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饿的时候说吃的简直是对身心的摧残!”燕朵后悔刚才粗手指的把手指塞她嘴里的时候没有趁势咬下来吞了,好歹也能充充饥。哎,等等,想到这儿她才忽然忆起,这个家伙当初把手指塞她嘴里是要找什么珠子的吧?早就听说过,古的时候富人家死了人会在死者嘴里塞些金银玉器,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家流行这个,那珠子她记得刚才慌乱的时候随手揣怀里了,摸摸看还在不…还在还在!哇哈哈哈,这下赚了!这颗珠子弄到黑市里卖,少说也能值个千儿八百的吧?!早就想趁这个暑假一个人去海边旅旅游呢,只愁没钱,这下子真是天助我也!
燕朵喜得抓耳挠腮,暂时将肚饿抛到了一边,转念一想,这三个疯子的目的也是这珠子,如果一出去他们就翻脸抢珠,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成,需想个妙计…
妙计还没有想出来,前面已经出现了光亮。四个人加快了步子,走近看时却又是一间石室,用一块块四四方方的花岗岩垒成,看上去比罗小姐的墓室大上四倍,三面墙上各镶了一枚拳头大的珠子——“夜明珠!”粗手指、粗嗓门和燕朵齐声惊呼。呼毕,三个人各奔了一颗珠子扑过去,牙咬手抠,使尽浑身解数欲将珠子先弄到手而后快。正忙活着,忽听冷面老大一声低吼:“住手!”燕朵心道你丫难道想独吞?太狠了吧!索性加快动作继续抠那珠子,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脖领一紧,整个人竟被冷面老大活活揪着衣领给拎了起来,老大把她拎到屋中央指着墙上给她看:“那是什么?!”燕朵定睛望去,就见夜明珠上方的墙壁上蜿蜒着一条营养过剩的巨蟒,张着大嘴像要准备随时吞掉来盗珠的人。 保
“大哥,你眼神儿不好使吧?那是石雕的!”燕朵挣扎着下地准备再去抠那珠子,谁知这死心眼儿就是不放手,还慢条斯理的做出思考状:“照理说,在花岗岩上嵌珠子本就不易,珠子之上雕有石蟒更令人费解。这间石室里既无棺椁也无祭品,看上去不似墓室,然而除了三颗夜明珠便再无它物——只镶三颗也不合常理,或五颗压五行之数,或七颗压北斗之数,或九颗压九五之数,只三颗便含着蹊跷…” 保
“或一百零八颗压梁山好汉之数,或八百颗压罗汉之数…”燕朵讥讽他,顺便向他身后一指,“你不识数啊?那不是第四颗吗?”心里说:这下一人一颗,谁也别抢谁的!
“这就对了,老大,”粗手指接着话茬儿说,“四面墙上一面一颗,也挺合常理的。”
“话虽如此…”冷面老大还是皱着眉,突然低吼:“糟了!是机关!”
大家一惊,齐齐反过味儿来,这第四面墙原本是他们来时的入口,现在入口没了,却被平平整整一面墙堵了个严严实实。粗手指和粗嗓门两个人冲过去对着墙又踢又打,墙它老人家就是不为所动。“怎么办,老大!这下咱们出不去了!”粗手指慌了神儿,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燕朵也傻了眼,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知这样她应该在外面先观望观望的!眼下自己如同瓮中之鳖,不被闷死也得被饿死。一想到饿,刚才的饥饿感瞬间袭来,一个支撑不住,她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保
粗嗓门捶胸顿足,冷面老大满屋转悠,粗手指的嗷唠一嗓子哭起来了,燕朵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后悔不迭。石室内的几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粗手指的哭着哭着突然停了下来,一个纵身扑向燕朵:“妈的!横竖是个死!不如让老子爽完了再死!”
燕朵没想到这混蛋临死前还想变回禽兽,她燕大小姐“辣手小花”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当下牙咬手抓戳眼睛扯头发踢要害,杀气腾腾地同粗手指战成一团。冷面老大一声沉喝:“老三,住手!”赶上前来去捉粗手指,硬生生地钳着他的两个胳膊把他拖开,燕朵却不解气,追上去又恶狠狠地踹了他几脚方才罢休。
“老三你疯了?!”冷面老大严厉地批评粗手指。粗手指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突然红着眼跳起身,指着冷面老大大声骂起来:“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尊你一声老大你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死在这个破地方?!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粗手指的看样子是吓疯了,扎着头就向冷面老大冲过来,老大轻轻巧巧一闪身就避了开去,然后用手掌在丫脖后轻轻一拍,粗手指就一翻大白眼,厥过去了。
剩下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发了会儿呆,燕朵经过一场恶战比刚才更饿了,只好软绵绵地重新躺回地上,盯着天花板幻想一些无聊的事情以分散注意力。她坚定的相信着人民相信着党,认为总会有人发现她被困在这石室里——只是但愿不要等她变成人干儿时再来。
冷面老大和粗嗓门的在四处摸索机关未果后,也颓然地坐在地上听天由命。时间慢慢流逝,燕朵开始耳鸣眼花呼吸困难,苍天啊!大地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青山有幸埋忠骨…他年葬侬知是谁?… 保
燕朵的眼花到竟然把花岗岩的天花板看出了D效果,瞧,有高山,有流水,山是奇怪的山,形状看上去像…像烤鸭…一定是太饿了出现的幻觉…流水也怪,从烤鸭嘴的位置流出来,到鸭胸的位置就变成了四股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了…更他奶奶的有意思的是,那水好像在流动——还是动态D!流啊流啊就流到了四个方向,分别从四面墙上流下来,汇聚到了四条石蛇的蛇尾,石蛇也是用花岗岩雕的,因此它的花纹同流水的花纹融为了一体,整体看上去就像是流水化为了巨蛇,巨蛇又吐出了珠子…对啊!这蛇不是要咬盗珠的人,而是,而是要把这珠子吞回到肚子里去啊! 保
燕朵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跑过去扳其中的一颗夜明珠,粗嗓门的鼻子里哧的一声,嘲讽她道:“这女人还真是贪心,死到临头了还想要那颗夜明珠!放心好了,这四颗珠子咱们谁也拿不走,全都是陪葬品!”的 保
“废话少说!快来帮忙!”燕朵顾不上跟他一般见识,那珠子死相地钻在墙壁里让她几欲发狂,粗嗓门的不搭理她,仍旧纹丝儿不动的躺在地上,倒是冷面老大走过来帮她一起抠那珠子。
“哦了!”经过两人呲牙裂嘴的一番努力,夜明珠应声抠出,燕朵把珠子放进巨蛇的口中,果然正正好好丝毫不差地含住。燕朵用光芒万丈的目光圣母玛丽亚一般望向冷面老大,十分满意地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慈祥地说道:“去吧,孩子!”
冷面老大拍起地上的粗嗓门,两个男人劲头十足的把另三颗夜明珠弄了下来分别放进巨蛇的口中,当放好最后一颗的时候,其中一面墙像门一样“轧轧轧”地开了,“哇哈哈哈!”燕朵叉着腰对着门开的方向一阵狂笑,今天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而复生”!爽!妙!YEAH!
趁冷面老大和粗嗓门正在想办法弄醒昏厥着的粗手指的时候,燕朵像离弦之箭一般窜出了石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跑得快极了,根本看不出像是没吃晚饭并且还饿了大半夜的人——危险能激发人类的潜能,果然没错。
从石门冲出来,外面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燕朵在黑暗中狂奔,耳后隐约听见冷面老大在叫她停下,呸!老娘傻啊?停下?停下不是被你抢了珠子就是被那个王八蛋粗手指的先奸后杀,虽然心里头挺有点舍不得那个姓冷面名老大的小白脸的,但是小命要紧,贞操要紧,钱财要紧,我GO!GO!GO!啊哩啊哩啊哩——不对啊!这条路,貌似不是刚才进石室的那条路…燕朵有些傻眼,想找个人面面相觑一下时才发现:一,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手,伸脚不见脚;二,冷面老大等三人竟然没有追上来,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黑暗中的只有她燕朵一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燕朵陷入苦恼,要么回去,跟冷面老大三人同行,虽然有时刻被抢被奸的危险,至少有人做伴,遇到什么事多少还可以商量一下下;要么继续往前走,或许就此逃出升天或许一辈子走下去永不见天日…管他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丫的去!
打定主意,燕朵继续向前走,又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亮光,难不成又是一间石室?燕朵飞奔过去,到近处看时果然不出所料,跟刚才那间石室一模一样,墙上嵌着夜明珠,珠子的上方是石蛇。这次燕朵洋洋得意地站在石室外等着,她要看看这石门是怎么悄悄地关上的。然而左等右等,石门是纹丝儿不动,好小子,跟老娘较劲儿是吧?燕朵嗖地一下跳进石室,又嗖地一下跳出来,看看石门,依然很沉得住气。按照燕朵推测的,这石屋子里一定装着类似红外线感应系统的东西,人站在外面没事,如果进到屋内被系统感应到就会启动关门程序,把人封在里面,并且通过刚才跳来跳去的实验,她认为这个系统十分狡猾,必定得等人完全进入室内,待够多少秒之后,关门程序才会真正启动。——燕朵简直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能够代替自己体重的东西,索性一咬牙,整个人站到石室的中央,果然进来的那道石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燕朵已料到如此,所以不慌不忙地去扳墙上的珠子,结果也正如前一间石室一样,另一面墙像门一样打开了。OK了,继续往下走吧。走啊走,走啊走,当前面再度出现亮光时燕朵几乎想撞墙死掉——到底是哪个无聊家伙吃饱了没事干建的这些个地下石室?!他居心何在?就是为了遛一个被雷劈过、被疯子吓过、没吃下午饭、饿了半晚上的苦命女人?
骂骂咧咧地通过这间石室后,苦命的燕朵同志又陆续地通过了两间同样的石室,当又一间石室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屋子中间喘起了粗气。“我咔你个大爷的!早知这样还不如跟那三个疯子一起走!”说归说,生活还是要继续,燕朵的生活就是走,骂,进石屋,扳珠子,出石屋,继续走。正当燕朵准备扳珠子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另人惊讶的事:左面墙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那正是她和粗手指揪打的时候戳他鼻孔溅出来的血,她记得清清楚楚!难道——难道她奔波了一个晚上绕来绕去竟是个圈?可这间屋子的珠子不是已经放到石蛇的嘴里了吗?为什么此刻又回到了原位?难道是那三个疯子放回去的?那样的话不是出不去了吗?不管怎么说,燕朵决定再把珠子放回蛇嘴里看看,幸好她生来命贱,风吹雨打也能死皮赖脸地活着,这点小困难还吓不倒她。
珠子放好后石门照旧打开,这下燕朵发现了规律,前一次打开的是右面的那面墙,这一次打开的却是沾有血迹的这一面墙,说明这石室的四面墙都是可以打开的,每面墙的门外都是一条甬道,而且哪扇门会打开也不是毫无规律的,关键在于第一颗放进蛇嘴的是哪一面墙的珠子,打开的就是哪一面墙的门! 保
燕朵抱住自己亲了又亲,天呐,美女,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爱死了爱死了!经过仔细回忆,燕朵确定了第一次进来时的那面墙,她决定按原路返回,起码那条路能通往罗小姐的墓室,就算被罗家的人逮到了,好歹也不用再在地下乱转悠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眼下先离开这倒霉的石室才是最首要的!她把蛇嘴里的珠子抠出来,又重新按顺序放进去,果然见右面的墙关上了,第一次来时的那面墙打开了,燕朵高呼三声万岁,欢腾跳跃着冲了出去,扭头看时,那面墙正缓缓落下,蛇嘴里的珠子像被磁石吸引着似的从蛇嘴滑回了原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刚才进石室时珠子都在原位的原因了。 保
一路狂奔一路笑,燕朵同志向着光明向着自由展开了她的翅膀,没等飞起便被什么东西拌倒摔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咔你个大——哦,是了,是台阶!”燕朵四爪并用拾级而上,爬到顶时向上一摸,咦,怎么是实的?啊!啊啊啊!燕朵想起从棺材里掉下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四个人的重量才能把棺材下面应该是暗门的东西压下来,可现在自己是在暗门下方,从哪再找三个人大家一起往下拉啊? 保
燕朵欲哭无泪地呆在原地,难道要她再返回去从石室的另两扇门另辟蹊径?苍天啊!大地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燕朵恨不得把头顶上这暗门撞烂,她愤恨无比的用脑门撞了两三下,突然咔啦啦一声,那暗门似乎被触到了机关竟真的被撞开了!燕朵石猴出世一般从暗门下一跃而出,棺材还是那个棺材,墓室还是那个墓室,感谢人民感谢党,我燕朵出去之后一定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燕朵怀着感恩的心蹑手蹑脚地走过石廊向外面打探,天已经蒙蒙亮了,外面空无一人,想必昨晚那些疯子发现棺材中没有了罗小姐便一哄而散,很好很好,障碍全部消失,赶快回家,吃个饭,洗个澡,睡个觉,睡醒了打投诉电话,投拆火葬场!投诉墓地管理处!投诉精神病院!投诉建筑局!投诉她爸妈!我投诉!我诉…
燕朵重新做人之后觉得世界都变样了,空气从来没这么清新过,周围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几千种鸟叫,几万种花香,如果不是因为在墓地,她几乎要高歌一曲以抒胸臆。说到墓地,这里可够冷清了,走了半天只有罗小姐的墓室,方圆几百米竟然再也没有一个坟。这个陵园一定生意不好,难怪管理混乱,燕朵心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古人服饰实在别扭,就这么走出去让人看见一定会被当成疯子,但是又不能脱,穿着内衣上街那就成了疯中至尊了…幸好天还早,估计街上人也不多,先这样凑和着跑回家再说! 保
燕朵心情愉快地顺着一条林荫小道往陵园的出口走,许久也看不见收发室等物,这陵园可够大的,难道还打算等全市人民死了全葬这里?那老娘我就先预订了那几间镶着夜明珠的石室,谁想来盗墓就绕死丫的! 保
穿过这座松树林后仍然没有出口的影子,横陈在燕朵眼前的是一大块儿开满野杜鹃的山坡,山坡的那一边隐隐约约的有一片建筑,晨雾中看不太真切,不过有建筑就证明已经接近了市区,燕朵振奋精神辣脚摧花地一路踩着野杜鹃奔了过去,等接近那片建筑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这是一座电影城。


四个烧饼引发的惨案


燕朵从来没听说过市里有这么一座电影城,甚至全省都没有,原因是所有的空地都在准备盖高楼,从哪也找不着这么一片开着野杜鹃的天高云淡的地方供你个剧组在这里修些不着边际的古代建筑。难道她那对无良父母把她葬到外省了?图嘛呢?眼不见为净?
燕朵一路嘀咕一路踏进了电影城——哟,有剧组正拍戏呢!大街小巷进进出出的全是穿着古装的群众演员,要说这剧组可够有钱的,雇了这么多的群众演员,不知道拍一天的戏能给多少钱?说不定凭自己这身打扮还能混进去过过拍戏的瘾,挣俩钱儿花花…燕朵四下里一阵逡寻,想看看摄影机架在什么位置,说啥也得在镜头里混个正脸儿!奇怪的是摄影机及剧组一干人并没有在附近,这些群众演员也够敬业的,剧组还没来就自己先练着演开了,想必这座电影城来过不少剧组,所以群众演员们都比较专业。 保
既然大家都穿着古装,那也没有什么可别扭的了,燕朵大摇大摆地开始四处逛荡,要说这个剧组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道具和场景既齐全又逼真,你瞧你瞧,那烧饼还真是刚出炉的!呀!那人买了还真吃!这,这,这剧组不是赔了吗?这么多群众演员一人过来吃一个,剧组再有钱也受不了啊!
一看到烧饼,燕朵的肚子就又大声抗议起来,你们都吃,老娘我也吃几个!燕朵走上前去向卖烧饼的演员打了个招呼:“老哥,给我来四个。”那演员真是干一行专一行,麻溜儿地用油纸包了四个烧饼递给燕朵:“四个烧饼,一共八文。”燕朵心道:剧组还没来呢,你丫那么认真干嘛?还真让人掏钱啊?早知道刚才就问问那个买烧饼的铜钱道具从哪个负责人那儿领了!
燕朵谄媚地一笑,说道:“大哥,你看,我是刚来的,不懂规矩,也不知道钱要从哪儿领,现在剧组的人不是还没来么!你就睁一眼儿闭一眼儿,反正我看这烧饼挺多的,剧组肯定也不会挨个儿去数,大不了等他们来了,我领了钱再还给你!”
那演员斜着眼儿看了燕朵一会儿,慢慢说道:“姑娘,我看你长得像个天仙儿似的,穿着也高贵,怎么看也是个大家闺秀,总不会赖我们这么几个烧饼钱儿吧?”
燕朵不禁格外地佩服起这名演员来,为了要几个烧饼钱儿竟然把她说成天仙儿,演一个卖烧饼的还真是屈材了!想她燕朵虽然不至于丑到当个丑星的份儿上,但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长相的确是班里一干男生(含该被雷劈的那几个)经常借以大作文章的由头。——但是眼下填饱肚子才是真理,管他天仙儿地仙儿狐仙儿半仙儿,老娘一概不理。一念至此,燕朵开始怨恨起这个人的死心眼儿来,看她是新来的就好欺负是不?老娘今天吃定这烧饼了!二话不说,张开血盆大口把四个烧饼活生生地吞到肚里,直噎得拚命捶胸才算彻底咽下,而后双手叉腰做花瓶状挑衅地瞪着卖烧饼的演员:你能把老娘怎么招? 保
那演员倒也见过世面,遇到吃霸王餐的倒也不慌,向着身后的门脸儿里叫:“大狗!二狗!三狗!”——怎么着?难道想放狗咬人?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嗖嗖嗖地窜出三个群众演员来,长得跟卖烧饼的倒像是弟兄四个——这就是大狗二狗三狗?那卖烧饼的叫嘛?老狗?小狗?四狗?沙皮狗?你们的老爹也忒逊了吧?养了四个儿子全是当群众演员的料!
只听卖烧饼的对这三人说道:“这个丫头片子想白吃咱家的烧饼,你们说怎么着?”
假设是大狗的那人说:“看她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不如给她扒了放到当铺里当上几两银子,充当饼钱!”——你丫的!够黄够暴力!
假设是二狗的人说:“那才能当得几两银子?我跟花柳巷百花楼的老鸨很熟,不如把这丫头卖到楼里去,凭这种货色,怎么不也得弄上三四千的银子?”——我靠!这几个群众演员是哪儿找来的?在这儿胡演八演的像什么话?!导演呢?导演?就这种素质的趁早打发了!
燕朵有四个烧饼垫腹,精力体力战斗力顿时上升了点,打持久战完全不成问题。只见她借着整理额前留海儿的机会顺势观察了一下地形,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撒腿狂奔,三十六计跑为上,至今还没有谁能跑得过一万米校记录保持者的她!所谓持久战正是如此。
燕朵在大街上一路飞奔,引得扮演路人的群众演员不断侧目。她抽空扭了扭头,发现那哥儿四个竟然在后面紧追不舍——为了已经进了她肚子的四个烧饼,丫们连烧饼摊儿都不要了,真是为了芝麻丢西瓜,这种智商也只配当群众演员!
要说这电影城还真是够大的,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头,而且不论跑到哪儿都有群众演员自顾自地在那儿演戏,你说,剧组的人都还没来呢,你们跟这儿穷忙活个什么劲儿啊!再回头瞧瞧那哥儿四个,嗬!还不死心的在后面远远儿的跟着呢,燕朵终于能够体会到明星被狗仔队追逐的痛苦心情了。看样子现在这个速度不够狠,老娘挂档提速加油门,哇哈哈哈,什么叫“极速传说”?老娘就是传说!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哥儿四个呢?难道就是身后远远的四个小肉球状物?再跑十分钟,估计尔等就得歇菜了吧?!
燕朵又跑了那么一阵儿,正要再回头确认战绩,忽然听得耳后一阵马蹄声奔来,循声望去——我咔你个大爷的!四兄弟竟然打车追过来了!那个不知道是几狗的家伙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他挥拳,赶车的策马扬鞭,一伙人连马带车杀气腾腾地冲将过来——这群阴险狡诈没有体育竞赛道德的群众演员!老娘要是被你们这群家伙逮到将是人生最大耻辱!
燕朵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兔子躲鹰知道怎么躲么?靠的是急转弯!眼瞅前面一个路口,老娘我转!哈哈哈,傻丫了吧?!耳后是一阵人呼马嘶,显然四兄弟的马车来不及转弯冲过了头,折腾了半天才又重新追了过来。燕朵故计重施,逢路口就转,一路飘移,得儿飘得儿飘得意儿的飘——哎唷!我咔你个大爷的… 保
燕朵这辈子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初吻会于斯时斯地以斯种方式献给了一匹看上去十分猥琐的马的十分猥琐的屁股。就算老娘超速行驶,你丫也不能在路边停车啊!这下好了,追尾了责任算谁的?老娘初吻丢了算谁的?燕朵火冒三丈地四下寻找马的主人,路边是一家小小的饭馆,丫指定是在里面吃食儿呢!正要迈进去揪人,那四兄弟的马车锲而不舍地追杀过来,燕朵来不及多想,解开拴在路旁树上的缰绳,飞身上马,照着马屁股恶狠狠地就是一巴掌,马吃了一大惊,高喊了一声“呣嘶嘶嘶”就撇开蹄子狂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