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中涌起的念头竟然是:“假如我换了脸,就算师傅找白了头发,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得我了…”
但我的苦苦哀求并不能改变他的主意,眼看着那把刀越来越近,刀仞冰凉,就贴在了我的左脸颊上了,恶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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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为虾就米有留言呢?
偶写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有没意思,总要表个态滴吧?
来来来,潜水一号,先从你开始吧!

惊弓之鸟

“老陈,你想做什么?”门轻启,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而来,是白默。
鬼手师傅手中的刀轻轻掉在了地上,他面朝白默,肃手恭立,脸上怜惜恐惧错杂重叠,交织成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我从没见过的神色。
“你很舍不得她吗?”白默语声冰凉,滴水成冰。
鬼手师傅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愿领帮主责罚,但这个小丫头,还请帮主放过她!她是个医药奇材,即使不放她下山,将来于我教也是大有用处。”
我听得似懂非懂,救我难道就要毁了我的这张脸吗?虽然我自认不是什么天人之姿,但鬼手师傅手头可没有比我更美丽的一张脸了,这样岂不是形同毁容?把一个人变漂亮是为好事,难道把我变得更丑也算是为我好了?
我的这张脸,倒底藏着什么秘密呢?鬼手师傅不欲让我知道?
“你现在就走吧,去找沈黯然报道,你放心,这丫头我会好好给她准备一份成年礼的!”白默一字一咬,冷冷道来,如果我没听错,话中恨意深掩,若不是恨我就是恨与我这张脸相似的“故人”了。
鬼手师傅没敢再多看我一眼,转头出去了。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因为白默缓缓的走了过来,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却感受得到那种寒意,让我瞬间四肢冰凉。
他用手紧捏着我的下颌,面朝月光,这样可以清楚的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你怎么和你那水性扬花的母亲一样呢,无论老少,都会为你神魂颠倒?顶着这样一张天姿国色的脸,再长着这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将来还不知道成为什么样的祸国妖孽呢,你说…”他另一只手在我脸颊上缓缓游走,柔软冰凉的就像一条缓缓游动的蛇,让我头晕目眩。
我一声不敢吭,虽然手足俱麻,但头脑是清醒的。那些一个个悄悄消失的姐姐们,就是这样离开的吗?恐怕我是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对我,一直是忽冷忽热的,时而慈祥的如同长辈,时而可怕的好像仇人,我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要做出什么事来…
我鼓起勇气问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的!
“那些长的和我很像的姐姐们,你都把她们怎么了?”
“你这会儿倒是不怕我了?”他语中怜惜之意大起,放松了我的下颔,我提起的一颗心渐渐下放,还未到底,他却拾起鬼手师傅的刀,贴着我的脸颊来回轻轻的移动。
“她们呀,我看着不是什么好礼物,即使送出去了也未必讨喜,所以就让她们消失了。有的呢,送到刑堂让沈黯然练练手,有的呢,毁了脸直接配了小厮,还有一个成了越州天香楼的花魁,你放心,当然不是顶着和你相似的一张脸了,你鬼手师傅的易容换面术可不是吹的!那么多的人,我哪里劳烦一一记着?你放心,以后啊,只有你跟杜若两个人可以长着这样一张脸了,你说可好? ”他闲闲道来,我却听得心惊胆颤,一颗心揪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揪紧。
我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只是默默看着他梦呓般的面容,隔的太近,虽然背着光,也看的出他的眼神几近混乱。
“唉,你这孩子,别怕,别怕啊,可是我拿刀吓着你了?好了,我拿开就是了!”他轻轻拿开刀,刚才的混乱已经褪去,神色已趋平和,细心的放我躺好,还替我掖了掖被角,朝我的眼睛吹了口气,“好孩子,累了就睡吧!”
睡意淹上来,像深黑的潮,所有恐惧都退去,眼睛不受控制的缓缓合上,头脑无力思考,这一睡去就是黑甜一觉,安稳至极!
醒来已经日当正午,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似大病一场之后。我缓缓爬起来,坐在梳妆镜前,看镜子里那个苍白的脸,忽然之间想起了一切,睡了一觉,竟然差点把一切都忘了,一失手,手中的牛角梳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下。
我想起鬼手师傅,总要跟他问个明白,他肯定知道这一切,匆匆推开门,只有来往仆人,见我问起师傅,他们俱都是一脸为难,我穿遍了整个医阁,都没将人找出来,忽然想起白默说让他去找沈黯然,那就是人在刑堂了,再问仆人刑堂怎么走,被问者这次皆是一脸苍白,似见着了鬼一般,被问的没被问的远远的都避了开来。
我心中大怒,仗着轻功不错,一跃而去,逮住了一个年约十五的小厮,问他刑堂怎么走,他却白着一张见了鬼似的脸,一声不吭,迫得急了,眼中狠光一闪,我防着他对我动手,急急松开,却见他已经和着一口血水吐出半截舌头,那舌头竟如活鱼在血泊中动了两下就不动了,吓得我险血晕过去,转身头重脚轻的往回走。
这些人,即使是被我杀了也问不也什么的。
白默真是好手段,我冷笑,昨晚以前,我从来没有将他想得多么可怕,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怕了,比对尉迟谨还怕。
梅昭说的对,尉迟谨并不可怕,他最多只会挥你一顿鞭子。
最可怕的应该是白默,而那个沈默然,还不知可怕成什么样子?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两年了,也跟着尉迟谨学了两年武功,跟着鬼手师傅也学了两个医术,假如离不开这里,我学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找不到离开的路,而头顶,似乎永远悬着一把刀,随时会掉下来取我性命,一个随时都会掉命的人学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师傅啊师傅,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我昏头昏脑的走过去,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一棵桂花树呜呜的哭走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正哭得天错地暗,一阵香风,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我头,“好孩子,你哭什么呢?”
吓得我停了哭声,朝后仰面倒了下去。
经过昨晚惊魂一夜,我是再怕听人叫我好孩子!
躺在地下,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晚漓姑姑,她难得收起娇媚的神色,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惊弓之鸟似的细看她的神色,倒真是关切的表情,这才扑了上去,窝在她怀中痛痛快快的哭,心中有个念头,管她是真情也罢,假意也罢,如果就这样丧命也好,就让我哭个够吧!

小妖作孽

那一哭,似乎将我来到此处两年所有的担心郁闷恐惧诸多情绪都发泄怠尽了,我擦干眼泪高昂着头离开,身后的晚漓姑姑一直没问我为什么,我感觉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至看不见。
从那以后,梅昭说我变了。
揽镜自己,镜中的少女正脱去稚子容颜,初绽芳华,盈盈水眸,细瓷白肤,泛着珍珠色泽,淡妆素服,真正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不错不错,这就是妖孽的笑容了,我将要切的断胳膊断腿儿,我来了!当然,还有下一个云霄宫第三丑的人!
我想我是变了,试问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活在当下,除了轰轰烈烈妖孽一把,以证明自己活过,还能如何?
那之后,每日上早课的时候,我就对着尉迟谨微微一笑。
自从挨过他的鞭子之后,我是很吝啬自己的笑容的,第一次见我送他一个微笑,他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似的呆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转头去看别人了,但一个上午我总感觉有一双暗中窥探的眼光,他是不是在想:“听说前两天这丫头病了,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时间久了,他也能坦然接受我的微笑了,除了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用微笑回应我,基本上目光还算平和的,甚直称得上温和的。
我是有意的,我要克服我的恐惧,因为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儿等着我。
过了大约半个月,鬼手师傅还没有从刑堂回来,而我也无法到处走动。刚开始我是过于天真了,以为认识了晚漓就有离开的机会,后来才发现,表面上看起来我们这帮女子都可以自由在宫中行走,但其实不然,若离开我们练功生活的地方,就会有人前来阻挡,看来云霄宫的戒备并不松散嘛。这也是我两年来没有找到出路的原因了。
那日来了一位毁容的兄弟,师傅不在,于是我试着处理了他的脸,这是一桩失败的手术案例。那位兄弟看来是脾气不太好,他醒来之后看见自己的脸肿得像个猪头,比毁容之后更丑,于是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掌,我生平所交者基本上都是把暴力作为终极选择的,一般的高手首先用的是怀柔,没想到这厮是个莽夫!
我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掌,在没防备的情况下。口中涌上一丝腥甜,吐出一大口血,然后,朝着那厮绽开一个妖孽式的微笑,那厮眼神软了下来,却嘴硬:“这下我们扯平了!”
我微笑,喘一口气,缓缓道:“以后,你就是云霄宫第二丑了!”
他眼中又涌上愤恨之色,不假思索的又补了一掌给我,云宵宫众要脸至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坏心眼的没有告诉他,其实现在还没消肿,消肿了就没有这么丑了,不过如果不小心料理,化脓之后会比现在更丑,会变成个真正没脸没皮的人…
想象那种情况,不由再笑,笑得咳出了一大口的血,缓缓倒下,感觉疼痛在四肢百骸里游走,胸膛里像被谁捅了个大窟窿,好痛!天那么远云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忍不住又笑了:冉修师傅,你的羽儿在云霄深处呢,就在云之巅,好美啊…
第二日我随手吞下一大把药丸就去上课,朝着尉迟谨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胸口痛的笑一下都困难,他一愣,大概是这个笑太难看了,我可再没力气补一个动人点的微笑了。
这天的早课是练习对打,我和梅昭一组,我小声央告她:“好姐姐,手下留情,你今天下手轻点行吗?”
她笑:“你哪需要我让啊,你让着我点让我少挨两鞭子就不错了!”说罢毫不客气的挥出了鞭子。
我咬牙:“打倒了我,你后果自负啊!”
结果一鞭下来,我不闪不避,缓缓倒下。根本是痛得没力气避了。
她跑上来,摸了我嘴角一把,我看见她一手的血,唉,鬼手师傅的药也不是顶好的么,这么点小伤我都吐了好几口血了。
“天星天星,你怎么了,我只是打了你一鞭子啊,不至于伤这么重啊!”她急得哭声都出来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扑了上来,我的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感觉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手腕被人抓住,一切是如此熟悉,以前也有个人常常这样抱着我,然后搭我的手腕,我是如此想你啊,“师傅,”我轻轻叹,“羽儿好想你啊,我想回家!”感觉温暖的怀抱僵了一瞬,复又柔软,好舒服啊,躲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一切都放下了,疼痛远离,忧惧远离,而我眠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以后,云霄宫第三丑,第四丑,第五丑陆续诞生,而我也相应的又受了两次伤,其中一次对打,我居然险胜。
改日去上早课,尉迟谨见我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就拉我进了他的练功房,为我疗伤,却又不肯说一句话。
第三次我险胜的时候,他也拉着我要去疗伤,我双脚钉在原地,不肯动,他蹙眉看我,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眉毛也挺好看的嘛,嗯,眼睛也很好看,五官轮廓…正看得发呆,他恼了,“你是不是伤了脑袋了?”
“啊?”我得意一笑,怨气尽除“昨天打架我胜了,把那猪头打出了医阁,告诉他以后中毒了千万别来找我,嘿嘿,他打不过我居然又向我倒歉!”
他看我得意的笑,也绽开了一抹温和的笑,我瞪大了眼睛猛瞧:“师傅,原来你会笑的呀!”
这是我第一次仗着熟识叫了他“师傅”,他收了笑,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既然没受伤,那就去练功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久之后,医阁平日看病的少了好多,除非是半死不活被别人抬过来的又另当别论了。宫中盛传:不要脸的都去找天星!
反之,找我的都是不要脸的!这是我自己推理的结果。
梅昭那天来了医阁帮我整理药草,这阵子就连医阁仆人都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怕我手痒,忍不住在他们脸上动刀子吧。我笑梅昭:“你也敢来帮我的忙,还真是个不要脸的!”
她随手抓起一把金银花就扬了过来,“你这祸宫妖孽!”
我一本正经问她:“若我这妖孽在你脸上动刀子,你会不会杀了我?”
她佯怒:“你敢!”
我心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连妖孽都做了,可有妖孽怕作孽的?
不过这话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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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造人

半年后,我的师傅终于从刑堂回来了,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至于肉体上的伤疤如何,我也就想想而已嘛。毕竟我是女弟子嘛。
师傅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亭子里乘凉,六月的黄昏,云霄宫的天气很是舒爽,并不太热。
事先并没得到通知,他进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我看他急急的出去了,一副进错门的表情,0.急忙扬声叫:“师傅,你回来了?”
他回头,再次确认,然后脸就青了,手指抖啊抖的,“你…你…你…”
我把这理解成激动:能活着从刑堂回来,还能不激动一下?请原谅我师傅的失态!
他越过及膝深的荒草,来到亭子间。此处气候宜人,植物长势自然也极好,半年没有仆人打理的医阁看起来荒凉颓败。
我扶他坐下,从石桌上拎起酒壶就想直接给他灌,我一向都是一个人这样灌的,懒得找杯子。这是上次打架赢了以后学会的。反正也无人管束我。
结果他不肯合作,洒了一襟的酒水,酒香四溢,却越见情绪激动:“你,你喝酒?”抄起酒壶再细看,五官都抽搐在了一起,像割了他肉般让他痛:“你,你喝我密藏的酒?你从哪找来的?”
“书房的密道啊!”我理所当然。这半年医阁就是我的天下,有一晚我闲来无事,决心把这医阁翻个底朝天,看看师傅都藏了什么好宝贝,这酒就是那次的战利品。
外面不让我乱走,我在自己家里折腾还不行吗?
我一厢情愿的把这当成自己现在的窝。
我师傅扑上来,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我轻轻一跃,离危险远点,不忘回头问:“师傅,您老九死一生的从刑堂回来了,不喝杯酒庆祝一下,怎么一副杀人的表情啊?”我自认轻功还不错,若不想给他抓住,他连我的衣角都抓不住的。
大概他也意识到了这种差距,缓了口气才说了句流利的话:“你看看你把我的医阁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种的那些药草呢?怎么没人打理?这园子整个成荒草甸子了,奶奶的!”
我喷笑:“师傅,你说粗话!”再瞎猜:“跟沈黯然学的?”拊额大笑:“原来传说中的刑堂堂主是个说粗话的主啊?!”
他一急,又憋出一句:“放屁!”
我再笑!太痛快了,往日毫无人气的医阁终于恢复了生机勃勃。
笑到一半,我就笑不出来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师傅上前,拿手指头在我眼前晃啊晃,我拿手指着他后面,喉咙里像卡着个鸡蛋,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师傅背后,一个人乘着日落刚起的月色,飘了过来,确实不是走而是飘的,最恐怖的是此人面目就像雕塑一样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全身都透着寒冰的气息,就像地狱来的勾魂使者,而他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冰冷,看一眼足以把人冻僵!
难道是我最近作孽太过,真有冤魂上门索仇来了?可细想在我医死的那几人里并没有这位仁兄的尊容啊?
当然,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想我一未成年女童,师傅不在,偶尔有个把解不了的毒,导致医疗事故,也只能怨师傅教导不利。自学成材也不易啊!
师傅转头,怒气瞬间平息:“沈兄,你来了?”
我放下爪子,准备偷溜,师傅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从刑堂回来,那折磨了自己半年的人就上门了,情绪能好吗?
还真有点同情他,转尔一想,小心把他拉过来,小心翼翼察颜观色更小小声问他:“师傅,你不会是偷偷从刑堂溜回来的吧?这沈堂主来抓你归案来了?宫中有没有株连这种罪啊?您就行行好跟他回去吧,徒儿我好好替您打理医阁!”
他毫不留情敲我一暴粟,半年来的见面礼,敲的我愁眉苦脸,他的表情却有点哭笑不得,“丑丫头想什么呢?”
“我邀了沈兄来喝酒,既然你知道了我的酒放在哪里,就去拿一壶来。有一个翠玉瓶的…”
“师傅,呵呵,不好意思啊,那个翠玉瓶的让我给喝了,您别生气,我再去给你找一瓶来…”
“滚!“他大怒。
这次是真生气了!怒彻肝腑!
把酒拿回来之后,我看他二人对饮,也不多话,零散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沈黯然用寒冰眸子冷冷斜我一眼:“这就是你那有点丑的小徒弟?”
什么嘛?我还算丑?虽然,比不上晚漓姑姑的风情,没有杜若的妩媚,然后自己把自己打量一番,呃…确实有点差强人意,发丝散乱,裙衫还是上早课时练功穿过的,并未梳洗,连干净也算不上,确实…确实算不上漂亮…
很自卑的低头,不得不承认师傅和沈黯然的评价。
师傅看我难得羞涩,不禁呵呵大笑,心情舒畅不少,沈黯然那石雕脸上都浮上一丝笑容。
这两个人,现在算不算把酒言欢?一笑泯恩仇?
师傅精神虽然很好,但看他跑起来不太俐落的身体,怕是在刑堂吃了不少苦。
“今日你我大醉一场,明日下山去,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也是该下山走走了。”沈黯然道。
师傅喟叹:“宫主挑起这场争战,我又不得闲了!不过趁此机会多弄张脸皮,多试试我的毒药,也不错。”
这两魔头,嗜血的厉害!
不过,我苦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人称我“妖孽”。
翌日,我蹭到就要出发的师傅面前,迟疑,:“师傅明日要下山,能不能给徒儿带点礼物啊?”
“胭脂水粉?”他问。
怀疑的看向自己:“我有这个需要吗?”
师傅颔首:“我看有这个必要。”
我怒。他犹不解恨:“你看看杜若,再看看你,再看看我这医阁,唉…”他一言难尽悔不当初的样子。
我咬牙切齿:“师傅这次要是不带七八个少女面皮给我,看我不把你的医阁闹个底朝天!”
“你不是已经闹个底朝天了吗?”明白后大惊失色,“你不能…”
我苦笑:“师傅为了我活的安生进了一趟刑堂,他要找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我,何苦让不相干的人跟着遭劫呢?”
“你怎么就确定?”他眼神里一片怜惜温柔苦涩诸般情绪,映着眸子里小小的我愈加苍凉微小无奈。
“是从师傅给我换脸那夜就确定了的,以前只是怀疑。”我一字一句,这些从未吐露在人前的话,让我哀伤忧惧,却也因为辗转反侧二载,神智尚属冷静。
他只极轻极快的说了个好字,微微望着我,目光出奇的温暖,我在这难得的温暖里感觉一颗心酸酸软软,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又无话可说。
转身,晨光初起,露珠朝阳,而我的眼中,也有两颗璀璨的露珠。
过了十多天,师傅没回来,倒托人给我带来七八张面皮,虽不是绝色,但也是青春少女的脸。我在阳光下一一检视这些脸,这样细滑柔软冰凉的一张脸,是怎么从别人脸上剥下来的?心内凉薄不已,我也,终究,不得不做一个凉薄自私的人呵…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时势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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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众怒难犯

众怒难犯

我们六人看着面前绯色衣裙风华绝代的女子目瞪口呆:她来,能教我们什么呢?难不成是媚功?媚药?
台上的晚漓姑姑神闲气定,我们就像六只竖着刺的刺猬,警惕戒备,一致表达了我们共同的美好的愿望:我们不愿意晚漓姑姑教我们,我们宁愿那挥着鞭子的尉迟来教。
人是不是受虐待受久了连丁点温柔都承受不了呢?
晚漓姑姑那把声音酥的啊!还有那赏心悦目的视觉冲击,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啊…
不过,谁人没见过杜若的改变呢,娇媚如骨,怕是男人都抵挡不住,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当良家妇女的吧?在道德规范的约束下,虽然宫中的道德规范早就名存实亡。
看看杜若,她虽然没有再被当做礼物送出去,可此次已经开赴最前线流血流汗了,晚漓姑姑有晚告诉杜若不小心被我听到的话:床上,也是我们的战场!
杜若的战场不言而喻。
想想杜若的战场:恶寒!
恶寒的不止是她的战场,还有她战场上所面对的敌人,最最寒的是和敌人发生亲密关系的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