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上大学时,她选择的是自己从小就学的美术,目标是当个人民教师。
可那时候奶奶身体已经不好了,大学毕业后,她义无返顾回到了家乡陪伴在奶奶身边。
有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飞黄腾达,她只想陪在自己奶奶身边,不想让她老人家孤苦无依走完这辈子,不想让自己以后后悔。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她陪着奶奶走完了她老人家生命中的最后两年。
送走奶奶之后,她便一手接管下了奶奶的产业。
其实…所谓的产业不过是家乡小城中的一个炒货作坊而已,然而对她来说,这是奶奶一生的心血,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奶奶是卖炒货的,据说她这门手艺是祖传的,炒出来的干果在整个小县城十分出名,生意很好。
也正是靠着这门手艺,奶奶在爷爷早逝后养大了爸爸,后来又养大了她。
“雅若,你在想什么?”
苏氏的声音将陷入回忆中的雅若惊醒,她才发现身前的宣纸上滴了好几滴墨汁了。
“没什么,女儿只是在想,一会让厨娘给我抄点瓜子吃。”雅若笑眯眯说道。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从前喜欢大鱼大肉的,最近喜欢吃炒货,真是…。”苏氏有些无奈,但是也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告诉厨娘了。
“多谢母亲。”雅若嘿嘿笑道,她也只是想看看这个时空的人做的炒货水平怎么样嘛。
她从小就跟着奶奶学,把她老人家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尤为记得,过年的时候,她们的炒货铺子生意简直爆满,整个小城包括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几乎都会来买。
人家说了,这吃的不仅是一种味道,还是一种回忆,一种“过年”的感觉。
奶奶的炒货铺子开了五十多年,好些人是从小吃到大的,有感情了,过年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着他们家的炒货,看着联欢晚会,似乎格外有过年的氛围。
“好了,咱们娘俩一起再写一页纸就去吃你的炒瓜子。”苏氏有些无奈的笑道。
“好。”雅若笑着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天天随自家娘亲学习,不过是做个铺垫罢了,免得从前只有体重没有脑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格格,突然变得识文断墨、这会让人怀疑的。
她如今的身份乃是尊贵的格格,听额祈葛满珠习礼说,只要她出嫁,或者正式成年,便会得到朝廷的册封,成为郡主,不仅每个月有月俸,还有封地呢,一辈子衣食无忧。
也许,这是奶奶在天上保佑她吧,奶奶临终前说,她虽然走了,但是会保佑她这孙女平安快乐的。
但是,对她来说当米虫虽然好,可她也不想做个纨绔啊,所以必须得上进那么一点点。
“母亲,天气真冷啊。”雅若写完之后搓着冰冷的手说道。
“是啊,你这孩子虽然自幼长的一身肉,却是个怕冷的,本来你外祖父派人送信来,让我带着你去南边住几个月呢,你额祈葛是支持的,可是现在的情形你也知道,皇后恐怕要被废,你姑母要从家族里另外挑选年轻女子进宫,所以不许大家远行。”苏氏叹了口气说道。
第5章 二姐
这两个月,女儿改变了很多,她对孩子的态度自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夫君一样宠着她了。
“哦。”雅若听了之后,有一点失望了,她还真想南下瞧瞧呢,只可惜去不了。
外祖父苏弘祖乃是汉军正红旗出身,本是辽阳人,先帝爷在世时因才学出众被人举荐做了户部启心郎,相当于翻译官,后来便一直为官,屡次升迁,如今在福建福宁做道台,正三品,才上任几个月,舅舅们来信说南边天气甚好,大海更是波澜壮阔,让人赞叹,多次邀请母亲带着她南下呢。
当初母亲嫁给额祈葛时,外祖父还是个七品小官,按理说母亲嫁过来只能做妾的,最后在额祈葛坚持下,母亲才成了他第三位福晋。
大福晋乃是嫡福晋,是先帝爷的养女,爱新觉罗家族的女儿,贵为郡主,自然无比尊贵,只是后来病故了,额祈葛便按照太后的吩咐,取了第二位福晋。
二福晋满人出身,是一位贝勒的女儿,也为额祈葛生了两个儿子,只是额祈葛并不喜欢她。
所以,自从雅若来到这个时空,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月了,还从来没有见额祈葛去过二福晋那儿。
这位二福晋她只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在家宴上,是一位长相严肃又不爱搭理人的贵妇人。
当然了,从名份上讲,二福晋和自家母亲三福晋其实都只算是侧福晋,是平起平坐的,她们生的孩子也不算庶出,只是比嫡福晋生的孩子地位稍稍低一些,但是雅若现在是自家额祈葛最宠爱的孩子,远超那些早就成年的哥哥姐姐们。
“哈哈哈…。”
就在雅若准备收笔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大笑声,中气很足,一听就知道是她家额祈葛来了。
“雅若,看看额祈葛给你带什么来了?”满珠习礼一边大笑着,一边进了屋来,举着手里的盒子,朗声道:“女儿快打开看看。”
雅若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狐裘大氅,看着特别暖和,而且颜色洁白,一点儿杂色都没有,一看就是极品啊。
“额祈葛哪来的?”雅若有些吃惊的问道,毕竟这个时空还没有染制皮草的技术,都是天然的啊。
“太后说我前些日子立了功,要赏我一件大氅,我特意请她吩咐内务府,换成了你的,这不,才刚刚做好送来,额祈葛知道你怕冷,如今才九月初就寒风呼啸,看样子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怕是很快就要下雪了,有着狐裘披风,刚好给你御寒。”满珠习礼望着女儿,一脸疼爱的说道。
“夫君,这东西多珍贵啊,还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怎么就换成雅若的了?她还是个孩子呢,用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苏氏一脸感动的说道。
“再好的东西我女儿都用得,夫人,我已经托人去找了,到时候也给你做一件。”满珠习礼大声笑道:“只要你们母女开心,本王也就开心了。”
雅若闻言笑了起来,自家额祈葛还真是暖男一枚啊,看把母亲感动的,若不是她在场,只怕自家母亲都要扑到他怀里掉眼泪了。
以自家母亲的年轻美貌,配额祈葛这个年纪不小的粗犷大汉,在外人看来是可惜的,但是额祈葛真的很爱母亲,母亲也很依赖额祈葛,所以他们的感情早就超越了身份地位、超越了外貌和年龄的限制。
“那个…我去找二姐,你们慢慢聊。”雅若站起身笑着说道,逃也似的离开了,把这地方留给自家母亲和额祈葛谈情说爱去,免得自己这个灯泡太碍眼了。
一路小跑到了二姐云娜住的地方,雅若一头就钻进了温暖的大帐,跑到火炉边坐了下来。
云娜正坐在椅子上做绣活,见妹妹冷的直哆嗦,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白长了这一身肉了,瞧瞧…冷成这样,还不快抱个汤婆子暖暖。”
“二姐…。”雅若扑过去靠在她膝盖上撒娇,顺便摸了摸云娜高高耸起的腹部,笑眯眯问道:“我这小侄儿快生了吧?”
“嗯,额祈葛专门请了一位太医千里迢迢赶过来伺候,太后姑母也派了两位接生嬷嬷来,按照他们的说法,就这几天的事儿了,这孩子最近太能折腾了,成天使劲踹我的肚子。”云娜笑眯眯说道。
雅若能够感受到自家姐姐是有多盼望这个孩子,而且更希望是个男孩,这是她的第一胎,若是生个男孩儿,也就没多大压力了,毕竟姐夫也是独苗呢。
最重要的是,二姐已经不年轻了,今年三十岁的二姐,甚至比雅若的母亲苏氏还年长三岁。
女人三十才第一次生孩子,在这个时空是不多见的。
值得一提的是,二姐云娜原本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侧福晋,当然了,那位风流无比的摄政王不仅和自己的太后姑母有一腿,身边更是女人众多,光侧福晋就有七个,更别说没名分的侍妾了。
多尔衮三年前死后,他的女人们都守了寡,姑母心疼二姐姐下半辈子无依无靠,便做主将她从多尔衮的家谱里除名,让她回来改嫁,至于多尔衮其他那些女人,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陪葬的陪葬,守寡的守寡,加之皇上非常憎恨多尔衮,到现在除了二姐云娜,其余的都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二姐夫比二姐小三岁,是额祈葛手底下的一个参将,虽说是个正三品的武将,但是额祈葛手底下这样的武将实在是太多了,不过额祈葛对二姐夫却十分的满意,否则也不会吧二姐嫁给他了。
虽然二姐是再嫁,但是草原上的儿女们一向爽朗大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成为遗孀,再嫁的女人,多不胜数,更何况二姐这样的身份,许多人求着娶呢。
二姐夫无疑是个中翘楚,十分优秀,不然额祈葛也不会选上他,二姐也不会看上他。
不过,姐夫之前是四等台吉的爵位,后来娶了二姐后,太后姑母给了个恩典,升为三等台吉了。
第6章 圣旨
三等台吉相当于三品世袭的爵位了,是蒙古贵族小部落的首领,他也不年轻了,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这也是迫在眉睫的。
所以,连二姐心里也希望她能够生下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雅若每次都称呼未出生的孩子为侄儿,哄得二姐云娜高兴的不得了。
“哎呀,他又踢我了。”云娜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踢自己,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让雅若摸摸。
“好神奇啊。”雅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就这么厉害。
“小妹,你还小,许多事儿都不懂。”云娜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是过来人,也曾嫁给摄政王风光无限,那时候的多尔衮实际上就是咱们大清朝幕后的掌控者,不是皇帝胜似皇帝,我也曾被他宠爱过一段时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妹妹…到了现在我才明白,那些什么都算不上,有个爱自己的丈夫长相厮守,生下可爱的孩子,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懂。”雅若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傻丫头。”云娜摸着雅若的脸笑道:“懂不懂都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注定荣华富贵一生,与其嫁给皇帝,和一堆女人争夺那点少的可怜的恩宠,还不如嫁给爱自己的男人,安安心心过日子,不看人脸色,不时刻担惊受怕,冷了热了都有人心疼,那才叫过日子。”
“好。”雅若连忙点头。
“旁的不说,就说孟古青吧,前几年嫁过去的时候何等风光?那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现在呢?还不是要被废,可笑家族那些待嫁闺中的女孩们一个个恨不得扑上去抢皇后之位,没准最后比孟古青下场更惨,你要想下辈子过的舒坦,就别去凑热闹了。”云娜笑着说道。
她当初出嫁时,额祈葛还没有娶三福晋苏氏呢,这个妹妹她没有回到科尔沁之前就见了一次,但是回来之后反而喜欢上了这丫头,不管是之前爱玩爱闹的雅若,还是现在乖巧懂事的她,云娜都喜欢,这个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呢,长姐夭亡,她便是老大,自然要保护好妹妹。
“二姐放心,我不会凑热闹的,都说皇帝表哥喜欢貌美如花、身材苗条又温柔可爱的女子,这完全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嘛,你别担心。”雅若嘿嘿笑道。
“小丫头倒是精明。”云娜闻言笑了起来,怪不得小妹前些日子总喊着说太胖,拉着额祈葛一起去减肥,最近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原来早就有打算了啊。
两姐妹说笑了一会,云娜就有些累了,毕竟她怀孕到了后期,听说夜里很难入睡,一会睡一会醒的,白天就更需要休息了。
雅若连忙起身告辞,刚出了云娜住的地方,就看见外头许多人在走动,甚至还有些喧闹。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大冷天的都跑出来干什么?”雅若有些诧异,正打算带着宝蓝回去,却见自己另一个贴身丫头英歌急匆匆跑了过来。
“格格快回去吧,王爷找您呢。”英歌气喘吁吁的说道。
“出什么事儿了?”雅若连忙问道。
“皇上的圣旨和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主子们都要去大王爷那边接旨呢,可耽误不得。”英歌连忙说道。
雅若闻言立即进去告诉了自己姐姐云娜,然后吩咐奴才抬来软轿给云娜坐,姐妹俩一起赶去了额祈葛那儿,一家子浩浩荡荡往吴克善那儿去了。
博尔济吉特家族人丁兴旺,光嫡系子弟跪在账外就黑压压一群人,雅若随便瞄了一眼,加上女眷觉得至少有一百多人。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为人刻薄、傲慢无礼,上不能孝顺太后,下不能为皇家延绵子嗣…今废黜皇后之位,降为静妃,钦此…。”传旨的太监念完以后,将圣旨笑眯眯递给了吴克善:“王爷,本来这废后诏书,给静妃娘娘一份就是了,可皇上偏偏要奴才给您这边也送来,王爷还不快谢恩?”
“谢皇上隆恩,臣吴克善接旨。”吴克善阴沉着脸接过圣旨。
雅若发现自家这个大伯父手上脸上青筋直冒,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听母亲说,大伯父从前和多尔衮交好,皇上和堂姐的亲事就是多尔衮做主定下来的,所以大伯父一向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觉得人家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而已,堂姐孟古青也刁蛮任性,虽然没有她雅若那般顽劣,但是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多次直接处死皇帝宠幸过的宫女,连招呼也不和皇帝打…。
瞧瞧这废后诏书的理由还真是够可以,别的不说,就那条不能为皇家延绵子嗣吧,她听额祈葛说,堂姐做皇后不过两年而已,女人出嫁两年没孩子不是挺正常嘛!可皇帝却用这样的理由废后,足可见得有多不待见孟古青了。
“各位王爷请起,奴才这儿有太后娘娘的懿旨,不过娘娘吩咐了,不必当众宣读,只给几位王爷和察罕贝勒爷瞧瞧就是。”老太监笑着递上了懿旨。
吴克善一把抓过来后,叫了满珠习礼和察罕等人进屋去了。
雅若他们在外头等了一会后,满珠习礼就出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弄得雅若也不敢多言了。
等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后,满珠习礼才沉声道:“废后诏书是上个月二十四下的,送来咱们这儿也就迟了几天,太后在懿旨上说,让咱们尽快送家族的女孩们进京,先住在京城,来年开春便要选秀了。”
“我们雅若还小,不用去吧?”苏氏连忙问道。
“孩子们这一辈儿,雅若是唯一没有出嫁的女孩子,虽然年纪小,太后的懿旨上却有她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老二家的多兰、宝勒尔,大哥的孙女云娅、二哥的孙女降珠。”满珠习礼一脸不痛快的说道。
两个孙女多兰和宝勒尔也就罢了,毕竟适龄了,他找不到理由拒绝,但是女儿雅若还小啊,进宫去做什么?玩吗?万一哪天这孩子又恢复了顽劣的本性,那还不把紫荆城房顶上的琉璃瓦给揭了,到时候恐怕会气死一群人。
第7章 进京
“额祈葛,我能不去吗?”雅若有些闷闷的问道。
“是啊王爷,雅若还小,去了也是陪衬,不如不去,还乐的逍遥自在。”苏氏也连忙说道。
“算了,太后的懿旨无法违抗,雅若到时候也和我们一起进京,不过额祈葛会告诉太后,你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顽劣的很,她要真把你留下,你拆了皇宫额祈葛可不负责,而且…我女儿能嫁不能休,哪怕皇帝也不能,他们敢留你,就得给我表态,我可不是你大伯父,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废。”满珠习礼一脸傲然的说道,虽然女儿在人家眼里不算什么,却是他的掌上明珠,谁也比不上。
“好。”雅若也知道,额祈葛是有些为难的,毕竟太后姑母的懿旨不能违抗,作为娘家人,更该给太后姑母撑腰才对,不能反着来,让人看笑话,她就当去紫禁城玩儿算了,反正皇宫她上辈子都没有参观过,这辈子倒是能够一饱眼福了。
“王爷,妾身能够随你们一起进京吗?”苏氏一脸期盼的看着满珠习礼。
雅若发现了,每当她家母亲和额祈葛一本正经说一件事时,便会称呼其为“王爷”,平常都是“夫君前,夫君后的,”那叫一个绵软。
“我不知道大哥他们是如何安排的,反正我是打算带着你一起进京。”满珠习礼伸手揉了揉苏氏的额头,笑眯眯说道。
雅若觉得自家额祈葛和母亲真是要虐狗的节奏啊,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怪不得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呢。
虽然太后的懿旨上写明让大家早些进宫,可最后出发时已经是九月底了。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从九月中旬开始就一直下着大雪,所以才耽搁了行程。
雅若临行前跑去和自家二姐云娜告别了。
二姐在九月初八诞下麟儿,如今正在坐月子,人虽然看着十分憔悴、疲惫,大概真的和年纪大了生孩子有关。
三十岁在未来完全是黄金年龄,但是放在这十几岁就成亲,医疗条件不发达,人均寿命四十几的古代来说,真不小了,所以也有些伤元气。
云娜很舍不得雅若离开,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无非是提醒她,京城虽然繁华,皇宫虽然巍峨,可浮华背后的伤心人太多,让她自个小心。
雅若不断点头,最后逗逗小侄儿才离开了。
她心中还是十分伤感的,虽然来到这个时空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但她真的爱上了这里。
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了。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额祈葛和母亲都会跟着她一起去京城,对她来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所以也不是太伤感。
此去京城,要走一千几百里地,顺利的话,大半个月可以到,可是大清朝疆域辽阔,听额祈葛说,这已经不算远了,有一次他从科尔沁南下广州府,快马加鞭走了两个半月。
这让雅若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听了不仅咋舌,换做她来的那个时代,从北到南也就几小时啊!
不过…那样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她如今要做的便是乖乖当个古人,融入这里的生活。
因为一路上都在下雪,天气不好,他们没到一个蒙古部落便会停下歇息,出了草原之后,没到一个城池也会停下休整,所以到了京城时,已经是十月初三了。
“额祈葛,天色有些晚了,咱们今儿个是住驿站,还是直接进宫拜见太后姑母和皇上?”从巍峨的城门口进去后片刻,雅若才回过神来,冲着骑马跟在她和母亲的马车一侧的满珠习礼问道。
这一路走来,古代城池给雅若的印象是…虽然古色古香,但是并没有多让人震撼,她反而觉得布局很乱,然而这京城真的不一样,这城楼太高太雄伟了,城门口的看守们也看着特别威武,特别是其中一个,还长得挺英俊的。
当然了,她冲着人家猛看的时候,还被自家母亲揪了一下耳朵,疼得她再也不敢乱看了。
“今儿个天色已晚,额祈葛和你大伯他们商议过了,就不进宫了,免得叨扰了太后娘娘和皇上歇息,不过这都到京城了,咱们自然不必去住驿站,去自个府上住就是了,额祈葛之前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放心吧,饿不着你这个贪吃鬼!”满珠习礼望着自家女儿,笑眯眯说道。
“哦。”雅若这才点了点头,放下马车帘子转头看着自家母亲,笑眯眯挽住了她的胳膊,靠在了她肩上。
“鬼丫头,我今儿个才发现你胆子挺大的,谁教你盯着男人猛看,眼睛都不眨的?”苏氏在自家女儿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掐了一下,笑着问道。
“当然是母亲教的了,母亲别忘了,您平常看见额祈葛就是这样的!”雅若连忙说道。
苏氏听了之后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居然调笑她这个做母亲的,想揍这丫头一顿吧,又下不去这个手,只能再掐她一把解恨了。
“母亲,咱们京城的府邸在什么地方?铁狮子胡同吗?我一路上倒是听说过几次,那儿住的都是京中最有权势的人,八大*****一个个都在那儿。”雅若怕自己再遭母亲“毒手”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倒是会做梦,虽然你额祈葛和叔叔伯伯们一个个都很厉害,位高权重,手握大权,可他们是蒙古王爷,和爱新觉罗家族的****还是有区别的,咱们的王府在科尔沁,所以京中并没有御赐的府邸,不过你额祈葛他们兄弟几个多年前曾经花了很多银子置办了一座府邸,虽然没有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但胜在够大,而且还靠近皇家园林。”苏氏笑着说道。
“哦,是这样呀。”雅若听了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进了京城,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停了下来。
“到了,下来吧。”满珠习礼下了马,在外头喊道。
他亲自自上前,先扶了自家福晋,苏氏下了马车,然后正打算扶女儿一把,却见这丫头已经跳了下去。
第8章 归园
“这就是咱们的府邸呀。”雅若,到处看了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府邸的确很大,大门口上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归园。
朱漆的大门,外加门口矗立着的两个大同狮子,显得十分气派,可是除了他们的府邸,四周瞧着倒是有些破败,一点儿也不热闹,不过,雅若也还是很喜欢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