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郝遥雪真切地知道,这绝对是能压死凡人的天文数字!
“那…哥哥会判多久?”郝遥雪背靠着大门,屏住气问道。
乐恩泽一直平板着的脸竟微微地露出了笑意,就那么微微一翘嘴角,就化解了一脸的寒霜,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入狱?这对你的堂哥来说未免太仁慈了吧?”可惜笑得像天使的人,说得却是让人心肝结冰的话。
郝遥雪倒吸了口冷气,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太多了,他是郝遥雪的学兄,也是同一个高中的毕业生,不知为何,她从见到这个男人之后,耳边里总是时不时会漂浮来关于他的消息。那些透着阴暗,甚至血腥的传闻,让人觉得简直就是荒诞的暗黑笑话。
可是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又觉得那些事发生在男人的身上的话…也许都是真的也说不定…
他觉得堂哥入狱太便宜了?那…他要拿堂哥怎样?
乐恩泽微笑着打量着女孩努力保持平静,却愈显苍白的脸,终于慢慢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就算在宽敞的客厅里,也是压迫感十足。
他走到女孩的面前,突然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
郝遥雪的后背地紧贴着木门,努力挣脱未果,一脸警戒地说:“你要干嘛?”
乐恩泽紧握住了女孩柔若无骨的手,依旧不急不缓地笑语道:“带你去见你哥哥啊!”
说着,他拉着女孩的手,向客厅旁的书房走去。
遥雪被他拽得有些踉跄,甚至脸都撞到了男人宽实的后背上。
她的个子不算矮,一米69,因为比例完美,实际上显得还要更高些,所以,郝遥雪背着父母,偷偷交往的男朋友宫健没少自夸自己一米八的个子,简直是为她而生的。不过这话说得没错,每当她站在那个阳光大男孩的身边,两个人登对的感觉刚刚好!
可是她的头却只堪堪到乐恩泽的胸前——这个看起来总是病怏怏,一脸苍白的男人比爱好体育的宫健还要高大强壮,。
本以为他把堂哥关在了书房,可进去在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乐恩泽并没有松手,只是点开了书桌上硕大的电脑显示器。郝伟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便毫无预警地闯进了郝遥雪的眼帘。
那不是电影上的化妆特效,事实上因为拍摄的录像机实在是太专业了,她甚至能看清肿胀得老高的颧骨皮肤上那一根根清晰的黑紫色的血管。郝伟波的脸已经变形得厉害,就算没有看到拷打的过程,也完全可以想象拷打的激烈过程。
郝遥雪此时终于明白,什么是冰块在戳刺摩擦血管的冰冷狰狞的痛意,也明白自己就是在跟怎样的恶魔在打着交到。
她不是生养在温室里不谙世事的小花,父母身边的富豪朋友圈里总是会有一些做事出格的异类,那些阴暗肮脏的事情,是她无意中听到父母闲聊时才了解到的。她为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弱者忿忿不平,甚至跑出来大声插嘴,问父亲,那坏人是什么下场?
她还记得父亲当时的表情,先是被自己突然出现弄得一愣,然后苦笑着说:“什么下场?拿钱了事喽!”
这话听得遥雪当时眉头一皱,也许是怕女儿因为歪门邪道的影响,三观从此一路奔流到海不复还,郝治国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孩子,你要相信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世间的秤会歪,但冥冥之中的那杆秤一丝一毫都不会错,他们迟早是要自食恶果的,而我们的小公主,可是要做个端庄有度,心地善良的女孩啊!要是那些恶人们想欺负我女儿,先过过她老爸这一关再说…”
现在她被男人按在电脑桌前,孤立无助地看着堂哥在屏幕的那一边被私刑拷打的凄惨模样。
郝遥雪的眼泪再一次地滚落了出来。她真的想问问,那一杆不会出错的秤到底在哪?兢兢业业工作,本本分分做人的父母,就这么骤然离去了;那些与父亲称兄道弟的商场伙伴个个落井下石,使父亲的集团债务雪上加霜;平时受益于郝家帮衬的那些亲戚们,在他们家落难时一个出头的都没有,甚至连…那个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初恋男友也一直不见踪影。
如果乐恩泽抱着弄死郝伟波的心肠,那么堂哥真的很难逃过这一劫了…
她抖着嘴唇,微微轻启了几次后问道:“到底要怎样,你才是肯放过我哥哥?”
男人还在微笑,琥珀色的瞳孔居然微微有些泛出湖绿的光。
他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低下了头,如同在高空窥视觊觎已久的雄鹰一般,快速有力地擒住了心仪的猎物,薄薄的唇含住了女孩如同樱桃一般的娇唇。
如同男人在商场上的狠厉,他的强吻也是霸道十足,肯本不容得人布防设限,一路长驱直入,舌尖缠住了女孩的丁香小舌不放,大力地吮吸,狂妄地将自己的气息哺入女孩的口中。
遥雪哪里被人这样轻薄地对待过。她对于恋爱的规划,仅止于牵牵小手而已,就连正牌男友宫健,也只是在影院中偷偷亲吻过她的脸颊而已。
女孩的后脑被男人的大手稳稳地托出,就算想要后撤,也是动弹不得。
她想要张嘴狠狠咬住入侵的舌尖,可是下一刻,细嫩的脸颊就被男人一手钳住,根本合拢不了牙齿。
待到男人尽了兴,他才舔吮着女孩被亲吻得红肿的樱唇,慢慢地抬起头来。
“你…你这个混蛋!你…”女孩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一时间也组织不出什么铿锵有力的骂语。
男人却有些嫌弃一般,松开了钳住女孩的手,掏出一方手帕,按了按嘴角,一脸遗憾,又好像很是愉悦地说:“所谓鞍海第一名媛千金,也不过如此…这么青涩,你那个男朋友咽得下去?”
郝遥雪气得拳头握了又握,她知道现在的情势,如果跟男人硬碰硬,吃亏的总归是自己。
她现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在乐恩泽这类人看来,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巧。
被他嫌弃也好,总是好过被…
就在这时,男人伸手从一旁的躺椅上取来一摞叠好的衣服:“想要救你的哥哥的话,总是要有个人来还债的,你就在我的家里做个家政的小保姆吧,做得好了,也许我一高兴,便放了你的哥哥…”
衣服被他扔过来,抖落了一地,很精致的样子,短而蓬松的黑色裙摆,小巧可爱的围裙,甚至还有嵌着蕾丝花边的发带和黑色的腿袜…

郝遥雪在学校时,看动漫社团的学妹们穿过类似的衣服,据说这是最性感的女仆装,举手投足间都是撩人的风情,当时看的得全校的男生都站在走廊里冲着窗外猛吹口哨。
但是正经的保姆是不会穿着这样暗示意味浓厚的工作服的…这个男人果然是在报复当年的那件事!
曾经一语不发,默默忍受胯下之辱的青年,现在已经坐拥着惊人的财富,高居其上将当年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讨还回来。
他靠在桌子边,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如炬,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地下着命令:“现在,换上衣服!”
郝遥雪的眼睛从一地的衣服,游弋到了那定格的电脑图片上。
堂哥在爸爸和叔叔看来颇有些不争气,做事从来是瞻前不顾后,可是在郝遥雪看来,他却是个讲义气古道热肠的人。
最起码,当爸爸出事的时候,叔叔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哥哥却曾经偷偷地找过自己,说如果是钱的问题让她放心,他有门路的…说这话时,郝伟波的胸脯拍得山响,什么门路?当时她觉得哥哥在痴人说梦,现在却一下子恍然大悟。
哥哥的门路,原来就是充当商业间谍…大傻瓜!白痴!
看着哥哥凄惨的脸,郝遥雪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第4章

看着这满地的衣服,郝遥雪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大大的,嘲讽十足的微笑,她猛地吸了口气,开口问道:“衣服准备好久了吧?怎么?很希望我穿这样的衣服吗?是不是看到我这儿样,就能掩盖住你和你父亲在我爸爸手下当差的屈辱感呢?
你父亲的发迹又是靠着谁?如果没有我爸爸当初的帮助,你父亲和你会发展到今天吗?
现在看来,倒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可惜在我眼里,就算你穿上了锦衣华服,喷洒着高级的香水,也永远掩盖不住你当初登我们家的家门时,拎着大葱和母鸡的的寒酸恶气!
我堂哥犯了罪,自有国家的法律惩罚他,你这样滥用私刑算得了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只能卑躬屈膝地哀求你吗?就算我现在父母不在了,可是,我还有朋友,他们也许没有你有钱,但是在公检法里也是有人脉说得上话的,你想要像吓唬我叔叔那样,吓唬我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孤女吗?
乐恩泽!你就这点本事吗?”
说完这一席话,郝遥雪掏出了手机,拨动了男朋友的电话。
宫健是众泰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虽然这几日来,因为他父母禁令的缘故,不能来亲自陪伴着自己,可是每天深夜的时候,还是偷偷发来短信的。
她其实能明白宫健爸妈的意思,爸爸的集团债务牵扯的源头太多,似乎还跟省里的经济贿赂犯罪有关,大家都是明哲保身,不让儿子来搅合这里的浑水是很自然的事情。
宫健就算是有心出来,总是拧不过爸妈,只能短信传情,在短信里,他一再表达了不能及时陪伴在她身边的歉意,说是等爸妈的金猪令动了些的时候,一定会去找遥雪。
男友如此懦弱,遥雪其实是很失望的,曾经深陷在纯情恋爱的心也冷了许多,如果可以,她真是不想联系宫健。但是在现在孤立无援的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用众泰集团太子爷的身份来压一下男人的嚣张气焰。
电话很顺利地拨通了:“宫健,是我郝遥雪,我在乐恩泽的家里,我一会要要去找你,你能不能在楼下等我?”
电话那头的男友,听了郝遥雪的话,迟疑了一会,才说了声好。
郝遥雪撂下电话,心里暗暗吐了口气,就算乐恩泽再怎么嚣张,可是再要强留自己的话,男友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他多少也是要有些顾忌的。至于能不能见到男友倒是不重要,只要男人心里有些忌惮不再为难自己就好。
果然,听了她的话,乐恩泽笑得越发和煦,露出的那对尖尖的虎牙,让冷峻的男人竟意外地有些孩子气,可惜那眼神露出的光却是不善。
面对郝遥雪突然爆发出来的咄咄逼人的话语,他竟一句反驳都没有,甚至用手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郝遥雪没有再看他,挺着腰杆踩着那一地下流的衣服,走出了男人如同宫殿一般的大宅。
这一次异常的顺利,再也没有人阻拦。
当她终于来到了路边,看着来往呼啸的车辆时,才从胸腔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上了车时,司机问她要去哪时,郝遥雪却不知自己该说哪里。
今天叔叔的举动,彻底让她寒了心。
就算是救儿心切,这种摒弃亡兄的独生女而不顾的行为简直是猪狗不如。
可是除了他外,她再无可以依靠的长辈,今夜…她又该在哪里过夜呢?
司机等得不耐烦,转身真要再问,却看见那女孩眼圈发红,一脸的湿意。
好看的女孩子总是惹人怜惜了。司机长叹一口气,也没打表,将车开到附近的小公园,便让她下车去了。
“姑娘,下车吧,看看花草,心情便好了,总这么哭,可惜了好看的大眼睛了…”
郝遥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到兜子里他要掏钱,却发现自己兜子的钱包不见了,也不知是掉在了墓园中,还是方才拉扯时丢在了乐恩泽的家里。
司机倒是看出她身上没钱,大度地摆了摆手,便开车走人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宫健打来的。
问清了郝遥雪的位置后,不大一会的功夫,宫健便开着一辆跑车来接她了。
“你爸妈怎么让你出来了?”此时的郝遥雪已经擦干了眼泪,她不想让男朋友觉察出什么。方才被男人强吻的经历更是提都不想提的。
不过,不知为何,从来都是挂着温柔笑意的男友,面色有些沉重。
“遥雪,…”他看到遥雪窈窕的身影时,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也许是看出了女孩脸上的疲惫,宫健贴心地提出去他常去的休闲会馆里坐一坐。
到了会管,要了一间单独的包房,宫健又点了两杯果汁。
刚从虎口脱险的心悸感,让遥雪急于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她略过了男人强吻的那一段,重点说了关于堂哥的事情,想听一听宫健有什么好的建议。宫健的两个亲姨都是在法院工作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咨询一下,像堂哥的这种情况会被判多少年。
可是,当郝遥雪全都说完后,却发现男孩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涣散地盯着还挂着水珠的杯壁,不知道神游到了何方。
郝遥雪本来心里就急,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生气,一推面前的果汁说道:“要是帮不上忙的话,你也不用为难,我先走了。”
宫健这才缓过神儿来,忙问道:“你要去哪?”
郝遥雪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我还有个小姨在南方工作,她曾经打电话过来说,要是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便去找她,半工半学的话,她开始能照管得了我的…”
听到遥雪要离开鞍海市,宫健的表情明显紧张了起来。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你堂哥是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向我的亲戚打听一下…
说着,他一推面前的果汁:“看你嘴唇干的,喝一口吧…”
遥雪一听这天大的难题居然有办法解决,心里登时一喜,听了男友的话,便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果汁,折腾了这么半天,的确是口干舌燥。
可是果汁入口后,遥雪却觉得本来味道应该酸甜的果汁不知为什么有些发苦。只喝了几口,她便放下了杯子。
下一刻,男友突然“扑通”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嘴唇颤抖着留下了两行热泪。
“遥雪…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乐恩泽的手里有我爸的账本,我…我要是不这样做的话,爸肯定要进监狱的…”
郝遥雪突然听到男友的嘴里说出“乐恩泽”三个字,惊得猛地站起身来。还没等她说话,却觉得身体一软,又瘫倒在了靠椅上。
那杯果汁!
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郝遥雪都没有想过,同窗两年的同学兼男友居然会给自己下药!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孩留着眼泪,羞愧得不敢望向郝遥雪的眼睛:“这…这都是乐恩泽逼着我做的…遥雪,原谅我吧!”
郝遥雪又惊又怒,可是舌头已经开始发麻,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宫健抱起了她,又把她放入了车上。
因为果汁喝得不多,虽然身体麻痹,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的。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汽车在马路上细微的颠簸,看到了自己又被抱着送进了乐家那栋宫殿式住宅的大门,甚至看到了坐在卧室里的那个可怕的男人,冲着瘫软得如同一团棉花的她冰冷的微笑。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宫健手里的女孩,而是稳坐在长椅上,淡淡地说:“去,把她放到床上!”
这是一种指挥着贱奴般的口吻。
宫健觉得屈辱之极,他看着那张尺寸超大的欧式带床柱的大床,抱着软弱无骨的女孩,一步步地朝它走去。
他慢慢地放下抱在臂弯上的女孩,床单是黑色的绸缎,映衬得女孩的皮肤愈加莹白,那双平日总是含笑望着自己的眼睛,此时半浸在泪花之中,目光里满是绝望和冰冷的厌恶之色。
亲手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简直是他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接下来,女孩会经历什么,宫健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有第二条出路,他都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可是这个乐恩泽有多么可怕,相信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遥雪并不是很清楚。
她为什么要招惹这么可怕的男人?如果当初没有…他又何至于要这么的下作…
乐恩泽显然不想给宫健做心理建设的时间,冷冷地说:“既然人已经送到,你可以走了。”
虽然心里对这个男人益发的痛恨,宫健却不由自主地臣服在男人不容抗拒的磁音里,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郝遥雪一眼,紧握着拳头,转身离去。
郝遥雪困难地喘息着,努力地撑开眼皮,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她给宫健打电话时,男人笑得为什么那么意味深长了。
她走,他并没有阻拦。因为他要将自己以为拥有的美好纯真的爱情,一点点地当众扯裂开来,露出里面肮脏恶臭的污血!
男人站起来,踱步来到大床前,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和不听话的小猎物。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遥雪的名字是从这首咏梅的诗句中演化而来的,她的性子其实也颇有些傲雪寒梅的架势。
不太亲民的绝美的长相,加之本身的家世,她身边的朋友也像她身上的服饰一般,俨然是精挑细选的,虽然待人接物都是一贯的温温柔柔、彬彬有礼,但是却总是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那是一株长在高枝上,不容许别人轻易亵玩的花儿…
可是现在这株冷傲的小花,被残酷的人性击打得茫然若失,卸去了凌然的傲气,无助地在自己的大床上颤抖着。

第5章

男人一步步来到床边,慢慢地低下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喘息着,却拼命止住眼泪的女孩。
他慢慢弯下腰,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地问:“这就是你想要向我炫耀的男朋友?这就是你高人一等的爱情?你不愿意脱掉身上的衣服吗?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句,他会毫不犹豫脱尽你身上的衣服,把他一丝不挂的女友奉送到我的面前来!”
男人呼出的热气盘踞在耳洞里,萦绕不散,这一番灵郝遥雪作呕的话,却真实残忍得针针见血、句句封喉。
遥雪只觉得一股郁气顶在自己的喉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偏偏不发出什么声音,胸腔慢慢地涨得快要爆炸了似的,待到挣扎着,最后拼了命来喊出的,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嘶哑零散、噙着绝望的模糊音节:“爸…妈…你…你们在哪…”
这一刻,她真希望那天没有因为要温习功课,而赖在家中,而是坐在爸妈出事的那辆车上,无论那坠下去的深渊是多么不可见底,爆炸时的烈焰是多么灼人,可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能在真心爱着自己的那两个亲人身边,就算是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而现在呢?活下来的自己,毫无防备地,被以为是真爱的男友亲手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毫无遮拦,任君采撷。
死亡跟这样耻辱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听到了女孩如同垂死天鹅一般的悲鸣,男人倒是微微地抬起了头,看着她无助绝望的表情,伸手在女孩柔滑湿漉的脸蛋上轻轻地摩挲着,渐渐一路下滑,捏住了女孩细软的脖颈,感受着那若有似无的脉动。
“他们已经不在了,想要活下去,你就得学会放下昔日的小姐架势,要知道,普通人想要活得好些,总是要学会低头妥协…你还有…”
也许是女孩无助的眼泪打动了乐恩泽冰冷的心肠,他居然抱起了女孩,如同哄着婴儿一般,拢在怀里微微地摇晃着。
可惜,他这一丝外露的温柔,却被女孩的一个轻微的动作打散了…
也许是药劲渐渐在消退,身上慢慢恢复了些,遥雪用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拼命地扭着脖子,尽量不让自己的脸颊靠在男人宽大厚实的胸怀里。
这微小的动作当然逃不过男人的眼睛,他慢慢露出虎牙,笑得很是惬意:“怎么?有劲儿了?那倒是很好…”
他突然站了起来,将怀里的女孩放了下来,任凭她还有些绵软的身子滑落到厚厚的驼绒地毯上。
“要是学不会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慢慢地教你…”
说着,他将搭在椅子上的那几件女仆衣服拿了起来,雪白的围裙上还清晰地印着女孩不久前狠狠踩过的鞋印。
衣服被天女散花一般,扔在了郝遥雪的脸上。
“现在,把这几件衣服换上。不然,你哥哥的五脏六腑都会像拆解零件一样,打上精美的包装出现在泰国的地下人体器官黑市里。”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睛里都泛着冰渣。
郝遥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长相那么俊美的男人,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恶毒可怕。
可是现在,她知道,男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以成为事实,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又喘了几口粗气,遥雪拼命地站起来,右手抓握了几次,才勉强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捡了起来再向卧室一旁的卫生间艰难地挪去。
“站住,谁让你进去了?在这里换。”男人如同丧钟一般的声音撞入了女孩的耳中。
“你…”郝遥雪靠着墙边,嘴唇发抖地看着男人,恨不得自己生出利刃将这个恶魔扯裂。
看女孩没有行动的意思,男人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几个按钮后,懒洋洋地说:“郝伟波还活着吗…活着就好,内脏要是不新鲜了,就买不上价钱了…”
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女孩慢慢地抬起了手,一点点地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