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啊。”
“是睡觉还是睡我?”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涉及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这么直白地从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秦宇倒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有酒和钻戒做底,他没有松手,“顺其自然,行不行?”
“顺不了。我大姨妈来了。”
秦宇一愣,安小素就势推开他,“我走了。”
“小素!”秦宇立刻反应过来,赶紧一把拉住,“那也能住下啊,这有什么关系?”
“你这儿有卫生巾?”
她冷静得像一只猫,睡的问题就这么从暧昧的企图变成了一个技术性的难题,秦宇想说我这就去给你买,可知道紧接着她就会有更多的技术问题。
“那我送你回去。”秦宇说着就去拿外套。
“别送来送去的了,你喝多了,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
没有再等他回应,安小素挎了包就往大门去。
防盗门锁一碰上,房里的热晕被隔开,世界立刻清静下来。楼道里黑漆漆的冷,安小素深深地吸了一口…

打开房门,安小素脱了鞋,光着脚走进卧室。对面楼上的灯光透过阳台照进来,家具一片白惨惨的轮廓。安小素自由落体一般扑到床上,埋进被子里,用力,很想一下子憋死过去。
手机响了。
拿枕头蒙了头,不理。可是不行,那是老爸的铃声。
“谁啊?”
“小素啊,我是爸爸。”
“爸,什么事啊?”
“爸爸妈妈恭喜你和秦宇啊。”
“谢谢爸,谢谢妈。”
“小素,妈妈和我商量不如你们两个抽空回来一趟,咱们…”
“爸,咱能改天再说么?我正忙着呢。”
“这么晚了,你在忙什么?”
“睡啊。我俩正忙着睡呢。爸。”
安小素喘了两口气,听筒里立刻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断了。
通话时长:00:25。
电话结束,看到屏幕上的红色提示:微信126条。
打开,都是敲她来祝贺和要红包的,有学校的同学,还有公司的同事。安小素点进朋友圈,果然,吴磊发了她和秦宇在蛋糕前拥抱的照片:他的背,她的正脸,手臂交缠露出那只钻戒。
钻戒被突出,人物被虚化,依然能看到她的笑容上贴着亮晶晶的彩纸屑,配的文字是:又一枚王老五被收虏。
小素把微信提示和接受彻底关掉,正要扔手机,看到旁边的小企鹅。
一整天了,小企鹅都很安静。安小素盯了半天,打开。
兔子:在哪?
T腰:刚下飞机。
兔子:回去了?
T腰:回来了。
安小素想象着地球那一边,阳光正好…
T腰:你又在加班?
兔子:没有。
T腰:那怎么还没睡?
兔子:我饿了。
T腰:我也饿。
兔子:想吃红豆麻薯。
T腰:听起来不错。
兔子:很好吃。
T腰:请我吃?
兔子:好。你来。
T腰:你等着。
安小素笑…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啊收藏啊,看着小素素幸福啊


航母

今天公司要开Townhall Meeting (全员互动式会议)。
一周前公司就发了通知,安小素当时正忙着一区的管道仪表图,看也没看就点了接收。
今天一大早进公司,碰到同事都笑眯眯地向她道喜,女生们还特意围上来看戒指。乱乱哄哄地众星捧月,安小素正笑得一脸累,就听到那声救命一样的 “素,”。
冷酷的鬼子上司这一次算是救她于水火,安小素迅速撤到了工作台后埋进图纸里,直到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会议提醒才想起来今天有大会。
公司上下六百多号人,分在大大小小的项目上,一般只有拿到大项目、或者年终总结才会开这样的会。安小素愣了一下,距离年终还早,公司现在这么忙,没听说又接什么大项目啊,这是要说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转念想想也无所谓,反正这么多人,就算提问也轮不到她。
公司没有这么大的会议室,租了大厦二楼的会议中心,会前会供应茶点,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同事们就陆陆续续往楼下去。
局域网LYNC 上跳出了林虹的对话框:走楼梯?
安小素:好。
两人在楼梯间一见面,林虹拉起安小素的手晃着,“亮瞎眼啊。”
“你又来了。”
“不来不行啊,全公司都知道了。”
“全公司??”安小素惊呼。
“你老公是做IT的,哪个项目群他们没有?昨晚吴磊挨个都发了一下。”
安小素咬咬牙,“Fuck。”
林虹笑死了,“你这家伙从现场回来,糙成这样。”
安小素也笑了,亲热地挽了林虹的胳膊。昨晚那场盛况,唯一没有收到祝福的就是这位闺蜜,只发了一个短信给她:么么。
这两个字,足够了。
“失身了?”
“没。大姨妈来了。”
“不是刚走么?”
“又来了。”
“你这来的哪是大姨妈啊,简直就是及时雨!”
两个女孩儿哈哈大笑,楼道里回荡动静好大,一拐弯正碰上几个土建的工程师,安小素还怕他们听到了,结果人家几个也正聊得嗨,冲她们示意性地点点头就过去了。
“是来大项目了么?”安小素问。
工程师成群结队地聊天,这是一种异象,就像蛇和耗子地震前四处乱窜,多半是公司要有大动作了。
“是岳绍辉来了。”
“谁?”
“岳总啊。”林虹拉了安小素继续往下走,“今天开会不就因为他来了么。”
“哦哦。”
原来今天的会是岳绍辉的,那倒是了。这个名字安小素在入职培训时听到过,是CNE的合伙人之一,主要负责在美国方面专管施工的旗下公司CNC的运作。国内基本上是需要的时候才会来,听说上一次是在两年前主持竞标那个著名的大项目。
“他来是又要竞标了么?”
“没听说啊。”林虹说着压低了声音,“你还没见过他吧?此人不是人。”
“啊?”
“别人是工作狂里的战斗机,他是航母,精力简直旺盛到井喷!上次来的时候,咱们公司竞标第一轮已经落到了最后,第二轮几乎就是陪跑、铁定出局。结果,他一来,连夜修改标书,六大专业人马全部搬在公司住,每一笔预算都精确到了图纸上。他一个人,带着两组轮班倒,两个月的工作量硬是在十天的期限内全部完成,把你那个鬼子上司直接给累残了。可人家早晨一杯咖啡,神采奕奕,换了件衬衣就去业主方开会,那场仗打得不要太漂亮哦!”
“真的啊?”安小素惊叹,那个时候她还在学校,听老爸说起过这件事,这是大业主方第一次把项目分了一半给设计公司做,CNE不但最后胜出还拿到了与设计院共同的施工管理。看来这个岳总真有两下子,更何况,米娅可是安小素亲身领教的,德国人的彪悍与精细,能把米娅累残,安小素表示衷心地拥护,“岳总太赞了啊。”
“可不!而且啊,他是混血,帅,不是那种颜美啊,是超级Man的那种帅,Man出鼻血那种!公司里一堆他的迷妹。”
“噗,”安小素笑,“一个坐办公室的能有多Man啊?不就是熬了几天夜么,就Man出鼻血啦?说不定他当时正倒时差呢。”
“哟,”林虹一挑眉,“看这酸的,是怕把你吹了两个多礼拜的那个腰给比折了吧?”
“魂淡啊!你家腰才折了呢!”
“不能折,折了可没性福了。”
“哈哈…”
一路嘻嘻哈哈的,等到下了楼,会议中心已经都坐满了,安小素拉着林虹坐到了最后一排。
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在聊天。安小素掏出手机调振动,看到小企鹅,想起刚才又悄悄笑了,林虹不会明白她的话,没有见过腰,谁也不能明白。
风雪与钢铁,沸腾的血液,那种直观的冲击力是有硝烟的战争,不是办公室的西装革履能装得下的。
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到Q//Q存储图片里,打开,跳出的形象立刻把屏幕充斥到烫手。
这是她偷拍的,当时腰刚从外面回来,工装外套已经脱了,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半袖T恤,背带搭拉在宽大厚重的工装裤上,齐膝的胶皮靴子沾满了泥泞。精干强壮的肌肉强烈呼应着一身的粗糙随意,一种极致的视觉反差。
安小素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在他抬头的那一刻按下了快门。惊讶未及,笑容刚刚显现在眼底,表情恰到好处。
夕阳斜映,镜头里光影效果让整个画面像油画一般,男人的力量喷薄而出。
“看什么呢?人来了。”
安小素这才发觉周围都安静下来,赶忙放了手机抬起头。
“怎么样?帅不帅啊?”林虹看着台上那高大的身影,悄声说,“你是知道我的品味的,怎么会喜欢那种只有颜的奶油呢。”
旁边没动静,林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比你那个腰怎么样?没想到岳总也这么高吧?”
还是没动静,林虹扭头一瞥,噗嗤,差点就笑出声来,“艾玛,你不至于花痴成这样吧?眼睛都直了!”
推了推发现这家伙不但眼睛一眨不眨,身体僵,脸色也发白,林虹这才觉得不对,“小素,小素?”
手被一把攥住,林虹吓了一跳,被她拖了弯腰就往后门去。好在是六百人的大会,进进出出总有人,两人就这么溜了出来也没什么人理会。
直到进了楼梯间,这发了神经一样的行动才算打住。林虹一把甩开她的手,疼得呲牙咧嘴,“你这家伙真有劲儿!出什么事了?见鬼了啊!”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安小素像刚刚骑完了一场加强越野赛,喘得厉害,汗珠子都往下滚,不理睬林虹的问话,拿出手机就递过去。
“干嘛?”林虹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这一眼,一切都安静了。
林虹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小素,她像刚淋了冷雨,整个人冷飕飕的,嘴唇都有点抖。
“…像不像?”好半天,安小素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声。
“像?!”林虹也要咬牙,“这特么分明就是啊!”林虹从没有见过老板穿得这么邋遢的时候,可是这照片确实Man出了鼻血。
“不,不一定吧?长得像的人多了…”
“多你个头啊!!”林虹总算先镇定下来,“这就是岳绍辉啊!”
“不对不对,很多都对不上!”安小素像被电了一下,“你说岳绍辉是混血的啊,可腰是中国人,纯种的华人!”
“纯个屁啊!安小素,你脑子进水了?”林虹把手机塞回给她, “你看看,华人有这么高的鼻子吗??”
“一个鼻子就算数吗?我就看不出来!”
安小素低头看一眼手机,立刻关掉,这才是腰的样子!刚才台上那一身商务休闲的衬衣西服,那个打扮精致、脸上干干净净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他?!强自镇定,气也粗起来,“就算他祖宗十八代往上有过混血,可在现场的时候他是在另一个项目上为另一家公司工作,根本就对不上!”
“安小素,你第一天做项目吗?你去的那个现场很多地方连FEED都没有开始,而且几个项目同时聚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跟着环评去考察的?”
“可是…可是…”安小素被噎得结结巴巴,想起那两个半月的世外生活,原本饱满的回忆一下全变了颜色,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我一天到晚脖子上挂着CNE的牌子,他,他要是老板,怎么会一个字也不提?”
这个问题林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机照片上的人铁定就是岳绍辉,可为什么岳总在现场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连个名字都没有透露出来,这种情况,…是善意的可能性极小吧?
监督员工?还是…玩弄女孩儿?
“虹…”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孩儿,林虹同情死了,这个学霸级的小土妞儿在老爸的过度保护下,情感一片空白,活得像上一辈人,心甘情愿地做乖乖女,为她小姑青春犯下的错误而接受惩罚。
林虹特别希望她能好好地爱一次,细水绵长、轰轰烈烈都可以,在她走进那“完美”的婚姻前至少要尝尝恋爱的滋味。可是…可是这个人哪怕是个渣都不能是老板啊!!
怎么办??
两个人坐到了楼梯上,好半天,林虹轻声问,“每天的Q//Q,他也一个字都没提?”
安小素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墙面,摇摇头。
“有一点…倒是对不上,”林虹想了想,“岳总他中文不太好,能说,能读,可是写就成问题,他怎么可能打字聊Q//Q呢?”
安小素忽地眼睛一亮,“对啊!我问过腰用什么输入法,他说是拼音。岳总怎么会知道拼音!”
“可不么。”林虹现在也开始有了怀疑,她做资料控制跟老板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他在用中文给她们做批注的时候全是手写,还都是繁体,只要一上电脑打字就吃力,“拿来照片我再看看!”
两人头碰着头仔细研究,夕阳里腰的脸型棱角特别分明,眼窝更深,鼻子更挺,而且胡子拉碴的,简直就是糙!可台上那位,拿着话筒侃侃而谈,台风都是儒雅型的,这么看来,好像两个人除了个头一样,从气质到脸型都有点不一样。
看林虹皱了眉也开始犹豫,安小素勉强松了口气,“昨天他还说刚回美国呢。肯定不是!”
两个人在楼梯间耗了这半天,外面终于人声嘈杂起来,安小素看了看腕子上的表,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散会了。扭回头,林虹正看着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鉴别了。”
“什么?”安小素问。
“发信息给腰,看他怎么说。”
“现在?那边晚上十点半了。”
“肯定没睡。发吧。”
安小素想了想,点开小企鹅。
兔子:在干嘛?
安静。
两个人紧盯着手机屏幕,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五六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等来慢吞吞的小企鹅浮出一条留言。
T腰:在工作。
“啊??”林虹惊呼,“那,那…”
安小素看着,倒长长吁了口气,“吓死我了。腰经常熬夜加班呢。如果是岳总的话,这个时候哪有功夫回Q//Q。”
“可是…”
林虹还没有“可是”出来,手机又闪了一下。
T腰:你呢?
兔子:我也在工作。
T腰:是吗?
安小素蹙了下眉。
兔子:当然。刚开完会。现在准备去吃午饭。
T腰:好啊。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能再要俩收藏不?你们忍心小素素不能上榜蹦跶咩?>_<


职业素养

作了个大死。
现场两个月,安小素就觉得自己开心过头了,疯到那个地步,如果不是地球转错了方向,就是耗子掉进了油壶里,作死而不自知。
果然,自己用实际行动再次印证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起?
屏幕上出现这两个字的时候,别说安小素,连堪称情场职场双料老手的林虹都吓得叫出了声。楼梯间与会议室就隔着一道门,当那爽朗的笑声从大厅里传来,安小素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求生的本能:撒丫子就跑。
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一直跑到了对面的大厦里才停下来。好像后面要追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一条狗。
藏螯。
午饭时间很快就结束,安小素必须在害怕老板和害怕上司之间作出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安小素现在觉得鬼子简直轻得不能再轻,可是林虹骂她:看你那小鸡子样!那是岳总,又不是老鹰,怎么会堵在门口抓你?
谁说不会?又不是没抓过?
被林虹拖着往回走,安小素心里直哆嗦,有一次休息她看着天气好就想到旁边山上去走走,结果迅速就被他抓了回来,说是山上有熊。为什么熊还没进入冬眠安小素不知道,只觉得他吼得比熊吓人多了…
一整个下午,安小素都嫌自己工作台的隔板太低了,正对着电梯间,每次电梯一开都吓一身汗,低着头趴在桌子上,感觉最适合她待的地方应该是桌子底下。
乐极生悲,不作不死,安小素觉得这两个词应该并排贴在她脑门上。
腰是一个幻觉,早晚要散掉。安小素的理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即便是在现场疯的时候。一直以为唯一的代价就是她会经常想起他,回忆会让现实变得有些乏味,可从来没想会把现实生活给搭进去。
撩了老板,撩了微服私访的老板,安小素刻苦用功好员工的人设被野兔子形象彻底崩掉。
怎么办?会不会丢了工作?她真的不想离开CNE,如果早知道两者只能取其一,她肯定选择工作而不是跟他疯啊!
林虹问: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天地良心,她除了临走的时候朝天喊了一嗓子喜欢他,根本什么也没表示啊。
林虹说那就行了,没有亲密就什么都好说,小女孩活泼一点怕什么,后来聊Q//Q就装白莲,说只是朋友啊。
那…
被他扛着跑算不算亲密?
野营的时候住一个帐篷算不算亲密?
林虹骂:你特么以后跟男人睡的时候能先问清楚人家姓甚名谁么?!
而安小素觉得自己现在要考虑的不是睡错了男人,而是怎样继续保持一个白领的职业素养。
男人可以没有,工作不能没有。尤其是,像CNE这样的薪水和机会。
一边在鬼子的不停锤炼下画图,一边紧急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虹的建议是主动去找老板承认错误,把一切都归于年少无知。可安小素却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当时她虽然疯得很嚣张,跟腰没大没小、授受不清的,可那都是在完成工作之后,安小素绝不想让自己的专业工作来背什么无知的锅。
她要做一个专业人士,私生活再紊乱也不能影响工作。
公司这么大,藏起来就好了。用西方人的观念划清工作界限,这样,老板也应该会知道她意识到错了。
藏起来,安小素忽然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五点整。
管理室的方茵站起身,下班前她要再确认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工作。
CNE有两位合伙人,常年驻在凌海的是总裁张星野,另一位是岳绍辉,大概一两年才来一次。总裁管理室配有两人,一个协助处理公司管理和业务拓展方面的工作,另一个协助工程技术方面。
方茵平常负责工程技术,岳绍辉在凌海期间,主要做他的助理工作。
方茵加入CNE已经有五年,算是老员工了,机械工程师出身,后来在公司的培养下做了项目工程师,再后来做了张星野的左膀右臂。两位合伙人老板,岳绍辉是主攻技术的,按说与方茵应该更专业对口才是,可是,对于岳绍辉助理这份工作,她表示:不喜欢。
原因很简单:张星野已经结婚了,而这位岳总,不但没有结婚,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这让外联工作…异常艰难。
张星野是海归,当年拿全奖读世界十大牛X学校之一,与土生土长的ABC(美国出生的华裔)岳绍辉是大学死党。毕业后两人创建了CNE,十几年的时间从只有两个人到今天,已经在业界成绩斐然。
三十岁多岁的两位新贵,掉到凌海这个市场上就像刚出炉的点心,酥香松脆,谁都想咬一口是很自然的事。
张星野长得文质彬彬,不善运动,标准的理工科精英模样;而岳绍辉,…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种男人,直白地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还是离远点好。
二十八楼是管理楼层,下班时间是最不固定的。不过今天倒是特殊,开了一天的会,六大专业的主管们已经都走了,楼上只有两位老板在。
方茵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岳总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衣的袖扣也已打开,双肘支在桌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方茵纳闷儿:这两位平常所有的事情都在秘书的日程表上,忙得陀螺一样,手机连打电话的功能都快消失了,怎么还玩起来了?
方茵沉了口气,轻轻叩叩开着的门,“岳总,您还有事要我做吗?”
“哦,没有了。多谢你,你可以下班了。”
“好。”
方茵刚转身离开,身后又传来声音,“方茵,你能帮我一下吗?”
方茵转回去,“当然可以,什么事?”
“Q//Q上的联系人不出现,why?”
方茵愣了一下,Q//Q??这连微信都没有的人有Q//Q??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方茵觉得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小企鹅来就有一种反差萌。
“岳总,”方茵压下笑意,非常职业地回应道,“我能看一下您的手机吗?”
接过来,手机上是一个很新的Q//Q号,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显示0。方茵翻了翻,好像没明白刚才的问题,“岳总,您是要寻找和添加联系人吗?”
“不,我有联系人,可是不出现。”
方茵这才明白他说的“不出现”是“不显示”的意思,看着那一片0,“有联系人?你们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