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能不得不在刚离开医院半小时之内,再次回到医院去了。
坐上驾驶座,我试着发动汽车,可是试了好几次,都快把钥匙给转断了,这车也没有开起来。
——它壮烈牺牲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掏出手机,向我的妈妈求救。可是看到黑乎乎怎么按都不亮的手机屏幕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它没电了!
此时,我才开始注意起四周来。
在开动的车里还不觉得,现在一静下来,我就感觉有一种阴森的气息正向我飘来,恐惧如同一双手,将我的心脏紧紧攥住。
“咕——”
“啊…”我尖叫一声,抱着脑袋紧闭上眼睛瑟瑟发抖,很怕一睁开眼眼前就是一个披着长发的贞子小姐。
是的,当我面对吸血鬼先生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胆小,完全是因为那是有形的东西,是能够打得到杀得死的,可是那些无形的,忽隐忽现,让人摸不着它的诡异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虽然两者都带一个鬼字,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当然,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但这完全不妨碍我对鬼有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惧怕。
抖够了,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的叫声。
似乎…好像…或许…那是一声鸟叫?
越是回想就越是确信,越是确信我心中的恐惧就越轻,很快我就调整好心理,大大地舒出一口气。
扭头看向一旁依然无知无觉的卡特勒,我觉得很是头痛。
现在这个地方离我家大概有十分钟——当然,那是开车的时间,如果要徒步,恐怕得走上半小时。再加上我还必须将这个成年男子扛回去,花费的时间绝对会呈几何倍数上升的。
看着看着,我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把他丢下,管自己回去!
想到这位吸血鬼先生的种种恶行,我这想法从一开始的初步成形,到渐渐成熟,以至于当我被车外一个声音惊吓到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打开了车门,脚已经伸出去了一只。
我立刻缩回脚,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是离路有五米远,离我这车有三米远的一处灌木丛,只见此刻那灌木丛像是得了帕金森,簌簌摇晃起来。
那、那到底是什么?!
我紧紧地盯着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忽然,一个影子从那灌木丛中窜了出来。
那是一只…狗?…不不对,那是狼!
我吃惊地捂住了嘴。
福克斯小镇的森林中确实有狼的存在,但我已经从我妈妈那儿确认过了,那些狼只会在森林的最深处活动,从来不会到路边来。但此刻,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一只狼?!
在我震惊的时候,那只狼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我甚至没有机会亲眼看看,狼的眼睛是不是传说中的幽绿色。
怎、怎么回事?是那狼跑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三米远处的大餐,还是我不够诱人所以它懒得理我?
我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的灌木丛忽然又响起了簌簌的声音,只见又一个影子以比刚刚那只狼更快的速度飞了出来,在那只狼跑出我的视线之前追上了它,将它狠狠摁在地上。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哦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我傻傻地微微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影子的方向。
让我回想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嗖的一声,一只狼从我跟前跑过。再接着,又是嗖的一声,一个人从我面前像是飞一般地跑过。最后是咔嚓一声,那个人杀了那只狼。
很惊悚的描述…不是么?然而,当那个人其实不是个真正的人,而是一只吸血鬼的时候,才是最惊悚的!
——毫无疑问,刚刚从我面前嗖的一声飞过去的,正是《暮光之城》系列的男主角,爱德华·卡伦!
我忙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正要慢慢躲到椅子底下当作自己不存在,隔壁副驾驶座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呻.吟!
我想去捂住卡特勒的嘴已经是来不及了,当我惊恐地望向人狼交战的地方的时候,正好对上爱德华那双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眼睛。
我眨了眨眼,发现爱德华依然在那儿。
——你为毛不嗖的一下又不见了?让我们彼此都把今晚的相遇当做一个美丽的梦境多好啊!
但爱德华显然没有听到我的心声,他就像是僵硬了一般,久久地凝视着我。
我知道,我们的车熄火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当我在车里的时候又是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那么爱德华捕食猎物的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我们也是情有可原。但此刻,他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瞪着我,只让我觉得汗毛根根倒立,脊背上滑下如雨般的冷汗。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结巴地打破了沉默,“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我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但显然,有人比我更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是谁?”爱德华松开了手下大概已经咽气的可怜小狼,慢慢走到车边,直接忽略了我的话,轻声问道。
他眉头微皱,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想将我看穿,但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疑惑,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困扰着他。

 

正文 起了疑心的吸血鬼

 

虽然没有看完整过暮光系列的电影,但对于爱德华其人,我还是从各种渠道得知了一些信息的。
比如说暮光中的吸血鬼都有着奇特的天赋异能,其中爱德华的便是听到别人的心声。电影中,贝拉就是特殊的那一位,爱德华听不到她的心声。
不要告诉我…我也是特殊的…
我先是抽了抽嘴角,但一想到吸了我的血就变成人类了的倒霉吸血鬼卡特勒,我就淡定了。
我必定得是特殊的嘛,不特殊,怎么可能让卡特勒那么倒霉?
英勇地回视着爱德华,我努力笑道:“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跟你同一年的福克斯中学的学生,我叫西莎。”
“不,这不可能…学校里的人我都听…”爱德华有些喃喃地说。
哦,那确实是有可能的…之前的西莎应该没有我现在拥有的特殊血液,我猜这一切的变化,应该是在我穿越之初那场高烧之后发生的。
我假装没有听到爱德华的自言自语,有些急切地说道:“爱德华,你能帮助我么?他昏过去了,我的车子又坏了,我得再把他送医院去。”
我这么一段话说出来,爱德华的视线终于投向副驾驶座上的卡特勒。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我的车就在附近,我去开过来。”
“好的,太感谢你了!”我感激地说道。
只见爱德华向我点了点头,就用普通人类的速度向森林中走去,渐渐消失在那一片森林之中。
我想,他的车恐怕不在附近,只不过他现在正用非人类的速度回家,好将车再开来。
我当然不准备戳穿他的谎言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围观群众。
大概一刻钟后,爱德华开着银白色的沃尔沃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也不多说废话,在爱德华的帮助下将卡特勒从副驾驶座上搬了下来,塞进了沃尔沃的后座中。而我自己则绕到副驾驶座上,系上了安全带。
“以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在车上的时候,爱德华忽然开口试探道。
“是么?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是那种不受欢迎的女孩。”我故意轻嘲着回道。
“他是你的男朋友?”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卡特勒一眼,随口问道。
“咦——”要是我嘴巴里有水,肯定得狂喷出来,我相信,如果卡特勒现在醒着,肯定是眼一斜,冷冷地说:“这卑贱的人类,怎么配做我的配偶?”
“不不,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表哥,刚来福克斯小镇没几天。”我忙挥手说道,同时将我脑中那个可恶的形象挥去。
因为本就是陌生人,所以我们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到达了医院。
这其间,我向爱德华借了一下手机,给我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稍微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只不过妈妈显然很担心,“妈妈,放心,没什么事…真的,我保证…不不,您不用过来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他的…是的,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不要担心。”
好说歹说,妈妈才挂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爱德华的时候,医院的大门也已经可以看到了。
虽然我表示不用,但爱德华还是帮我将卡特勒送到了急诊室。依然在值班的杰兰迪医生见到我们回来,大吃一惊,问明情况后立刻查看起卡特勒的情况,好一会儿才松口气道:“他没事,现在只是睡着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对大脑做进一步的检查。”
“好的,谢谢杰兰迪医生!”我向杰兰迪医生道谢后,便忧郁地看向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卡特勒。
之前我一直觉得他遇到我很倒霉,但现在,我想我遇到他也是很倒霉的!如果不是他,我就不需要心惊胆战,不是他,我就不会出车祸,不是他,我就不会遇到爱德华继续心惊胆战——这个人简直就是颗扫把星啊!
被我咒骂着的卡特勒依然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睡颜还算安详——至少比他醒着的时候看起来顺眼多了。一开始我拖他回来时造成的长长的伤疤没那么快好,此刻正像只丑陋的虫子般爬在他的脸上,虽然颜色不太深,但绝对是严重影响他的英俊外貌的。而我相信,从到我们家起,他已经还没来得及看过镜子,要不然他肯定会发火闹别扭的…
哦,真是该死的吸血鬼!
我发完了牢骚,才猛然间想起爱德华还在附近。
幸好他听不到我心里的想法,要不然我这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骂他们一族了…这样多不好。
“爱德华,今天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我绝口不提他在诡异的时间诡异的地点以诡异的方式出现的事,只是非常诚恳地表达我的谢意。
爱德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卡特勒,便也点点头离开了。
等到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大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一抬头,我就看到了卡特勒静静盯着我的视线,吓得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心脏也砰砰砰跳个不停。
——这只吸血鬼怎么干什么都跟个鬼似的悄无声息?!
当我想要严正抗议他的无良习惯之时,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惊呆了。
“他是卡伦家的?”卡特勒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刚刚是在装睡?”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这只吸血鬼的恶劣,质问道。
但卡特勒没有理会我的问话,或许说,在他看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只是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我,阴冷地笑道:“区区一个人类,跟吸血鬼接触,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愣,然后大怒。
“要不是你,我会跟他扯上关系么?”我怒道,“如果不是你来吸我的血,你就不会变成人类,我也就没必要把你扛回家;不把你扛回家,我就不会把你关到地下室,还为了掩盖你的气味给你洒鸡血,让你发了烧;你不发烧我就不会带你来医院;不带你来医院,我就不会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遇上爱德华!”
我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道:“都是你这只乱吸血的笨蛋吸血鬼的错!”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很耗费体力和精力,我喘着粗气,一边瞪着卡特勒。
——也幸好他现在是以出车祸的名义进来的,是单人间,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刚刚那段话的。
谁知道,眼前这只吸血鬼却比我想象得更无耻,他冷笑道:“如果不是你的血,我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我十分不敢相信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就该被你吸血而亡?”如果不是我的血有异常,我此刻早就躺进冰冷的坟墓里了!
他的脸上便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如果我心情好,或许可以特赐你成为我的仆从。”
“…”我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我那滔天的怒火?干掉他么?!
在我即将坠入罪恶的深渊之前,我的理智终于回归。
“不好意思,我觉得作为人类挺好,就不劳驾您的恩赐了。至少身为人类的我不会因为误吸了不该吸的鲜血而变成一个人类,只能寄居在他人屋檐之下!”
我觉得我这句话一定是戳到了卡特勒的痛处,因为他此刻正用一种刀锋般尖锐的目光盯着我,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早就死无全尸了。
可惜的是目光只能让人不舒服而不会让人致死,所以我一想到他此时郁结的情绪就笑得异常高兴,还忍不住哼起了歌。
“滚。”卡特勒被我激怒,咬牙道。
“我滚是可以,问题是你能付医药费,你能自己回来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虚弱人类!”我嘲笑道。
“当我恢复的那天,就是你后悔的日子!”卡特勒涨红了脸,愤恨地瞪着我。
我完全没把他的威胁当做一回事。都已经变成人类了,他还想怎么恢复?再被吸血鬼咬一次变回去么?
如果真的可以,恐怕他就不会留在我家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卡特勒既然能答应我们的交易,说明他绝对是顾忌着什么,不能让某些人…或者说某些组织知道他此刻的情况。要不然,以他的个性,早就离开去找他那所谓的同伴帮他想办法恢复成为吸血鬼,然后回来亲自把我干掉的。
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我才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付他。不过,我依然要克制自己,见好就收。狗急了都能跳墙呢,谁知道他会不会急了咬我一口?——虽然已经不是吸血鬼的他咬了我也没用。
“好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了。”我像哄闹脾气的孩子一样说道。
说完,也不等卡特勒反应过来,立刻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只不过,当我快步走出房门的时候,我似乎还能听到卡特勒那低沉的嗓音正咬牙切齿地说着“卑贱的人类”之类发泄的话语。
反正我就当没听到,随他去了。

 

正文 充满恨意的吸血鬼

 

在外面游荡了会儿,我正想着卡特勒是不是气消了准备回去,却在走廊上看到了急匆匆跑来的妈妈。
“妈妈,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迎了上去,同时看了眼她身边的一个高大男子。这个男人大概四十来岁,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十足的知识分子样。
而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福克斯中学的校长怀特先生了。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校长为什么会跟我的妈妈在一起?难道原主之前干过什么坏事所以校长来家访了?不不对,就算要家访,也轮不到校长?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校长为了体现自己的亲切要亲自来,也应该是白天,而不是现在这种接近零点的半夜啊。
而妈妈的回答便为我解了惑,“我请怀特先生载我来的。”
说着,妈妈满是感激地看了怀特先生一眼。
莫非…怀特先生对我妈妈有意思?
我好奇地打量着从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的怀特先生,发觉他头发有点乱,上衣的第一个扣子也没扣好,显然是急匆匆地从床上起来赶到我家把我妈妈接来这里的。
那么答案就很明确了。
我不知道原来的西莎会不会反对她的妈妈二婚,反正我是不会反对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的妈妈就更是应该过得好了。
“怀特先生,您好!”我显示对怀特先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以示感激,才将实现转向妈妈,充满歉意地说道:“我这里没有问题的,妈妈,就是…车撞坏了。”
“那只是一辆车,坏了就坏了。”妈妈却依然不放心我,一定要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确定我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之后,我去找卡特勒告知他明天我们会来接他,在得到他冷冷的一声哼之后,悻悻地跟妈妈坐怀特先生回家去了。
我们的车已经让拖车拖到修理厂去修了,说是要三天才能修好。没有车实在是不方便,特别是在卡特勒需要人接,而最近又要到圣诞节,还需要采购一些物品的情况下,最后,妈妈决定买一辆便宜的二手车。
因为卡特勒的事,我跟克里斯女装店的卡特夫人请了假,去取了昨天网上订好的车,驱车去了医院。
而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卡莱尔·卡伦。
“卡伦医生。”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卡特勒的病房门外,我立刻心中一惊,忙出声道。
英俊无比又苍白的卡莱尔转过身,脸上已是亲切的笑容,“你一定是西莎?我听杰兰迪医生说,里面的是你的远亲?”
“是的,他是我的表哥。”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心里的紧张过分地表现出来。
我想卡莱尔一定早就看过卡特勒的资料了,但他依然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手中的本子,才说道:“他的名字是…卡特勒·肯特?”
“是的。”我点点头,问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检查下来是没有问题,但最好住院观察两天。”卡莱尔笑道。
“哦,谢谢卡伦医生。”我连忙道谢。
卡莱尔朝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似乎没有多卡特勒产生多余的兴趣。
我顿时松了口气。
走进病房,我发觉卡特勒正躺在床上熟睡,那头半长的金发将他的脸颊遮了一半,让另一边的伤疤显得尤为突出。
如果不是知道这间病房里躺的是卡特勒,我想我是绝对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我家的那只吸血鬼的。
我正感叹着,他忽然睁开眼,盯着我说道:“我要立刻出院。”
虽然他早有前科,但我怎么可能时时记得?所以此刻,我依然被他吓了一跳,才拒绝道:“不行,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两天。”
哦当然,我绝对不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只不过如果现在不一次性确定没事,以后如果还有什么毛病,不是要我再麻烦一次?
“是卡莱尔·卡伦说的?”卡特勒冷笑,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带着汹涌恨意的凶光,“如果你不怕我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去杀他,你就听他的话!”
虽然卡特勒也经常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着我,但今天的程度,显然比以前有了个质的飞跃,而我当然知道这恨意不是对我,而是对卡莱尔·卡伦的。
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在我的想象中,应该是卡特勒对卡伦一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理难容猪狗不如的事,所以他才怕现在已经失去能力的自己被卡伦一家发现。但现在以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卡伦一家才是做了坏事的一方——不,看起来,爱德华似乎是不认得卡特勒的,而卡特勒屡次提到的也都是卡莱尔,所以应该只是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不知道卡莱尔有没有认出卡特勒。
想了想,我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惑开口了,“卡莱尔·卡伦到底怎么你了?”
但如我所料,卡特勒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这与你无关!”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没有好处”,一边平复呼吸,随他的愿望去找杰兰迪医生办了出院手续。
虽然杰兰迪医生有些不情愿,但在我的坚持之下,他还是签了字。
将卡特勒带上新买的旧车,这一回开车回家我小心翼翼的,就怕再次发生惨案。好在一路平安地到达了家中,为了不让这位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的前吸血鬼先生饿死,我给他煮了一碗…泡面。
——虽然我经常在厨房帮妈妈做事,但从来都只是洗碗等打打下手的事,从来没有真正下过厨,能煮熟泡面就差不多了。
“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卡特勒斜了我一眼。
我顿时有一种被鄙视了的感觉,立刻不忿地说道:“爱吃不吃!”
而当我带着一身怨气将家里都收拾干净了,随意瞥了一眼却看到卡特勒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面前的泡面还是完好无损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败了。
比起任性程度,我绝对不如眼前的这位先生!
没有办法,我总不能看着他活活饿死,况且他又是发烧又是车祸的我还抱有愧疚,所以我只得愤愤不平地冲进了厨房,回想着我多次的帮厨经验,做出了一道炒蛋。
将冰箱里的四个鸡蛋都打开,加入了一些起司一起打散,我学着妈妈平常做这道菜的方法,先往锅里加了一层油,等油热了,才将蛋倒了进去,炒起来。
一刻钟后,一盘大体上金灿灿,只有某些小块有点焦黑的炒蛋就摆在了卡特勒的面前。
而这一回,我就坐到了卡特勒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臭吸血鬼,要是这回我辛辛苦苦炒的蛋你不吃,我就把你的蛋揪下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深黑色怨念电波,卡特勒虽然嫌恶地看了那盘炒蛋一眼,还是拿着勺子开始优雅地吃起来。半天,他放下勺子,用纸巾擦干净嘴,轻飘飘地说了句,“太甜了。”