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知道的那个Van,是一个扑朔迷离的传奇,年纪轻轻就站在别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巅峰,创下了服装界不可能的神话。然而,她对他所有的印象,不过是一张模糊的相片,里面的他轮廓并不清晰,却感觉肤色白皙,是那种近乎冰冷清透的白。
可是现在,这个从来都只能仰望的人,居然在接近深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男人在那边说着什么,若映竹只是静静地听,许久之后,她轻咬着下唇,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却很平静,"我想知道为什么?"
女孩子的声音即使刻意冷静,但还是听得出些许的不知所措,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想道明。裴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心不在焉地答,"因为无聊。"
一切尽在掌控中,平静似水,没有一丝波澜,他也的确,无聊太久了。
说完这句话,那边久久地沉默着,裴澈开始微微挑起眉。
若映竹红唇轻启,"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我现在在家,能不能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多少人梦寐难求,或许只有她这个傻瓜,才会犹豫着往外推。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答案,男人竟然难得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夜色苍茫,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之前。"
挂了电话,裴澈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深沉的眸底映着流离的灯光,眸色越发深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自己妹妹以外的女人,有这样好的耐心。
夜已深。若映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扰乱了心绪,再也无法入睡,呆呆地盘着腿坐在窗边,抬起头,在茫茫璀璨夜空中,寻找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七岁的她,依偎在外婆的怀里,那个时候的外婆比现在年轻很多,她指着星空,声音轻柔,"丫头啊,你知道吗?最亮的那颗星下面的城市里,就住着你的妈妈。"
外婆的话,她深信不疑。一直到她的妈妈,变成了天边最亮的一颗星。
妈妈,十年了,您还好吗?
夏日清晨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若映竹开始沿着细长的山间小道慢慢走着,阳光从树缝里投下细碎的清影,露珠湿润了枝头的绿色,苍翠欲滴。
一排排肃穆而整齐的排列,黑色而冰冷的墓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若映竹站在其中的一座墓碑前,静静地看着上面那个面露淡笑的女人,沉默……
她的妈妈,从小就显露出绝高的设计天分,曾经也是服装界一颗璀璨的新星,只可惜还未来得及绽放,便黯淡陨落。
记忆中的她,从来都是清高傲然的,几乎很少笑。
想着想着,眼中涌上一股湿意,若映竹竟然轻轻笑了出来,纵然才情卓绝又如何,到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一把木柄的碎花小伞,一个落寞黯然的身影,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越来越小。
墓碑上的一角,女人嘴角依然含着浅笑,淡然若尘。
这一条清幽的山间小路,似乎没有尽头,若映竹靠在凉亭的栏杆上,山间鸟声婉转动听,她隔着融融日光,看山下的小溪缓缓绕着农田流动,青绿色的稻苗吐出穗子,一片和美的景象。
若映竹是外婆从小带大的。小时候,她的妈妈忙着自己的事业,几乎无暇顾及她,就把她送回老家寄养,那个时候,她的外公也还在,只可惜没过多久,就只剩她和外婆相依为命。
所以,外婆对她而言,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如今眼看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动作也不再利索,自己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个人?而且,大学毕业后回家陪外婆,在这个美丽的小镇直到终老,一直是她的初衷。
可是,Van工作室……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心里很快就有了底,若映竹重新打开伞,从容而施施然地,慢慢走下山。
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半午时分,老宅宁静古朴,墙角的青苔含着湿润的绿意,在清风中呆头呆脑地左右摆动。
推开门,山柴炖的饭菜的清香迎面扑来,若映竹摸了摸肚子,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很快洗了手,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吃了起来。
用山间清泉浇灌的青菜果然味道极甜美,不一会儿,大半盘青菜就快见底了,从厨房出来的老太太看她这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饿坏了吧,别吃得太急,小心噎着。"
若映竹嘴里鼓鼓的,说不了话,只能点点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心里溢满了感动,这种久违的家的味道,浸染了真实的人间烟火,若映竹愈发坚定了先前的决定。
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不愿辜负的人,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她,度过人生暮年最后的岁月。
老太太笑着夹起土豆片放进碗里,看着对面低着头心事重重的外孙女,连黑亮的发丝都垂头丧气地搭在额前。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老太太心如明镜,微微想了一会儿,闲聊般开口,"工作的事儿找得怎么样了?"
若映竹迅速抬起头,"我想在家里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美术辅导班要人。"
"哦。"老太太平淡地应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辛辛苦苦供你上最好的名牌大学,你就想着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术老师是吧?"
若映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老太太已经伸手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故意板着脸,"你就这点出息?"
"外婆!"若映竹鼓着涨得通红的脸颊,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嚷嚷道。
老太太平时是一个多么慈眉善目的人啊,从小到大重话都不曾跟她说过一句,此刻却较上了真,"我不管啊,你要是想在附近找工作,出去可别说是我沈敏的孙女啊,多没面子啊!前几天赵老头儿还跟我问起你呢,当时我怎么说来着?"
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说,我家丫头肯定会在大城市找一份了不起的工作!哼,那老头儿,整天就只知道跟我炫耀他出国留学的女儿!"声音柔了下来,"丫头啊,你说我这么老了图什么呀,这张老脸,可都指望着你呢。"
若映竹突然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小脸紧紧贴着她的胸口,心里再也无法平静,千言万语哽在心头,却无法说出口。
老太太放下筷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答应外婆,在家里待几天就回去,找份好工作,出人头地,让外婆也跟着沾沾光?"
若映竹怎么会不知道外婆在变着相安慰自己,她前半生风光无限,却生性淡泊,甘心隐于这样的小镇,在平淡中了却余生。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动静,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抬起她的脸,故作愠怒地说,"到底决定好了没有啊,快给我个准信,一会儿我还要去打牌呢!"
若映竹手指纠结地缠着衣袖,终于闷哼了一声,"可是外婆,我走了以后就没人陪你了呀!"
"陪我?"老太太嗓门提高了几分,突然大笑了出来,"开玩笑,我一个老太婆哪里需要你陪?"声音小了些,几乎自言自语,"再说我整天忙着跟赵老头儿拌嘴,哪有时间顾得上你啊?而且你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回来让我养啊!"
"外婆!"若映竹轻轻笑了出来,娇嗔地嚷了一句,"人家才没有呢!"
老太太步步紧逼,循循善诱,"那既然没有,找个时间赶紧去找份好工作?"
万般挣扎在云淡风轻间溃散,若映竹深吸了一口气,笑意嫣然,点了点头,"好。"
时光静然流淌。一灯如豆,两人在各自的房间,守着同样无眠的夜。
深夜。老太太站在窗前,看着水面上映照的灯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房间是连在一起的,而且木屋老宅本来隔音就不好,昨晚丫头那么大的一声"妈妈",把向来浅眠的她从梦中吵醒,因为放心不下就披着衣服来到门外,把里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夜深露重。老太太呼吸又重了几分,眼底有着温热的湿润,她怎么会不明白丫头的心意,之前就嚷着毕业后要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一直没当真。谁知道……
正是因为太懂得这个善良乖巧的丫头的孝心,所以她才不愿让她有半分为难。
即使再舍不得,那又如何?她还这么年轻,总不能被她这个老婆子耽误一生。
*
传说中神秘至极的Van工作室,竟然坐落于市中心最繁华路段的某商厦,将"大隐隐于市"诠释得淋漓尽致。
若映竹站在接待室的窗前,看楼下车水马龙,繁华浸染,心里有着不寻常的波动,前转百回,她终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设计总监办公室。
"总监,若映竹已经在接待室等待,请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裴澈从文件中抬起头,冷硬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言简意赅地交待,"先让Ala带着。"
助理点头表示知道,就要退下,又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透着陌生的玩味,"等我从巴黎回来,再接手。"
助理明艳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几分,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从来不平易近人的上司,嘴角噙着若隐若现的笑,心里默默地想,这个叫若映竹的女人,或许来历并不简单。
在Van工作室,作为最核心的设计总监,一向清冷高傲的裴澈,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要亲自带助理设计师,而且还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新人。
若映竹在接待秘书的指引下,来到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在门外等着。
许久,里面并没有动静,若映竹心里也了解,作为一个新人,在这种知名设计师的门下,碰钉子那是必然的。
小腿隐隐有点发酸,她慢慢移动了几步,不经意瞥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可惜浑身散发着冷气,女的俏丽可*,嘟着嘴不知道跟旁边的男人说着什么。
若映竹认得他们,很久之前的那家西餐厅,还有,那一次难堪的面试,她被那个男人直截了当地无情拒绝。
裴澈不动声色地避开不依不挠缠着他的欧阳语宁,口气有点无奈,隐隐透着疏陌,"我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
欧阳语宁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把我扔给那个老女人?"见他沉默,精致的小脸皱了起来,"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带我啊?"
裴澈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淡淡解释,"这段时间我会很忙。"
他的语气透着毋庸置疑,欧阳语宁知道他的性子,只得闷闷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有姑娘疑惑情节为什么跟文案很不一样,因为现在是两人的暧昧期啊,总不可能还算不上真正认识就扑上去把人家吃了吧。文案上的那些,是婚后的哦!
鉴于这是时尚工作室,本来人物是要用英文名的,可惜,我并不喜欢那些鸡肠文,记起来也麻烦,你们觉得呢?


6摊上大事

*
若映竹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女人,不过是简单的衣物,穿在她身上,却隐约透着一番独特的韵味。
如果不是有深厚的专业功底,如果对服装搭配没有极深的领悟,是不可能把这种简单的服饰穿出这么不同寻常的效果的。若映竹悄悄挺直腰板,认真而虚心地看着这个从一进门就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的女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女人似乎才注意到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双眼微眯,声音没有起伏,"坐。"
若映竹在椅子上坐下,心里有着小小的疑惑,是不是Van工作室的人,说话都冰冷而没有温度的?
目光落到桌上的铭牌,简约的线条隐隐勾勒出一个"Ala"的形状,若映竹呼吸一滞,她,她就是传说中的Van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那个曾经囊括了各项国际设计大奖的Ala?
若映竹不禁头皮有点发麻,据外界传闻,她性格怪癖,*好独特,而且尖酸刻薄,不讲情面……
恍神间,女人已经把一叠厚厚的资料甩到她面前,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冷笑,"整理出一份完整的报告,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它出现在我邮箱。"
若映竹欲哭无泪地抱着一大叠资料走出办公室,在转角处突然被叫住,"若映竹?"
回过头,若映竹看到一个穿着粉绿色短裙的女孩子朝自己走过来,只觉得有点熟悉,却又说不上名字,只能嘴角扯出一个淡笑。
阮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映竹耸了耸肩,无奈地笑笑,"一言难尽。"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出一份三千字的报告啊!
阮静脸上带着僵硬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难得周末放假,若映竹打电话把易无双叫出来,刚好搬家还缺少一个苦力。
小公寓位于华景花园,一厨一卫,一厅一室,面积虽然不大,倒也显得小巧玲珑。
四楼说高不高,尤其手里还拎着重重的行李,大热天的爬起来也很费劲,尤其是易无双还紧紧挨着她,"阿七,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快告诉我,你是真的回来了啊?"
实在不想理她,若映竹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迅速地走上楼梯,反正重的东西都在易无双手上,她走得一点都不吃力。
花了大半个下午才把房间收拾好,两人坐在地板上,喝着凉饮,看到对方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易无双笑得肚子痛,把头靠在若映竹肩上,无比感慨地说,"阿七啊,你可真是给我们争气了,整个美术学院就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还是国画专业的,闪瞎我的眼了,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若映竹轻轻笑了笑,"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
易无双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好像嗅到了JQ的味道!莫非,你艳遇了?"
若映竹好笑地拍掉她的手,拿起桌上的冰镇绿豆沙喝了一口,"你想太多,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那个和我一起进去的女生吗?好奇怪,她居然认识我耶!"
"哇靠!"易无双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不敢置信地问,"你说的是,我们设计专业那个有着'系花'之称的阮静?"
见她这么大反应,若映竹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易无双突然激动地向前一大步,用力地抓着她的手,"阿七,你记住一定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啊!"
"为什么啊?"
"难道……"易无双往后退了一大步,嘴巴弯成O型,"难道你不知道你跟这个人结下了很大的梁子吗?"
还有这回事?若映竹迷惘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不知道?"
"从一开始,在系的分数排名上,你就一直把人家压得死死的,哪一次系的最高奖学金,不是被你收入囊中,哪一次在系的公布栏上,你的获奖作品不是强势地占据了大片江山?好吧,我承认这是因为你足够优秀。"
易无双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可是你竟然……"
若映竹无辜地抬起头,"我又怎么了?"
"人家的男朋友为了你跟她劈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递了情书,你竟然看都不看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你不知道你那时,"易无双夸张地比了比,"简直轰动了我们美术学院!"
若映竹对那件事是有印象的,当初听说那个男生很花心,而且她也没有想恋*的心思,所以就想当然地拒绝了,只是,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
"那我是不是真的摊上大事了?"若映竹无奈地笑了笑,半真不假地问。
易无双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并不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若映竹忙得几乎连吃饭时间都没有,Ala,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明姐,又交待了新的任务--收集市场信息。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对一个新人而言,根本就没有设计作品的资格,助理设计师,摆明了说,就是跑腿的。
连日来的四处奔波,若映竹瘦了不少,原本纤细的手腕,更是显得骨节分明,几乎每晚回到家,洗完澡后沾枕就睡。日子虽然忙碌,但好在同事关系还处得不错,和那个阮静交集也不多,只是偶尔碰到打打招呼,并没有易无双所谓的担忧。
因为早上实在起不来,迟到了几次,虽然明姐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却是越发冷淡,若映竹感到惭愧的同时,也隐隐觉得不安,毕竟她们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到时去留还得她说了算。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若映竹终于有了第一次自主画设计图的机会,这次机会,对她而言实在太重要。
可惜,她倾尽心血的作品,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认可。
明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很快就下了结论,"请不要拿三岁孩子的儿戏来敷衍我。"
若映竹因为多日的睡眠不足,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那一刻,听到那一句几乎不留情面的评价,竟然觉得身子发冷,麻木、失望像一只大手一样紧紧缠住她的心,连呼吸,都缓不过来。
然而,这种前辈的否定对新人而言,是成长的必须。这是若映竹唯一能让自己稍微宽慰的理由。
花了两个日夜,不眠不休,反复把那份设计稿改了又改,若映竹甚至还私下去找那些比较看起来比较和气的设计师,让他们帮忙把关,直到所有人都满意了,才有信心把自己的作品再一次呈现在明姐的面前。
明姐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满意,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若映竹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看看时间,也是时候吃午饭了。
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若映竹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转头一看,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颜,声音甜美,"你也来吃饭啊!"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跟这个总监办公室的小助理白洁关系混得不错,两个人聊着聊着,若映竹就忍不住说起自己的境遇来。
听到她辛酸的经历,白洁颇同情地摇了摇头,"唉,我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其实明姐虽然严厉了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若映竹实在有点难以理解白洁口中的"不错",又听到她说了一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说上面只是要她临时带你的,到时候可能还会有其他安排。"
"真的吗?"若映竹近乎感激地抓住她的手,急急问出口。
纵观整个办公室,似乎也就只有她的这个“师父”,最才情高傲,同时也是最冷漠无情,最严厉的了!如果分到其他设计师手上,怎么着也比现在好吧?
不是她承受不住压力,而是,在明姐那里,她只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毕竟她情况特殊,又没有专业功底,目前最需要的不是打击,而是鼓励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若映竹微微笑着,目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自己至少还有一点光明的未来。
只是,那个时候,若映竹如果知道,将来自己会落入一个什么样的人手里,又将经受怎样更为残酷的磨砺,她就会深深感激,至少此刻的她,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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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姑娘说前面冷,含泪捂着破碎的玻璃心码出来的,过渡章真的比较平淡啊,可是又不得不交待。
某天,若映竹坐在卧室的床上叠衣服,与书房相连的门虚掩着,刚叠好一件白色衬衫,就听到男人低醇的声音,"老婆,帮我找一下手机。"
"哦!"若映竹大声应了一句,在床头桌子上找到自己的手机,调出联系人,然后按下拨出键,很快,偌大的室内,舒缓的轻音乐流泻而出,循着声音,她在床底下找到了那部黑色的手机。
幽黑的手机扑在地上,背面被咬掉一口的灰色苹果,委屈地皱了一张脸,若映竹捡起来的时候,白瓷般的小脸上蓦然染上淡淡的嫣红。
好像是,昨天晚上欢*的时候,他压在她身上尽情掠夺,然后……她承受不住太多的*,一个不小心,乱蹬的脚好像把床尾的什么东西扫到地下。
原来是他的手机啊!
突然,屏幕亮了起来,若映竹不经意看了一眼,清净的眸底迅速升起一股怒气。
裴澈正埋首一份时尚杂志中,抬起头,就看到他的小女人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质问,"为什么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名称是'猪'?"
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他淡定地挑了挑眉,反问道,"不是吗?"轻咳了一声,言简意赅地提醒,"不是几乎每天都迟到?"
若映竹忍不住一阵气结,撇了撇嘴角,"迟到还不都是因为你,每天晚上都……"
话都还没说完,男人长臂一伸,下一刻,若映竹就扑进他怀里,鼻间尽是他独有的清新气息。
男人白皙的手开始轻轻穿插在她的发间,若映竹眼睛转了转,拉住他的衣袖,"既然我是猪,那你是什么呢?"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下,"嗯,养猪的?"
裴澈嘴角的笑容加深,慢慢梳理着她的发丝,"不,我是吃猪肉的。"
若映竹惊异地抬起头,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向来品味高雅的男人竟然也会说这种话,倏地,脊背一阵凉意,待反应过来时,男人微凉的手已经抚上她光滑的背部,然后,内衣的扣子被松开……
"你,你干什么?"
男人倾身暧昧地含住她的耳垂,牙齿稍微用力咬了一下,低低的声音染上某种色彩,非常无辜地说,"不是说了吗?我在吃猪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