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两千六百多年啊,六百年后啊,怎么说科技都该发达到一定程度了吧?照周莹莹本来的想法,说不定地球都已经大一统了。
…可是看到考拉,看到谭恩的穿着,她就十分怀疑自己的判断。
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是哪样啊!?
“如果能把所有的劫掠者都消灭了,我们这些旅行者能过得更好。”谭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好奇淡去,只剩一片阴云。
“旅行者?你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定居呢?”虽然注意到了谭恩的脸色,但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周莹莹又问道。
“你知道要找一个适合居住的小岛有多难么?”谭恩轻嗤一声,似乎在唾弃周莹莹的无知。
周莹莹内伤不已。她要是知道,她就不会问了啊!
周莹莹犹豫又忧愁地看着谭恩,坚决不回答他侮辱她智商的问题,再次问道:“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格局是怎样的吗?”
谭恩看着周莹莹足足三秒,忽然咧嘴笑起来,脸上恍然,“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才反应过来啊?
周莹莹顿感无语,等着谭恩给她解释。
“大概几百年前吧,地壳有一次大变动,陆地下沉,海底上升,绝大多数人都死了。现在的地球,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被海水覆盖了。而仅有的大片陆地,现在都被幸存的几派人占据了。”谭恩解释道。
周莹莹像个乖宝宝一样认真听着,要是此刻有纸有笔,她一定会更认真地做笔记。听到“几派人”的说法,周莹莹忽然想起了一开始谭恩说过“原来你是黄派”之类的说法,又问:“哪几派?”
“黄,白,黑。”谭恩耸耸肩,接道,“还有我们这些无所属的旅行者。”
“是按人种划分的吗?”
“没错。”
“黄派说中文,白派和黑派说英文?”
“对,就是这样。”
周莹莹摸了摸自己染成红彤彤的长发,想到自己其实稍有些偏西方的面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谭恩对他说英文。
周莹莹还想多问出些东西,但谭恩却拉住考拉,让它停了下来。
周莹莹四下望,疑惑地问:“到陆地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啊,你、你干什么?!”
周莹莹一转头便看到谭恩从腰间拔.出把匕首,对她咧嘴一笑。
她吓得一抖,手脚并用拼命往后退,但考拉的鳞片太光滑,她好不容易退后一点,又立刻滑了下去,正好跌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谭恩怀里。
“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我告诉你,我们要去的地方,女性的比例有那么一点少。”谭恩的手臂绕过周莹莹,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
“所以呢?”周莹莹头发被制,一动就扯得发根生疼,只好微微仰头,心慌地问。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谭恩又是一笑,手起刀落。
“啊!别这样!”
“别乱动!”
“不要啊不要啊!”
“住嘴!”
“呜呜…”
“…”
十分钟后。
周莹莹斜坐在停着不动的考拉身上,垂着头默默啜泣。
她的长发啊!她的宝贵的养了那么多年才养那么长的长发啊,就被谭恩那么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割光了!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谭恩将匕首赛回去,满意地笑道。
周莹莹倏地扭头,瞪着谭恩,眼刀仿佛能将他千刀万剐。
谭恩不以为意,说道:“我们要走了。”
周莹莹急喘两口气,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挪到了谭恩怀里,坐好。
摸了摸自己那只剩些发根又参差不齐的头发,周莹莹欲哭无泪。

005 上岸

考拉的速度值得称赞,当周莹莹刚刚与悲伤说再见,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岛屿。
真的很小,几乎只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周莹莹愣愣地看着小岛因为他们的靠近而显得逐渐变大,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转头对谭恩说道:“借我匕首。”
谭恩显然是还记得周莹莹之前的锋利眼刀的,所以他不动,只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我干什么,借我!”周莹莹憋红了脸,叫道。
“你不说,我就不借。”谭恩坚持道。
眼看着小岛就在眼前,周莹莹豁出去了,“我要割下我的衣服下摆,把我的胸绑起来!”
既然连头发都剪得跟狗啃似的,当然要一装到底了。否则如果功亏一篑,她非气死不可。
谁知,谭恩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眨眨眼道:“不借。”
“为什么?”没想到他会拒绝,周莹莹急了。
“你不需要。”他眯眼浅笑。
“…”你去死去死!
瞬间明白谭恩意思的周莹莹瞪圆了眼睛,气得快七窍生烟。
不过,说是这样说,最后谭恩还是将匕首借给了快暴躁的周莹莹。
周莹莹一边用匕首将睡袍下摆割了两圈下来,一边拼命控制着自己将匕首往谭恩身上捅去的强烈欲望。
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最后周莹莹这么自我安慰道。
在谭恩转身合作之下,周莹莹终于自己将本就不大的胸部缠得一马平川。
到离岛还有三十米的时候,谭恩拉着周莹莹跳下了考拉的背,拍拍考拉,就听它“喑”的低鸣一声,然后迅速地潜入海中不见了。
…鱼就是鱼,上不了岸啊。
周莹莹挥手跟考拉道别,心中默默吐槽。
两人一起游上了岸,周莹莹正要往前走,却被谭恩一把抓住。
她茫然地回头,迎面而来一坨沙子。
“呸呸呸!你干什么!”周莹莹跳脚大叫。
“你的脸太白了。”谭恩耸耸肩说。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周莹莹就不说话了,瞪着他一会儿,蹲下,默默地抓取一把把湿润的沙子,全往脸上抹。
“这样好看多了。”当所有的乔装都搞定后,谭恩满意地笑了。
你的审美观绝对有问题!
周莹莹默默扭头,决定不与审美观异常的家伙起正面冲突。
一路上,周莹莹好奇地看着这个新鲜的世界。
这个岛跟她那个时空从电视中看到的小岛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大约是这岛的地势比较陡峭,她十分怀疑这之前是一座高山,被水淹得只剩个顶。但这里的植物却又大多数是热带植物,枝繁叶茂连绵不绝的植物覆盖了整座小岛。
周莹莹看到了很多热带水果,比如椰子,香蕉什么的,但数量不多,估计加起来总共也就五六棵吧。她忍住空肚子的咕咕叫,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水果上移开。
而此时,周莹莹也见到了来这个世界后除了谭恩以外的第一个人。
“谭恩,你回来啦?”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衣着跟谭恩差不多,都是灰不溜秋的颜色,破破烂烂的,只不过他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实在无法让人心生好感。
“是啊,巴普马。”谭恩点点头,忽然抓住了周莹莹的手臂,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我先回村了。”
“等等,那是谁啊?”巴普马注意到了周莹莹,好奇地打量着她。
“他叫音,我从海上带回来的。”
“是女的吗?”巴普马眼睛一亮,看着周莹莹的眼神更加放肆。
周莹莹缩了缩,干脆地躲到了谭恩身后。
周莹莹长得相对娇小,此刻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脸上也脏兮兮的,让人很难判断她的性别——对此,周莹莹还是很得意的,乔装成功了啊。
“要是女的就好了!”谭恩抓着周莹莹的手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板着脸说道。
巴普马的眼光依然没有从周莹莹身上移开,话却完全变了味,“谭恩,你怎么能随便把男人带回来?村长早说过,我们的食物和淡水不能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我会去找村长。”谭恩似乎是懒得理会巴普马的威胁,扯着周莹莹就往前走。
被无视丢下的巴普马满脸不悦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当视线完全落在周莹莹身上时,却又变得诡谲。
“记住,就像刚刚说的,你叫音,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谭恩一边拉着周莹莹的手向前走,一边叮嘱道。
“哦…”关系到自己的安全,周莹莹不敢马虎,认真点头道,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会不会说哥哥比较好一点?我年龄比你大诶。”
谭恩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莹莹,“你成年了?”
“…当然,我说过我已经二十二了。”姐早成年不知道多少年了!
“啧啧,一点都看不出来。”谭恩的视线在她的敏感部位打转,最后煞有介事地说。
“…”又被鄙视了!
吵吵闹闹间,两人到了一个村子。
如同周莹莹想象得那样,这个村子就像是电视中常出现的那种未开化的村子一样。房子的材料不是木头,就是晒干的杂草,还有品种不明的阔叶。而在村子里行走的人,不是穿着谭恩那种破破烂烂的衣服,就是干脆用阔叶编成衣服,盖住重要部位。
而正如谭恩所说,女性比例很小——除了一个老得牙齿都快没有的老太婆,她居然一个女的都没看到!
周莹莹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人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鹤立鸡群的梦想,但当个人力量不足甚至很弱小之时,珍惜往往意味着被圈养,失去自由,失去尊严——该留下的一样也留不了!
周莹莹紧张地抓住了谭恩的衣角,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当个好弟弟!

006 坑爹的小村落

在村中其他人的好奇目光注视之下,周莹莹战战兢兢地跟着谭恩到了所谓的村长家。
——这房子不过就比其他的房子多了几根绿草嘛!
周莹莹站在村长家房子前观察良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村长是一个大概七十来岁的老头,满头银丝,皱纹紧得可以夹死蚊子,或许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更小一点。
周莹莹妄图看出村长的真实年龄,可惜考虑到这个世界生存的艰难,这简单的一件事立刻就变得艰难无比了。
“你说这是你的弟弟?”村长怀疑地看着周莹莹。
被村长盯着的感觉就像是被某种湿滑的软体动物盯着,周莹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像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谭恩的身后。
“是我刚刚从海上救回来的。”谭恩动了动身体,挡在了周莹莹面前。
“可她是黄种人的面孔…”村长皱眉疑虑地说。
“村长,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我的父亲是黄种人,我随母亲,他随父亲。”谭恩低了个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
Good job!
周莹莹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谭恩果然是厉害,谎话竟随口拈来啊!
听到谭恩的解释,村长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说道:“对不起,我想我明白了。那你的弟弟以后就跟你住了。”
说完,村长还瞥了周莹莹一眼,眼中依然带着丝探究。
周莹莹绷紧了身体,丝毫不敢跟村长的视线对上,怕泄露了自己此刻的心虚。
向村长道谢后,谭恩就带着周莹莹回到了他的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周莹莹的错觉,她觉得谭恩的住处似乎离村落中心有点远。如果单从位置来看的话,他很像是一个被排斥的人。但是刚刚村长的态度又那么亲切,她顿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是多心了。
从谭恩口中,周莹莹了解到这个村落有三十六个人,其中女性一个——就是那个老太婆。
“没有女性的话,这个村落很快就会消亡的吧?”周莹莹深深地震惊了。
“怎么,你想为这个村落奉献你的一生?”正在帮周莹莹整理床铺的谭恩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谭恩眼中的深意,周莹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猛烈又坚决地摇头。
她有种预感,如果继续问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听到超出她承受能力的事。
可惜,谭恩却不愿意让她如愿,或者说,他看出了周莹莹此刻慌乱的心思而要故意加把盐。
他干脆直起了身体,看着她以一种十分严肃正经的语气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这个村落所有新一代的母亲。”
“…”
女性资源稀缺的时候,果、果然是所有男人共用一个女人么?!
这实在是超出了周莹莹三观能忍受的极限,她只觉得心中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抓,痒得难受,自己却没办法缓解那种麻痒痛。
看到周莹莹震惊的傻样,谭恩眼中似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拍了拍周莹莹的脑袋,说道:“如果你听话的话,作为我的弟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他的语气就像是个忽悠小弟的黑社会老大,偏偏此刻周莹莹正在惊愕慌乱等等负面情绪之中,不但没对此种姿态表示鄙视,还连连点头,唯恐她的这个“哥哥”不肯罩着她。
这个小岛面积不大,资源也很稀缺,所以住了三十来号人后,粮食和淡水就有些紧张了。
当天,谭恩就带着周莹莹去取淡水。
他们的目的地是山上。
越往上走,气温越低,不过变化得并不明显,只有从路边的植物种类的变化看出些端倪。很多植物周莹莹都叫不上名字,更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有毒,所有她走得很小心,碰都不敢碰,就怕一失足就毒死了自己。
跟着谭恩走了很久,久到周莹莹几乎都感觉不出自己的脚了,他们才到了一处崖边。
周莹莹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下方翻滚的海浪重重地击中崖壁,翻起好几米高的浪花,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紧紧地抓着崖顶上的一棵树不放。
“喂,你的胆子好小!”谭恩讽刺了周莹莹一句,便一个翻身跳下了悬崖!
“啊!”周莹莹惊呼一声,身体已经在她的理智出现前冲到了悬崖边。
他、他要自杀么?!
这样的念头在周莹莹看到崖下的情况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崖下,谭恩抓着一根藤蔓,正站在一小块突出的石头上。他拿下别在后腰的塑料瓶,接住了从山壁的一个小眼中流出的小股水流。
周莹莹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想自杀什么的…
在周莹莹担惊受怕的时候,谭恩已经接满了一瓶水,往上一抛。
周莹莹惊叫着手忙脚乱地去接,结果这瓶子在她手上跳了好几下,最终还是落到了地上,险些一骨碌滚下悬崖。
周莹莹一脚踩住塑料瓶,然后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好险啊好险。
此时,下面的谭恩已经不耐烦了。
“把瓶子递给我。”他朝周莹莹喊道。
周莹莹这才想起,他们上山之前,谭恩从那小破茅草屋里翻来翻去找出了好几只瓶子。此刻,那些瓶子正躺在她的脚边,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在两人的合作之下,五个大大小小的瓶子总算都装满了水。
周莹莹悄悄地抹了一脸的汗。
这里喝一口淡水真是太不容易了,要走快一个小时的山路,还要跳崖…她绝对绝对要省着喝!
带来的容器都装满了,谭恩利落地翻了上来,又带着周莹莹往山下走。
又走了一个小时,在周莹莹彻底虚脱前,他们终于到了山下。
而此刻,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天空中,估计不久就会落下了。
解决了水的问题后,食物的问题又成了重中之重,亟待解决。
在谭恩的茅草屋里站了会儿,确定她的视线所及之内没有任何能被称为食物的东西后,她紧紧地皱起了眉。
摸着瘪瘪的肚子,周莹莹都快哭了。
她终于想起来,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啊!
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谭恩,而对方显然无法接收到她的饥饿电波,自顾自地躺在了一堆杂草堆成的“床”上闭目假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莹莹无奈,只好在屋子的另一头,谭恩帮她铺的杂草床上躺下,拼了命不去想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007 粮食短缺很严重

过了一会儿,就在周莹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饿昏过去后,谭恩的声音将她从饥饿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起来了。”
周莹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却看到眼前有一只手,手心中有一把红彤彤叫不出名字的圆形小果实。
她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清香涌入了她的鼻腔,让她的肚子饿得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周莹莹吞了吞口水问道。
“我叫它酸酸甜甜。”
“…能吃吗?”周莹莹问出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谭恩点头。
“能给我吃吗?”周莹莹问出了更关键的一个问题。
谭恩笑着伸了伸手。
周莹莹一个饿虎扑食,抢过谭恩手里的“酸酸甜甜”,贪心地扔了四五颗进去。
“嘶…”周莹莹苦着脸,想吐又舍不得,脸色变来变去。
这果子果然如其名,好酸!
在周莹莹纠结的时候,嘴里那种酸涩的味道竟然渐渐消退,慢慢的,一种清新混合着甜美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中弥散。
她忍不住大大嚼了几口。那种甜味便扩散得更快,饥肠辘辘的胃也好像在这种甜味的刺激下有了点点充实感。
周莹莹幸福得快哭了。
这大概就叫做苦尽甘来?只要忍过了最初的酸涩,后来的甜蜜,是想象不到的令人感觉满足。
三两下吞下手中的“酸酸甜甜”,周莹莹如同回味一般舔了舔嘴唇,依然意犹未尽。
她扭头看向谭恩,指望着能从他那儿再讨些好处,却惊讶地发现他此刻正啃着一种奇特的东西。
“这是什么?”周莹莹好奇地盯着谭恩嘴里的植物。
从那植物露在外面的样子来看,特别像芦荟的叶子,给人一种鲜嫩多汁的感觉,但每一次谭恩咬下去时表现出来的那种阻滞感,又让人猜想它肯定很夯实。
“哦,这是手掌。”谭恩三两口将那所谓的手掌吞下,随口答道。
周莹莹沉默了片刻,才控诉道:“你居然独吞!”
“我不是给你了吗?”谭恩无辜道。
“…根本不一样!”周莹莹语塞,嘴硬道。
确实不一样啊。他给她的只能算是零食,而自己吃的却是充饥的,这怎么能一样?!
“你如果不喜欢吃,就把刚刚吃的吐出来还我。”
说话间,谭恩又吞下了一片手掌。
周莹莹气急地看着谭恩,说不出话来。
他拍了拍肚子,满足地躺了下去。
本来只能算是小小的牢骚一下,周莹莹本不是认真的。但谭恩这种态度,却触动了周莹莹心中那名为悲伤的弦。
她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沦落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世界,不但要千方百计隐瞒自己的女性身份,现在还要饿着肚子,她就委屈万分。
谭恩背对着她躺着,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她由着自己红着眼眶站在原地,却依然控制着,不让自己啜泣出声音来。
站了会儿,周莹莹默默地躺回了自己的杂草床,将自己曲成一团,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
我可以挺过去。
周莹莹不断这样对自己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当门外响起一阵奇特的敲击声的时候,周莹莹听到谭恩起了床,走出了屋外。
谭恩没叫她起来,所以她也就自管自地躺着,甚至也不去管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儿,谭恩又走了回来。
“喂,起来!”他叫她。
周莹莹赌气,装睡,不理他。
“喂,喂!…那这个我就放这里了。”谭恩叫了两声也就作罢,把某样东西放到周莹莹床边,自己打了个呵欠躺回了床上。
等到听不到谭恩的动静了,周莹莹小心地睁开眼睛,偷偷瞄眼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的瓦罐,从周莹莹躺着的角度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瓦罐上方冒着热气,以及那丝丝袅袅的香气,无不显示出那万中无一的真相。
是…食物!
周莹莹振奋了,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抱起了小瓦罐,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这个小瓦罐里的东西看起来只是些糊糊,量还不多,但对此刻饿得两眼发昏的周莹莹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啊!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木勺舀了口糊糊送进嘴里,温热的感觉让她感动不已。
又吃了两口,她才忽然想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周莹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谭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假寐,还是睡着了。
是她错怪他了。
原来他也只是个外冷内热的别扭小孩啊!
“…谢谢!”周莹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谭恩没有动弹,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谢谢!”她咽了下口水,提高声音又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谭恩才发出很微弱的一声“嗯”。
“什么嘛…”周莹莹几乎只动了动嘴唇,发出一般人根本听不到的微弱抱怨声,嘴角却是勾着的。
幸福地吃了好几口,周莹莹又想起了什么,蹬蹬蹬的蹭到谭恩身边,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谭恩仿佛是不耐烦周莹莹的打扰,语气实在谈不上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