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拿了块糕点,又把剩下的摆摆好,随后自己在桌子后蹲下,边吃边思索着一会儿见到了那太监该怎么说。
原身自尽一事绝对伤了李公公的自尊,她必须在满足李公公自尊一事上琢磨。跪在地上等李公公来就哭着求原谅?坐在桌边装深沉等李公公来说自己是滑倒了不是自尽?摆出妖娆模样等李公公来就勾引他让他忘记过去?…咳咳,最后一个还是算了,勾引一个没命根的男人,简直是对着瞎子抛媚眼,会弄巧成拙的吧?
没一会儿,觉得自己待在外间还是太过危险的陈慧悄悄往里屋摸去,里头自然是没人的,一张大床靠墙,床顶特别闷骚地垂下纱幔,只剩下一面供上下床。
陈慧想,这李公公还真把自己当小公举了呀。
内部相对封闭的空间让陈慧安全感暴涨,她放松了许多,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有点地位的太监都有钱,不知李公公是什么段位,但这屋子里显然藏了不少好东西。
她没敢乱动,只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没一会儿注意力就落在了床脚的一口箱子上。箱子没锁,看着还挺大,一会儿若是有下人提前进来了,她或许可以暂且躲进去,在见到李公公之前,她可不能被抓住遣返了…
陈慧在箱子前蹲下,把它打开,屋内光线昏暗,她先是看到了长条形的柔白玉色,不禁眼睛一亮:那么多玉如意啊!
然而,等她好奇地拿起一柄玉如意打算细细品鉴的时候,她整个人呆住了。这些“玉如意”的形状怎么那么怪,一头粗一头渐渐变细,粗的那头还有两颗小圆球…
——屁个玉如意啊,这是玉势,还是一箱子大大小小规格不同的玉势!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妈妈有变态啊我要回家!

第5章 抓住了
这一箱子的玉势让陈慧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她慌忙把手上的玉势往箱子里一丢,下意识想起身退开却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钝痛袭来,她此时却毫不在意。
这些玉势…难不成是那死太监用在女人身上的?毕竟他已经没有作案工具了,自然只能借助外物…可太监也会有性欲的吗?用在女人身上,他自己又爽不到的啊!诶等等…他该不会把这些用在他自己身上吧?
这一瞬间,陈慧的脑子里转过很多画面,她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叩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门后有无数超过她想象的新奇事物正等着她…
门外突然传来的动静惊醒了陈慧,她连忙手脚并用爬回来,一看箱子里她拿过的那玉势被她乱七八糟地丢在那儿,正想摆回原状,忽然想到万一是用过的那多恶心啊,顿时就僵住了。
她很是懊恼,之前为什么好奇心要那么重,看就看好了,还摸什么!
之前碰都碰了,陈慧只能忍着自己那新奇的想象,两根手指夹起那玉势,将它放回原位,但两根手指毕竟不牢靠,玉的表面又光滑,她手一抖,那玉势便落了下去,跟其他玉势撞到了一块。
陈慧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膛,她忙安静下来,侧耳倾听了一番,意识到这撞击的声音并不大,外头的人并没有听到,她才放松下来。可再一看箱子里,她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最上面的那个玉势,断了…
陈慧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东西,表情真是如丧考妣。虽然觉得这断了的意象跟那死太监太配了,但这会儿她可没心思嘲笑他,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哀悼自己!这什么破玉势,质量也太差了,还好是碎在她手里,要是那什么的时候断了,那死太监上哪儿哭去哦?她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这么想着,陈慧把箱子里剩下的玉势扒拉开,把断了的那根深深地藏入下方,这么一来,完全看不出来有一跟玉势是断了的呢!
陈慧重新盖上箱子,犹犹豫豫地想要不她还是走了算了?那一箱子的玉势对她的纯洁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她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看待那死太监,不,那变态死太监!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慧在对那变态死太监的恐惧和对肉的渴望之间犹豫不定,忽听外头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似乎有人走进了主屋…
陈慧差点跳起来,连忙四下张望,看到一旁的衣柜,她慌忙起身要躲进去,却听外头有二人在对话,说什么要换一床被子之类的话。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视线飞快从那箱子上划过,随后整个人一滚躲进了床底下。
陈慧刚躲好,便有人走了进来,点燃了蜡烛,去柜子那拿东西,把床上的一床被子换了,又整理了一番,才走了出去。
房间里还点着蜡烛,明暗交织的光线微微晃动,陈慧所躲藏之处正好没照到,黑乎乎的一片。房间应该是时常打扫的,连床底下都没有灰尘,陈慧躲了会儿便觉得这藏身处不错,想着干脆躲这儿算了。
然而外头两个小厮的对话又让陈慧的心提了起来。他们说,在老爷回来前还是再打扫一遍比较稳妥。
陈慧几乎肯定他们一旦打扫必定会打扫到床底,这儿太干净了,明显天天在整理的。
听着外头人的说话声,陈慧立即从床底下翻滚出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紧张地转动着视线,从屋子里的东西上一一扫过。箱子肯定不行,她和玉势有她没它们,而且那里哪还躲得进这么大一个她啊!那柜子呢?柜子里可能放了衣服什么的,谁知道他们一会儿会不会去拿东西啊?一打开她这么个大活人,绝对会被当刺客逮起来的吧?反正不可能被当做爬床的丫鬟吧?又不可能母凭子贵的…真有子才要命呢!
耳听着外头的人打算进来了,陈慧当机立断爬上了床,让自己钻进叠在靠里位置的被子里。这床之前已经整过了,想来不会再整,而她整个人又不大,躲在里头并不显眼,再加上烛光昏暗,床上正好被一片灰暗色所笼罩,他们就更不可能发现她了。
陈慧钻好之后又做了微调,争取让破绽降到最低,随后在小厮出现前缩到了柔软光滑的被子里,眼前一片黑暗,唯有头顶有昏暗的光射入。
小厮们在悉悉索索地整理,偶尔会说上几句话。陈慧全程紧绷,听着二人的动静,只要有一点不对,她就…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呀。
一个小厮走到床尾,在陈慧猛地提起心的时候,他忽然说:“唉小六,你说公公怎么还不把这个丢了啊?这一大箱子放这儿,多占地儿啊。”
另一个被称作小六的小厮似乎是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好歹是玉呀。”
起先的声音又道:“你说王公公怎么想的啊,他自己不也没那玩意儿么?送这些东西给李公公,刺激谁呢?”
小六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万一李公公听到你背后编排他,我可救不了你。”
起先的声音安静下来,可能是被吓到了,之后没再说什么,跟小六二人收拾好了,又将床上的纱幔放了下来,这才离开。
陈慧在那小厮靠近床的时候差点吓死,等二人相继离去,她紧绷的肌肉才彻底放松下来。
好歹,她知道那箱玉势应该是没用过的,不用剁手了…那什么王公公大概是李公公的敌人,专门送了一箱子玉势来刺他?她默默地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啊不对,他们都没根。
不过这样一来,她不小心弄坏了玉势一事,李公公就不会太生气了吧?…当然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的。
那两个小厮关于玉势的对话着实让陈慧犹豫不定的心稍微一定,知道了玉势不是李公公拿来用的,她就觉得他的形象在她心中没那么变态了,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多了点信心。
那两个小厮一直在外头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陈慧僵在床上不敢乱动,过了会儿他们并没有再进来,她放松了许多,但始终没敢挪动地方。
这床,这被子,都比她如今睡的要舒服多了,陈慧忍不住蹭了蹭那柔软的被面,压抑着到喉咙口的舒服呻吟。她不但想吃上肉,还想用好的住好的…一会儿在李公公面前,她可要好好表现!
回想着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狗腿的表现,陈慧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回忆学习。李公公再坏,也总是个人,总有朋友呀伙伴呀狗腿子呀之类的需求,作为一个太监,他的内心一定是自卑又敏感的,肯定需要一个不会看不起他的贴心人…她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选!她就把他当成一个不好哄的上司,而他可以回馈她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双赢啊!至于说会不会不成功反而弄巧成拙…失败这两个字,在她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就这么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缩在被子里有些缺氧又很舒服的陈慧竟慢慢昏睡了过去。
陈慧惊醒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心脏顿时狂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动静,随即,有人似乎在拉扯她身上的被子…
说时迟那时快,陈慧蓦地掀开被子,带着被子一道站起来,罩住床边的人压在床上,就像是躲在土层下的猎食者将猎物抓进了土层里。于此同时,她捂住了对方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
屋子里除了她和这被她逮住的人,并没有其他人。
感觉到身下的人在一愣之后便发出呜呜叫声,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嘴被捂住了,他又挣扎起来。
陈慧一着急就压低声音说:“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身下的人顿时没动静了。
陈慧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完蛋了,她好像闯祸了…在她胆战心惊地低头看着被她困住的人后,她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被她压着的人不是那死太监。
但毫无疑问,这位也是个太监。至于原因…陈慧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稍稍移开了自己的膝盖,之前顶着的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陈慧身下的这个内侍看着有二十六七岁,一张脸没有多大特色,丢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但她觉得至少比李公公那死太监看着顺眼多了。烛光昏暗,晃动间也不太看得清楚这个内侍的神色,但陈慧知道,他的脸色肯定好不到哪去。
陈慧依然捂着那人的嘴,在威胁完对方之后,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场。这位肯定是在李公公身边伺候的人,刚才她就算不这么鲁莽也已被发现,她倒不用太苛责自己的冲动。说不定李公公马上就要过来就寝,他身边伺候的人才会先过来铺床,这说明她的时间不多了。
陈慧轻咳了一声:“小公公,对不住呀,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找的是你们公公。”
感觉到身下人似乎情绪一变,陈慧立即解释道:“但是你放心,我不是来刺杀他的,我找他有点小事。”
被陈慧捂住的嘴唇动了动,温热的唇划过掌心,她觉得有点痒,忙说:“你是想说话吗?”她犹豫了一下,“那我松开你,你别喊哦。”
她谨慎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立即低喝了一声,声音里似乎带了些气急败坏:“陈慧娘,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
陈慧呆了呆,陈慧娘?在穿越了五天之后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有点感动啊。
陈慧倒是并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既然是李公公身边的人,见过她也不稀奇。对方知道她,她还好办事呢!
陈慧看着身下的人,准备开始她的表演。


第6章 错认
陈慧忽然叹息了一声,望着身下的人目光幽怨:“若不是别无他法,慧娘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她身下之人的脸色隐在昏暗处,但烛光恰好将她的面容照亮,她身下之人也不知是在顾忌着什么,在那一声忍不住惊诧的轻喝之后,并没有继续说话。
陈慧便继续说了下去:“先前是慧娘做错了,不该在李公公误会之后却什么都不说…”
“…误会?”她身下之人的语调有些古怪。
陈慧面色自然又十分确定地说:“是误会。慧娘不慎撞伤了额头,但在李公公过来时,却因伤重而无力为自己辩解,让李公公误会了。慧娘因此受委屈也便罢了,却不能让李公公误会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不能让李公公误会她是不想跟他之后伤了自尊,但这种话嘛,自然不好对他的身边亲近之人说得直白,只能拐弯抹角,但她相信对方是能听懂的。
陈慧自认情真意切,把她一辈子的深情都用在了这一刻。
下一秒她听身下人似乎是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便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怀疑,但因为忌惮,他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当他因身体被压的不适而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无法动弹后,他的脸色又如阴云般黑沉了下来,只是烛光昏暗,陈慧无法察觉。
“我就偷偷溜进来的…”陈慧小声回了一句,立即哽咽道,“小公公,慧娘真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便帮帮我好不好?若小公公能替慧娘美言几句,慧娘必定感怀于心,今后您有什么需要慧娘做的,慧娘必当竭尽全力。若小公公不方便,便只当没见过慧娘如何?慧娘稍后自己会跟李公公解释。”
身下之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陈慧想,他或许是在考虑利弊,也没太在意。
片刻后,那人终于道:“你先起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慧觉得这声音仿佛有些耳熟,也不知是在哪儿听过,呆了几秒没想起什么后,她也就放弃了,想想自己扮可怜装无辜已经足够,便打算先放开他,成败就在此一举,她已经尽了全力。
陈慧起身,打算先下床再把他拉起来,就在她半直起身子的时候,踩着那光滑被面的脚突然一滑,身子一个不稳便摔了回去,正正撞上身下人的胸膛,耳边隐约响起一声闷哼。
陈慧撞得鼻子酸痛,微微抬起头来时忽然觉得这有些瘦弱的胸膛竟让她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想到此人的身份,她顿时心生遗憾,若此人不是李公公身边的内侍,她倒是不介意跟他来一段婚外情——啊,不对,她目前跟李公公的关系不清不楚,真要跟别人好上了,那可不算什么婚外情。
陈慧把发散的思维收回来,顿时感觉到了身下之人的僵硬。她稍微感受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僵硬缘何而来——她刚刚摔的时候,好、好像撞到他两腿之间了?虽说他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了,可即便是女性,那里被撞一下都疼,他如今估计也差不多吧?
陈慧心里顿时升起无边的歉疚,连忙小心地从他身上滚下去,连连道歉:“小公公,对不住,是慧娘笨手笨脚的…你、你还起得来么?”
床上的人沉默片刻后坐了起来,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的模样确实长得普通,甚至带了点儿阴柔之意,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化不去的戾气在盘桓。此刻,他阴沉着脸下了床,瞥了心中愧疚因此缩在一旁的陈慧一眼。
陈慧没敢看他,太不好意思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对方的姓名,忙干笑道:“不知小公公如何称呼?”
他在陈慧出声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一步,闻言忽而一声冷笑,没有理会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陈慧惊讶地看去,忽然看到他身着白色中衣,一愣之后双眼微微瞪大,可他已经走到了外间,随即传来再没有刻意压低因而显得尖细的声音:“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陈慧面色一白,直想骂一声卧槽。
她真是个蠢货!什么小公公,什么身边伺候的人,他就是那个死太监啊!
她恍惚间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那死太监时,他一脸刻薄,面容比正常人类白多了,想来那时候他脸上擦粉了吧?!而今日的他,卸了妆,又因烛光昏暗而看不清楚,再加上她本就对他不熟悉,跟他说了半天话都没认出他来!
陈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她刚才是把她想好的借口说了,若是换一个情境,她这就算是达成目的了,偏偏!偏偏她把他当成了别人,还弄伤了他…这是又得罪了他一次啊!她要是早看到他穿着中衣,就不会一直没发现了啊!
陈慧暗自懊恼——此刻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头听到喊声之后立即便冲进来两个人。
“公公…”二人不知发生了何时,一脸紧张。
被陈慧误以为是别人的自然正是李府的主人李有得李公公,他面上阴云密布,冷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竟让人偷溜了进来!”
二人立即跪下:“公公,小的们什么都不知——”
二人讨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有得一脚一个踹翻了,他怒斥道:“人还在里头!进去,给我搜搜,看她有没有带武器!”
二人一愣,他们还以为是李公公发现屋子里东西丢了才会如此震怒,因此想也不想就先讨饶,听他这么一说,一个接一个慌忙走进内屋,心里还在想,屋子里怎么可能有别人。
二人进屋一看,没看到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回头,迟疑道:“公公,里头没人…”
李有得在圆桌旁坐着,闻言眉头一皱:“你们俩都瞎了不成,那一个大活人你们都看不到?”
“真、真没人啊…”一人的声音里蓦地带上了一丝恐慌,李公公不可能没事耍他们玩,那么说来,是、是闹鬼了?
李有得气得又站起来,只是走过来时样子看起来不太自然——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他一把将杵在门口的二人推开,向屋里望去,果然如同二人所说,空无一人。
李有得眉头一皱,怎会没人?他还撞鬼了不成?
在一丝恐惧涌上心头之前,李有得忽然注意到床底下的影子,忙道:“她在床底下!”
两个小厮往下一看,正好跟陈慧那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脸对上,毫无准备地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又被踹了一脚。
“还不快把她给我拖出来!”李有得气急,他的痛有多真,他的怒火就有多盛。
两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趴下要去把明显不肯配合的陈慧给拉扯出来。
陈慧一声怒喝:“住手!”
二人呆了呆。
陈慧大义凛然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出来。”
她心有戚戚焉,之前李公公一出去叫人,她就知道事情不妙,又没地方逃,只能躲进了床底下,企图假装自己不存在,最好的结果是李公公把她当成鬼之后他们全吓跑了。
不过目前的发展才符合逻辑,因此她也只能自己乖乖地出来了。
眼见着陈慧爬出床外,李有得立即说:“快给我搜身!”
之前陈慧按着他时威胁过他,他不得不疑心她身上带着什么利器。
陈慧见那两个小厮真的紧张地向她走来,慌忙退后一步,又退一步,随后整个人爬上床道:“我身上真没带什么利器…”
这苍白的解释他们自然是不信的,陈慧脸色微变,心里极度不情愿被两个男人摸来摸去。她把手往怀里一塞,忽然摸到一包东西,立即拿出来往二人身上一丢,同时大喊:“看暗器!”
二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了头蹲下,连李有得也不例外,慌忙退后又抬手遮脸。
而陈慧,则趁着这机会从床上一跃而下,以猛虎扑食般的气势向李有得扑去,近前时却身子一矮,一把抱住李有得的大腿委屈地喊道:“慧娘不给他们摸,只给公公摸!”

第7章 问话
李有得慢慢放下手,眼睛往前一扫,只见那两个小厮之间的地上摊着一块帕子,两块糕点就掉落在帕子旁,似乎跟他今日桌上的糕点一模一样。他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所谓的暗器不过是这毫无攻击力的东西。再向下望去,他只能看到陈慧娘头顶,头发黑漆漆的,露出一小片带着伤疤的额头。此刻,这女人正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胸前柔软死死压在他大腿肌肉上,一阵奇怪的触感瞬间绵延而上,令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自在来。
“你给我松开!”李有得回过神来之后怒斥一声。
陈慧道:“不松!慧娘生是公公的人,死是公公的鬼,岂能被其他人玷辱!”
她说着更紧地抱住李有得的大腿,甚至为了抱得更牢些,缠在他大腿上的双臂蹭蹭又往上挪了挪,已经十分靠近以往李有得断不会让人触碰的部位。
李有得挣脱不开,抬头看向正呆住了的二人,又是一声怒极的呵斥:“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拉开她?!”
陈慧看着模样激动,实则冷静地观察着四周,见那两小厮被李公公骂了后开始行动,她异常灵活地抱着李有得的大腿转了一圈,看着像是躲在李有得的身后,语声哽咽地控诉道:“公公,慧娘身上真没藏利器!若公公果真信不过,便找两个丫鬟来搜我身吧!若公公执意让他二人搜身,岂不是故意置慧娘于死地?若公公真那么憎恶慧娘,直说就是,慧娘不用公公多说一句,自会了断,免得惹公公厌烦!”
陈慧一字一句说得情真意切,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早已经痴恋李有得许久。
陈慧这么长一段话下来,李有得倒是稍微冷静了些。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他可以感觉到这女子身姿纤弱,她额头的伤随着刘海的晃动若隐若现,再看她的脸,苍白脆弱,只是因情绪激动而眼眶泛红。
他自是不信她那一番剖白。那一日他酒醉醒来,正想去瞧瞧她,谁知得知的却是她宁愿自尽也不愿跟他的消息,顿时怒不可遏。他李有得也是一方人物,那些有求于他的,谁见了不高看他三分,对他毕恭毕敬?就连她爹陈平志都为了讨好他而趁着他酒醉把女儿送上。那晚他实在醉得厉害,才稀里糊涂同意下来,让那陈平志把他女儿送到了这儿,醒来后虽不悦被人如此算计,但想着收下也就收下了,哪想到这女人如此不识抬举!幽禁三日是他的意思,后来厨房苛待她,他听之任之,冷眼看着给她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