥的资料送到你工作室,可以吗?”她怯怯地问道。
“如果你能摆正你的态度,就可以。如果不能,还是换其他人和我联系,不然我一定会推却这项业务。”宣潇心里面一阵刺痛,不知为了什么。
“嗯嗯!”燕南南忙不迭地点头。骄傲的男人不会一两招就驯服的,她用错方式了。
她乖乖地坐到后座,再也没有轻举妄动。
宣潇头其实很昏,他定了定神,才把车发动了。沉默地开到她的小区前,一等她下车,车就像发了疯似的驶向雨中。
燕南南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一甩俏丽的长发,踩着雨花,哼着歌转身进了小区。

第六章,兵临城下(中)
池小影睡眠向来很浅,一点动静就会醒。
今夜,淋了雨的缘故,睡得更不踏实。及时地吃了药片,热度是压下去了。但睡到下半夜,感到扁桃体肿胀,嗓子干得冒烟。她没力气下床,想撑到天明。模模糊糊地眯了一会,又干醒了。
她只得起床,也没开灯,摸索着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刚端到手中,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响。
随即,一室通明。
宣潇换上拖鞋,走了进来,他没发现站在厨房里的池小影,池小影看到了他,看到他脸颊上的鲜红的唇印,还有空气里飘荡的酒味、烟味和几丝幽香。
她缓缓地把茶杯凑近嘴边,闭上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每咽一口,喉咙都疼得要命。
上帝,不要再证明了,让暴风雨来得猛烈点吧,她承受得住。
“小影?”走进卧室的宣潇突然发现床上没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在这里。”池小影嗓子沙哑地回道。
“你怎么不出声?”宣潇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几度,但在发现她脸上不正常的异红时,他忙伸手来摸她的额头,“真的冻了?”
池小影摇摇手,退后一步,“只是扁桃体有一点发炎,睡一觉就会好了。你去洗洗,早点休息,哦,不早了。”她抬头看到客厅里布谷鸟挂钟上,时针指向二。
宣潇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这股味,他点点头,“那你快回床上去,我稍微冲洗下就来。”
“宣潇,你今晚睡书房吧,我怕我会传染给你。”
“扁桃体发炎不会传染的。”宣潇带气地瞪了她一眼。
池小影笑笑,又倒了杯茶,走进卧室。她很周到地替宣潇铺好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面朝里侧,眼闭得紧紧的。
没多久,身边的床一沉,宣潇没有进自己的被子,而是直接钻进了池小影的被中,紧紧搂住了她,手自动自发地穿过睡衣,摸上她的胸部。
这是宣潇求欢的暗示。
池小影不太丰满,但乳形特别秀美,只手可握,挺挺的,乳晕粉红,摸着,心里面自然而然就溢满了温柔。他握着它们时,也爱把她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
因为休息时间不同步,他们一般在清晨做爱。男人这个时候精力特别旺盛,做爱的质量特别高,他们会在床上厮缠很久,痴迷于这种肢体接触,再一起去浴室为彼此冲洗。
然后,池小影做早餐,宣潇会在书房看看新闻。
他不会是今夜想要吧?
池小影身子突然绷紧,浑身的寒毛根根都竖了起来,当然不是随之而来涌上的欲望和酥软,而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恶心和抗拒。
她总是很乖,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以配合宣潇为先。恋爱二年,结婚四年,她几乎没什么事违背过宣潇,除了自己的工作。
宣潇赚到钱之后,就让她辞职呆在家里,做做自己喜欢的事,他知道当初报考工程学院,是池父出于好就业而让池小影填的志愿,其实池小影真正喜欢的是新闻,做一个记者是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