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这次越洋之行意外的奖赏。当时,梵高巡回画展来到纽约,她慕名前去,在纽约呆两天一晚,偷得这画,想着回来能换他一句称赞。
多少人要为此善后,她可不管。
过安检的时候,机场地勤的手还碰过这画。这些老外神色轻松,她说是临摹品,他们就信。愚蠢的美佬!——她那时候这么想,心里鄙视。而此刻,她几乎伸手就要撕了这画。
她虽在首领悉心教导下,懂得辨别画的真伪,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懂得这画的价值。她叹口气。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量了长宽,她开车出去,找装裱行订做装裱框架。
此刻已经入夜,她没回去。她去了桂河岸边。
延绵的河岸线,河风微凉。燥热天气里,少有的凉意。
她睁着眼,等日出。
鱼肚白的天空,红日,在地平线上露了头,这一刻,河水是红色的。日头从东方,沿着轨迹,升起。
她的电话在震。
是熟悉的号码。她接起来。
“首领要你回来。”
“可能要晚一点。”
“尽快。有重要的客人要见你。”
她收线,纸烟重新咬在牙关中,边吞云吐雾边看日出。
首领不准她抽烟。任何有瘾的东西,他都不准她碰。她吸烟,不仅满足肺部的快 感,还满足了已经开始学会“渴望”与“叛逆”的心。
她第二天清晨赶回去,看见仆人在给大象装鞍,精致繁复的鞍,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她想起昨天那个电话。有客人要见她。
什么样的客人?她回屋里换了衣服,再去首领的房间。
还没穿过庭院,她就听到人的笑声。
低沉的,模棱两可的。
雏没有选择走近,而是将头一偏,远远窥视这位笑声古怪的客人。
她视力极好,这么远,都将这人看的一清二楚。
白人,皮肤是古铜色。棕发,发鬓短短,精悍的模样,鼻梁高挺,嘴角一道浅淡的伤疤,因是笑着,嘴角弧度透着诡异,似笑非笑般。布衣布裤裹住精干结识的身体线条。
坐着,姿态放肆。
与首领用英语交流。
这人的英语带着中美洲口音——墨西哥人?
*****
穆原本正微笑着与客人交谈。这时,停下了。
他感受到了少女身上青草的气息。
他没回头,淡淡柔柔一句,却是对着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窥看的少女说道:“过来吧。”
穆的眼中,柔光,一闪而过。而坐在一旁,很是闲适的客人,亦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柔光,被那柔光引得兴致起来了,也回头看。
雏迈步上前,目不斜视,只盯着这她爱戴敬仰的男人:“首领。我回来了。”
“介绍一下,丹尼,”穆淡淡为两人介绍,“雏。”
雏闻言,这才看向这位客人,微微颔首。
丹尼只觉年轻的女人上前时,一阵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眼中敛起好奇的光,上下打量起这女娃来。
雏感觉到了他眼中类似于猎人的光,正投在自己身上。直觉告诉她,危险
可是,面对这个她思念依旧的男人,防备与戒心,刚铸造而起,便立刻崩塌。
她很快回过头去,只顾看着首领,对那道猎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晚上,跑哪去了?”首领只是浅淡地扬了扬嘴角,落在雏眼中,却是那般媚惑人心。
可是,首领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便说:“首领,我一晚上没吃东西。”
首领闻言,招招手示意仆人去准备饭菜。
整个过程,丹尼一直在旁观察,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对男女。他所熟识的穆,是残酷血腥的魔鬼,温文儒雅的表皮下,是一颗乌黑的心脏
可是,这女人,却如她的气息一样,是某种纯粹的绿色植物的味道。
突然地,他就很想尝尝,这独特的味道。
***
这位客人,目光放肆的很,雏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首领,我下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饿了?”
“嗯。”
穆点点头,她便迅速溜走。 丹尼的视线,一直追寻着女人活力的背影而去。许久,他收回目光:“穆。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什么?”
丹尼没有再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女人背影消失的那道门。穆顺着这猎人的目光望去,亦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
可是,他已经知道这猎人想要什么。
“她只是个孩子。”穆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 若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仆人,会明白,这略低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实力强大到足以忽略这一切。
“哦?是么?在我眼中,她是尤物。”回答的时候,丹尼扬起那带着刀疤的嘴角,似笑非笑。
*****雏再回来的时候,客人已经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仆人鱼贯而入,将饭菜摆上桌。
她孩子气地笑。手上握了不知多少条人命,却还能笑得纯粹。该是太精明?还是太单纯?
穆示意她坐下。
夹了菜给她:“吃吧。”
她吃饭甚是野蛮,不爱吃菜,爱吃泰国香米,咀嚼也可以这么快乐。穆没有动筷子,看见她一粒米沾在嘴角,伸手替她捋去。
她嘴角一抽,筷子不动了,脑子,也不动了。
茫茫然抬起头,却只见到首领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孔——可是,男人那么温柔的指腹,该是带了些柔情的吧?怎会是面无表情的呢?
雏疑惑了。
她拧着眉,眯了眯眼,再看一眼令她失望的平静脸孔,终于,缓缓低下了头,可是,依旧还是不甘心,吊起眼角,再度偷偷瞥一眼。
穆只觉得静止灰冷的心内,这时,有一簇火苗,悠悠然窜起,只是火苗而已,却灼得他一疼。他的手,按在桌角上,僵硬。 眼睛盯着这招惹了他的女人,冷着声音对旁边的仆人道:“都退下。”
不久,整个厅堂只剩他和她时,他重新伸手,伸向年轻女人的脸颊。
这一次,不是为了取下一粒米,而是,抚摸。
女人滑腻的肌肤,在他的手指下,忽的僵了一下。他的手,开始动了,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来到小巧的下颌上,抬起女人的小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雏不得不屏住呼吸,惶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是她一直倾慕的首领没错,可是…又有些不同。
她恍然觉得,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纯粹无比的男人,男人的眼睛,带着隐忍的欲 望,看着她。
正出神着,突然听见碗碟破碎声——首领挥手将碗碟扫落在地,空出一张桌子,另一手换住她纤细的腰肢,转瞬间就将她抱上了桌。
她“啊!”一声,条件反射坐起来,被按住双肩:“别动。”
她不敢动了。他的命令,她从不违抗。
她躺着,他站着,居高临下,黯沉的眼,顺着她的脸向下,掠过胸口,掠过腰腹。他优哉游哉伸手,解下她第一粒纽扣。
吻一下她的唇之后,手便伸进了她的衣衫里。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已拢住她胸口。他的手,带着薄茧,刮着她娇嫩的乳 尖。
她浑身开始轻轻颤抖,按在他的腕子上,却只是任由他灵活的手,恶意的指端,在她敏感的娇峰上任意游走。他将她的衣扣全数解开,布衫往两边一展开,便露出女人两颗狡兔一般颤动的乳 房。 他俯身,埋进一片温软之中。 她身上,有热带植物的味道。
充满活力的气息。他细细汲取。
他抬眸看看她。女人眼里一片空白,被夺去了心智般。
他的手,伸向她私 处,少女的身体紧闭着,他的手指徘徊,挑,逗,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采撷。可是,犹豫败给了女人柔软紧致的肌理。他寻找到入口,指尖便一点一点探入,她猛地抽吸,绷紧身体,像一张弓。
不经人事,未见湿润。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缩着脖子,要往后躲。
他狠了狠心,一手托住她的臀,手指噗地没入。
“穆…”她身体瞬间失控,猛地坐直来,环臂抱住他,口中不自觉溢出她从未叫出过口的名字。
在她的拥抱中,他猛地一颤。
继而,身体冷却,抽出手指,推开她。
她犹自沉浸在情 欲中的眼,对上的,是一双晦暗的眸子,冰冷,毫无生气,隐隐,透着失望。
一瞬间仿佛有冷水当头浇下,雏慌乱地揪住领口,翻下桌子,跪到了地上。 穆看了眼地上的她,没说话,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随行的副员一直等在门口,穆开门出去,看一眼副员,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告诉丹尼,他要的东西,今晚会送到他那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貌似真的要催一催,才有人肯留言,我悲催了,~~~~(>_<)~~~~
话说,貌似就要再催一催,才有亲肯收藏,我又悲催了,~~~~(>_<)~~~~

4 你好,我的青草
雏跪在地上,直到周围再没有一点声音,才爬起来。她腿心酸软,眼角有濡湿的感觉,她手伸到眼睛下,触摸到自己的泪。
她用胳膊擦泪,随即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清脆。她对自己狠,脸颊肿起,火辣辣地疼。“哭什么?!”她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随即低头将衣服穿好,出门去。
拉开门,雏见那个面生的副员就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什么事?” “我们晚上要招待远方来的客人。”
“去清莱府,找两个妓 女。”“不。要你。”
“…”
“这是首领的意思。”
****
丹尼坐靠在两米高的高架栏杆上。
木质屋子,带着烟熏味,因为空气腐蚀性大,这里的建筑,多为吊脚楼,除了支架,其余部分不与地面接触。
木栏外是一片植物地。
并非罂粟。 这个地方,交通闭塞。他和随行人员昨晚抵达曼谷,车子一路往北,清晨时到达清莱府,再往北,大山陡起,山脚下全副武装的军警牵着狼狗,在一道接一道的检查站上盘查过往车辆和乘客。接受盘查时,他开着车窗,将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取下来,深呼吸,嗅得到罂粟的味道——金三角近了。
蛇行的公路很陡,九几年由台湾人出资修建。一路来,穿民族服装的山民不时可见,却没见一朵罂粟花。这几年政府出资教当地居民种水稻、种茶,罂粟的种植范围急速减少。
而大洋彼岸的南美,情况大抵如此——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生意不好做啊!——
默叹一声,丹尼枕着双臂,仰靠在栏杆与墙面的犄角处,一双腿交叠着搁在栏杆上。挺闲适。但是,那双碧色眼珠,却透着股狠意。
这几年,美洲和亚洲的海洛因市场急速萎缩,吗啡、可卡因、大麻销路越好,海洛因卖的就越差,缅甸政府和中国政府压制着金三角,加拿大和美国压制着哥伦比亚。 金新月的毒枭则一直霸占着整个欧洲市场。欧洲国家大多面积小,而要知道,毒品只要一越境,价格便是成倍的涨。
穆这个人,残忍却出色,正是丹尼寻找来和自己一起强占欧洲市场的盟友。丹尼嘘叹一声,利落地翻身跃下栏杆,稳稳曲膝落在地上。 还未站起,便有一双穿着藤编鞋的脚,出现在他眼前。
他仰头看,微微笑——原来是那株“青草”。
雏看着面前这个身手矫捷的男人。
他有一双碧色眼珠,这样的颜色,是忧郁的颜色,可是,这个人,眼神却似生猛野兽。
他站了起来。身型高大,足以俯视她。
“你好,我的青草。”他说缅语,说的很地道,嘴角微扬,彰显那处伤疤。盯着她看,猎人的目光。
雏闭一闭眼,重新睁开,亦看着他:“开始吧。”
'
说完,脱衣服。
他看着她的动作,不禁敛了敛眉。相对于白天,他更偏爱晚上再来享用这个女人。
“不。不需要。”他按住了她的手,好整以暇地摇头,却是玩味的表情。
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他说他不需要,她也不必再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她要去向首领复命,说客人并不需要自己。首领一直是疼惜她的,她确信。
转身的一刹那,被男人的手臂从后环过来抱住腰身。 他用一只手臂便将她拦腰抱起。力气大。
雏被提起,脚尖勉强垫地,霍地回过身去,借助身型娇小的优势,猛地一翻身,由背对他,变成正视他。
她知道这种人,一定随身携带枪支,她的手在他腰间一掠,便摸到了坚硬的枪柄。
丹尼没料到这女人身手这么灵活狡诈,转眼间,他被自己的抢顶着了脸颊。
愕然片刻后,他又开始笑。
她还保持着被他提拉至半空中的难堪姿势,枪口抵住他的脸,用力按进去逼得他不得不偏一偏头。
********** “放开我。”她不是请求,是命令。
“你是他送来给我享用的。”他笑哼哼,可眼中,原本玩味的神色,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究的目光。
很好!他也很久没玩过刺激的游戏了。
“你已拒绝我。拒绝过的东西,已经不属于你。” 她的声音,冷淡。与他不久前,在穆面前见过的那个少女,判若两人。 更有趣了… “好吧,开枪吧。” 他无所谓,一手紧了紧她的腰,另一手,一点一点,顺着枪柄,移到她手腕上。 嗯,不错,皮肤细滑——指尖的触感告诉他,这个女人,会让他很尽兴。
雏不能动,她缓缓上膛。“啪嗒”一声。手指扣在扳机上,却不能按下。
她知道,“客人”的定义。
她不能杀他。 可是——她羞愤无比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粗糙的手指,顺着她裸 露在外的胳膊,缓缓移向她肩颈。
他原本扣在她腰侧的手,也蛮力地转向了她的臀部,手掌恶意地揉捏她。
雏呼吸深沉,因愤怒而红了眼。他乐在其中,扣在她臀部上的手,突然往前一按,将她按向自己,同时,他口中,溢出短而热的低吟,像是在挑 逗。 她身子猛地一阵绷紧,口中,溢出蚊鸣似的哼声。 少女的私 密处,正撞在他下 身坚硬处。 细腻与粗糙,隔着布料,暧昧地磨蹭。玩闹至此,他占尽便宜,可是,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她正缓缓扣下扳机——这女人经不起逗,竟真是想要他的命。
Game over——
他猛地扣住她握枪的手,猛力一反折,她腕部一痛,手上力气顿失,他寻了空当,当即抢回了他那把格洛克,同时,他背脊一弯,便将掌控中的她残忍地摔了出去。她被他方才挑逗地心烦意乱,平时练就的本事早忘得一干二净,被他这么甩出去,跌到在地,加之男人的力气野蛮至极,她收不住力道,因惯性直直往后退,身体侧面与地面摩擦,火辣辣地痛楚。
直到撞在墙上,才终于停下。
她撑着站起来。地板的木刺钩进了皮肉,她一边手臂已经血肉模糊。
丹尼慢条斯理地走近她,瞅一瞅她胳膊——真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身上一道伤疤都没有。想来穆把她保护地很好。如今就磨了这么一下,嫩汪汪的肌肤便成了这样一副惨样。
而他并不知,这女人,有着兽一般的复原力,就如同这片土地上顽强生长的罂粟,毒,且刚强。
此刻,丹尼收敛了表情,“我的枪是我的老婆。除了我,没人能碰,记住了?” 雏看着面前这张冷峻的脸孔。线条刚硬,下颚线,有着刀削般的锋利感。
雏一时愕然。 原来比他带着伤痕的笑容更为恐怖的,是他的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亲们想今晚还有一更的话,就留言吧,来吧,拿留言和花花来砸我~
再顺便点下这个哈[]《---------点字即可,来吧,点我,点我~

5 罂粟的诱惑
雏错愕的当口,丹尼身体上前,逼得她不得不节节后退,直到背脊抵在墙上。丹尼一手撑在墙上。
他的枪还握在手上,原本枪口对着这女人,他手指穿在扳机口上,一转,改为枪柄对着她。
她脸颊上也有擦伤,他用枪托点一点那处伤口,她越发地疼,却牙关紧咬,不出声。
他历来厌弃娇嫩的花,她倔强的很合他的胃口,他颇为满意,心里却升起一丝怜爱。
移开枪。*“晚上再过来。”随即,他的手移到她的胳膊上,顺着她伤口一路掠下,明明指甲恶意地刮着,语气却颇为怜悯:“现在,你该去处理一下伤口。”
她不动,拧着眉看他。
他在她的目光下,微微笑,微启薄唇:“你这副样子,让我倒胃口。”
说完,转身离开。
雏依旧呆在墙角,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信步踱到窗口栏杆下,豹子一般迅速地攀爬而上,最后,稳稳坐在了高架栏杆上。
*****
雏并没有自行去医生那里处理伤口。
而是坐在罂粟田边的土堤上,赤着脚。
她在这里等首领。
客人来,首领要带他们来罂粟田看收成,谈事情。她问过那个新来的副员,知道那个碧色眼睛的墨西哥佬不会来。
于是,她便来了。
她没有手表,但可以通过日头的方向来判断时间。
这是她从学校学来的本事。
但是,她对罂粟的概念,却还停留在幼年时靠种植罂粟换取粮食的年代。
阿妈也种过罂粟,但是最好年成的时候,一年挣的钱也不会超过100美金。
不及茶叶赚钱。
这种花,不美,只有一支花骨朵,从来无法盛放,且本身没有香味。她也帮阿妈炼过鸦片——赤脚待在炼房中,赤脚,地面滚烫,闻着难闻的、焦糊的臭味,呛地眼泪直流。
她在国外曾见过那些瘾君子,为了白粉,无所不用其极。
而她从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为之着迷? 不明白。不明白。
当初,阿妈知道她要为首领做事,不开心,拿藤条抽她。刚开始阿妈以为她在碰鸦片的事。她挣扎着叫:不是!不是!我帮首领偷东西,杀人,我不碰鸦片!
阿妈这才宽下心来,跑老远去医生那里借药水,替她处理鞭伤。
这个从来就具备某种侵略性的女人,在阿妈面前,是个胆小的小猫孩子。
而首领,之于她,就和她阿妈一样,她是他的小猫孩子,要他疼,要他爱。
她受伤,穆为她处理伤口,这已成为她从世界各地的繁华城市中回到这里来的动力。
她甚至,已经很久没回家看过阿妈和弟弟。
日头已经偏西,她听见象队的声音。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光着脚奔过红土路,直到真的看见了象队缓慢前行的身影。
首领也看到了她。
年轻白皙的男人,此时坐在为首的大象身上,看见她,眼神一黯。
俄而,穆看见女人嫩生生的手臂上,一片红色。
雏仰着脖子看首领,内心胆颤。
许久,穆开口:“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驯象人立刻滑下象头,将雏抱坐在肩膀上,帮助她爬上象背
穆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要她坐稳。
她侧着坐,双脚悬在半空中,晃啊晃。
“手臂怎么回事?”穆的声音,冷,与此时燥闷难耐的空气截然不同。
雏嗫嚅着,没有回答,回头瞥一眼身后的大象,一个金头发的人坐在那儿,不是那个墨西哥佬。
“我不喜欢他。”她想说的是:我不想把自己给他。穆没有说话。
雏在他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局促地瞟眼他,咬咬唇:“手臂是摔伤的,不要紧,我不疼。”
穆微微颔首,看看她沾着红泥的双足,“鞋呢?”
“丢在田里了。”
“去那都木医生那里处理一下伤口。”
穆说完,雏皱着鼻头回身看他。她近乎哭泣的脸,映在他眼里——他心中叹气,补充说:“处理好了之后再回来。
她瞬间眉开眼笑,撑着象鞍,转眼间跃下象背,落在地上,还没站稳便跑回去拿鞋。
殊不知,一直看着她消失在红土路尽头的穆,手指用力绞着韧软的马鞭,指节泛白。
同一时间,丹尼靠在高架栏杆上,正用微型望远镜观察远处那一片罂粟田。
这个高度的视野极好,象队的身影,甚至连那片连绵花海中农民劳碌的身影,都清晰地倒映在他眸中。
而他,则准备傍晚时带着随行人员,自行视察北面的罂粟种植区。不相信任何人,是他历来的行事标准,而要想了解罂粟真正的种植情况,还是自己单独去比较保险。
而望远镜,也将那个欢快奔跑中的女人——
还是个孩子啊!诱人的稚齿。可这个孩子的犯罪档案叠加起来,大概都有她身高那么高了吧!
渐渐地,丹尼那双素来充满攻击性的碧色眼瞳,紧紧敛聚起某种类似于柔情的眸光。
当然,那只是“类似”而已。
他再按耐不住,开始懊悔当时没直接要了她。
第一次,等不到晚上。
丹尼收好望远镜,跳下地,快速来到隔壁随行人员的房间,“晚上准备车,我要出去。”
********
夜晚,不知不觉来临。
雏安慰自己:首领不会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