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韦娜哭丧着脸,她今日真不是普通的逊呀!

 

 

 

 

 

 


三,我有一个秋梦

 

 

 

容妍喜欢夏天。
蚊烟香的气味,扇团扇的声音,都让人喜爱。
一到夏天,也许因为门窗四敞大开的关系,近邻变得更近,各种声响传进耳中。隔壁院子读大四的哥哥在吹横笛,悠扬的声音听起来最为美妙。被蚊子咬虽可厌,可是两三个蚊子一起飞来,发出的嗡嗡声宛如筚篥,也叫人难舍。同时,静听着电风扇的哼叫声,仿佛远海落日,波浪起伏的声音。这时,就像孤独一人被抛弃在那里,一种莫名的寂寞、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容妍别好落下的散发,从躺椅中坐起,抿嘴一笑。现在自然界一切的声响都会让她浮想联翩,一草一木都会让她快乐。
人只有在真正放松时,才会体会出这样的滋味。
如果连幼儿园的小小班算起,她足足上了十六年学,而现在,她就要去读大学,可以读自已喜欢的书、修自已喜欢的专业,不是个小学生、中学生,是大学生了。
大学生,那代表着青春、时尚、前卫,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微风蓝天,碧海艳阳。如果再问,她还可以找到许多许多的词来修饰。
而在大学生涯开始之前,她要好好地给自已放个假。吃、睡、发呆、傻笑,什么都不想。
姑姑住在青岛,让她过去避暑。她谢绝了,除了出门在外,不如在家方便,也有怕麻烦姑姑,但真正的是她喜欢呆在这个住了十九年的小城,很安静又很清雅,楼房不太高,树木很多,又依着长江。骑个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江边了,吹吹风,看看船,非常惬意。而她的家是座二层的小楼,连着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和果树。如果没有意外,她就读的大学所在的城市,虽是首都,人太多,气候也不算好,还有,哪里找到的这么美的小院?
她会想念小城的。
“阿姨,容妍在家吗?”是同学吴靖慧的声音,好兴奋。
妈妈刚从隔壁窜门回来,“在院子里纳凉呢!”
院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容妍刚好看到花架上飞来几只萤火虫,伸手捕捉着。
“容妍,哦,容妍!”吴靖慧手劲特别的大,飞身过来,抱起容妍,在院子里转着圈。
“救命啊,救命啊!”容妍夸张地大叫着,脚在空中蹬个不停。
喧闹声把屋内看电视的容柏仁也喊出来了。
“靖慧,什么事这么激动呀?”容柏仁维持着他一贯的冷静和判断。
吴靖慧放下容妍,“容伯伯,你真是个活神仙,怎么就猜得出我很激动呢?”
“你一双眼象贼看到了什么宝贝,发出幽幽的绿光。明眼人都知道你准是有什么好事。”容妍推了她一把,揉揉头,好晕啊。
“呵,是有好事,而且不止一个。”吴靖慧拿下身后的背包,“想听哪一个?”
“随便。”容妍坐回躺椅中。
“小慧慢慢讲,阿姨给你做冰去。”妈妈抚了一下吴靖慧齐肩的短发。
“谢谢阿姨!”吴靖慧嘴巴很甜。
“第一个呢,啊,啊,容妍,我被北京理工录取啦!”她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纸,欢喜得直摇晃。
“哇,恭喜你呀!靖慧,那是你的第一志愿!”
“嗯嗯,可不是,我以为不会录到的,就一直向神祈祷呀,结果,我的心愿实现啦。我的主,谢谢你的偏爱。”她夸张地向夜空伸出双臂。
容妍和容柏仁都笑了。
“那第二个呢?”容妍问。
吴靖慧一挤眼,嘴巴一撇,神秘兮兮的从包中掏出一张大大的画报,跑到客厅的门灯下,突地一展。
画报上是一个有着一张帅气面孔的男子。白衬衫前襟松松地只系了两个扣子,露出健康的胸膛。衬衫的白和牛仔裤的蓝混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单纯、时尚。
“肖白!”容妍眼瞪得溜圆,激动得呼吸都象要停止般,双脚直跳,“快说,快说,是什么好消息?”
肖白可是她们全校女生的偶像,歌唱得好,人又超帅。她们都是他的铁杆粉丝。
吴靖慧得意洋洋地蹦跳着过来,“肖白要来我们这里办个人演唱会啦!”
“哇!”两个女生抱成一团,一起放声惊叫。
容柏仁宠溺地含笑摇摇头。
“可是,可是,我们哪里有票呢?”无论多激动,容妍总有一丝理智。
“我爸爸说,为了奖励我考上北京理工,托朋友帮我买了一张演唱会的贵宾票。容妍,你也让容伯伯给你买,北大可是比我那所大学好得去了。”
容妍脸上掠过一丝难堪,“我到现在还没收到通知书呢!”
“不可能的!”吴靖慧不相信地直眨眼,“你考的分比北大分数线高很多呢,我这个本二都收到通知书了,你晕我吧?”
“呵!”容妍无奈地笑笑。
“那说不定是邮局慢了?”
“也许吧!反正才八月呢,离开学还有很久,再等等。不急的。”
“对啊,那演唱会…。”
“请问,这里是容妍同学的家吗?”院门被轻轻地叩响,问话的人带点北方卷舌的口音。
“是!”容柏仁打开院门,吃惊地打量来人,一行三人,左边那位是容妍中学的校长。
“校长?快请进,请进。”
“容医生,这么晚还来打扰,真的不好意思。”校长微笑地和容柏仁握握手。
“没关系,夏夜漫长啊!”容柏仁客气地把来人让进客厅。
“校长好!”两位小女生怯怯地打着招呼,有点不太理解。好象校长专访,一般是学生犯下极大的错,校长要与家长沟通处理方式,才会亲临。
“容妍也在家。”
容妍点点头。其他二位听到容妍这个名字,一起转过头,打量着她。
“这位是省教委的张科长,这位是北大的胡秘书。”校长似乎有几丝为难,很勉强地介绍着。
“通知书,通知书!”吴靖慧凑到容妍的耳边,激动地说。
容妍竖起食指,“嘘”,让她安静。
容柏仁和端着冰和茶出来的妻子对视一眼,不解地看着来人。
胡秘书清咳了几声,“容妍同学高考分数很高,被北大的中文系录取了。”
“是不,是不?”吴靖慧两眼晶亮地扭着容妍的手臂。容妍却没有兴奋,屏气凝神地凝视着胡秘书。
容柏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北大现在的录取通知改成口头通知了吗?”
“呵,当然不是!”胡秘书笑了笑,“容医生是位内科医生,你爱人是纺织公司的设计师?”
“是!”容柏仁声音有点发颤。
妈妈端起两碟冰块递给容妍和吴靖慧,“你们俩去院里纳凉吧!”
“不,我要听!”容妍接过冰,固执地说。
妈妈轻轻地抓住容妍的手,“那也好!”
胡秘书瞟了容妍一眼,“今年秋天,国家教委给了北大十个交换学生的名额,对方是台湾国立大学。我们在几千名新生中进行了筛选,挑出十位品学兼优的学生。”说到这儿,胡秘书停了下。
校长和张科长都低下了头。
容柏仁面容绷得紧紧的。妈妈把容妍的手掐得生疼,容妍却没发觉。
吴靖慧嘴巴惊讶地张大。
“容妍同学就是其中一位。”
手一抖,容妍手中的冰碟掉在地下,冰洒了一地,碟子滚出很远。
下回分解:那个叫做桃园的机场

 

 

 

 

 

 


四,一个叫做桃园的机场

 

 

 

《时事在线》一播出以后,一阵哗然。
台湾也有这么阳光、健康,堪比国宝般的男人。无论是雷鑫一身精致的西装坐在播音间播新闻,还是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闲散地与你聊时局,都让人惊叫。在铺天盖地的恶搞、无厘头式的节目中,有如此一位清新的风扑面而来,台湾立刻掀起了雷鑫热。
电视台除了介绍过他的履历,其他地方都维持了他的神秘性。雷鑫就更像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成熟的男音,低缓深沉,还夹杂着冷淡。凤毛麟角的男人。
“冠总,这是《时事在线》的收视率!”陈特助走进冠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扬起手中的纸。
冠世杰俊容上滑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九月,下着纷纷细雨的下午,空气非常的清新。桃园机场,人流如潮。
停机坪一侧,几把雨伞浮动。助手再一次为雷鑫补妆,确实完美无瑕。“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进港,主播。”
“嗯!”雷鑫耸耸肩,有点激动。
追踪大陆生在台就读,是《时事在线》准备出击的一记重拳。
铅灰色的天空中,忽地出现了一架飞机,缓缓除着高度,越来越近,伴着“轰轰”的机鸣。
导演打了个响指,雷鑫点头,推开雨伞,站到了停机坪前。
“各位观众,我是华语《时事在线》主播雷鑫,我现在在桃园国际机场。从大陆过来的十位交换学生搭乘的航班马上就要降落了,我们将对此进行现场报道。”
飞机的轰鸣声盖过了雷鑫的声音,摄相机把镜头转向正在滑行的飞机。飞机停妥,舱门慢慢打开。几位教育司常见的面孔走了过去,媒体也围了过去。
旅客开始下机。大陆生出来了,一式的白上衣青色长裤,脸色严峻。
闪光灯亮如白昼。
大陆生排着队向出口处走去。教育司的官员紧张地伴在左右。
“那位同学,不要出线。”
“你,收起相机,不要乱拍。”
“第四位,不要东张西望,向前直行。”
“快,跟上!”

“主播,现场采访!”导演在耳机中疾呼。
雷鑫迅速地钻过人群,很真诚的微笑,“请问这位同学,你对台湾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戴着厚厚镜片的男生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很美!”
话筒跟着递到第二位一头短发的小女生前,“台湾和你想像中一样吗?”
小女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只点了下头。
“台湾是中国的领土,和大陆的每一个省都一样美。”问到第六个学生时,终于出现了一句不是短语的长话。
教育司官员神情一僵,“不准停留,快走!”
这些回答似乎都预演过,雷鑫有点失望的把话筒伸给第七位,“同学,你对台湾的印象是?”他连问话都懒得改变了。
有一双晶亮星眸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灿然一笑,兴奋地说,“今天的台湾好象纳兰容若的一首词。”
“呃?”雷鑫愣了,纳兰容若是谁?
“不要发呆,继续问!”导演在耳机那端跳脚,现场直播怎能失神。
“…。嗯…什么意思?”雷鑫结结巴巴地问,握话筒的手有点抖。
“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怎耐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
温婉含笑、平仄跌宕的吟诵,雷鑫心底升起点点波澜。
大陆生消失在出口处。人潮慢慢散开。
“雷鑫,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结巴了!”导演看着密密的雨,有些烦。新闻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太过平淡和程式。大陆人就爱把学生整成一个模子式的,好没个性。
“纳兰容若是谁?”雷鑫眉头打结,问。
“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里写的一个清朝词人,文武双全,丞相明珠之子,康熙的一等侍卫,多愁善感。那个大陆生精灵古怪的怎么会说台湾象他的词?他的词愁太重,台湾愁也重?也是,金融危机、失业率、犯罪率都高,确是很愁。”导演看着雷鑫,“你不看武打小说吗?”
“看得少!”雷鑫心不正焉。“这次来的大陆生与哪所大学交换?”
“哪所?是十所,一所一个!”
雷鑫大惊,“为什么?”
“你说呢?”导演摇摇头,“还不是防止聚众勾结、谋乱。吃饱了撑得慌,一帮孩子能起什么个用?雷鑫,你说我们追踪哪一个?”
“纳兰容若。”
“总裁!快开电视!”陈特助匆匆走进总裁办公室,冠世杰背过身正在接电话。电视开着,正闪过雷鑫采访的画面。
“行,地点你定,老同学了,我不会迟到,再忙也会赴约。”冠世杰合上电话,电视上已是大陆生出境的镜头。
“大陆生来了?”
“嗯,六男四女,刚刚得到消息。分送十所大学,高雄和台南占了多数,台北就三位,也分得很远。”陈特助说。
“真是用心良苦。”冠世杰冷笑,“《时事在线》确定追踪哪位?”
“台大商学院的一位。”
“哦,”冠世杰扬了扬眉,“路晓就是商学院教授,不会凑巧是她学生吧!我晚上要和她吃个饭,顺便问问情况。男生女生?”
“小女生,眼睛大大的,一说话就晶亮晶亮的,很活泼。”
冠世杰眨了下眼,“你认识?“
陈特助一笑,“刚刚电视上见过,就她的采访有点意思。”
“是吗,那这次追踪报道一定值得期待了。”
“可能拍到什么,也不能播放。”陈特助忧心地说。
冠世杰默默点下头。“嗯,你是说怕我们拍到的不是亮点,而是焦点。在电视上一播,会引起轩然大波。”
“现在传出来大陆生在台的注意事项,差不多有一百多条,呵,还有许多想像不到的在后面呢?”
冠世杰坚定地一拍桌,“那我们就更有追踪的必要了。”

 

 

 

 

 

 


五,天上掉下个大陆妹

 

 

 

台湾大学商学院企业管理系。
长长的暑假,炎热而又悠闲。再次回到学院,到处是问候笑闹声一片。而初进院门的新生,台大这所名扬中外的高深学府带给他们的是新奇、满足、骄傲,还有更多的是轻松。
大一,规矩也多,不先开课,先听导师训话。
一早,阶梯教室里就坐满了学生,除了前面一排还有几个空位。导师的重要性,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不会有个意外和特殊,日后麻烦导师的时候多呢。这训导课再乏味,还是要来的。
男生一团,女生一团,嘻嘻哈哈地自我介绍,搔首弄姿炫耀自已的风采,唯恐谁不小心被别人忽视了。
企管系向来阳盛阴衰,而这其中还有大半是豪门之子。宠大的家业,需要他们接受系统的学习,以便将来继承时,用有所学。而很多的优等生,更是想进这么专业,将来可进好的公司,做金领、捧金饭碗。
曾经媒体做过一次社会调查,问你最想读什么大学什么专业,百分之八十的人选择是:台大商学院企业管理。
今年,班上女生虽不多,但都蛮养眼的,男生们一个个激动得心花怒放。
“小儿科,以为幼稚园啦!”陆浩挑了角落的座位,瞟了眼笑得花枝乱颤似的几位女生,不屑地耸耸肩。
酷酷的外型到引起几位女生的注意,找了理由上前打招呼,陆浩只是淡然地点个头应付下。
现在,他可没什么好心情来和谁开始友谊。
昨天开始,台湾就只有他一人了。要不是爸爸坚持他在台大读企业管理,他也想离开台湾了。在市中心有个三十坪的公寓,说起来让人羡慕疯掉,可晚上独自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倍感凄凉。
大陆人搞什么警示、什么演习,象把大炮架在台湾大门口,吓得爸妈背井离乡去那个热死人的马来西亚。
陆浩烦燥地闭上眼,不能想,越想越郁闷。
要是大陆人在眼前,他都想拿刀砍了。
路晓站在教室门前,别好被风吹到前面的头发,自信而又温和地走了进去。满眼都是金男银女,干练的面容浮出一丝微笑,又是一个“贵族加优秀”班。
轻拍讲台,喧闹的教室静了下来。
学生们抬起头,哇,导师也是女的,好年轻好漂亮。
路晓轻轻颔首,清了清嗓子,“各位同学,我是路晓,是将与你们共度大学四年时光的导师。台大是一所历史悠久、黉舍宏开、师资优良、设备完善的大学。创校以来,多所育成,对国家社会贡献匪浅。欢迎大家成为台大的一员。各位同学,熬过联考,踏进本校,不等于就是碧海蓝天、任意飞翔。我希望大家能够每门学科都可以高空跃过,不会被当…”
老土的开场白。几个模样辣辣的女生开始不满,在座位上吐吐舌,甚至,还有一两声“口哨”飞出。教室里哄堂大笑。路晓也笑了,“好,套话到止。各路神仙,请耐住性子,在讲解校史之前,我有一件大事宣布。”
不知哪几位兴奋得把课桌敲得山响。路晓抬手压了几次,才静下来。她神色郑重,“今年,台大第一次招收一名大陆新生,希望能给我们带来一股特别的什么,也希望大家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说这话,路晓就直想叹息。作为一个时事评论员,她也会时常聊聊两岸话题,但那只是就某件事而言发表自已的看法。可如何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已会参预到时政之中。
她没有这样的经验,有点无所适从。
把大陆生单纯地当一个学生,又好象不可能,因她身份特殊,表示亲近点,势必引起台独分子的仇视。当特殊分子对待,大陆生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她如何去对待呢?
什么样的距离,刚好是不近不远。她真的无法把握。
没有先例可以借签,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路晓的话,犹如一枚炸弹实地爆炸,金男银女们一个个眼瞪得大大的,象被吓住了。陆浩眼珠都差瞪脱了。
导师是讲大陆生在台大吗?
“不会恰巧是我们班的新生吧!”一个稍高一点的男生站起来问道。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男生。大陆仔哇,前几日,大陆刚刚进行了军事演业,导弹距离高雄一百里,大有弹指之间拿下台湾之势。两岸关系这么紧张,还敢来台读大学,还独自一人,敢情是单刀赴会,当台湾是他家后院?
这些豪门后代,哪家不与政府的官员有过接触,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两岸的言论。从没与政治搭上边的热血青年,突地有种自心头涌上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为捍卫台湾人的尊严,勇往直前。
哼,大陆生…。。陆浩手握成拳,目光冷泞。
路晓轻笑点头,对那男生说,“如你所想。院长说我们企业管理班学生素质最高,最识大体,知轻重,所以特地把大陆生从文学院转到商学院,转到我们班。”
教室中再次领教核弹的威力。
“少来,让大陆生滚出商学院,我们拒绝与他一同读书。”义愤填膺的某青年率先站起身,振臂高呼。
有几人起哄地鼓起掌。
路晓眉头紧蹙,没想到学生对大陆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导师,大陆生会不会有传染病?听说他们那儿很穷很落后,长年不洗澡。”嗲嗲的轻语,蕴含太多的不满。
“会不会是间谍?大陆生小时候就加入什么队,中学时就入党,只要红色政府一号召,他们就会象中东的人肉炸弹那样往前冲。天啦,那我们的安全不是成问题了?学院怎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哦,老天,我要转学。”
“我要抗议这种没有民主的做法。”
…。七嘴八舌,没有一句欢迎之语。门外一张白皙的小脸早已苍白。
走廊上匆匆跑来学院的公务科长,一脸的大汗。“容妍同学,对不起,我有事耽搁,来迟了。”
“没有关系的。”温婉而又柔美的嗓音,不似北方普通话那般生硬。
“那我们进去吧!”科长疏离地侧过身,先进了教室。容娇轻抿下嘴,跟了进来。
突然进来的身影如一枚安定剂,教室里瞬间风平浪静。哇,靓女!长长的秀发扎成马尾,可爱的束在脑后,一双晶亮的清眸如会悄语,秀丽的面容灵韵十足。剪裁大方的冰蓝连衣裙,被门外吹进的风飘起,俏逸、优雅。手中捧着的一堆书本,显然她也是位新生,她自然散发的大气,在前卫而又时尚的女生中,无疑她是太特别了。
陆浩心“咯”一声停了下,惊愕地看着亭亭而立的女生,先前的烦燥一扫而光,心情恬静如水,突地想起红楼梦中的一句话:这位妹妹,我认识。好象在许久许久以前,寻寻觅觅这样一抹倩影,今天,终于见到了。
男生们都看直了眼。
“土成那样!”女生嘴里不满,但心中却不得不为那抹灵气秀美而感叹不如。
路晓礼貌地走到一边,把讲台让给公务科长,顺便瞟了眼容妍,好一个秀气的女生,象从唐诗宋词中走出来的,有种江南烟雨般的灵韵。这样的大陆生应该会很讨人欢喜,她的心稍微安定了点。
“各位同学!”公务科长面色严峻,挥动双手,“静一静,这位就是从中国江苏省考进台大的第一位同学----容妍,大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